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半生莲第7部分阅读
网王同人半生莲 作者:ROUWENWU
莲从盥洗室出来,手冢已经将被子叠好。 方方正正的,像一块干净的豆腐。重莲忍不住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个细小的弧度。面前的这个人,还真是一丝不苟的个性。
“衣物在这里,换好后下楼吃饭。”手冢将衣物搁在床头,镜片后的凤眸深沉而柔和。
手冢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重莲拉住衣角。
“等一下……”
手冢有些诧异。
对上了手冢的眼睛,重莲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到嘴边告辞的话,突然,说不出口……
那样深的目光,仿佛融伫了天地间所有的虚空,包容了所有的伤痛。
温暖的,让他心生眷恋。
“什么事?”一贯清冷的语调,却微微有些急促,掩藏不了里面的关切之意。
“啊……”重莲滞了滞,“哦。”
“这个……”目光慌张的四下张望,刚好触及床头的衣物。
指了自己缠了圈纱布的左臂,“手臂伤了,换衣服…很困难。能不能……”怎么会想到这么拙劣的借口,重莲有些心虚的略低了头,心里止不住的埋怨。
不知道为什么,在手冢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撒娇,想要依靠。明明不过只见过几次面,却熟悉的让他可以放下所有戒备。
手冢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
他的睡衣穿在少年身上,似乎显得宽大了些。少年的头微微低下,浓密的睫毛如扇子一般垂下,打下蝶舞轻颤影像。
风,自窗口吹来。撩动了那略宽的衣袂,削瘦的肩胛,少年清瘦干净如同新开的栀子花瓣一般。
由于低着头,少年的话语低低的、似乎带了委屈的语调。心,蓦的柔软起来,隐隐的怜惜,手冢突然有了一种想要拥抱少年的冲动。
拢起掌,悄握成拳。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渴望。
慢慢的,走到重莲身后。
微温的指触及少年精瘦的肩胛,手冢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少年瘦弱的肩膀,只一臂便可拢住,纤细的仿若一阵风便可以吹跑。
重莲慢慢阖上眼帘。一抹绯红的云霞烧上尚有些苍白的脸颊。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起来。
手冢就站在他的身后,淡淡的薄荷味道慢慢笼了下来,流溢着温暖的触觉。
修长的指抚上睡衣的衣扣,一个,二个……。慢慢的、缓缓解开了那些盘在重莲心口的扭结。
将所有衣扣截开,指间不小心碰触到少年温暖滑腻的肌肤。手冢呼吸一窒,动作不禁顿了一顿。木樨花的香气隐隐自少年身上传来,缭绕发间。
眸光微闪,随即,手冢迅速的给重莲套上搁在床头的衣服。仿佛要逃避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一般。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两人清浅隐隐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手冢低头,只见重莲雪白的耳垂早已染上一抹娇羞的霞色,浅浅的粉色弥漫少年嫩白的面颊,修长的颈脖勾勒出流畅的线条,似优美的天鹅,伸展着……
阳光笼罩了仿佛相拥的两人,眼前,手冢仿佛窥见,一池幽幽碧水之间,一株雪白的清莲灼灼盛开。如雪的莲瓣上,淡淡笼下了一抹绯红的云霞,空气脉脉流动着暧昧的因子,微醺……
…………
强忍下心底越发强烈的情感,手冢依靠他青学网球部部长的魄力以及过人的意志力,终于,压制住了内心的澎湃。以迅雷之势给重莲换好了衣服,尽管,这个过程,恩,非常的……艰辛……(= = 某只插话:崽啊,其实你娘我也很辛苦啊,强忍着木写h……碎碎念中……)
“走了,母亲在等。”手冢掩饰的轻咳一声,率先背过身向门口走去。
“啊……好。”重莲自恍惚中回过神来,跟着向门边走去。心里有着隐约的失落。
蓦的,手冢脚步一顿。后面的重莲收势不及,眼看就要撞上手冢的背。
幸好手冢反应敏捷,转身扶住了他。
“手冢?”重莲不解,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手冢淡淡的回答,目光扫了他一眼,继而放慢脚步。若无其事的牵住重莲的手,“走吧。”
重莲惊愕,凝视手冢。却发现手冢平静如常的镇定下,眸底深藏的那一份情愫。还有那耳垂上,着染上的淡淡嫣红。
握住的他的掌,是如此的坚定,温暖。
心,无可抑制的悸动起来。
一个词语突然冒上心头,静谧的心湖上泛起波澜——“执子之手,携子与老。”
重莲握紧对方的手,微笑起来。
那微笑,如初起的朝阳,映照了大地。驱散了缭绕湖间的晨霏,山色豁然开朗起来。
或许,放下过往的一切,这样安静的生活,也不错……
v缱绻v
“……再抬高一点,重莲……”手冢淡漠的嗓音,夹杂着丝丝压抑的喘息。
“啊……不行……”
“不是那里……右……右一点……”焦急呜咽的声音,晶莹的汗水从重莲那光洁的额头滑落。
“这里……吗?”手冢低低的说道,隐隐有着笑意。
“呜……啊……不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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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从梯子上爬下,甩了甩胳膊,“不行了,一直举着画,手好酸。”
看了看手冢正对比着的位置,“哎,就是那里。手冢,画就挂你现在移到的位置。不用移了。”
“啊,”手冢利落的敲了钉子,将画挂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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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cj的、想歪了的筒子,统统给哀家面壁思过去!!!)
“国光、重莲,画已经挂好吗?”手冢彩菜笑意盈盈的走进房间。
目光落到床前那幅挂好的莲花水墨画上,再也无法移开目光。那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墨莲,仿佛有着鲜活的生命一般。阳光透过纱窗,映在那简单利落的画面上,折射出眩目的光芒,,似乎可以看见一池波光粼粼的湖水上,那随风轻曳的白莲。
思绪蓦然飘了很远,拼凑起那些过往的记忆碎片。
窗台上紫色风铃摇曳,发出丁零的脆响。大风吹起少年那碎白的衣诀,消瘦的身形,挺直的脊梁。少年缓缓转了过来,以往清俊的脸上却是毫无血色苍白,喃喃的低语化做风中的叹息,“……我要走了……保重……”
伸手,她抓住的,却是一片冰冷的空气。
这么多年了,殇,你……过的……还好么……
你可知,这么多年来,他们,是如何生活的……那样深沉的痛,他们,一直一直都在流血。在每个人看不见的地方……流血……
那是无法用任何一种言语来描述的痛苦。
深深的爱了,深深的恨了,留下的,是沉重的责任和无法舍弃的过往。家族,是一个太大的牢笼。禁锢其中的我们,谁也无法解脱。责任的枷锁压的我们无法喘息。
那些曾经的坚持,那些年少的誓言,那些深入骨血的爱恋,在现实的道德枷锁里,搏弈的伤痕累累。
迹部君、忍足君、幸村君、还有……国光的父亲……,终究,还是选择了负担起家族的责任。所以,你,那么决绝的离去了……那么伤、那么痛……
现在的你,幸福了么……
彩菜的眼中盈满了思念的泪。
“母亲,”手冢注意到母亲突然变的有些苍白的脸色,出声唤道,“母亲,怎么了?”
“啊,——”手冢彩菜终于回过神来。伸手拭去眼角的泪,笑的有些许勉强,“啊,灰尘吹进眼睛里了。”
“还有些家务没做,我先下去了。”说罢,向门外走去,再不抬头看那画一眼。
重莲不动声色立在一旁,将手冢彩菜的所有反应看在眼里。墨黑的眸净是深思的神色。
他把这幅画挂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试探。
果然没错,手冢的母亲,是认识自己父亲的。
在心里微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个被牵扯其中的人。
本来还觉得疑惑,为什么他们能这么不设防的收容一个陌生人留在家中。终究,还是因为父亲啊……
正想着,一只温暖的掌伸来,抚住他的额。抬头,正对上手冢浅茶色的眸。浮躁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别想太多。”手冢淡淡说道。重莲那蹙起的眉心,是他心尖上拧起的结。也许,从第一眼见到面前的少年起,他的心就已经被牢牢的攥住了。
“嗳。”重莲笑的温暖,“手冢你这么关心我。小心我想歪了啊。”有些狡黠的眨了眨眼,“对了,手冢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手冢茶色眸蓦的变的深沉,唇紧紧抿着,没有开口,原本锐利的脸部线条柔和的不可思议。
他没有说话,只低头静静的注视着重莲。
重莲脸上尚残留着调笑的戏谑,却被手冢那认真的神色震住了。白皙干净的脸瞬间染上了嫣红的霞色,只觉得血液上涌,心被莫名的情绪冲击着,要出口的话就被卡在了喉咙里。
两人静静对立着,空气也带了些许旖旎的色彩。
“……如果是的话,怎么办?”许久,仿佛过一个世纪般,手冢终于缓缓开了口。
声音不似平日的清冽冷厉,透着些许暗哑低沉,仿佛心头那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将爆发一般。
“啊?”重莲抬头,神色却是有些恍惚的茫然。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无助的让人心疼。
由窗口拂来的风吹动了少年的流海。由于靠的极近,柔软的发丝偶尔掠过手冢的脸颊,滑了微微的凉意。
手冢茶色的瞳微微一暗,却又再次亮了起来,瞳中流转着坚定而温暖的光。
无法面对手冢,重莲低下了头。
感情是无可救要的毒,一旦沾染,万劫不复。
何况,重莲他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会像对待迹部他们一样,利用手冢的感情。像他这样从小在阴谋算计中长大的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伤害算计他人。
无论那个人……是谁……
因为,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算计,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本能。活命的本能……更是……可悲的本能……
低低的叹息在头顶响起,那一深深的、长长的叹息了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重莲心里一惊,继尔苦涩的味道在心里泛了开来。手冢……你也要,放弃了么……
“手冢,打扰了这些天,我还是告辞了……”咬了下唇,重莲低声说道。没有勇气去看手冢的脸色。
这些平静的日子,终究是要被打破的吧。果然还是那样充满阴谋算计的生活适合自己。这里,太宁静祥和。
正欲向门口走去,突然被人大力一拽。一阵晕眩,他被手冢一把拽进了怀里。
手冢深深地注视着他的眼睛,眼镜背后的眼神是不在掩饰的深情,“你要逃到什么时候,重莲……”
“我——”重莲语塞,偏过头,又试图逃避。
“你这个……傻瓜——”
话音未落,手冢捧住重莲的脸,不让他逃开,低头便吻了下来。
很轻很柔的一个吻,没有丝毫欲望的渴求,没有强烈的抢夺,却只是缱绻的温柔。包含着满满珍惜的意味。
柔柔的触感从唇齿间传来,依稀有着薄荷的清香。
透出的光线照在手冢俊逸的脸上,折射出深邃而迷离的光芒。
重莲身形一颤抖,不禁闭了眼,睫毛微微颤动,像惊飞的蝶。
手冢只静静的拥着他,静静的吻着他。
许久,在感觉怀里人平静下来之后,手冢慢慢停了所有的动作。
从重莲嫣粉的唇瓣上移开,手冢缓缓低头,与重莲额头相抵。喃喃道,“……傻瓜。”
清冽而悠远的声音在耳边飘荡,似近似远……
安静的倚在手冢的怀里,头互相抵着,房间里是如此安静。
有风吹过,吹动窗外树上叶子簌簌轻响,不知名的鸟儿在清脆婉转的啼鸣着,午后的阳光撒满一室。
“试着……多相信一点……,好么?”
v救赎v
“试着……多相信一点,好么……”
心,蓦然一颤。僵硬。
银灰色发丝在风中肆意舞动,白色衬衫的衣角轻飘飘地翻飞。恍惚中,那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少年同样深深叹息,眼角泪痣璀璨,仿若摇摇欲坠的泪,“试着……相信本大爷一些。”
同样的话,同样的语调,同样深深的叹息。
原来,绕到最后,终究是逃不出命运的纠缠吗。
父亲临去时难以阖上的目,是他心中永久的伤痛。
温柔尚在,寂寞永生……
即使再轰轰烈烈的爱恨痴缠,也终敌不过世俗责任的枷锁。当年的父亲,是如何的绝代风华,又落的怎样的下场。
前车之鉴,太过触目,太过惊心。
对于爱情,他始终清醒。因为清醒,所以悲伤。
他情愿保持这清醒的悲伤,也不愿意背负这悲伤的清醒。
于是,他能够在清醒中无情的算计,利用迹部他们的感情,设下最后的陷阱。
聪慧敏锐如迹部忍足,怎么会看不透这些。他们可以容忍他的利用,却不会放手让他伤害他们的家族,他们家族的利益。
于是,三个人,终究是个死局。
求不得,放不下。这是他们真实的写照。
忍足上次故意的激怒误解,他看的透彻。忍足他们不愿意将他搅入,其实是互相顾忌。一面是挚爱,一面是至亲。迹部和忍足理智的选择了自己处理,将他摒弃在局势之外。
这样互相算计的爱,值得他回报多少?
心,凉了,冷了,痛了……
其实,从始自终,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迹部的叛离,家族的困窘,忍足的婚宴,甚至是目前的局势。都是他早已预料好的结果。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局。
算计了千万,唯一的变数便是面前的人——手冢国光。
与其他人不同,他与他所有的交集都只是偶然。然而,他和他,仅仅的那几面之缘,却让他甘愿为他奉上所有。
那样深沉的爱,他承受不起。
遇上他,是手冢的劫数。而手冢,是他的救赎。
手冢是个太认真,太具有责任感的人。一旦他离去了,忍足可以继续他的风流生涯,迹部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帝之王。或许痛苦,或许无奈,但他们可以抗下。而手冢,则是那种会永远沉默等待的存在。耗费一生年华的执着。
尘世万千繁华,重莲却知道,他的心早已注定一世荒芜。
他无法许诺,无法像面前的手冢许诺。即使应承了千句诺言,他却无法实现任何一个。在所有开始以前,他早以决定好了结局。现在改剧本,已经太迟……
“重莲……”手冢弯下身来,握着重莲的手,置于胸口——那个心脏跳动的地方。虔诚的如一个仪式。
温暖的光芒笼罩,真实的跳动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咚、咚……一下,一下,敲击着重莲的心口上。
“…我爱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哀伤而绝望,绝望却深情。
茶色的眸,变了极深的墨色,似月光下澄静的湖,寂静而幽深。
手冢略清冷的声音渐渐融入了庄重的色彩,盖过了无垠的苍穹。
这一刻,时间与空间都停止,重莲甚至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心脏被完全的充满。不是血液,而是一种铺天盖地的情绪。他觉得自己就要被那样深厚的感情溺毙其中。
疲倦地闭上眼,复又睁开。
不再掩饰那墨色深瞳中的恐惧情绪。不再掩饰那背后的复杂诡计。将一切赤裸裸地暴露摊开在他的眼前,眼眶骤然发涩,透明的泪硬生生地落下来,滑了一个忧伤绝望的弧度。
手冢有着一瞬间的愕然。
“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裂帛般冷彻的嗓音,明明脸上还淌着泪,却是毫无表情,冻结了整个冰原的荒芜一片。眼底是不信任何的嘲讽厌倦。深若点漆的凛冽凤眸中,黑白分明,冷质冰凉,割裂了一切的尖锐。
两人之间,咫尺相隔的距离,却漫延着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的路。即使再努力,始终,走不到心。
心,徐徐一沉。
手冢缓缓起身,放开了禁锢着重莲搁置自己胸口的手。
慢慢的向那个不再掩饰冷厉的少年,伸出手,微微一笑。
咋然的笑颜如漫天飞雪下的幽幽寒梅在玄冰百丈的悬崖边堪然开放,清极,冷极,却带了丝丝渗透至心的温暖。
玉一般温润,剑一般清远。傲霜的极至风骨。
“相信我。”
缓握住重莲的手,十指相交。
另一手慢慢抬起重莲的脸。重叠的视野,一分一寸,缓缓凝视,仿佛伫立了千百年的等待守候,终于成就了万劫不复的缱绻缠绵。
贴近的面颊,轻柔的呼吸,淡淡的语调却是一生的誓言,“我愿意从此守候。”
爱情就成了恒古不变的彼岸灯火,无论面对多少次暴风雨的肆虐,也将永不熄灭。
父亲的路,看来,自己还是要重复一遍呢。
拒绝不了的眼神,拒绝不了的温暖。这个人,竟是困住自己的网。
“不要后悔啊,手冢……不、国光。”许久,重莲终于开口,微微一笑,淌着泪的脸美丽的动人心魄,拢手反握住那温暖的掌。“货物一旦售出,那么,概不退换。”
国光,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即使是地狱,也要陪我一起万劫不复呐。
v险局v
当时间的齿轮停止转动,当沧海浮云都变成虚无,当百年后,所有容颜都埋葬在黑与白之间。
灰蓝苍穹下,唯有孤寂的风,苍凉而过……
谁都有犯错的权利,但并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以爱之名的伤害,不是乞求原谅的借口。
自他和迹部决定将重莲摈弃在这些纷扰之外,忍足迹部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他们没得选择。无论是对哪一方,他们都无法舍弃。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重莲和他们家族之间的恩怨纠葛,最终的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他们自私的希望重莲可以脱离家族纷争的枷锁。同时,却又不希望重莲伤害他们的亲人。以重莲狠绝的个性,那些曾经参与伤害他父亲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家族的兴亡,亲人的安危,爱人的仇恨……事情一件一件的压下,沉沉的,压抑的他和迹部将要无法呼吸。
于是,他们做了一个决定。与其让重莲来动手,不如他们趁早接管。这样既能避免重莲和家族之间的正面冲突,又降低了矛盾深化的可能。
只是,这样一来,重莲,会,恨他们吧……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以为已经安排好一切之后。一夜之间,竟然情形大变。
九宫寺财团上演惊天逆转,一改近期的低糜状态,突然回升。同时,迹部财团惊讶的发现,在美国lck公司来日本接洽之前,lck内部早已被其高层抽空,成了一个外表华丽内里空虚的空壳。可以说,这次迹部财团和美国lck公司的合作,完全是得不偿失。不仅亏空了账目上的一大笔,而且还因此影响到了公司的股票走向。——完全是之前九宫寺财团的困窘再现。
和迹部财团一直保持着良好合作关系的忍足家族,自然也因为参合了这次合作而元气大伤。公司账目上的流动资金捉襟见肘。
这一惊天逆转的手段,自然不是出自九宫寺家的老狐狸之手。那人以稳健闻名,没有九成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出手。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甘愿冒着完全亏空的风险,雷厉风行却又狠绝到底的手段的,只能是重莲,也只会是重莲。
把所有后路切断,干净利落,却又不留一丝痕迹。即使迹部财团想要追究lck公司下套的幕后黑手,以目前紧迫的局势,他们也没有那个时间和额外的精力。
重莲这一手,可谓高竿,却把他们都逼到了悬崖边上。
事到如今,他们都已经没有了退路。身为家族的继承人,忍足迹部他们负担着家族兴旺的责任义务。他们不能只为一己之私,就断送了家族百年的基业。
这次事件上,他们竟是看低了重莲。
他们从来没有小看过他,却只是,看低了他。在商场,是大忌。
忍足苦涩的笑了笑,隐隐带了些自嘲的意味。没想到,从一开始,重莲就布下了这个局。他们所有的反应,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或许,他和迹部的接管,算是其中的意外吧。
然而,这突然的意外,却成为了目前局势的导火索。
忍足知道,重莲早有机会出手,却一再延迟至现在。恐怕,是因为上次的事件吧。
重莲可以忍受很多,却唯独无法忍受背叛欺骗。在他眼里,或许,他和迹部的行为已经等同于背叛欺骗。
颓然闭上眼,墨蓝的发丝纠结出愁绪的弧度。在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刻如骨血的名字,最后,那两个字化做唇齿间低低的、深深叹息。
曾经的爱恨,那些微笑悲伤的记忆,也都只是为了引他们入局的算计吗?
重莲,
我们,早已,无路可退……
推了鼻梁上的眼镜,将疲倦深深的掩藏。忍足站起身来,将桌上凌乱散落的文件收拢整理好。敲了迹部办公室的门。
最近他们一直窝在公司,迹部因为重莲的事情,和家族闹的很僵。家族甚至私自囚禁了他。那次他们自订婚宴上的逃脱之后,换来的是更加严厉的禁锢。要不是这次惊变,迹部恐怕仍是无法脱身。
“进来。”
忍足进来的时候,迹部正在接电话。
“…找到了?…他住在手冢那里……”迹部突然沉默了下来,握着电话的手无意识的用力攥紧,骨节分明,苍白若雪。
“……也好。”凭借手冢家的背景,那些人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动手。
食指揉平眉心的疼痛,倦怠的感觉弥漫开来。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开来。得到了重莲安全的消息,
迹部终于能放下心来。
经历了狂风爆雨侵袭的银紫发少年,渐渐褪去了属于年少的青涩。那份骄傲张融骨血,慢慢沉淀出内敛的光华。举手投足间,王者霸气净现。
“…不用管其他,家族那边派来的人,你们暗中解决。不要让他觉察……。”迹部利落的挂上电话,抬眼看向桌前的忍足。
对视间,两人皆沉默无言。
“…是…他的消息吗?”将手中的资料佳递过,忍足踌躇着,涩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暗哑。
自从上次医院之后,他们就再无重莲的消息。
就在他父亲醒来的那一刻,他得知了真相。那次,确实不是重莲下的手。
那一枪,是狙击弹。当时重莲和他父亲正交谈,要不是重莲的用力一推,那颗子弹就不会射偏,擦过要害部位,他父亲也无法侥幸脱离危险。而重莲却因为扑倒在他父亲身上,手臂被流弹擦过。
在医院的那天,他却那样对他。他激怒他,用犀利的言辞伤害他。在重莲伤口还流着血的时候,一句问候关怀都没有的误解他。
悔恨的情绪无穷无尽的蔓延,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忍足感觉自己将要被压迫的窒息而亡。
空寂的火光燃烧了最后一丝爱意,毁灭了最后的挣扎的幻想。无数个声音在心底深处回响,一遍一遍。
是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爱情。
是他们,亲手酿成这样的苦果。
小而又小的误会,微不足道的错过,总会有足够的力量,把原本以为会坚若磐石的东西击碎。
靠近重莲,耗尽了所有的爱。
离开,却只需一秒。
他们毁灭的,不仅是重莲报复的计划。而是,一切爱的可能……
互相算计的最终结果,便是如此。
忍足从迹部的脸上,看到了彼此的悔恨。可惜,一切已是定局。
抚上眼角的泪痣,迹部皱眉,“……他现在过的很平静。”言下之意便是,本大爷不希望你去打扰。
手冢,是不会让重莲陷入他们让他遭受的境地的。这一点,即使再不愿意承认,却是事实。
迹部骄傲,却不盲目。他把所有的事情看的清楚。
他爱重莲,但是,前提是重莲必须能够获得幸福。连爱人的幸福都无法保障,空口谈及的爱情,他不屑。
逃离了风暴的旋涡,重莲难得的平静下来。迹部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打破他的安宁,他只尽自己的全力去护卫他的安全。毕竟,到现在这个地步,家族的人不会甘心。
再心痛,再无奈伤心,再经受挫折,迹部他依然是那个高傲的冰帝之王。
最高贵的陛下,总是以最高贵的姿态,去爱心中的那个人。即使离场,也是以最高贵的姿态谢幕。
能被这样的人爱上,是他一生的幸运。许多年后的一天,回忆过去的重莲微笑着说道。幸福的偎在他人怀里,墨眸里那些过往伤痛的痕迹,早已被扑天盖地的爱意消除。
忍足苦笑,深色的眸写满浓重的无奈。扬了手中的大叠资料示意道,“迹部,你以为我现在还有时间想其他?”
目前的险峻形式可是一个大挑战呐。刚好,可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仰望天际,晴空万里。阳光眩目刺眼,眼眶微湿,要幸福呐……
v结解v
早晨五点三十分,晨钟撞醒了睡眼蒙胧的东京。
长久习惯养成的生物钟让手冢准时醒了过来。
晨曦一点点在天边晕染,泛出金黄璀璨的暖光。穿透了薄薄的晨雾,星星点点的撒如房内。略略清冷的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木樨花的香气。
手冢习惯性的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眼镜,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碰触到。诧异的起身,却发现那里已是空无一物。唇微微勾起,现出一个有些无奈的弧度,茶色的眸里却是深深的宠溺。
他啊,又把他的眼镜给拿去了。
这样想着,眸底有了隐约笑意,很浅、很淡。
重莲,由舌尖轻轻绕出的名字,轻易的,牵动了心底最深的情感。
脱离了那些复杂纠葛的往事,重莲也不过是才十几岁的青葱少年。带了恶作剧小孩的狡黠,最近爱上的游戏,便是偷偷将手冢的眼镜藏起,试图窥探出清冷少年严谨下慌张的一面,可惜,总是无法如愿。
拉开抽屉,取出备用眼镜带上。
洗漱穿戴过后,手冢走到隔壁房前,静立了片刻,听见里面隐约有了动静。搁下了敲门的手,转身,走下了楼。
六点三十分,手冢开始准备早餐。
母亲和父亲大人因为一些事情回了本家,将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所以现在家里就剩他和重莲二人了。
然后,煮饭的重任自然就落到手冢头上。
为什么不是轮流煮饭呢?究其原因,却是因为重莲童鞋太有天分了。
重莲,毫无疑问的是个天才。天份让他在很多方面都出类拔萃。尤其在亨纫料理上,重莲更是拥有匪夷所思的让人哭笑不得的天分。
在父母离开的那一天,某人挽起袖子,优雅自得的款款迈进厨房圣地。
在三小时又二十五分三十七秒之后,他们的午餐,终于被端了上桌。
……
……
十分钟后,重莲童鞋脸色一阵青一阵紫的拨了外送电话。
二十分钟后,送来外卖的电铃响起,宣布了重莲与厨房的第一次亲密接触活动的圆满结束。(大家鼓掌~~谢谢~)
用四个字来概括某人的初次下厨之旅就是——惨不忍睹。
手冢至今也无法理解,重莲是怎么把普通的蔬菜料理煮出疑似外星品种的或浆糊或硬石块或流质的,其颜色或黑色的黄|色的灰色的绿色的红色的……料理。而且还是在打翻了一瓶酱油煮坏了二个平底锅摔坏了三个盘子浪费了四倍的食料情况下。
……默。
这种能把料理制作成剧毒化学药剂来试验的天分,应该算是,恩,天分……吧……(望天……不干俺的事……)。
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重莲童鞋弄出的料理与毒药是在一个等级上的危险物品。
在此,我们不得不表扬一下我们的冰山苹果童鞋,此童鞋凭着大无畏的精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某朵小莲花弄出的毒药,给吃的七七八八。
这种为爱献身的崇高精神,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热泪……大家再次热烈的鼓掌~~(我抽了~~)
(咳,扯远了,回到正题……已经习惯跑题跑到火星了,反正就算扯到外太空,也还能再扯回来……默。)
早餐是一贯的简单营养。
两个鸡蛋煎饼,一盘蔬菜火腿,一小叠咸菜,一小碗酱汤,外加一杯牛奶。
金黄的蛋饼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弥漫,手冢调小了火候,撒上些嫩绿的葱花。
一双手从身后伸来,环抱在他的腰间。
伸手握了搁在腰上的手,手指微凉。
手冢偏头,打量重莲的穿着,皱了眉,“不多穿一点?”简洁的话语里隐约有了些许责备的意味。
“唔……。”重莲无谓的笑笑,懒散的将重量压在手冢身上。雪白的衬衣摩挲着手冢的衣衫,纠结出一道道褶皱。“你知道的,我体温一向偏低。”
毕竟他的血,是冷的啊……
冷血生物,怎么会冷。
能够毫不犹豫的对深爱自己的人举起血淋淋的屠刀,能够毫无愧疚的利用深爱的人,这样的他,没有获得幸福的资格迹部忍足他们派遣护卫他身边的暗卫,藏匿的很好。可是,像重莲这样敏锐的人物,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有些不在意,代表太在意。
因为太过在意了,所以装作不在意。
太多的事与愿违,逼迫得他们,不得不如此。
于是,他选择了假装,假装不知道一切。假装忘记了所有,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手冢的温柔。
只是,午夜梦回,冷汗涔涔。他记起了伊藤的轻叹,那个温柔通透的少女曾经的苦心劝解,“这样做是两败俱伤,重莲你将再无退路。”……
时间太少,流逝太快,伤痕太多,淡得太慢。
有些伤痛,或许到死……都无法消逝。
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抹杀。受过的伤害,无法忘却。
这是他,迹部,忍足,三个人的天涯。
无望的海角……
关了火,将料理盛在雅致的盘子内。
手冢松开重莲绕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慢慢地转过来,将少年搂在了怀里。轻柔的,像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靠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前,重莲感到心安,外界所有的暗流涌动,所有的狂风骤雨,都在被这个怀抱遮挡之后,消失不见。
清浅的木樨花气息从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来,手冢将头抵在少年头上,缓缓开口,用一种缓慢的、悠长的语调,“把那些过去……放下吧。”
是的,放下。
不是遗忘,只是放下。
遗忘只会加深了痛苦的记忆。而放下,却是微笑着坦然面对。只有这样,重莲才可以摆脱过往的阴影,才可以真正幸福。
细碎的发低低地擦过重莲的额际,手冢清冷的声音渐渐融入了周围温暖的色彩,夹杂着清晨的清新,盖过了天际无限弯延的穹隆。
所有情感,在时间的漫长川流中,如沙粒般渐渐遗漏。
所有爱恋,都如微尘,带着时间的负重,坠入河底慢慢沉淀。
家族的纠葛,上辈的恩怨,所有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爱。
所有的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爱。
有爱,才有恨,才有痛。
人们只是,选错了爱的方式。
未来就是未来,人永远不会回到过去,悲伤与苦痛永远不是生命的主旋律。还有什么,比现在握在掌中真实的幸福,更重要?
天使的羽翼微微张开,洁白的圣羽飘落幸福的讯息。
脸上飘过浅浅的云影,手冢的表情,平和而淡然。对上了他的眼睛,那样深的目光,仿佛里面融伫了天地间所有的虚空。
阳光射入,尘埃在光束中精灵一般跳动。
重莲伸手,抚上手冢的脸颊。温热的,鲜活的,真实的,存在。不是虚妄的镜花水月,不是掩埋黑暗的虚假,是完全真实的……爱恋。
十指紧扣。
过往,不如,放下。
v番外:真相v
有些人的一生,终其一生,都只是在追逐一个曾经发生过的瞬间。
有些人,用尽一生,都学不会去爱。
前世的重莲,前世的他们,纠葛成无法挣脱的网,缠绕了千百年。
千百年前,无边的漫漫长夜,那厢独守候的夫人房内,红烛无声垂泪。豆蔻年华转成空。
监牢里,空寂的水滴落下,敲打着幻莲的心房,滴答滴答……一声、一声……
心里,一片荒芜。
铁栏高筑,一墙之隔。
幻莲不知道,每一夜,有一个人,孤独的靠在隔壁冰冷的墙头,一如既往的,默默的,无声的,守候他。
他不知道,每一天,有一个人,在拼尽所有的救他。他疯狂的招揽权利,抛却了高贵少爷的名声地位,只是为了他。
他不知道,每一天,有一个人,站在烽火高台,向监牢的方向深深凝望。纵然鲜血染红了如玉的面颊,挺直了的脊梁,拿下又一个城池,只是为了他。
他不知道,每一天,有一个人,掩藏悲伤游戏花间,迎娶一个又一个有权势财富的夫人,背弃着一个个骂名,只是为了他。
最深的爱,是最无言的爱。
真相,往往掩藏在不为人所知的背后。
幻莲的才华是他获罪的元首。
阴阳有数,使人长生不老能力的代价,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们不能,让幻莲冒险。然而,年少的他们无力抵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