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的悠哉日子第12部分阅读
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作者:未知
宋翰林理所当然的答道。他见宋骅影眼底露出讥笑,语气已经带着一丝不悦,不过毕竟是他有求于人,所以不得不强压住怒火。
“这有什么不可以?爹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可以吗?”宋骅影一下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冷笑道,“这里的一分一毫,一丝一缕,都姓着杨,都是宁王府的东西,凭什么要送给姓宋的?”
“你是宋家的女儿,你居然说得出这句话!”宋翰林怒目瞪着他眼中的不孝女,指着她,指尖颤抖……
宋骅影见宋翰林怒目一瞪,似乎即刻就要发作出来,不由轻哼道,“影儿坐上这位置才不过三天,有多少人心中不服?有多少人睁着眼睛等着捉影儿的过错?爹爹这时候来莫不是故意来抹黑影儿的吧?既然爹爹一点也不顾念影儿的处境,影儿又何必顾念那所剩无几的亲情?”
宋翰林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全身颤抖,被宋骅影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早知道叫你妹妹嫁进王府,比你要好上百倍千倍。”宋翰林气呼呼地瞪她,“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也不想想你是怎么进的王府!如果不是爹爹四品以上的官职,你以为你能嫁进王府?”
“爹爹真是健忘,当初影儿画像正要上呈御览的时候,是谁一不小心就将影儿的画像给落了下来?”宋骅影见宋翰林清俊的面容上浮现一抹赧然,淡笑道,“爹爹莫不是一直以为影儿能够嫁进王府是因着爹爹你的关系吧?自欺欺人的感觉就这么好?”
“你……你这死丫头!”宋翰林气呼呼地指着宋骅影,“我真是白生你了!”
“小姐,原侧妃来了。”小舞清脆的嗓音在气氛火爆的大厅里响起。
“不知道姐姐叫妹妹过来所谓何事?”原纪香向宋骅影行了一礼,见到宋翰林,也略略颔了颔首。
宋翰林被宋骅影羞辱了一番,自知此刻从她手上是要不到银子了,所以便欲起身离去。
“爹爹好不容易来一趟,又何必急着走呢。”宋骅影淡淡一笑,仿佛刚才父女俩的争执根本未曾发生过,“等女儿教训了刁奴,再同爹爹好好叙旧吧。”
“不知王妃口中所谓的刁奴指的是谁?莫不是指臣妾?”原纪香见自己向王妃行礼,而王妃却只管同她爹爹讲话,一点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以为是她刻意为难自己,便不悦地开口指责。
“妹妹身份尊贵,怎么能同奴才相提并论?况妹妹知书达理,就算做奴才也刁不到哪里去,刁奴二字,指的又岂会是妹妹你呢?”宋骅影暗中讥诮,气得原纪香脸色苍白,却只能乖乖地站着。
“妹妹生性仁慈,温柔贤淑,对下人的管教松了些,无意中养了些会偷鸡摸狗的刁奴,只怕妹妹自己也不知道吧?”宋骅影淡淡看了原纪香一眼,“不知妹妹之前回去有没有仔细查看账目?可看出了些什么没有?”
“姐姐有什么事便请直说吧,如此拐弯抹角做什么?”原纪香也是冷冷一笑。她自不会亲自算那些东西,不过她交代自己最为信任的李嬷嬷和一位识字的丫头核对了,李嬷嬷说账目无误,一切纯属王妃恶意揣测,所以她此刻心中坦荡,没有半分慌张。
“妹妹你可要想清楚,如果由姐姐我亲自说出来,而且情况属实的话,就不是几十下板子那么简单了。”宋骅影又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拿着茶盖轻轻地撩拨开鲜绿的嫩叶,目光扫过李嬷嬷僵硬的身躯,淡淡一笑,“李嬷嬷,你确定要由本王妃亲口说吗?”
那淡淡的一眼轻轻地扫过李嬷嬷,却让她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得瑟了一下,脚底一软,如果不是她暗中紧紧抓着原纪香的座椅,只怕此刻她的身子早已软了下去。
“对啊李嬷嬷,我们王妃有个脾气,对于主动承认错误的人都会从轻发落,但是如果有人明知自己犯了错却还死不承认的话,那处罚就非常严厉了。之前有一位嬷嬷,不小心打碎了王妃房子最为尊贵的玉雕,但是她主动找王妃请求发落,王妃只是罚了她一个月的月钱而已。但是同样有那么一个人,她擦洗中无意打破了王妃房中的一个花瓶,虽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花瓶,但是她却死不承认,你猜结果如何?结果啊,王妃就将那一家子人都卖到私盐场去。李嬷嬷就算没见过私盐场,也该听说过吧,听说那里从来都是活着进去,死了抬出来的。”小舞可爱的小嘴一张一合,很好心地给她提供前车之鉴。
听着小舞的叙述,李嬷嬷抓住椅子的手一软……慢慢抬头,目光渐渐对上宋骅影。
“嬷嬷?”原纪香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中一慌,遂开口问李嬷嬷,“你……账目属实,没错吧?”
拳拳之心
“嬷嬷?”原纪香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中一慌,遂开口问李嬷嬷,“你……账目属实,没错吧?”
李嬷嬷握紧了身侧的手,满是皱纹的老脸上更是皱成一团,咬着牙,恨恨地看了宋骅影一眼,遂转身对着原纪香道,“小姐……老奴没做什么……请您放心……”
“嬷嬷说没有就没有,臣妾相信她。”
宋骅影看了嘴角哆嗦的李嬷嬷,心中暗笑。还在死撑呢。
“如果王妃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老奴才、才不怕呢!”李嬷嬷粗着脖子,涨红了脸,一副被冤枉了为自己申辩的模样。
“李嬷嬷说她没做什么,妹妹又如此信任她,本王妃本来也不预备再说些什么了,不过前几日看账刚好看到一些东西,小蝶,拿着账簿念出来听听。”
“是,王妃。”小蝶自袖中拿出一本账簿,看了李嬷嬷一眼,便低头念道,“……三月初十,原侧妃购入翡翠雄狮一尊,金玉手镯三对,花费白银一千两。同日,原肖于通宝钱庄存入白银三千……三月十八,原侧妃购入苏锦十匹,绸缎二十匹,成衣二十件……共计白银五千两,同日,原肖于通宝钱庄存入白银三千……三月二十三……”
小蝶声音轻悦,口齿清晰,将手中的账目纷纷报了出来。报完账后,扫视着有些迷茫地众人一眼,小蝶将手中的账簿一合,静静地望着宋骅影。
“原肖是谁?”宋骅影故作漫不经心地朝小蝶淡淡一笑,“为何王府每花出一笔银子,这位原肖就会在通宝钱庄存入相应的银子?”
目光扫过李嬷嬷,看到她全身如被寒风扫过的落叶般一身哆嗦,心底暗暗一笑。
而原纪香在听到小蝶报账的时候,美丽的双眸瞪得大大的,拿着丝绢的手微微颤抖,脊背僵硬地挺着……
“据查,原肖乃李嬷嬷的亲生儿子,如今在原府任职。”小蝶轻飘飘地飞出一句话。
“这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老奴怎么会……怎么会……小姐,老奴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您可要相信老奴啊……小姐……”
原纪香不可置信地看着噗通一声在她面前跪倒的老嬷嬷,虽然手中紧紧拽着锦帕,但是脸上已经露出不忍之色,她抬头望向宋骅影,“姐姐,这些物件确实是……”
“妹妹可想清楚了,这样的奴才真的值得你帮?”宋骅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霜雪楼真的拿得出这些东西?”
宋骅影既然已经跟宁王达成了协议,也不想逼她太甚,毕竟到现在为止,她也没做出真正伤害到她的事情,更没在自己手上讨到半分便宜。
原纪香被宋骅影一问,刚张开的口又紧紧闭上了。
“你要证据是吧?小蝶,将通宝钱庄的记录拿给李嬷嬷瞧瞧。噢,对了。李嬷嬷不识字呢,赵管家,你去给李嬷嬷念念。”宋骅影冷笑地看了李嬷嬷一眼,“暗中敛财,欺上瞒下,狗仗人势……实在是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通宝钱庄原本就是落华影的产业,她这幕后大老板要查点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宋骅影眼神一扫,自角落中走出来一位面容严肃的老嬷嬷。
是执掌家法的成嬷嬷。
“成嬷嬷,这样的刁奴,该如何处置?”宋骅影淡淡地看了成嬷嬷一眼。
“回王妃,按规矩是杖责五十大板,没收一切财务,然后送入衙门,监禁至死!三代近亲,不论男女,应获同罪!”成嬷嬷挺着硬朗的身躯,淡漠地回应。她平日冷眼旁观,早已对李嬷嬷的所作所为甚为不耻,如今见王妃教训李嬷嬷,心中暗喜。
“既然是王府的规矩,本王妃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记住,五十大板,重重地打,不许徇私!”
“老奴遵命。”成嬷嬷做惯了管教,她一挥手,自有一股无形的气势。随着她的手势,自一旁走过来四个媳妇,走上前去,熟稔地按住李嬷嬷地四肢,另有两家媳妇举起粗如臂膀的长条,朝李嬷嬷身上狠狠落去……
李嬷嬷哭得撕心裂肺,老泪纵横,但是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王妃,李嬷嬷已经晕过去了。”
“成嬷嬷,接下来该怎么做你知道吧?”
“老奴知道,请王妃放心,老奴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那就好。着人拖下去吧,半死不活的,看着闹心。”扫了原纪香一张苍白的脸,宋骅影拿着锦帕故意捂了下鼻子。
众人看宋骅影的眼中带着深深的畏惧……
宋骅影漫不经心地端起厨房里送来的银耳莲子羹,尝了一口,微微蹙了下眉,味道依旧香醇清爽,但是这不是她熟悉的味道。
“这碗银耳莲子羹不是李嫂做的?”
宋骅影随意一问,却忽听下人那边的人群中站出来一位妇人,结结巴巴地回道,“回王妃,李嫂乡下的外婆又生病了……所以她跟管家打过招呼……去乡下几日,很、很快就会回来的。”
“乡下?”
“回王妃,李嫂当初进王府的时候签的并不是死契,所以与家中父母还有联系。”赵管家以为王妃责备李嫂与府外人员私自联系,所以躬身解释道。
当朝律法规定,如果签的是死契,就是整个人卖进了主人家,与原来家中的人须断开一切联系。王府中很多人签的都是死契,因为死契卖的钱要比活契多出两倍。但是李嫂因家中还有七十岁的盲眼的外祖母要侍奉,所以考虑再三后签的便是活契。
“赵管家,等下你去账房取三两银子给李嫂送去。”七十岁的盲眼老婆婆在乡下独居,全靠李嫂一个月五百文的工钱,只怕过得很清苦吧,而且生病看大夫最需要花钱了。
“王妃!”噗通一声,自人群中跪下一个妇人,朝着宋骅影拼命地磕头,“请王妃不要把李嫂赶出王府。她还有七十岁的外祖母要养活,如果连王府都呆不下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王妃发发慈悲,饶了李嫂一回吧。”
跪下来的是同在厨房忙活的赵婶。她平日里与李嫂交好,多少知道一些李嫂家中的境况,对她的遭遇也甚为同情,现在听王妃的口气竟似要拿银子打发掉李嫂,所以一惊之下她才会跪了出来。
在这些下人眼中,主人家会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定然是要打发人了。
随着赵婶的哀号,素日与李嫂交好的一些人也纷纷出来给李嫂求情。
看着不断向自己磕头的一群人,宋骅影倒是茫然了一下,继而想到自己对李嬷嬷的狠劲,只怕是真的吓到她们了。
宋骅影只能苦笑地摇摇头,“本王妃什么时候说要解雇李嫂了?李嫂做的银耳莲子羹着实美味,这三两银子是本王妃赏赐她的。赵管事,要烦你亲自跑一趟去送银子了。”
原来王妃并不是要赶走李嫂……众人暗中摸了一把汗。不过这一惊一咋之间,对王妃的好感骤然提升。
府中下人个个都知道,李嬷嬷平日的为人让人不服,而且她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让人不耻。如今看着王妃狠狠地教训李嬷嬷,反倒觉得王妃公正严明,又因着李嫂的事情,更觉得王妃赏罚分明。
无形中,宋骅影在王府上下的口碑又好了许多……
仆人散去后,宋骅影拿着自房中取出的六十两银子,递给宋翰林,委屈道,“爹爹,您也看见了,宋府的银子女儿实在不能拿,不过这里也有六十两白银,是影儿这三个月的月钱,如果爹爹不嫌弃……”
才六十两……宋翰林嫌弃地看了眼宋骅影手中捧着的盒子,盒子里只有几个小锭的银子,哼地一声,挥一挥衣袖,走得远了。
“老爷真是……”没眼光。光这盒子就值一千两白银了,他却嫌盒子的银子少,看不上眼。小蝶和小舞暗中替他悲哀……
“这盒子倒是不错。”不知何时,一道清朗的声线响起在大厅。
宋骅影一转身,便看到丰神俊朗的宁王一脸淡笑地站着,眸中带着一抹耐人寻思的意味。
宁王慢慢朝她走来,定定地站在她面前,细细地打量起那盒子来。
“上好的榧木精致而成,内中雕龙画凤,看年代至少有一百年以上……换成银子少说也值上千两白银,王妃出手还真是阔错。”
宁王的眼力倒真是不错。宋骅影暗中佩服。
“可惜有人嫌弃银子太少,不要。”宋骅影淡定从容地看着他。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而且在这外表温和内中j诈的宁王面前,一点也大意不得。
“三两银子就能买全府上下的一片拳拳之心,如果善加利用,六十两又如何会少?端看是什么人在用了,王妃说是也不是?”宁王淡淡一笑。
自从定下协议后,这个宋骅影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他刮目相看,很难让人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
“王爷又不是不知道影儿与落华影的关系。”宋骅影朝他一笑,“如果王爷没别的什么事情的话,影儿就先告退了。”
“嗯。”宁王淡淡地看着宋骅影越走越远的背影,眸中的若有所思更甚了。
……
汗之 终于赶出来了……
偶不错吧……嘿嘿……
被偶发配到太平洋滴老三快要现身哩……
君临天下
半月之后。
乃是当朝皇后的生辰。
宁王带着宋骅影和原纪香一同进宫。
而这一次,宁王无视原纪香楚楚可怜的凝望,很干脆地坐到了宋骅影的那辆马车。
看了一眼上车后就闭着眼睛假寐的宁王,宋骅影无奈地摇头。自从那日和他谈判之后,宁王每次见了自己都是一副传说中的淡雅浅笑,但是眼底却总也掩饰不住那抹若有所思。她知道暖水袋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是每每接触到宁王那抹意味不明的目光,心底就会莫名颤一下。
看来,还是自己太大意了。在宁王府中立威虽然大快人心,但是却也让宁王更加注意到自己。如果想一年后能够安然离开,跟宁王保持距离是最好的办法。
她抬眼再看了宁王一眼,只见他白皙若霜雪的面容上隐隐有一丝疲惫的神态,两道剑眉微微皱着,紧闭的眼睑下方也有一丝淡淡的黑影,但这些并不损其绝美容颜。他依旧美的让周围的一切失了颜色……
只是,能有什么事情会让近乎神人的宁王如此忧心?
“看了本王这么久,看出了什么没有?”不知何时,宁王已经睁开眼眸,瞳孔浓墨如黑玉,眼底一片湛清。
“王爷有什么事怕被别人看出吗?”宋骅影淡笑地反问道。
宁王没想到宋骅影会这样反将一军,剑眉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淡淡一笑道,“不是怕被人看出什么事,而是怕这件事普天之下没人能够帮本王。”
“或许王爷可以跟影儿说说?”宋骅影说完这句话便后悔了。她刚刚还告诫过自己要和宁王保持距离,现在却提出这句话,如果真的能帮,岂不是跟他的接触又要多起来?
宁王清亮的眼眸划过她的面容,淡淡一笑,又闭上了双目。
对于宁王这样的反应,宋骅影暗自庆幸。
皇宫很快便到了。
宋骅影被小蝶小舞参扶着走出马车,便听见一阵稚嫩的童音。一回头,果然是琢儿这丫头。
“姑姑——”小琢儿带着奶声奶气地稚音,很兴奋地撞到她的腿上,拉着她的裙角,扬着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清澈的目光亮如星辰,“姑姑,琢儿好想你哦……”
宋骅影一把抱起小琢儿,刮刮她的小俏鼻,脸上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起来,“姑姑也好想琢儿,最近小舅舅怎么没带琢儿来找姑姑玩?”
“小舅舅吃苦苦的药药,等吃完苦苦的药药后,才会带琢儿去找姑姑玩。”小脸蛋依偎在宋骅影怀里,两条小手臂很自觉地环住宋骅影的颈脖,软软地说道。
“小舅舅吃苦苦的药药?”难道杨宇辰受伤了?宋骅影想起那狭长的丹凤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邪邪坏笑的邪王。
“咳咳咳——”
宋骅影抱着小琢儿一转身,发现站在不远处的杨宇辰,瞪了小琢儿一眼,衣袖掩着唇角,故作咳嗽,脸上有一丝尴尬。
“小舅舅真可怜,前几天还只是胸口疼,现在还会咳嗽了。”小琢儿很怜悯地看了眼瞪着自己的小舅舅,小脑袋依旧歪在宋骅影怀中不舍得拔出了。
胸口痛?莫非是心脉之类的疾病?宋骅影有些担忧又带着些疑惑地看了杨宇辰一眼。
“前几日天气有些转凉,所以旧疾发作了,没什么关系的,二皇嫂不要听这丫头胡说。”杨宇辰对着宋骅影笑得灿烂,继而转身讨好地对着小琢儿,“丫头,姑姑抱累了,换小舅舅抱好不好?”
“不好,琢儿不要,琢儿要姑姑抱。”一向善良的丫头很干脆地拒绝他的请求,一双小臂膀不由自主地收紧,勒得宋骅影差点喘不过气来。
“小舅舅抱得不好吗?”杨宇辰跨着脸,撅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小丫头,一副受伤的模样。
一把年纪了还跟小丫头撒娇?宋骅影很有种无语望天的感觉……她还真不由自主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而一切,都落入不远处和文武百官攀谈的宁王眼中。
他看着宋骅影他们三人肆意地嬉戏,眼角微微眯起……
“小舅舅抱的很好啦,不过姑姑好香,好软,好像娘亲的味道。”小丫头一脸满足地腻在宋骅影怀中,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
宋骅影抱着这个软绵绵的小身体,看着她粉嫩的小脸蛋上,心中流过一股暖意。
这个孩子……居然说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
就这么安心地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宋骅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手臂不由自主地搂紧了琢儿的小小身体。怎么也没有想到,梅林一遇,会让自己与这小丫头结下如此缘分。
就算不是念着当初驸马的救命之恩,就凭着小琢儿的这份依赖,她就不能不对她心软。
杨宇辰看着眼前的宋骅影,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他发愣的瞬间,宋骅影眸光掠过,四目交接,宋骅影一时读不懂杨宇辰眼中的深邃……电光火石间,杨宇辰下意识地瞥过眼去。
宋骅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的宁王温和地和一位大臣交谈着,面容丰神俊朗,眼底神采奕奕,哪有一丝马车中疲惫的神态?
忽见宁王的目光朝他们这个方向射了过来,眼底似乎跳跃着一簇似有若无的火焰,但也只是一瞬间,立刻便收了回来。如果不是宋骅影正好瞥眼过去,根本觉察不到。
“二皇兄很辛苦的。”杨宇辰的声音忽然带着一抹哀伤,淡淡,似乎自渺远的地方传来。
“呃?”宋骅影不解的看着他。
“站在他身边的老头是墨国的使臣。”杨宇辰朝宋骅影灿烂一笑,又恢复了一向邪倪的神色,“当今天下四国,音国名将辈出,奕国和章国自也不弱,但要论财力最为雄厚的,当属墨国。那位和二皇兄交谈的便是掌管墨国财务的九王爷,出了名的难缠。”
“九王爷这次过来便是与音国谈判音国与墨国边界的那座金矿问题。虽然表面上说得是谈判,但是父皇那么j诈的人又岂会让墨国占到丝毫好处?想必父皇的心思,二皇嫂也猜出来了吧?”
“皇上想要整座金矿?”宋骅影讶异地看着杨宇辰。据她所知,音国与墨国临界的那座金矿叫做灵龙宝矿,是整个幻化大陆最大的一座。而且那座金矿里的金粒颗大、色亮,而且分布集中,产量极大,墨国又岂会甘心将整座金矿交予墨国?
“这怎么可能?”老狐狸的算盘也打得太响了。
“二皇嫂也觉得不可能吧。”杨宇辰深邃地目光看着那位九王爷,目光中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情绪,“不过,父皇将这个难题丢给了二皇兄呢。从小到大,二皇兄还没有对任何难题说过不可能,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去做,然后回禀父皇成功的消息,于是父皇派给他的事情越来越难……我看这次,也没什么不可能的。”
宋骅影忽然想起宁在在马车上的那一脸疲态……
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去完成,可有人想过他也有疲惫倦怠的时候?他的血他的汗有谁知道?为了老狐狸的一句认同,宁王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超越自己的阴影中。
“皇上只对宁王如此?那太子呢?”宋骅影指尖颤抖,不会真的如她所料吧?如果真的如她所料,那一年后即使宁王答应自己离开,老狐狸真的会甘心?
“太子?”杨宇辰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底闪过一丝冷笑,“这个太子能做多久,还很难说呢。”
宋骅影心中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宁王望去。
其实仔细看,他长身玉立的背影,隐隐就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势……
墨然琴音
不是说宁王的存在是老狐狸心目中的污点吗?他又岂会……
宋骅影脑中纷繁杂乱,只觉得一股冷气自脚底缓缓升起,四肢僵硬,脊背发寒……
“皇上驾到——”
远远的,太监尖锐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大殿中的人全都跪下,三呼万岁。
老狐狸经过宋骅影,注意到她怀中抱着的小琢儿,眼底闪过一道亮光,却依然不动声色地走过,倒是皇后多看了宋骅影几眼。
自从与宁王达成协议之后,宋骅影就不必再浓妆艳抹地丑化自己了,所以此刻的她面容上峨眉淡扫,身上一袭淡雅罗裳,虽然没有倾国之姿,却也清丽可人,与初时的那个模样早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音国本是就以音乐为国名,素来重丝竹之声,况又恰逢皇后生辰,皇帝亲自在文华殿设宴,所以此刻歌女们细腰舞动,水袖招展,整座宫殿呈现出一片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使臣大人对这些歌舞可还满意?”老狐狸对着此刻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宋骅影和原纪香的九王爷勾唇一笑,周身散发出一股与身俱来的王者威仪。
“据悉音国重丝竹之音,今日一看却也不过如此,如此粗调俗音,没得扰了老夫的雅兴。”九王爷淡淡地瞥了老狐狸一眼,嘴角一扯,冷冷一笑。
这九王爷居然敢如此跟老狐狸说话,的确勇气可嘉,不过看他顶撞老狐狸的样子,也难怪是传说中的难缠人物了。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老狐狸似乎对他的冷笑不以为意。
难道他与老狐狸曾经有过交情?
“噢?”老狐狸无视在座诸人的义愤填膺,剑眉一挑,丹凤眼微眯,嘴角微勾,“朕倒忘了使臣大人意境高雅,这些粗调俗音的确侮辱了使臣大人的耳目,来人,将刚刚侮辱了使臣大人耳目的伶人全都抓起来,砍其右臂,献于使臣大人。”
老狐狸此话一出,大殿中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全都凝神屏息,呆愣愣地看着高高在上,一身王者威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皇上虽然平日喜怒不形于色,但是也绝非滥杀无辜之人,但是今日却因为这墨国使臣的一句话,便要将九十九位伶人的右臂砍去,何其残忍?!
宋骅影初时听见这句话,心中也跳了一下。不过她所了解老狐狸,j险狡诈,机关算尽,绝对不会做任何不利自己的事情。当着众人的面,砍掉九十九位伶人的右臂,只会让忠心追随他的大臣寒心,而老狐狸素来最重收买人心,又岂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宋骅影不由自主地朝坐在她身旁的宁王望去,灯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俊颜上投下一片阴影,侧脸的线条精致的不可思议。
宋骅影注意到,在听到砍掉九十九位伶人的右臂时,他的眉宇微微蹙了一下,之后便一直静静地看着老狐狸,似乎在等待老狐狸的吩咐。
“凌儿。”
宁王所料不差,老狐狸果然第一个叫的就是他。宋骅影在心里暗叹,难道是被老狐狸奴役惯了,所以宁王的预感才会如此准确?
“儿臣在。”宁王不动声色地站起来,长身玉立,衣袂轻扬,衬得他清逸的面容更显丰神俊朗,他对着老狐狸温雅一笑,“不知父皇有何吩咐?”
“去栖霞宫取白首琴出来。”老狐狸嘴角一勾,目光瞥了九王爷一眼,见到他眼中的冷笑,眸光又转向宋骅影……
宋骅影注意到宁王在听到白首琴的时候,身形微微僵了一下,不过只一瞬间便恢复了俊逸的洒然姿态,微一躬身,便退步而去……
而九王爷自始自终都扯着嘴角,冷冷地看着老狐狸。
坐在宋骅影另一侧的杨宇辰见宋骅影眉宇间的疑惑,靠近她给为她解惑。
原来这栖霞宫乃是宁王的生母墨妃的寝宫。墨妃貌美绝伦,不仅舞艺出众,一手丹青更是出神入化,据传墨妃在翩然舞蹈之间,便可画出一副精美绝伦的惊世之作。只可惜,在她死后,她的所有画稿都随着她化为了毁尽,绝尘而去……
怪不得宁王就是传说中的藏墨了,他的绘画天赋应该就是遗传自墨妃。
由此看来,这位墨妃也是一位性情中人,但是这样的人往往不适合皇宫的勾心斗角。
栖霞宫……被圈在这小小一座宫殿,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中真正的选择……宋骅影忽然想起老狐狸的算计,如果宁王注定要做皇帝的话……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忽然浮起一抹浓浓的失落,胸口闷闷的,很不舒服。
“墨妃是墨国人?”见杨宇辰注意到自己的异样,宋骅影朝他一笑,不过笑容依旧有些惨淡。
“是。”杨宇辰指了指不远处的九王爷,眸中神采奕奕,邪邪一笑道,“那位便是墨妃嫡亲的兄长。”
原来是宁王的舅舅,怪不得之前他的视线时不时在自己身上停留,莫不是在暗中考量自己?宋骅影抬眼朝九王爷看去,正好对上了他漆黑如墨的目光……
宁王领着两位太监自栖霞宫将白首琴抬了过来。
掀开白色幔布,只见琴身呈凤形,通体沉暗,只怕经年未曾使用过了……
“凌儿,你的母妃翩然间便能挥毫作画,你的天赋也不差,就演奏一曲,让你舅舅指点一下。”
宁王淡淡应了一声。
但是宋骅影知道,当老狐狸提起墨妃娘娘的时候,宁王清湛的眼底忽然沉黯了下去……
“伶人以乐器舞艺为生,砍了他们的右臂就相当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儿臣不才,就此演奏一曲,如若父皇听着喜欢,还望父皇能够收回成命,不要残害无辜。”他知道,这是父皇所要的。
以无辜的生命威胁他从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初娶宋家长女的时候,父皇用的便是这招,只不过,当时的人数壮观了些……
“一人弹奏有什么意思,夫妻二人,一琴一画,清音中伴着泼墨挥毫,那才叫精彩。”
然而这个愿望,她至死都留有遗憾……
九王爷心中一顿,继而目光在宋骅影和原纪香之间飘来飘去,嘴角噙着一抹难解的意味,“如若,你们这场表演能让本使臣满意,本使臣便代表墨国将矿山无偿交予音国,这样可好?”
弄得宁王心力交瘁的谈判,此刻自九王爷口中说出来却异常简单。
“使臣这话可是当真?”老狐狸眼底闪过一副j计得逞的笑意,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
“陛下何必高兴地如此之早?等本使臣看上眼再说吧。”九王爷淡淡地回了老狐狸一句。
夫妻二人,一琴一画……宋骅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知情况不妙。
据她所知,原纪香前一次在皇宫设宴中名誉尽毁,更何况她又自己出手将热滚滚地茶水往自己手上泼,伤及经脉,经御医诊断,短时间内是不能再抚琴的了。
那么所谓的夫妻二人难道指得就是……自己和宁王?
府中立威已经让她觉得自己行事太过高调了,如果今晚再与宁王共谱一曲,只怕明日的京城便会传得沸沸扬扬,到时候只怕离自己的初衷越来越远了……
忽然,宋骅影灵光一闪,她记得在上一次皇宫设宴里,自己曾说过只会笛这一种乐器,如今眼前的是传说中的白首琴,她不会弹奏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不过这件事事关金矿,影响重大,老狐狸和宁王又格外重视……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后宫妃嫔的目光在宋骅影和原纪香的脸上转来转去……
原纪香此刻心里也异常紧张。她虽然知道自己手伤,不宜抚琴,但是今晚机会难得,如若帮宁王立下此大功,不怕他不对自己另眼相看。而且,上次宋骅影就将那么好的机会让给自己,想必她是真的不会弹琴,如今自己虽然手受了伤,但是勉强支撑还是可以的。所以她满怀希望的等待着宋骅影拒绝后,由自己顶替……
然而,老狐狸的心却是绝对偏向宋骅影的。
“原侧妃虽然琴艺出众,不过毕竟手受了伤,要好好将养着,这样吧,凌儿你就与影儿合奏一曲如何?”
宋骅影看了气得脸色苍白的原纪香一眼,暗中猜测这原侧妃是不是对她自己烫坏了手继而嫁祸她的行为后悔不已?不过,她此刻也为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她自残而后悔万分……
要她答应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有条件。
宋骅影打定注意,靠近宁王身边,薄唇微张,轻轻地对他说了一句话。
宁王神色不变,但是只有宋骅影看到他眼底的僵硬,还有一丝不可思议……但是不管如何,宁王还是点了点头。
“父皇说得极是。原妹妹伤了筋骨,如若再勉力弹奏,只怕伤口恶化,进而伤及筋脉就不好了。不过影儿以前一直专于清笛,最近三个月来,才渐渐对古琴有了兴趣。影儿虽然学艺不精,如今却也只能勉力一试了。”原本是要拿只会清笛这一点来拒绝的,现在倒是要为此圆谎了。也亏得宋骅影生性聪颖,反应机灵,不然如果被别人反将一军就不妙了。
不过众人对于老狐狸选了宋骅影却都不甚满意。毕竟原纪香虽然伤了手,但是她的才华有目共睹,但是这王妃……不是传说中的不学无术粗鄙不堪吗?她会抚琴?还与宁王合奏?怎么可能?!
很多刚才听到使臣说道免费赠与矿山而兴奋不已的大臣,如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只有老狐狸和九王爷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宋骅影净手焚琴后便席地而坐,纤纤素手专注地拨弄着琴弦。
琴音清远轻扬,素净婉约,空灵脱尘,渐渐地便将众人的思绪带动起来,大殿中只余清音渺远……
琴音起时,宁王也开始了他的画作。
只见他撩起衣袍一角,系于腰间,手中夹着三只大小不一的毫笔,墨汁浓淡各异,随着琴音的曲调节奏,他在书案的白卷上或点或刷或泼,一时水墨淋漓,恣意纵横……
宋骅影无意中抬头,瞥眼见到宁王案上所画之物,她恍然顿悟,明白了宁王心中所想,明白了九王爷的若有所思,也明白了这具白首琴的真正神韵……
琴音一转,一曲《鹣鹣相随》便自白首琴中拨弄而出……
鹣鹣其实就是比翼鸟。此鸟仅一目一翼,雌雄必须并翼而飞,所以常用来比喻夫妻情深,心心相印。此意境,与宁王所画的比翼鸟有异曲同工之妙。
宁王听到这曲《鹣鹣相随》,手中画笔一顿,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自然……
九王爷看着眼前沉浸在墨然琴音里的两个人。一个清丽超尘,一个俊美绝伦;一个抚琴,一个弄墨;一行一动之间,默契相合,实乃一对世所难寻的璧人也!
看来,传言果然只是传言。
他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琴音渐渐低迷,泼墨勾勒也渐渐放慢了速度……
九王爷不知不觉间已走至桌案之旁,拿起宁王刚刚画完,墨迹未干的纸卷,指尖有一丝颤抖……
只见那五尺见方的白卷上,两只鸟各自一目一翼,雌雄并翼飞行,相伴相随,形影不离,互视间,情意绵绵……
宋骅影看着九王爷有些激动的神色,其实很想告诉他,画中雌性的那一只……俗称,暖水袋姑娘。
离开王府
自从皇宫设宴事件之后,宁王便被老狐狸派去了奕国,同去的还有馨然公主。
宁王走后,没有那一双若有所思的打量,宋骅影的日子过得悠哉了许多。王府里的事务也不多,如若不是紧要的事情,宋骅影便都交予赵管家去打理,自己倒落得一个轻松自在。
宋骅影看见闲着无事托着腮,看着窗外朗朗晴空而幽幽叹了一口气的小舞,轻笑地走到她身边,拍了她一下。
“小姐?”小舞回过头,张着无辜的大眼,茫然地望着宋骅影。
宋骅影轻轻一笑,在她身边坐下,“叹什么气呀,傻丫头?伤春悲秋可不是你的性格能做的事情。”
小蝶是小时候与她相依为命伴着长大的,而小舞更是落儿和颖儿亲手所留,对于这两个丫头,宋骅影从来没将其看做下人,相反,反而是当成自己的妹妹般疼惜。
“小姐,外面的天气好好哦。”小舞又回过头,望着蔚蓝如洗的天空,幽幽叹了一声。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扑哧”声。听声音,自然是小蝶无疑了。
宋骅影闻言,看着天际悠游闲荡的浮云,淡淡一笑:“清风徐徐,白云悠悠,看来这天气的确不错。如果坐着马车,迎着轻风,在田野中奔驰,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小姐!”小舞一把揪住宋骅影的衣袖,清澈的大眼睛此刻闪着明显激动,渴望地望着宋骅影,“小姐也觉得此刻不错是不是?要不咱们……”
宋骅影伸出另一只手,无奈地拍拍她的头,“去请赵总管过来,就说本王妃有事吩咐。”
“嗯!”小舞兴奋地点了下她的小头颅,“嗯”得特别响亮,然后只一瞬间便消失在秋疏斋。
宋骅影看着那一溜烟就跑得无踪的小身影,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想来王府的这段日子把小舞这脱跳的丫头给憋坏了。
一刻钟不到,便听到小舞兴奋的声音在院外响起,速度真够快的。
宋骅影打量着眼前的赵管家,只见他脸上有些涨红,还冒着细密的汗水,胸口还有些起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府出了什么急事呢。
这丫头,性急成这样,看来是真的很想出府了。
“赵管家,王爷出使奕国,一路风尘,甚是辛苦,而本王妃却在府中安逸清闲,心中甚感不安,所以本王妃决定今日起便至城郊的白云庵吃斋念佛,为王爷祈福,直到王爷平安回来为止。”
宋骅影这一番谎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经过这些日子与王妃的接触,赵管家渐渐被王妃的才智折服,此时又听说王妃为了给王爷祈福,主动提议到庵堂吃斋念佛。这佛门清苦,可不是养尊处优的王妃能吃得了苦的,但是王妃却为了王爷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