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皇后第21部分阅读
闲散皇后 作者:np肉文
毫无后悔之意,反正都是千疮百孔,血又算的了什么?
“难怪风儿没有进入沉睡,可是丫头,你这样,还能撑得了多久?”满脸的担忧,妇人急急的问,这丫头为什么就能把自己折磨得这般的体无完肤?
“撑到这孩子出生吧,所以,宁儿才来找师傅,药,现在都交给您了,师傅到时候一定不能对宁儿心软。”凭空出现在她手里的药,显得那么的沉重,妇人接在手里,却是忍不住的颤抖,这些东西,居然都是这丫头用鲜血换来的。
“傻孩子啊,为什么你这么傻呢?”忍不住拥着她单薄的身体,妇人又一次哭出了声来。
傻,也傻了,虽然她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她还不能倒。周身的伤还在,血液,没有了,全身冰凉的可怕,靠意念撑着,还有多久的时日,她自己也不清楚。
完全就是一个魂魄了,就剩下一个躯壳,就差闭上眼睛了。
所以,她怕闭眼,好像随时都有可能醒不了。
回到凤德宫,那男人还一脸沉重的坐在桌案边,手里把玩着她的铜镜,眉峰蹙着,好像心里藏着很多的事一样。
就那么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就那么无力的控制着自己想要上前拥抱他的双手。痴痴的看着,好像多久都看不够,分开六个月了,沉寂的思恋比起从前,来的更加的凶猛。
忽的,镜片闪着光,他停下转动的铜镜,就那么惊讶的看着镜面照住的方向。
身旁,站着的,身着白衣的,隆起肚子的,一脸忧伤的,却又是那么飘渺的,仅仅是孤魂么?
沉眸,他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再抬头,人,不在了,镜子里看到的仅仅只有身后的屏风。
凉,这么凉的气息。
“师姐,你不会一直都不现身吧?”又坐在屋顶,小男孩睁着大眼睛缓缓的问道。整天陪她坐着,从她醒来以后就没有休息过,不知道是因为睡了太久休息够了,还是因为她精神原本就这么的好。
“等肚子里这个出生了再说。”看这夜空,她喃喃的道,雪停了,屋顶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还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扫干净的,哪不好躲,偏偏喜欢坐屋顶。
“哎,你确定你能撑到那个时候?”城儿严肃的问道,小孩的模样,却老是眉皱得像个老头。
“撑不到再说。”她答,那么的随意就在屋顶上躺了下来,睡在积雪上,丝毫都不觉的冷。
“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大人,明明想得要死,却死撑着不肯露面。这样心里会好受些吗?”亦是跟这躺下身来,城儿小声的嘀咕,他看着就觉得累。
“承认自己是小孩啦?”她淡淡一笑,抓他的病语。
“别扯开话题,你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吗?睡熟了,就可能醒不了了。”城儿认真的对上她的娇颜说道。
“所以才拉你看夜景嘛。”她忍住心痛,笑得花枝招展。
“以后,我教小师侄武功吧,他一定会像师姐你这么聪明。”有些无奈她的隐藏,城儿随即把话题扯开。
“不要,我希望我的皇儿,就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帮他父皇分担,不要老是让他父皇蹙眉,不要老是让他父皇孤单,要好好的孝顺他父皇,要替他母后好好的照顾他父皇。”有些哽咽的说着,她就那么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明明难过得想要死掉,却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师姐,你是傻子,我没有见过比你更傻的人。”城儿下结论,就想做点什么帮帮她,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实在是因为,这头驴太倔了。
“我去偷窥三爷。”起身,却是掠下了屋顶。凤德宫,宫灯还亮着,而那个男人,就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殿里的炉火已经熄了。这个傻瓜就不怕冷吗?轻轻的给他披上袍子,视线却是落在了他压着的纸上。
天堂鸟,再熟悉不过了,她写的词曲。已经是碎片了,又硬被拼在了一起,字迹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了,她无奈,拿了一旁的纸张,重新写了起来。
感觉到凉,他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就那么看着身旁的女人穿着单薄的衣物提着衣袖写着词曲。
又是梦吗?她这么的凉,忽隐忽现就像是半年前走时的模样,就像一个没有生气的孤魂。
起身,却是小心翼翼的,就那么从背后抱着了这个在忙碌着的身躯。
“为什么这么凉?”将脑袋放在她的肩上,他轻问,什么情绪也没有,就以为在梦境之中。
僵住,笔从手中划落,她一动不动,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就是怕,他这般轻言细语的背后,是更深重的痛。
“你身子为什么这么凉?”耐着性子,他又问。抱着她,感觉不到一点的真实,冷的像快冰,僵的像没有生气的木头,飘渺得像没有灵魂的游魂,灵魂,去哪了?
……
她回答不上,泪却是这么的汹涌的掉着,想要离开,却是被他紧紧的拥在怀里,根本没有抽身的缝隙。
“朕问你为什么身体这般的凉?”这声,是暴怒。扳过她的身子,他就那么霸道的覆上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薄唇。那么用力的感受她的存在,却还是冷得像块冰。
“为什么还是这么凉?为什么?”放开她的唇,捧起她的小脸,他轻柔的问着,俊颜上全是悲伤,仿佛不甘心,他拉着她走到凤床边上,将所有的棉被都裹在她的身上,亦是帮她暖着手,却还是那么的冰,没有一点的热度。
“来人,给朕加几个暖炉。”朝外唤着,却是依旧帮她捂着手。
殿外没有人回应,他似乎忘记了凤德宫一直一来都没有人守,小南早就休息了,没有人听见他的吩咐。
“三爷……”看着他忙碌着,她轻轻的唤道,不带语气,不带任何的温度,就只是一声唤。早就热不了了,加再多的炉子,裹再多的被子,这身子,是凉的,就是凉的,再也不会热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凉?你告诉朕,为什么这么凉?人不该是这个热度,不是。”仿佛是怕,这死人才有的温度,不是活着的人,不是。
给读者的话:
今日加更的,亲们,呼呼,卡住了。
一百四十回 又隐忍了
捂了好久也不见热,他却是急了,放开她的手,却是怒,又恨。
“为什么又要回来?为什么又要这样伤痕累累的回来?不是说好了一个月吗?为什么又食言?朕的宁儿早就死了,朕的皇后死了,你是谁?为什么要和宁儿长得一样?为什么?”就那样半跪下了身子,就那么控制不住的吼出了声音,他已经承受不住这痛了,早就承受不住了。
“穆寂风,感受这个热度,感受到了吗?冰的,死人才是冰的。”亦是小心的蹲下身来,她伸手握住他的大手,还是那么的冰,还是一点热度都没有,就那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着,那么的绝情,一点希望都不给他留。
“所以,你又要走吗?第几次了?宁儿,你告诉朕,第几次了?”跟这她站起身躯,他在她身后轻柔的问着,那么的轻。
“三爷,我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强求,也没有意义,你懂吗?”转过身,凝视着他的眼眸,她又骗他。反正也没有几日了,况且,这破烂的身体,不是早就死了吗?不能再留下去,眷恋,只会让三爷过得更加的辛苦。
“如果朕下去陪你呢?”轻笑,轻语,却是赤裸的威胁,转过身,他却是将一把银色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顿时撒了一地。
这是她的血。
心痛得没有办法呼吸,她上前点住他的|岤,伸手抽出匕首,再凝聚着内力,只见一道银色光芒闪过,心口的伤,愈合了。
可是血。
丝毫没有犹豫,抬起他的左手,她正想划破他的手掌,却料却被一个凭空出现的小鬼头阻止了。
“师姐,你不要命了?”阻在他们中间,城儿朝她大声的吼道,再失去这点血,她根本撑不过一个月,她就要把自己毁得这么彻底吗?
“走开。”暴怒的吼道,秀气的脸顿时变得十分的冷,他没有见过的冷。想动,却是全身都动弹不了。
“师姐,他值得你这般的付出吗?你不替你自己想,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依旧不让步,城儿急急的劝道。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怔了片刻,她又冷声的说道,毫无温度,根本不在乎他的迷茫,他的无奈,他这么的不自爱,她的确怒。
“师姐……”城儿还想劝,却被她身上的冷给震慑住了,劝的了吗?她那么的倔,从来不听别人的劝。若非如此,她何以把自己弄到这么凄惨的地步?缓缓得,他移开了挡着她的身体,无奈的摇摇头,随即便是消失了。
再抬起他的手,立即就在他的掌心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亦是伸出自己的手,划破,却已经没有多少血液可以输了。血可再生,但是对于一个快要身处黑暗,一个就要终结寿命的两人来说,血,洒了,就洒了。
伸手触摸着他冷厉的俊颜,她无奈,心疼,什么情绪都有。
“我就呆在冷宫,我就守着你。”轻柔的说着,随后却是将他扶上了凤床,盖好被子,用内力点燃炉子,俯身轻轻的覆上他的唇,她就那么趴在他的身边,不敢靠得太近,怕他受不了这寒。
冰凉的手掌轻轻的抚着他的额头,那么的凉,比刚才还要凉。
虽然凉,却是他熟悉的小手,六个月的疲惫,他真的累了,缓缓的闭上眼睛,却是沉睡了过去。
看着他沉睡的容颜,她若有所思。少了这血,她的时间又缩减了一半,是不是应该为接下来的消失做准备了呢?
后宫,是不是还有一个梁妃?
就这么趴着,一直看着,这么的不舍,也不知道凉,也不知道麻木,就是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三爷了,他怎么会变得那么瘦?
清晨,寂静的凤德宫内无比的明亮,入冬以后就没有这般的温暖过。睁开眼眸,却是不语,感受到她冰凉的气息,心里麻木的疼,昨晚,就那么任性的一刀刺进了心窝,就想那么任性的惩罚一下她老是不顾一切的失踪。
可,最后,还是伤了自己。
微微的笑着,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依旧是单薄的百褶裙,依旧是散着的长发,她就那么撑着手臂看着这个又如在北疆客栈的男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及不上他的聪明,他就是那么轻易的就能看透她的心。
“该上朝了。”只是轻唤,却是伸手就拿来了备好的朝服,也不急着让他换,只是起身去开了凤德宫的大门,小南,一定在外面候着吧?见到她,会是惊讶、惊喜、还是恨?
“为什么这么凉?”起身急急的从后面抱住她的身体,他又重复的问着昨晚的问题。
“三爷要是再像昨晚那般伤害自己,宁儿可就真的会冻成冰了。”勾起无奈的笑意,她轻声的答道。
“这么凉,像冰一样,为什么会这么凉呢?”他依旧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着,语气轻柔,太柔了总让她觉得怕,每当三爷这样说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一定是藏着不少的东西。
“三爷……”
“告诉朕,为什么这么凉?”将她扳过身来,狠狠的拉起她的手腕,他冷冷的问,眸子尽是怒,又是恨,又是责备,却复杂得她一点都看不懂。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凉,三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凉?”执拗的睁着眼睛,她亦是冷声的问道,只是她的凉,和他的凉,不是一个含义。
“消失吧,朕不想看见你。”扯过她手里的龙袍,他厉声的说道,已经害怕她的欺骗,她的敷衍,不想要老是挣扎在她离开,或者是又要他等待的困境。
满身的伤,又是凉,这次,她又能撑的了几天?
“我不会再消失了。”她并不理他闹的脾气,只是又抢过他手里的龙袍,帮他穿了起来。
“你不是最会消失的吗?消失给朕看啊。”抓住她冰凉的手,他怒,将她推开,一点也不顾她是不是还怀着身孕。
“穆寂风,别再任性了,你不想见到我,一会我去冷宫便是。”忍着泪,她却是哀求般的开口了,就怕他再说的绝情一点,自己就撑不下去。
“冷宫,不是你住的地方,朕的皇后已经死了。”更冷,他决绝的说道,就是想折磨她,就是想让她尝尝这心痛的滋味。
“我只是一个下人,可以吗?”仿佛是了解了他的想法,她镇定了,又开始隐忍了,轻柔的说着,帮他穿好了外袍。
给读者的话:
哎,有亲催结文了,可是,月还没有做好准备,好舍不得。
一百四十一回 给朕滚吧
“你就那样消失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又要回来呢?宁儿。”任由着她替自己梳着头发,他又问道,语气明显没有刚才那般的僵硬。
手,忍不住的抖,却不是因为冷,是因为害怕,她似乎已经理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有多爱这个男人,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受尽折磨,为他弃了生命。
接下来,还有什么?
“下了早朝回来吃早膳吧。”就这么轻轻的一句,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那时候,她也是这般没头没脑的说着,那次,他躲了,没有来吃,她就记恨了很久。
依旧是不答,起身,走出了凤德宫,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三爷,你知道么?当你就这样迈出凤德宫的时候,我,你的宁儿,就真真正正的死了。
活着的,不再是侯青宁,只是药,能救你的药。
阳光强烈得打在她的身上,依旧是感受不到什么温度,只是觉着身体就像在不断的蒸发着,爱意,渐埋,恨意,渐升。要恨,我们都恨。
去了玉池,简单的洗了一个澡,这才又回到大殿里,依旧没有半个宫婢,也不见小南的踪影,李嬷嬷去伺候那个梁妃了吧?
对着镜子梳着装,表情里,尽是云淡风轻。
身后,站了一个人,凝视着她看了许久,说不出什么感受,说不出是怨还是恨,就只是看着,不敢上前去唤,不敢打扰,害怕是一碰就会碎的梦。
“小南,去厨房准备下吧,我去给三爷做早膳。”那么自然就唤出了口,她不带任何重逢的喜悦,不在乎她的眼泪,就那么吩咐着,就那么残忍的轻轻的说道。
“主子……”
“皇上才是你的主子。”听到这声唤,她放下手里的木梳,回过头来,淡淡的提醒道。
“主子。”噙着泪,小南忽然上前想抱抱她,却是被她闪开了去。
“别碰本宫。”藏着眼里的心疼,带着厌恶,她厉声的吼道。
害怕她碰,这么凉,害怕她担心,所以不让碰。
“主子……”不可置信的,小南哽咽着出声,有些怕,主子是怎么了?
“本宫说了不是你的主子。”一巴掌打在小南的脸上,她暴怒的吼道,就那么绝情的一巴掌下手了,将手藏在背后,她害怕她看见她在颤抖。
“要是回来兴风作浪的,就给朕滚到冷宫去。”已经在殿外站一会了,听到她的吼声才进殿来,却是看见她打自己从前当作心头肉的小南。
“皇主子,主子不是故意的,您不要怪她,不要。”小南听到穆寂风的声音立即跪下身来替她求情。
“本宫是皇后,用不着你小小的宫女求情。”倔强的将小南拉起来,她冷冰冰的说道,和以前的侯青宁,根本判若两人。
“给朕滚。”暴怒了起来,穆寂风完全看不懂,直觉她是在演戏,却不知道她是在演哪一出,猜,真的好累,不看到她,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累?
倔强的身朝殿外走去,泪,啪啪的掉在地上。
小南,主子这般对你,千万不要对我客气。
三爷以后,就靠你守护了,涵儿,以后就靠你照顾了。
主子不在,你也要好好的。
转身朝冷宫的方向,却是硬要自己坚强起来,接下来,还有好多的戏要演。
“师姐,你用的着这么自我毁灭吗?”见她孤寂的背影,城儿现身出来问道。
“城儿,就剩下你陪我了。”回过头来,却是轻描淡写的说着,心必须要狠,不能有一点的软。
“该死的,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城儿一脸的无奈,早知道就不答应师傅保护她了,这简直就是苦得不能再苦的差事。
“救人,能只救一半吗?”坐在茅亭里,她淡淡的问,原本想不得已才出现的,但是三爷那一刀,不仅伤了他自己,也把她仅有的时间给斩断了。就只是想默默的看着他的,原来,这也是奢侈。
“夕,晓,接下来,可能会很对不起你们,但是青宁保证,你们都会平安无事的。”抚着肚子,她喃喃的说着,心是乱的,却也是怕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
至亲的泪,是绝望的泪,至爱的泪,是死亡的泪,这是所有药里,最难拿到的。
要怎么样才能让夕绝望?
小雪,又开始下了吗?这个冬天,还真的冷呢。依旧是坐在屋顶,城儿却已经睡了过去,只有她一个人挣着大眼睛,不敢睡,怕疲惫。
“主子,要送火炉去冷宫吗?”凤德宫内,看到坐在桌案上一脸失神的穆寂风,小南有些担忧的问道,她不信自己的主子会那般的对她,她一定有什么苦衷。
“不必。”回过神,却是冷冷的说道,那冰凉的身体,就算火炉堆满屋子也没有用。
“可是……”小南还想说什么,但却被他凌厉的目光瞪了回去,叹口气,小南却是退出了殿去。皇主子不送,她可以自己送。
看着小南退出殿内,他亦是闪身,止步在冷宫外,却是大老远就看见了坐在屋顶的人影。就那么随意的躺在屋顶上,小手抚着隆起的肚子,也不知道冷,不知道凉,望着上空,表情却及淡,仿佛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
什么时候开始,她像个孤魂这样的活着了呢?心里像憋着莫大的委屈,却始终都选择着隐忍,明明就该离开,却又因为什么东西牵绊着死撑着不肯离去。
他就是这么感觉她的。
从好久开始的呢?
一直站着,望着,直到夜晚,直到黎明,直到天亮了她都是那样的坐着,一刻都没有闭上过眼睛,一点也没有休息。
怎么样才能让她有点知觉?
她这样不痛不痒的,让他心里刀割的难受。
她是空的吗?为什么就看不到她的表情?
脚,已经冻得僵住了,根本没有办法迈动,屋顶上的人仿佛是发觉了,只是忽隐忽现,瞬间便来到他的跟前,伸手替他理着周身的积雪,却是淡淡的笑着。
“三爷冻坏了,臣妾可是很心疼的。”听不出是什么语气,就是很平淡,就是像她刚入宫的时候那般,什么都躲。
给读者的话:
大虐前的小预告,月去休息。
一百四十二回 不想见你
“臣妾?”他嚼字,俊颜冷冽,十分的不悦她对自己的称呼。
“先进屋吧。”并不答他的话,她只是扶起他往房里走,还是那么的冰,冰的他自然的一缩,她愣了愣,随即便露出了一个惨淡又无奈的笑容,却还是选择隐忍。
这身体,还真是招人嫌。
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厌恶,他主动的抓起她冰的不像话的手,刚握住,却是被她缩了回去。
“皇上还是臣妾远点吧,有损龙体,臣妾可是待旦不起的。”依旧是很平淡的语气,就真真切切的像他一个普通的妃子,话语里全是客套,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皇上,臣妾,你何时变得这般的客气?”见她缩,他却是去抓,语气更冷,丝毫不容她反抗。
“从前是臣妾不懂事,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跟臣妾一般见识。”对上他忍着怒气的眸子,她依旧平淡的说道,眼里就那么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不剩。
“为什么朕说什么你都是这般的云淡风轻?离开半年,一个交待也不打算给朕?什么都没有,莫不是这半年能让你失了所有的记忆?”愤怒,就这么盯着她的眼睛,捏着她的手腕,一点也不容她退缩,一点都不让她逃避。
“皇上要什么交待?臣妾这半年过得很好,吃喝都没有愁过,也并不孤独,这算不算交待?”不急不慢,面上依旧平淡无奇,心却是在滴着血,半年的沉睡,什么都没有想过,四周都是一片冰冷,身体都是麻木的,还要什么交待?
“侯青宁,你的心呢?为什么朕看不到你的心?”彻底的怒了,他吼,恨意又浮上了心头,就那么的恨了这么久,等着,盼着,半年了,就等来这个答案?
“皇上忘了吗?臣妾说过,臣妾没有心,皇上的宁儿,半年前,就已经死在了北疆客栈。”缓缓的挣脱他的手,她一字一句的对着他说,那么的狠决,那么无情,对着他斑白的发丝,吐出了最无情的字句。
“朕再也不想看到你了,真的不想,一辈子都不再想了。”就那么说着气话,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冷宫。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她才缓缓的跌坐在雪地里,强忍着泪,却是撑不住的崩溃。
三爷,宁儿,永远比你痛一万倍。
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急急的上前去扶她的身体,却还没有碰到就被她推到了一边去。
“滚,我不想见到你。”为什么要在她崩溃的时候出现?小南,你这个傻丫头。
“主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这般的对待小南?”不敢再靠近了,却是忍不住的哭。
不看她,不答她,不理她,她只是站起身来,缓缓的朝冷宫里走去。
留下所有人心碎的声音。
半年,什么都变了。
可是,三爷,你的手臂永远都是烧灼的痛。
你不懂我爱你有多么的辛苦。
你不知道,为了救你我花了多大的力气。
不要原谅我,不要原谅你任性的宁儿。
嘴里就这么念着,没有人听到,就这么伤着,没有人看见,就这么计划着,没有人预料,就这么死去,是不是一没有人会伤心呢?
给读者的话:
要种子的亲,留下gg号。月熬夜了,先去休息。爬走……
一百四十三回 带我走吧
“师姐,你这是何必呢?”进屋,却是软下了身体,她那么的悲痛,全世界,她最怕的事情就是伤害三爷,但是,她却总是伤害三爷。
“没事,我没事,城儿,我交待的事情都做好了吗?”擦干自己的泪,她勇敢的站直了身体,再难受,也不能倒下,再痛苦,也要撑着。
“好了。”城儿傻傻的回答道,却是伸出自己的小手去抱着她,明明这么的小,但就是想要给她一点力量,就怕她撑不住,倒了下来。
“城儿,我好怕死,你知道吗?真的很怕。我没陪三爷多久,但是给他的伤害却是一辈子都弥补不了,我走了以后,谁来陪他度过余生呢?”抓着城儿的手,她低声抽泣,总是哭,奇﹕书﹕网却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就像以前在丞相府,依旧那么的孤立无援。
怕死,就不用死吗?若是相信命运有用,上天,就不会处处都伤害三爷了,那么大的坑洞,要她怎么去填?
除了用命,还能怎么去填?
冷俊的脸,周身泛着寒意,让人不寒而栗。上朝,却是宣布皇后未死的消息,那么的想对她狠,但是手臂的疼痛却时刻的拉扯着他的理智。想起早上的争吵,她就那么冷酷无情的说着她没有心,上次她也说没有心,是为了上官家,这次呢?是为了谁?
早朝下来,却是早早的就回了凤德宫,坐在凤床上,想着的,却是昔日两人的甜蜜。她曾经那么坚定的说过,到死都爱你,可是现在却能表现得这般的云淡风轻,这半年,果真让她的心变得这般的坚硬吗?
“主子,午膳。”小南在身后唤道,嗓音有些哑,显然是哭过许久了。
“撤了吧。”摆摆手,他依旧没有转过身体,俊朗的脸上就泛着冷,还有寒,致命的寒。
“冷宫那边传话来,皇后娘娘从昨天起到今天一顿饭都没有吃过。”虽是被主子推开,虽是被伤透了心,但是小南依旧这般傻傻的相信主子是有原因的。
“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没有情绪,不会生气,宁儿,果真活得像一个孤魂。”心亦是疼,亦是恨,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手臂一直痛,他都快挣扎得没有力气了。
“主子,吃点东西吧,您最近都瘦了好多。”将食物放在他的面前,小南无奈的劝道。
起先,还是不理,直到闻到这满屋的菜香味,他才有点反应。端起粥,却是轻轻的尝了一口。
“粥是哪来的?”他问道,那么的急切。
“御膳房送过来的。”小南一脸疑惑的答道。
沉眸,他认真的吃了起来,早上说着那么无情的话,现在又做这么多的菜,就是怕他不肯吃东西吗?一口一口的,他全部都吃了下去,那个狠心的女人,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祠堂,冷冷清清,除了供奉的君王排位,这大殿里再无其他的东西,依旧是很宽敞的殿里,只有司空晓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诵着经,诺雪跪在身后,一脸平静的模样。
半年了,这半年里,已经将她主仆二人身上的怨恨和戾气都清洗干净了,剩下的,就是对皇上的思念和对青宁的祝福。半年,不问世事,这祠堂也几乎无人问津,外面,该是怎么样的一片天地?
“皇后娘娘。”见侯青宁进来,诺雪吃惊的唤着。听到此,司空晓亦是转过身来。
“青宁?”不可置信的唤着,却是吃惊。只见她依旧是一裘素白的褶裙,却单薄得像根本就抵不住任何的寒冷,乌黑的发丝倾泄而下,不施粉黛的小脸更是苍白无比,全身唯一还有生气的地方,就是剩下眼睛了,却又那么的无力和伤,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手抚着高高隆起肚子,却是淡淡的笑着,脸上,再没有其他的任何表情了。
“晓,好久不见了。”见她站着辛苦,诺雪赶紧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你怎么……”
司空晓亦是在她旁边坐下,却是去拉她的手。
“怎么这么凉?”触碰到,却是惊呼出声。
“晓,时间不多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什么都不解释,却就是这么祈求的一句话,开口,就是这么的一句话。
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看着她清澈无比的眼睛,司空晓重重的点了点头。
绝望的泪,夕的泪,要抓紧时间了。
时间,已经不多了。
永和宫,已经乱成一团了,挺着大肚子,梁紫若却是一脸的焦急的在殿里踱来踱去。皇后回来了,还怀有龙裔,凭皇上对皇后的深情,别说将来的太后之位,就算是要继续在后宫立足都是很大的问题。
怎么可以?策划了那么久,不能就这样的归亏一篑。
睨了一眼立在身旁的李嬷嬷,忽的,心生一计,邪魅的笑意在脸上勾起,这老宫婢不是一直都思念着她的皇后娘娘吗?那帮自己心爱的主子炖一锅鸡汤应该是情理之中的事吧?
“皇后娘娘真是可怜,回来之后就去了冷宫,身边也没有一个丫头,怀着身孕,行动又不便。冷宫环境那么差,就是想喝一口汤都没有办法,哎,要不是本宫也怀着身孕,定是要去看看这皇后。”梁紫若兀自的说着,也不知道是对谁说,李嬷嬷听见了,心里亦是难受。这皇主子又和娘娘闹什么别扭呢?
天这么冷,她要是出个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晚些时候,还是去看看吧。
将李嬷嬷的担心看在眼里,她邪邪的一笑。这后宫,一向比的都是狠。要保住地位,必须要狠。
就这么静静的喝着清茶,坐在茅亭里,等着,看着,盼着各方的大鱼前来上钩。
天早就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了,冷宫里冷冷清清的,连宫灯都没有亮,
托着杯子,虽是热茶,却感觉不到温度,只看见热烟,却感觉不到烫,这身子,真的,已经凉得这么吓人了吗?
远远的,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宫婢朝着冷宫的方向来了,看见她,只是惊。
“娘娘,你怎么可以穿这么单薄就坐在外面?”李嬷嬷上前,只是想摸摸她的手,却是瞬间就被她闪开了。
“本宫要怎样,还轮不到嬷嬷管吧?”硬着语气,她冷声的说道,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看嬷嬷的表情。
“娘娘……”
“赶快滚吧,本宫现在是不受宠,但是还不至于需要你们下人的救济。”睨了一眼嬷嬷手里提的东西,她以更冷的声音说道,毫无感情可言。起身,却是往殿里走,根本不理嬷嬷是不是还站在外头。
娘娘,是怎么了?
为何像变了一个人?
叹口气,将鸡汤放在殿外,嬷嬷随即便朝回走着,心里酸着,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皇主子这半年来过得多么辛苦她心里太清楚了,原本以为娘娘回来以后,主子会过得幸福一点,没有想到,老天还是要捉弄人吗?
难受着,却是等嬷嬷走远了才从屋里出来,这鸡汤有毒她岂会不知?只是,这身体凉是凉,却真切的百毒不侵。拿起勺子,喝着,泪却掉着。原来,伤害身边的人,是这么的痛。但若不那样对待嬷嬷,她定还会被再利用。只有离她远一点,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小南,也是这样。
任何情况,她们都不能出事,这是她为她们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喝完汤,却是又坐到茅亭去了,点小小的一盏灯,倒好茶,等着。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身着白衣的俊逸男子飞身朝冷宫而来,落在茅亭前,却都是惊,跟小南,嬷嬷一样。
他是跟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到这来的。却是没有想过会看见她一个人孤寂的坐在茅亭里喝茶,衣服,为何穿得这般的单薄?小脸,为何显得这般的苍白?
“夕,好久不见了,大半夜的,怎么就来冷宫了?”依旧淡淡的说着,却是伸手拿起别的杯子又沏了一杯放在对面。
迈步走进茅亭,他轻轻的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追一个黑衣人来的。”端起茶缓缓的喝着,却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么平淡,一付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这冷宫,没有什么可图的,会有人来吗?”她笑,轻柔的,苍白的美。
“为何会身在这冷宫?”见她笑,他疑惑,从前,她和皇兄爱的那么的无力,现在能相守了,却又相互的折磨了吗?
“累了。”站起身来,却是深深的感叹。
“进宫之前,有个男人曾经问过我,跟不跟他走,那时,我拒绝了,现在想起来,真的好傻。就是因为进宫,做了这么错的一个决定,所以才换来这么多的痛苦。”兀自的说着,就那么掉着泪,悲伤着,感叹着。
“皇兄,他对你不好?”穆寂夕亦是有些心疼的问,心里一直都在提醒自己,早就放弃了,不能再动摇,况且,皇兄有多爱这个女人,他很清楚,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他,现在很恨我。”勾起苦笑,她直直的答道。
、奇、“夕,你能不能带我走?”顿了一会,她忽然就转过身来大声的问道,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书、“嫂子若想走,还是跟皇兄去说吧,我相信,他心里是有你的。”轻声的应道,他只是放下手中的杯子便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留下一脸深沉的她,和一脸冷峻的他。
、网、知道他站在暗处,她也不去解释,只是又坐回茅亭,又喝起清茶。
一百四十四回 说不出口
“你不是一向都来去自如吗?还需要夕带你走?”还是没有忍住,他现身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就是略带讽刺的问道。
“臣妾希望夕带我走,皇上懂这意思吗?”亦是淡淡的回答,她起身却是迈步想离开。
“侯青宁,这次你又在演什么戏?上次也说喜欢夕,这次又要拉着夕吗?”上前抓着她冷凉的手臂,他冷冷的问道。
“要是说的次数多了,也就成真了。”挣脱他的手,她依旧平静的回答着,不顾他的感受,就那么直直的刺着他的心窝。
“你到底要演戏到什么时候?”从身后抱住这个冰凉的身体,他想妥协了,不想恨她,不想再揪着那半年,不想再折磨两个人了。他想通了,她的身体却凉了。
“穆寂风,松手吧,你让我累了。”睁开他的手,她那么无情的说着,头也不回一个,表情也不让他见到。
“你让我相信你哪一句话?是那句到死都爱你?还是现在这句你让我累了?”扳过她的身体,他怒声的问道。对上她依旧无所谓的表情,他慌了,那么慌,怎么可以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哪句,你都可以不信,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说过真话,至少,对你,是这样的。”转身,想走,却又被他抱住了。
“放手。”多想一直赖着这个怀抱,可是她那么的凉。怔了怔,她鼓起勇气冷冷的吼道,他却依旧没有动静。
挣脱不了,一抬手,一个巴掌,瞬间,便打在了他的脸上,那么的响,回荡在寂静的夜里,红红的掌印顷刻便出现在他的脸上,那么痛,不可置信的对上她决绝的眼神,心,跟着她的身体,渐渐的凉了。
忍住眼泪,她倔强的朝屋里走去。
三爷是她的命。
打三爷一巴掌,就像刺了自己全身的洞,那么的痛。
“师姐,你别再这样了,我们回彝兰找师傅,他一定能救回你了。”失神,蹲在角落,她一动不动。城儿见了,心里担心,却是怎么都劝不动。
“城儿,快点结束吧,如果再这么伤害三爷,我一定活不下去。”说完,埋头,又是沉默。
她活不下去。
她不知道门外站了一夜的男人。
但是,她清楚自己接下去要走的路,雪峰的时候,紫衣男人给她见到了,那便是结局。
就那么坐了一个晚上。
天亮的时候,宫里才传来消息,梁妃,入住凤德宫。
她的宫,他守了那么久的宫殿,为她守的。
毫不犹豫的飞身前往凤德宫,却只看见满心欢喜的梁妃在。像鬼魅那般,就那么寒意凛凛的出现在梁紫若的面前,还未等梁妃反应过来,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捂着脸,梁紫若眼带恨意的看着面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
“不准碰本宫的东西。”声音,更是冷得吓人,所有的宫婢都停住了手,却是一脸惧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本宫现在是凤德宫的主人,碰这些东西有何不可,给本宫碰。”亦是狠声吼起来,梁紫若气势上一点也不输人。
“本宫面前,你也敢自称本宫?皇后还未废,什么时候,这后宫轮到你这小小的妃嫔说话了?”又是一巴掌,就跟当初打兰妃一样,只是,眼里是狠,是恨,是不甘心,是埋没了许久的痛。
“是朕允许的,还需要经过你皇后的同意吗?”迈步进殿,却是把可怜楚楚的梁妃揽在了怀里,伸手抚着她脸上的指印,又装心疼的模样。
“穆寂风,我要你放手,不准用左手碰别的女人。”见此,她吼道,举起自己的左手,那么明显的一条疤,那么的丑。就那么横在她手心里,想去了,却又那般的舍不得。
“不是没心吗?那朕用那只手,碰了多少女人,又与皇后有什么想干?”依旧是抚着梁妃的小脸,不曾拿开,眼睛却是淡淡的看着她,轻问道。
只是可惜,三爷,一向都不善于演戏。
心里憋着,难受,扯过梁妃,却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
“你用左手安抚,我就用左手再打。”
梁妃本想躲,这皇上明显是想接自己跟皇后赌气,这皇后又在气头上,盛怒的两人要她怎么避才好?
“给朕滚出凤德宫,这不是你的寝殿了,以后,这是梁妃的寝殿。”暴怒,却是吼道,就是止不住对她生气,对她恨,完全不知道她想什么,就希望她有点别的什么表情,不要再这样无所谓的样子了。
“也罢,这殿,早就不属于我了。皇上既然允许,这殿,我让,只是后位,除非我死,不然,我绝对不让。”抚着小腹,她忽然就镇定了不少,只是眼里有坚决,有固执。
三爷,我只能让到这一步,你可以有很多妾,但是妻,只能有我一个。心里念着,他却永远都听不见。
是不是很恨我的隐忍?我自己也很恨,这委屈,从北疆就开始堆积了,宁儿,得一件,一件得跟你讨。
“还有,臣妾的东西,没有人能碰。”对上他冷冽的视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一贯的云淡风轻,转身往外走,又是头也不回。
手,紧紧的握着,恨不得毁了这殿,恨不得将那女人大卸八块,恨不得来场天崩地裂将这世界都掩埋了,身上的冷,出奇,一路走着,全是凉。
走出殿,只是伸手一挥。
殿内的东西,瞬间,全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