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43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脑袋后又藏着掖着,因为鼠胆太小不敢找大夫及时做个全面检查耽误了病情,也不该杯具到这地步咩?
唔,是不是要演变成过失致人重伤此等大罪了啊?
于是,意识到事情大条了的某人开始着急了,拖着风尘亻仆亻仆但略懂医术的疲惫相公奔向了某来历不明的“j夫”,哦不,应该称“j受”才对,嘎嘎!
又耐着性子呆立了数秒,一直以手撑膝紧张兮兮地站在一旁的程苒儿看看自家相公,又看看另一边正病恹恹歪在床榻上的病美鸭,终于不耐烦滴嘟起了小嘴:“哎哟,我说相公啊…这时候就表装深沉了啦,快说说他咋样了嘛!”
“他中了过量的i药。”
“啊?”程苒儿惊讶地张大了嘴。
“嗯。”慕容子然转过脸温和地朝程苒儿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之所以昏迷了这么多天是因为那不知名的i药奇效且过量,体内积下毒素未能及时清理排除,而你所谓的害他后脑勺上撞肿出的大包仅是诱因。”
“要…一直这么昏迷着么,如果没解药的话?”说起中毒,程苒儿至今心有余悸。
“不是,这种i药应该不算毒,没有解药,只能靠外力排出。”慕容子然摇了摇头:“我刚才已经他输了点真气,应该很快能再清醒过来。”
“呼,吓死我了,还好不是我的错。”程苒儿本能的如获大赦般舒了口气,连日来的愧疚不安感总算有所放下:“我就奇怪咱臂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惊悚,推一下就能让他从此昏迷不醒植物人咯?”
“……”这个时侯,除了无语,还真不知有何反应可以做囧。
“话说他为什么会中那么多奇怪的i药啊?我在醉艺馆的厢房内第一眼见到他时明明还蛮清醒的说…”程苒儿小指着下巴眼球上吊,苦苦回忆着:“难道…啊,难道是那个嫖客?…嗯,现在想想,那个肥头肥脑的家伙的确很可疑…不过他要干嘛?会不会是因为这只红牌小鸭卖艺不卖身,他一时色由胆边生,想强上?…嗯,很有可能,男人都那么鸭霸的说…”
“……”这女人,要不要对男人这么有研究啊?
“唉,不知道了啦,反正等他醒来问问就知道了。相公啊,他要是有什么麻烦,我们就帮帮他吧,吼?”得到慕容子然的点头默许之后,程苒儿又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呼!还好我不是罪魁祸首…真是吓死人了,害我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睡都睡不好…郁闷!”
“既然知道紧张还敢藏在自己屋子里这么多天不看大夫,都做了王妃这么久了,连起码的避嫌都不会。”冷不丁的,一直沉默着的慕容子然甩来一声酸溜溜的冷哼。
不过,咳咳,话虽然是这么说啦,但慕容子然还是一脸“早就料到你会干这么矬的事“的表情,宠溺而纵容地揉了揉程苒儿明显粗线条惯了的小脑袋,淡淡地扯开了优雅的唇角。
“呃,谁说我愿意这样的,可躲都来不及我哪还敢找大夫啊…他毕竟,嗯,是被我偷出来的嘛,怎么可能那么张扬的说,万一人家问起来历怎么办?…”程苒儿噎了一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小舌后大眼珠子狡黠一溜,趁机声泪俱下地补充控诉道:“而且,而且连我自己都是偷偷摸摸的好不好,呜呜,管家好凶哦,你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管我,万一被发现铁定直接把我扔猪笼离去了,都是你!净纵容别人欺负我,哼!”
“哼。”没想到慕容子然毫不怜香惜玉地又直接给冷哼了回去:“你就是宠不得,醉艺馆那是什么地方你也敢跑进去玩,随随便便来个陌生的男人你也敢往自己床上放,简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这个那个…前一秒还气焰嚣张的程苒儿这下立即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冷汗淋淋…那个心虚啊囧…
程苒儿要坦然点还好,这般明显做贼心虚的样子让慕容子然越说越恼怒,当即下了命令:“立刻就把他迁到客房去,我不允许有任何除我以外的男人出现在你的床上,不管他是谁!”
“呃,人家还病着呢,随便搬动他,貌似…不太好吧…”程苒儿垮着张皱巴巴的包子脸低下了头弱弱地哼出了一句来。可当她抬眼瞄见慕容子然霜低的冷脸又寒了寒,赶忙缩了缩身子,一边对着小指头,一边拿脚脚蹭着地面,小模样十分可怜见的。
那啥…不得不承认,这招很的确很管用,都没僵持多久,慕容子然便如意料中的轻叹口气,拉过可怜兮兮的程苒儿纳入怀中,任由她撒娇地乱蹭:“懒儿,不是为夫要禁你的足,实在是最近外边不太平,我又公务在身无法伴你左右,实在是很担心你又闯祸。”
“嗯啊嗯啊,我知道的说。”小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程苒儿深埋着小脑袋愈加贪婪地小猫般缩进相公的怀中汲取那股子让人越发上瘾了的温暖:“可是你明知道人家贪玩的嘛,什么交代也没有,一走就是那么多天,我很寂寞很无聊啊…都没人陪我玩…你不在我也不敢自己一个人进宫找梨妞…呜,总之总之,都是你的错!”
“嗯。”点点头完全默许怀中小娇妻的蛮不讲理,慕容子然黯了黯眼色,更加心疼地搂紧了她。许久,才又开口:“对不起,我回来了。”
“哼!你最讨厌了,讨厌讨厌,都是你的错!”程苒儿光口头上死鸭子嘴硬,身子还是一个劲儿地往慕容子然怀里钻。
老实说,程苒儿这般矛盾又滑稽的可爱模样,最是叫慕容子然受用,先前因一路而来听闻管家喋喋不休的汇报而腾腾中烧的怒火,转眼间早就烟消云散,完全不见了踪影。直到来自身后床榻的轻微响动传来,这对连体婴似如胶似漆腻歪死人不偿命的小夫妻方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这屋里素还有一个他们以外的人存在滴。
“呃,咳咳,你醒了啊?”程苒儿小脸儿一下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从自家相公怀中钻了出来,忽略某人些微的不高兴,笑眯眯地凑到神情依然有些小迷茫的鸭受g面前观察了一番气色,关心道:“嗨,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你睡了好多天了哟,饿的话我给你弄点吃的来,好不?”
嗯嗯嗯,虽然主要原因不在咱身上,但毕竟是咱害他头型漂亮的脑袋上无辜肿出个大包来的不是,对他好点以示咱些许的愧疚之意顺便显摆显摆笨王妃善良美好的一面,也是应该的嘛。
不过,呃,程苒儿大为费解的是,美鸭受g为毛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瞧了许久,动动干燥唇,却半晌无语捏?不会是撞傻脑袋失忆了,然后上演“爱上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女人”的狗血戏码吧?真的很狗血啊囧…
似乎很反感有异性的目光如此毫不避讳地钉在自家娘子身上,慕容子然不动声色的将程苒儿往身后掩了掩,不冷不热地以男主人的姿态开口:“日前拙荆不慎失手伤了你,因此带回寒舍为你疗伤,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拙荆?说我?靠!程苒儿歪着脑袋想半天,反应过来后从后面狠狠地给了慕容子然一胳膊肘。nd!这么具有歧视意义的称呼也敢用在老娘身上,而且是在这么美丽的小受g面前,气死我也!
慕容子然也不介意,转头笑了笑反手包住了程苒儿在自己身上胡乱肆虐的小手,然后又转回目光朝小美受挑挑眉,继续男人与男人间杜绝拖泥带水式的对话:“我刚从外边回来便听说了拙荆失手伤你并导致你连日来的昏迷的事,对此我代她向你表示由衷的歉意。只是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并非是造成你身体虚弱昏迷不醒的唯一原因吧?”
“……”小鸭受依旧没有说话,垂了垂眼睑将一半的脸埋入阴影之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见他低头沉默以为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慕容子然又客客气气地补充了句:“拙荆生性仗义,而且也失利在先,公子若遇什么困难但说无妨,我们可助你一臂之力,全当赔礼。”
“……”继续沉默…
“是啊是啊,我和我家相公都很善良很热情的说哦。”传说,鸭店里的红牌多是小弱受,因此程苒儿很体谅他的羞涩,毫不介意他失礼沉默地从慕容子然背后跳了出来,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保证:“所以你就别客气了嘛,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既然救你出来了就一定会送佛送到西的,就算我不行,我家万能强大的相公也一定能帮你的!”
“你是玥王爷。”豁然抬头,小鸭受很淡定地直视着慕容子然用了不容置疑的肯定句。
异样的不祥之感滑过,慕容子然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反问:“你认识本王?”
不知是不是程苒儿的错觉,小鸭受似乎富含深意地瞟了自己一眼,然后微不可察地微翘着嘴角,似笑非笑:“醉艺馆与醉红楼本属一家,桑儿时常替妈妈跑腿醉红楼,与王爷有过几面之缘,像是桑儿平庸,未入王爷法眼。
醉红楼?那不是自己上次想溜进去玩未遂被拎回来的那家青楼么?丫的!我说老娘就在门口徘徊了几下,管家怎么就那么神通广大一下就带人来抓我了呢,原来是丫的死木头泡妞看见了,哼!
想到这,程苒儿气呼呼地暗暗伸出手十分蛮力地狠扭了把慕容子然的腰。可惜自家相公身材实在完美,体型标准的窄腰无一丝赘肉,根本捏不出个所以然来,气得她干瞪眼。
有些苦笑地与吹胡子瞪眼中的程苒儿对视了一眼,只要涉及自家娘子的情绪问题,慕容子然还真是难以淡定从容得起来。不过这样一来,眼前的这个桑儿倒是引起他的怀疑了。
想了想,慕容子然皱眉审视了一番桑儿,道:“你叫桑儿?”
“是。”桑儿不咸不淡地应道,视线却故意作对似的越过慕容子然,又一次大喇喇地胶着于余怒未消的程苒儿身上,神情诡异的玩味。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慕容子然心里自是十分的不舒服,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程苒儿想雪藏,却被毫不客气的一把拍掉了手。无奈,慕容子然也只得先办正事,至于其他,先搁置了日后再慢慢解释吧。唉囧…
从程苒儿那收回小媳妇儿似的委屈目光,慕容子然冷了眸敛了情绪重新面无表情地看向桑儿:“如此说来,你是醉艺馆的小绾?”
“确切说,是头牌。”桑儿倒是一点也不避讳,说得理直气壮,苍白柔弱的神态中溢出几许的优雅,眼里满是与他自身气质外貌很不搭的淡淡傲气与冷漠。
不知为何,程苒儿总觉得,眼前活生生的这个桑儿,纯属虚构,并非真正的桑儿。一个人的真实与否,眼睛,神态,很重要。
不知慕容子然是否也觉察出了这点,只见他脸色愈加的严肃,问话的语气莫名生硬了起来:“你在遇见王妃之前,被人下了药?”
桑儿闻言微微一怔,遂微微点头,言语间有些感伤:“承蒙恩客抬爱,小人八岁被卖入馆,辛苦学艺努力了十年,自十八岁那年有幸成为醉艺馆头牌以来,已多年只需献艺而不再卖身。哪知那日恰逢草莽恩客…”
“真是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哼哼!”回想起那个长相甚矬的嫖客,程苒儿就一阵恶寒,忍不住义愤填膺地插嘴。开玩笑,美受配美攻可是她多年腐女生涯以来孜孜不倦的追求!
慕容子然小无语地瞥了眼自家口没遮拦的小娘子,眉头暗暗深锁。醉艺馆在京城年代久远,黑白两道撑腰背景深厚,如何有人胆敢对那里的人乱打主意,不守规矩恣意生事?又或许,真是别有居心?
此事可大可小,虽有疑问却暂时又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破绽。慕容子然有心防备,却于再度开口之际,被匆匆而入的冰香打断了思绪,不免有些烦躁:“何事?”
冰香偷瞄了面有不爽之色的程苒儿一眼,犹犹豫豫地屈膝禀告:“禀王爷,侧妃娘娘差翠儿来了好几回了,说是回宫复命刻不容缓,娘娘已在府门口等候多时,望王爷莫要耽误了。”
“告诉她,本王这就过去。”没有注意到程苒儿的脸色骤变,慕容子然抬头向窗外望了望后立即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去:“懒儿,为夫必须和蝶儿先行进宫一趟,这儿的事我回来后再处理。”
儿母亲个熊的,这下程苒儿的小宇宙真的要爆发了!冰香不说还差点忘了这茬儿,之前安阳蝶衣的事丫的没跟他算总账呢,老娘刚在这低声下气啥?现在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随叫随到?靠靠靠!
“懒儿,别这样。”见程苒儿不高兴了,慕容子然稍作停留地捏捏她的小鼻子,歉意而道:“我会尽早赶回来的,嗯?”
“我听说你和她圆房了。”
寥寥六个字,成功制住了慕容子然意欲前行的脚步:“懒儿?”
程苒儿低垂着头,双手紧握,冷冰冰的声音听得出切齿的愤怒:“你承诺过我什么,忘了么?”
“懒儿…”
“就算太后下旨强制,你也该先问过我吧,哪怕只是事先告知一声而已
“这个我以后再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除了圣明难违外有更新鲜的么?有的话请现在立刻说,过期不候!”
“……”
“哼,堂堂玥王爷也嘴上一套实际又一套,口是心非的还不是难抵美人恩。你说你想就光明正大一点嘛,还非趁我远在皇宫之际就这么迫不及待地
“懒儿!”
“迫不及待地领旨谢恩,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程苒儿咬牙固执地完整说下去,深藏阴影中的小脸看不见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双肩透露出几丝的隐忍:“之后又双宿双飞的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了无音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不是太好哄了,所以你可以肆无忌惮,一而再再而三地敷衍我?”
这下慕容子然终于完全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定定地望着程苒儿,没有忽略余光处来自某人那股子令人不甚舒服的注视,慕容子然上前几步,耐着性子安抚道:“懒儿别闹了,一切问题等我回来后再解决。”
“……”
“好了,乖乖在家等我。”程苒儿好容易的安静下来总算让慕容子然舒了口气。
哪知慕容子然回身刚要抬步,程苒儿突然飞扑上前两手一张身子一横,厉声尖叫:“不准去!”
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这样,于是慕容子然很没悬念地不耐了:“懒儿,不要无理取闹!”
“我没有无理取闹!”慕容子然少有的不耐烦让程苒儿更加的气急败坏,高音狂飙:“我跟你才是正牌夫妻,要去也是我和你去,凭什么总是她?她可以帮你做的,我程苒儿一样可以做到!”
真是忍无可忍了,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小木头么?小木头从来都对她耐心有加体贴入微,无论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她的感受,从来都舍不得她一丁点儿的委屈,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指责她的任性与胡闹。
逛青楼,和别的女人上床,对自己的越来越不在乎…一切的一切魔障梦魇似的在程苒儿空白的脑中缠绕纠结,叫她几欲崩溃,多日来的不爽与容忍在如此不合时宜的时候顷刻爆发。
不管何样潇洒的女子,有了婚姻之后全都逃脱不过嫉妒猜疑,胡搅蛮缠的通病?
看着泼妇似在自己面前疯狂乱喊乱叫的程苒儿,慕容子然有些头疼,原本就疲惫异常的他此时更是抿紧了唇,倦容难掩的脸上神色逐渐清冷暗沉,先前的宠溺随之一扫而空。就这样僵持许久,终是简单地扔下“我走了”三个字后,义无反顾地绕过她踏出门去。
程苒儿呆愣三秒,突然冲到早无人影的门口不顾一切扯嗓大喊:“d!慕容子然你有种,走了就别再回来!”
尖锐的声音空谷传响,痴痴地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发了会儿呆,程苒儿兀的回过头来冲早已完全傻掉的冰香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地耸耸肩,面色轻松地走向正盯着自己面无异色的桑儿面前坦然咧嘴:“嘿嘿,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一改面对慕容子然时的冷漠傲骄,桑儿同样报以无所谓的轻松一笑,眉眼弯弯。
程苒儿突然发现,这个孩子貌似无时不刻都在变化。喜怒哀乐,冷热温凉,似乎没个定数。可话说,就算是人格分裂,也没变得这么神速的吧囧?
“老实说,你不是只小鸭子这么简单吧?”颔首状似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程苒儿倏然抬眸冲他挤挤眼,笑得很是八卦:“来,告诉姐姐,你到底是谁?全名是啥?接近我想干嘛?”
不想桑儿倒真的很配合地狡黠一笑,爽快答道:“我叫巫桑。”
话说,对巫桑gg满含期待的亲亲们先表失望哈,木木跟乃们保证,真实的他没那么受,哈哈~啦啦啦,某木钟情于伪装,嘎嘎嘎~
另外,今天更新还是晚了,有点失信的说囧。。。不过今天字数比较多啊,大家就原谅偶吧~
抱着学习的心态看了《宫心计》,结果.¨唉,小失望的说…可怜俺读英语的时间哟,呜呜呜,泪奔~tat
097 无眠之夜
“你居然姓巫?”程苒儿一个趔趄,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不,不是吧,巫姓氏不是巫夏族的祭术家族么?那是贵族阶层耶,你怎么…”
“很奇怪我顶着巫姓却非但没有成为星相师,反而还沦落风尘?”巫桑挑挑眉,不等程苒儿磕巴完就接过话茬,唇畔一抹轻笑很是玩味。
程苒儿一怔,有点担心自己揭人家伤疤了,但最终还是好奇心战胜一切,重重地一点头:“嗯!”
“呵呵。”巫桑笑意不减地支起尚有些虚弱地身子在床榻上坐正,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明显风花雪月的衣饰,款款而笑:“巫家家系庞大,旁支血脉众多,其间家道兴落参差不齐也不足为奇啊。
况且,我非巫家正统血脉,乃家父与妓子暗度陈仓之所得,苟且偷生并不为世人所认可。因此藏姓卖笑,只为活命,若不是见王妃投缘,桑儿也不会道出本家真名。”
苍天!还真是很彪悍的八卦啊!程苒儿目瞪口呆,被巫桑最后那句话中的淡淡苦涩堵得眼皮直跳,良心抽搐,忙摆手道歉:“对,对不起啊,我我我不是故意要,要…”
“呵呵。”又是一记妖娆的掩嘴媚笑,巫桑很礼貌地一颔首:“没关系,玥王妃天真烂漫,桑儿并未放在心上。”
“切!”有台阶下当然是应该识趣地下喽,程苒儿顺势假装不屑地撇撇嘴,趁机转开话题:“那这么说,你是故意引我来帮你逃出醉艺馆的?”
“嗯,可以这么说。”似乎有点犹豫,巫桑略一沉吟后点了点头,敛了笑容的面色有些小严肃:“因为再过几日便到了龟公定下的绿儿,也就是我唯一的亲弟弟开苞接客的日子,所以我想在此之前带他离开。”
“可以么?”程苒儿不由质疑,印象中,青楼啊伶人馆啊那种地方都是养了大群打手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逃得掉。
“可以。”巫桑倒是显得胸有成竹:“几年前我刚上头牌时曾无意中在醉艺馆内发现了一条密道,自此便开始努力存钱筹划。如今积蓄已有,虽称不上巨额,但出去后做点小本买卖总还是够糊口的。”
“这样…”程苒儿点点头,尔后又觉得似乎哪不对劲:“天!那我那天就这样把你带走了,你弟弟怎么办?”
从容的做了个请淡定的手势,巫桑风轻云淡颇有气度地再一次颔首而笑:“不瞒王妃,您从醉艺馆将我救走的那天正是我们原定逃走的日子。
原本那日桑儿是不用挂牌的,谁知不巧突然被银楼的周大老板砸金指名钦点。未免事迹败露谁都走不了,无奈只好让绿儿按原计划先行离开,而我则去分身去应付那周老板。”
“结果他色心突起,对你下药了?”想起巫桑之前说过是卖艺不卖身的,程苒儿忍不住义愤填膺地插嘴道。
“其实,是我为了不让绿儿等太久,先对他下药的。只是不才,被他发现了而已。”巫桑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我对他下的是什么,只是出于以牙还牙,而将从我身上搜出的剩下药粉全都灌进我的嘴里,才会造成我体内i药过量。”
“哎哟妈呀,好沦丧!”程苒儿缩了缩脖子,不寒而栗:“难怪那天那猪头冲得跟火烧屁股似的,原来是怕死急着解毒去了,恶!”
“呵呵,王妃可真幽默。”巫桑一笑百媚生,又在程苒儿花痴之时,毕恭毕敬地双手交握完后弯腰行了个标准的揖礼:“总之那天若不是蒙王妃出手,桑儿恐怕早已身首异处。王妃再造之恩,桑儿真是无以为报。”
“哈哈哈,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嘿嘿。”某苒向来不经夸,随便听美人一两句赞便得意忘形地合不拢嘴了,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提心吊胆着差点以为成了凶手的担忧。要不是身旁的冰香及时地出手捅了捅她,估计她还得再傻笑上三天两夜。
“呃,咳咳,对了,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帮你把那个什么绿儿弟弟的一起给你找来么?”经过冰香的眼神提醒,程苒儿恍然大悟地拉过身后见生人习惯性腼腆中的笨笨笑眯眯地问道:“呐,我们家笨笨可以帮你的忙哦。你身上有米有弟弟信物之类的?给它瞅瞅,别看人家是一只小乖熊宝宝哦,它的鼻子还有敏锐的观察搜索能力可比一般狗狗灵上千万亿亿倍呢。
呃,千万亿亿倍?这比喻…
巫桑嘴角抽了抽,遂又笑道:“多谢王妃热情相助,只是已烦扰王妃甚多,桑儿怎好再添琐事让王妃忧心?况且之前我们兄弟二人早已约定好会合之地,如今天色已晚,桑儿只求能再借住一宿,明早便可起程寻他。不知可否?”
“没问题是没问题啦,别说一晚,你就是再住十晚都无所谓。不过,”程苒儿歪头皱了皱眉:“你确定你的身体已经好全了吗?你长得这么国色天香的,要是身体还虚弱弱的就孤身上路,万一碰上色狼都没力气躲啊。
诶诶诶,你那什么表情,别以为你是男人就不用担心这些。好歹你也做过职业受的嘛,满大街的男人指不定哪个就是攻。别说我没提醒你啊,要碰上个美强攻还算你走运,如果是被个长得又矬又是个s爱好者的盯上,几条命都不够你被上啊…
你看,他很有可能把你拖到那暗无天日人烟稀少的角落里去把你绑起来,然后在你冰清玉洁的白嫩肌肤上滴上热腾腾的蜡,然后变态地欣赏着你美丽柔嗓发出的尖叫…再不然就是照着你平坦白皙的小腹腹狠狠地抽上急皮鞭,然后抚摸着那撩人的黑紫印痕陶醉不已…或者是一低头,尖尖小牙坏心贪婪地啃上你的…
啊啊啊,冰香,我还没说完呢,你要拉我去哪儿啊?这些可都是真理,老人言呐,不先说清楚他以后会吃亏滴…”
“……”呼吸一滞,巫桑差点没晕过去。
而一旁满头黑线的冰看话头越来越不对劲尺度越来越8禁,立马就意识到自家王妃又开始疯人疯语了,未免形象受损,也为了眼前这美人的耳朵别收荼毒,于是两手一拍:“哎呀呀!苒,苒儿姐姐,刚才王妈妈来说厨房的玉兔糕做好了,冰香这带你去吃!”
“呀呀呀,吃什么吃,没看我正说事儿呢…哈哈哈?玉兔糕啊?那我们赶紧儿的!”一听吃的程苒儿什么苦口婆心啊耐心劝解啊的激|情全没了,攥上冰香的胳膊直接往厨房冲,当然也没忘了边冲一步三回头地叮嘱:“喂,我说那个啥桑的啊,咱有点啥事要办先,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等等就…哎哟,冰香你个死丫头,有门槛啊,想摔死老娘啊你!#¥…”
“……”巫桑目瞪口呆地看着冰香正义感十足地将自家王妃拖了出去,掏掏耳朵,心底燃起了熊熊的感激之情。
这个王妃…果然如传说中的雷人啊囧…
就这样,日子浑噩而过。
是夜,月明星稀,玥王爷与玥王侧妃玉鸾约于亥时三刻先后停于玥王府前。
轿定,慕容子然倾身而出,步至另一顶轿前将安阳蝶衣小心地扶了出来,温和勾唇:“今天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安阳蝶衣温顺地点了点头,似乎是下意识地朝身后熊宝宝轩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担忧地轻声而道:“听翠儿说,今天姐姐生气了?”
“……”慕容子然扶着她的手一顿,收了回去,没有多语。
安阳蝶衣眼底黯了黯,低下头很是歉疚:“蝶儿很抱歉。”
“不关你的事,走吧。”慕容子然说着,已转身迈开大步。
“表哥!”提着厚重宫裙的裙摆,安阳蝶衣快步跟了上去:“要不,蝶儿明天去和姐姐解释一下啊…”
“不用。”
“可是…啊!”
“小心!”
慕容子然眼疾手快,及时地出手扶住了差点被门槛绊倒的安阳蝶衣,而她本能地揪住他伸过来的臂膀然后一个抬头,浓浓的抓不到一丝矫作的歉意与委屈尽显苍白的额面。
“唉。”慕容子然轻轻一叹,待她稳住身形后意欲抽手,没有成功却也不再勉强:“你别想太多了,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没有怪过你。走吧,我送你回房。”
“嗯!”重重地点了点头,安阳蝶衣抬起水汪汪的美眸,制住慕容子然欲带自己前行的同时,甚浓的鼻音柔柔而出:“不用了,难得懿旨期已过,表哥还是抓紧时间去陪陪姐姐吧。蝶儿也是女人,很清楚被冷落的滋味。尤其是姐姐,前后有对比反差,一定多少会有写在意的。还是解释一下吧,之前也不都是解释过后,姐姐便不气了么?”
“……”话音刚落,强压淤积于心口处的一股疲惫之感突然汹涌化开。
一次又一次的解释…
似乎,在无意中被很精准地击中心结了啊…
慕容子然兀的顿下,转头定定地望着安阳蝶衣,许久没有说话。这样认真的注视,似乎自成亲以后,是头一次。
安阳蝶衣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异常,低着头兀自撩了撩被晚风吹乱的发丝,继续柔声劝道:“母亲曾经告诉过蝶儿,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姐姐善解人意,哄哄她,她能体谅你的。”
“蝶儿。”慕容子然有些动容,幽深的眼中有探究,但更多的,是感动:“或许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没有!”安阳蝶衣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一切都是蝶儿自愿的,只要表哥好,不管叫蝶儿受多大的委屈都没关系。况且,能待在表哥的身边当表哥的左膀右臂,算什么委屈呢。”
“……”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对于眼前这个温婉善良的女人,他越发的感到无颜以对。
“表哥。”试探地抬眼瞄了瞄慕容子然的表情,安阳蝶衣抿抿唇犹豫了一下,突然上前圈住了他温暖的腰身,哽咽:“一下,只要再这样一下就好了,这样,蝶儿永远都不会感到委屈难捱。”
慕容子然浑身一僵,动了动手,没有推拒。
阴影中的安阳蝶衣幸福地划拉开嘴角一抹唇花,又紧了紧自己的臂膀,然后一狠心松开,后退一步站定几秒,再抬头时湿润的眼角只剩满满温柔轻松的笑意:“好了,表哥加油哟,蝶儿就先告退了。”
说着,安阳蝶衣福了福身,给了在不远处等候的贴身婢女一个眼神后,迈步离去。
慕容子然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闪了闪,突然觉得胸口堵得很慌。为了爱情,为了复仇,为了所谓的霸业,他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一个很善良很美好的女人的一生。情何以堪?
又一阵刺骨的寒风拂过,管家颤抖地缩了缩,忍不住弓着背上前几步,朝着面前似乎在发呆的慕容子然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一句:“王爷,夜里风大
似乎方才恍然回神,慕容子然回身看了管家一眼,刚想抬步又犹豫了一下,改变了方向。
“王爷?”管家没防备,愣了几秒不禁出声。
“你们都回去睡吧,本王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慕容子然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的方向大步流星,徒留下身后一群茫然相视的随众。
一向鹣鲽情深的王爷与王妃之间,似乎出现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啊…可这不是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谁都不知道,这裂痕的原因何在,谈何修补?
今夜,注定是无眠之夜…
098 千面魔尊
“明月璨星,闲庭信步,王爷好兴致。”冷不丁的一戏谑声起,慕容子然豁然止步。
此声距己绝对没有超乎百步范畴,而自己之前竟一直未洞察有人靠近?
微微惊诧之余,慕容子然很快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地用余光与耳力探查着周遭的一切。
“呵呵。”又是一声玩世不恭的轻笑,一抹艳红自阴影中缓缓而出,一把正半遮容颜的白底红羽毛扇上方,是一双狡黠微眯的妖媚凤眸,星光之下闪闪发亮。
其实不待第二声起,慕容子然已从风动中辨别出地方的方位。此时见对方无意躲藏,慕容子然也不再拿捏,大大方方的坦然回身,只是在目光触及那把白底红扇上的血色红梅之时,微有怔愣:“千面魔尊?”
千面魔尊,乃噬月教尊者。此人与江湖之中行迹神秘,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连本教徒众也都几年难见上一面。相传此人可幻千面,能以不同身份出现混迹于不同场合,哪怕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角色,通通演绎得微妙微肖,不论是外形,衣饰,举止,包括性格。故此得名,千面魔尊。
千面魔尊从不屑以假面示人,但纵是这样,他就是有本事让所有人都认不清自己。他就像一个完美的演员,饰演世间千千万万人之中的任一角色,搅局,扰局,玩局,毁局。兴起则悉心演绎,兴落则羽化消失,随心所欲,逍遥自在,游戏人间。其间是图目的?图乐心?还是图谋其他更深的什么?只要他不说,别人无从得知。
然而即使是如此随性地一个人,也有着一种特殊的习惯,那就是“怀中一把扇,片刻不离身”。对,不管扇的样式如何,血色红梅都是一尘不变的唯一风景。只要千面魔尊玩腻游戏,此扇一出即可。然后角色消失,局中人士方然如梦初醒。
“呵呵,蒙王爷慧眼,幸会幸会。”羽扇置下,红衣者双手抱拳福身,摇曳着水蛇身姿笑得风华绝代。
“是你?”看清楚来人面容之后,慕容子然兀的惊出一身冷汗。
“是奴家。”俏皮地抛了个眉眼过去,巫桑挪动莲步又走近了几步,将自己完全沐浴在了清晰的光影之下。
“桑儿…”慕容子然低喃了一遍,骤然恍然大悟,怒道:“哼!本王早该想到,什么桑儿…好你个巫桑,竟敢…”
“呵呵,在下现在是小绾桑儿哦,不是巫桑。”掩袖嫣然一笑,巫桑抬首,寒风中优雅地摇着红羽扇,目光蓄意挑衅似的玩味:“其实王爷不必这样紧张,在下若真想在王妃身上打主意,那您到现在才发现也已经太晚了,您说是不?”
“你!”慕容子然一滞,竟噎无语。
“况且!”巫桑得意地火上再浇一把油:“在下早已将自己的全名如实禀告了王妃,如今十天已过,王爷仍旧未知,似乎…”
“……”眉宇皱起,慕容子然依旧无言以对。
的确,回来后即使是十天了,与程苒儿仍旧分多聚少,全无交心。就如同有一堵厚实的墙,硬生生地将他们阻隔。人近了,心却远了,可他无能为力。
很多话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找不到出口,不知该怎么说如何说从何起头说,更何况,也不能说。
如果,如果她能无条件的…
“老实说,王爷与王妃似乎没有传言中的那般伉俪情深啊。”见慕容子然愣神,巫桑不怕死地继续煽风点火:“至少,在下看不出来。”
太阳|岤猛地一跳,慕容子然暗暗攥紧了拳头,状似淡定地切着齿扯开了话题:“本王听闻你十日前就已打算离去,为何耽搁至今?”
“哦?原来王爷与王妃之间还是有交谈的啊?”巫桑笑得更欢了,一脸蛇精相看着慕容子然心里直窝火:“实不相瞒,在下本以为十日前当晚能遇上王爷的。哪知王爷竟连着十日不曾踏入王妃的正院范围内一步,无奈只好延误至今…”
听不下去了,慕容子然微失风度地冷言打断巫桑莫名其妙的幸灾乐祸:“那么,不知千面魔尊找本王到底有何贵干?”
“呵呵,不敢,不过王爷还真是心急啊。”月光下如玉般白皙的手妖娆地抚上慕容子然衣着华丽的胸膛。
“你能不能用正常一点的语气跟本王说话?”慕容子然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啧啧啧,嫌弃奴家了呢。”巫桑粉唇一垮两手一摊,显得很无辜:“可是恕难从命,奴家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伶馆头牌哦。”
“那就滚去换套衣裳换个角色再过来,本王不吃这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巫桑莲步一顿,敛了不正经,挑眉意味深长地一勾唇:“看来,月娘娘没怎么教会王爷大人您礼貌啊。”
说着,还不等慕容子然反应,便见红色旋风刮起,只一瞬便风停,然后眼前的巫桑便模样大变。一身黑底银边尊者华服炫丽华重而夺目不说,手中的红羽扇也不知为何换掉成一把金边纸扇,但红梅依旧。而脚下,是泛滥的红艳布衫碎片。
说不惊奇是假的,说全无质疑那也是虚伪的。为他的话,也为他一身华而实的传说。
不过越是这种时候,就越需要沉着与镇定。所以慕容子然还是隐忍着,压下了所有不该有的不冷静情绪,淡定地望着眼前那张虽依然绝色但突然变得异常清冷高傲不可亲近的面容,沉吟许久,然后平静开口:“本王的母妃,和噬月教也有关系?”
“您说呢?”巫桑定定地直视着慕容子然,面无表情。
“…有…”这一字,吐得很踌躇。慕容子然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又或者说,在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