桃花笑春风第132部分阅读
桃花笑春风 作者:未知
也要请人打理着店铺,不如咱们就去求一份儿差事,不用费咱们一点子力气领个大掌柜的当当,那该有多好?”
林继祖一听便急了,在炕上直起身子坐起来,指着姜氏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娘儿们有多不要脸。hubaowang人家丫头有本事自是人家的,咱们已是沾了人家不少光儿了,要不指着咱们家的家境还能送远儿去那京城第一等的书院去读书么?你知道那里都是什么人在里面读书么?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官员子弟,要不是乐家帮衬着,哪里轮得到咱们家孩子去到那种地方?你不想着人家的好儿不算,还心心念念算计着怎么占人家的便宜,你只当我不知道你那心思呢?你哪里是想让我去帮忙做差事,分明是想利用这个弄几笔花帐捞几个暗钱儿,是也不是?你打量我不知道呢?”
姜氏被自家男人一语道破心思,不由得有些羞恼又有些愤怒,索性也不掩饰,撂了脸子回嘴道:“捞点子花帐又怎么着?都是近亲难道帮衬着咱们点儿便不成么?反正她们如今好过得很,又有王府里做后台,难道还把那点子银子看到眼睛里?她这几家大商铺开起来,怕是要有十几万两的银子往里面砸,还在乎这个?何况我也知道她们乐家的大伯家的儿子都替那丫头管着铺子,咱们也是近枝近派的娘家人,难道就讨不到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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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二章 蹬鼻子上脸
三百五十二章蹬鼻子上脸
林继祖虽觉得心中不妥,但是说嘴又说不过姜氏,只得在一边将头都快摇得掉了。
姜氏瞧了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你也不用摇头,我自然知道你是舍不下脸去求你外甥女儿的,怕是你那外甥女儿心里头也没把你们哥俩这正经舅舅放在眼睛里。我可不管,我横竖要豁着张老脸去讨个差事来的,若是咱们兴旺了,以后远儿找亲事时也能挑那家世好的人家的姑娘...”
姜氏兀自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讲得满嘴冒泡儿,林继祖只在旁边干听着摇头,却回不出嘴来。只因着当年这姜氏的娘家里的祖父是个不曾进学的生员,虽家庭落魄了但也算是旧家子弟。那姜氏年轻时虽然相貌不至美丽,但也不算丑陋,站在人堆里倒也有几分水秀。那林继祖那时候日子过得滋润,经过媒婆说亲,看了那姜氏也觉得堪与自己匹配,便娶了来家里。初时新婚姜氏恃宠而骄,那林继祖在稀罕头儿上也不做计较,多是让着姜氏,结果慢慢的才知道这位妻子竟是只母老虎。这许多年过来,也就慢慢儿的习惯了姜氏在家里做威做伏,省得怕闹起来四邻里来看热闹不成个样子。
姜氏见男人在炕上只坐着摇头,也不搭话,便头一摆叫道:“你只在那里装大头蒜罢。要不是我昨日去乐家求那个丫头,怕是你如今还在牢狱里蹲着呢。这事儿不用你管,我自有法子去讨差事。哼,她们家里如今泼天的好运势,做买卖发了财还攀上了王爷成了皇亲国戚,难道还两眼一翻不认穷亲戚了不成?皇帝还有三门子草鞋亲呢,那丫头还敢当真不认亲娘舅舅母?要是她那样不开脸儿,我索性在她家门口给她们乐家宣扬宣扬,怕是她要顾忌这贤王妃的好名声儿,也得对咱们和气着点儿。”
林继祖见她越说越不像话,索性起身走到院里去劈柴去,省得听自家婆娘罗嗦。姜氏见男人走了出去,也不在意,径自在那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她又想了片刻,两手一拍,将腰间围裙脱下,转身便出了院子往林继业家里来。
这时,偏巧林娟做事的那首饰铺子的东家有事儿要出门儿两三天,便歇了铺子。林娟便回家想住两天再回去,顺便看看爹娘。她在小桃介绍的那首饰铺子里做事,因着老板娘与小桃是旧日邻居,所以对林娟也多加照顾,每月管吃管住之外还给几百钱的工钱。
这工钱虽不多,但胜在每日里来首饰铺子里挑选货物的都是些老客,又都是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做起事来轻松又清闲,吃喝又都是东家管着,因此那几百钱林娟便每月一文不动的攒起来,到现下也有了三两银子,趁着回家的功夫,林娟便把银子带在身上想晚上偷偷给了娘亲卢氏收起来。她不敢在父亲林继业面前露出银子来,怕是那样就被父亲一把抢了去赌场输了个精光了。
卢氏见女儿回来了,自是亲热的问东问西,问东家待她好不好,又问她闲时有没有去乐府看望姑母?林继业也在旁边笑呵呵的瞧着。一家人正在说话,就听外面有人敲门,卢氏出门儿一看,正是大嫂姜氏来了。便急忙把她让了进来,姜氏一进来便一眼瞧见林娟,林娟忙站起身来跟大娘问好。
姜氏笑嘻嘻的瞧着林娟上下打量,又拉过她的手细瞧了一回,笑道:“哟,绢丫头这些时日不见,倒比在家里时出落得标致了,这肉皮儿也白了,手也细了,果然还是这城里养人,要是呆在咱们这里好好儿的姑娘都蔫巴成棵黄花菜了。”
林继业因前几日偷拿与大哥合伙赚来的几两银子去赌输了,所以见着姜氏便有些不自在起来,便起身儿找了个借口溜出去躲了。姜氏向来瞧不上这小叔子,从来不拿正眼儿看他,见他走了,也不理会。
卢氏把姜氏让到炕沿儿上坐了,倒了茶来与她喝。林娟也陪着在一边儿坐下。因卢氏并不知道林继祖在酒馆里打伤了人被押到牢里的事儿,姜氏觉得这事儿也没有什么好光彩的,因此也没有说。两人说了两句闲话,姜氏就把话题转到了正事儿上,直接说道:“我说老2媳妇,我明日要去一趟咱们姑奶奶家里,你也跟我一起去罢。”
卢氏向来是个心地忠厚老实的,听她这样讲,便说道:“大嫂,这不年不节的,咱们只管去做什么?头上个月咱们不是已经去瞧了姑奶奶了么?”
姜氏哧了一声道:“我说你这个人不开窍儿么,咱们和她们是亲戚,难道还非得等着年节时才能上门儿?平日里去个一两遭就不成了么?”
卢氏听姜氏说得也是这个理儿,便笑道:“那就听大嫂的,明日大嫂只管来叫我就是。”
林娟却是知道姜氏一向是个不利不起早的人,便在一旁道:“大伯娘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去姑母家了?我前些日子还跟小桃表姐见了面,听说姑母她们都挺好的。”
姜氏便笑道:“还是你这丫头聪明,不象你母亲似的一根筋。你说你前些日子见了你表姐,她就不曾跟你说起她正在城里兴盖商铺的事儿?”
“哦?这事儿倒果然有的,只是那商铺的房屋正在盖着,大伯娘怎么知道的?”
姜氏拍着腿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是那回从你姑母家走时,正好她一个丫头出去配一色针线,你姑母就让那丫头顺便带着我到她家点心铺子里捎上几斤好点心回去,我听那铺里伙计说的。这事儿听说在京城里早就闹得沸沸扬扬的了,那块地皮是七王爷亲自买下来送给王妃的,谁人不知?听说还要拿出银子来与你表姐运营,我就估量着那些铺子开起来,好歹你表姐她也要请人来做工罢,反正你爹和你伯父在家也是闲呆着,不如就求你表姐给他们派个差事,岂不是好?”
林娟听了,眉头便皱起来,说道:“大伯娘,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且不说小桃表姐那商铺要离开张还早着呢,那房舍建起来还得个一年半载的,就是开张请人,她自有主意,哪里轮得到咱们去讨差事?我爹和大伯虽早几年自己做过生意,但那都是些跑商时的小本买卖,人家开起来的那大商铺请人都是要掌柜和帐房,大伯他和我爹何曾做过这个,莫不是大伯娘想让他们去前面儿做伙计么?”
姜氏脸子一冷道:“娟丫头,你怎么说话呢?你大伯和你爹好歹也是上了几岁年纪的人了,你瞧着哪里的铺子有那样大年纪的伙计?况且他俩人还是东家的娘舅,要是差事也得是掌柜的帐房的才是。”
林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就知道这大伯娘好好儿的叫自家娘亲明日一早去姑母家就是有事情,果然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呢。只是她这算盘未必能打得响,想小桃表姐是那样一个聪明伶俐的人,还能猜不透姜氏的心思,她不过是想借着把自家人插入到人家铺子里,想暗地里捞些好处罢了。
姜氏瞧林娟脸上神情似笑非笑的,又带着几分不屑的感觉在里面儿,顿时便不乐意了,撇着嘴歪着头冷笑道:“怎么,娟丫头在城里呆了几天儿,就跟你表姐亲近了,我说这些话还不是为着咱们两家好过,你就不爱听了?你可别忘了,你家里那个赌鬼爹爹若不趁着如今捞两个银子花,还指望着他戒赌给你挣出嫁妆来么?”
林娟听她提起嫁妆来,便想起姜氏几次想给自己说媒的事情来,心里便有些不高兴了,阴了脸道:“大伯娘说的什么话?我爹已经说要戒赌了...”
话还没说完,姜氏便捂着嘴儿乐起来,笑道:“算了罢,我还不知道老2?他这些年说戒赌戒赌不下几百遍了,我这耳朵里都听冒了油了。哼,不是我瞧不起他,他若是把赌戒了,我便能把饭戒了。”
林娟让姜氏胡搅蛮缠弄得心头火起,起身便回里屋不理她了。姜氏让林娟弄了个冷场儿,唧唧歪歪的对卢氏说道:“你瞧你这闺女,不过是到京城里小首饰铺子里做了几天工,便弄得这一身气派,倒象擒过了贼王,捉过了反叛似的,都不让人说话了?我们家远儿还是在京城第一的书院里读着书哪,也没见他回来家时这副鬼样子。”
林娟在屋里听得清楚,再也忍不住,一掀帘子在里屋探出半个身子来,对卢氏说道:“娘,我有个活计要这两天赶出来,明在家里哪儿也别去,帮我把活儿做出来。”说完,帘子一甩进去了。
姜氏在外屋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是林娟故意不让卢氏明日跟着自己一起去乐府,心里便恨恨的,往那里屋处狠瞪了一眼,抬起屁股便走,嘴里还嘟囔着:“哼,不识好歹的丫头,到时候有了好处,别来求我。”一路说一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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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三章 碰壁(一)
三百五十三章碰壁(一)
林娟见姜氏走了,便从小屋里出来,拉着卢氏的手正色道:“娘,你以后别跟她凑那热闹。,quanben,大伯娘这人咱们还不知道么?向来是用得着朝前用不着靠后的。姑母她不计前嫌认了咱们这门子亲戚已经是不错了,表姐又对咱们不错,咱们若再去想占人家的便宜,也太不象话了。大伯娘想去就由着她去,看她不碰一鼻子灰回来才怪呢。”
卢氏说道:“那我去告诉你大娘,让她干脆明儿也别去了,省得她再招得人家不待见。”说着便往外走,要追上姜氏拦阻她。
林娟一把扯住她娘,摇头道:“算了,娘,你就让大伯娘去罢。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若觉得有好处可以沾,八头牛也拉不住她的。让她去碰碰壁也好,省得她整日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咱们不要去管她。”卢氏倔不过女儿,也只好罢手了。
且说那姜氏这一夜都没有睡好,想着明日打着去道谢的借口趁机跟小桃讨个好差事与自家男人,兴奋的一晚翻来覆去的谋划。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便花了几文钱坐着邻家一户到京城里贩菜的牛车晃晃当当来到城里,奔着乐府就来了。
彼时,小桃刚晨起吃完了早饭,梳洗妆扮完毕,又到爹娘房里请了安回来,直接到书房里,在靠窗的桌案前拿着几家铺子上个月的帐册翻看。正看得入神时,却有外门上小丫头来回说舅奶奶来了。
小桃眉头就皱了一下,还未说话,身边伺候的画眉便先嘟着嘴道:“这位舅奶奶真是好精神头儿,昨日才来的,今日又来了,到底是想做什么?”
喜鹊便问小桃道:“姑娘,见她么?”
小桃想了想,问那回话的小丫头道:“她才来,还是去过娘房里了?”
那小丫头回话道:“回姑娘话,舅奶奶方才进了门儿先到夫人房里问了安,跟夫人说了两句话便出来了,我在外面听着象是她说要来谢谢姑娘什么事儿的。”
喜鹊道:“姑娘,莫不是因着昨日二少爷去把大舅爷从牢里救了出来,舅奶奶是来谢这事儿的?”
小桃略一思量,道:“我瞧可未必那样简单。当初我把远弟送到白云书院里去读书,她也没有来亲谢我,怕是她今日来是打着这个旗号做借口,不知要做什么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让她进来就是了,我倒要瞧瞧她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那小丫头得了令,转身自出去把姜氏带到书房里来。姜氏随着小丫头来到书房,才跨过门槛儿,人还未至,声音已先到了,笑道:“哟,姑娘真是个勤快人儿,起得好早啊。”
喜鹊在书房里面应了声,一面出来接了姜氏进去,笑道:“舅奶奶来啦,姑娘正在看帐本儿呢,舅奶奶先进来坐会儿子。”说着,把她让了进来。
喜鹊把姜氏带进书房,倒没有把她直接带到小桃面前,而是让她在书房外间儿的椅上等候,让小丫头上了茶来,对她笑道:“舅奶奶且等一会儿,我们姑娘正在算帐呢,舅奶奶怕是不知道,我们姑娘有个怪癖,凡是算帐看帐本的时候,最不喜欢人家打扰,说是会乱了心思算错了帐呢,所以舅奶奶且先在这里喝着茶歇一歇,等会儿我们小姐算完了帐再来跟您说话。”
姜氏是抱着来求人的心态来的,自然是人家说什么便答应什么,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外间儿里往隔了一帐细纱帘的书房里间儿瞧着。隐隐便瞧到小桃坐在窗边的书案前,手里拿着一枝笔在一个本子上写写划划。还有两个丫头分站在她身后等着伺候。
正瞧着,却见外面方才引自己进来的那小丫头又引着一个丫环打扮的少女进来,那丫环进来喜鹊便上前道:“秀儿,是你们姑娘让你送帐本子来的么?”
那秀儿笑道:“喜鹊姐姐,正是。我们姑娘方才在彩虹阁里让我把这半个月的帐本子来送与四小姐瞧的,我这就赶着过来了,等四小姐瞧完,我再捎了回去。”
小桃在里边儿听着外头说话,便道:“是文琪姐姐身边儿的秀儿么,进来罢。”
那秀儿便进了里间儿,先朝小桃请了安,双手捧了手里的一个帐本,对小桃回话道:“四小姐,我们姑娘让我给您送帐本儿来了,这是昨儿我们姑娘和冷姑娘一起对的帐,她们瞧完了让我送来与四小姐细瞧,请姑娘过目,然后打上图记就行了。”
小桃闻言笑道:“这就是文琪姐姐太多心了,她既和冷梅妹子一起都看过帐了,何苦又巴巴的送来与我瞧,难道我还信不过她们么?巴巴的弄得这样麻烦。不是我背地里夸你们姑娘,我先前冷眼瞧着,就知道文琪姐姐是个最存心宽厚,办事儿又认真的人儿,还有冷家妹子一起帮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们家姑娘早晚都是我乐家的媳妇儿,有什么见外的?她也太正经了。”
秀儿听了也笑起来,道:“四小姐说得是,我也是这样在姑娘面前儿说来着,可是我们姑娘说了,她与四小姐私交好是一回事,这合伙儿做生意就得按章办事儿,方可长长远远的,正所谓亲兄弟明算帐嘛,四小姐就把那帐本看了,我也好回去复命啊。”
小桃笑道:“她送帐册来也罢了,好端端的自己倒不来,派你来。其实我倒是知道这其中的缘故的,她过去能一日来好几回,如今与我哥哥的亲事定了,定是她不好意思遇见我们家的人,怕拿她取笑打牙才派你来的,是也不是?”
秀儿捂着嘴笑道:“四小姐真是聪明灵透,都猜着了,我们姑娘可不是害臊了么。”
一句话说得小桃和丫头们都笑起来,小桃笑了一会儿方道:“好罢,我这未来大嫂还没有过门儿,我这做小姑子的若总欺负她也不象话,且放过她一回。这帐本子你既然都已经送来了,我便先看看,你且在那里坐一会儿,等我瞧完了便拿回去罢,顺便告诉你们姑娘和冷姑娘一声儿,我过两日便去铺子里瞧瞧,以后这帐本儿她们两个看过之后就不用再拿来与我瞧了。”
说话时,画眉便在小桃的示意下在书房大书架的隔子上取出一个小锦盒来,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两方蟠螭白玉的图章来,放在小桃的书案旁边。小桃取过了一方放在手边,那一方仍放在锦盒内收好,叫了秀儿到身边来,指着那装着图章的锦盒来笑道:“这两方图章是前些日子王爷送我的,玉色极好,我让人在上面镌了图案,分成两块,今后咱们彩虹阁的帐本上就打这个印记,如今这一方你等会儿拿回去给你们姑娘,她就明白了。”
秀儿接过图章道:“是,奴婢回去一定回明白,请四小姐放心。”
小桃点了点头,转过头来便看那彩虹阁的帐本,只见上面字体绢秀整齐,一看便知是出自冷梅和顾文琪的手笔,一笔笔帐目记得清清楚楚,让人一目了然。不过一盏茶功夫,小桃便把那帐册子看完,拿了自己那一方镌了桃枝竹影的图章按了红色印泥,在帐本上挨次盖了几个章,以示三人对帐完毕。
小桃又让豆儿去厨房里拿一食盒昨日家里厨里新做的栗粉糕,让秀儿顺便带回去给顾文琪和冷梅尝尝。秀儿这才带着帐本和食盒自出了桃仙居,回彩虹阁复命去了。
姜氏刚才听小桃她们对话,知道如今这外甥女儿还有一家绣线铺子,愈发觉得这外甥女儿着实能干,心里想讨差事的心更盛了。喜鹊见秀儿走了,便到小桃面前提醒道:“姑娘,您可是忘了,昨儿晚上大少爷不是说,他们有个告老还乡的官员要回乡,想把在京城里的产业宅子和田地全都发卖了换成路费,大少爷不是说问您有没有意思想盘来自家留着?”
小桃拍拍脑袋笑道:“哎哟,多亏了你提醒,不然我还真忘记了,对了,你把他写出来的那单子拿来我细算算,划不划算?”
喜鹊便拿了那张写了告老官员的田产的单子递与小桃,小桃展开了在桌上看了一阵,指着说道:“我瞧他这单子上有地一千顷,城里的宅子一座,城外的庄子两座,也算不错了。我记得昨晚大哥说过,他旧时曾去那官员庄子上坐过客,那地也就离庄子不远,也算是不错的地亩,如今好象是租给别人种呢。
画眉插口道:“姑娘,我想若是那官员不是告老还乡,这样好的地和庄子哪里会往外发卖呢?大少爷不是说这官员这京城里的财产都是祖遗的东西,若不是为着图了省心,谁愿意把这些便宜往人手里送呢?奴婢瞧着,八成是他们想着大少爷如今是平遥王妃的亲哥哥,又快成了四皇子的表妹夫,所以才想借着这事儿攀上些交情呢,谁能说以后没个山长水短的用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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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四章 碰壁(二)
三百五十四章碰壁(二)
小桃听了忍不住指着画眉取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个滑头的,说的好似你前世里做过官似的,倘若这辈子里你做了官,怕是那人情儿里外的事儿就被你做足了。、quanben、”
画眉笑道:“姑娘取笑我呢,我若前世里是个官怕也是个贪官罢,不然怎么这世里就做了丫头呢。”一句话引得众人都笑起来。
小桃笑了笑,依旧把桌上那单子细细看完,沉吟了半晌方道:“这单子上写的倒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得派个可靠人儿去亲到这些产业处看看,若是真的如单子上所说,咱们买下来了倒也便宜。喜鹊,这样罢,你去二门儿上叫个小厮到南大街上把那李牙侩找来,他与咱们也是办事儿办熟了的,便请他代咱们去查看一下跑跑腿,到时给他些跑腿的辛苦银子就是。还有就是这单子上还写着这家官员宅里有些旧日的男女仆役,少说也有几十号人,除去他们的家生子儿跟着主子去的,还剩下一半儿,那些人或出于出息微细,或迫于衣食,想来也是想继续留下混口饭吃。我想着,若是咱们将来真的盘来那些宅子庄子,不如就依旧用那些旧人,省得到时再现找仆役了。”
喜鹊边听边应着,道:“我知道了,姑娘,我今晚儿便回咱们的小吃铺子一趟,我娘她旧日里认得几个牙婆,便请她们吃顿饭,让她们帮着咱们暗地里打听打听那家的奴仆们是否可用得就是了。”
小桃笑道:“喜鹊,你可真是响鼓不用重锤,我前半截话说出来,你便知道我后半截儿要说什么了。你这样得用,我哪里舍得你嫁出去,真象拨我的肉似的。”
喜鹊红了脸嗔道:“姑娘哪里都好,就只这一点儿不正经,动不动就拿奴婢们取笑。”说完,转身出去自去安排小厮去寻李牙侩。
姜氏在书房外间儿里被晾了好一阵子,这会儿子见喜鹊掀着纱帘走了出来,又见小桃在里边喝茶,想是得了空儿,便在外边儿笑道:“外甥女儿,我来谢你啦,你这会儿子可得闲了?”
小桃心里好笑,叫画眉把她带到书房里间儿,让到椅上对面坐了,笑道:“舅舅昨日想是才放出来罢,舅母不在家里照顾他,怎么又跑来这里了?”
姜氏嘿嘿一笑道:“哎呀,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呀。昨儿你舅舅一回来,我便知道是外甥女儿你出的力,特意跑来谢你的。舅母家里你也知道,拿不出什么象样的礼来,就硬凑几样儿也怕入不了外甥女儿的眼,徒惹得大家笑话,给你丢脸。我索性便厚着脸皮,仗着自己是个长辈便空着手儿带着话儿来了,外甥儿女你别挑理儿就好。”
小桃心里暗道,这姜氏的一张嘴倒是挺巧的,只是说出来的话二分真八分假,虚头巴脑的实在不讨人喜欢。小桃便道:“舅母说得哪里话,你前日大老远的来了央求我,我自然不好驳你的面子,只是舅母谢错人了,昨日去那苦主家里给了银子了了事情的不是我,倒是我二哥呢。舅母若是要谢,须得到衙门上找二哥当面谢谢才好。”
姜氏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正是,只是他这会儿子上工,我不便去打扰他,等他回来见了面儿我再亲自谢他就是了。何况,这事儿定是外甥女儿你说与你二哥听的,我还是先要谢你。”
小桃见她缠在自己面前这样子,心知她定是有事情要说,便不愿意听她绕圈子说那样一大堆没用的,一边捧着茶水慢条斯理的啜着,一边便将那眼光重又放回到桌上帐本儿上面去了。姜氏见此,怕她又算帐起来没完没了的,自己难不成在这里干等着,便堆着笑脸儿道:“外甥女儿,我听说你如今正在兴建好几家商铺,可是真的?”
小桃眉梢一挑,眼光重回到姜氏脸上,“这事儿有的,舅母消息挺灵通啊。”只姜氏这一句开场白,小桃心里已经明白了今日这位上门儿怕是来讨情要差事儿的,她心里暗笑,等着姜氏自己说。
姜氏见小桃痛快承认,便凑上来道:“外甥女儿你瞧,你大舅舅如今整日闲在家里,我一个妇道人家只靠着缝缝补补贴补些家用,这日子过得实在艰难。我瞧姑娘你的买卖如今越做越大,你大舅舅早些年也是做过生意的,那买卖上也略通一些,他人又忠厚老实,不象你那二舅舅似的整日除了赌钱没正事儿,他也想着重新做点子活计赚些家用...”
话刚说了一半儿,小桃身边的丫头画眉便不乐意了,她早就瞧这位舅奶奶不顺眼,此时听了她在那里哭穷,便轻声哼道:“舅奶奶,若是奴婢没记错的话,我们姑娘早前儿不是已经给你们在乡下置办了些地亩,原本是让你们自种自吃的,结果还不到一个月,便听得舅奶奶将那些地亩做价便宜卖给了别人,倒辜负了我们姑娘的心。那些地卖的银子想是也够你们一家过个一年半载的了罢?”
姜氏被画眉揭了短,脸上一红,便有些恼羞成怒,指着画眉怒道:“你一个丫头,主子们说话也有你插嘴的份儿?你们是瞧着你们姑娘素来好性儿,没了规矩了是罢?”
画眉瞧了小桃一眼,见自家姑娘仍笑吟吟的瞧着自己,没半点儿不高兴的样子,便知道这是姑娘纵着自己给姜氏排头吃呢,便壮了胆子毫不在意的回道:“哟,舅奶奶好威风。我确实是个奴婢不假,只是我的主子向来就只有我们家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哪里还冒出二家主子来了?我可没听说过。”
姜氏象被针刺了似的跳起来,手指着画眉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桃心里好笑,淡淡一笑对姜氏道:“大舅母也太爱生气了。她不过一个小丫头,你和她计较做什么?再说我倒平日里喜欢这画眉丫头的伶牙俐齿,闲着给我解闷儿倒是好的。况且我们家的丫头若是得罪了舅母,舅母只跟我就是了,我们自有我们的规矩,不劳大舅母费心。”
姜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知道这是小桃故意偏着她的丫头,心里便不高兴,但是此时她坐着的是人家的地面儿,又想着求人家讨差事儿,便不敢去计较。不得已只好涎着脸儿笑道:“外甥女儿说的是,只是我方才说的想替你大舅舅讨个差事儿,你看...”
还不等她把话说完,小桃便轻轻摇头道:“大舅母既然知道我那几个铺子正在兴建,也应该清楚待那几家铺子盖起来开张,最早也得在明年夏天,这还有大半年的时日,舅母便来讨情儿要差事了?只是大舅母想是不知道,我那几家铺子并不是我自己一人出银子弄的,却是里面有王府的份银,还有与人合伙的,至于请人我也不能一人做主,况且大舅舅虽说做了几年生意,但那都是跑商四处赚差价的,于这买卖行里真正的门道他也未必摸得清,他也这样大年纪了,在家里歇歇便是了,何苦出来做事儿?”
姜氏见小桃一番话明显着是拒绝的意思,便有些急了,道:“外甥女儿不知道,我们好歹想多攒几两银子养老,再说你表弟将来说亲娶媳妇儿都要银子使,莫不是我们到时还厚着脸跟外甥女儿挪借不成?”
小桃见姜氏说歪理,心里也有些动气,其实帮人弄几个差事儿只是举手之劳极便宜的事儿,只是她不想让姜氏觉得自己好说话儿,要什么便给什么,她又不是自己的爹娘,凭什么两嘴一张便觉得是应该应份的?自己若是由着她闹腾,才是个傻子呢。
想到此处,小桃冷冷一笑,那脸上神情便暗下来了,“大舅母,方才画眉说的你也都听见了。我给两个舅舅家里一人家里那些地,若是自吃自种是足够了的,还能打下些粮食发卖,不想你竟将它发卖了,想是嫌在地里劳作辛苦罢?这会儿子你想来讨差事,倒是大舅母不知道了,你可知我这铺子里的规矩也大得很,便是答应让大舅舅来了,他也未必做得了。”
姜氏将嘴一撇,哼道:“这不过是姑娘推托的话罢了,一个铺子里又不是朝廷,规矩能大到哪儿去?”
小桃听她说出这个,倒笑起来了。其实乐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府里有如今的规模都是仗着小桃当年一点点做大的,如今虽说家里有老爷夫人和三位少爷,但是真正当家的却是这位未出嫁的四小姐。一应公中支发,全由小桃手里支银子,谁都知道这位四小姐精明到二十分,偏就她行事公正,谁也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小桃说府里和商铺里都定有规矩,这倒不是哄姜氏的话,而是真的有这么回事儿。此时她见姜氏并不信,便笑对画眉道:“你跟舅奶奶背一背,咱们府里和铺子里的那几条规矩,让舅奶奶也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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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五章 姑娘当家
三百五十五章姑娘当家
画眉瞧见小桃跟她说话时使了个眼色,当即心下便明白了,便清了清嗓子带着笑说道:“舅奶奶,你不知道,我们家姑娘管着家里和铺子,那规矩严着呢,别看我们家姑娘平日里和和气气儿的,但若是做事时犯了规矩,那也是翻脸不认人的。!quanben!我便说几条与舅奶奶听听。”
“这第一条就是,我们府里和所有商铺里的伙计们,包括那掌柜的,帐房的,统统都算在内,一律不许假冒主子的名头在外头招摇撞骗,若是有旁人告出,上面查问,便要亲自送官审问重治,还要赶了出去,一辈子不许登门儿呢。
这第二条呢,就是家人亲戚们朋友们相识的人,不许混入册籍里面,顶名当差。舅奶奶想啊,谁还没有个三亲六故的,若是都赶着来我们姑娘开的铺子里做事,都觉得是认得上面主子的有几分薄面子,心里存了与其它伙计不一样的心,哪里做得好活计?干使唤不动的人,我们姑娘是根本不要的。
这第三便是,伙计们在铺子里做事的时候,不许错一刻过一步,若有的便要罚当月的工钱,再有犯第二回的便直接辞了。
第四条呢,各店铺各商号里的伙计们,不许以各种借口沾店里一星半点儿的银钱,若有事情急用银子须得按例向掌柜的回说,再由掌柜的告诉我们家姑娘,姑娘看着情由再做打算,若是发现那私下里挪扣铺里帐头上银子的,赶出铺子不说,还要报官重治...”
画眉这里还没说完,那边的姜氏就已经坐不住了。她急急忙拦住了画眉的话头,盯着小桃道:“姑娘,你也不必让丫头背那些条条框框给我听了,你这分明是不想给你大舅舅一个差事,故意让这小丫头在我面前这样胡吣,我可就没听说过,哪家铺子的竟这样多?”
小桃毫不在意的笑道:“舅母言重了,这是说的哪里话?想是舅母也没认得几个开铺子的人,自然不知道这内里规矩。要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管家还是管铺子,那道理都是一样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手里的铺子若不好好的打理,哪里有如今的光景?若是大家合起伙儿来混日子,怕是如今还呆在那小胡同子里卖茶叶蛋煎饼果子呢。”
姜氏让小桃噎得说不出话来,只看着她发愣,小桃自顾自说道:“舅母方才也听见了,我铺子里规矩大着呢,不适合大舅舅来做事。而且我在铺子里发号施令惯了的,若是舅舅来了,而且我在他面前还是个小辈儿,不好让他做这做那的,显得我也太不尊重。可是若是让大舅舅他白占一个缺儿,领着工钱不做活儿,那起子别的伙计眼睛难道是长歪的,看不见么?我以后怎么管理他们?所以说,舅母还是劝舅舅收收心,我这里不缺人使。”说完,便让画眉磨墨,又让旁边站着的小珍添茶水。
姜氏知道这是小桃明摆着拒绝自己,她满心欢喜以为张了口好歹小桃也会给她几分情面,谁想却被人一桶冷水兜顶浇下来,只是她虽然心里大不高兴,可是方才听了画眉背的那些规矩条文,也有几分害怕,想着就算是让自家男人混进了铺子里当差,有心掏两个银子使,可是那剩下的好多眼睛盯着,又都是小桃用惯了的人手,怕是也不好得手。
想到这里,心便灰了一半儿,瞧着小桃又只顾着看起面前的帐本儿,也不理她,便肚里暗骂自己倒霉,叹着气出去了。待得姜氏一走,小桃便从桌案前抬起头来,望着院子里姜氏的背影,说道:“真是的,这个人怎么就这样不知道好歹,自以为聪明,把别人当作傻瓜,岂不知自己才是那个最无知无识的。”
小珍插口笑道:“不过,这位总算走了就好。姑娘,方才我扣画眉姐姐背的那些条条款款儿的,怎么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难道姑娘开的铺子里当真有这些条款儿?”
小桃便笑起来,瞧着画眉,画眉也乐得打跌,捂着肚子笑道:“哪里有啊?咱们家姑娘的为人你还不知道?最是宽容体恤下人的,就算是有伙计犯了错儿也是好商量的,方才我说的那些是旁边兰府里治下人的规矩,原来兰小姐跟咱们姑娘聊天时说到的,当时我们便当了笑话儿听,就记住了。方才姑娘跟我使了个眼色,我就明白姑娘让我顺口胡诌,可是也不能诌到太离谱儿,所以便想起了那个,就半真半假的说了几句,谁想就混过去了。我瞧舅奶奶的脸色儿都变了呢。”
“就是要她变色了才好,”小桃站起身来,伸了伸坐得有些酸痛的懒腰,出了里间儿往外边儿来,说道:“她如今是想要登鼻子上脸,我可不要纵容了她这个毛病,这人惯是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主儿,若是不给她几分厉害的,想来她三天两头跑来烦我,我也闹腾死了。其实我那个大舅舅倒不象她那样,倒是个知道深浅的主儿,只是这些年怕是银钱上不够用,又受足了老婆的气,懦弱些罢了。”
她边说边走出书房,要回桃仙居歇歇去。刚前脚迈出门槛儿,迎面便碰上周管家过来,她便知道周管家趁她在书房看帐这个时候来,怕是有事儿找她,便笑道:“周管家真是踩点子,我方才刚看完了铺子里的几本帐,眼花腰酸的,刚想回屋子里歇歇,偏就你又来了,是故意不让我消停罢。”
周管家便笑道:“小姐说笑话儿了,老奴不敢打扰小姐休息,只是寻思小姐这个时辰在书房里呆着,怕是就弄那些帐目,正好儿我这里有些事儿要跟小姐说说,便过来了。”
小桃便让周管家进了书房里重新落坐,让他说事情。原来却是家中一个小厮瞧上了府里厨房里的一个做粗活的二等丫头,想要娶人家做老婆。偏那丫头是个卖了死契的,那小厮便想求主子恩典,将那丫头赏了他。家里人都知道管家的是四小姐,他们小厮平日里没事儿不许去后院子,因此见着小桃的次数也少,便求到了周管家面前儿,想让他跟四小姐说几句好话儿,周管家因着看这个小厮平日里干活利落,人也忠厚,没什么刁钻古怪的脾气儿,便来回小桃,请个示下。
小桃听了笑道:“这是好事儿呀,难不成我们做主子的还管着丫头小厮们不许她们成家不成?周管家既提起这事儿,我便想起咱们往日里的赏项上头。我想起咱们家里和铺子里,家仆们再加上铺子里的伙计也有不少人,这红白喜事的也不时的能碰到,他们平日里做事儿也算认真,有了那样的事情,做主子的也要表示些意思才过得去,别弄得那样没有人情味儿。我想了,你从今日起便告诉帐房,咱们家里的家仆们若是家里有了白事的,经查证属实,便按照他们素日里的表现,或多或少的给二两至十两不等的银子,若是红事,也照此例行。各房的丫头们,到了十六岁便可以既行许配,若是外边买的人有了亲事而契约没到的,若是平日里伺候的周到的,便可以赏给娘家人领了回去,或是有情愿配给咱们府里的小子们的,各听其便,或是有那本人感念主子恩典的,愿在里头多伺候一两年的,也由着她们,亦听其变。
咱们府里的下人们若是到了二十岁便可以令其成家,或里头一时没有丫头发出来,便可以令其自行定配,格外赏银十两。此外若有平日出力得用之人,就象我身边的几个丫头,若是娘身边的艳红,这些近些的奴仆们,若是家里遇了红白事件,便来告诉我知道,按情分恩典,不拘定额。你方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