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皇妃3凤霸天下第17部分阅读
特工皇妃3凤霸天下 作者:未知
下了界结一般,静静地立在这处,竟是没有一人胆敢走近、胆敢来扰。dierhebao
慕容雪秀眉攒起,看着宫门口那一排排冷然而立的禁军守卫,竟自心底升起了一股鄙夷。
[308]盛安宫2
怡妃因爱跳湖,可是她所在意的人却视若不见,依然自得地安睡于宫院,安睡于那颗夜明珠的光亮之下。
她轻哼,继而悄悄绕至宫院的侧面,选了一处无人地介纵身而起,一下就跃至了墙头。
宫里面的院落墙都不高,只是象征性地围了一下,要跳上去并不算难。
她站在墙头打量下面,待选定了路线之后飘身而下,三下两下就窜得影踪全无。
终于再次站定时,人已经在那散着幽光的屋子的侧窗底下。
窗子是用精致的纱绢绷制而成,不同于平常的窗棂纸。
本想要以银针豁开个洞口看看,但是手刚抬起便又将这念头打住。
夜里风大,若是因这洞口而灌了风进去令里面的人警觉,那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
正想着要怎么样进去,这时,屋子正面的方向正有一宫奴快步而来。
她猫着腰躲到角落探头望去,但见房门已打,有个丫头从里面走出,轻声开口:
“何事?”
宫奴刚要开口,那丫头又一抬头,然手往下顿了顿,再指向屋子里,然后小声道:
“轻些,皇上正睡着。”
宫奴点点头,压低了尖嗓,道:
“怡妃娘娘投了小昭湖,人已经被救上来,但好像不大好,贵主子想请皇上个口谕,去宣太医。”
“哟!”那丫头微愣,继而又道:“怡娘娘这是干什么呀?本来这些日子皇上因为太子的事儿就没少忧心,她在这时候添什么乱。”
那宫奴抹了把汗,微抬了头,带着哀求道:
“巧心姐姐,您行个方便,看能不能请道口谕来,怡妃娘娘那边儿的情况实在是不大好啊!”
[309]推窗进屋
“可皇上现在睡下了。”巧心直视前方,对来人那一脸焦急视若不见。“你知道,皇上最近觉浅,好不容易睡下的,谁敢去叫?”
“这……”
两人对话继续,慕容雪却是展了个冷笑,随即手臂一展,一下子掀开头顶上的那扇窗子,身子一挺,“嗖”地一下就窜进屋内。
她的动作极快,只眨眼的工夫,四下又马上寂静一片。
不是突然胆子变大,而是经了那宫女与太监的对话,她知道,这一处应该是外间儿,也就是卧寝的外半扇。
一来若是皇帝睡得离这处近,二人的说话声定会传进去。二来那丫头没关门,她都不怕冷风吹进去,就更说明皇帝睡的地方实际很靠里,至少也得绕过这间外堂。
“什么动静儿?”正说话的两个人突然停住,那丫头往慕容雪适才所在之处望过来,疑惑地道:“刚才是不是有声音?”
她的动作虽快,但打开窗子的时候难免会有声音传出。
再加上慕容雪根本也没避讳这声音,甚至还故意弄得响动大了些,以吸引那丫头的注意。
果然,一边说着,本是在门口的几个下人已经朝这边走来。
而已经跳到屋子里的人就趁着这个空档身形晃动,速度地从门口一掠而过,再绕过一面玉制屏风,奔向了里面的那间屋子。
“哟!这窗子怎么开了!”巧心行至窗前,左右看看,奇怪地道:“会不会是有人进来了?”
有侍卫摇头,
“巧心姑娘,盛安宫守卫森严,若真有人踏入,不会不被发现的。今夜风大,刚才说话时又没关门,应该是过堂的风把窗子吹起来了。”
[310]又现缩骨术
大家都觉得这个解释也算合理,便将窗子关起,不再理会。
那宫奴又再度开口恳求巧心去叫醒皇上,巧心不耐烦地摆摆手——
“行了,我进去看看,不过成不成也不关我的事。”
巧心返身回屋,那宫奴就等在外头,不住地踱来踱去。
之所以可以准确地找准里间的方向,慕容雪完全是凭着那光亮的感觉。
一点点变亮,一点点寻源,终于进了那间屋子,她伏身而行,至一个角柜儿处停下。
巧心的脚步声已经在接近这里,虽然极轻,但是她却听得真切。
但望去那角柜儿,还没有她的半个身子大。
轻轻拉开,里面是空的。
她满意地点头,继而身子抱成一团,双腿开始诡异地蜷缩,双臂也正向着关节的相反方向弯折过去。
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如果有,那他一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了妖怪。
因为慕容雪此时所做的一切绝对有违一切人类骨骼的原理。
但是,古老的缩骨术就这样被慕容世家所掌握,而且世代相传。
而今穿越,这具小身体本就未发育完全,而且很明显地从前应该是接受过舞蹈训练,筋骨柔软,很便于施展。
迅速地把自己缩成一团,再轻轻一滚,直滚到那柜子里面,再伸出手指将柜门带起。
动作刚刚完成,巧心也进来了。
她自留了一道缝隙,刚好可以对上那张硕大的龙床。
明黄的帐帘罩在外,里面的人是何等模样她看不到,但却可以得知那颗夜明珠一定就在帐子里面。
而且是悬挂在半空的,将那龙帐照得亮如白昼。
[311]东盛皇帝
巧心还不及走近,但听得帐子里头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出来,带着哀愁,也带着责备——
“吵吵嚷嚷的,出了什么事?”
巧心一下子跪到地上,紧着答道:
“皇上恕罪,有人通传,说是怡妃娘娘投了湖。”
“怡妃投湖?”
唰!
帐子被人从里面一把掀开。
慕容雪看到那巧心的身子猛地一个哆嗦,然后便是不自觉地打起颤来。
她直到这时才得已瞧见这东盛皇帝的庐山真面目,这人五十上下的年岁,比武帝年轻了一些。
此时他双目圆瞪,整个儿人都被一团怒气所围,令人不敢直视。
慕容雪观了半晌,只觉得这人与隐逸长得很像,只是隐逸一身从容,而他则是霸气非常。虽还不至于用气吞山河来形容,但身为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度,他也一分不少。
跪在床榻前的巧心吓得整个儿人都在不住地打着哆嗦,本以为怡妃失宠,皇帝不会过多关心。
却不想,一听到其投湖的消息,这九五之尊还是这般反映,一如从前。
“朕问你话呢!”洪亮的声音又起,“你刚才说什么?”
巧心一个头磕了去,赶紧又道:
“怡妃娘娘投了小昭湖,现已被人救起,贵主子请皇上口谕宣太医。”
“那就去宣啊!”皇帝气得一拍床板,“去传朕口谕,宣常太医进宫为怡妃诊治。记住!朕要人活着。”
巧心领了命迅速退出屋外,床榻上的人起了身,对着着窗外望了许久,终还只是一声长叹。
慕容雪望着他那背影有些出神,要不是那一身明黄的里衣,要不是那一头已泛了一半青丝的发。这个人从背影看来,几乎与隐逸无异。
[312]希望隐逸平安
她离开炎赤国都时,隐逸还被关在长信宫里。
算起来,应该就是在她出发不久,东方寒的队伍也该往东盛而来了吧。
只是他肯定没有自己走得快,而且也肯定不会到这国都来。
两方交换的地点选在东盛与炎赤的交界,一个叫做图州的地方。
细算的话,也就这两三天的工夫就到了。
自己偷了珠了,然后东盛造一颗假的去换隐逸,然后隐逸回来,至于两国之间还要如何,那是后话……
这是她与东方凌分析出来的道理。
可是事情临近,慕容雪的心却越来越慌,越来越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
炎赤扣下隐逸,又无端生出那一场行刺的是非,东盛又怎么会不明白。
两家的脸早就撕破,打不打是早晚的是,只是看谁先动手而已。
东盛是附属,国力民力兵力都不及炎赤。
而今再拿一颗假珠子去换回太子,之后的事可想而知。
可是炎赤真的会让到手的太子就这么平安回去?
她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隐逸真有危险,如果东方寒真要抢了珠子再抢人,那自己怎么办?
交换的时候他是一定要要偷偷跟去的,不管怎样,还是那句话,她总是希望隐逸能平安。
特别是在经了唐楚一事之后,更是希望他能平安。
这种感觉究竟缘何,她说不清楚,当然是对命运的一次抗衡,看看到底谁高谁低。
她这边一番思绪,那对窗而站的皇帝却已然悠声开口,声音不再浑厚响亮,而是带了些嘶哑,还有浓浓的哀伤。
他说——
“为何要投那小昭湖呢?天这么冷,掉进水里那该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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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珠子很小
已愈不惑之年的人以手遮面,深深掩抑痛楚。
半晌,重重地一声叹去。
再转回身时,慕容雪瞧见他面色铁青,适才威严还在的面孔此时满是怒容,看起来竟苍老了许多。
颓坐于一张软椅上,窗外的半轮明月当空而悬,却怎么看都失了美好。
这样的一座深宫,谁能说得清埋藏了多少喜怒怨仇?
慕容雪严屏气息缩在角柜里,就这样看着那个不算太老的老人,她知他此时一定是有太多的心事无从化解,这才选择了沉默。
她也不急,就静静地蜷缩于此,选择等待。
是的,她得等待。
等待天明。
此行目地是拿走那颗珠子,可如此明亮的一颗夜明珠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将其在黑夜里带走。
好在,天就快要亮了……
外头的吵闹声渐止,不一会儿的工夫,整座皇宫又复了宁静。
坐在软椅上的人缓缓起身,行至床帐前,伸手将帐帘一掀——
慕容雪的眼睛突地亮了起来!
但见得那颗传说中“阿桐的珠子”正被一层薄纱罩着吊在那龙榻的正当空,就像是一盏明灯般,将它能力所及的范围照得通明。
她眨眨眼,有些难以置地望向那颗明珠,实在是有相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她曾根据那珠子的照明程度猜测过它可能很大,甚至有些担心因那珠子体积太大而不方便悄无声息地从皇宫里偷出。
虽然后来也曾想过隐逸既然能从炎赤偷出来,自己自然也可以再从东盛拿回去。
可是却也没想到,那颗珠不但不大,反而小到只有一只乒乓珠的程度。
不由得暗自咋舌,她甚至开始怀疑那是不是一颗夜明珠。
[314]对阿桐说的话
按常理说,这么小的一颗夜明珠断不会亮到如此程度。
可不是夜明珠它又会是什么?
她无奈,只得承认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太多的不解之处。就像她的到来,超出了人类正常的知识范畴。
帐前的男人此时正抬头仰望,就好像那颗珠子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美人,自他的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绵绵爱意。
那张本是青白的脸竟也在那珠光的照耀下渐泛起红润,一如热恋中的青年,全身都充满了期待。
“阿桐……”他说,“阿桐,你怪不怪我?欣怡投了小昭湖,可是我却连看都没有去看她。阿桐,我实在是不舍得离开你,你走了那么多年,终于又回到我身边,叫我怎么能舍得离去半步?”
抬手自面上抚了一把,好像是要去拭去眼泪,但已经然老矣的眼里却并没有半滴泪流出。
“怎么连眼泪都没有了呢?”九五之尊的声音像是在寻问,又确实是在自语,“阿桐我们曾经抱在一起哭过,笑过。可是你不在了,我连哭的能力都没有……”
“阿桐,你怪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欣怡。我爱了你,就不该在欣怡的舞蹈中迷失,就不该把对你的爱分出一半去成全了她。可是阿桐,你们那么那么像,叫我怎么分得清?”
“阿桐,你别生欣怡的气。她扮你扮了那么多年,我们都清楚,她只是你的替代,只是我们谁都不说,只是我们都选择了互相欺骗。可是阿桐,这场戏终究是演不下去了。逸儿拿回了你的珠子,我便再也没有办法将两个你再次重叠。我负了阿桐,也……也负了你啊!”
[315]最难逃的就是情
他的话说得云里雾里,慕容雪听得不是很明白。
若只听他说的话自然是不懂,但是再加上之前听到那怡妃在跳湖之前所说的一切,便也能猜出个大概。
那阿桐应该是东盛皇帝喜欢的人,现在不在人世了,这颗夜明珠是她的东西,让皇帝睹物思情。
而那怡妃跟阿桐生得很像,以至于皇帝拿她当了替代品宠在身边。
怡妃也明白,只是不说穿,违心地享受着圣宠。
但是现在阿桐的珠子失而复得,怡妃失宠,这才生出了今天晚上这一场悲剧。
她于心底轻叹,只道这人世间最难解的便是一个情字,可是却又有太多太多的人心甘情愿陷身于此,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辞。
还记得在国安局的日子里,长官给她们讲得最多的,除了特工的技术要领,就是告诉她们,要忘情。
长官说,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亦或是爱情,当你成为一名特工,就要将这些字眼从心底统统抛开。也许最初的时候会很疼,但是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只有痛过,才能不再因此而受到伤害。
可是又有谁能够真正的做到呢?
四大王者之首,凤素儿,终是因亲情而亡。
人称夺命的卫莱,也在一个静寂的夜里曾对她说:雪,如果可以,我宁愿将特依格这个任务执行一辈子。虽然我不爱他,但是他爱我,这就够了。只可惜,国安局肯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你看着吧!死亡,马上就来了……
而她自己,若不是因为对同伴的怜惜,又怎么会就义无返顾地将生还的机会拱手相让?
思绪间,屋外有脚步声传来。
[316]你和逸儿只能留一个
帐前的人轻叹一声收回目光,再转过身,开口道:
“进来吧!”
一个宫奴应声而入,在他面前行了叩拜之礼后,方开口道:
“万岁,怡妃娘娘的病情总算无碍了,但太医说冰水呛了肺,又镇僵了全身的经脉,需要静养至少两月。”
“嗯。”九五之尊疲惫地点头,“去把唐里木山挖出来的老参给怡妃拿去,问好了太医该怎么服。”
“奴才领旨。”那宫奴又磕了个头,就准备随出去。
皇帝却在这时再度开口,问道:
“炎赤那边情况如何?”
一句话,令慕容雪神情大振。
宫奴垂头而跪,谨慎地开口:
“回皇上,哨鹰队行动失败之后一直未离炎赤都城,押送太子来交换的人马已经上路,他们跟着保护太子安全。预计明天晌午就该到图州了!”
“何人押送?”
“炎赤国三皇子,直郡王东方寒。”
“东方寒……”帝王双目微微眯起,这个名字似乎给他带来了些许的担忧。“不是听说炎赤皇帝最看中的是四皇子东方凌么?”
“是。”
“那为何此等大事要交给别人来办?”
那宫奴答:
“皇上恕罪,这个奴才不知。只知道押送太子前来图州的确是三皇子东方寒。随行人马约五千。”
“换个东西来了五千人,这还是能看得到的吧!”皇帝冷哼,“退下吧!”
宫奴退去,屋中人又是一声长叹,继而转头,对着那颗珠子启声道:
“阿桐,逸儿跟你只能留住一个,你说我该选谁?我东盛还未到跟炎赤相抗的时候啊!只怕硬要相拼,到最后你和逸儿一个也剩不下……”
[317]得手
终于熬到天明,慕容雪只觉得身体已经开始有酸痛的感觉。
皇帝着了龙袍去上早朝,自有宫女进来屋来将帐帘拉开整理被褥。
待人悉数退去,她这才自那角柜中滚出,身体自然伸展,复了常态。
左右瞅瞅,见下人都忙着晨起的打扫,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望向那床榻顶,乒乓球大小的一颗珠子依然高悬在上,只是随着太阳的升起,它的光亮已然不在。
她凑近龙榻,试了试高度,而后再不多想,纵起身,伸手探至纱帐内。
一颗圆润的明珠就这样被握在手中,腻腻滑滑,有些冰凉。
落地之后不再多留,将东西往衣袖的口袋里塞去,而后猫着腰寻了最里面的一扇窗,悄无声息地逃之夭夭。
……
她跑得很快,就在人刚出了这东盛都城的大门时,便听到后头有将士在大喊:
“关闭城门!皇上有旨,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说这话时,她的马已经奔出去好远,那关闭城门的圣旨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嘴角有一丝笑意扬起,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呢!
在上一世,有多少任务都是以这样的场面做为终点。
她是蝎子,美丽的,也是有毒的。
没有任务蝎子完不成,没有任务蝎子出手不成功!
从前如此,如今依旧。
连续一天一夜的奔逃,终于在一个主道的叉口处停了下来。
水囊里的水喝上一口,而后开始认真地思考着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路分两边,一边直通炎赤都城,一边只需半日的工夫就可以到达图州。
[318]去图州
那颗夜明珠被她裹了一层棉布塞进那装针的锦袋,沉淀淀的垂在腰间,在跟她提醒着要尽快回到炎赤去,尽快回到东方凌的身边。
她知道东方凌一定很急,古代没有发达的通讯工具,他们又不像是隐逸一样懂得跟禽鸟沟通。
东方凌对于她这边的情况除了猜测就只能是担忧,自然是越快回去相见越好。
可她放心不下隐逸,东方寒那边光是东盛探子打探到的随行人马就有五千之多,那么暗处呢?
一场交换而已,用得着带这么多的人?
东方寒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她无从得知,但是隐逸的安危却让她怎也放心不下。
其实说起来,她只是希望他能活着。
或者说,她不希望因为自己偷了珠子一事败露而连累了隐逸。
那个人不论如何,待她总还算是好的。
无奈摇头,一打马,朝着通往图州的那条小路跑了开去。
人有的时候实在是奇怪,纵使她前世冰冷狠毒一如毒蝎,可是日久天长,总会有一些东西起了细小的改变。
这种改变往往会在一念之间决定一个人的行动,而这个行动,又往往会影响另外一些人或是一些事的最终结果。
“只要看到隐逸平安交易,就马上离开!”
她在心底狠狠对自己,继而快扬了马鞭,再不犹豫停留。
……
图州是炎赤的国土,但因地处两国边境,往来客商基本都会选择在这歇脚,因此城门的守卫并不是十分森严。
她摸混进城,只随意地逛了一条街,便从百姓的闲聊中得知东方寒的人马正于城外五里处安营。
[319]夜探军营
很是有一些人担心炎赤为何会突然派了人马过来,而且还是皇子亲自带兵。
百姓们担心会有战事,已经有人收拾了家财准备往远处投奔亲友。
两国交战,终有一方会因此受益。
只是苦了战火之中的百姓,没有人会顾及他们的安危,那只是胜利一方的战利口,只是人们或屠杀、或炫耀的资本。
她于城中找了家客栈歇脚,直待到午夜时分,这才又悄悄摸至城外,直奔东方寒的营帐而去。
五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还没等走到五里处,慕容雪便可以瞧得见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军帐。
有守营的将士不断徘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部署十分森严。
再逼近了半里,慕容雪决定不再向前,自于身边寻了棵又粗又够高的树纵身而上,那一片军营至少有一半都被收揽眼底。
她不知道隐逸被关在哪里,但却可以很轻易地辨出当一间帐子是东方寒的。
主帅之帐嘛,自然与众不同,至少它够大够厚,门口的守卫也自然够多。
此时那帐子里还燃着烛火,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
她知道交换之期应该就是明日,只是不晓得东盛那边会拿出怎样一个东西来替代正品。
东方寒并未见过那所谓“阿桐的珠子”,就算是武帝在临行前见其描述过,但如果东盛再拿出一颗同样大小的夜明珠来,怕是也糊弄得过去。
只是她明白,怕是珠子已经不在东方寒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他急功心切,只怕不管对方拿出什么来,想要他交回隐逸都不是容易的事。
更何况他既然能带兵出城,就说明武帝那边一定也有了示意。
[320]雄鹰来探
在女人和江山之间,怕是武帝的心已然偏向了后者。
慕容雪坐于树叉,静望着不远处的一片营帐,眼珠微动,似在寻找着什么。
忽听得当空传来几阵鹰鸣。
她的神经突地绷紧,抬头望去,果然得见数只老鹰正于那营帐上空盘旋,不时地发出鹫鸣。
她静待,不多时便见得其中一只鹰忽地急坠而下,奔着其中一顶帐子就冲了过去。
握着树枝的手猛然收紧,慕容雪明白,那间帐子就是隐逸所在了。
可惜,那老鹰并没有能接近营帐,下面的将士像是有准备一般,听了鹰鸣马上开弓直射。
禽鸟危险地躲过几箭,又做了几次冲锋,见无果,便留了一声哀鸣重新飞回空中,带着同伴展翅而去。
她看了半晌,而后再探头,朝着禽鸟飞走的方向望了望。
只可惜夜里太黑,能视的距离实在有限,明知定会有驯鹰人候在那头,却怎也看地不出究竟。
她略微安心,至少东盛的人并没有放弃保护隐逸。
这时营中有些马蚤乱,那鹰所选择的帐子里正有人掀帘而去。
有将士上前去拦,她看到,出来的人正是常欢。
看来那一顶帐子确实是隐逸所住的,实在是有冲动想要摸进去跟他说上几句话。
可是又实在是不知道见了面应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她要告诉他:我偷了要跟你交换的珠子,明日东盛拿来赎人之物是假的,你自己小心保重。
隐逸会做何反映她暂且不猜,单是那常欢听到了,就一定会抽出一柄剑来跟她拼命。
她无心害他,可是如果隐逸真的有事,却又跟她脱不开干系。
这样的矛盾一直都纠结在慕容雪的心中,让她无所适从。
[321]谷安怎么来了
常欢出来没多一会儿就又被将士请了回去,看起来态度还算客气,但是他们走不出帐子半步却是事实。
慕容雪猜不到隐逸在里面正做些什么,近了故乡,是不是也会生出几许感触?
军营里又再度安静下来,她看了一会儿,打消了进一步打探的念头。
其实也没什么可探的,无外乎就是东方寒想要在得了珠子的同时再拐回隐逸。
总之那个三皇子一定不会老实放人,这一点她是绝对可以肯定的。
正准备从树上滑下来回到城里客栈去,却在这时看到东方寒的帐帘又被掀起,一个人自里面闪出。
动作很快,出来之后左右望望,而后快步直行,再拐了个弯,奔入了另一处军帐。
那帐子本是燃着烛火的,那人进去之后没多一会儿就将其熄灭,而后再无动静,看起来是睡了。
慕容雪皱心紧紧地攒着,将那身影自脑子里聚像一般地扫过,渐渐地,一个名字从心底冒了出来——
谷安!
东方凌的近身侍卫,谷安!
他怎么会来?
她不解,没听东方凌说过会让谷安随行,而且就算谷安来了,又怎么会跟东方寒在一起?
种种疑惑困在心头,她想进去一探究竟,可终还是在人滑下树干之后念头打消。
常年的特工生涯让她明白,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会永远可靠。
哪怕前一秒还是并肩而战的同伙,也有可能在下一秒将枪口对准自己。
凤素儿就是个例子。
那个死在她枪下的特工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与自己一起出自国安局的绝美杀手居然会毫无征兆地用子弹打破他的头。
所以她现在没有办法再相信谷安,甚至对于东方凌也生出了几许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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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两军对垒
下意识地往锦袋摸去,那珠子已经被她装在一只小小的、木制的首饰盒里,成功地掩去了它的光茫……
她转身,那一刻面若冰霜。
人类是最不可靠的生物,长官说的果然没错。
再度折回栖身的客栈,倒入床榻合衣而眠。
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她必须得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尽量休息,也许明天一早,会是一场大战。
……
炎赤与东盛的交换选择在图州城东郊,两方相对,中间仅隔了篮球场那么大的距离。
此时的慕容雪就混迹在一旁的林子里,一个小土坡成功地挡住了她的身形,却并妨碍视线。
炎赤来的人果然是东方寒,他一马当先,在众多将士的簇拥下抬臂直指东盛来使,大声喝道:
“东盛的人听着,尔等在我炎赤的庇佑下得安百年,非但没有感谢,反而派出刺客欲行刺我主。没想到东盛的崇仁皇帝竟同那忘恩负义的小人一般,实在令我皇伤心至极。尔等不仅派人行刺,竟还从我国偷得宝珠。如今我皇仁厚,愿以你太子来做交换,尔等速速将宝珠呈上,以让本王辨得真伪!”
他说这话时,慕容雪特地瞧那东盛来使看去。
那是一员武将,三十出头的年纪,重铠加身,后面是数以千计的东盛骑兵。
东方寒道出“真伪”两字时,他的双眼迅速地眨了两下,那种不自然收尽她的眼底,不由得暗捏了把汗去。
转念间,又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只眨了眨眼而已,在旁人看来,也许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总还是有一份担心,不只是为这将领下意识现出的不安,还是为了那东方寒的狡诈。
[323]认出是假
到了这种时候,很有可能就算对方拿出来的是真的珠子,那东方寒也极有可能直指其假,而后借此继续扣押隐逸。
有隐逸在手,东盛那边不敢硬拼,吃亏的可能很大。
当然,东盛吃不吃亏,跟她慕容雪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只是怕乱兵之中那东方寒会暗害隐逸,或者私下将其囚禁,做为在炎赤朝廷上与东方凌抗衡的资本。
武帝的心思她早就看出,那个老狐狸如今是很乐意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们相互争斗。
争得越凶,就越能看出来谁更加强势。
他要为自己皇位选择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考验方法。
当然,慕容雪大可以效仿东方寒,将隐逸带回送到东方凌的面前。
那样整个儿局势就会更加往东方凌这边倾倒一些。
可是她不能,如果对方是另外一个与其无关的人,慕容雪行事绝对不会带有一丝感情。
但他是隐逸。
轻轻一声叹去,再抬头时,已有东盛的将士端着一只木盒走上前。
东方寒也在自家将士的伴陪下打马向前。
慕容雪这时候看不到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样,但想来东盛好歹是个国家,再找出一颗珍奇之珠定不是难事。
如今就看东方寒的反映了。
果然不出其所料,东方寒只往那盒子里看了一眼便马上抬起头来,直指了那带队的将领怒目而视——
“好大胆的贼人!竟敢拿一颗假珠子来糊弄本王!你是不想让你家太子活命了!”
那人被他这么一吼,很明显的慌了神,连带着跨下坐骑也跟晃动了几下。
[324]终于交战
“你胡扯!”气势上还是不输,总要做做样子的。“不要血口喷人!珠子就是这一颗,你看仔细了!”
“莫要再做狡辩!这珠子是我炎赤镇国之宝,本王见过无数次,只一眼就能辨其真假!你东盛崇仁皇帝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自己的独苗儿子还在他人手里,想要用一颗假珠子来换人?本王看你们不是没有诚意,根本就是要对我炎赤宣战!好!今日你我就在此一分高下,赶你回老家算是轻的,你身后三十里的那座临安城,本王今天要定了!”
话毕,大手一挥,本跟在其身后的一辆马车立即在众将的围拥下迅速掉头而行。
跑动间,有风吹起,窗帘的一角掀开,刚好看得到常欢的半面侧脸。
慕容雪心中一动,再不隐于土坡,而是趁着一团战乱疾速向那马车追去。
马辆跑得很快,即便是在战乱之中也显得有规有矩。
赶车的人明显是有计划地在打马前行,所走的方向竟是偏了西,直奔深山林里。
她有些急,跑动中,刚好有将士骑着马举刀跑过。
女孩心思一转,突然一个纵身,毫无预兆地窜起一个身位。
继而五指收并成掌,狠狠地照着那将士的后脖颈处斩去。
可怜那将士根本都还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便觉得后脑一阵酸麻,随即身子一软,整个儿人便从马背上跌去。
利落地抢下一匹马来,慕容雪第一时间调转了马头,直朝那辆马车追去。
此时身后的当空又有鹰鸣响起,她扭头看去,果然东盛的那几只鹰正盘旋在大军上空不断地寻找着自己主人的下落。
[325]老鹰贪食
只是炎赤的人明显是做了准备,不但立即就有无数的人举箭向上射去,还有一批人正一把一把地往四面八方撒着一些豆粒。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老鹰喜欢。
只见上空飞旋的禽鸟一见了那豆子,便开始不顾利箭的威胁,直坠而下往地上啄去。
她暗狠,心道畜生就是畜生,总抗拒不了食物的诱惑。
指望那些鹰和那几个驯鹰人来搭救隐逸算是无望了,她转回头,又开始拼命向前。
看来只能靠她自己,慕容雪打定主意,救出隐逸之后将其送回东盛国都,然后便迅速起身返回炎赤。
这样想着,人已然到了马车近前。
跑在前头的人意识到有人在追赶,数名将士纷纷举刀向她这处挥来。
上阵打仗的人拼的是力气,对于功夫本身而言并没有太多技巧。
慕容雪想要躲过他们的攻击实在是很容易。
只见马上的白衣女孩看都没看冲杀过来的人,只是双脚用力一踩马蹬,整个儿人从马背上站了起来。
然后腾空跃起,竟是绕过下方挥刀的将士直接就往那马车上扑了过去。
她起身时,右手的指缝间已然夹了几枚银针,掠过身形的同时,银针出手,围在马辆周围的将士立即便有数人被刺中倒地。
她的针法既巧妙又刁钻,不但可以准确地避过铠甲刺进肉里,还可以找准|岤位将人一针制服。
就算是几枚银针齐发,也是无一落空。
慕容世家最引以为傲的针法,慕容雪是学得最好的一个。
转瞬间,人已经落至车前。
因她的阻挠,马车不得不停住。
[326]与谷安对面
那赶车人怒喝一声回过头来,一柄长剑提在手中正欲刺去,却在见到来人的一瞬间突地住了手。
“雪……雪姑娘!”
慕容雪此时正插了五枚针在指缝,人就落在车厢顶上。
“谷安!”她狠狠地拧着双眉。
要说昨晚那背影还只是一个猜测,那么如今对面相认,她心底的疑惑瞬间提至极限。
不过这样的疑惑也只是一瞬,马上便复了常态,然后两个疑问脱口而出——
“是王爷选择跟东方寒联手,还是你背叛了王爷?”
谷安一怔,惊恐地看向慕容雪。
他怎也不明白,缘何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竟会有如此细腻心思?
不过他没答,只是道:
“这是国之重事,雪姑娘无需多问。”
“国之重事?”慕容雪笑了,笑得肚子都快痛了。“国之重事?谷安你就是一个侍从,国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
“雪姑娘!”谷安神色冷了下来,“在下有要务在身,恕不能在这儿陪你多聊,请姑娘下来!”
“我要是不下呢?”她探身向前,眼里迸射出一道厉人的精光。“谷安!我要是不下,你会怎么样?”
“你要是不下,他就会取下你的头来!”
突然身后有人冲她喊来,却是替谷安答了她的话。
慕容雪头都没回,直接就道:
“寒王殿下!不在前方率众夺城,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
她的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向来眼高于顶的东方寒怎受得了。
哇呀呀地叫了几声,挥起手中长剑作势就要朝慕容雪刺去。
东方寒脑筋够用,身手也不差,但他致命的弱点就是性格太过外露,也容易冲动。
[327]隐逸露面
刚才那样的话如果是换做东方凌听了,怕其只会耸肩一笑,断不会像他这样举剑就来。
车厢上的人身形一闪,轻松避过,人也随之跳下车来。
谷安见其下来,赶紧就策马继续向前。
只可惜慕容雪没给他机会,女孩手腕一抖,数道银光闪过。
人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前边接着车的两匹大马突然腿一软,直朝地面卧了下去。
任凭谷安如何催促,再也不能起来。
此时车帘已被掀开,里头一青衣少年疾速闪身而出,在他后头跟着一个灰衫随从。
她扭头看去,不是隐逸与常欢,又能是谁。
“怎么是你?”常欢见了她明显的一愣,“你怎么来了?”
再看看谷安,而后怒道:
“你们都是一伙的!原来你也想要我家主子的命!”
“闭上你的嘴!”她快气死了。
真不知道这常欢是傻子还是呆子,眼下这情势,他怎么就看出来她是跟谷安一伙的?
“常欢!不要无理!”隐逸终于开口,声音却带了嘶哑。
慕容雪扭头看去,眉心微皱。
而他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挤了个脸容给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泛着苦涩。
“阿珠是来救我们的!你别冤枉了好人!”
他很执著地叫她阿珠,这个名字慕容雪并不喜欢,但是眼下也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说话间,东方寒的长剑频频剌来。
慕容雪凭借着慕容世家巧妙的移形身法左躲右闪,却迟迟没有还手。
而谷安在看到隐逸和常欢跳出马车之后也纵跃而起,举剑直逼二人。
隐逸不断后退,匆忙间现了狼狈。
慕容雪看在眼里有些不明就里。
[328]软骨散
隐逸跟谷安的武功谁高谁低她是不知道,但是再差也绝对不会差到被其逼得只有后退的份儿。
见她投来疑问,隐逸干脆地道:
“你们何苦如此相逼!软骨散喂了我五天,就算是给我一柄剑,我也没有力气还手的!”
一听这话,最先有了反映的是慕容雪。
只见本还只是躲闪的白衣女孩突然瞪圆了双眼,唇齿间狠狠地挤出两个字——
“卑鄙!”
而后再不客气,以手探入腰间锦袋,数枚银针被握在手,对准那东方寒就发起了攻势。
东方寒没想到她突然发难,更没想到这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发起狠来竟是这般的凌厉。
只见其一个箭步上前,单手一挥直拍向马头。
那匹马在她的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