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仙女豇豆红 影照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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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女豇豆红 影照 作者:

    豇豆,拼音:jiāng dou

    亦称中国豆或黑眼豆(bckeyed pea),豆角。豆科(fabaceae)一年生植物vigna unguicuta的栽培型。据信原产於印度和中东,但很早就栽培於中国。复叶,小叶3枚。花白色、紫色或淡黄|色,常成对地或三数著生于细长的序轴柄末端。荚果长,圆柱形。短荚饭豆(vu catjang)的荚果长75~125公分(3~5吋)。尺八豇(vu sensis)荚果长20~30公分。美国南部广泛栽培豇豆作为乾草作物、绿肥作物或食用其荚果。

    豇豆红

    豇豆红是铜红高温釉中的一种,为清代康熙晚期出现的铜红釉品种。因其色调淡雅宜人,以不均匀的粉红色、犹如红豇豆一般、造型轻灵秀美而得名。 又因其浅红娇艳似小孩脸蛋、如三月桃花,又被人称为“娃娃脸”、“桃花片”、“美人醉”。豇豆红釉质都很匀净细腻,含有粉质。红釉中往往散缀有因烧制时氧化还原不同形成的天然绿色苔点。釉色有上下高低之分。上乘者,名为“大红袍”或“正红”,釉色明快鲜艳,通体一色,洁净无瑕。居中者,釉如豇豆皮,含有深浅不一的斑点,甚是柔和悦目。有的器身或口沿露出“缺陷美”的绿斑苔点,今称作“美人醉”或“美人霁”。色调再浅些被称为“娃娃面”或“桃花片”,虽不如深者美艳但却有幽雅娇嫩之态。下品者,或色调更浅,或晦暗浑浊,名为“||乳|鼠皮”或“榆树皮”。至于器身呈灰黑不匀的“驴肝、马肺”色,与器下部呈黑釉焦泡的一类,则为最次品。豇豆红无大器,常见为文房用具,如太白尊(水盂)、石榴尊、菊瓣瓶、柳叶瓶、洗、印盒等。

    天青釉

    瓷器釉色名。又名雨过天青,是一种幽淡隽永的高温兰色釉,我国古代陶书描写的青如天,明如镜,正是这种釉色特点的形容。有钧窑天青,始于宋,呈淡蓝色,釉层厚而不透明,以铁的化合物为着色剂。另有宋汝窑天青,是一种淡淡的天青色,色调较稳定,多数釉面无光泽。还有景德镇窑天青,始于清康熙,呈淡灰蓝色,釉薄而坚,莹润光洁,以钴的化合物为着色剂。

    天青釉之名出自五代后周柴世宗批语:“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根据周世宗的要求是要把瓷器烧成雨后青天的颜色,因而天青釉本是柴窑的釉色。不过到目前为止,尚未找到柴窑窑址。

    ——以上信息由百度百科倾情赞助。

    基本上,全本的人名地名都来自瓷器,后面还有好几个角色要出来,大家可以猜猜看渊源。

    豇豆苗苗(六)

    “仙子这是头回去妖界?”

    天庭友好旅行社门前,有黄衣仙女笑嘻嘻跟我打招呼。

    “……恩恩。”

    我胡乱答应着,四下张望心中忐忑,生怕被人认出。

    “瞧仙子这点儿出息。”黄衣仙女玉手掩口吃吃一笑,容颜分外娇俏,“莫不是为了妖王而去?”

    “你怎么知道?”我大吃一惊,立马回头注视眼前人——莫非是天庭派来的卧底?!

    “仙子何必如此惊慌。”黄衣仙女了然一笑,眉眼间颇有“就你那点破事儿我怎么会不知道”的蔑视味道。

    “其实……”我迟疑一下正欲解释,却听黄衣仙女不以为然打断我:“不瞒仙子说,如今参与我们这妖界三日游的散客,但凡妙龄女性,多半是冲着妖王去的。那妖王花名在外,仙子魔头们都巴巴指望着能见上妖王一面,再发生点什么,最好还能被他纳入宫殿不是?”

    原来黄衣仙女说的是这个,我不由得出一口长气。

    不过一想到她将我视作那帮肤浅的庸脂俗粉,不由得又有些愁苦。

    “仙子多虑了。”那黄衣仙女见我脸颊绯红,语气渐渐软下来,带着安抚,“如今仙妖二届的跨海大桥落成,天庭也往妖界派了特别大使,咱去妖界走动走动不算什么大事,谁没有个旅游的爱好呢?电母上次自妖界归来,不是还写了篇游记发表在《天庭真理报》上?广受仙子们好评呢!”

    我记得那游记,标题是《亲身经历论天妖二界美男子质量比》。此文一出,许多仙家姐妹都对妖界心存向往,雷公大为震怒,逼得电母连写两篇《野花不如家公香》《谁不说俺丈夫好》发在博客上,这才稍微平息风波。

    唯唯诺诺点头,我心一横,将钱袋掏出:“麻烦你帮我报名,我参加最近一期的‘妖界三日游’,越快越好。”

    “好咧,最近的一个团将于一个时辰后出发,刚巧还剩一个名额,仙子好运气。”黄衣仙女笑眯眯坐回柜台,拉开抽屉低头开起票据。

    “三天两晚来回双飞包吃住有保险金额总计一万五千元。”“啪”的一声,纤纤玉手伴随白纸落在我面前,“不知仙子是付现还是刷卡呢?”

    “不是三千元吗?!”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赶紧将袖子里的传单递过去,语带愤怒,“你们广告里明明写的是三千元呀,三千元!”

    这传单是我从芳主仙童那里拿的,上面明明白白写了“春季惊爆特惠,妖界三日游仅需三千元,你还等什么呢?”如此有煽动力的价格和话语,让我立马就回屋拿了小金库奔到这“天庭友好旅行社”来。既然天青不许我去妖界,黑无常也不可能带我去,我只有自力更生自己去。

    ——我不能坐以待毙束手就擒,更不能连累无辜的芳主,树挪死仙挪活,山不过来我过去。

    “哦,这个啊。”黄衣仙女瞄了那传单一眼,满不在乎的缩回了头,“那是我们的淡季价,如今妖王已出关散心,妖界游正逢旺季,价格自然翻了五倍。”

    我只觉得一口气血上涌,差点没活生生噎过去。

    “……你、你们这简直是黑店!”我手指墙上“诚信经营 童叟无欺”的招牌,汗毛倒立,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仙子爱去不去。”黄衣仙女唰的变了脸,跟翻书似的,阴沉沉十分可怕,“反正整个天庭经营妖界游的公司只有我这一家,可没谁捆着你来!”

    唉,垄断害苦了咱小老百姓!

    别无他法可想,我只好掏出二郎神的小金花做抵押,勉强算是凑够了一万五千元。

    “这金玫瑰倒是挺稀罕的。”黄衣仙女边看那小金花边笑,十分得意,“用的是上古24k金,花蕊是八心八箭美钻,雕工更是出神入化,定能卖个好价呀。”

    我闷闷握着手里那顶写有“友好旅行 品质之选”的大白帽,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所谓的双飞,不过是用一大朵劣等灰云拖着众人走,速度甚至赶不上我家小波的四分之三。

    “也不知要飞到何年何月?”我心头有事,坐立难安。

    “这位仙子赶着去妖界?”身边一位青衣少女冲我甜甜一笑。

    她很美,只是嘴巴略显大,丰唇翘臀,可谓性感。

    “我有很急很急的事要去博陵第。”雨云中又闷又热,一边拿起帕子插汗,我一边朝青衣少女勉强应道。

    “原来是博陵第。”少女眼珠子一转,眼白竟浅的发蓝,“莫非仙子不知,博陵第其实不在妖界里吗?”

    “有这等事?”动作一下顿住,我吃惊回望她。

    “先别说具体方位,那博陵第是妖界最幽深的禁地,怎会对外开放参观?”青衣少女望着我啧啧摇头,似是叹我想法太过简单,“你既然要去博陵第,怎会来参加这妖界观光团?”

    “可是那黄衣仙子说……”冷汗沿着额头滴下,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其实我压根不知道怎么去妖界吧?!

    想来也真怪,自打我登仙以来,还真没私下离开过天庭。

    即使偶尔兴起外出游玩的念头,也总是被各种突如其来的琐事打断。

    “黄衣仙子?”青衣少女嗤笑一声,撅起厚厚的嘴,“那个算盘仙为了挣钱连死人都能说活过来,仙子怎的就随便信了她?”

    ——算盘仙?连算盘都能成仙?

    我一呆,随即想到自己也是个豇豆仙,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

    “我劝你还是早点下云去,博陵第在天妖二界的边境上,你越往前飞就错开的越远。”那青衣少女往云下望去,嘴里低语喃喃。

    “这……”我望着足下连绵的青山,面色为难,“我孤身一人,又不识方向,再说我也没有那个勇气私自脱团……”

    “这个可以有。”青衣少女一个箭步将脸凑到我跟前,神情严肃。

    “这个真没有。”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硕大五官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一步。

    “这个,真可以有。”青衣少女朝我说完这句话,面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微笑的含义,只见一只泰山压顶的大脚袭来,砰!

    ——我就这么被青衣少女活活踹下了云端。

    在自由落地姿态优美降落到草堆以前,我终于想起,原来那青衣少女是暗恋天青多年的青蛙仙。

    千年老蛙,怪不得大腿蹬力如此霸道哇!

    ——————————————青蛙是益虫的分割线————————————————

    灰头土脸从青草堆里爬起,我赶紧从袖子里掏出水晶镜照脸。

    划伤没有?淤青没有?

    虽说这里暂时没有那什么悦己者,但身为文艺女青仙必须无时无刻注意自己相貌。

    谁知道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不会在下一个瞬间降临呢?毕竟转角遇见爱。

    还没等我检查完毕,只听“啪”的清脆一声,一道黑影鲜活砸在我面前。

    莫非月老听到我祷告,穿越时空将黑无常哥哥送到这里救我来了?

    心头又惊又喜,我带着期盼走上前去,细细打量起眼前那半死不醒昏迷的人来。

    一看顿时十分失望:碧蓝的衣衫,自然不是我心心念念一酷到底的黑哥哥。

    想了想不死心,我怯怯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将那类尸首物体翻过身来。

    “呀!”我不由得捂住了嘴。

    那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人。

    他全身都包裹着蓝色的鳞片,甚至脸上也是,肌肤如蛇一般冰冷。

    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睫毛短而稀疏,肥厚的嘴唇乌的发紫,额头血肉模糊,仿佛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烧过一般。

    ——真英俊!

    我看的呆住,心想雷母娘娘果不欺人,真美男多不在天庭,妖界里随便捞一个都是绝色呀!

    “仙子……看够了没?”

    鳞片男忽然张口说话,声音也仿佛被火烧了般粗哑渗人。

    原来他不知何时已醒转,正瞪着一双蜡黄蜡黄的凸眼看我,美目传情十分销魂。

    “——你压着我的衣服,我起不了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挪开身子,红着脸爬到一边。

    虽然早前见过黑白无常那样的绝色,可如今见了这满身鳞片的男子,我还是禁不住心中一荡。

    “你又压住我的脚了……”那鳞片男黄眼一翻,竟呕出一口鲜血来。

    我没想到自己的体重居然霸道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能将人家生生压的内出血,顿时又慌又乱:“你有没有事?要不要紧?”

    然而那鳞片男并不答我,只是继续咳嗽呕血,呕了一滩又一滩。

    鲜腥点点涂满乌唇,羽鳞片片落在草间,红蓝斑驳交织化为毒烟,惊得飞鸟四散走兽逃窜。

    我总算见识到什么是“血盆大口”了,没想到美男呕血也如此好看。

    “你……不怕我?”

    呕血工作圆满完成,鳞片男回头见我还在身边,惊得眼珠子都要脱眶了。

    我笑着摇摇头,朝他递上手绢:“还好吗?可有觉得哪里痛?”

    ——开玩笑!我堂堂豇豆仙怎可能害怕一个病怏怏的绝世美男?

    虽然已将芳心许给了黑无常哥哥,但对于上天赐予的英雄救美机会,还是要抓牢抓牢再抓牢。芳主一直教育我们要同情弱小锄强扶弱,如今遇到美人落难,自然是要照顾之,安抚之,留下好印象之。

    “你走吧!我不要你的同情!”没想到那鳞片男居然毫不领情,硬生生将我送出的手绢打飞。

    微微一怔,我心头发酸——真是个一身傲骨的美人儿。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我转头拾起已被泥水沾湿的手帕,轻轻放在手里运气烘干,“小仙只是仰慕公子的龙凤之姿,因故亲近,公子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是大实话,要是二郎神那厮敢丢了我主动送出的手帕,我决计是要拔掉哮天犬的腿毛泄愤的。

    “龙凤之姿?!”那鳞片人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般昂起头颅,眼中不知是雾是露的烟雨蒙蒙,“你到底是哪里看出我有龙凤之姿?!”

    我见他神情如此悲愤,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心思越发柔软。

    “龙有鳞,凤羽蓝,这两样公子都占了,还想求别的什么呢?”

    将手帕移到他嘴前,缓缓为他擦拭嘴角红丝,我的声音是如此发自肺腑平和温暖。

    原本狂躁的鳞片男渐渐安静下来。

    “不知仙子……叫什么名字?”他低头望向忙碌的我,眼神从混沌渐渐变为清亮。

    “小仙姓豇名豆,仙号一个红字。”我抬起脸朝他甜甜一笑,七分羞三分娇,“我是一个豇豆仙。”

    “没有直接用原身取名的,你一定有别的名字。”那鳞片男居然不相信我,“为何不肯说与我?莫非是嫌我太丑不配知道?”说着说着竟眼神一暗。

    “公子多虑了!”我心头一痛,赶紧伸手攀住他肩膀。

    “小仙升仙前的记忆都丢的差不多了,所以一直不知自己姓谁名甚家住哪里,这回下凡来就是找记忆的。”

    鳞片男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相信了我的话。

    “不记得么……”他望着我的眼睛,瞳孔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呼啸而去,然后又渐渐归为宁静,“……能完全忘记,倒是也好。”

    他这一惊一乍的,弄得我不知如何回复,只好呆呆望着他的脸出神。

    我帮人家擦了这么多血,欣赏一下美貌也是无可厚非的,按劳索得嘛。

    “豇豆仙。”鳞片男忽然对着我烂漫一笑,千树万树的梨花都开了起来。

    “你记好,我叫霁蓝。霜雪不霁的霁,凤生蓝羽的蓝。”

    作者有话要说:霜雪不霁:连续的风霜雨雪不曾停止,霁蓝君是个饱经风霜的人,

    第二个男主登场,意味着豇豆苗苗要去妖界闹笑话了。另外谁说妖王是子筝般的人物呐?我哈哈哈仰天大笑三声,要是都被你们猜中了,我还怎么好意思出来混饭吃呢?霁蓝真身容我稍后揭晓。

    兑现承诺,今日更新大约5000字了。上章今天有补全的,感觉接不上的童鞋可以回头去看看。

    ps那个,大家是喜欢看我一次贴很多,但是要很长时间才贴一次,还是一次虽然贴的不多,但是常常贴呢?

    我个人比较喜欢后者,因为如果是前者,你们老会怀疑我是不是又弃坑跑了……

    豇豆苗苗(七)

    我呆呆望着眼前男子,只觉得脑中片片粉红桃心上下翻飞。

    ——那一口气吞山河的小黄碎牙哟,如此的错乱别致,简直叫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霁蓝君,你怎么能如此完美呢?比那冥界的黑哥哥都还要勾魂呀!

    “敢问霁蓝君,为何会突然掉在我面前?”略微不自在的别过脸,我双手绕弄起胸前青丝。

    “……被j人所陷害,失足从别处跌落至此。”霁蓝眼底一暗,没有眉毛的额头间硬生生挤出一个“川”字。

    我一怔,见他明显不想提起此事,赶紧笑嘻嘻接话:“既是意外,不知霁蓝哥哥现下有何打算?”

    “仙子来妖界所为何事?”霁蓝并不直接答我,反倒美目一瞟问起我来。

    “我弄丢了东西,被妖界的人捡到后藏起来了。”想到受困的珐琅,我愁上眉头,“玉帝说要是找不回来就要打我一百大板……”

    咱豇豆本来就以干瘪出名,要是再被神棍打一百下,估计只剩张薄薄的皮了。

    “那仙子为何会在这博陵第附近徘徊?”霁蓝叹一口气,开始摇头,“这里离妖界主城还有一段距离……”

    “——你说这里是博陵第?!”不等他说完,我一个饿虎扑食急急抓住他的领口,“你确定这里是妖界禁地博陵第?!”

    “……我确定。”霁蓝不动声色将衣服从我的手中抽回,“应该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

    “啊”的大叫一声,我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眼前有无数烟花绽放,将原本晦涩的前路映的五彩斑斓霞光万丈。

    青蛙仙啊青蛙仙,原谅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吧!方才你那美妙的一脚,高贵的一脚,善良的一脚,不仅将博陵第踢到了我面前,居然还顺带踢来一个导游啊!

    踢踢踢,踢出个未来!

    “霁蓝君!”我幸福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也太幸运了吧,“小仙弄丢的神兽就是被妖王的妃子藏到博陵第里去了,求求你带我去找好吗?”

    “妖王?”霁蓝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转瞬即逝。

    然而下一刻他却扭过头,面色阴冷如霜:“我不会再回博陵第去。”

    “不需要不需要!”大脑自动忽略掉那个“再”字,我想着珐琅讨食的模样,将霁蓝的胳膊抱住轻轻摇晃起来,“只需要你给我指路……”

    珐琅此招在芳草门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三岁到三万岁的男女妇孺皆可通杀。以此类推,相信同样也能攻下妖界的坚冰。

    霁蓝脑门上有青筋冒出来又瘪下去,仿佛土里滑动着蚯蚓。

    “……回头,往东走三百米,再往西走五百米,过三个十字路口,能看到一间茅草屋,你进去问那个下棋的老人,他会给你指路的。”

    “谢谢霁蓝哥哥!”心情大好,我的称呼也顿时变得亲密起来,“愿菩提老祖保佑你永远像现在这般貌美年青!”

    却不知为何那霁蓝像要吃人般狠狠瞪着我。

    半个时辰后,林间小道上缓缓走着一对郁郁寡欢的男女。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不辨东西南北的仙子!”

    霁蓝双手负后长叹一声,面色沉郁。

    “豇豆又不是高等生物,哪来本事辨认方向……”

    我唯唯诺诺跟在他身后,企图强词夺理。

    由于我天生路盲,霁蓝很不放心,决定亲自送我一程。

    他实在是一个美丽且善良的人。

    其实我们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甚为不太平,主要是妖界有太多面目可憎之人,随意对我俩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瞧那丑样……”

    “也不知幻化个好皮相,肯定法术低微……”

    “居然裸奔,这丑八怪干嘛出来吓人啊……”

    声音之大,言辞之恶毒,和他们可笑的相貌完全成正比。

    刚开始我还以为说的是我,心想不至于吧,怎么说我也是穿了仙袍的,莫非妖界的人眼睛有x光?

    然而听到后来,我很快明白他们说的丑八怪是霁蓝,“裸奔”指的是他那一层暴露在外的蓝色鳞片。

    原来这妖界和天庭一样,审美观是颠倒的。

    “霁蓝哥哥我们走快些吧!”挽住沉默的霁蓝,我大步流星昂首挺胸的朝前迈开步子。

    霁蓝身子一僵,侧过头看我。

    “你不要理那些丑八怪妖精的话。”我坚定回望他,“霁蓝哥哥是我见过最美最好的。”

    ——我相信,此刻自己眼睛里一定有发自肺腑的认真和深情。

    “妈呀这小娘子疯了!”身边有妖怪狂吐一地,然后咆哮着屁滚尿流而去。

    霁蓝瞳中倏的腾起一团幽火。

    他直直盯着我,仿佛我脸上有什么奇珍异宝似的。

    然而还没等我陶醉于他的注视,那团炽焰已经黯淡消亡,连点火星子都没留下。

    “我定会守诺带你去博陵第,你不必如此奉承我。”他掉转回头,原本僵直的背部渐渐变得佝偻。

    要扭转这群人固有的观念是很难的,所以我并未继续解释下去。

    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要说清楚,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

    “大家都说妖王长的倾国倾城,霁蓝哥哥你见过了吗?”我笑着转换了话题。

    这当然是废话,既然妖王也是那暗黑地下组织god five的成员,肯定不会比天青好到哪儿去。

    “倾国倾城?”霁蓝的冷笑声仿佛从齿缝里传来,“容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很重要么?”

    ——自然很重要呀,要是长得跟天青一个样,你以为我还会乖乖跟着你走吗?逃都来不及咧。

    “既然不重要,霁蓝哥哥何必纠结于我对你的赞美?”想是一回事,话出口又是另一回事了,“外貌不过一层皮相,内在才是最强大的。”

    我在天界度过了好几百年,并不都是浑浑噩噩的,眼前美男既然对自己的相貌耿耿于怀,自然要让他放松防备。

    霁蓝本来朝前的步子顿了一顿。

    “……是的……即便现在如此……我依然是……”只听他喃喃低语几句,忽的转过头对我灿然一笑。

    “你说的对,外貌并不是最重要的。”

    眉宇开阔双眼放光,清新超脱释然潇洒。

    我只觉得眼前碧波荡漾,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和甜蜜。没想到帅哥如此重视我的言论,自信心爆棚,整个身子都轻飘飘起来。

    足下的小波感受到了我的心思,赶紧从云中释放出一道光环,随着滴滴的背景音乐,那光环竟然缓缓凝聚成一颗粉红的桃心气团。

    晃悠悠,晃悠悠,桃心气团默默飘到了霁蓝跟前。

    我大窘,悲愤的伸手想将那气团打散,哪知那气团却仿佛故意跟我作对似地左躲右闪,偏偏不肯让我打中。

    看着我手足无措脸颊绯红的样子,霁蓝噗嗤一声笑出来。

    “原来你法术还不高,只能驾驭这最普通的波动云。”他摇头开口,颇有几分老前辈的架势,“还挑了朵最不会来事儿的。”

    “它只是有时候神经错乱……”我敢肯定现在自己的面部能烤熟一整只生鸡蛋。

    霁蓝不再说话,只是一直笑一直笑,望着我的眼光终于变得温暖柔和。

    “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怎会被妖王妃子看中拿走?”态度一旦软化,他也想起顺便关心下我的个人事务,“据我所知,妖界珍宝数不胜数,妖王妃子见多识广,没理由对天界的东西感兴趣。”

    “是苍南的香兽……”我哀叹一声,双手捂住额头。

    苍南是天庭的象征,香兽既是苍南圣兽,玉帝怕是不会甘心让吉祥物呆在妖界受罪的,这不是奇耻大辱嘛?狡诈的妖王趁机敲诈,狮子大开口索要两万册的苍南古籍,玉帝又怎么可能答应呢?左右为难骑虎难下,他现在肯定很想将我碎尸万段。唉,命苦的我,竟然被无情卷入一起棘手的外交纠纷案中!

    “原来你也是因为对那天青美色着迷才弄丢芳兽的?”霁蓝的神情冷漠起来,眼中有了星星点点的疏离。

    “不是不是!我当时只是偷懒而已……”我赶紧摆手否认,额头有冷汗淌下——想不到咱们芳草门弟子悲催的恋爱故事居然流传的如此之广。

    霁蓝再次皱起他那光秃秃的眉头上下打量我,似乎想看进人的心里。

    “天青就是个被人捧坏了的假道学,自以为是,哪有霁蓝哥哥你好看!”我一急,心里话脱口而出。

    说完了又马上后悔,生怕再次伤了帅哥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然而这回霁蓝却没有生气,他只是淡淡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将目光投往我身后不知名的地方。

    等回过神来,瞥见战战兢兢的我,他竟然还安慰一句:“别担心,这话我并不是第一次听。”

    我顿时喜极而泣——莫非妖界终于有了一个清醒的,审美观不再错乱的人?菩提老祖开眼啊,我豇豆苗苗终于不再是孑然一身了!不管男女,届时我定要扑到那人怀里大哭一场,将我这几百年来受到的惊吓和冤屈通通倒出来!

    霁蓝被我悲怆的样子吓了一跳,凑下半颗光滑的可以反射太阳的脑袋。

    “仙子这是怎么了?”语气颇为关心。

    “呜呜……”我一抹脸上的泪,含含糊糊嘟哝着,“我只是感叹,说这话的一定是我的好姐妹。”居然如此的了解我的内心,莫非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啊啊啊!!!

    霁蓝闻言一怔,神色渐渐严肃。

    “……虽然现在不是,将来很可能会是。”他勾起下巴,别有深意看我一眼。

    虽然不太明白霁蓝眼神的含义,但听到他愿意将我介绍给那说话之人,我已十分开心。

    “霁蓝哥哥这身鳞片真好看。”一开心,胆子也大起来,我好奇摸摸霁蓝裸/露在外的手臂,“是我见过最美最特别的蓝色。”

    “……它以前是一件袍子。”霁蓝低头凝视自己的手腕,似乎有些惋惜,“三界独一无二的蓝,不想如今成了……”

    眼见他又要伤感,我赶紧在他跟前翩翩转个圈,笑盈盈接话:“真巧,小仙这件袍子的颜色也是全三界独一无二的呢!”

    无论走到哪儿,身上这件豇豆红的仙袍都是让我引以自傲的资本。

    霁蓝却摇头失笑:“仙子说笑话呢,这颜色许是天庭独有,但却不是全三界独有,至少我是见过的。”

    “什么?!”我双眼瞪得大如铜铃,身上热血沸腾,汗毛一根根全部竖起来,“这颜色名叫‘豇豆红’,敢问霁蓝哥哥在哪里见过?”

    我是这样激动,连自己将人家手臂箍的发紫也没能及时察觉。

    然而霁蓝的回答叫人很是失望。

    “不记得了。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见过,所以我才只是觉得眼熟,并不知它的名字。”

    兜头一盆冰水泼下,我悻悻放开他,姿态比泄气的波动云还颓废。

    “……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

    霁蓝望着我的衫子,低低补充了一句:“虽然我不记得这颜色的名字,但却记得,有人曾为这颜色写了一句诗。”

    作者有话要说:“凡是能够说的事情,都要说清楚,而凡是不能说的事情,就应该沉默。”

    ——出自维特根斯坦的《逻辑哲学论》。

    “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

    ——出自古人对豇豆红釉色的描述。

    ps贴几张人物名称来源的瓷器给你们看,颜色很美的。

    最近因为写文对出土文物有了浓厚兴趣,可能会在5、6月去趟西安的陕西历史博物馆。

    莫非是因为年纪大了?以前我对古董都完全不感冒的,哈哈。

    清道光 豇豆红单色釉玉壶春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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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青釉长颈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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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乾隆 霁蓝釉天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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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豇豆苗苗(八)

    绿如春水初生日,红似朝霞欲上时。

    我听霁蓝暗哑的声音念出这句,心中仿佛吃了灵霄花蜜一般甜滋滋的。能写出这句诗的人,对豇豆红定是喜欢和赞美的,他/她与我是什么关系呢?他/她最好是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这样一旦我寻到了他/她,便有个大靠山,日后即便是出了什么差池,断不需像如今这般战战兢兢。

    怀揣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我们朝目的地继续前行。

    一路上依然有许多难听的流言蜚语,更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丑的吓死人的妖精企图将我勾引。

    “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怎的跟了一个皮都没蜕完的怪物?”那是一只幻化为人形的白狐,他在路上看见我跟霁蓝,想也不想便窜到跟前,笑嘻嘻朝我伸出一根爪子,“小美人,别再搭理这低等生物,要不随哥哥我一同饮酒作伴风花雪月去?”

    狐妖一族向来喜欢仗着自己貌美随意魅惑别人,我虽早已耳闻,但却是第一次亲自遇见。可惜此君太丑陋且不要脸皮,我实在难以心动,于是淡定将脸扭向一边。

    霁蓝不说话,只是撩开眼皮冷冷瞟了那白狐一眼。

    白狐见我安静不答,索性一把抓住我手腕,脸上笑的更换欢:“小美人,莫非你是个哑巴?别担心,哥哥能治好,只要你点个头,哥哥马上带你去景泰谷……”

    身后有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同时好几道又妒又羡的目光朝我射来。

    ——我不太明白这些路妖到底是羡慕我被眼前丑男勾搭呢,还是嫉妒我能去那个什么景泰谷?如果是前者,我真想转身对她们大吼一句,送给你们了!速速打包带走!姐姐我受不起啊!

    一只布满鳞片的蓝手探来,将他的爪子移开。

    “景泰谷无需你带,我自然会带她去。”霁蓝蜡黄的眼底里有暗沉的风暴凝聚。

    “就凭你?!”那白狐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捂住了肚子,“哎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得跟比目鱼似的,蓝皮蜥蜴!”

    原来霁蓝的真身是蜥蜴?我转头看他,却见霁蓝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露,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这是猛兽发怒的前兆!我赶紧扑过去想拦住他,然而却还是晚了。那白狐的笑声还未完全落地,有一道鲜红的线紫他眉间垂下,将他整个人生生的一分为二。

    真正的银瓶乍破血浆迸。

    我尖叫一声,飞速便将身子埋进霁蓝怀里——天庭一向祥和安乐,哪有如此恐怖的修罗场景?

    脸颊下的那具胸膛一僵,然后有冰冷的手环住我的肩头,将我揽的更紧。

    “别怕,只是斩了一只九尾狐而已。”耳畔传来霁蓝温柔的声音。

    九尾狐?那不是传说中妖界法力最强大的妖怪之一吗?怎么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杀死了?

    我很想抬头问个仔细,可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让人头晕,我唯有瑟缩着与霁蓝贴的更紧。

    然而很快的,血腥味消失不见了,我悄悄抬起头来,只见地上一截银白色的尾巴。

    “……被他断尾逃走了。”霁蓝摇摇头,神色颇为惋惜,“果然狡狐!”

    我看这场景,自然也明白九尾狐没有真死,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神仙们都是很慈悲的,见不得太残忍的事情。

    “我看这狐狸尾巴倒是蛮漂亮的,不如留给仙子做个纪念?”霁蓝伸手,那截断尾晃晃悠悠飞到他掌中,“拿去做个围脖也是好的。”

    我本来不想收下,然而那毛茸茸的狐尾油光水滑,确实是罕见的美丽。于是虚情假意的推脱一番,终于还是收到了袖子里。

    ——带回去配我那件豇豆红的披风,银毛缀领,光想想都觉得高贵不凡呀。

    “霁蓝哥哥,那景泰谷是什么地方?”将狐狸尾收好,我心情甚佳的望向霁蓝。

    “……现下博陵第所在之处。”霁蓝每回提到“博陵第”三个字,都会不自觉的皱眉头。

    “现下?”聪明如我者,第一时间抓住了关键词,“怎么是现下?莫非以前博陵第不在景泰谷?”

    “你不知道?”霁蓝回头凝视我,颇为吃惊,“你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居然还敢孤身去闯博陵第?”

    在他的解释下,我终于知道原来那妖王府邸是建在一座无根之城上,也就是浮动的宫殿。只要法力足够强大,博陵第便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

    上一个五百年,博陵第位于妖界和魔界的边境,如今则在妖界和天界的边境。

    “怎么老是出现在边境啊?”我颇为不满的撅嘴,莫非那狼子野心的妖王一直想扩张版图?

    “人家爱待在哪儿就待在哪儿,你管这么多干嘛?”霁蓝好气又好笑的瞥我一眼,“那苍南原来还不是一座浮城?你怎么不问问为何天青要飘去天界呢?”

    ——苍南是一座浮城?!

    我从未听过这件事。从打我升仙有记忆以来,苍南就一直静静安于天庭角落。在我心中,它是天庭的象征,是天庭密不可分的存在,然而没想到它居然并不完全属于天界!

    “傻了吧?”霁蓝见我恍神,眼中有恶作剧得逞的促狭,“你看你们天界有什么好?个个都把事实藏着掖着,哪有我们妖界光明磊落?”

    “哟,瞧这话,好像这妖界就是你家开的。”我回过神来,掩了惊色,眼珠一转嘻嘻引开话题,“莫非我捡了个妖王?”

    本来是无心的一句玩笑,却让霁蓝的脸色迅速暗下去。

    “休要再提他!”他的眉目间有狠厉之气划过。

    我吐吐舌头,心想此帅哥必定与妖王有什么深仇大恨,于是拖了他的手,温言细语轻声安抚:“不提不提,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一辈子都不再提。”

    霁蓝静静看我一会儿,忽然又笑了。

    笑容如此开怀,仿佛清风吹开满池碧莲。

    “一辈子不提,也不行。”

    他闷声说了一句,五指张开,将我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提也不行,不提也不行,我被搞糊涂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被他牵着往前走去。

    “我问你。”

    行到半途,一直沉默少语的霁蓝忽然主动开口。

    “方才那九尾狐要带你走,你为何不跟他走?”

    ——哎呀好哥哥,那白狐丑陋的级别都快赶上天青了,我跟着他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莫非霁蓝哥哥想我跟他走?”我停下脚步,呆呆望着霁蓝的背影,“你……嫌我拖累你了?”

    边说边在眼睛里挤出汪汪水波,这招是浅绛教的,她说身为女仙子当“以退为进”,“以柔克刚”。人际关系这方面我一向仰仗她,努力向她靠拢学习。

    她曾经还说过,应当对所有貌美的异性都叫“哥哥”,“毕竟哥哥妹妹是最容易快速培养感情的称呼。”我记得当时她说的是眉飞色舞天花乱坠,“……怎么着也得先混个脸熟,日后咱才好方便下手不是?”

    然而到底下手做什么呢?我已经记不太清了,无非就是收买人心一类的吧。

    果不其然,霁蓝一听我凄苦的问话,僵住了身子。

    “难道你不觉得那九尾狐……模样……十分俊俏?”他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从齿缝里蹦出一句。

    最后“十分俊俏”那四个字,艰涩暗哑至极,仿佛说出来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顿时安下一颗芳心,原来这帅哥还是对自己的相貌耿耿于怀啊。

    “不管怎么说,我掉下妖界后第一个见到的是你。”盈盈上前,我将脸颊贴在霁蓝布满鳞片的脊梁上,语气亲昵,“我只愿跟着你。”

    虽然,地盘仅局限于妖界而已。

    我感觉霁蓝的脊背在发颤,而后他转过身来,眼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情绪。

    有冰凉的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抚摸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么宝贝,那么珍惜,就跟芳主摸珐琅似的。

    “……莫非你的真身是一只鸟?”他静静开口,然而却是玩笑,“让我猜猜,麻雀?鹈鹕?还是猫头鹰?”

    我瞪大双眼,高举右手表达强烈抗议:“我分明就是芳草门下的豇豆仙……”

    “那怎么会有雏鸟情节……”只听他咕哝一声,将我的脑袋按进自己怀里,轻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我很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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