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重生在网王的郎中第14部分阅读
网王重生在网王的郎中 作者:rourouwu
样的情绪低沉之中,桦地崇弘仍然站在其后。
“是。”
透过窗户,他可以看见当初安藤茜自杀的那个教学楼,他这阵子一直坐在这个位置去看那个有着铁制护栏的楼顶。
坐在护栏上,仰望天空,俯瞰大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想着高处寒冷与风光,而是还有其它。安藤茜,一个舍弃过自己生命的笨蛋,坐在那里时,究竟在想什么?所谓的爱情,真的比父母赐予的生命更重要?
“桦地,爱情值得生命?”
“……”
似乎要条件反射地答“是”,在听清问题后,桦地崇弘目光清澈地,疑惑地看向他们的网球部部长大人。
“嗯哼……桦地也不认同,是吗?”再一次地,迹部景吾提出问题。
“……”
身材高大的少年,仍是疑惑着,没有回答问题。
……
于是,在青春学园,冰帝的网球部部长不可一世地在人家的场地上,挑战道:“不二周助,比一场!”
如不二周助所料,迹部景吾果然来挑战,想起少女的昨日的话,他微微笑说:“我接受挑战。”
昨日在不二周助递过信件后,回到公寓便看到仿佛坐在客厅许久的少女。少女微笑地招呼着,开口说道:“那信里,是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不二周助同样笑容满面地回答:“你要告诉我?”
看起来还很虚弱的少女,微微笑着:“不二想知道银雪衣的事情吗?”而是说起了另一个问题,一个银雪衣觉得有些好笑的问题。
“……银雪衣?”
第一次,不二周助听到了少女口中说出了这个名字,他诧异地看着笑得温暖的少女,虽然笑容亲和,但面容煞白,病容依旧。
看着不二周助诧异而欲言又止的样子,雪衣笑了,原来他真的对这个感兴趣啊。那日以后,她便觉得身体里的迹部亦芷真正的消失了,完全找不到灵魂的痕迹。
迹部亦芷的消失,她没有对任何人说,怎么说?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的存在的因由都是迹部亦芷,正主消失了,她有什么意义留存?
不是悲伤,也不是欣喜,只是有些不习惯。以她的行事风格,处理不二周助的事情是直说了当。但既然迹部亦芷提出了办法,她就照做吧,虽然知道迹部亦芷另有所图,雪衣却不怎么在意,她的一切都来自于迹部亦芷,不会丢失什么。
没有迹部亦芷随时的插话,雪衣又开始扮起了乖巧。
“嗯,不二要是赢了迹部景吾,我就会给您讲一个名为银雪衣的故事。”
雪衣歪头,虽然脸色惨白的让人觉得不妙,确依然像没什么事情发生似的,笑容依旧。
“呵呵,如果输了呢?”不二周助恢复情绪的功夫一向厉害。
雪衣眨眨眼睛,银色的眼眸尽是笑意。
“不二周助会输?”
“呵呵……”
少年哑然失笑,摇摇头,不知在感慨着什么。
于是,不二周助毫无意外地答应了迹部景吾的挑战,比赛场所是冰帝学园,裁判是手冢国光。
……
比赛当日,不知是迹部景吾效应,还是迹部景吾刻意的安排,网球部外,观众人山人海。这样的盛况,青学网球部的成员迷惑非常,都看向他们的部长,和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笑着开口:“迹部做事一向如此吧……”
看着场外呐喊加油,喊着“迹部桑,迹部桑,迹部桑……”的一群又一群观众,不二周助微微苦笑,这场比赛的意义究竟是什么?真的是他猜测的?不二周助张开右手手掌,握拳,然后舒展开,没有特别的感觉。
“不二,不要大意。”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一贯地鼓励道。
“嗨嗨嗨……”
看着对面肆意而坐的迹部景吾,银发在阳光下闪耀,这样的色泽总是让他想起少女迷茫的表情。
“不二,加油~”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不二周助微微愕然,他以为,虚弱的少女不会来到这里观战。
慢慢转身,不二周助笑说:“当然,我等着要奖励呢。”
“奖励?什么奖励让不二周助这么有动力?”
镜片闪烁,乾贞治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插了句话。
“……”雪衣几乎忘记了这里还有个奇奇怪怪的跑步少年,对于不算熟悉的乾贞治,报以笑容,不予回答。
“……”不二周助苦笑摇头,也没有开口。
看着面色惨白,笑容灿烂,却仍是憔悴的少女,远处的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压了压帽檐,把目光投向了对面张扬的球队。
……
“那么,不二,我过去了。”说完,雪衣慢行踱步地走过不二周助身边,对青学一众笑笑,点点头,便向对面的场地,冰帝网球部的成员的休息处走去。
“?”
疑惑着,看着少女走远,不二周助笑容中尽是失落。青学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都明智地没有问出口。
“比赛开始了,不二上场吧。”
手冢国光提醒道,不二周助从少女的背影中回神,拿出自己的网球拍,向场中走去。
冰帝的休息场地,雪衣找了个离迹部景吾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双手抱肩,不言不语,也不再微笑。这样的少女让整个冰帝网球部的少年们感到诡异,却没人敢出口说什么,毕竟这是迹部景吾护着的表妹。忍足侑士看到少女仍是那时候的一脸惨白,想起了堂哥的嘱托,要开口说些什么时,听到了迹部景吾走来的脚步声。
身上穿得仍是长衣长袖的运动装,夏日里这样的装束应该是闷热的,但雪衣仍是一身寒冷,无法调节。忽然,眼前被遮住。
拽下来看,冰帝网球部正选的队服。仰头,雪衣看到的是迹部景吾,俯瞰的神态。雪衣扯开嘴角,笑笑。穿上迹部景吾扔过来的队服,对着不知道在关心谁的迹部景吾谢道:“谢谢。”
看到少女撇过脸,没有直视他,迹部景吾皱眉,没有说什么,拿起网球拍,走向球场。
看到这样的互动,忍足侑士无奈地走上前来,安慰少女道:“呵呵,别在意,迹部关心人总是这样。不过网球赛会让他恢复活力的。”
顺着忍足侑士的指示,雪衣抬头,看向场地中,拿着球拍的银发少年。
蔑视众生的笑容,高傲的王者。
“别扭的……关心呢。”少女低声喃语,忍足侑士在一旁听到,附和:“呵呵,迹部的关心一向是这样的。”
迹部的关心?
没有去看球场上的比赛,雪衣望向天空,空中无云,不知道那个少女的灵魂飘到哪里去了……
……
东京综合医院,仁王雅治像例行公事般,走进了幸村汐里的病房,诧异地发现,少女并没有惊喜地笑容,而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注视着他,惊呼:“仁王……雅治!”
声音徒然拔高,惊得白发少年僵在那里,笑容卡住。
六十二、捕捉
当那个传说的白日里可以看见星辰的“星花火”出现后,全场陷入沸腾之中,雪衣坐在那里,如坠冰中。
场上的比分是持平的,当不二周助最华丽的招式出现后,比赛停止。迹部景吾拿着网球拍走到少女面前,汗水滑下面庞,挑眉问道:“还要继续?”
迹部景吾说话的时候,其实是兴奋的,遇到不二周助这样的对手,怎能不让他兴奋?所以当他注意到少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时,少女已经昏倒在他怀中了。
浑身冰凉,并陷入昏迷,这不是雪衣能控制的。她以为她可以慢慢地调养,却没想到,完全无法改变。
想要脱离不二周助,她就必须解决这个事情。
“侑士,叫救护……”顿住,改口:“把不二周助叫来。”
抱起少女,迹部景吾走出万众瞩目的网球场,一场华丽的比赛就这样的无疾而终了。
睡梦中,雪衣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流入了身体,香甜的液体在口中流淌。这种寒而暖,饥而食的感觉,让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缓缓地睁开眼睛,雪衣从迷蒙转到清晰,她看到的是谁?还会是谁?能让她如此心安的存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他了。
伸出舌轻轻舔了舔送到她唇边的手腕,使出力气,推开。
“不二,不用了。”
厌恶自己这样的倚靠着别人生存,雪衣敛下眉眼,声音中有着弱势。
“没有赢,也没有输,怎么办?”
脑袋上方传来的声音是这样叙述的,完全没有在意雪衣的态度。
“欸?”雪衣抬头,微张的口立即被堵住,被不二周助的左手腕堵住。
雪衣感受到液体在口中流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少年。
“雪衣,这样叫可好?身体弱的话,就要补补,不用那么的在意这个。”雪衣被堵住嘴,不能说话,要躲开不二周助送来的血液,却被不二的另一只手扣住后颈。雪衣立时不能动了,口中缓缓地咽着血液,眼中迷茫而迷离。
“呵呵,你不知道吧?定时献血,也是一种良好的生活习惯。”
迷蒙的双眼渐渐积蓄,在听到这句话时,少女卡在眼眶上泪水倏然掉落。努力学习这里的文化常识的雪衣当然知道定时献血的事情,但如此频繁的献血,却是有害无益的,尤其是身体受过伤的不二周助。
这里仍是冰帝学园的医护室,这回躺在病床上的是银雪衣。不二周助没有选择用注射器抽取血液,而是简单而粗暴的拿刀片划开肌肤,血液流淌,流入别人的身体里,这种感觉很奇怪。看到少女睫毛上挂着泪珠,缓缓地落下,落在了手臂上,滚烫的液体,让他的心轻颤。
一贯看到少女的形象是虚弱的,令人怜惜的,只是她虚弱,她苍白,她陷入窘境,都不会求救,似乎也不会自救。这样的少女让不二周助产生奇怪的错觉,强弱的混合,脆弱与坚强的糅合。
泪水渐渐的止住,雪衣的也渐渐恢复了理智。她不是推不开不二周助,即使虚弱至此,她还是能够反抗不二周助的,但在血液的诱惑面前,在少年温和的语气中,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挣脱。
再次推开少年的左手腕,雪衣轻语:“不二没有赢?”推开少年的左手腕,把它放在双手间,雪衣在上面点了点,血流止住。
不二周助看到这样神奇的画面,只是眼眸微睁,说:“怎么办呢?我还是很想听故事……”与少年的面上的表情相反的是少年软软的语气,有着撒娇的意味。
雪衣歪头,瞧了瞧近在咫尺的少年,少年眨眨眼,微笑地注视着她。
“那么,我们离婚吧。”
“……”
少女专注地,认真地,提出了这个很久以前的议题。少年怔住,虽然仍是笑容满面,却显得明显的失神。
雪衣看到对方默然,底下头,看着双手间对方的左手腕,白皙纤细的手掌,手心,指节处却是有着厚茧,不算宽厚的手掌,却是比雪衣的大出一圈的。雪衣把自己的手掌合在上面,像个玩手指的孩子。
不二周助察觉到手掌被少女把玩着,忽地合起手掌,攥住对方的手,纤小而柔软。
“……不二周助与迹部亦芷的离婚协议书?”
“嗯……”
点点头,雪衣不明白刚刚为何消沉,也不明白为什么转眼间,笑容真诚起来。看不透啊看不透,她永远是那个看不清人心的与世隔绝的隐者。
薄薄一张纸,决定了不二周助与迹部亦芷的命运,又是薄薄的一张纸,敲定了不二周助与银雪衣的再见。
迹部景吾在一旁看着平和地签订着离婚协议书的两人,也有种舒了口气的感觉,不管是谁结束的,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终于结束了。
“亦芷搬回迹部宅吧,方便生活。”迹部景吾说出了准备已久的话。
雪衣看了看面上表情不那么阴沉的迹部景吾,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不可能去迹部宅的,原因不用说,但她去哪里?
青学,冰帝,中岛葵,忍足知世……一连串认识的人中,似乎只有忍足知世是认识她的,想了想,雪衣要拒绝。
“小芷不想回去的话,可以暂时住在以前的那个公寓,那里已经装修好了。”不二周助插入话,迹部景吾眼神不善地看过去,雪衣是思量了下。
去找忍足知世的话,是要和忍足知世生活在一起的……她不喜欢跟陌生的男人一起生活。不二说的那个公寓,她住过的,可以暂时居住那里。至于工作,忍足知世应该很愿意介绍她的吧。
想好了打算,雪衣说:“我比较熟悉不二那里,迹部宅,谢谢您的好意了。”
料定雪衣不会去迹部宅,迹部景吾没有多大的诧异,只是仍是皱眉地看着少女,察觉到了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可以,”迹部景吾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转述:“爷爷要见你,希望你做好准备,他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雪衣看向迹部景吾,不二周助也看向迹部景吾,然后有互看了一眼,目光对上。迹部景吾看着这两人默契的动作,转头“切~”了一声,道:“准备好,我来接你。”
看着很干脆地走人的迹部景吾,雪衣摸不着头脑。迹部爷爷,传说中的迹部家主,凌驾于迹部景吾之上的老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二周助的表情显得很不轻松,大凡老人的阅历都是比他们多得多的,尤其是迹部爷爷这种商场上打拼的家主,他能看到的太多太多了,不会对她有危险吗?
不二周助看着少女眉目间的忧愁,沉默没有打扰,他不像迹部景吾,与少女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与她日日相见,对方的一个表情,他都可以捕捉。所以,少女发生了什么,虽不确定,却是察觉得到的。
察觉到少年注视她,雪衣转头笑笑,发觉少年的表情有些深沉,想了想,开口说:“不二有什么疑问吗?”
“你……她怎么了?”
随着不二周助的话问出口,雪衣震惊得哑口无言,这个少年怎么会猜到这里,她已经错漏百出了吗?
仍是乖巧的笑容,雪衣开口:“她很好。”
灿烂的笑容下,少女的隐瞒并不高明,不二周助看着少女的面庞,忧虑尽显。
与此同时,东京综合医院的住院处,单人病房中,仁王雅治被无数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出了病房。
站在病房门口,白发少年刚刚还龇牙咧嘴的的求救的样子立刻不见,转而换之的是目光深沉地看着门板,手指轻轻抚摸颈边已经不存在了的咬痕……
正文 六十三、欺诈师的对应
仁王雅治靠在门旁,看着幸村精市哄着妹妹的情景。温柔的哥哥端着瓷碗,汤勺送到妹妹面前,而妹妹脸上复杂地僵硬地一口一口地喝着温热的汤,两人全然无视仁王雅治。
“小汐,最近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哥哥的声音温暖而又柔和,妹妹却低着头,默然不语。见到像是说个不停的麻雀似的女孩,变成如此深沉沉默,便不由地看向站在那里良久的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见队长瞅过来,眼神漂移,目光游离,不与之对视。
放下瓷碗,幸村精市拍拍妹妹的头,让少女躺下休息。少女看着温柔的哥哥温暖的笑容,愈加地沉默。
……
“仁王……我知道,小汐的事情勉强你了,但……”看到队长忧思的表情,仁王雅治抽了抽嘴角,眼睛向上看,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见到仁王雅治这样一副表情,幸村精市无奈而头痛,偏头看向门缝内的少女怒目对着仁王雅治的样子,精神气十足,也就不怎么计较了。
“仁王,你让让她,你知道,她清醒的时间也不多。”作为部长这样勉强自己的部员,幸村精市有种无以言说的挫败,但为了小汐,他又无法不这么做。
眼神瞟到了门缝那边的少女,扯扯嘴角,终于说话了:“当然。”
仁王雅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对幸村精市说出来他的怀疑,这个少女让他熟悉,仿佛是在疗养院中咬他的少女,忿恨咒骂的神态无法复制。他不看幸村队长,不是因为他在敷衍,而是他不敢与之对视,他怕仅仅一个对视,便被察觉出心中所想。球场上的欺诈师,其实不过如此,在立海大神之子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
于是,当幸村精市无奈地走后,仁王雅治有幸安全地坐在病床旁边,看着装昏的少女,慢慢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又睁开一只眼睛,最后猛地坐起。
看着乍然坐起的少女,抚着额头,一脸痛苦的模样,仁王雅治咳了一声,示意他在这里。少女转头看到白发少年一脸奇怪的表情时,立即抽出身后的枕头,扔了过去。
“混账,白痴,笨蛋!!你在这里干什么,讨厌的家伙!……”
于是,立海大的欺诈师被无数个不重复的贬义词形容着,良久,坐在那里的欺诈师抱着扔过来的枕头,开口道:“你是……?”
被这么一问,少女立即停止了咒骂,抬起头看向一脸怀疑表情的仁王雅治。
“我不是她,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发我?把我当妖怪收了,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吗?你这个笨蛋怎么这么笨!赢不了周助,太正常了……”
后面的话说的声音很小,仁王雅治听见了,却没有对此话有所表示。虽然没说什么,仁王雅治还是咧嘴笑了。
当做妖怪收了?
这么说就不是妖怪喽,仁王雅治如是想着。神态没有什么变化,大脑却转了无数圈,白发的少年看着床上的少女笑呵呵的。
“喂!那个仁王雅治,你笑什么!”
迹部亦芷不知道为什么,她来到这个女孩子的身体后,本来很害怕,她没有银雪衣那么镇定自若,也没有她那么的不怕死。但当她看到仁王雅治时,就控制不住情绪,为什么他可以像白痴一样的笑,而她却是这样的心惊胆颤?
勾起唇边,仁王雅治眨了眨眼睛,并没有开口,等待着少女继续自言自语着。
“看什么看!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少女抱起双膝,声音中有些哭腔,头埋在双膝间,仿佛有无尽的痛苦无法宣泄。
“……”
眼看着彪悍的少女,开始柔弱的哭泣,仁王雅治一副适应不来的表情,语气不怎么正经道:“这是在装可怜,获取同情?噗哩~小瞧人了吧。”
仁王雅治仿佛没看到少女的痛苦哭泣,而是冷静审视的态度看着少女,随之而来的是少女的暴怒,少女猛地抬头,泪水满面,瞪着仁王雅治,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了。
迹部亦芷慌乱地找东西要扔过去,发现身边可以扔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气得她穿着病服,站起身来抬脚向仁王雅治扑去。看到少女激动的样子,仁王雅治微张嘴,有些惊异,却没有躲开。
被扑到,仁王雅治如曾经一般,接住少女,少女轻盈的体重,不会让他再次倒地,但完全不安静的少女让仁王雅治感觉到了有些棘手。少女扑到仁王怀中,就伸手要锤他身上。坐在椅子上,仁王感到坐着有些不稳,立即伸手制住了少女的双手,少女被制住后,仁王雅治立即机敏的躲开。
“呵呵,还要咬?上次被咬的,好久才消的呢。”
仁王雅治把少女扣在怀中,笑容有些贼,但很灵敏地躲闪着,不让少女有机会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嘿,那么激动容易伤身的。”
仁王雅治很好心地劝慰着,话音刚落,怀中的少女不再动弹了。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仁王雅治把少女抱起,放在床上,发现少女脸色惨白,唇瓣青紫,心忽地一沉。
“是发病了吧?即使不是幸村汐里,这个身体却仍是。”
身后的话语,让仁王雅治条件反射地抱住了他刚刚松开的少女……
六十四、她不在
陌生的声音使仁王雅治的心一紧,不管怎样,他还没有想过去暴露这个女孩的真实的身份。
“不用抱那么紧,我不会怎么样的,呵呵……我是忍足知世,我想我们是见过的。”
仁王雅治回头,看到的是谦和微笑的青年,无框眼镜下的蓝色眸子盯着他怀中的女孩,无意识地抱紧,仁王雅治开口道:“忍足……知世?”
忍足这姓他很熟,只是忍足知世,他见过,他知道他和他见过面,却不知道他是谁。
“在疗养院的时候,我好像见过你,少年,不要那么紧张,你怀中的少女需要治疗,不放开手吗?”
仁王雅治看着青年皱眉,迟疑地道:“她……”
“仍是幸村汐里的身体,你以为会是怎么回事?”
仁王雅治看到少女被抱起,放到轮椅上,被推了出去,便跟随着出去了。看到少女一副无知无觉垂头的样子,仁王雅治摸不清自己的情绪。欺诈师在欺骗的时候,是被人摸不清的,少有他摸不清的事情。
……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雪衣打开客厅的冰箱,去找冰牛奶时,看到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不二周助,诧异地问,口气似乎少了平时的小心翼翼。
“这里是我的公寓,我在这里很难理解?”不二周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并指着厨房餐桌上的晚餐道:“我做的晚餐,有你一份。”
“……”
看着手中的牛奶,又看了看厨房的晚餐,雪衣不得不承认,这种||乳|白色的东西对她的吸引力不大,还是不二周助的晚餐比较美味,长期吃着人家的手艺的雪衣很肯定这一点。带着疑惑,雪衣走到厨房餐桌边,边吃着美味的晚餐,边看着那边坦然坐在沙发上的少年,心思飘散。
……
于是,打算独居着的雪衣,每日都会看到笑呵呵的少年,早上打招呼做早餐,晚上打招呼做晚饭,这样的不二周助几乎让雪衣误以为她请了个万能的仆人。
默认了少年的存在,雪衣也整理了自己的技能,她的技能,在这里似乎只能用药学一方面,这里称之为中医的东西。就在想着忍足知世能不能帮助她找份工作,要去找忍足知世时,她接到了忍足知世的电话。
“迹部亦芷?”
“嗯。”
“我知道了。”
“你会来吗?”
“可能。”
挂断手机,雪衣看着屏幕不再闪光的手机,陷入沉思。
迹部亦芷在东京综合医院,附身在一个叫幸村汐里的少女身上,身边有个仁王雅治帮助隐瞒着。这样的情况,忍足知世跟她说,无非是让她去解决或是想办法解决,但是……她就是困在局中的,怎么去帮助别人?
这样的思考着,手机再次响起来,雪衣看着上面的显示:迹部景吾?
“喂?”
“准备好了?”
“……”
“爷爷要见你,准备好了吗?银雪衣,还有迹部亦芷都听到了?”
迹部景吾针对的是她,还是她?雪衣不肯定,她在想,关于迹部亦芷的事情,说还是不说?说了可以让迹部亦芷不那么的孤立无援,不说便意味着她去插手管这件事情。
“……”
“我晚上去接你。”
迹部景吾在雪衣面前,或是迹部亦芷面前很少称本大爷,雪衣没什么感觉,迹部亦芷已经不在了。
看着已经没有声音的电话,雪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说出来,说出来不就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就连见迹部爷爷,也与她无关了。
忽地想起面对着自杀者的迹部景吾的表情,雪衣想起了一直怒骂着表哥的迹部亦芷,太多太多的误会,让迹部亦芷走远,太多太多的负担,让迹部景吾无法承担。以迹部景吾的脾气是否会再次的伤害另一个无关的少女呢?她不确定,想着,还是找迹部聿人吧,迹部景吾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个万能的阴阳师。
夜晚,迹部宅。雪衣跪坐在不算明朗的客座室内,等待着对面的老人开口。
“……她能开口说话吗?”
老人温和的说出一句令雪衣不安的话,雪衣没有抬头,低垂着,摇了摇头。
“呵呵……不用紧张,只是个要进棺材的老头子,不用怕的。”即使这样的说着,银雪衣仍是正坐着,毫不松懈。迹部景吾的手段她领教过,这个老头子的水平不是百倍,也是十倍了。
“你叫什么?”
似乎很无奈于少女的严谨,老人问。
“银雪衣。”
拽了拽和服的袖口,雪衣如是回答。这件衣服是迹部景吾专门准备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但对于她而言,这样的衣服不算复杂也不算难看。只是很少见到宽袖子的衣服了。
“她能听到我说话吗?这孩子一向远着我,也没什么耐性。”
雪衣仍是垂着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对她而言,一个老人的示弱,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见雪衣没什么表示,老人似乎也不怎么在乎,而是絮絮地谈起了往事。
“小芷的母亲啊,好多年没有消息了,任凭迹部家的人脉和势力,竟然查不到人,呵呵……最终查到的只有这个孩子,被丢弃在那种地方不知道多少年了……”本来很健朗的老人,花白的头发下面容显得有些哀伤,似乎有些话不说出来,不痛快似的,继续道:“我欠她母亲良多,当初,若不是我的话,她不会那样的就结婚了,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就那么的决绝的怀着你就离婚,若不是我的话,小芷或许就会生活在温馨祥和的家庭了……”
随着老人的话,雪衣渐渐抬头,去观察这位话语深沉的老者,外罩银色的披衣,内里的和服是灰色的,眉目健朗,目光深邃,即使头发花白,也不会让人觉得显得老态。这样的老人,在她面前絮絮地讲述自己的女儿,这是为什么?想要讲给迹部亦芷听?
“为什么?”雪衣插嘴。“为什么她要离婚?”在怀着孩子的时候离婚,作为母亲的女人在想什么?
“……因为”老人似乎很高兴雪衣的开口,解释着,“她所爱的人去世了。而她……”顿了下,才继续说道,“坂本仓山不相信她的孩子是他的。”
“坂本仓山?”这个人是谁?雪衣确定,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小芷的父亲,景吾的姑丈,我曾经的选择的女婿。”
这一连串的称呼,让雪衣愣了愣,随即转开头,望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明月,声音清晰地道:“很抱歉,她不在。”
六十五、命运(一)
“很抱歉,她不在。”
面对着老人似是而非的悲伤,雪衣很冷然地开口,她不是她,你晚了。
“不在?!”
老人看到少女站起身来,冷冷地瞥着他,恍然觉得很多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掌握在他手中。
“是的,她不在。您还有什么要说?”
对于老人,雪衣有着表面上的遵从,但是一个自认为精明的,又掌握着一切的老人,她可没有什么尊敬还是遵从。
“她还在怨我?”
“?”
雪衣皱眉,又有什么事情?迹部亦芷到底瞒了她多少事情?但这些似乎与她无关,雪衣起身要离开。
“小芷,外公只是没想到……”老人声音拔高,想要用话语挽留少女,少女却没有停下脚步。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没想到你的放任不是救赎而是造孽?没想到你的插手并没有挽回迹部亦芷的幸福?老人家,您太多没想到了。”
雪衣拉开门,走出客座室,抬眼便见到了迹部景吾。咬唇不语,她一向对迹部景吾有种亏欠的错觉,这个少年总觉让她疲惫,或许他本人更加疲惫。
“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
雪衣直直地注视着对方,她不怕迹部景吾,却无法真正的欺骗他。
“她在哪里?”似乎迹部景吾没有怀疑雪衣话中的真实性。
“东京综合医院。”
熟悉的医院,雪衣毫不隐瞒地说出口。或许迹部亦芷最不想麻烦的就是迹部景吾,或许她最想见到的就是迹部景吾。整个迹部家族,迹部亦芷与之联系的,迹部亦芷与之相处的,或许也只有迹部景吾了。
雪衣点点头,错身走过少年身边,她也要去找迹部聿人了。迹部景吾会飞奔去医院,而她却没有想要见到迹部亦芷的念头,解决问题后,不相关不相见,这是她的想法。
走出迹部宅,雪衣了然地看到不二周助站在那里,笑着上前,问道:“不二怎么会在这里?”
“散步。”不二周助顺着雪衣的话,微笑着说下去。
“,散步,东京疗养院在哪里?我很想去那里散步。”雪衣坦然地问道。不二周助看了看面上表情不显的少女,伸手招的士,打开的士的门,说道:“似乎很远呢。”
……
坐进车中,雪衣拄着下巴,看着车外的夜幕星辰,似乎开始期待一切完结后的生活了。
“不二。”
“嗯?”
“有时间的话,”雪衣不怎么好意思的开口说:“教我做饭吧。”为了自己的胃着想,雪衣对做饭这样的手艺念念不忘。
“……”
坐在车座的另一边的不二周助愣了下,然后忍笑,再然后狂笑。
原来她真的很在意他做的食物呢。
莫名地,看着不二周助狂笑,雪衣无语,也知道了自己拜师无望了。
迹部宅,迹部景吾在银雪衣刚刚离开后,便回神要去医院,他很焦急,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表妹会有那么多的磨难。
“景吾!”
被爷爷叫住,迹部景吾站定,然后抬头说:“爷爷,姑姑还没有消息,亦芷……是我的责任。”
站在门口处,听着孙子这样的说,语气很沉。老人似乎没有了刚刚少女在时的愕然与诧异,目光深邃,笑容和蔼。
“去吧,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叫忍足的医师会了解情况。”
迹部景吾猛然扭头,瞪着自己的爷爷。
“呵呵,快去吧,小芷一定在等着你。”
迹部景吾深深地看了爷爷一眼,转身走了。
亦芷想要等的不是他,等着的人……已经离开了。看到窗外,邀请着雪衣进入的士的少年,迹部景吾黯然。
“少年啊少年……”
老人笑着关上了门。他知道很多真相,也真的忽略许多事实。他一直知道,小芷一直仰望着景吾,从十几年前那零星的相处,他就知道。迹部景吾,这个孙子一直是他的骄傲,而迹部亦芷又是他最心爱女儿的延续,他能怎么办?不二周助的出现,无疑是他们迹部家族救星,但一切的发展为什么那么无法掌握?
小芷爱上了不二周助,恨上了景吾。
然而,也让不二周助远离了她,也让景吾注视着她……
“算不到算不到啊……”
老人手中抚摸着有些斑驳的照片,口中念念着:“你在哪呢……”
苍老的手掌下,照片上的少女,笑容盎然,目光闪耀。
……
……
雪衣跟着不二周助走入了疗养院,寻找着迹部聿人的踪迹。只是……
雪衣看着空旷的病房,对这里的情景不陌生,毕竟她是来过的。但这是怎么回事?
“诶,迹部亦芷呢?她不在你身体里?”
迹部聿人表情木然地问她,雪衣歪头,看着他身后,被堵住口,绑缚在床上的少女,目光疑惑。这是在干吗?
“额……你们这是?”雪衣再看迹部聿人,疑惑的表情马上变得笑容满面,毕竟精致漂亮的面容上有着各种伤痕,会让人觉得好笑的,尤其像迹部聿人这种本事高明,面无表情的存在。
“喔,在尝试。”
尝试什么?
雪衣看了看一板一眼的迹部聿人,没有问出口。说明了来意,迹部聿人回头看了看被绑缚的佐藤惠,似乎遗憾着什么叹了口气。
“她自己找到了容器了吧。”
银色的眼眸本身就是浅颜色的,迹部聿人把思考的时候,习惯把眼瞳往一侧看,眼白冲着雪衣,雪衣很不适应这样的古怪的人,尤其是能够把她握在手心的人。
“容器?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相契合的,就会被吸引。”
不怎么理睬雪衣,迹部聿人悠闲地走到身后的床边,帮绑缚的佐藤惠解开绳索。只是,在佐藤惠一只手被解开后……
“啪!”
很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在了迹部聿人的脸上,佐藤惠摘下堵住口的东西,喊道:“你个妖孽,发什么神经!”
继续地解开其它的绳索,佐藤惠的手抖着。站在远处,雪衣都可看到佐藤惠皮肤露出在外的,暗青色的。
“你究竟是什么?药加上法器都不能让你灵体分家,真是奇怪。”脸颊被打的红肿的迹部聿人似乎没有痛觉般,询问着,木然的眼神,看着对方,即使是身处他们之外的银雪衣都感到寒冷。
“你他妈滚蛋,还想干什么!有本事就杀了我,或是让我魂飞魄散,这样的折腾人,很好玩是不是?”
解开了脚上的绳索,佐藤惠抓上迹部聿人的手臂,狠狠地抓着:“你能不能放过我,你没有痛觉,没有感情,没有过去,我不一样,我是一个人,即使是像中岛葵说的是个精神病,也是个人!不要把我和你这个怪物相提并论!”
佐藤惠眼眶深陷,整个人憔悴的癫狂,抓着手臂的手指,青暗无力。雪衣侧过脸,当做没看到,也庆幸着,不二周助没有跟着进来。
迹部聿人在做什么,她不知道,但能这样的折磨人的,无非是灵魂上的煎熬。她见过这样的修行者,对着比较好的“材料”有着不可想象的执着,并且,她也是其中之一。
看着佐藤惠抓着迹部聿人的手臂,仿佛曾经有人抓着她的衣袖,反复述说着,让他死让他死让他死……
“嗯,我知道你是人。”
对激动的佐藤惠,迹部聿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面无表情的应答着。
东京综合医院,迹部景吾走进长长的走廊,这昏暗的长廊,他走过,是在迹部亦芷车祸那一晚……
“她在昏睡,其它的无能为力。”
忍足知世看着神色凝重的迹部景吾,看着守在这里的仁王雅治,没有多说什么。
病人在此发病,没有通知家人,忍足知世叹息着摇头,从没想到学医的他,有一天会遇到关于灵魂的问题。
仁王雅治没有看迹部景吾,而是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握着昏睡的少女的手,盯着沉睡的少女,无言守候。
迹部景吾则是一贯的靠在门板上,注视沉睡的少女,完全不一样的样貌,却是一样的气息……
束手无策,一样的令他束手无策。
正文 六十六、命运(二)
“迹部聿人!我恨你……”
佐藤惠话音刚落,便昏睡过去了。
银雪衣看着抱着少女的迹部聿人,奇怪着,她以为他会敲昏她以后,任她倒地不管。只见迹部聿人抱起少女,把她放在床上,折出一张符咒,不知用血写着什么,倏然放入少女的手腕……
雪衣在一旁看着,不明所以。迹部聿人回头,露出公式化的微笑:“东京综合医院,幸村汐里?”
“是的。”银雪衣皱眉,这样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我去做什么?她在那里说明她属于那里。”迹部聿人不怎么愿意去,这些与他无关,他能做的几乎没有。
“……”
雪衣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会说把迹部亦芷拉回到她现在所处的身体内,也不能说让迹部亦芷真正的霸占那个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