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灰第81部分阅读
网王同人灰 作者:jinjishuwu
一雅镇定的看着她的背影,脱下了外衣,挂在臂弯里,一步一步缓慢的走了上去。
林原鸠睁大了眼睛,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杀我?”
流萤俯视着她,“林原鸠,你没资格做我的对手,更没资格用你那肮脏的血液染脏我的手。”她用最后一口气撑起身体,站起来,“我说过,我们不一样。”她转身,看着正在朝她走来的一雅,“不论被打倒多少次,我都会站起来给你们看。”
林原鸠平躺在地上,瞪着被击穿的天顶。
“你不是泷泽凉月,你是谁。为什么你能看穿我的目的。”
室外乌云已被驱散,几道阳光透过着弹孔洒进阴暗潮冷的仓库内,在流萤的肩头形成一道道光晕。
“没人可以骗我第二次。”她仰起头,感受着久违了的日光,呢喃着,“像你们这种人,我绝不低头。”最后,她的力气用尽,倒进一雅的怀里。
一雅抱着浑身滚烫的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可以……回家了吗?”
“嗯。”
风间捡起流萤手边的枪,用手帕擦干净她的指纹,走到林原鸠的身边,把枪塞进她的手里,“你死不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她所遭受的我会让你们母女用百倍千倍万倍来偿还。”
“啊~我知道。”林原鸠变得非常平静,“老太婆和我都没打算杀她,因为活着比死更痛苦,如果她杀了我,一辈子都要呆在监狱里,无法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是件多折磨人的事情啊,可惜我们都打错了如意算盘,她选了一条我所不敢选的道路,我们……真的不一样。”
“她不是你这种人能比的上的。”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梅田看着流萤手臂上的针孔,阴冷的瞪着林原鸠。
林原鸠笑了,从口袋里掏出药物的配方,“所以我才开始佩服她啊~”
梅田看完后,站起来,“别耽搁了,带她去医院,看看透析有没有用。”
“透析啊,不如将她带回家来的快。她坚持了一个小时,没有精神错乱已经很不容易了,这种药是对神经的影响,再拖下去,我可不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后遗症。”
“林原鸠!”佐野提起她的衣领,掐住她的脖子,慢慢的扼住她的呼吸,在她濒死之际,又放开,“既然你这么喜欢搞这种东西,不如你自己也尝尝。”
“咳咳咳~”林原鸠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着,只是笑意不减,“不过奉劝你们一句,说不准,她现在已经是个hiv携带者了。”
莲一边抽着烟,一边冷冷的俯视着林原鸠,“我们的错,我们自己会弥补,用不着你提醒。”
“原来如此。”林原鸠坐起来,笑道,“我会活着,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莲冷笑着,抓住她的头发,一瞬间就将烟头插进她的右眼里,撕心裂肺的尖叫吓的门外人脸色铁青。
“那只眼睛,先留着。”一雅抱起发抖的流萤,轻轻说道,“我要将它剜出来。”
“哈哈哈哈~~”林原鸠躺在地上,捂住眼睛,狂笑起来,犹如疯子。
c17 罪人的刻印(上)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很多话,没办法,要是以后能解锁,给大家看原版的。改的十分痛苦!!!!!
不要在留言中出现任何违反河蟹的内容,拜托了,亲爱的筒子们!!!
被打上烙印的身躯,洗不净植入骨髓中的污秽,被赶入黑暗的灵魂,葬送了道德。
一轮明月挂在天边,清幽的月光穿透了玻璃,撒在水光粼粼的地面上。
室内曾经弥漫的热气在渐渐消退,还原了它本来的面貌。
这是一间浴室,足有十七八平方米,墙面镶嵌的米黄|色的瓷砖,柔和且不失活力。泛着光泽的白色洗手池就在胡桃木制成的门不远处,两步就能走到。一面巨大的镜子悬挂在水池的正上方,化成水的蒸汽,正形成着一滴滴的水珠,从镜面上滚落下来。
镜子中隐约出现了个身影,她躺在浴池中,一条细瘦的胳膊从池中滑落,纤细的手指贴着地面,似醒非醒。
是女人。
镜中的是名女子。
她仰着头,躺在净白的池中。
一头乌黑的长发毫无章法的散落在池边。
苍白的脸颊,被热气熏的微红。
她微眯着双眼,看着发散着昏黄光晕的灯光。
微启的唇和小巧的鼻一起吸入带有花香的空气。
秀美光洁的颈部,瘦弱的肩头,凸出的锁骨,
暴露出的肌肤无一不烙着催人脸红的红印。
她隆起的胸口起伏着,
时不时有水流从盆中溢出,溅落在地上。
她没有绝色的容颜,连漂亮都称不上,最多只能喻为清秀,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此时散发着一种独有的媚惑。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在她身上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恐怖如爬虫般的疤痕还留在她的身上,它们虽然已经痊愈,却在嫩白的皮肤上怎么都消退不去。
耻辱与痛苦,并未消失。
这记载了屈辱烙印的身躯,如何都洗不干净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年近三十的男人走了进来。
如若与池中的女人相比,神绝对是偏爱这名男人的。他赐予了男人无可挑剔的五官,更赐予了完美的身材。
男人不用刻意做什么,在举手投足间就是对别人的诱惑。
他的领口微开,赤着足,踏着满地的水,打湿了裤脚,即便是此他仍旧迈着轻盈的步伐。他狭长的眼眸中只容得下一个人的身影。
他从置物柜中找出一条柔软的浴巾,拿在手里,径直走到池边拉着一张软椅坐下。
他并不避讳,反而伸出手,爱怜的摩挲着女人的脸颊和她那苍白唇瓣。
“水凉了。”他的声音低缓而轻柔,好像生怕惊吓到女人似的,“该起来了。”
她彻底将眼睛睁开,一双如碳般的眸子中流动的氤氲。她一动不动,似乎依恋上了这里。她甚至一言不发,如同只活在自己的世界内一般。
“为什么折磨自己。”男人再次开口,卷起衬衣的袖子,倾身,将池中的塞子拔开,又打开了热水龙头,她身体虚弱的不能再受其他疾病的侵袭。
一时间,热气升腾,熏着天花板。白色的雾,在两人之间扩散着。
男人继续说着,“既然这么想见他们,为什么还要拒之门外。”他叹了口,细致的眉紧蹙在了一起。
女人的颈项微动,幽幽的开口道,“我要怎么告诉他,自己的处境。梅田,我怎么告诉他,怎么面对他。”
这便是了,这里是梅田的公寓,而她,楚流萤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了。
梅田微怒,说不出口的话,如鲠在喉。沉默了一会,缓缓说着,“这不是你的错。并且你没有见到他,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我怕。”她拧紧眉头,“我真的是怕失去他,所以变得胆怯。他见不到我,可是还会想着我。”她朝他的眼眸看去,“起码,我知道,我没有失去他。”她提起唇角,带出一些悲凉的味道,“我也知道,这对他很残忍。更知道自己是这样的卑鄙。”她抬起手,遮住双眼,“我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再过一段时间吧。”随后的话,都变成了呢喃,“一遍又一遍……好累,真的太累了。”
梅田低着头半晌,伸手关上了水龙,说道,“那楚沐呢。为什么不接过来。”
一听到“楚沐”,她立刻坐起来,将攥紧的拳头砸入水中,发泄似的低吼,“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怎么照顾他!”
梅田默然不语,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心底的苦痛。
折磨着她的源头就是她自身。一日复一日的,她被自己那破烂的身体中所产生的□击溃,失去理智。清醒时,她又被那无形中的道德所指责。一次又一次,没有止境。
“梅田,告诉我。”她轻声自言自语着,“这种生活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梅田无法回答她,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他站起来,将瘦小的她从水中抱出,“能站住吗?”
流萤失魂的点点头,几秒后,她的脚便踩在了地上,只是一双光裸的腿不住的颤抖着。
“我自己来。”她轻轻的说着,从他的手里拿过浴巾,依靠着洗手台,裹住身体。她的体力早被药物与住在这个家中的男人们榨干,站着都显吃力。
梅田将她的头发从浴巾中抽出,用另一块干毛巾擦拭着她肩头和背部的水迹。他摸着发烫的胳膊,“你不该泡这么久,体温又高了。冷吗?”
她抬头看他,镜中的他掩饰不住眼中的忧郁,她看的出,那是担心她造成的。
“你怨过我们吗?”
她轻轻摇动头颅,心不在焉的笑了笑,“不是你们,我这条命也保不住。”
梅田听出了她话中的回避,略有些失望,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轻叹着伸出双臂环住娇小的她,弯下腰,将细碎温热的吻洒在她的脖颈上。
“不觉得神还是眷顾我们的吗?他不会抛弃你,我们都没有被感染不就是证明了吗?一切会好起来的。”他轻笑着,“你看,你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这不就说明你的身体在慢慢好转吗?”他将唇贴着她的耳廓,“不需要再恐惧了。”
她仰望镜中的自己,略显憔悴的脸庞上依然没有笑容。两个月了,她没有一天能睡个安稳觉,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无数次被身体的欲望催醒,无数次的忍受着非人的折磨,试了无数的办法,试了无数的药物,都无法控制体内被药物损坏的神经。最后,她只能沉沦,毁了自己,也毁了他们。
流萤看着他,靠着他的身躯,“我是谁。”
梅田抬起头,皱起的眉,诉说着他的不解。
“在你眼里。”
他轻轻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是你也是她。”
得到答案的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再追问。
此时,靠在门外许久的男人敲了敲门,并没有进来,如大提琴般深沉的声音,传了进来,“皆川到了。”
“一雅。”流萤辨认出了他的声音,如果此时门外的人能听到她在低喃自己的名字,也许心情也会变得畅快许多了。
“你没有拿衣服进去。”他手里拿着一件男式衬衫,“我不进去。”
流萤将头扭到一边,手里紧紧攥着身上的浴巾,痛苦的记忆随着他的声音,在不经意间被翻开了。是他摧毁了他们之间那层脆如薄纸的友情,让她与他们彻底冲垮了道德的堤防。药物,使她的记忆清晰无比,她根本忘不掉他初次在车上抚慰因被痛苦深深折磨着自己,她忘不掉不顾她是可能已被病毒感染的身体毅然决然的他,更无法忘记他留在她身体里时,她所得到的强烈的感受。
一想起这些事,她便无法对他笑,无法对他哭,无法对他诉说心中的苦闷。两人的关系,除了性,什么都不剩。
门被推开了,热气随着缝隙飘出。一条算不上强健的胳膊伸了进来,白色衬衣的袖子卷到了肘部以上,在雪一样的颜色衬托下,他那细腻光滑的皮肤没有丝毫逊色之疑。
梅田接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拽掉了浴巾,边帮着她系上扣子。
一雅站在门口,难掩落寞,“我们走后,有没有好好睡一会。”
流萤抬手挡住梅田,摇了摇头,自己整理好衣服。
“何苦呢。”梅田用手背拂去她脸上的眼泪,长叹一声。
她穿好衣服,擦去眼泪,扶着触手可及的物体,缓慢的挪着步伐。她扒开了门缝,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朝卧室走去。留下了站在浴室门外目送她离开的两个男人。
一雅叹了口气,退了一步,靠着墙壁,“怎么哭了?”
梅田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支扔给他,两个人抽起烟来,半晌才答道,“不是你还能有谁有这个本事?”他讥讽的哼了声,“别问没水准的问题。她不是无视你,只是没办法面对自己罢了。”
“我知道。”一雅吐息着灰色的烟雾,“我没有逼她,她恨我也好,怨我也罢,我没有怪她一分一毫。”
梅田挑眉,“谁又怪她,谁又逼她了。只是这样下去,她的精神早晚会崩溃。”说着,他心里生出一阵又一阵的烦闷,手指不由自主的顶起眼镜去掐捏晴明|岤。
伴随着难以言喻的沉闷,梅田再度问道,“案子什么时候开庭?”
“下个月三号。”一雅回答道。
“今天楚忘渊又跑过来了,她还是不见他。”
一雅拽松了领带,将最上面的衬衣扣解开,“孩子那边呢?”
“她打电话过去了,也不出声,手塚大概也猜出是她了。挂了电话之后,情绪一直不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深深皱着眉头。这些日子以来,太混乱,也太压抑,他们的心也不堪重负。
门铃响了,他们双双看向玄关,梅田起身,“纯弥今天回来,应该是他,我去叫她。”
“楚忘渊那边我去说。”一雅说着,走向门口。
一下飞机的皆川纯弥连半分钟都没耽搁,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公寓,仅仅是放下行李便敲开了好友家的房门,和开门的一雅连句寒暄都没有,便侧身从他身边走过。
一雅也是习以为常,关上了房门,“喝什么。”
“茶。”
“自己泡。”
皆川转身挑着眉角,看了看他,直觉他还在为没能力治好她而生气,冷哼一声,“难怪她看不上你们,心胸狭隘。”
一雅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天才和蠢材,有时会在一个人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拍了拍自己动手泡茶的皆川。
“看来有人是不想解决某人不和自己说话的问题了。”皆川端着茶具走向客厅,坐了下来,刻意忽视一雅的僵硬,带着胜利者高傲优雅的喝着浓香的红茶。
一雅看了看卧室紧闭的房门,皱起眉,压低声音,“你要做什么?别做多余的事情。”
“她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娇弱,我的病人,我自己处理。”
“处理?”一雅冷眼瞪着他,不满意他的用词,忽然意识到对方在激怒自己,哼了一声,他眼角瞥到了梅田,“原来你当她是货物一样的存在,我今天才知道。”
梅田光听到其一,没听到其二,“谁把谁当货物?”
一雅掠过皆川挤成川字的眉头,回头,“你朋友。”
梅田身后弥漫着黑色的火炎,走过来,狰狞的说,“纯弥,你二十岁时喝醉了穿女装在我床上和女人鬼混的照片我还留着呢。”
皆川僵坐在沙发里,脸色变得铁青,快三十年了唯一一次失足还被好友抓住当做要挟的手段,想着想着他心里就积了口闷气,“哼,也不知道是谁嫌自己未婚妻丑,死活不愿订婚,硬把自己掰成弯的。”
一雅记起来,曾经梅田的祖父,也就是山本由贵的父亲给在梅田十几岁的时候定了门亲事,那时候他也小,记不起来女方家是哪个名门大户。他拿着酒杯坐到皆川对面,悠闲的好似不是他挑起来的战争。
梅田的脸,彻底黑了,怒目凝视着皆川。
皆川此时倒是平静了,“该说了,这么久她也能感觉的到。”
一雅的拿着酒杯的手凝滞在唇边,已经猜出皆川所要传达的意思,“为什么。”
梅田瞪了一眼皆川,“多事。”
“是怎么回事?”已经走出房门的流萤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她开门时就听到了皆川的话,也证实了心中的想法—梅田做这一切并不是仅仅为了楚流萤这个人。
“你应该叫我一声。”梅田走过去,“体温这么高,还逞强。”
皆川探头一看,一抹瘦弱的身影正扶着墙自己往这边挪动着,他不禁皱起了眉,放下了茶杯, “愚蠢,药力没发作,就应该趁机会好好休息,哪有你这么胡闹的。”
“再不走走,腿就要废了。”流萤轻声回道,她抬起头看着梅田,“泷泽凉月曾经是你的未婚妻?”
梅田点了点头。
她淡淡的笑着,“我就说你一开始见到我就不像对待陌生人。一直在想,那是你这别扭的性格导致的,还是故意的。”
“他对你做什么了?”一雅忘记了她正在单方面进行冷战,立马接道。
流萤沉默了,气氛转瞬间显得有些尴尬。
“他做了什么?”这次是皆川问的,卖了个人情给一雅。
流萤哼了一声,“ 马蚤扰。”
皆川被他的这个好友打败了,摇头叹息,“我就知道你当校医的目的不纯。”
梅田挑着眉,“当校医有什么不好。”
“不是不好,是你的目的有问题。”见到流萤被梅田扶了过来,他站起来,迈了一步,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肘,让她坐在沙发里。他开门见山的问道,“现在隔几天发作。”
“三四天。”她抬着头,“你嫌弃泷泽凉月丑?”
皆川和梅田相互瞥了一眼,没再解答这个问题。流萤看出两人隐瞒了一些事情,一笑而过,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那是宝藏,别人不能触碰。
“除了悟电话里说你全身无力,还有没有新的症状?”皆川抬起她的下巴,语气一如既往的缺乏感情。
流萤摇了摇头,任他检查。
片刻后皆川说道,“现在看除了还有些发烧,没什么大事,没力气是你最近太疲劳,吃的太少能量跟不上。”他并不是信口开河,他去国外出差了三五天的时间,她的体重明显的又下降了几斤。他警告着沉默很久的一雅,“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营养跟上去,哪天体力消耗的太多晕过去了,去医院有人要说她营养不良,别说是我的病人。”
梅田抱着手臂,“我发现你今天话格外多。”
皆川连眼皮都没抬,从包里掏出一瓶药,扔给他,“帮助睡眠的,一天一次。”
梅田看着已经躺在沙发上的人,“你觉的需不需要舅舅过来一趟。”
一阵突然的开门声打断了皆川,过了一会,穿着风衣的男人走进屋内,对于屋内的全体男性不理不睬,直奔沙发上的流萤。他俯身,将她的发别在耳后,手背轻轻挨上她的额头。
流萤微微睁开眼,“回来了?”
“吵醒你了。”
“没有,没睡着。”她合上眼,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极度疲劳的,“我和梅田吃过了,饭还有,够三个人吃的。”
一雅嘴角稍微有了一丝暖意,“不是说了吗,这些事你不要操心。”
莲看向皆川,语气不甚好,“到底是不是后遗症?这发烧烧的没完没了,吃什么退烧药都不管用。”
皆川将交叉的十指放在腿上,冷淡的说,“也不算是发烧,她现在的体温比正常人高,不舒服是正常的。她最近才做了体检,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生出病变。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另外一个实验体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
一雅皱起眉,瞪着皆川的眼睛透露着寒意,警告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实验体?”流萤再次睁开眼,目光幽冷,思考了片刻,“看守所里的不是林原鸠。你们偷梁换柱了。莲,是这样的吗?”
莲用秀美的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嗯,必须要提前知道这种药还有什么危害,她不能死。”此刻,他哪里还是那个将烟插进林原鸠眼里的冷酷男人。
流萤叹了口气,她知道,此刻林原鸠遭遇的是比死还可怕的炼狱生活。她并不同情,也不怜悯,但也没有丝毫报仇之后的快感。她只是平平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们不必瞒我,我不会因为她以前那些事情就会同情她,而阻拦你们去做什么。我并没有善良和宽宏到去救陷害折磨过自己的人。”她看着手臂上那些被鞭子抽打过痕迹,低喃道,“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你们只要别留下让人可以抓住的把柄就好。”
莲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吧。”
“你不恨她?”皆川的问题让原本比较轻松的气氛化为泡影,一时间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我……”她很久之后,才开口说话,“如果不是我的轻率,我的自以为是,他们母女也不会钻了空子。我在尝试着原谅自己。可我不是个能把自己的过失转嫁他人,来为自己所做的错事狡辩的人。他们固然可恨,可憎,却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他们最后得到的,什么都没有。”
“那你心里在憎恨谁?”他瞥着一雅,“是他,还是悟和森山?”
流萤撑起身子,挡开莲的帮扶,凝视着皆川,“这话怎么说?”
皆川直视着她的眼睛,“据我所知,是他们的疏忽造成了你第二次被人侵犯。”
流萤心口一窒,咬着牙,不去回想那些不堪的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皆川要扒开这些伤口,她深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林原鸠并没有告诉我全部的实情,她当时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想让我在绝望中杀了她。医院里值班的警察死了,被她和医生换上了我的衣服,用以拖延时间。浩志的亲信死在了停车场,就是他在临死前留下了信息,要不然护士要到中午送药时才能发现。林原鸠策划好了路线,尽可能的避开了路面上的监视器,就算他们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一两个小时之内找到我。如果不是……”她紧皱起眉头,闭上眼,不去想虐待自己的那个畜生,“如果不是梅田收到了照片,通过一切手段认出了那间仓库,就算我死在里面三个星期腐烂了,发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我的尸体。”
一雅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莲坐下来,“他肯跟你联系了?”
流萤轻轻的点了点头,“打了电话,却不肯说话。”
皆川点了点头,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这并不能说明你心里没有恨意,你的行为正好说明了这一点。你将所有的恨意投注在了朽木一雅的身上,你自己肯定也发现了。”
流萤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放在腿上的手攥紧,细弱的手臂不断颤抖着。
梅田有些不舍,“纯弥,够了!”
流萤拧着眉几乎与梅田同时脱口而出,“我没有责怪他们,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真的吗?”皆川皱起眉,“被朽木带上车,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而且还违背了你的意愿,你也不责怪他吗?”
流萤咬住了颤抖的嘴唇,垂下眼皮,“我没有。”
“那为什么你这么久都不和他说话,只保持关系?”
他的一句话让流萤哑口无言。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回驳,来解释。
一雅低着头,“皆川,够了,不要再说了。”
“你其实是恨他们的。”皆川讽刺道。
“我没有!”流萤几乎是用尖声来压过对方的音量,弓起的脊背肌肉紧绷着。
“表面上再怎么关心,心里还是恨他们,他们以情以关爱更以对你的帮助捆绑住你的手和脚,你脑子里一刻不停的在恨他们,恨不能立刻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们的身边。”
“我没有恨他们!”流萤大喊着将拳头砸向沙发。
“皆川!”
“你并没否认他们束缚住你这个事实。”皆川不顾怒目被莲揪起的衣领,藐视着不住摇头的流萤,“在心里一定会说,他们趁人之危,借着药物将你强留下来,霸占你的身体,束缚你的自由,只懂得索求失去了矜持与骄傲,变得如外面的传言一般, 失去了起码的自尊。现在你已经分不清是自身的本能还是药物的侵蚀,不是吗?”他推开莲,俯视着她,“你不仅仅恨他们,还憎恨自己,啊,你最憎恨的就是你自己,用一张虚伪的脸摆出一副我不愿意,我是被迫的模样,好让他们看不清你骨子里的那些本质。其实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住口!”莲一拳揍上了皆川的嘴角。
“不是他们的错!不是一雅的错!”流萤嘶吼哭喊着将身旁的垫子扔出去,“我不是你讲的那样!我不是!我根本没有做错什么!我辛辛苦苦的走着自己的路,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破坏我的生活!我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折磨!”她歇斯底里的喊着,身子失去了平衡,跌在了地上。
谁都没有出手去接住她,看着她躺在地上蜷曲着身子,他们心疼的无以复加,只是他们不能此刻去破坏皆川所作的努力。她终于肯面对自己曾经遭受的屈辱与痛苦,将心中的苦闷都倾倒出来。
她坐起来无力的靠着沙发,泪流满面,“我……我不是恨他们。我害怕,我真的在害怕,如果他们都被感染了,让我怎么活下去!”她狰狞的仰视着一雅,露出从未有的怨毒,“我是恨你!恨你的自私!就算你一时救了我,可面对染病的你,你要我死还是要我活!你要让我一辈子活在自责中吗?可我也是明白的,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你们的心情更甚于我。我怎么会不明白,就是这样,我的心才会更疼。我宁愿去找陌生人,也不愿意躺在你们身下!这让我快要窒息了。”
“知道吗,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无法接受的,却迫不得已必须承受的。”她垂着头,面容被她黑发掩盖住了,抽泣着,“我不是你说的那样!如果我能抵抗的了,我也不会像现在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能借着他们的身体来缓解这该死的药性!”她哭泣的大喊着,“我是个母亲,我是个姐姐!可是我现在做的什么?我虚弱的连这个家都走不出去!我听到自己孩子的哭,都不能去抱住他,哄哄他,你知道我的心被扯的有多痛吗?”她哭着指着大门,“楚忘渊在门那边又是哭,又是跪,只是想见见我,可是我不能见他,我不能打开那扇门!只要一发作,失去了意志的我,就像头野兽,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在乎!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一旦,一旦……发作他要是撞到了怎么办!这该死的东西事后会让大脑清清楚楚的记录下我所做的一切!”她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可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做错了什么要必须承受这样的折磨!”
一雅迈开了步伐,走过去,抱住她颤抖着的身体,用自身的体温温暖着她。
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她的头顶上,“你也知道自己没错。”皆川蹲下来,将她碍事的头发分开,“你没有什么可不可以原谅自己的,你不是神,你更不是圣母,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你一没杀人而没放火,三不偷四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养活着你的孩子和你的弟弟,哪一点是你不能原谅自己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就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你脑子里装的是草还是水?你扪心自问,是个丧尽天良恶人吗?是个无耻卑劣的小人吗?你不是!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苛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能自我摧残到这种地步?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告诉我!”皆川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的眼睛,严厉的说道。
流萤在他的逼问下,摇了摇头。
“你当然没做过。你自己也说了,是尝尽了艰辛才活到现在的,难道要被这种下三滥的药物毁了吗?你也明白,当时自己的处境是怎样的艰险。他们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掉吗?既然能体会他们的心情,你为什么还要钻这个死角?还是你认为他们的心情并不重要,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你才可以说出自己可以跟别人在一起。”
皆川不费吹灰之力将她从一雅的怀里拉出,抱住她的身子,大跨步的向卧室走。
“你干什么!放开我!”流萤惊恐的瞪大眼睛,推拒着他,她的大脑已经乱作一团,“你要干什么!”
皆川将卧房的门锁住,将她甩到了床上,冷眼看着她的恐惧,抽出领带,扯开衬衣,单腿跪在床上,抓住想要逃跑的人。无情的拖拽着她的胳膊,解开她的衣服。
“别碰我!”流萤发了疯似的挥着拳乱打一气,“别碰我!”她时不时看着紧闭的大门,希望能有人破门而入。
他将她压在身下,像个冰冷的机器,对于她的挣扎,对于她的眼泪置之不理。他的手碰到了她的灼热的肌肤,他分开了她的腿,他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扣,每一个动作他都让她感受的得到。
“啊!”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救我!救我!”
皆川停下了,松了口气,他等待的就是她的这句话。他拍了拍她的脸颊,“你现在还觉得自己可以接受陌生人吗?”
“皆川,开门!”莲的声音冰冷彻骨,显然是怒极了。
皆川没回头,坐起来,拉好她的衣服。与此同时,卧房的门被踹开了。
梅田看见还处在惊惧中的流萤,皱着眉,“纯弥,你过火了。”
一雅搂住瑟缩的她,“没事了,别怕,他是在帮你。”
莲隐忍住暴打他的冲动,靠在一边抽着烟。
梅田从药箱里拿出镇静剂,注射进她的体内。。
皆川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上,“试想一下,自己第二天醒来,周围是陌生人的脸,会是什么感受。嘴上说着可以,身体和心却无法接受,下次你以为还有什么人能踹开门来救你?”
流萤迷惘的看着凌乱的床单,她闭上了眼,嘴角泛着苦笑,“也许,那时我真选错了路。”
一雅抱紧了她还在颤抖的身躯,“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你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坚强的人。”皆川认同的点了点头,“认识你到现在也有六年了,作为你的医生,我无法忽视你那顽强的生命力,更无法忽视你面对困难与挫折的态度。一次次的被打倒,又一次次的站起来,这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我很清楚,你每一天都挣扎在生与死的界限,但凡懦弱一点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可你还活着,给着别人希望,同时你自己也看到了希望,在这种时候轻言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他捡起领带,叠了叠揣进裤子口袋里,“不要再为了毁了谁或者他们的生活而内疚,你不是他们,你没有问过他们,不说你眼前的这几个人,你应该和手塚谈一谈,问问他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怨恨你,你再为自己的过失内疚也不迟。”他挑眉,“对于那个被当做挡箭牌的人,你的做法是对的。毫无疑问,警方没有任何将她与凶杀案联系在一起的证据,他们无权检查她的dna。你也是如此,在不破坏对方的现有生活的条件下,得知了她跟你有血缘关系。我看不出你有任何做错的地方。你没有理由将自己逼入死角。”
“目前来说,你们的关系是让人无法接受。这也是我们一直保守秘密到现在的目的。你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中有错吗?想一想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他们找到你的时候,离你第二次注射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朽木要是当时不那么做,再过十几分钟你就是一具尸体了。去了医院,昏迷了三个半小时的你一醒来药力就发作了,我们上了各种可以清除药物的手段,还是不能减轻你的痛苦,无奈之下我才同意他们带你回家。你要恨其实应该恨我,恨我的无能为力。你也不是笨蛋,药力一发作就是两天,你认为一个男人能有多少的精力持续两天?”皆川说到这里,忍不住用挖苦的眼神瞥着一雅。
一雅冷笑,“说别人不行的,往往都是自己太弱。”
“你要是知道这帮混蛋都在打什么赌,就不会那么纠结了。”
梅田和莲瞬间变了脸色,“不想死就闭嘴!”
流萤抬起头,狐疑的眼神让他们的无所适从。
一雅在她耳边轻笑,“我们不是恶意的,只是最近你的情况不好,太压抑才会拿那种事打赌。”
流萤的眉头越皱越紧,疲累的叹了口气,“你们,今天串通好的。”
“不是。”皆川否认道,“他们自己看出来的,只不过你的思绪太乱,抑郁的太久。你如果把精力放在道德上,不如想想怎么先把身体养好。你做了很多努力,你凭着自己意志忍了三天,可是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我虽然很佩服你的意志力,但无法赞同你这种有勇无脑的行为。现在只要一发作不出三分钟就跟疯子一样,六亲不认。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一条路,这不是你的错。既然你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就思考怎么让自己的身体好起来,起码有养育孩子,照顾你弟弟的能力。”他转身,步伐稳健,高昂着头,走出卧室,“要是消息走漏,让他们去扛,别像个傻子似的让这般混蛋白占了便宜。”
流萤推开莲,无力的倒在床上,镇静剂已经起了效果。
一雅趴下来,吻着她的脸颊,“听一句皆川的劝告。”
她将手放在了一雅的手背上,对他说了两个月以来的头一句话,“真的能放下吗?因为我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真的能放得下吗?”
说着,她闭上了眼,一颗感伤的眼泪从眼角流出,越过鼻梁渗透进柔软的被单里。
一雅轻轻的叹着气,将她紧紧抱住,“这不是你的错。”
流萤抓住他的衣服,无声的哭泣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莲关上了灯,将门合上。他来到客厅,看到梅田处理皆川脸上的伤痕,那是流萤狂乱时留下的,几道血印子确实有碍观瞻。
莲有披上了他那层冷酷的面容,“如果有下次,我就杀了你。”
皆川不为所动,没头没尾的说道,“她接受的了一时,接受不了一世,做好心理准备,她一旦决定要走,就不会让你们再找到。”
c18 罪人的刻印(下)
我是经过主的愤怒之杖,知晓苦楚的人。被赶入黑暗中,无力的走着。
《哀歌》第三章第二十三节
“饿吗?”
女人闭着眼,摇着头,苍白的面容上是遮不住的倦意,“莲,你今天不是要开会吗。”
他的手抚摸着她平滑的小腹,他是多么企盼那里能孕育自己的血脉,这样,他就有理由囚禁她的身。八个月的时间,即便是和别人分享她,他也依旧甘之如饴。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与他们也渐渐的感觉到,药力在减退而她正在恢复正常,这样的日子也许就要结束了。
他心中一阵烦闷,离开了她的身体,拉着薄被,轻轻盖在她的身上,“睡吧。”
莲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躺在床上的人稍稍迷糊了几分钟便睁开了眼,起身穿了件睡衣,她的身体不像几个月前那么羸弱,气色好了很多,身躯也丰盈了不少,这些日子的修养让她找回了二十岁女人本该有的风韵。
她拉开门,客厅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你结婚的事情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还是一直打算瞒着她,继续这种关系?”莲质问的人正是一雅。
“我和父亲做了约定,婚我会结,他不会干涉我在这里的生活。现在是我面临这样的问题,马上会轮到你们。”
“这么说,是要我们把她当情妇来养?”梅田冷笑一声。
“别说得那么难听。”莲一听到这个词,就无比厌恶。
一雅颓然的开口,“撇开家族我们用什么力量保护她?你告诉我,私奔可行吗?”
流萤没有听完,没有走出去,只是轻轻的关上了门。靠着墙边,仰起头,面无表情的脸上透不出她半点的心境。她躺回了床上,不让他们发现她有任何异常。直到公寓除了她空无一人后,再度起来,走进浴室冲了个澡,从衣柜里挑了件颜色鲜艳的连衣裙,画着清雅的淡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