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盈门第1部分阅读
五福盈门 作者:未知
《五福盈门》作者:一杯红酒到天明【完结】
第一章 一盘桂花糕
七月的骄阳,似火,晒得河流恍惚蒸腾,晒得树叶有气无力,终于待它斜落西山头,大地万物才终于在橘红色的晚霞里,长舒一口气,借着微凉的晚风,摇曳着身体,释放着蛰伏了一日的活力。
此时,翠屏城外十几里处的大王庄里,玩耍的孩子们被父母唤回吃饭,鸡鸭也被赶进了架,一切都随着夜色的降临,渐渐归于沉寂。
庄中最东北角,有座很是小巧的院子,三间正房,土坯砌墙,茅草覆顶,比之旁边邻人的青砖灰瓦,实在有些显得寒酸,但是小院里却收拾的极整洁干净。
院子东南角是间猪圈,两面借助院墙,两面用两寸后的木板夹了栅栏,圈里草棚下有堆稻草秸,被翻得乱蓬蓬的,想来以前定是有头小猪常在上面打呼噜,可惜如今却是空无一物,不知那小猪去了何方。
院子西南角种了两株柳树,已经是五六年的树龄,正长得枝繁叶茂,随着晚风吹过,细细低语不休。树下一套石桌石椅安静立在那里,上面放了一只针线筐,隐隐露出一角妃色的布料和几缕丝线。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此时正开了院门进来,麻利的收拾起针线筐,抬头见正房旁边的灶间里向外溢着白色雾气,那细细的眉眼不自居儿就微微弯起,原本还有几分的愁苦的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林岚忍着手指间的烫意,从灶间端了粥出来,就见娘亲刘氏站在柳树下发呆,心知她必是又想起了过世的爹爹,于是半是撒娇的喊道,“娘,你回来怎么不进来帮女儿,这陶盆好烫手啊。”
刘氏听得女儿喊烫,立刻扔下针线筐,疾走过来,接了陶盆,歉意的笑道,“娘想着事情,一时就忘记了。”说着进了堂屋,把陶盆放到红木饭桌上,拉了女儿的手指细看,见只是有些红色,并没有烫出水泡,才放了心,待摩挲着女儿已经起了茧子的小手,心下不免又悲伤起来,才八岁大的孩子,又要养花,又要下地,又要做饭洗衣,真是难为她了。
都怪自己这做娘亲的不好,只顾着伤心丈夫离去,卧床两月之久,让两个孩子受了多少苦啊?说不得,以后定要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尽她做娘的本分。
林岚抽出手去盛了三碗包谷粥,高声向着西屋喊道,“林夕,出来吃饭了。”
一个五六岁的男童应声跑了出来,扑到她身上,笑道,“姐姐,你做什么好吃食了,我怎么闻到了甜香?”
林岚拉了弟弟到门边的水盆里洗手,嗔怪道,“你啊,就是鼻子好使,前院刘二婶给了几块桂花糕,我刚才热了热。”
“太好了,有桂花糕吃了。”林夕大喜,胡乱洗了两下手,就冲到桌边儿。
刘氏已经收了悲色,笑着各夹了一块桂花糕给儿子女儿,剩下的两块,却任林岚怎么劝,也不肯碰一下,林岚无奈,只得把自己那块分了一半给娘亲,笑道,“娘,咱俩吃一块吧,以后女儿一定会赚很多银子,买上几筐回来孝顺娘。”
“好,好,我闺女有志气,你爹还活着的时候,就常说你要是个儿子,他就万事无忧了。”
林岚两口吃了桂花糕,撅嘴装作不满说道,“我是闺女怎么了,闺女就不能赚钱养家了。”
“能,能,我闺女最能耐了。”刘氏宠溺的拍拍女儿的头,惹得小儿子抗议,“娘,娘,还有我。”
母女俩看着林夕大笑,到底每人都拍了拍他,才哄得这爱吃醋的小子,安心继续吃饭。
林岚正想与母亲商量一下明日上山之事,就觉腿上有些刺痛,她连忙低头去看,却见腿上站了个拇指大小的娃娃,黑色的肚兜裹着白胖的小身子,圆圆的小脸,粗眉黑眼睛,极是娇小可爱,此时他正手里拎着一把细长小剑,一下下扎向她的大腿。
林岚不知出了何事,惹得这小娃娃从荷包里跑出来,偷偷的伸了一只手指去拦,那娃娃却满脸无奈的提剑指向桌面儿,林岚不解何意,细看之下,大惊,原来,那放了桂花糕的盘子里,一个穿了黄|色肚兜的小胖子,正抱着桂花糕大嚼,许是吃的欢喜了,两只透明的小翅膀紧紧抿在背后,露出白白的小屁股,正美得一摇一晃,看得她立时满头黑线。
刚才只顾和娘亲弟弟说话,怎么就把这贪吃的小胖子给忘了,眼见弟弟筷子已经伸了过来,马上就要夹起那块正被“侵犯”的桂花糕,她情急之下,一把端起盘子藏到了桌下。
林夕手顿在半空,疑惑的眨眨眼睛,不明白姐姐为何不让他吃桂花糕?
林岚尴尬的咳了咳,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只得说道,“嗯…那个,不知为何,姐姐突然很想吃桂花糕…这两块就留给姐姐吧,姐姐明日做鸡蛋羹给你吃,可好?”
林夕懂事的点点头,低头默默就着咸萝卜条喝粥,但是眼角却还是不时带着馋意的瞄向桌底,看得林岚这个心疼啊,但是她又不能解释,只得匆匆喝完一碗粥,借口做饭累了,端起盘子就跑回了东屋。
林夕看着关上的房门,偷偷问娘亲,“娘,姐姐最近怎么了,以前她从不和我抢好吃食的。还有上次,那半罐糖霜真的不是我吃的,姐姐非要冤枉我。”
刘氏心里同样担忧,岚儿从生下来,就极聪明懂事,两岁上就不必她再费心,后来小儿子生下来,她反倒开始日日代她照料,左邻右舍谁见了都夸赞她好福气,后来,她过了四岁,又跟着爹爹养花,偶尔玩耍般提些小意见,都让孩子他爹惊奇,直道闺女是个天生的花匠,待她也比两个儿子都要好。五岁开始习字,不管什么文章诗词,教过就能背诵,就像老话儿里讲得神童,过目不忘,她们夫妻担心这孩子太聪明遭天嫉,从未敢对外人说过,好在这孩子也知道藏拙,倒是没惹什么麻烦。
只有任老爷子好似看出了端倪,常常笑着看阑儿,极满意的模样,丝毫不觉阑儿超出了任杰有何不妥。
可惜,孩子爹去了之后,她也卧床不起,这丫头操持家计,跟人上山采草药苗,再回来就有些古怪,常常自言自语,行事也与平日多有不同,她一直担心是不是被山里的什么精怪迷住了。
明日还是要去趟清心庵,求白仙姑赐道符下来,她如今可就剩下这一儿一女在身边,绝对不能再有所闪失了。
“姐姐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三儿以后昨晚功课要多帮姐姐做活,知道吗?”
“嗯,知道了,娘。”
林岚不知道娘亲把她刚才的反常当做了妖怪附体,此时正趴在桌子上,一脸无奈、宠溺的看着眼前的盘子里,五个小娃娃欢喜的抱着桂花糕在大吃,黑色肚兜小娃手里的小剑已经从扎她的利器变成了餐刀,几刀下去,就把桂花糕分成了几块大小等同的,粉色肚兜的小女娃,极崇拜的合了双掌在胸前,赞道,“二哥最厉害了。”奶声奶气的极是娇柔可人,让林岚忍不住把她连同桂花糕托起,放在手心里。
粉娃娃立刻回头,冲着她甜甜一笑,“花仙姐姐,谢谢你给妃妃拿了甜糕。”
林岚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摸摸她的辫子,笑道,“不客气。”
绿色肚兜的小女娃,一边拖着自己那块桂花糕往盘子边上退,一边抗议道,“花仙姐姐偏心,翠翠也要!”
林岚连忙把她也挪了上来,让她挨着妃妃一起坐着,她这才满意的咯咯笑起来,极是俏皮欢快。盘子里蓝色肚兜的小男娃,伸手拐拐沉默的黑娃儿,“黑子,你想不想去姐姐手里吃?”
黑娃小小眉头皱起,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墨墨。”
蓝色小娃瞬间耷拉了小脑袋,极是无奈的说道,“好吧,墨墨,你想不想去姐姐手里吃?”
墨墨挥剑把眼前的桂花糕分得更小,慢慢吃着,又甩了几个字,“你想,你去。”
蓝色小娃彻底打消了拉他一起的想法,扭头去找黄|色肚兜小娃儿,却见他已经搂着圆鼓鼓的小肚子睡得香甜,于是彻底崩溃,哀叹道,“母亲怎么把你们生成这样,我好孤独啊。”
墨墨翻翻白眼,继续吃糕。
林岚在一旁听得暗笑,这几个小娃娃,性格各异,自从来了她身边,让她的日子多了许多不可预期的变化,也多了许多欢喜。
几月前,爹爹去世,母亲又病倒,家里一时断了生计,她就想着与村里人一同上山去采些草药苗回来,卖给翠屏城里的药馆也能有些进项,可是她却忘了自己是个路痴,哪怕转世投胎,这毛病也没变好。
原本还跟着邻人身后,走着走着就只剩了她自己,在林中转了又转,天时都已经过午,还没有找到出路,绝望之下,她就坐了大树下发呆,太阳光从头上树枝的缝隙里晒下来,让她觉得心里安定许多,偶尔眼角扫过一处,好似有奇异的光彩从各那些石头堆里透出来,她壮着胆子攀上去,就看见了那朵长在正中的五色花。
第二章 小五福(改后,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2526 7:36:48字数:3110
海碗大小的花盘上,只分了五只花瓣,蓝、黑、黄、粉、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迷人的色泽,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注视一般,花瓣娇羞的缩了缩,继而微微摇动起来,又像是欢快的打着招呼,看得她直叹神奇。
她实在压不住心里的喜爱之情,就把那五色花挖了出来,抱在怀里,在树林里横冲直撞,走了足足三个时辰,才终于摸下了山,天色早已经黑了下来,娘亲和弟弟正到处求人上山来寻她,一见她回来,只顾得抱着她哭,哪里还有空闲问她带回了什么,于是她半夜摸黑儿起来,把花朵栽到了花窖里光线最好的一处地方。
自从爹爹去世,娘亲睹物思人,来一次哭一次,渐渐也就不再进来,弟弟则年岁小、贪玩,怕他折了花枝,是严令不得进来的,于是,五色花移回来一月,倒也没人发现。
那一日,她从包谷地里回来,实在太过疲累,就坐在花朵旁边儿睡着了,醒来时,猛然发现那五色花瓣不见了,惊愕之间,慌忙寻找,居然在叶片上发现了五个小娃娃。
小娃娃们一见她醒来,就欢喜的扑簌着小翅膀,围着她乱飞,奶声奶气的喊着她,“花仙姐姐!”
这称呼真让她莫名其妙,就算她前世是个小小园艺师,但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赚钱上,对这与花草打交道的工作,实在称不上多喜爱,这一世老爹是个花匠,她为了能隔几日吃上一次肉,平日也就常跟着在花窖混混,怎么算,她也跟花仙这称呼搭不上边儿啊。
可惜,她怎么问,娃娃们都是异口同声回答,“母亲说,我们睁开眼睛看到的人,就是花仙姐姐。”她再问,他们的母亲是谁?几个娃娃就只会睁着大眼睛,含着手指头,极无辜的摇着小脑袋,让她好奇的想抓狂。
好吧,她既然能够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转世,那么再碰见几个精灵娃娃也不算稀奇,她就做这个花仙姐姐了,帮他们那不负责责任的母亲照料他们,也当给自己找几个说话解闷的伴儿了。反正她也舍不得把这几个娃娃扔出去,万一被人看见,他们不是被送去庙里供奉起来,就是被那些想成仙、想长生不老的人蒸吃了。
于是,几个娃娃被按照他们肚兜的颜色取了名字,蓝色娃娃叫海子,黑色的娃娃叫墨墨,黄|色的因为最懒惰贪吃,取名叫金猪儿,粉色的小女娃叫妃妃,绿色的女娃叫翠翠。
他们白日里在花窖里玩耍,喝花蜜和露水维生,晚上就睡在某朵花的花心里,结果有一日花窖里闹了老鼠,妃妃、翠翠第二日见了她,紧紧抱着她的耳朵大哭,直哭得她一迭声的答应晚上带着他们睡,这才重新换了笑脸儿。
就这样,一个月下来,几个娃娃又厌烦了在花窖里玩耍,就日日粘在她身边,吃食也从花蜜,改成了一切甜品,家里的糖霜被消灭光了,又开始吃点心,如若明日任杰那里再不如约送野蜂蜜来,她就要带着他们几个进山去采蜜了。
海子看着林岚发呆,没有主动抱他过去的意思,眼珠儿转了转,就捂着眼睛喊肚子疼,林岚回过神儿来,看出他的小心思,对这小屁孩儿骄傲又别扭的个性,实在是又爱又恨,到底舍不得他哭泣,就伸了右手说道,“左手托了翠翠妃妃,右手就觉得空了,海子和墨墨也过来坐吧。”
海子立刻放下两只小手,笑嘻嘻的腆着小肚皮应道,“好,海子陪姐姐说话儿。”说完,就拍着小翅膀飞到林岚手里,大摇大摆的占据了个好位置,墨墨翻了个白眼儿,十分不屑的模样,但也紧跟着飞了上来,小小的嘴角微微翘起,显然心里也很是欢喜。
至于那睡得直打呼噜的小金猪儿,被一大四小齐齐忽略了,反正他一睡起来,也没人能把他叫醒,不,除了一样,就是甜香,如若现在有人拿了花蜜来,保证他立刻就会爬起来。
林岚看着几个娃娃在她的手心里吃得欢快,小小的脚丫儿不时蹬到她的手指,软软的嫩嫩的,心里不自觉也跟着软了起来,笑道,“一会儿吃完了,你们要好好洗澡,昨日刚缝了几件衣裙,你们都换上试试。”
“啊,有新裙子穿了!”妃妃和翠翠欢喜的当先喊了起来,拍着小翅膀飞至林岚脸颊旁,一人亲了一口,然后就在空中欢快得跳起了舞。
海子骄傲的拍拍自己的肚兜,好似想夸赞几句,没想到桂花糕吃得太多,出口的居然是个饱嗝。惹得墨墨嫌弃得扭过头去,一副我绝对不认识他的模样。
林岚被逗得哈哈大笑,吓得门外贴耳静听的刘氏,心里更是惊惧,连连念着阿弥陀佛,又狠狠下了一遍决心,明日一定要去求符纸回来,她的闺女可不能有闪失啊。
屋里林岚待得几个娃娃都吃饱了,就拿起桌上的两只浅盘,出门盛了半下儿温水回来,中间隔了块小木板做屏风,女娃一边儿,男娃儿一边,分别洗了起来。
海子和墨墨合力把金猪儿抬下水,看着他身上法术幻化的肚兜消失不见,也跟着笑嘻嘻的收了起来,光着小屁股泼水玩闹。
林岚搬了妆盒过来,就见他们漾得满桌儿都是水渍,于是笑嗔道,“你们几个太调皮了,一会儿自己擦桌子。”
海子笑嘻嘻讨好道,“姐姐,我们是不小心,下次不会了。”
林岚无奈,他们从第一次洗澡就这般说,都过了两月了,这个下次还没兑现。
她打开细软的棉布帕子,翠翠和妃妃立刻笑着从碟子里飞出来,乖巧的让姐姐擦干身上和头上的水珠儿,然后套上了吊带小裙子,轻轻软软的细纱料子,是林岚特意跑去里长娘子那儿要回来的。
而海子、墨墨和金猪儿的新衣则是纯棉布的半袖长袍,往身上一裹,再系根儿腰带就行了,衣服后面都开了宽松的口子,以便他们的小翅膀可以随时伸出来透透气。
金猪儿依旧在呼呼大睡,林岚生怕弄疼了他,费了许多力气才帮他换上新衣,忍不住抱怨道,“你们几个笨蛋精灵,整日这般吃睡玩儿,什么时候能长大呢?姐姐明日要下田,你们要乖乖留在家里,也许晚上就有蜜糖吃了。”
妃妃咬着手指,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声说道,“妃妃不是笨精灵,妃妃会授粉。”
“收粉?”林岚一时没反应过来,拿起两个碟子准备出门去倒水,“收什么粉,花粉?原来你们不只喝花蜜,还花粉也能吃啊。”
妃妃见与姐姐说不通,嫣红的小嘴儿瘪了瘪,大眼里水汽迅速汇集,翠翠立刻蹦跳着喊道,“姐姐,妃妃哭了!”
林岚一听,放下手里的碟子,把妃妃托在手心儿,放到眼前,心疼的哄道,“妃妃怎么哭了,姐姐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姐姐道歉,妃妃再重新跟姐姐说一遍,好不好?”
妃妃两只小手搓揉着新裙子,抬眼悄悄看了姐姐一眼,小脸儿慢慢红了,小声说道,“是妃妃不好,没有说明白。姐姐,妃妃会授粉,就是跳舞给花花们换粉啊。”
林岚其实还是没有听明白,可她又不想惹得小娃娃哭,只好敷衍道,“好,好,我们妃妃最厉害了。”
结果这话却惹的翠翠吃了醋,飞到她眼前,一迭声的喊着,“翠翠也会,翠翠会给种子宝宝跳舞,选出最健康,长得最快的宝宝。”
林岚眨眨眼睛,心里总算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几个小娃娃不是只会吃喝玩,人家都是有本领的啊,妃妃是授粉,翠翠是选种子,那海子、墨墨和金猪儿都会什么?
仿佛是听到她心里的问话,墨墨双手抱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小剑,酷酷的抬着下巴,颇有大侠风范的扔出了两个字,“杀虫!”
海子则拍着小胸脯,极骄傲的说道,“我能感知天气,我的本领最大!”
翠翠立刻反驳道,“我的本领才最大!”
兄妹俩平日就爱斗嘴,此时又吵成一团,林岚也顾不得劝架,指了金猪儿问妃妃,“金猪儿会什么?”
妃妃甜甜一笑,脸颊旁的小酒窝儿若隐若现,“三哥本领才最大,三哥会把花花变果果。”
花花变果果?这是什么?林岚轻轻拨了拨睡成大字型的金猪儿,难道是…催熟?
她连忙拦住海子和翠翠,唤了他们坐上自己肩头,问道,“能告诉姐姐,你们到底从哪里来吗?”
几个娃娃互相看了看,脸上都有些悲伤,海子扶着脑袋,想了想,“母亲说带我们出门去玩儿,走到半路有人追来,母亲就把我们放在那石堆儿里,要我们等着,说她以后来接我们。”
翠翠也抽噎起来,“我们等了好久好久,母亲都不来,母亲不要我们了。”
这话一出口,四个娃娃,连同最酷的墨墨,都哭了起来,显然这件事着实伤了他们幼小的心,林岚手忙脚乱的把他们托在掌心,贴在脸颊边,哄道,“是姐姐不好,不应该问你们这事儿。但是姐姐知道,你们母亲一定是遇到困难了,等她把事情解决了,一定会来接你们的。”
第三章 最爱是蜜糖
更新时间2012527 7:27:37字数:3247
“姐姐是说真的?”四个娃娃齐齐问出声,四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岚,心疼得她连连点头保证,“真的,你们母亲一定会来接你们的,在她来之前,你们先跟着姐姐,要听姐姐的话,好不好?”
“好。”四个娃娃异口同声应了,这个说,“我帮姐姐给花花授粉”,那个说,“我帮姐姐选最好的种子宝宝”,七嘴八舌的又重新笑闹起来,直到夜深,林岚把他们挨个放在枕旁的木匣子里,替他们盖上薄软的布巾,看着他们甜甜睡去,才轻轻出了口气。
这是上天的恩赐吗,还是穿越者的特殊待遇,居然让她捡回了几个这样神奇的娃娃,以后有了他们的帮助,她不论种菜,养花,是不是都会比别人容易,大把大把的银子赚回来,给娘和弟弟盖大瓦房,买上几十亩好田…
林岚越想越兴奋,辗转难眠,直折腾到子时才勉强睡去,甚至梦里都是遍地金银…
可惜第二日一早儿,她拄着胳膊,低头看看羞愧得把小脑袋埋在被子里的海子,又抬头望着窗外滂沱而下的大雨,无奈的长叹一声,好吧,梦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海子的预测当然也要容许有差错。
翠翠和妃妃嘻嘻哈哈的飞在匣子上空,一边刮着脸颊,一边唱着,“羞羞羞,笨精灵,下大雨,说天晴!”
海子晃着白胖儿的小屁股从被子里退出来,顶着蓬乱的小头发,懊恼道,“等我法术背熟了,就不会错了。”
翠翠和妃妃一见哥哥发怒,立刻藏到林岚的耳后,惹得她痒极的。于是接了她们,放到肩头,劝道,“不许笑话哥哥,哥哥以后法术熟练了,就不会错了。”
妃妃和翠翠俏皮的吐吐舌头,四条小腿儿欢快的踢蹬着。
待林岚洗漱完了,一家人吃了早饭,刘氏因为不能去清风观求符,脸色有些不好,收了半簸箕包谷棒子出来,坐在炕头儿剥着,不时小心翼翼的瞟上一眼坐在桌边儿练字的女儿和儿子。
过了半个时辰雨势渐渐小起来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声,随即有人喊道,“二小姐,二小姐在家吗?”
林岚听出是任杰身边儿小全子的声音,立即放下毛笔,跑去堂屋角落拿了把油纸扇,撑着出屋迎去院门口,笑道,“小全子,你可是来送蜜糖的?”
小全子连连点头,笑道,“二小姐那般叮嘱,我家少爷怎会不当真?昨日李管家派人特意上山去给找的,足足得了二斤多呢。”
说完,他回身从马背一侧的布袋子里拿了个青花瓷罐儿,小心翼翼交给林岚,林岚立刻掀起罐口的盖子,果然,一股蜂蜜的甜香扑鼻而来,她立刻笑开了脸。杏眼完成了月牙儿一般,红红的嘴唇抿着,极是娇俏。
小全子心下叹气,也不怪自家少爷拼着被大夫人责骂一场,也要给二小姐弄这劳什子蜂蜜,只看着二小姐笑得这般好看,就都值了。
他又从另一侧布袋里掏了一只油纸包,一并放到林岚怀里,“这是二少爷给小姐捎的点心,他说小姐如若爱吃,下次就再多送一些来。”
林岚却瞪了眼睛,嗔怪道,“都跟他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总往我这里送东西,被大夫人知道了,恐怕又要说风凉话了。你告诉他,我以后会自己赚银子,不用他贴补。”
小全子笑嘻嘻应了,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二小姐每次都叮嘱,自家少爷却从来没听过啊,还不是照旧要他送来。
林岚说了两句也就住了口,她和任杰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一年不过见上三四次面儿,但是对于这未来夫君的脾气她可是极清楚的,倔强又骄傲,认准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她说了其实也是白说。
“任老太爷的身子,最近可好?”
“还好,前些日子有些清咳,喝了几副药就好了。”
“那就好,见到老太爷代我问个好,就说,我找到一株碧玉兰,待养好了,今冬他老人家六十大寿时,送他做寿礼。”
小全子连连说好,“前些日子,老太爷还羡慕前街张家老太爷的那盆蝴蝶兰,如若小姐真送盆碧玉兰去,可比那张家的好多少倍,老爷子必定高兴。”
两人又简单说了两句,小全子就要行礼告辞,林岚想起前日那几张涂鸦,连忙让他稍等,跑回屋子去,放下罐子和油纸包,翻出妆盒底下的几张巴掌大的小纸片,仔细折好塞到信封里,又跑出去递给小全子,“把这个捎给你家少爷。”
小全子眼睛立刻一亮,他虽然不知道这信封里写了什么,但是以前他每次捎了信封回去,少爷在人前还是那般不喜言笑,背地里却常拿着那装着信封的匣子笑得极好看。
这次二小姐又让他捎了这回去,少爷又要欢喜几日了。
他极小心的把信封塞进怀里,紧了紧蓑衣,就跳上马告辞了。
林岚进了屋子,见弟弟和母亲都是一脸笑意的望着她,就有些脸红,连忙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十几块花色各异的点心,招呼道,“娘,林夕,来吃点心。”
刘氏心里欢喜女儿和未来的夫君相处和睦,又不舍得女儿太过羞窘,就顺着她,拿了块点心吃。
林夕刚吃了半块,突然说道,“姐姐,留下几块给刘二婶家送去吧,咱们昨日吃了她家的桂花糕。”
林岚心疼的拍拍弟弟,“你喜欢吃就多吃几块,不必管还礼的事,任杰还送了一罐蜜糖,等姐姐明日做了炸果子,再给二婶送些也不迟。”
刘氏也点头赞同,林夕这才欢喜的吃起来。
林岚惦记着自己屋里还有五个小馋猫,又说了几句闲话儿,就抱着蜂蜜罐子回了屋儿。
果然,海子、墨墨、翠翠、妃妃,正每人捉了金猪儿的一只小胳膊小腿儿,拼命想把他从门边儿拽回去,一个个累得小脸通红,一见她进来,都是大喜,松手拍着小胸脯大口喘气。
结果一心往外跑,要去找蜜糖的金猪儿,就那么啪嗒掉了下去。
林岚眼疾“脚”快,一抬右脚,金猪儿正好落在绣鞋的前尖上,吓得她连忙单腿跳着到桌前,捞了他到手心翻看,确定这小胖子肉厚,没有什么损伤才放心。
金猪儿摇了摇有些晕眩的小脑袋,咧嘴憨憨一笑,“姐姐,金猪儿要吃糖糖。”
“好,好,姐姐这就给你盛。”林岚真是拿着贪吃的小娃没办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麻利的掀开蜂蜜罐子,用勺子舀了一勺,在浅浅的青花碟子上,点了五大滴,几个娃娃立刻欢喜的飞了过去,盘腿坐在碟子边上,伸出细嫩、几乎透明的小手指沾了蜂蜜往嘴里送,然后齐齐赞道,“糖糖好甜啊!”
林岚叮嘱着,“小心别沾到衣服上”,脑子里却想着,明日空闲还要找几根木棍儿,给娃娃们削几个超级小勺子,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用手抓东西吃啊。
第二日一早,姗姗来迟的太阳终于爬上了东山头儿,照得林家院子处处光亮。
这勉强算是替海子找回点颜面,小屁孩儿早早的爬了起来,飞舞在透过窗缝射进来的阳光里,欢快的呼扇着小翅膀,小下巴抬得高高,就等这众人夸赞他法术高明,结果林岚坏心的与翠翠几个使了眼色,谁也不提这茬儿,他等了又等,眼见就要出发去田里,还是没有人出声,急得他飞到了林岚肩头,蹦跳着指了外面说道,“姐姐,你看外面多晴!”
林岚点头应着,手下忙着在衣箱里翻找帏帽,家里种的包谷已经长到与她头顶齐高,她与娘亲去除大草,不戴帽子准会被割得满脸都是血痕,汗水一浸,火辣辣疼得厉害。
海子见姐姐还是没有夸赞他的意思,委屈的一屁股坐在那里,呜呜哭了起来,“姐姐坏,姐姐坏。”
翠翠和妃妃立刻飞起,围着海子咯咯笑个不停,墨墨拎着小剑回身看了看,不屑的扭过头,继续去拍打金猪儿的小屁股,可惜这家伙只是用手揉了揉,又翻身睡了,墨墨蹲下身子,一手拄着下巴,小脸儿上满满都是无奈,思考着是否要改拍为扎,而且扎在哪块肉上既疼又不伤人?
待林岚合上箱盖,又安抚好了海子,一见墨墨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笑道,“怎么,金猪儿不准备一起出门了?”
墨墨摊摊手,翻了个白眼,表示他实在没有办法,惹得翠翠和妃妃又嘻嘻笑了起来,海子跑上前,趴在金猪儿耳边喊道,“吃蜜糖了!”
这话就像瞬间打开了金猪儿身上的活动机关一般,小胖子一下儿就蹦了起来,小鼻子翕动着,四处嗅闻,“金猪儿要吃蜜糖!”
林岚笑得前仰后合,末了,把他托到手里,笑道,“金猪儿,你不能整日就是吃睡,否则以后你胖得飞不动了,怎么办?今日好好跟姐姐去田里玩儿,回来就给你拿蜜糖吃。”
金猪儿小手挠挠后脑勺,憨憨一笑,白胖的小脸儿上酡红一片,“好,金猪儿听姐姐的话。”
“还有,如果你躲在哪里睡觉,让大家找不到你,就罚你三日吃不到蜜糖。”上次,这小胖子就是偷懒睡到兰花叶下,他们几乎翻遍了花窖,才找到他,这次去了田里,上万株苞谷,真要找起来,岂不是大海捞针一样。
金猪儿听得那么久没有蜜糖吃,小鸡啄米般,用力点着小脑袋。
林岚这才扯开腰上的大荷包,看着他们齐齐跳了进去,就松松拢了袋口系好,然后出门汇合娘亲,一起去村西的田里。
第四章 旧事(求收藏)
更新时间2012528 8:08:54字数:3077
七月,正是农忙的季节,每块田里都有戴着草帽的农人在忙碌,空气里甚至都隐隐飘散着汗水的味道,刘氏不是善谈的人,路上碰到平日熟识的,也不过点头笑笑,林岚可不一样,仗着年纪小,长得又可爱娇俏,大爷、大娘、嫂子、大叔,一路甜甜喊下来,得了无数夸赞,白嫩嫩的脸上也被手重的老婆子们掐得红了一片,刘氏心疼的掏了帕子给女儿擦了擦,埋怨道,“这些人,粗手大脚的,也不知个轻重,下次岚儿还是点头打个招呼就行,不要多说话了。”
林岚笑着点头应下,心里却无奈苦笑。
林家祖上,也就是她的祖爷爷曾经考中过状元,一跃跻身于书香门第之列,可惜人家做官都懂钻营,唯林家状元,清高固执,不肯与众位同僚同流合污,自然就成了那鸡群里的鸭子,很是碍眼。做官不过一年,就被排挤回了家,他又不反省自己的不识时务,反倒整日大骂那些同僚辱了读书人的品格。
消息传出去,惹得那些原本有心想保举他重新出仕的清流也偃旗息鼓了,于是这祖爷爷就在家发誓要好好教导儿孙,再考一个状元出来,给整个大元国都看看,也给他出口气。
只是,这志向虽好,奈何儿孙不争气,虽各个苦读十载,却悲剧的各个没有悟性,别说状元,一连两代连个举人都没考中,老爷子一气归西了,林家也就渐渐没落了。
但老话儿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话适用于家财势力,也适合与声名,所以,林家的独子也就是林岚的老爹,到了娶亲的年纪还是比普通农家的后生更容易娶到了媳妇儿,城郊一位秀才的独生女儿,也就是刘氏。
成婚三年,那秀才一病归西,除了给刘氏留下几百册旧书,其余半个铜钱都没有,刘氏伤心了几月,就安心操持家务,相夫教子。
林家虽然贫困,甚至在村中都排在下等,刘氏穿得衣裙连普通农妇都不如,但她那份满腹诗书的蕴养出来的气度,在一众农妇中,着实太过扎眼,这常惹得长舌妇门在背后说些酸话。她听过几次,越加不愿与她们来往,除了住的近的几个脾气和善的,差点过成了死门子。
以前林父还活着的时候,村中谁家有事,他常去帮忙,又肯出力气,林家有事时,别人也都赶来帮手,情况还好些。
自从林父病去,里正受人挑拨,允了两件不利林家之事,却没有一个乡亲站出说句公道话,刘氏越发心凉,恨不得见人都要瞪上两眼,如何还能想着去交好。
林岚前世母亲早逝,父亲娶了后母之后,就渐渐不再关心她,后母又是个心狠的,她常常缺衣少吃,全靠她平日嘴甜,会看眼色,哪个大娘大婶都想着多照料她一些,肚子饿了,去谁家都能吃上一碗饭,冷了,去谁家都能得件旧衣。甚至后来,她后母动手把她打伤,她父亲死活不相信的时候,也是乡亲们出头替她说话,才使得父亲看清后母的真面目。
虽然他没有离婚,他原谅了后母,但是他却也拿了积蓄,托了关系,把她弄进一家园艺公司工作,算是完全独立,脱离了后母的欺压。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群众的力量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农村这种宗族礼法比律法都要大的地方,哪怕心里再是不喜,也要尽量相处的圆融,否则一旦有事,无人相帮还是好的,如若都是落井下石的可怎么办?
只是,林岚把这道理跟刘氏说过,刘氏却坚持不肯与那些无知蠢妇“同流合污”,眉眼间坚定又固执,惹得林岚也没办法,最后只好常常利用自己的年纪和长相,在村里的妇人们跟前扮可爱,几月过去,倒也算是小有收获。
刘氏给女儿系好帏帽的带子,就顺着一条垄沟往地里走去,四处找寻着抢了包谷苗肥力的野草。
林岚收回心思,扯开荷包放出几个娃娃,悄声说道,“姐姐要去做活儿了,你们就在这周围玩耍,不要跑远了,荷包我系在最高的包谷秸上,你们累了就进来睡觉。知道吗?”
几个娃娃难得到田里玩耍,哪里还顾得听姐姐唠叨,欢快应了,就各自飞散了,就连一向懒散的金猪儿都摇晃着小屁股奔着一株野花飞去。
林岚好笑,低头下田干活儿。
林家原本的二亩口粮田是在村边儿不远,林父极是擅长伺弄庄稼,把地养得极肥,可惜他一病去,王家本族的一家就说男子要出外做工,妇人在家下田不便,硬是把林家的好田换了去,扔出了这靠近官道的二亩薄地。
刘氏为此还气得多病了几日,甚至打算撞死在宗祠门前,林岚却劝着她忍了气。
大王庄,顾名思义,王姓为大,他们姓林的,总共也就七八家,势力不如人,就要懂得忍耐啊。再说,临近官道也不见得就怎么不好,现在家里穷困,条件不允许,等日后手头松快了,也许那官道就会变成一条生财之路呢。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怜悯他们一门孤儿寡母,春时种下包谷后,就一直风调雨顺,包谷长势不错,起码看不出比其它人家差多少,一年的温饱有了着落,林岚也就放了心,哼着歌儿,在田间前行,走在前面的刘氏听了,也露了笑脸。
哪怕什么事都不如意,她也不看在眼里,因为她有一对儿好儿女在,总会有好日子过的。
很快,日头就升到了正当中,刘氏惦记着明日去清风观求符,心急把田里的活计早些做完,就撵了女儿回家,道,“岚儿,剩下几垄娘自己就做了,你先回去准备午饭吧,小三儿也该下学了。”
林岚扫了一眼,只剩下四垄地,不过一个来回就拔完了,于是点头应了。
她在包谷秸上解了荷包下来,果然金猪儿已经在里面睡得打呼噜了,小小的长衫也脱了下来,白白胖胖的小身子斜靠在荷包壁上,像一条肥肥的米虫,她忍不住伸指头去逗弄他,结果这小胖子居然双手抱了她的手指,张嘴咬了咬,手指上沾了草浆,滋味不好,他皱了皱小眉毛,就松开继续睡去了。
林岚偷偷笑得欢快,怪不得墨墨那个酷酷的性子都极喜欢逗弄金猪儿,原来这小胖子是如此有趣。
翠翠和妃妃合力抬着一朵大红的野花从远处飞回来,一见林岚站在那里,就欢快的喊道,“姐姐,姐姐,我们摘了最美的花花给姐姐戴。”
林岚伸手接了,直接掖到了辫稍儿上,两个小丫头儿欢喜的上下飞舞,很快又飞去唤回了墨墨和海子,一大五小就一路小声说着话回了村子。
刚走到村口的五棵大柳树下,林家隔壁的狗剩儿就一头冲了过来,小小的脑袋上,发分两髻,额前满满都是汗珠子,显然是跑得急了。
他一看见瑞雪,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死死抓住她的衣襟喘着粗气,“二姐,三子…三子跟人家打起来了。”
“打架,为了什么,在哪里呢?”林岚一听就急了,林夕从小身子骨就不好,不论怎么吃都是瘦,如若不是她日日带着他在院子里跑上几圈儿,恐怕走路都能累倒。这样的小身板,和谁打架都是吃亏啊。
“村南,王二牛…抢三子的画本…”
林岚顿时火冒三丈,这王二牛的爹娘就是抢了自家好田的那户人家,平日就水火不容的,这下子两家孩子打架,恐怕不会善了了。
她一路小跑跑到村南的学堂外,果然那里正围了几十乡亲看热闹,人群里不时传出孩童的哭声。
林岚一听就知道那哭的是林夕,她眼睛立刻就红了,转头四下一踅摸,抓了一把人家用秃的竹扫帚,就冲了进去。
王家的媳妇儿正嘴上假惺惺的劝着,“小孩子,打什么架啊,不好好玩耍。”可是,她手上却紧紧抓这林夕的两只胳膊,而她的儿子,那个长得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