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堂妻的悠哉日子第21部分阅读
下堂妻的悠哉日子 作者:未知
鲜花。 ”
透过宁王宽阔的肩膀,左青祠朝原纪香做了很鬼脸。
怎么样?亲耳听见了,还不死心?
原纪香气得满脸通红,她哭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快速离去……
这位左姑娘的演技还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这一点让她相当的佩服。原纪香最会装弱,却没想到会碰到一个比她更会装的,害她颜面扫地,真有趣。
看罢好戏正欲离去的宋骅影被宁王这么一望,心中顿了一下。
搂着别的女人朝自己表白?这种方式她不喜欢。然而她正欲转身离去的时候,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线响起。
打击报复
“二皇兄好兴致啊。”说话间,却见两个宽衣长袍的身影悠闲而来。
“我说二皇弟今日怎么不上朝,原来是软玉温香在怀,真是羡煞旁人啊。”
为首那一位,笑容有点犀利的,正是邪王杨宇辰,而走在他身边的那一位,宋骅影曾在皇宫宴会上见过,正是当今太子杨宇傲。
嫁进宁王府半年多,却从未见太子爷踏进府里半步,这会儿怎么就跟杨宇辰来了?
宋骅影想起当初在无白居的杀手,对太子自然不会有半分好感。原想避开,不过接收到太子不怀好意的打量,心知此刻离去定会落下话柄,索性就落落大方地站着,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太子。
“太子您又何必自谦呢,臣妾的五妹前几日才进的东宫,不是臣妾自夸,臣妾这五妹温柔贤淑,美貌过人,绝对不输太子妃半分。太子如此说,莫不是舍妹服侍不周,惹太子不悦了么?”宋骅影轻笑地步出花丛,淡笑地对太子说道,“太子请这边坐。”说着便引了一众人围着石桌而坐。
既然他们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她自然有渠道能够得到东宫的消息。大婚当日,太子妃的总总刁难,一想起来就让人发笑。据说说大婚以后,太子夜夜宿在宋骅倾的院子,惹得太子妃气愤难当,每每趁太子不在的时候便去施压示威。宋骅倾一开始自然装无辜,可是面对太子妃的咄咄逼人,她的本性很快便被逼了起来,由冷言冷语发展到大动干戈,互不相让。
东宫近日可热闹的很呢。宋骅影心中暗笑。
太子听宋骅影提到宋骅倾,想起东宫中那势如水火的两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神色有些尴尬。
杨宇辰见此,嘴角轻抿了一下。
太子与宋家五小姐的这段姻缘来的突然,一开始让他有些不解,不过,他忽然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花园之中,太子妃为难二皇嫂的时候,二皇嫂没有正面回击,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这样的,难道……宋骅倾进太子府与二皇嫂有关?杨宇辰微眯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宋骅影。
宋骅影发现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转身,对上杨宇辰狭长的丹凤眼,下意识地对他轻笑一笑。
杨宇辰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似的,漆黑的眸瞳闪过一道亮光。
宁王的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到宋骅影身上,此刻见到她与三皇弟“眉目传情”,心中一紧,原本温和如春风的面容也有些僵硬起来。
太子阴鸷的目光绕着左青祠转了一圈,又回到宋骅影身上,“难得弟妹能跟小的处得如此之好。太子妃比起你来,当真是不如啊。”
太子妃当众撒泼不让宋骅倾进门的事,只怕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害得他颜面扫进,母后还专门为此唤了太子妃去告诫了一番。实在是让人头痛。
“这是自然的,这件事情上,不是影儿帮着自己妹妹说话,实在是太子妃做得过了。影儿与原妹妹同一天进府,可曾有半句埋怨?现在王爷要收左妹子,影儿自然也将左妹妹当作亲妹子来看待。”为了做戏做全,宋骅影还拉着左青祠故作亲密状,直到她看到左青祠眼底冒着类似崇拜的东西,才干咳了一下,接着对太子说道,“更何况您是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到时候三宫六院,三千粉黛,太子妃要吃醋还吃得过来么?更何况将来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最要紧的便是端庄贤淑,太子妃如此,唉,实在是……”
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头喝茶。她知道自己刚才那一句太子将来要做皇帝的,在他听来很是受用。其实她也希望太子能够长进了,只有如此,宁王的可能性才会低点。但是她却没有注意到,听到这句话的宁王全身僵硬,目光狠厉地想要掐死她。
太子原本以为宋骅影真如传言那般凶悍善嫉,但是如今听她一席话,却觉得处处妥当,处处合着自己的心意,不由有些惊疑地看着宋骅影。
“唉,如果太子妃能有你一半通情达理,本太子也就不会如此烦恼了。”太子饮了一口水酒,暗暗地,似乎下了个决心。
宋骅影见此微微一笑。
她知道爹爹只是不要翰林闲官,不比原家有权有势,更何况太子妃乃是正妃,即使太子宠着侧妃,宋骅倾也吃亏不少,与太子妃相斗总有些力不从心。如今,太子似乎表明了态度要力挺宋骅倾,双方势力均衡,斗得才更有意思不是?
太子妃如今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如果她不是吃饱了撑着跑来她面前狗仗人势,她也不会出这最后一招。这一招,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是造成的伤害,却是一辈子的。在商场混迹多年,宋骅影早已经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该报的仇,她报复得一点也不含糊。
待太子他们离开之后,宋骅影正欲起身离开,却被宁王摁住手。
宋骅影目带疑惑地看了宁王一眼,却见他锐利的眸光扫了周围一圈。
“奴婢告退。”小蝶小舞收到信息后,自觉退去。
“你们慢慢聊,我也走了。”左青祠叹了口气,俯下身靠近他耳边,“淡定,淡定啊。”
宁王虽然聪明,但是在爱情面前却可以称之为智障了。没想到古代还有这么强悍女人,宋骅影简直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以她刚才的细心观察,她隐隐觉得,宋骅影已经知道自己和宁王窜通扮演暖水袋姑娘的事情了。
可怜的宁王殿下啊……左青祠拍了拍宁王削瘦的肩膀,摇摇头,无奈地离开。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他的手劲很大,握得她手疼。
宁王此刻脸上的神情很是清冷,看她的目光深邃莫测。
“你说得都是真的?”宁王沉着脸,冷冷地盯着她。
“王爷指的是?”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强,她微微蹙了下眉头。
“左青祠。如果本王想收了她,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是?”宁王心中有一股无名的火焰在四处乱窜,他受够了她的敷衍,受够了她的难以确定。他不想再演下去,他想要切切实实地将她留在身边!
怎么会没有感觉?宋骅影看着宁王的俊颜上带着一抹受伤,心就莫名地疼了起来。她觉得给自己,也给宁王一个机会。
“王爷……”宋骅影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他,认真地说道,“王爷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宁王看着她端敛的面容,知道这次她是认真的。
“王爷可还曾记得影儿刚才与太子所说的话?影儿说,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到时候三宫六院,三千粉黛,太子妃吃醋也吃不过来是不是?”
“那又怎样?”太子妃与他有何干系?
“王爷,其实你也知道,太子做上皇位的可能性有多低吧。”宋骅影静静地望着宁王,望进他平静无波的眼底,无奈地苦笑,“皇上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
宁王手中的劲道一紧,宋骅影眉宇蹙得更紧了,但是她也没有叫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宁王。
怎么可能?!宁王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不是皇后所出的事实使得自己从小就是父皇眼中的污点,宫中人指指点点的对象。自己那么努力要做到最优秀的皇子,只是想向父皇证明,即使不是皇后所出,自己依然可以做到最好。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他不是不曾希冀过,因为那代表着无上的权利。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便再也没有轻视的目光在身上徘徊。
但是,怎么可能?父皇对自己从来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即使自己做得再好,也没有一句夸奖的话语。他对自己,一直都是不喜的,怎么可能会把位置留给自己?
宋骅影看着宁王阴晴不定的俊颜,眼底闪过一抹伤感。
他对皇位,果然是眷恋的。
“咱们这位万岁爷,虽然未必是一位好父亲,但是不可否认,在江山社稷上他却不失一个德政兼修的好皇帝。”宋骅影的声音淡淡的,嘴角带着一抹自嘲,“王爷你也知道,比起太子,你的才华高出何止数倍?皇上是一位有为的君主,他岂能看不出来?他惯于深谋远虑,想来早就将一切都设计好了。如果影儿没有猜错的话,早在五年之前,皇上就有立王爷你为储君的想法,所以才会处处派遣王爷你去处理那些很难的事情,一方面是试探,一方面自然是锻炼。”
见宁王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宋骅影的手慢慢地自他手中挣脱出来。该说了,她都已经说了,至于他选择怎么做,她已经不能左右。如果他要选择权利,那么她会帮他夺得皇位,然后……
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背影,宋骅影仓皇逃离……
原纪香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如花般美貌的容颜,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两个样貌不如自己的女人可以欺负到自己头上?
“启禀侧妃,宫中李公公求见。”
“嗯。”
想必是姐姐派人过来吧。原纪香压下满脸的怒火,整理了下衣裙,却见门外进来一位年轻的公公。
“启禀侧妃娘娘,奴才命太子妃娘娘的口谕,接侧妃娘娘进宫。”李公公躬身,恭敬说道。
这位李公公是姐姐的心腹,他亲自来请,想必姐姐真有事情找自己吧?原纪香想到自从宋骅倾进东宫后,姐姐与太子的关系一日比一日不如,不由得对宋骅影又是一恨。
宋家,实在可恨!
“李公公请稍等,本侧妃整理下便随你进宫。”她隐隐觉得这次姐姐接自己进宫,与宋家两姐妹,绝对脱不了关系。
当原纪香看到歪倒在床上,一身雪白中衣,一脸病态的姐姐时,心中满是酸涩。从来都打扮光鲜的姐姐,曾几何时,竟沦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姐姐,你……到底是怎么了?”原纪香一脸悲戚地拉着原纪妍的手,未语泪先流。
“妹妹,不要哭。”原纪妍伸手抹掉原纪香眼角的泪水,“姐姐只是偶感风寒,很快便会好的。”
“姐夫呢?为何姐姐病成这样,姐夫却不在这里?”
“他?哼,自从那贱蹄子来了之后,他便再没来过我这。我看现在就算我病得要死了,他眉头也不会再皱一下。”
“姐姐不要说这种话,姐夫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到姐姐身边的。”原纪香看着一脸讥诮的姐姐,对宋家恨的越加深了。
“那要看某人还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说话间,一个一身火红的宫装笑着踏进太子妃的寝宫。
此人正是最近春风得意的宋骅倾。
“你进来做什么?”原纪妍嗖一下坐直身子,怨毒地盯着宋骅倾,“这里是你随便可以进的?”
宋骅倾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她身边,笑得近似无辜,“姐姐病了,妹妹也想要劝太子来姐姐这边,可是太子国事繁忙,抽不出时间,于是便叫妹妹过来代为探病了。”
似乎从前几日开始,太子不知为何,忽然对自己好得不得了。当太子妃到自己院子里闹的时候,对太子妃也是从所谓有的严厉苛责,让她心中又是甜蜜又是得意。在太子的包庇下,她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探病?你倒不如直接诅咒我死?这样你就可以坐上我的位置了?别妄想了。我死也不会将这个位置让给你的!”太子妃朝宋骅倾凄厉地吼道。
“太子妃气力很足,这病,看来也不会多严重了。妹妹这就回去回禀太子,叫他不用挂心了。”宋骅倾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床上怨毒地看着自己的太子妃,冷冷一笑。
那个位置,她势在必得!
原纪妍越想越不甘心。
在宁王府,宋骅影压着妹妹,太子府中,这个宋骅倾又这样无视自己!
“你不是好东西,宋骅影也不是好东西,你们两姐妹都是都是好东西,你们别得意,总有一天上天会收拾你们的。”原纪妍狠狠地瞪着她,直想扑上去将她撕裂。
宋骅倾忽然笑看着原纪香,“你很恨宋骅影吧?”
“哼。”原纪香很有骨气地别看眼去。
“你难道不恨宋骅影吗?”她的目光转到原纪妍身上。
“比起她,我更恨你。”原纪妍回答的干脆。
“不不不,你应该恨她的。因为,就是她,将我送进太子府的。”
其实宋骅倾并不知道是宋骅影操纵的,她只是想说服原纪妍而随口编造的借口,但是这个借口,却恰恰就是真相。
原纪妍全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瞪着宋骅倾。
“其实对付宋骅影并不是没有办法。”宋骅倾从小就恨宋骅影两姐弟,更恨得还是她不费丝毫力气便嫁进了她心心念念的宁王府。对太子,她没有丝毫爱慕,但是她知道,太子能给她无上的地位和权利。
此刻她见原氏姐妹如此憎恨宋骅影,不由的想到了一招借刀杀人。
“哼。”原纪妍也冷笑了一下,“你们不是姐妹吗?你又怎么会将她出卖给我们?”
姐妹?她们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姐妹。
“宋骅影这一辈子唯一的弱点便是——宋骅君。”宋骅倾眼底闪过一丝狠毒,看着原氏姐妹,冷冷一笑,转身便走了。
“宋骅君?那是谁?”原纪妍有点疑惑地看着原纪香。
而原纪香,则想起无白居里那个拄着拐杖的纤弱少年……
灵光一闪
夜幕降临,退出庄严的御书房,宁王重重吁了一口气。
走在他身旁的杨宇辰见此,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二皇兄今日是怎么了?长吁短叹可不是你的性格。”
宁王负手站在甬道上,看了眼灰蒙的天际,回身对杨宇辰淡淡一笑,“没事。”
“是不是二皇嫂又出了什么难题?”
刚才在御书房的时候,二皇兄就一再的走神,亏了自己暗中掩护,不然被一旁的太子看出端倪来,也就没法这么快从父皇眼皮底下脱身了。只是二皇兄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笑容恰到好处,似乎从来不会乱了分寸。但是,刚刚在御书房内,他却看到二皇兄发呆的神色……
想来能搅得二皇兄心绪不宁的,也就只有她了。
杨宇辰暗叹一声。
宁王听到杨宇辰的话,吁了口气。
难题么?看来她的确是给自己出了一道难解的题目。
“三皇弟果然,你二皇嫂调皮的紧,的确给了本王一道大难题,看来本王果真要好好想想了。”宁王似笑非笑地看了杨宇辰一眼,见他眼底划过一丝苦闷,有些不忍。
看着眼前的杨宇辰,宁王脑海中倏然想起当初左青祠所说的话。她说,你弟弟可一直站在墙根等着挖墙脚呢。
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三皇弟对影儿的确情根深种。但是,影儿是自己认定的人,一辈子的妻,虽然一切都是阴差阳错,但是兜兜转转这么久,命运的那根线却还是将他们牵在了一起。
他知道三皇弟从小就有心疾,但是兄弟归兄弟,妻子是妻子,他绝对不会因为兄弟情而将心爱的女人拱手相让。
“什么难题?二皇兄可否说来听听?”杨宇辰眉宇微挑,狭长的丹凤眼扬起,满目妍惑。
“本来说予三皇弟听又何妨?不过你二皇嫂亲自交代过,这件事除了本王,不能说与别人听,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我们夫妻间的小情趣罢了,三皇弟就不要操心了。”宁王淡淡一笑,朝宫门外等候自己的马车走去。
杨宇辰看着宁王远去的背影,微挑的眉宇渐渐低垂,眼睑处浮现出一抹诡异的阴影。
宁王静静地靠在车壁上,闭目环胸,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宋骅影清秀的面容,她昨日的话历历在目。
她的话醍醐灌顶般将他浇醒。
他昨天想了很久,的确如她所言,种种迹象表明,自五年前开始,父皇就有意无意地将一些难以处理的政事丢给他做,当时他只想要证明自己可以做的比太子更优秀,所以竭尽所能的去做,却原来父皇一直是在考验自己。
皇位的确是很诱人,而且他知道自己可以胜任。
虽然皇位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恰恰就是因为这个皇位,才更显得无能为力。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多美的誓言,但是一旦坐上那个位置,首先要做出牺牲的便是这个承诺。他曾经在心里发誓,待找到暖水袋姑娘之后,便与她相伴相守,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人知道,当他知道影儿便是他苦苦找寻的暖水袋姑娘时,心中有多狂喜。
想起无白居里的种种,他可以确定,她绝对不是贪恋权势的人,即使尊贵如后位,她也会弃之如敝屐。
宁王脑海中思绪万千,又浮现出那日左青祠说过的话。她说影儿看她的眼睛凶狠的要将她撕裂,这就说明,影儿对自己是有感觉的,但是后来为何还要伸手要和离书?
马车陡然一震,宁王的脑海跟着灵光一闪。
她知道父皇对自己的期许,难道她是怕自己有朝一日登上皇位,从此三宫六院,三千粉黛
所以才会对自己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游戏态度?
如果自己放弃皇位角逐,是不是她就会留在自己身边?宁王紧握的拳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深邃的黑眸闪过一抹精光。
他不想再猜测,不想再揣摩,他要亲自去问她。如果她亲口告诉他,真的是因为那个位置才对自己迟疑,那么,他会心甘情愿的放弃。因为在他心目中,没有什么能够比她更重要。
宁王希望马车快点带他去见影儿,然而,马车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宁王微蹙眉宇,撩开帘子对外面的车夫问道。
“王爷,有杀手。”
简单的一句话后,就见车夫自车架下方取出一把长剑,将宁王护在身后。
宁王此刻也已经发现了将他们围成圈的杀手,他目光扫过,发现那些杀手有十数人之多,个个身形削瘦,目光冷峻,太阳|岤微微鼓起,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杀手。
他知道,这些并不是幽冥殿的人。
“王爷。”不知何时,宁王的身边多出了四个清淡的身影,此刻正低头朝他行礼。
“尽可能留活口,速战速决!”宁王的声音依旧温温淡淡,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森冷杀气。
“是。”四条极淡的身影朝四周掠去,银光闪过,双方很快便交上了手。
这四条人影就是宁王的贴身暗卫。自无白居事件后,宁王便从暗影中挑选了八名暗卫,四名留在了无白居,另外四名暗中保护宁王,而原先的四大护卫则留守宁王府。
暗卫是整个暗影中的佼佼者,武功自然是顶尖的,但是那十数名的杀手也不弱,暗卫以一对三,打成了平手,形势僵持不下。
他眼见一名杀手的利剑刺过,其剑势之快,非一般高手可比。眼见那柄长剑快要刺中其中一位暗卫,却忽然刺偏了一分,从侧面斜斜而过。
如果是别人,自然为那位暗卫而庆幸,但是此刻的宁王却微微蹙了下眉头。他负手立在马车旁边,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中的决斗。
真情告白
如果是别人,自然为那位暗卫而庆幸,但是此刻的宁王却微微蹙了下眉头。他负手立在马车旁边,目光紧紧地盯着场中的决斗。
宁王见过的杀手不少,他知道真正的杀手出招,目的在于致人死地,所以招式最是凌厉,他们知道剑刺出几分可以杀人,但是眼前的那十多位杀手所用的剑招却常常留有一丝余地,并不赶尽杀绝。
除非,他们意在拖延时间?
宁王心中一紧,想起府中只有四位护卫。虽然应该没有人会明目张胆的到宁王府行凶,但是一想起有这个可能,他的心就蓦地一沉。
“小贵。”
“奴才在。”宁王的贴身小厮躬身应道。
“今晚巡夜的是李严李将军,这个时辰应该还北街,你速速前去寻他,叫他带人去保护宁王府。”
小贵动了动嘴角,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起身快速朝北街跑去,他身轻如燕,一会儿便消失在街角。小贵的轻功如此之好,如果小舞知道,只怕会惊讶半天了。
宁王盯着场中的打斗,目光渐渐变得森冷莫测,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浓烈。
他抿了抿薄唇,见四名暗卫渐渐占了上风,而那十多名黑衣杀手被缠住脱不开身,便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见没人注意,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退到马车后面,宁王便深吸一口气,提起轻功,朝林外掠去。
不管自己的揣测是否正确,总要亲眼见到她才安心。
飞速赶到宁王府,见到府中一切如常,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王爷,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赵管家眼见宁王从大门进来,而身边小厮、马车却全都不见了,不由地大奇道。
“府里一切都还安好?”宁王边走边问。
“回王爷,都还好,没出什么事。”赵管家恭敬答道。
“嗯,你叫四大护卫来秋疏斋找本王。”说完宁王便朝秋疏斋的方向行去。
月光清辉,透过繁茂的枝叶空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宁王负手站在秋疏斋的院门之外,抬头看了眼天际的月色。
“王爷——”守门的河伯见到宁王,不由的有些吃惊。在他印象中,宁王很少来秋疏斋,更何况是夜晚。
“嗯。秋疏斋今日可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宁王在院外停顿了一下,淡淡地问了一句。
“回王爷,王妃今日没有出院子,也没有别人进秋疏斋,没什么异常的事情。”
“嗯。你就守在门口,本王自己进去。”
宁王负手信步走了进去。
入夜的秋疏斋静静地,没有一丝喧闹,只有几点光亮可以证明里面住着人。
影儿就在里面。但是要怎么跟她说?
之前在马车上凝聚起来的勇气似乎一下子就散开了,宁王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心跳也加速了。
直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做皇帝就可以留住她?
可是,如果她回以自己冷笑,说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她趁机伸手要和离书,执意要离开,那自己该如何是好?
宁王的身影在榕树下长身玉立,淡淡的月光勾勒出修长的背影,但是没有知道他心中的紧张与彷徨。
就在宁王徘徊着要不要推门而入时,忽然空气中飘过一道冷冽的气息。习武之人耳目尤为清灵,宁王也不例外。只见宁王慢慢转过身去,目光对上了对面树上那双幽暗的眸子,扯着嘴角,淡淡一笑,“阁下要等的可是本王?”
宁王之前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一心放在宋骅影身上,所以没有察觉。不过树上之人太也沉不住气,稍微动了一下,便被他发现了。
淡淡的月光中,只见一名黑衣人站在宁王面前。他不仅身着黑衣,整个头部也被黑巾罩住,只在眼睛的部位挖了两个洞。
屋外两人静静地对峙着,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而屋内,歪着贵妃软塌上的宋骅影正拿着一本书,慢悠悠地看着。小舞本来正跟小雪狐上蹿下跳地闹着玩,忽然见到小雪狐倏然朝门外奔去,以为它嫌弃屋内空间太小,要到院子里玩耍,于是便顽皮地跟了出去,却谁知一打开房门,便看到院中两个静立的身影。
“小姐……”小舞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便呆立住。
院子里的两个人没有理会她,自顾对话。
“是,也不是。可是想不到,还真等到你了,果然没让他失望。”黑衣人似讥似笑又似哭,说出口的话冰冷无比。
“他是谁?”宁王忽然觉得眼前的人虽然刻意变换了声音,但是淡淡的尾音却说不出的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如果你的表现没让他失望的话,以后自然会知道。多说无意,接招吧。”黑衣人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双掌一扬,衣袖鼓鼓生风,迎面便朝宁王呼啸而去。
初一接招,宁王便发现压力颇大,他知道自己竭力一拼也未必胜得过他,唯有期待那四名护卫快点赶过来了。
顿时,院中掌影纷飞,铺天盖地的掌风余威刮得房门咯吱作响。宋骅影知道宁王身边有暗卫保护,虽然听到门外的对话,却不怎么放在心上,此刻见宁王亲自动手,不由地有些心惊,忙放下手中的书,往门边跑去,刚看一眼,便心惊不已。
黑衣人掌劲威猛,每出一掌,都夹带着呼啸的掌风,相比之下,宁王身法飘逸,出招灵活,掌劲虽也虎虎生风,却是处于下风的。宁王之所以在处于下风的时候还能从容不迫的应对,多数是亏了丰富的对敌经验。
反观黑衣蒙面人,武功虽高,但是临敌经验却略显不足,明明有好几次可以打败宁王,都被宁王无形中给化解了。
“小姐,快点进去吧,掌风无眼,被扫到就死定了。”小舞要拉着宋骅影。院子里的那两位衣袖翻飞,掌影纷乱,一看就知道是真正的高手,她去了也只有被劈飞的份,索性也就不去添乱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
小蝶见宁王的余光瞥过,下一刻却被黑衣人逼得相形见绌,便紧张地拉着宋骅影,“小姐,您进去了,王爷才能专心迎敌。快点进去吧。”
宋骅影知道自己杵在这里只会给他添乱,但是眼睁睁地看着宁王有危险,自己却要躲起来,她真的做不到。
“小舞,去找帮手,快点。”
“可是……”如果黑衣人接下来要对小姐小手怎么办?
“还不快去?”
“那小姐您要先进去。”
“知道了,快点去。”宋骅影推了推她,小舞才无奈地翻身掠出墙外。
然而门口的一阵马蚤动似乎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只见他弯起眼角,故意卖了一个破绽给宁王,身形却向宋骅影扑去。
宋骅影只感到一阵铺天盖地的掌风袭来,随着便被一阵黑暗笼罩……
“不……”宁王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喊声,竭尽全力朝黑衣人扑去,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回掌自救。
宋骅影脚下一个踉跄,后退一步,踩到门栏,险险地朝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正好躲开了黑衣人的袭击。
但是黑衣人似乎真的粘上了宋骅影,回了宁王一掌后,下一掌便朝宋骅影袭去……
宋骅影此刻还跌倒在地没有爬起来,眼见黑衣人对着自己邪恶一笑,然后便挥掌朝自己袭过来。不知为何,那样的笑容,竟让她有些熟悉。
“不要——”话音未落,一个身影朝宋骅影扑去,紧紧地抱住她,用自己的背部承受住了所有的力量。
宋骅影惊愕地任由宁王抱着,她眼睁睁地看着院子的黑衣人在拍掌后,僵硬地回视自己,目光中闪过一抹不明所以的意味,直到脖子处一阵冰凉。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触手一片黏稠,心中一愣。再一抬头,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你怎么样?”回过神来的宋骅影忙扶住宁王的身子,目光对上了他的俊颜,见他的嘴角挂着鲜红的血迹,气息有些微弱,很是心疼,鼻子有些酸涩。他上一次的伤还没有好全,如今又生生地受了这一掌,如何承受得住?
他总是这么奋不顾身地将自己保护在怀里,所有的痛苦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他对自己如此,而自己又是如何对他?一再的欺骗,隐瞒,还有逃避……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憎恨自己。
“小蝶,小舞轻功好,快叫她去找慕容神医。”宋骅影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她看着他胸口血迹斑斑,顿觉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
慕容神医说百草园后面的那一块地地质上乘,适合种植几种稀有的草药,所以便一直留在了无白居,也正好,每次出事,都能找他医治。
宁王看着她,嘴角忽然浮现一抹苦笑,他的手慢慢地抓住宋骅影,“我的伤……只有你……才能救我……”
宋骅影深吸了几口气,她命令自己不要哭,极力冷静下来后,才抓起宁王的手腕,把起脉来。而这一把脉,却让她的心又惊了一下,一抬头,望进宁王黝黑而精亮的黑眸,他的眼睛似大海中的漩涡般将她紧紧攫住。
“只有你……才能……救我……”宁王嘴角又涌出一口鲜血,宋骅影心疼地抬手帮他擦拭。
“不要说话了,不要说了。”鲜血自指缝中流了出来,她的心酸的纠痛起来。他不止是受伤那么简单,在他体内窜流着一种灼热的毒素。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所中的毒……跟当初第一次救他的时候是同一种。
他能说出这句话,果然是知道自己就是他所谓的暖水袋姑娘,左青祠的确是他找来刺激自己的。
宋骅影松开他要去找解药,但是宁王却紧紧的揪住她的手,脸色苍白,细密的汗水布满了面容,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的目光紧紧攫住她,微弱却又灼热。
“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好不好?”他执着地望着她,眼底灼热的火焰几乎将她吞噬。
宋骅影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湿热,她抬眼望进他眼底,坚定地点了点头,“不会离开,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了,我答应你。”
宁王闻言,眼底涌上一阵狂喜,俊颜舒展开来,虽然惨白如雪,却绽出一抹绝美的笑容,全力支撑的身体似乎一下子散了开来,他的眼睛翻了翻,便歪倒在宋骅影怀里。
他最后嘟哝了一句话,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但是宋骅影听到了。
他说,有了你,放弃天下又如何?
原来是他
幽暗的宫殿里,一个身穿龙袍的清瘦身影负手临窗而立,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漫不经心地欣赏着夜晚的月色。
“父皇。”
这时,忽然自门外飘进来一道黑影,对着那道清瘦的身影轻唤出声。
“你输了。”清瘦身影慢慢地转过身,声音异常肯定,顿了一下,视线对上站在他面前的那抹黑影,“可心服了?”
此人,正是音国的景厉帝,宋骅影口中的老狐狸。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赫然便是那位嘴角带着惯有邪笑的三殿下杨宇辰。此刻的他,眼底没有了笑意,目光黯淡,神色也有些颓散。
“你可曾怨过父皇?”景厉帝静静地看着低垂着眸的小儿子,幽幽一叹,“你一定怨过本王为何不将她赐婚给你,反而赐给了老二,是也不是?”
“是。”杨宇辰抬眉,目光复杂地看着景厉帝。
景厉帝负手踱到他面前,顿了顿,才说道,“三个儿子中朕最疼就是你,从小到大,最好的东西朕何曾吝惜过给你?但是宋骅影不可以。”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要补偿二皇兄?”
杨宇辰灼灼的目光咄咄逼人地望着景厉帝,景厉帝抬眼看了看天边的一轮月牙,慢悠悠地说道,“看来这件事朕不与你说清楚,你始终不会罢休的。 太子不争气,你的性子又偏狂,想必你也知道,这皇位迟早要留给老二,而皇后的人选,这天下,没有人能够比她更适合了。”
“她未必担得起父皇如此赞誉。”杨宇辰嘴角扬起,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她担不起,谁担得起?辰儿可注意到近几年窜起来的落华影?她小小年纪,把偌大一个落华影打理得紧紧有条,甚至于富可敌国,全国各州县都有其分号,敛财之迅速,实在匪夷所思。放眼整个后宫,谁能及得上她?”
“她、她是……落华影……”
杨宇辰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赫赫有名的商号竟是掌握在她的手中!
“是的,这落华影的幕后首脑便是你那二皇嫂。”
杨宇辰身形一僵。
景厉帝有些怜悯地看着他,继而说道,“所以朕才会设计将她留在了老二身边,做大音国将来的皇后。”
是吗?原来父皇一开始便打着这个主意,只是,她知道吗?杨宇辰脑中突然想起宋骅影在她与宁王被救回来后所讲的那一番话。当时她能够怀疑那些杀手乃太子所派,聪明如她,想必也猜得出来父皇的设计吧?
“那么,父皇可曾想过她愿不愿意?”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未必就喜欢宫廷生活。反倒是在无白居的那些日子,她是真的快乐。
“由不得她。”景厉帝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寂,快得让人几乎捕捉不到。
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但是久居宫廷的杨宇辰又如何不知?落华影的财富太过强大,连父皇都颇为忌惮,如果这笔财富落到有心人手里,将会对整个音国造成巨大的影响……
见杨宇辰面带冷漠地看着自己,景厉帝微叹一声,“所以朕才会安排今天这出戏。想必过了今日之后,他们之间就不需要朕再操心了。”
“父皇曾经跟儿臣说过,在这一年当中,只有二皇兄对她动了心,那么她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所以才安排了今日这番刺杀?”杨宇辰看着景厉帝,惨淡一笑。
他居然没有注意到那个合约,他竟然就这样被父皇摆了一道,成了他的帮凶……而且亲眼见到二皇兄为她如此情深义重,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争?父皇这是在逼着自己放手吧。
“其实不止如此。”景厉帝抚着下颚,微眯着眼,嘴角浮着一抹狡黠的笑,“朕原本还不知道,直到那位左青祠的出现,朕派人暗中调查,才发现老二过往的一段心事。影儿曾救过老二一命,老二虽然对她念念不忘,却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正是她朝夕相处的王妃。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还找错了人,将左青祠当成当初救他的那位姑娘。朕查过,左青祠虽然做了奇形怪状的暖水袋卖钱,可哪里会是救他的那位?所以朕才会安排今天这场戏,不过老二虽然眼神不好,今夜一试之下,却还分得出轻重,发现端倪后第一个要保护的人是影儿。”
老狐狸虽然机关算计,却未必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可以查出宁王当初被宋骅影所救,也可以查出左青祠不是真正的暖水袋姑娘,他命杨宇辰下毒,下的就是当初宁王被宋骅影所救时种的那中毒,她要宋骅影亲口承认,她就是宁王要找的那个人。但是却不知道宁王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宋骅影才是真正的暖水袋姑娘……
老狐狸为了撮合宁王和宋骅影,用尽手段,如果他知道自己机关算尽,却换来那两个人的全心反抗,不知会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举动?生之为人,没有谁是能够为所欲为地操纵整个世界的,即使是皇帝,也做不到。
却说秋疏斋里,宁王晕倒在宋骅影怀里之后,她才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这种毒性很霸道,即使宋骅影已经将仅剩的那颗九转丹喂给宁王服下,但是宁王此刻的脸色却依旧铁青地让人心惊。
慕容神医说九转丹虽然神效,不过解毒的速度却不快,再加上内伤,还有旧伤复发,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他给宁王施了几针稳住心脉,也便出去了。
该做的都已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