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网王之凤眸悠悠第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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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王之凤眸悠悠 作者:校园港

    ,要好好考虑哦。我这虽只是一个小村,但自认还供得下你这尊大佛。”

    她的声音清扬翻转,似叮咚奔跃的泉水俏皮欢快:“要不,我们订一个约定吧,如果你拿到冠军我们就约会,呵呵……”她眨眨眼,吐舌,“我相信手冢君一定会做到的。这样说起来好像我占便宜了啊。”

    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这样张扬的告白,没有给告白对象一点说话的时间,自顾自说。说完以后也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害羞的低下头,反而睁着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看着你,他甚至可以从那双眼睛里面看到自己的窘迫。

    是第一次吧,第一次被一个女生的告白怔得说不出话来,耳郭热热的发烧,连遮住耳朵的头发也一并烧起来了。

    “约定了哦。”她再次说道,然后冲他露出一个张扬灿烂的笑容飞快的离开。

    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也是喜欢她的,因为喜欢,才会窘迫才会说不出话来,才会不想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毫不犹豫的拒绝。

    因为喜欢。

    因为他喜欢她。

    手冢国光喜欢浅间吹夏。

    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已经悄无声息的喜欢上她了。

    浅间吹夏……

    想到她,手冢微微皱眉,每每自己想要靠近时她却逃得老远,似乎他们之间永远有一道越不过的鸿沟。想到她的离开,想到她看见他时不咸不淡的说着“好久不见,手冢君”。

    似乎她的离去理所当然,似乎他的守候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的以为他会一直在原地等她,而他也确实是这样,在这里等了三年。只是,半途中突然出现另一个人,那个名叫芳泽洋子的女生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

    以未婚妻的名义。

    想到这里手冢的眉稍越发弯曲,脸上的寒波也坚冰一样冷凝。

    手冢爷爷放下手中的棋子,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引以为豪的孙子,干净儒雅稳重有责任,而此刻他却在出神,看似在思考棋局,但是手冢爷爷却看出他的心不在焉,拧眉问道:“国光,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

    “很抱歉,爷爷,”手冢向自家爷爷深深鞠躬,为自己的走神道歉,“是我太大意了。”

    手冢爷爷深深的看了眼国光,罢了,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由他吧,反正这孩子也是一个知道轻重缓急很能把握分寸的人,他对他一向很是放心。

    “也罢,今天就这样吧。”

    “是。”

    手冢收拾好围棋,行礼起身,然后转身回了房间。手不由自主的拉开抽屉,沉静的看着里面的物什半晌不发一语,也无半分动作,直到敲门声传来,他才轻推一下关上抽屉。

    “国光,吃饭了哦。”手冢妈妈敲敲门叫道。

    “好的,马上来。”

    手冢妈妈愣了两下然后推门进来,问道:“怎么了,国光,有心事?”

    “抱歉,让您担心了,我没事。”

    如果说刚才手冢妈妈还只是推测那现在已经肯定自家儿子有心事了,而且还蛮重的。要不平时不怎么回话只会说“啊”的人怎么会说这么多字?

    “跟妈妈说说,”手冢妈妈看着这个沉静得过分的儿子有些无奈,“一个人闷着也不好。”对于这个优秀的儿子手冢妈妈自是十分骄傲,但,有时也会担心他过于清冷的性格。

    “没事。”

    “国光?”

    “……”

    “……是因为这个?”手冢妈妈从没关好的抽屉里面取出被小心装好的物什,看了眼手冢微僵的神情,笑道,“是这个吧?”

    “……”被点出心事的手冢有些不自在,撇开头不说话。

    ……窘迫……

    “傻孩子,”手冢妈妈看出儿子的不自在,嗔怪,“其实妈妈早就知道了,上次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看见国光抽屉里面的宝贝了哦。”

    耳朵发热。

    所谓的宝贝不过是一没纽扣而已。

    ……吹夏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

    代表喜欢的意思。

    “这是洋子的吧?你跟她闹别扭了?”

    手冢微僵的脸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彻底冻上了,抿着唇不置一词,看看自己母亲带着戏谑的脸沉默的从她手里取回纽扣重新装在盒子里,放好,合上抽屉。

    “不是。”

    “诶?”

    “这不是方泽同学的东西。”

    “诶?!”手冢妈妈似是没想到会听见否认的回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冷脸无波的国光惊讶问道,“国光,你、有喜欢的女生了?!”

    “……”即使是心里喜欢,要在母亲面前承认手冢还是觉得不自在,换了话说道,“……我好像做了让她难过的事。”

    看着他清峻的脸上浮上一丝担心,手冢妈妈煞是惊异,什么时候他儿子心中居然放了一个那么重要的女生?

    “那、洋子……”

    夏浅浅

    炫彩的灯火慢慢点亮夜晚,提着书包的少女披散着微卷的长发游逛在中华街,一身青学的校服剪裁合适的穿在她略瘦的的身上,眸光清淡,含着初夏的清凉。

    夜晚的中华小吃街喧闹异常,即使时间已近十点,仍就人声鼎沸车流不息,将吹夏书包里一直响不停的手机来电音乐掩盖住,连着震动也一并被吹夏忽略。

    她手提着书包随意的逛着,从街头到解街尾,再从街尾到街头,重复的动作从下午放学后持续到现在,不见丁点疲惫,反倒精神上来。所以说,浅间吹夏该是属猫头鹰的,这么晚了既不回家也不想瞌睡,没吃小吃没买特产,像一只站在枝上的夜间动物清傲的俯瞰地上。

    不过她虽忘记吃东西了,但胃却忠实的提醒着它的饥饿,咕噜噜的慢慢响起来,持续不断,一阵一阵。

    吹夏看看周围的小吃,皱眉叹气,出了小吃街找了家装潢大气的餐厅点了分套餐慢慢吃着,吃了几口又难受的放下。

    “诶,亲爱的,我只是一时没按时吃饭,你该不是就要罢工吧?”吹夏揉着难受的胃叹气,看了看桌上丰盛的大餐,无奈的站起来结账走人。

    “真是没口福啊。”她拍拍自己的胃,这么娇气,养起来真麻烦。迟早,她定要好好教训它一下,前提是她的身体恢复。

    吹夏的胃很是大牌,经常耍脾气,连带着逼得吹夏也只有乖乖听话。当然,偶尔反抗的话,吃药也可以镇压住,可是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出了餐厅,又重新找了家看起来地道的粥铺点了分煮的很软的粥,然后打包,回家。

    路上的时候吹夏将粥拿出来边走边吃,咬着吸管的嘴慢慢喝着流质状的无味白粥,欲哭无泪。这粥倒是要喝到几时才休啊?夜晚灯光亮堂,照亮吹夏乌黑的长发,头顶光晕盘桓。安静的街上除了偶尔车子鸣响,只听到吹夏稀溜溜的声音。

    还真不雅观啊。

    嗬·……忽视忽视。

    慢慢的走着慢慢的喝,脑袋里想着回来时定下的目标:青学、越前、国光、寻亲?唔,还有茗秋……

    啊!烦啦·……粑粑头发。

    既然有那么多事情要做,那就慢慢来吧,吹夏一向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她所奉行的是善始善终。这也是夏浅浅留在吹夏身上的坚持。

    夏浅浅的人生信条一:高调的做事低调的做人,能力要强方法要好,充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

    夏浅浅的人生信条二:该耍赖撒娇时就一定要撒,否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只能被别人撒了,时光不回头。

    嘛,这两点,浅间吹夏贯彻得很彻底啊。

    夏浅浅,你看,我还是一点都没变吧,只是比以前胆小了。

    当吹夏还是白骨精时,她的人生信条就是在染缸样的社会中修炼高深妖法,然后努力爬到理想的高度,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玩自己想玩的东西。所以说,夏浅浅虽然累,但是十分懂得享受,绝对是一个典型的安乐型的人。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极度没安全感的人,所以打算长远但从不遥望未来,奉行的就是活在当下。

    按夏浅浅的理解方式就是人生未知,连下一刻还活不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问题,所以要懂得珍惜懂得快乐懂得放弃。

    因为指不定某个时候就突然出现啥状况当场横尸,比如说车祸啊病魔啊。

    这种生活的态度源自于夏浅浅的人生经历所得,家里两老就是突发的飞机事故逝世的。想起来,夏浅浅还是勇敢的,至少不会因为飞机事故吓得不敢再上机,只是感觉不舒服而已,晕飞机。

    夏浅浅自己的死,简单而俗套,手术失败。

    似乎不管自己这辈子还是上辈子,夏浅浅这魂就和医院犯冲,而且不是小冲,一冲就能耗尽半条命或者整个搭进去。

    你说,看起来多正常一个人啊,为什么身体就是不中用呢。

    夏浅浅,你该不是觉得我应该留点上辈子的东西是不是纪念一下吧?好恶劣……还真符合你那死性子。

    吸完粥把打包盒扔进垃圾桶,擦擦手,沿着街道坐下。

    晚风习习,吹夏觉得凉,连站起来走回家的欲望都没有了,如果就这样在这里坐一夜的话,不知道明天醒来时会不会发现自己在医院,前提还得是有好心人发现自己并且善心大发的情况。

    想了想明天的课,她还是站起身走到地铁站坐车回家,不管怎样,吹夏,你还有茗秋,如果你丢下他,到了地狱你也没脸见梅子妈妈。

    出了站回家,走到拐角处,看到路灯下那个安静站立的人,吹夏有些懵,感觉自己又浮在了梦中,懵然的向前走,一步一步,直直的向着大门走去,不敢斜视。

    直到听到那个熟悉的清冷的声音。

    “吹夏,”他的声音低低,混在风里飘飘荡荡吹进她的耳朵,“……”

    一定是梦吧,是梦,一定是梦!!

    这人不是陪着未婚妻回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怎么会以为看到了他,怎么会看到他站在她家门前的路灯下说出‘我在等你回来’这样的话?

    “吹夏,我在等你回来。”

    “吹夏,我在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幻听么?

    转身,定住,紧紧的闭一下眼,再睁开。

    路灯下的那人依旧在,一身家居服,身形清瘦,站在昏黄光晕下看起来格外温暖;俊颜如斯,凤眸悠悠,仿佛他的眼中倒映的那个身影就是他的全世界。

    ……

    “国光,我不知道你喜欢上的是怎么样的女生,也不清楚她比洋子优秀在哪里,但既然是你喜欢,那就请你好好对待这份心。……感情经不起寒冰,不想失去的东西就要抓紧,不仅是网球。”

    ……

    晚夜

    夜晚的灯光影影亮亮,大片点点的碎光洒满路径,树影幢幢。

    吹夏就那样半回身看着手冢,晚风扬起的一两丝秀发时不时的掠过她眼帘,微微痒痒的感觉。

    “呀,手冢君,晚上好。”

    “……晚上好。”

    手冢看了看她一身的校服,眉梢微皱,面无表情,“青学校规第十三条,放学后所有学生都必须尽快回家,不得无故滞留他处。如有意外,须得跟家人亲友联系!!”

    “……”

    吹夏一听这话一口气噎在喉咙,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扬首侧身,下巴尖尖的划出好看的影子,愤愤然,“谁说我是无故滞留了?!!就算滞留你也管不着!!”

    “我是网球部长。”而你浅间吹夏是网球部经理。

    “啊、抱歉,我已经不是经理了,也不会再回去当那个经理!!”所以不归你管!!

    “浅间吹夏!!”

    “你叫什么叫,哼,比比谁大声?!”吹夏怒眼冲冲的直直的看着手冢,穿过树影的破碎月光透进她的眼里,清亮溢彩,“我不要你管!!”

    “……”

    “……”

    突然的安静就像他们之前突然的争吵一样诡异的出现,俩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互相看着,径自沉默。

    手冢是没想到吹夏现下心情那么糟糕,仿佛上了膛的枪,一碰就声响巨大,伤人厉害。吹夏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就上火了,明明看到他的那一刻还那么喜悦开心,甜丝丝的,转而就抑不住想将心里的不开心噼里啪啦全都吐到对方身上。

    魂淡手冢,凭什么就她可以守住承诺三年,而他却忘得一干二净!!

    凭什么你让她回网球部她就得回网球部?回去干什么?去看你的小未婚妻天天温婉可人的等在外面接你回家?

    凭什么?!!

    吹夏心里气得厉害,但是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这世上并没有谁一定要等谁,他手冢国光更不会。

    所以当她看到那人一身单衣站在路灯下说着他在等她的时候吹夏的心是雀跃的,那一刻她甚至想就算他名草有属她也要将那个所属权抢回来,然后自己藏着掖着保护好,再也不弄丢。

    只是,时间不回。

    夜晚的月在云层中进进出出,微暗微明,像是俩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喂、印弦,我们该怎么办?”躲在院子里的几人看着相对不语的吹夏和手冢,无奈。这样的月这样的夜,正是吐诉心事互倾芳心的好时机啊,偏偏他俩弄得像扫荡与反扫荡一样紧张敌对。

    “说话啊,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嘛。”

    “谁知道?”印弦探出脑袋看看那俩人,耸耸肩,“再说了,这俩人的事我们又参不进去。”

    “笨蛋印弦!”风林雅不满的骂道。

    “……”被道名的绪方印弦半点也不介意,抓抓头发,转身回屋,“回去吧,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已经被发现了。”一旁拿着笔记的乾贞治闪着白光的眼镜看着手冢僵直的背,刷刷几下就算出了几率,“手冢已经知道我们的可能是80,吹夏是75。”

    “为什么夏姬更低?”

    “正在气头上的她,你以为会有多高?”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吹夏已经利落的转身看向他们藏身的角落,眼光一扫,几人立时兔子样的奔回客厅。

    浅间吹夏即使在气头上,该知道的同样一样不落。

    看向那几个熟悉的背影,吹夏长长吐气,再转身时面上已是一片云淡风轻。“抱歉。”

    “啊。”

    “那么,晚安,手冢。”吹夏冲他点点头,转身离开。刚走两步,那人的声音又慢慢响起,不疾不徐,冷冷的,淡淡的。

    却异常暖人。

    “……小夏,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她又回头,那人映着月色的眸子清辉似缎,流着银光,直直看向她。“然后?”

    “……不要那么晚回家。”

    “……”

    “……如果你坚持,那至少找个人陪着。”

    他的声音如常低缓,在空旷的夜里显得尤其真实,看着吹夏的心又忽悠忽悠的旋起来,忍不住一句话就说出口,“如果找你,愿意吗?”话刚出口她又很快的自己接口,“嘛、忘了你已经有家室了。”

    手冢本来想要说的话因她的插口顿时堵在喉咙里,难受至极。

    “话又说回来,手冢君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有事?如果只是心里担心算不算有事?

    他微抬首看看月光,半抹薄云遮住它的盈光,清冷带凉。这样的夜晚理应一觉好眠,但他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丝睡意也无,最后钻出被窝,起床整衣,出门。

    既然放不下心睡不着觉那就去让心放下吧。他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一路安静的直直的走向浅间吹夏的家,直到看到那座院子里挂着的灯光才站住,只那样的站在不远处看着,静默沉寂,思绪良多。

    灯光中隐隐约约的人影晃动,他一看便知道那是学生会的那群人,然后便知道他要找的那人还没有回来,心便提起来,浮浮沉沉,高高低低。

    直到那人出现在他的视线。

    月隐月现中她提着书包自远处走来,他看着她,心忽然就安定下来。他站在这里那么久无非就是想看到她,想确认她的归来是真实。

    他怕,再有一个三年。

    “有事吗?”吹夏再次问道。

    “没,”手冢答着,面色沉静。

    “那、快回去吧。”吹夏催促,手冢却不动分毫。

    看着既不说话也没有要回去打算的手冢,吹夏无力,拨拨额间发梢,学着他的样子也不说话,只看着对方,直到一丝倦意困上来才叹口气,“手冢,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见。”

    “小夏——”

    “……嗯?”

    “下午——”

    “只是突然有事。”吹夏飞快的打断他脱口的话,眼也不眨的撒谎,“很重要的事,所以提前走了。”

    ——为什么要撒谎,浅间吹夏?

    “晚安晚安,快回去吧。”吹夏勉强的牵起嘴角,看看手冢,他的眉梢微皱,漂亮的眼睛低低掩着,看不见情绪,便笑道,“嘛、难道手冢是想留宿?”

    她的房子很大,是南大叔为她购置的,当初在买的时候她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房子大院子大,所以房间多得相熟的人基本上每人一间,他们也常常留宿。

    也是变相的陪着她。知道她怕孤单。

    “……好。”

    “?”

    “那么,就麻烦你了。”手冢说完,绕过吹夏推开院子径自走了进去,看得吹夏愣愣。

    好什么好?谁说好了?

    吹夏立在原地看着他进屋,心里叹气。

    这样的手冢,要她怎么放手?

    即使他什么都不说,但是她却知道他在担心他,大半夜穿过几条街道站在门口守着,只为等她,这样的人要她怎么舍得放?

    夏浅浅,你看吧,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她自作多情吧,如此暧昧,谁分得清?不过既然他都有未婚妻了,所以这也只算是朋友间的关心把,特别一点的话,最多不过是曾经告白对象的关心而已。

    淡然、淡然……

    可是,不管自己如何淡然,碰到这个人她还是会失常。为什么?难道这要归咎于所谓的第一次心动吧?

    ……如此,这个心动还真长,都三年了。

    药粥

    进了屋吹夏以为会看到一大票看好戏的人,但却正好相反,人都不在,明亮的大厅空空荡荡,只剩下闪烁的灯光。

    哟、今晚怎么都这么乖了?她还以为今晚会被审讯呢。

    毕竟她是那个晚归的犯人。

    吹夏转身看看手冢,眯眼,难不成因为网球部的部长在,所以他们给她留点形象?

    真是个不怎么好的认知。

    放下书包,吹夏一边从鞋架上拿出一双男式拖鞋递给手冢,一边自己换鞋,“手冢君要喝点什么?”

    “不用。”

    “那好,你随意。”反正这房子的一切他都熟悉,说不定比她浅间吹夏还更了解。

    进了厨房打开冰箱,吹夏看着里面满满的吃食捂着胃一阵哀叹,然后认命似的拿起一袋包装精致的药膳生火做粥。

    她这胃今晚算是跟她卯上了,难受得厉害。

    小心的在厨房守了一会儿火,出来时手冢仍坐在客厅,橘黄的灯光映在他的身上,晕染出温暖的色泽,看得吹夏一阵心暖,似乎遥远的曾经,他也曾这样坐在这里等她。

    “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是有课吗?”

    “啊。”

    啊什么啊,问你话呢?吹夏不雅的皱鼻,挑了眉问:“手冢君该不是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吧?”他们这群相熟的人在这里都有自己的房间,独一份的,男生的在二楼,女生在三楼,吹夏还记得手冢的房间是楼梯左转的第三间,窗户直面太阳升起的方向。

    “不是。”手冢干脆的回答。

    “那、该不是还要我帮你收拾房间吧?”

    “……不是。”

    “那、你要干嘛?”

    “……晚安。”

    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说晚安?吹夏心里酸甜混杂,抿抿唇,回道:“晚安。”

    “早点休息。”他说着,看了眼厨房转身离开,印着蓝色卡通图案的拖鞋在楼梯上留下轻软的声音,身姿挺拔,容色清俊。转过楼梯的时候,他的脚步一顿,又转身回来看着吹夏,好看的眉轻轻皱着,脸上无波,吹夏却感觉到他的不悦。

    “怎么了?”感觉到手冢停在她身上的目光,吹夏抬首回视,手指划过额间,拨着柔亮的刘海。

    “厨房煮的那是中药?”文火慢煨中,粥里的药香慢慢飘散出来,细细的,清茶的香。

    “诶?……嗯。”似是没想到手冢会突然停下来问这个,吹夏微愣,然后便笑道,“做了点药粥,饿了。”

    只是饿了吗?

    “你的身体——”

    “很好哟。”虽然吹夏没打算瞒着谁,但是某些曾经承受的痛苦她一个人知道就行了,现在说出来只是让大家跟着心酸罢了,生活必须向前看不是吗?吹夏笑着转开话题,指指厨房道:“手冢要尝尝我的粥艺吗?”

    说起来,这三年她别的什么都没学会,这中药西药各种药粥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都是一些养胃养生的法子,对身体极有好处。

    手冢不语,拧眉看看她,灯光下吹夏的脸色极不容易看清,白白的带着浅淡笑容,眉梢微倦, “……好。”他说。

    “那、手冢君不介意帮我看一下火吧?”

    “啊。”

    “那就麻烦你了。”

    见手冢答应,吹夏笑笑便回房洗漱,收拾好以后重新到客厅时,刚刚只有手冢一人的地儿已经坐满了人,而且每人手捧一盏瓷白小碗,手拿汤匙不亦乐乎的吃着药粥,整个客厅满是凝香的药味,看得吹夏极是心疼。

    诶哟喂,我的珍品药粥啊,给这群懒牛当蜡嚼了。

    吹夏不满的瞪了几人一眼,自己也盛了碗粥细细的喝起来。唔、味道不错,手艺越来越好了,以后活不下去了可以考虑开一家粥铺试试。

    “哟、夏姬,你什么时候学会煮粥了?”绪方印弦端着小碗慢慢啜着,神情很是享受,“手艺真好,味道赶得上我们家的厨子了。”

    = =|||

    谁稀罕你们家厨子了!!!

    这夸奖真是够气人的。吹夏不理。

    “夏姬,要不来我家做厨子吧?”

    “……滚!!”

    “话说回来,吹夏,这粥里你都放了什么?这香味真奇怪。”明明闻起来淡淡的,吃下去以后却觉得全身都染上了这味道,经久不散。

    “……你想知道?”吹夏听着问话,脸上的不满顿时消失,挑起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印弦,似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个问题。

    “呃、不可以说么?”

    “也不是,只是很少有人问,有些奇怪。”吹夏右手轻轻的捏着汤匙,一圈一圈的慢慢搅着粥,左手支头歪歪的看着药粥,从记忆里翻出关于这品粥的由来,“这味香可是一个很出名的药香师配的,花了她大半人生呢。据说是还没完成就不幸逝世了。”

    “诶?”正在喝粥的几人听到这里都齐齐愣住,没完成?那他们现在喝的药是哪里来的?

    “后来的部分是她丈夫完成的。”

    “哦。”几人一听都恍然,原来是一个深情故事。

    “这药的俗名很好听哦,”吹夏看着众人吃得高兴的样子眯眯续道,“她这名字叫女人香。”

    噗——

    噗——

    咳——

    咳——

    接连几声响动以后,桌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乱飞的米粒和细碎的药末,喷饭者和被喷者对着祸首都怒目而视,严重不满。绪方印弦红着一张脸愤然的看着拿着瓷盏远远站立的吹夏,气愤大声:“浅间吹夏,你这小气鬼,不就是喝你一点粥么,不愿意就直说呗,用得着这么害人吗?”

    “我愿意!!”

    “你——”

    “你再说,下次就没你的份了。”

    “……”

    “而且,女人香怎么了,这是药,跟性别没关系,别想得那么不单纯。”

    ……你要不说,谁会想这个?你这个诱犯!!

    重新收拾好桌子以后,除了吹夏还端着仅剩的一碗药粥悠悠然然的品着,其他几人都改喝茶了,一边喝还一边愤愤然的瞪几眼,很不甘心,看得吹夏心情大好,乐滋滋的喝着手里的粥,可惜所剩不多,没几下就见碗底了。

    见吹夏无奈的放下瓷白的小碗,正在喝茶的几人也收拾了笑颜,互相眼神交流一下后由流川开口,开始了今晚的凌晨审判。

    没错,是凌晨审判。

    吹夏抬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差几分钟就十二点了,想不到这几人还真是坚持。好吧,其实她也有很多事情要说,一并摊开吧。

    “吹夏,很抱歉打扰你休息,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先说开的好。”

    吹夏点头,“嗯,我也这样认为。”

    “那么,吹夏,先把你的病例表交出来吧。”

    啪!

    放在她手边的瓷碗应声而碎。

    小三or姘头

    “阿咧,抱歉抱歉,手滑了。”安静的客厅响起吹夏懒散无骨似的声音,话里带着一点软软的无奈,“流川刚刚说什么?”

    “吹夏——”流川刚一开口,声音便被风林雅截住,笑嘻嘻的攀住流川出臣的肩膀暗中使劲,疼得流川微微揪眉。“没什么哦,出臣刚刚没说什么,是吧?”

    流川出臣无奈的感受着风林雅越来越重的手劲儿,叹口气似的点点头,“啊,没说什么。”

    嗬、看着这有点自欺欺人的这情形,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青木颜成突然轻笑,低低的笑声轻轻荡开在的客厅,轻暖而温润,一如他的为人,话却犀利直接:“浅间吹夏,你什么时候学会掩耳盗铃了?”

    “……”对于他脱口而出的四字成语,吹夏半点没觉得意外,反正他青木颜成就是那种什么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你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人。“……我拒绝。”

    “嗯?”

    “我说我拒绝,我没有病例表可以给你们。”吹夏扬着头看着他们,干脆的说道,“就算想给你们我也没法给,那东西不在我这里。”

    “诶?”

    “大概在某个无良的医生手里吧。”吹夏划着淡眉说着,她的主治医生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主,难缠得厉害,吹夏是一点都不想再看见那人了,连着那份病例也一并不想再看到了。

    既然他那么喜欢,那就送给他当宝贝存着吧。

    “那你的身体——”

    “很好。”

    “啧,鉴于你已经负数的信用,这话一点可信程度也没有,所以我们一致决定这周末带你去医院做个完完全全的检查。”

    你们一致决定?我这个当事人都还没同意呢,你们决定啥?!!吹夏刚想反驳,抬眼就看见大家齐齐的看着她,神情愤然,仿佛只要她敢拒绝他们就会痛殴她一样。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浅间吹夏向来很识时务。“其实我自己知道医院该怎么去,不用人带。”

    “信用为负。”

    “……”好吧,既然大家这么关心她,那她就好好享受一下被照顾的幸福吧。吹夏瘪嘴,低头看看脚边的白瓷碎片,叹气,起身拿了扫帚收拾,弯腰将溅进角落的碎片小心拾起,一不小心,一条小小的口子便突然划开了指腹,红得近墨的血丝沁出来,慢慢染红了整个指头。

    吹夏的细眉立时卷了起来,抱歉似的对众人笑笑,进厨房冲洗了一下伤口,拿出这三年来一直随身带着的外科用药对着伤口就是厚厚的一层涂抹,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看得几人眉头大皱。

    “夏姬,你用药遵医嘱了吗?”百里依出声问道。

    “你是说那个无良医生?”

    “谁?”

    “……呃、放心放心啦,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她一边答着一边取出一根细细的药用胶布将手指缠了个严实,纤细的手指立时升级成了萝卜。

    做好这一切吹夏才发现脚边的碎片早已被收拾好,丁点痕迹也没留下。

    “谢了哦。”吹夏对着众人摆摆手,那根裹成白色的手指分外刺眼,晃得几人心情大坏,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浅间吹夏,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小伤也值得你这般对待?

    “呃、比较娇气比较孩子气,嗯、就是这样。”

    “……算了,天一亮就去医院吧。”看出吹夏的敷衍,流川出臣也不再坚持问话,直接拍板决定。

    “……”吹夏顿时无语,其实她这次真的没有说谎,她现在的身体真的就只是娇气了些,如此而已,为嘛就没人相信呢?难道她的信用真的低到没人信的程度了?她不由将脑袋转向那个一直喝着茶水没说话的男生。

    手冢迎着吹夏的视线打量了一下她的身量,细瘦的腕儿过白的肌肤,还真的有点孩子气的娇柔,只不过这些并不可以当做她的借口。他放下手里的茶水站起身,对着几人微一点头,道了声晚安上楼休息。

    如果说手冢国光的舞台在网球上的话,那么浅间吹夏的就是在学生会,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舞台,他从不轻易干扰他们的世界他们的相处。

    ……喂,好歹你也说句话再走吧,我这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吹夏有些哀怨的看着手冢离去的背影,万分无奈,她怎么就喜欢上这样一个冰山样的男生了呢?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他消失在二楼拐角处才回转。

    嘛,看来还认识去自己房间的路啊。

    “怎么样了你们?”翻着笔记的乾贞治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

    “你跟手冢相处得怎么样?”

    “……你没看出来吗,就这样呗,难道你还指望我去当小三啊。”吹夏话刚落,百里依一口茶水就直接喷了出来,捂着嘴咳嗽道:“咳咳、我说,浅间吹夏,你能不能含蓄点,中国文化里不是很讲究女子含蓄美吗?”

    噗——

    换吹夏喷了,虽然她知道这群人因她的缘故或多或少学了些中文,但是她没想到他们居然连文化都一并了解了一些。

    “含蓄点?难道含蓄点就不叫小三了?”

    “嗯、你可以说是姘头。”

    咳咳——!!!

    更加剧烈的咳嗽响起,吹夏咳得脸上红红的直充血,指着百里依依旧眯眯的眼睛抖抖手指,“你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劣质中文!!”

    “阿咧,不好么?”

    “以后不准说了!!”吹夏接过风林递过来的纸巾擦嘴,低头看了眼再次遭殃的桌子,大声,“谁准晚上喝茶了,以后不准喝。”

    早知道要喷的话就直接喝凉水了。

    青木颜成

    吹夏擦完嘴,正了脸色,看着相处了一年多,然后分开了三年的这群人,心里暖暖。这么久的分别后这份友情还是那么纯粹自然,真的很弥足珍贵。

    都说时间是最伟大的魔术师,可以从无到有,也能从有到无。那么他们之间的这份羁绊该是强化系的吧,完全不受时间的冲刷。

    “好了,我的事说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我该知道而你们一直瞒着的?”吹夏笑笑,抓了个抱枕窝在沙发里看着大家,神采奕奕,仿佛这时间段不是午夜而是白昼,精神正好。

    “……吹夏想知道什么?”

    “唔、我想知道的多了,比如青学,比如学生会,不过我们还是先从眼前的开始吧。”她偏过头看着坐在斜对面的青木颜成,眉梢微挑,嘴角弯弯的挂着笑容,看起来无害极了,但是相熟如他们,都知道那个属于青学的夏姬回来了。

    “说说吧,青木颜成,你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大概青木也没想到吹夏第一个拿他开刀,微愣刹那后便回神过来,学着她的样子挑眉反问。

    “怎么,都搬到我家对面了,还不准备跟我这个新邻居打声招呼,嗯?”吹夏睨眼看向他,声音还是那么不疾不徐,水色的杏眼半眯着,透着股不容置疑的肯定与胁迫。

    这便是浅间吹夏,或许清傲或许无赖或许懒散,但内里本质却不改,完全是一个修炼了两世的白骨精,自有其两世为人的优越与气势。

    “呵、夏姬,你还是半点没变,”青木端起茶杯轻轻晃动,看了眼窝在沙发里口气散漫神情慵懒的女生,“还以为三年不见,你脑袋多少会生锈一二。”

    “呀、抱歉,让你失望了。”吹夏哼声。

    “让我失望的话就不是浅间吹夏了。”感受着吹夏身上他熟悉的学生会长气势,青木轻轻笑开,眉眼轻柔,如笑春山,“其实事情很简单,就如你所料想的一样,我从青木家搬出来了。”

    吹夏一听,默然。

    事情还真的如她想的那样,他从那个地方搬出来了啊。

    “抱歉,吹夏,我等不及你三年了。”

    “……别拿这话来糊弄我,你们根本就连半月都没等,我一走就开始动手的吧?”胆子肥了啊,居然敢在没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就贸贸然执行,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魂淡!!

    吹夏心里骂着。

    ——“浅间吹夏,在他们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你对不起他们对你的好。”

    说到底,她不是在责怪他们,她在责怪自己。

    魂淡!!吹夏闭眼想想也知道其中的艰辛,心揪揪的难受至极。

    他们这群人里要数青木颜成的家世最为显赫,但也要数他的身份地位最为尴尬难堪。他父母都是政界高层,但是偏偏都容不下他,各自有各自的家庭,他只是他们年少时酒后意外的衍生结果。

    如果他是个女生,或许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吧。但偏生他是男生,而青木家这一代恰巧少有男孩儿,所以即使他没被认同却也同样没被抛弃,而是以父族远亲孩子的身份养在家族见不得光的角落,卑微透明。

    直到遇到浅间吹夏。

    想想那时,因为一场校庆他们认识。

    彼时,浅间吹夏还不是学生会会长,而他也不是绘画部的部长。因为校庆事宜,他这个绘画部的顶梁柱被部长大人予以代表身份指派到学生会,负责两部门的沟通合作,那时与他接洽的不是学生会长,而是浅间吹夏。

    ——一个刚进青学的新人。

    想想那时,青木不由好笑。

    刚一见面,浅间吹夏就挑着眉梢直言不讳的批判他的老气深沉,嫌弃他批着温润大义的外衣欺骗老师同学;而他则厌恶她那锐利通透的眼神,厌恶她那仿佛能将他灵魂深处的桀骜不羁都看透的打量目光。

    相见两厌便是他们的初识,合作过程中更是磕磕绊绊吵吵闹闹,扬得满学生会都知道他们的下任准会长和同是绘画部的下任准部长很不对眼,关系糟糕得像是死敌一般。以至后来,校庆画展的成功圆满跌碎了一票人的眼镜,也让他俩都知道彼此是一路人。

    “喂,青木,来学生会吧?待遇从优哦。”等到浅间吹夏当选了会长以后,得了空闲她就奔到绘画部,当着绘画部所有人的面理直气壮的说着挖角的话,一遍两遍,不厌其烦,让人很是惊异于她的厚脸皮的同时也把绘画部的部长起了个脑充血。

    “浅间吹夏,有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挖人的吗?!!”部长大人愤慨难当。

    “阿咧,难道我还要偷偷摸摸的挖?”

    “……”部长大人顿时无语凝噎,随即语气肯定的回道,“不管你怎么挖,青木都不会跟你去的,是吧,青木?”

    “诶?是这样的吗?为什么我觉得青木最后一定会去呢?”吹夏偏头看看毫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描着彩的被谈论者,他身姿峻拔,温润如风,专注认真的眼神不知让多少青学的女生芳心落失。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任何人看到这样一个男生都会这样感叹,除了吹夏。换做她的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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