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逃嫁新娘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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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嫁新娘 作者:未知

    到灰子他们,还有,还…有…戎…戎……”

    此刻,安庆生身边的藤田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独自一人像被什么牵引了一般,往台边走去。haohanshuwu 浩瀚书屋手机版而与此同时,台上的女子也站起了身,嘴角媚笑的优雅走了下来。安庆生的眼光投在他们身上,只见他们越走越近,就要走到了一起。而那女子的笑容更为甚然,嘴角的弧度愈演愈烈。

    那小厮的话还在耳边继续。

    “戎…沁心!”

    安庆生双眼一瞠。

    ※

    这个星期就要结文了,所以,亲们啊,让偶看到票票多多的胜景吧,《逃》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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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篇: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面埋伏]

    女子缓缓摘下面具,众人瞩目。

    她没有倾城绝貌,但她有盛世之势。

    —◇—◇—

    藤田像是着了魔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女子。他边木纳的拍掌,边一步步的走向她,而与此同时,女子也是盈盈弯下身来,跳下舞台,优雅的走了过来。两人距离愈来愈近,女子邪魅的笑容愈演愈烈。

    那小厮的话一闭,安庆生瞳孔一缩,霎时站了起来,伸臂一指。

    “藤田将军,不要过去!!”

    男子边说,便大跨一步,而与此同时,随着他的一声呵斥,他身后的一名浩帮兄弟便草木皆兵般的举起枪来。一人举枪,纷纷举枪,霎时之间,围绕着藤田与那女子,已有十余管枪口。更甚者,藤田身后的随从也均是响亮的一篇上膛,引得大厅里的宾客惊呼连连。

    有女贵宾吓的不轻,喊出声来。

    喊声一出,气氛更为紧绷,已有人站起身来,离坐。一片人往后退,下意识的远离这火药味十足的圆圈。

    圆圈就是藤田与那舞姬。

    这一刹那的变化,一气呵成,就连藤田自己都不明所以。他的手刚才伸出去,只消再靠近一个步子,他就能摸的着她,但身边的起伏却引得他转过头来。

    他瞟了一眼安庆生,只见他面色铁青,手还凝固在空中,身子向前倾出却不敢大肆走过来。他们已靠的太近,如果再上前,戎沁心定能一招削了他的脖子!

    “藤田将……”

    安庆生刚说出三个字,那舞姬便忽的衣袖一摆,跪了下来。

    跪姿十分优雅而标准,充满恭敬与卑谦。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引的安庆生一懵,直勾勾的望着女子。而女子身姿一动,举枪的人也下意识的一惊,但随即,他们却发现她只是跪了下来,并没有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藤田转过身来,发现地上的女子乖恬的低着脑袋,从上而观,她敛着的眼帘,隐隐跳动,姣好动人。

    他刚才颇有些僵直的身子,此刻又懈怠下来,但他还有着一丝戒备,并没有继续前进。

    他们仍然隔着一步至关重要的距离。

    地上的女子先是缄默了一刻,然后忽的抬起头来了,媚眼如涟的望向男子,然后她朱唇轻启,说到:

    “将军,妾身吓着了。”

    说罢,她身子微微一斜,隐约的小小颤抖,似乎真的在害怕。

    这是一句标准的日语,出乎所有人意料,她的的确确是一名妩媚而柔弱的日本艺妓。安庆生一楞,伸出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他……他果真是弄错了?而随着女子这句千娇百媚的娇嗔,举枪的男子们都是一顿,然后也纷纷欲要放下手上的枪械。

    而与此同时,那日本人也是哈哈大笑一声,颇为爽朗。笑过之后,他张开双臂,像前大跨了一步,仿佛在迎接这名舞姬扑入他的怀里。

    果不其然,地上的女子盈盈起身,乖羞的一直低着头。她踏出了一小碎步,显得羞怯而无害,热的藤田心中怜爱顿生。他更是急切的走近她身边,双臂一拥,忽的就要把女子的身姿揽入怀中。但就在他双臂一收的刹那,一直低着头的女子忽的抬起头来。

    近在咫尺的女子,面具之下,一双猎猎如风的眼神直视藤田,他脸刷的一白,心上一紧。但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那女子便跳跃起来。

    时间仿佛被放的很慢,女子腰身上的缠布被扯开,她左手把布抛腾开来,往藤田的身子上一绕,而与此同时,女子的右臂赤裸裸的从宽大的领口伸了出来,带着一手锋芒。

    缠布被一收,男子的身子被力一转,倾向女子,他大惊失色,刚要抬眼之际,他的脖子上已被冰凉的刀锋所抵。

    这一系列动作十分之快,令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缠布飞舞,如仙丝飘飘,军黄|色的肥大男子在一瞬间被埋没起来,等到他的身姿再次呈现在众人面前时,他们的主脑的脖子上已然抵着女子的锋芒。

    举起枪械的声音再次响起,齐齐指向女子。

    但此时此刻,谁都不敢真的开枪。

    安庆生刚缓下去的心,此刻刹时又吊了上来,他一挥手大喊:“开灯开灯呀!!”

    “腾——腾——腾——”三声,大厅的灯光大亮,把面前的一切照的真切。

    女子一臂绕着男子的脖子,一手握着匕首,刺在男子微微打抖的脖间。藤田曲着身子,不敢大动,他的目光落在那锋芒之上,一瞬不瞬盯着,生怕它真的刺了进来。女子见所有的人都睁着惊恐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忽的格格一笑,甚是泰然而从容。

    她握着匕首的手不动,另外一只手抬了起来,缓缓的把她面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女子没有倾城绝貌,但她却有盛世之势。

    她眸中的光彩摄人魂魄,那是一种冷冽,凛然,自信的神情,是他们见过所有的女子,都不曾有过的。这个时候很难去形容她的长相,因为她拥有一股力量,结实的震撼着他们每个人的心。

    很多年以后,街头巷尾里都能听到这个传奇色彩浓重的一幕。这一幕中,灯光齐聚下的女子,仿若披上了金丝亮甲,她炯炯的眼神,充满战斗的力量,令所有与之对峙的人,心生恐惧。

    “戎……戎……沁心!”安庆生还是结巴了,他颤颤巍巍的举着手,指着女子。但女子根本不消看她一眼,她低敛下眼神,望着那日本人。

    那日本人虽是恐惧,但毕竟贵为将军,并不会全然怯弱。他扯着嗓子,呵斥了一句,但所有人听不懂。戎沁心微微眯起眼,她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只见她从容不迫的勾起惑魅的笑容,说到:

    “我怎么不敢?”

    她一挑眉峰,藤田心中一怵。

    此话一出,那日本人的音色明显小了些,然后又说了几句断断续续的话,但戎沁心却不再理会他。

    她把目光投向把她围了一圈的敌人,他们纷纷举着枪,一丝不肯懈怠的指着女子,但他们的额间却都不约而同的泪流下了冷汗。

    安庆生和夏冯乙不可置信的盯着女子,暴怒之下,安爷大声喝斥:“戎沁心,你放下刀来!你们跑不掉的!”刹时,他灵光一闪,回过身来,望向站在后面的林作岩。

    他一挥手,喊到:“把他抓住!”

    一部分的男子回过身来,把枪口指向林作岩。但林作岩却并不显得慌忙,他俊邪的面容上如沁心一般,勾着惑人的笑容。他手里还举着玻璃酒杯,他向对周边的事物听若未闻一般,低首轻抿那杯中浓香。

    枪口转向林作岩的瞬间,在畏畏缩缩的宾客之中忽的就站起了数十名整装的男子,他们也是把枪械一指。顿时,两拨势力形成对峙,安庆生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有料到,居然有这么多富贵门的兄弟上了船,并且已混在了宾客之中。

    平西和朴先生站在林作岩近身,一人一边,护其左右。

    通过船的小门,平西已经带领了数十名的富贵门人进了大厅。但毕竟时间有限,并且这里除却浩帮的人,还有一只几百人日本军队。好在,戎沁心居然一马当先,擒下了藤田,使得局势得以缓存。再来,他们只要拖延时间,因为,他们在等待另一波的援助。

    这也是戎沁心为什么迟迟不下手杀藤田的原因。

    这一刻,所有的富贵门人,都这么的有默契,即便没有互相知会过一声,但却心心相连。

    安庆生见逮林作岩不成,局势反更加紧张了。此时此刻,整个大厅内的人个个神色冷峻。除却窝在一角,诚惶诚恐的普通宾客,偌大的厅内,便有三拨势力正互相钳制。他们一声都不吭,每个人都神情均是左顾右盼,现在若是地上掉了根针,估计都是如雷贯耳。

    藤田的副官站在里戎沁心最近的地方,他面色十分难看,以一口日语向着沁心喝斥。但戎沁心却挤了挤眼,把刀锋刺进了一些,谢谢殷红随着匕首流了下来。藤田脸刷的就白了,忙又摆手,阻止那副官的要挟。

    安庆生冷汗岑出,他一边望了望沁心,一边又望了望泰然自若的林作岩。

    “林作岩,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藤田将军请你来做客,这就是你的做客之道?!”

    他现在见局势紧张,把话反说。

    一袭黑衣,俊朗非凡的林作岩,挑了挑眉,把酒杯放了下来。他转过身来,望见安庆生那张乍青乍白的脸,淡淡的笑着。

    “安爷,难道请的了林某一个人,请不了我富贵门这么几个兄弟吗?”他也故作无知的模样,和安庆生玩起嘴上功夫。但此刻不是磨嘴皮子的时候,安庆生心下大乱,他没有想过会把藤田的命搭上去,他已经让尚野隆三死了,如果这一次再把藤田害死,他就算把林作岩扳倒,自己也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夏冯乙站在一边,脸色比安庆生还难看。他不管谁生谁死,他只想把林作岩和戎沁心弄死。但此刻安庆生却战战兢兢不敢大动,明明人数就占上峰,却又偏偏不能动手。

    安庆生气的吹胡子瞪眼,又是对林作岩大嚷:“你以为你们今天跑的出去吗,你看看你周边,有几个你们的人,又有几个我们的人。藤田将军一只军队都埋伏在这,就是把你们统统杀光,也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你们躲的过吗,何苦又要拼死抵抗!?”

    他边手一臂边一挥,连带那些窝在一角的宾客们一同指到了。他们吓的又是唏嘘一片,但林作岩却纹丝不动的坐在舒舒服服的皮质沙发上,许久,他缓缓的站了起来,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安庆生恼羞成怒的模样。

    “这是你逼我的,安爷。”

    他忽的敛起笑容,把‘逼’咬的很重,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他寒光如冰,射向安庆生,也瞥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夏冯乙。

    安庆生见威胁无用,便想缓兵,先叫林作岩让戎沁心放了藤田,再反悔也不迟。说罢他注意到林作岩森冷的瞄了一眼夏冯乙,于是他侧过身来,一把把夏冯乙推了出去。夏冯乙猝不及防,摔在人前。

    他顺的要站起来,但他的脑门已被安庆生拿枪抵住了。

    “安爷……?”

    夏冯乙瞪着圆大的眼,望向男子。但安庆生压根就不看他,只是对着林作岩:“你要他的命,我给你,一切都是他害你的。你母亲,枫霓裳都是他害死的,我安庆生不过是用人不善,我把他交给你便是。”

    说罢,他踢了一脚地上的夏冯乙,他身子不稳的滚了滚。

    他狼狈的撑起身子,抬起眼,对上林作岩寒光如刀的黑眸。他先是一楞,然后愤恨的瞪着男子,想不到此时此刻,他依旧是矮人一等的曲在他的腿下。他才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愤然的看着林作岩。

    “我今天和藤田将军,邀你相聚,绝无他意。如果林公子硬要误会了我们,我们也无话可说。林公子,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想你也不想看到,只有你放过了藤田将军,我们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我把夏冯乙交给你,仍由你处置,至于富贵门,浩帮也决计不会再碰!”

    安庆生一口气把好处都说给林作岩听,但男子却根本听不进去似的,只是死死的与地上的夏冯乙对视。

    他们之间的恨,一览无遗,空气中似乎有电光闪过。

    安庆生一蹙眉,举起枪来,蓦地就开了一枪。

    “啊!!”

    夏冯乙一腿被打中,脸上大汗淋漓。他转过脸来,对上安庆生冷冷的面容,他咬牙一呼:“安爷!!!”

    “如此,我帮你折磨他,林公子,你可能放过了藤田将军?”

    林作岩抬起眼来,与安庆生对视。

    “杀了藤田,你们根本跑不掉,不如按安某人所说,坐下来好好谈谈。”安庆生睨视男子潭眸中的神色,他一味的沉默,让他几欲极为自己就要成功。但林作岩与之对视许久后,把目光转移,望向了戎沁心。

    戎沁心一直看着他们,她的眼神一成不变,令人猜不出她的心思。但男子与她对视的瞬间,他们之间像在无言的传达着什么讯息。

    安庆生一楞。

    林作岩眯了眯眼,他眸光一偏,望下墙壁上挂着的巨型齿轮钟表。此刻九点差一分,秒针正一下一下的结束它最后一轮的旋转。戎沁心随着他的眼神,眼珠一撇,仿佛心领神会,然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这点头几欲轻的看不见。但还是被狡猾的安庆生收入眼中,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正陷入一个巨大的圈套,他拖延时间,怕戎沁心杀了藤田,但此时此刻却突然觉得,真正想拖延时间的人,是他们!!

    否则为什么,戎沁心擒住了藤田,却一语不发,不谈条件,也不发表言论。否则林作岩,也只是对他的话,冷冷淡淡的反应!?

    安庆生转过身来,目光上移,眼见那细细的秒针和略粗的时针所产生的角度,愈来愈小,几欲合拢。

    在这静谧的一刻,这滴答滴答的声音,仿若被放大了无数倍,响彻在他耳畔。

    “咚——咚——”

    九点伊始,整合的直角仿佛在宣告什么。

    安庆生忽的转过脸来,只见戎沁心目光突的一凛,她一咬牙,手上的锋芒毫不犹豫的一切,恶红飞了出来。

    “呀!”

    她低吼一声,切开男子的脖子的瞬间,她脚尖一弹,飞身而起。而与此同时,整艘船的灯光忽的全灭了,像是有人等待这个时刻已久。

    全部陷入一面黑寂,众人大诧,宾客中的女客更是惊叫连连。安庆生有些手足无措,但更令他惊愕的时,船外的天空忽的窜上一道红光,发出尖锐的响声,这是个信号弹!

    此道光把一瞬间照亮了船外的天空,也晃亮了戎沁心飞跃在半空的身姿。她急速掠过前面的众人,直直落在了林作岩的跟前。

    她缓缓落地,在夜色里,女子轻盈的身子,被飞飘的衣袂旋绕,宛若仙子。

    分做两旁的刀锋上,隐隐滴落粘稠的液体,她站在男子面前,低着头,如此鬼魅而惑诱。

    女子徐徐抬起脸来,眸光竟从冷冽转变为清涟,她与含笑的男子互视,一切不言而喻。

    “我来了……”

    终于再次站在了一起,男子嘴角的弧度弯的更甚,他的目光里充满欣赏,愉悦以及疼爱。

    此刻,他们的并肩作战才刚刚开始。

    而与此同时的黄浦江上,巨型轮船处于一片灰暗当中。但它周身的江面上却急速的泛起一圈水花。原来是四面八方都涌来数不尽的小艇,他们速度极快,如利刀划开水面,长驱直入。

    迎面而来的一艘船上,男子与女子直身而立。海风把他们的衣裾和头发都飞扬起来。特别是男子身边的女子,她的脸默在阴影之中,长长的黑发随风旋舞起来,张扬而凛冽。

    “谢谢你!!”

    戎洛舟大声说到,话在杂音里却显得微不足道,但还是收入了施月的耳中。

    女子并没有转过脸来,只是嘴边淡淡的勾了了一抹笑,仿若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但随即她便又恢复了一脸冷然的摸样,她举起手挥了挥,然后破然喝道:

    “一队,三队,先跟我上船!!”

    说罢,她侧脸瞄了一眼戎洛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然后便毫不犹豫的跳上了另外一艘船艇,于此同时,周边的几辆船只也与其聚拢起来,一齐靠近前方的巨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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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篇: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结开]

    “这是你欠我的。”

    女子森冷的开口,音色低沉。

    —◇—◇—

    戎洛舟站在原地,船只晃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扶住船沿。他并没有跟上船去,只是目送施月的背影。此刻,他才发现除了刁蛮任性,这个女子也秉承了他父亲战斗的热血。举手投足间,她凛然而无惧,果然而刚强,只是她翩然而去身姿,分明带着一丝留念。她侧去脸的刹那,他见到了深深了柔情。

    即便她并不是有意显露的,但细心的洛舟还是感知到了。

    男子低敛着眼帘,海风拂起他柔软的栗发,些小的张扬开来。他犹记得昨夜,戎沁心不期而至,着实令他吓了一跳。在此之前,洛舟也是听说了今日的日船聚会的,他知道事态险峻,但却也无能为力。如果说在经济方面,强势的锦丰能帮助富贵门度过难关,但事关武力,他便束手无策了。所以,在近半月之内,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对着施月旁敲侧击,他知施将军在上海,如果他能拉林作岩一把,一切必能反转。

    不过,施月的态度总是冷冰冰。

    他和她之间,很难有交流。

    自从她嫁入戎家,心怀怨愤的洛舟自然是对她冷若冰霜。施月先是不服,屡屡对着洛舟呵斥,埋怨,但沁心绑架事件之后,洛舟知道她曾策划加害沁心,更是对她厌恶有加。但此事一过后,施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对着洛舟叫嚷,她变得异常安静,令他倍感蹊跷。

    而那段时间,戎洛舟忙于锦丰的接管工作,对于不能不热的施月也没有多加在意。他的心里依然装着沁心,知她和林作岩去了上海,他便暗暗四处打听。只可惜江西太乱,局势紧张,他探听不到消息。但沁心一回到上海,他便又开始关注起来,所以富贵门发生的一切,以及沁心入狱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他竭尽他的力量,帮助沁心,只为她能开心幸福。他不敢抛头露面,毕竟曾经的他太懦弱,他也不敢奢望她会回头爱他,毕竟一切已然时过境迁。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助她。

    所以,当沁心站在戎家公馆的大厅时,他便知道她找施月的目的。但戎洛舟已经试过很多次了,施月根本不加理会。她已和他冷战许久,从他们结婚以来,就没有好好的说过一句话。他们像两个陌生人一般,互不理睬,他们同床异梦,他们如隔冰山。

    但事实上,沁心来的那一夜,她居然答应了。

    这两个女人在大厅内互视良久,她们的眸光清冷,看不出火光,也看不出波澜。

    许久的静谧之后,戎沁心沉沉启音,打破了僵直的局面。

    “我只和你一个人谈。”

    沁心并没有回应一旁的洛舟,而是直直对着施月要求。施月一听,眯了眯眼,眉峰一挑,居然答应了下来。然后她们就进了房间,之后的对话洛舟不得而知,但沁心出来之后,却冲着他另味的一笑。

    她笑的清澈,释然,洛舟一楞,遂反应了过来。

    她成功了!

    她居然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说服了顽固倔强的施月。戎洛舟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但当他问起沁心是怎么办到的时候,女子却只是温软的看了他一眼,说到:

    “洛舟,你也不要太固执。”

    戎洛舟一懵,他并不太了解沁心的意思。固执,他固执什么了?

    男子从臆想中折回,目光远眺。前方,四面八方涌聚的小艇依然纷纷靠停在巨轮之旁。隐隐绰绰间,他看见了女子长发飘飘的背影。方才,她透着丝丝爱恋与悲凉的眼神,忽的又浮现在男子脑海。洛舟觉得,她似乎变得不太一样。

    “小姐她变了很多。”

    男子一顿,回过身来。

    施月的贴身丫头喜儿站在他身后,她一直默默无语,但此刻却忽的启声。她同洛舟一样,把目光放在很远,投在那名女子身上。她眸中的惆怅一览无遗,带着一缕无奈与心疼。

    “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从来都是呼风唤雨。她没有得不到的,也没有失去过什么。她是小姐,千金大小姐,所以洛舟少爷,很多时候她的想法是和我们这些卑贱的人不一样的。她一直都认为,那样做是没有错的,她以为那是她的权利。”

    喜儿待在施月身边,已有近十载。她眼中的小姐,高傲夺目,但自从与戎洛舟相识以来,她却失去了曾经的光彩。

    洛舟一楞,他知喜儿所说的‘那样做’是什么意思。逼迫他和她成亲,意图绑架加害沁心,这一切都是她争取幸福的手段。她长那么大,没有人告诉她,这些是不应该的。她认为她天生比人高一等,她比人更有理由得到幸福。

    但洛舟却给了她最大的挫败感。

    “可怜的小姐,其实那么的单纯。她不过是想好好爱洛舟少爷,想要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只是她那么做毕竟伤害了他人。”

    戎洛舟没有等喜儿继续说完,他决然的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冷冷反驳。

    喜儿一顿,继而摇了摇头。

    “但小姐她已经得到惩罚了。”

    女子双眼泛红,势有啜泣:“少爷,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爱小姐?”

    戎洛舟不语,眸光却下意识的一偏。

    喜儿惨淡一笑,继续说到:“小姐她现在已经死了心,她其实已经知道错了,只是放不下脸面。她知道她做的一切其实根本挽不回少爷的心,所以,她已经绝望了。”说罢,女子果真哭了起来,但只是轻轻的呜咽,隐忍着悲伤。

    戎洛舟咬了咬下唇,俊眉一蹙,但仍旧不言语。

    “洛舟少爷,你知道吗。”喜儿哽咽的说到:

    “小姐她,有你的孩子了。”

    宛若晴天霹雳,戎洛舟霎时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看着女子。他眸间写满惊愕,全然的不可置信。

    孩子!?

    她怎么从来都没有提过!?

    “已经两个多月了,小姐她并不想告诉你。但是喜儿忍不住,每一次……每一次我看见小姐一个人坐在阳台,含笑的默默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时,我就难受……洛舟少爷,小姐是真的爱你啊,你就不能原谅小姐一次吗……”

    喜儿泣不成声,她居然逾越的拽过了洛舟的袖口,嘤嘤哭泣。

    戎洛舟的表情忽的变得充满伤痛,他缓缓的转过身来,目光又投向远处,企图找寻她。但女子已经上了船,黑暗之中,他根本找不到她的身影,一时间,他觉得胸口一紧。

    ※

    长发随风而舞,女子翩然一个跳跃,便上了甲板。身后的军队有条不紊的紧跟其后,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便是杀了这条船上,所有的敌人。

    施月非常沉稳,这只小队是她一路带上来的,她对每一人都十分熟稔。女子并不说话,只是勾了勾手指,下属便得其意思,分做三路,绕旋开来。施月正中带了一队,往舱内去,她手里紧紧的握着一管枪,她的脑海里却飘忽着一些昨夜的场景。

    女子目光凛冽,毫不畏惧,也不偏视。

    屋子里分外沉寂,气氛紧绷的很。施月双手互插,摆在胸前,依然是一副高傲的模样。她下巴微抬,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忽的她嘴角一勾,说到:

    “我凭什么帮你?”

    凭什么要她施月帮助她戎沁心,她们本就是敌不是友,何谈援助?

    “这是你欠我的。”

    哪知,面前的女子却森冷的开口,音色低沉。

    施月一楞,眉尖一挑,面有愠色。

    “我欠你!?”

    她冷哼一声,不自觉的上前跨了一步。欠她,我欠她什么了?施月心中顿生一团烈火,灼灼而烧。

    “对,你欠我的。”戎沁心却视她的怒色为无物,继续冷冷重复。

    施月觉得好笑了,一摆手说到:“戎沁心,你今天可是来求我的,这是你求人的语气吗?”她给她机会,她却不识好歹?

    戎沁心却淡淡的勾起一抹笑容,温温热热。她笑的很自然,也很轻很轻,然,这笑容似乎又着无尽的穿透力,一袭之间,把她的防备刺穿,像是要看到她心里来一般。

    “施月,你又何苦要为难自己,争一口气对于你来说真的如此重要?”女子的声音分外清透,令施月为之一震。她慌忙的撇过眼神,不自然的一笑,说到:

    “戎沁心,你太自以为是了。”

    “真的是这样吗,施月,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后悔,你对我和洛舟所做的?”戎沁心反问到,但施月却向被刺痛了心底最深的伤痂一般,呼喝起来:

    “你懂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明明是你们不知好歹。谁让你和我抢洛舟了,谁让洛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们都是活该,我不需要后悔,根本不需要!”

    她忽的涨红了脸,但一直都不敢直视前方的女子。沁心的眼神没有嘲讽,也没有敌意,她只是像一个朋友一般的,温良的睨视自己。让她觉得心被赤裸裸的曝露在空气里,但她怕被人看见她的伤痛,她怕!

    “你为什么不尝试退一步,难道你硬要逼死了自己,令自己一辈子不幸福?”

    “我没有不幸福,你们才会不幸福,我没有!!”

    施月哭了出来,她只想要高傲的活着,她一直都是幸福的。她不需要和任何人低头,她才没有做错事情,没有!!真正应该得到惩罚的是他们,是他们伤害了自己,是他们!!

    女子深深喘气,像是刚才的一呼,竭尽了她全部的力气一般。她的胸口好烫,像是有一股气焰闷在心口,无处发泄,灼的她生疼。

    沁心望着女子,忽的一阵缄默,许久之后,她轻轻的再次开口:

    “施月你知道吗,洛舟他不是真的恨你。”

    沁心的目光并不离开女子,当女子近乎歇斯底里的抵制这些话的时候,她也感到了深深的伤痛。

    她一定过的非常不好,她一定坚定的认为洛舟是在恨她。所以,她根本不敢再次去争取什么。

    “他并不恨你。”

    沁心再次重复,只见面前的女子忽的一顿,不知道哭了。她缓缓的抬起目光,与沁心对视,她眸间闪过一丝光芒,似乎在说:真的吗,是真的吗?

    沁心一眯眼,秀眉一拧,再次重复:

    “他真的,真的不是在恨你。”

    ……

    …………

    施月深深的闭上双眼,她感觉这些记忆仿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是她爱的太过鲁莽而直接,太过倾力而为,到头却跌跌撞撞,遍体鳞伤。她伤了他人,也伤了自己,但现在,她不会了。

    二十年来,最高傲的公主,要学会退让,学会道歉。

    “这是你欠我的。”

    不错。

    女子迎着海风的脸,忽的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是我欠你的,戎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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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局篇:第一百二十四章 因果相报(一)]

    之后的很多年间,有关于浩帮之主安庆生最后的结局,有很多个版本。

    但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却并没有人真正知晓。

    —◇—◇—

    船舱内一片慌乱,尖叫声不绝于耳。由于先前一刻,藤原经军就死在众人睽睽之下,那些埋伏着的日本兵全全出动。他们没了首领,虽是气势汹汹但却若一盘散沙。藤田的副官见形势不妙,在黑暗中大声叫嚷,企图整顿军心,但抱头鼠窜的宾客们,呼救声一声高过一声,他的呼喝声瞬间被埋没。

    拿枪者开始胡乱开枪。

    不停被跑动的人撞到,分不清是敌是友,浩帮的兄弟拿枪四下发射,无辜伤者不计其数。而与此同时,由于富贵门的弟兄在切电之时,便已做好黑暗中迎战的准备,他们在人缝中如鱼得水,轻而易举的夺取大厅里敌人的性命。

    更甚者,每个人都知道,有一个鬼神正在此处。她的身影跃然飞舞,人们的视线在抬起的时候,偶能捕捉到她在月光下凛然的身姿。她刀匕上的血飘飘洒洒,她每一个出刀,收刀的动作都伴随着一个敌人的毙命。

    那么干脆,那么决断,不留一丝余地,不带一刻犹豫。

    女子忽隐忽现,身影如鬼魅,气魄如修罗。

    戎沁心一点地,结束了一轮的厮杀,但就在她刚要转身腾跳而起的瞬间,却有人踩准了点朝她开过一枪。女子侧过半个脸,撇见那抹举枪的身姿,但再要闪躲却为时已晚,一时间她的心忽的就提到了嗓子口。

    那知,她的转身还没有完成之时,那个袭击者却伴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赫然倒地。

    沁心一惊,也是一懵,但再回头之时,却已然瞅见了男子俊朗邪魅的身姿。

    女子刚要开口,男子却又是一阵枪射。

    她周身又倒了一片。

    望着女子颇为惊诧的脸,林作岩惑魅而得意的挑了挑嘴角。

    “我可是神枪手。”

    他笑的神采飞扬,黑眸熠熠生辉。戎沁心破然一笑,感觉他们之间的默契更甚。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如此信任对方,肩并肩的战斗。

    但此时此刻,即便是身处腥风血雨之下,生死未卜之中,他们仍然觉得心上暖暖的一片。

    因为在一起,所以无所畏惧。

    ……

    …………

    “去开灯,去开灯!!”

    安庆生不止的大喊,他揪起身边一浩帮手下的领子,对其呼喝。但那手下根本不知所措,已是慌张的浑身发抖。安庆生低吼一声,大骂一句废物,便忽的把他向自己方向一扯。

    “砰——”

    枪声响过,那男子再无声响,不能动弹。原来是有名富贵门人发现了安庆生的位置,但安爷十分狡猾,动作也极为灵敏,恰时的用了那浩帮男子作为挡箭牌。男子死后,安庆生才把他一甩,反身便开了一枪,取了那富贵门人的性命。转即,他便蹲了下来,心里思忖。现在局势太过混乱,开枪只会曝露了自己的位置,这个时候已经拼不了人多势众,只能拼士气,拼凝聚力。

    但事实上,他们太过猝不及防,而黑暗也是他们无预警的致命伤,所以,此时此刻他们明显处于下风。

    男子愤恨的一咬下,手里紧紧的握着枪,在地上匍匐前行。黑道上多年的打拼,铸就了他眼观六路,沉着冷静的本事。他一路靠近舱外,企图寻求还未有进厅内的日军支援,但就在他快要到达门口,即将看见曙光的时候,他忽的觉得背上一痛,身子霎时就停顿了下来。

    他满脸是汗,五官因疼痛而揪拧在一起,他转过脸来,瞳孔忽的一缩。舱外凄清的月光射了进来,身后男子的表情极为狰狞。

    “夏……夏冯乙!!”

    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他!

    安庆生一脸忿然,但却再也无法吐出半个字来。夏冯乙阴狠的笑着,他爬在地上,拖着两条腿逐渐向男子靠近。

    “你……你……”

    安庆生气竭,他没想过会栽在他手上,一脸的不甘心。

    “安爷,你这是要去哪?”

    夏冯乙森冷启音,令安庆生毛骨悚然。他没有见过男子这样的表情,像是生生要把他活吞了。

    “你别乱来……夏冯乙,你疯了吗?”安庆生不顾脊背的疼痛,反过身来,面对男子,然后一寸一寸的向后爬。

    夏冯乙手里攥着短刀,迎着安庆生的后退,而一步步向前。他下颚微颤,眸中阴鸷顿生,安庆生知道他起了杀心,他便举起枪来,想先下手为强。

    哪知,扳机一扣,却是空声。

    没子弹了……

    安庆生慌了手脚,又是一连按了好几下,但都不过自欺欺人。夏冯乙看见安庆生的枪,先是一顿,但发现子弹放口后,他便格格一笑,模样尤为怪异。

    “安爷,这是命呀,这是命!”

    “夏冯乙,你要做什么,你不记得是我一手提拔你上来的么,你竟忘恩负义!?”安庆生一脸铁青,他退后的速度加的更快,只是无论他如何逃离,却都逃不脱夏冯乙匍匐爬动的速度。他像是疯狗一般,鬼声鬼气的说到:

    “安庆生,我本就跛了一条腿,你竟然又废了我另外的一条!忘恩负义!?不是我夏冯乙,你能有今天的机会与林作岩对抗?!你小看了我,总要付出代价的!”

    “你!”

    安庆生此刻才恍然,夏冯乙其实根本就是个疯子。他的自尊心其实比谁都来的膨大,他害怕别人鄙夷的眼神,而与此同时他也对轻视他,伤害他的人耿耿于怀。所以,一但他不顾一切,寻到机会报复的时候,他便会失了人性,残忍至极。

    “你放心吧,安爷,你死了我一样能把林作岩给除掉的。混乱只是一时,等到我出去联合了外面的日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哈哈!!”

    说罢,未等安庆生反应过来,他的腿上也忽的被男子一刀扎下。

    “啊!!”他疼的大喊一声,另一条腿胡乱一蹬。夏冯乙被踢倒,身子一歪,而安庆生便找到这个机会,拼命的像外爬去。

    外面有支援,外面的日本军正在聚集,他们有信号弹,有火光,他们能把局势翻转!

    但等到他艰难的掰开双合的舱门时,印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双女子的高跟靴。安庆生一顿,目光缓缓上抬,从裙子,到婀娜的腰身,再到默在黑暗中不得而知的面容。

    “噔——蹬——噔——”

    又是三下,大厅的灯光被大开。

    一切的状况已然呈现在所有还幸存的人眼中。

    哀鸿遍厅,殷红的鲜血把本是抛光亮璃的地板染红。死伤者遍布每一个角落,而独独还能站着的便是胸到玫瑰胸章的富贵门人,以及为数不多的日本埋伏军,已经伤痕累累的浩帮兄弟。

    林作岩与沁心在灯亮的一刻,同时收手。他们背靠着背,仿若心贴着心。

    安庆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子,她披肩的长发此刻微有凌乱,施月拨了一拨,然后淡淡的勾着一丝笑意,睨视地上的男子。而安庆生身后的夏冯乙也已然错愕连连,睁大了双眼望着鱼贯而入的施家军队。

    他们都失算了。

    本以为,舱内太过封闭,只要到了舱外,便能整合一盘散沙的日本军队,把局面反转。但却不知,迟迟未有人进来支援,其实是因为施月带了施骅隆的军队不期而至。其实他们早该料到,戎沁心杀了藤田的时候,窗外的信号弹就是他们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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