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53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总,总管大人说的是,那…”
“直接砍了不就得了,还啰嗦什么呀真是!”
“领命!”
132 这个狗血的世界
糟糕,闯大祸了!
这是程苒儿有生以来头一次发现,胡乱闯祸真的是件很没品的事囧…
结果还没等她这边头疼完,那边俩小屁孩就“哗啦”一声,彻底闹腾开了
“东东,这不男不女的妖精说要砍我们耶。”
“嗯嗯嗯,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敢打赌,这东西保准就是咱们在医术上看到过的名叫太监的物种!”
“切,师父说过没那物件又看起来很像男人的才是太监呢,他明明看起来就很不男人。”
“要不咱上去扒开瞧瞧先?”
“扒就扒,就拿阿丑姐姐今晚的叫花鸡赌?”
“成,上!”
说话间,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俩丁点大的小鬼头就不知哪使出的蛮力“砰”的就一下就同时崩断了身上缠缠绕绕的绳索,然后便泼猴儿似的贼有默契地一拥而上,蹿到某只传说中疑似太监的东西身上开始上下其手。啧啧,要说多少儿不宜就有多少儿不宜囧…
接着,场面便一下子鸡飞狗跳地纠结起来。一直到太监总管一边哇呀呀狼狈叫着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俩撮自我安慰性作用的假胡子飘悠落地上,一大帮子卫队仍目瞪口呆的半天没反应过来。
谁能解释下,那俩个头不大的毛屁孩儿是大力士转世么?
于是乎,事情诡异地朝着完全不可收拾地方向发展了,躲树后亲眼目睹这大闹天宫全过程的程苒儿咬着小手帕,气得那叫一个全身发抖欲哭无泪哇
南宫辰啊南宫辰,有你这么教育未成年儿童的嘛?看看那俩混世魔王都被你教得早熟成嘛样子了哎哟诶妈呀!
可手足无措归手足无措,程苒儿再怎么焦急得方寸大乱也不能就这么掉头而去搬救兵,毕竟时间不等人啊,这些皇家兵也不是吃素的,胡闹的虽然是小孩子,但最初的惊讶过去后,剩下的肯定是公事公办了。这不,在某只被扒得形象威信全无的太监几番惨烈又豪迈的嗷叫命令下,以上蹿下跳的东儿西儿为中心,一个以弓箭手为主的包围圈正在形成。
程苒儿看在眼里那叫一个急啊,偏偏那俩打从出娘胎就忘记带大脑的家伙好身手不用在刀刃上,都把人折腾成那样了还嘻嘻笑笑的闹个没完,也不懂得稍微观颜察色下,见好就收脚底抹油得了,真真叫个什么事哟,气死人
终于无奈,在领队的下令放箭的前一刻,程苒儿还是迫不得已地挺身而出了:“各位大人请慢,别放箭!”
借着程苒儿转瞬将东儿西儿拉过身后的势头,太监总管终于得以逃脱魔爪,又在领卫的帮助下乱七八糟地整了整衣襟,才勉强重新人模狗样了起来,翘起兰花指尖嗓粗喘着造作道:“呼呼…咳咳,你,你又是谁啊?”
毕竟在宫里呆过些时日,眼下又实在不宜多生事端,所以程苒儿即便也挺恶心那矫揉造作的太监的,但也还是规规矩矩地搂着东儿西儿俩屈膝行了大礼,不卑不亢道:“回大人,这双胞胎是民女的弟弟,他们年纪小不懂事,无意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不懂事?无意?你看看,这这这是无意?”太监总管明显气得不轻,指着自己一身的破布烂片儿,几乎语无伦次,抬眼见东儿西儿还在不知死活的对视偷笑,就更是怒火朝天,抓过领卫就是一顿猛喊:“你们这些粗俗的乡刁民,竟敢这么对待咱家,来人啊,都给我拖去砍了!砍了!”
“诶,你这…”这死东西怎么能这样不讲理啊。
话到嘴边打了个弯还是强忍了下来,眼看着围过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了,急着脱身的程苒儿拼命压抑着想翻白眼的冲动,狠狠心,死摁了身旁两孩子的脑袋连磕三个大响头,然后低声下气地摆出了苦情戏码:“大人,请您看在我们姐弟三人在这深山野林无依无靠的,那么多年来相依为命,能活到今天实在不容易,就行行好放我们一点生路吧…”巴拉巴拉云云…
那柔回百转又苦涩异常的温婉声调里还恰到好处地渗出一分乱真的可怜,再配上她极具戏剧天分的拭泪演出,几乎催人泪下,感动在场的每一个将士了。
可惜某太监除外。
正如程苒儿所暗自留心观察而进一步推测到一样,那家伙似乎有天生崇虐的恶趣味,发现别人越凄苦他就越能找到快感,越看自己孱弱让步,诉说悲情,就心情越好似的。
只见他狰狞着张赘肉横生的阴险笑脸走近了程苒儿,那种毫不掩饰的猥琐以及发现有趣猎物般的亢奋相当诚实地反应出他此刻打算继续深入,看能不能从眼前的丑女人身上发掘点什么更有味的,比如把她的面纱一把扯下,然后再拿点什么东西多划拉几下看看一个人的丑陋极限能到哪里…或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对该死的双胞胎弟弟是怎样在她面前被人狠狠虐杀的…当然,要这么做的话,自然不能是在当下,干脆将这三个乐趣之源先私藏起来,等夜深人静时再好好享用?
那太监总管正y得起劲,不防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喑哑而暗沉得恐怖的声音:“庞公公,这里怎么回事闹如此大动静?”
这声音在惊到正于自我幻想陶醉中无法自拔的太监总管的同时,也同样吓到了正低头不语急速思索着脱身之计的程苒儿。
这是个多么狗血的世界啊…
到底是太监总管,反应贼快,只在程苒儿的视线中有一瞬的变色,便立即在下一秒换上一张完美的恭谦表情,转身谄媚地迎向了来人:“啊,是北堂统领,抱歉了抱歉了,一点小事连您也惊扰到了!”
完全没有与那庞公公假惺惺的意思,北堂厌恶地避过他狗腿味十足的“璀璨”笑颜,淡淡地瞥过低头静跪的程苒儿一行,再一次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儿,就俩小孩儿误闯了陛下的狩猎禁区。”不知是不是出于刚才的猥琐考虑,庞公公似有有意将大事化小,见北堂银面之下微露狐疑,又倾身上前补充了句:“北堂统领还是快回吧,这点小事儿交由奴才处理便是,也省得惊扰了圣驾我们都担待不起不是。”
“晚了,朕已经完完全全被惊扰到了!”一声高亢洪亮的却难辨情绪的浑厚声线在此刻骤然响起,不怒而威。
声音过处,众人皆跪:“臣(属下)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程苒儿的头埋得比全场任何一个人都低,如果东儿西儿这会子能收敛一点儿新奇,就一定会惊奇他们身旁这位从来连蟑螂都不怕,一直胆比天高的阿丑姐姐,为何会突然之间,浑身颤抖冷汗连连。
是的,她在害怕,刚才光顾着担心俩个闯祸包的脑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如今的天子狩猎,到底意味着个什么概念。
现在就这样毫无心理准备的被雷到措不及防,哪怕是指尖都紧张得狠狠掐进血肉里了,也缓解不了她一丝一毫的惊慌了。此时此刻与那个人面对面,她真没把握。
所以,不得不再一次强调,这世界,真t太狗血了!
133 当了皇帝的他
“罢罢罢,全都平身退下吧,真是片刻也不给朕清净。”
慕容子浩不温不愠,很随性地轻一挥手,便在众将士诚惶诚恐的谢恩声中将手中的金光闪闪的弓箭全数扔向了那庞公公的怀中,随即转身朝可供休憩的营地走去。
按理说,事情照这样发展就对了,只要乖乖的随这些被喝退的将士们闪开,不被注意不被觉察,然后再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溜,这场闹剧就可以算是皆大欢喜完美收场了。
可就像出门永远忘记看黄历先似的,事实总不喜欢按程苒儿所构想的套路进行。就比如说吧,本来慕容子浩都好好的已经踏入帐中半步了,却突然就莫名其妙的一个停步,又转了回来。
“呃,万岁爷您这是?”庞公公不明圣意,只得嬉笑着,谄媚上前。
慕容子浩没有说话,只是微眯了眼朝某个方向盯了一会儿,然后伸手轻飘飘地地一指:“他们,停下。”
“啊?”庞公公一惊,却在下一秒迅速回神,翘着兰花指舞着拂尘扭伤滚圆滚圆的p屁颠颠儿追了上去:“诶诶诶,听见没,陛下说话呢,给我拦下!”
其他将士卫队都继续面不改色安静而有秩序地离开,很快,原本喧嚣嘈杂的小范围里就只剩与适才那群铠甲加身的军士们的背影极度格格不入的三个人,孤零零地留于原地,显眼至极。
这下,再怎么埋头当鸵鸟也无济于事了,程苒儿虽然惊出一身冷汗来,却还是深吸了口气,理智地应声停了脚步,转身,收敛一切目光恭敬地匍匐在那威严的天子视线之下。
“他们是谁?”沉默地打量那打扮怪异但朴实的一大二小三个人,慕容子浩挑了眉,明显是在对庞公公发问。
呐呐呐,什么叫狗腿子奴才?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该观颜察色就观颜察色,该随机应变就要随机应变,还有不管上一秒心底打的是什么龌龊主意,下一秒在主子面前都是手到擒来的睁眼瞎话说谎不打草稿,而且必须脸不红心不跳外加千年不破功德完美j笑,这些所有所有的技巧通通炉火纯青融会贯通,方才是身为狗腿子奴才最基础的基础啊,阿门!
而这点,身为太监总管的庞公公大人显然做得极为纯熟与到位,只见慕容子浩话音未落,他完全米有一点点的停顿,起脚便朝身旁两个即使被五花大绑堵了嘴却依旧相当不安分地不肯下跪的小鬼头就是狠狠两脚,然后抬头标准的八颗牙谄笑:“呃呵呵,回陛下,就三个不知好歹的刁民,奴才正想着,如果陛下有兴致,就当做活靶子献给您练练手。”
“哦?”慕容子浩轻点了头,勾唇浅笑着,朝左手边的北堂递去一个别具深意地眼色。
北堂会意,闪身上前轻笑:“陛下知道庞公公您一向对童男童女的鲜血情有独钟,也看在太后的面上一直默许您的…呃,特殊情趣…不过,今儿个万岁爷难得心情舒坦了才出来散散心,再说宫里小皇子病情也才刚稳定,您这会子拿活人弄什么血啊腥的,不是犯忌讳么?而且出门在外的,要传出去,也给陛下声誉添污不是?”
嗯,潜台词别拿万岁爷的喜好和您老的恶趣味相提并论。
好,很好,庞公公不是傻子,当那么多年的奴才了,人家说话是圆是扁表情是真是假藏没藏刀呼个气就闻出来了。可能咋样呢,纵你是太后那特别派来的,怎么说这会儿顶天撑地的万岁爷在跟前呢,敢发作么?
还用说,当然是不敢。
不过这庞公公阉人一个,自尊向来看得比天高,再加上平时飞横跋扈的业没人敢跟他较真儿,这会儿贱民面前被这御前侍卫这种官品不大同为奴才的家伙般当众羞辱了,能不憋气么。所以再想克制,说出的话尽管恭谦得体却也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阴阳怪气了起来:“北堂侍卫,这您可误解老奴了,奴才这都是为万岁爷着想呢。”
“哦?”又是一个简单的单音,慕容子浩的表情难以揣测。
庞公公又是个很惺惺作态的大礼,随后便开始大言不惭了起来:“陛下,趁这也没什么人,奴才就都照实说了吧…您说这都十天了,您老和太后娘娘这么僵着也不是回事儿啊,您说是不?”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慕容子浩背了手饶有兴趣地踱至恭敬哈腰的庞公公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似乎不置可否的纵容。
于是庞公公大了胆,嘿嘿着更加肆无忌惮地往下说:“太后娘娘依靠童男童女鲜血养颜一事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毕竟母孝为大,陛下您就这么强硬地跟她杠着还不能说实话,多招群臣非议啊。因此依奴才之见,与其这样两边都委屈两边都不愉快,倒不如干脆就随了太后娘娘的意,只是那童男童女不再公开的搜集,咱转为暗地里的,这样就不用担心激起什么民愤了呀。”
抬头瞅瞅,见慕容子浩依旧保持沉默,也没什么要发大火的征兆,庞公公顺手就将挣扎不已的东儿西儿扯到他面前,笑得格外贼溜:“这不,眼下就俩现成的,陛下就拿他们当和太后娘娘和好的敲门砖亲手送上,再以这个决定做润滑剂,太后见了一准高兴,这样一来母子和好如初,陛下也就不用再为这事儿闹心了,多好啊!”
“是很好呢。”冷眼旁观了会儿某太监说得唾沫星子横飞越来越激动的滑稽表演,慕容子浩抬手托腮作深思状:“可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啊
“别介啊,奴才都为您想好了。”庞公公以为马屁拍到正点上了,手舞足蹈撒了欢儿的亢奋:“陛下您看,奴才手下的东厂随时可恭候差遣,只要他们蒙了面,谁知道抓孩子的是天上来的还是地下冒的。”
“说得挺有道理的。”慕容子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疑似赞赏的目光送向了庞公公,却在他刚想得意起来的前一瞬,突然一个打弯,很突兀地朝一直跪于侧低头沉默不语的程苒儿扫了一眼,似笑非笑:“那今天这茬呢?
“今天这茬就更容易了啊!”庞公公几乎要得意忘形地喷出“笨”字来了:“陛下啊,您想想,今天的狩猎未曾事先公开,带的人也不多,只要保证他们不传出去,谁传得出去?再说,奴才还有更好的法子…”
“哦?”视线定格在那个莫名其妙被自己一个眼色给寒噤了的女子脸上,慕容子浩眼露古怪地盯着她面纱下若隐若现的丑颜,却也不忘适时地回应一下某太监滴极度天马行空的高谈阔论。
“只要陛下点头,奴才立即就安排下去,就算日后百密一疏出了难以掩盖的不好传闻,也可以推说他们是不小心路过被误伤箭下,已由陛下安排好好埋过了。不过奴才觉得,今儿形势甚好,神不知鬼不觉,完全没有担心亲属循迹找上的必要。”
“神不知鬼不觉的?”慕容子浩倏地一个灿烂轻笑,对着庞公公朝程苒儿的方向抬了抬颚,颇有种大男孩恶作剧般的阳光淘气:“喏,那不是有个全程目击者?”
“哎哟陛下,您不是在耍奴才玩儿吧?”庞公公一怔,似乎因为慕容子浩奇怪的明知故问而稍有迟疑,但随即很坚定而理所当然地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想慕容子浩竟然在庞公公那只肥嘟嘟的油爪滑过脖子的一瞬,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直率,莫名,无所顾忌。
“陛,陛下…”庞公公似乎也开始感到有什么不对似的,狠狠抹了把额前飙出的冷汗,把自己的话前前后后理了遍还没觉出什么错来后,只好可怜兮兮地将疑惑的求助目光伸向一旁的北堂。
那丫个二百五的迟钝,总算有点儿龙心难测的自觉了,不容易啊囧…
没有理会庞公公越发不安的哆嗦,慕容子浩看了眼脚下两个眼睛瞪得大大却毫无恐惧还一直很不知死活地转头做搞笑鬼脸的小屁孩一会儿后,阔步朝不远处鬼脸的收容者走去,然后止步,低头挂笑:“他们是你的弟弟?”
本能的一个抬头后,四目猝不及防的相对。但仅是一秒,程苒儿便回神迅速低头,重新盯着眼前的绣金龙靴没再敢抬起,然后迟疑着,发出蚊子般小小的嗡嗡:“回陛下,是的。”
其实有时候,欲盖弥彰,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也许是好奇程苒儿的刻意淡定,也许是觉察眼前女子不自然的瑟缩,更也许,感觉出了某种…失去了很久的熟悉…
总而言之,在要求程苒儿说话大声点三遍和低头试图窥视无果以后,慕容子浩很坚持很威严地发出了今天以来第一道完完全全的命令:“抬起头来,摘下面纱。”
天子,似乎很容易不耐烦啊…
天子,似乎不太容许世上有神秘的事物存在啊…
天子,似乎不管是当了皇帝的慕容子浩和还没当皇帝的慕容子浩,骨子里永远渗透着某种,被一个叫做“程苒儿”的女子莫名其妙狠狠吸引的古怪因子…
不管她是否还是一如当初的那个她,不管还能相识与否,不管物是人非与否,不管理由与否,不管自觉与否,就是这样下意识的,会种奇怪的冲动与执拗想要去探究。
于是,不等那不容被质疑的铿锵指令发出第二遍,程苒儿便乖乖的,很识趣的,微微颤着抬起纤纤玉手来。
134 欲盖弥彰
其实没什么好怕的不是么?就这么一张面目全非足以倒足任何人胃口的残颜…
“嘻嘻!皇帝哥哥,东儿劝您还是别看的好。”
“嗯啊嗯啊,东儿说的对,我们家阿丑姐姐那张脸没练过的人看了是会三天三夜吃不下饭的!咯咯咯!”
清脆稚嫩又天真活泼的童音,“咔”的一声将所有的动作瞬间定了格,迫不得已地,忐忑的,好奇的,迟疑的,通通卡壳,死寂。
那种,嗯,古怪的气氛,就好像眼睁睁的看着一根琴弦越绷越紧越绷越紧而无能为力,却在所有人都终于做好心理准备等待它“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时却发现它居然在零界点停下了一样,大松口气的同时,竟会有几许的失落游弋。
人就是这么种矛盾的生物,程苒儿无理由例外。所以不得不承认,在乍一眼看到自行崩断绳索蹦过来插嘴的东儿时,她是大感侥幸的,可是在侥幸之余,她又开始头疼了有没有搞错有没有搞错,刚才都使多少眼色让他们忍耐点,不要随心所欲地把自己的真本事亮出来了,还嫌他们不够特别的哦?非要引起慕容子浩没完没了的好奇心是不是啊啊啊…
果然,慕容子浩的注意力虽的确暂时从程苒儿身上转移了开来,但事实也很快证明了某苒那会的担心并不是多余囧…
只见慕容子浩略微怔愣地转头望了望身后那堆子七零八碎的绳索,又迅速回过头来盯了面前适才腾空出现的俩小屁孩片刻,竟倏地灿笑了起来,尔后蹲下身各拉住两兄弟的一只手,锁住他们眨巴眨巴的天真大眸温和二道:“你们刚刚叫朕什么?”
“皇帝哥哥啊。”西儿笑嘻嘻地和东儿对视了一眼,朗朗说道:“师父曾经告诉过我们的,‘陛下,是对皇帝的尊称丫,而且你看起来好漂亮好年轻哦,当然要喊你哥哥啦。”
噗!一旁紧张听着的程苒儿差点一口气没憋住喷出来哦买糕的南宫同志,您教的内容要不要这么广泛啊?呜呜,苍天呐,赐根针把那俩白目孩子的机灵小嘴给缝上吧,不然这扯到天黑也别想脱身哦,泪…
不想慕容子浩听了西儿一番不带敬语但一板一眼颇为认真的童言童语,竟止不住哈哈的笑出声来,龙颜大悦:“哈哈哈,朕不年轻了,要喊至少也得喊叔叔了…”
“嘻嘻,皇帝哥哥好听!”俩孩子异口同声,看准了眼色一齐扑上前去蹭龙怀,那个小腼腆啊小扭捏居然再一次博得璀璨龙笑,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嗯,无语加心急泪奔的某苒除外囧…拜托,行行好,不要跑题啊啊啊…
“嗯,乖孩子,告诉朕,是哪位高人教得你们小小年纪就有如此神力?
“咯咯咯,皇帝哥哥可是问我们的师父是谁?”
“呵呵,是啊…来,告诉朕,朕请你们吃好吃的。”说着,在慕容子浩的手势暗示下,北堂竟真的端来了一大盘子新鲜的水果小点心。
意料中的,两个没早已饿急又毫无心机的孩子果然欢天喜地地一拥而上,一边囫囵猛塞,一边还真含含糊糊地说开了:“我们的师父呀…就是那个…嗝,唔,好好吃…唔,就是…”
妈哟,这素诱供!赤果果的诱供啊!程苒儿跪在一旁迎风飙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真真叫一个心急如焚。
孩子们呐,咱知道你们饿哈,可千万别为了五斗米折了你们那亲爱滴师父滴腰啊啊啊…
“唔,我们的师父就是南…”
“陛下,他们的师傅只是个普通的山野大夫,并非关于武学!”呼,终于还是忍不住插了嘴,程苒儿无奈暗叹。
其实要说程苒儿这样执拗维护南宫辰倒也不是没道理,程苒儿不是傻子,即便南宫辰对自己只字未提,但相处了这么段时间,多多少少也看得出些道道来。他虽的确有辅君治世之才却是也个极端孤傲的世外之人,一旦被发现,那不论慕容子浩会以什么样的面貌找上他,都必然会打破现今的平和与安宁,对他对蝶谷甚至是对自己向往勾勒的一切安逸,都祸患无穷。
所以,即便是冒着将慕容子浩那好不容易游走的注意力给转悠回来的危险,程苒儿再怎么也不得已也得硬着头皮出头发言了:“而且陛下有所不知,弟弟他们生来就天赋异禀力大如牛,这点与他们师父的教导并无太大关系
“哦?是这样?”慕容子浩起身眯眼望向依旧恭敬颔首规规矩矩跪伏于地的程苒儿,突然饶有兴致地猛将话锋一转,扬眉似笑非笑别具深意:“看不出你一介女子久居山林,倒还挺世故规矩的,不似这俩孩子般天真烂漫。
“噹!”胸口一阵抽搐,程苒儿刷白了脸色,在袖下攥紧指尖忐忑不安
不,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正在这纠结之时,一洪亮嗓子犹如天籁般让心弦紧绷到极点的程苒儿如获大赦:“启禀陛下,宫里来信!”
“哦?”
慕容子浩面不改色地向后轻一挥手,北堂随即上前附耳:“陛下…”
一番耳语之后,也看不出慕容子浩喜怒与否,便见他唇际一勾,朝带命中的程苒儿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轻飘,便回身往营地大步流星:“天晚了先带你两个弟弟回家吧,着实可爱得紧,可记着要好生养着,日后说不定可成大才。”
按理说,能被这么简简单单的用一句话给打发了,程苒儿正中下怀就算不夸张感激涕零膜拜苍天也该兴高采烈地火速拎着东西小儿恨不能立马远走高飞才是。可事实上,从被莫名其妙地侥幸赦免到任由东儿西儿拉着拽着摸回蝶谷,她一路都是浑浑噩噩毫无意识地混沌着,面无表情,完全呆滞。
理由很简单,只因如今修为颇深的她,在不经意间将北堂对慕容子浩的那番耳语一字不漏地收入耳内。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一字不漏…该如何是好?
面纱或许还可为她遮挡顿失血色的苍白容颜,可内心深处那诚实地波涛汹涌又该叫她怎么固执地自欺欺人下去?
呵,玥王大婚定在三天后,由年迈的老太后亲自主持?
越来越牵强的微笑在不为人知的面纱背后终于僵硬,渐渐冷淡,苦涩犹如潮水般,奔涌袭来…
小木头,我亲爱的相公,
一年时间的光景,已经足够让你忘记懒儿了么?
你就忍心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我一年前的忍辱负重付出牺牲有多么的可笑?
这究竟是在惩罚程苒儿这个人的软弱逃避,还是在宣判你亲手定下的结局?
135 艰难抉择
开门,缓步轻入,然后关门,靠背,深叹,瘫软而下…
一室的黑暗,藏不住深埋不能得的焦灼与矛盾,可以说,欲盖弥彰。所以,一双明利雪亮的眸子自始自终都在静静注视着,注视着来人的画地为牢,纵容她的作茧自缚,默许一切软弱在这样见不得光的环境之下肆意滋长。
一息等待,保持沉默的陪伴,其实就是最好的安慰。
时间悄然而逝,直至明月黯淡黑夜将息,保持抱膝姿势蹲坐于门脚处多时了不知是睡是醒的程苒儿方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来张望了下,然后晃悠悠着起了身,伸手开门后正要挪动僵直麻木的步伐,却在一个不经意间的回头后被狠狠地吓着,凉气还来不及倒抽半口便怔住。
借着屋外透射进来的柔和且略显幽黯的光线,端坐于书案后的南宫辰轮廓鲜明。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寡言,却是少见的,目光直逼程苒儿。
“咳咳…”回神后的程苒儿显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左顾右盼着嚅嚅道:“那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光之下,尚未完全风干的泪光犹在轻闪。
南宫辰淡淡地扫过程苒儿那张未带面纱的苍白容颜,声色未动:“我一直都在这。”
“呃…”下意识地退步顺着门框抬头,在看到“草本轩”三个大字后自知是自己闯了人家的地盘,小汗小无语之余不禁也有点蛮不讲理的嗔怪:“喂喂喂,明明在那刚才干嘛不吱一声,想吓死人啊?…很不厚道呐…”
“下次记得找准地了再卸伪装。”似不经意的一句答非所问的建议,南宫辰终于大发慈悲地将渗人视线移开,顺手扔过手里厚厚的医书,摇了轮椅从书案后优雅而出。
呃…
程苒儿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味来,犹豫着跟上了南宫辰:“呐,在你面前,所有人都是透明的。”
“嗯。”南宫辰不置可否,兀自摇了轮椅至蒲公英花圃前后停下。
夜晚的蒲公英花圃可以说没有一丝的色彩,有如黑白色调的昏黄旧照,应着晚风,没来由的叫人感到凄凉。
程苒儿安静地站在南宫辰身后陪着他观望,她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却也安心于这样无知的,陪他静观。雾里看花,亦是美好。
“咳咳咳…”突兀地一阵咳嗽倏地打破了彼时的宁静,程苒儿有些慌乱地抬手捂住被风吹疼的脸,无措之际,被一条送至眼前的轻纱所怔愣:“耶?”
南宫辰不知何时已娴熟地掉转了座下的轮椅,抬手将程苒儿已开始通红泛肿的脸用轻纱优美地绕了个结实,冰凉的指尖就像他惯以为常的不苟言笑:“你不光眼睛看不到,连知觉也被蒙蔽。”
“我…”程苒儿皱眉语塞,不解其意。
坐着的南宫辰视线与站着的程苒儿是基本持平的,他的眸光淡然依旧却平添几分萧索:“我不是神,只是比常人多几分敏感罢了。”
“是呢。”恍然发觉南宫辰是重拾了刚才的话题,程苒儿有些怔仲,许久,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望进他的眼中,郑重发问:“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制造机会让我出谷的?”
好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所以南宫辰回以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问句:“那你可听见了你该听见的?”
“什么是我该听见的?”
“能让听过之后你目不能视耳不能听知觉麻木的,就是你该听的。”南宫辰在坦然回答了程苒儿的追问后,扔下一脸骇然的她,转身朝小径深处而去。
“等一下!”咬唇足足沉吟了一分钟,程苒儿突然快步追上了已然行远的南宫辰,粗喘着张开双臂拦其去路:“南宫辰,我不明白!之前明明是你自愿帮我隐瞒一切,又引导我鼓励我,我才得以完全静下心来隐姓埋名,死心塌地全意在这蝶谷里修身养性。可现在你这么做又算什么意思?考验我的意志吗?你到底想怎样啊?”
“若是要你在这蝶谷里藏一辈子,又何苦逼你修行?”南宫辰轻扯嘴角,却沉重到一针见血。
程苒儿一时感到有些目眩,有点像是那种,理所当然地按动一台机器的开关后发现它功能不全才惊觉竟被人忽悠买了假冒的初时懵然。不是生气,不是失望,不是懊恼,就错愕,错愕而已。
“那你的意思是…”狠狠咽下哽在喉间的一大口唾沫,程苒儿语气出奇的平静:“要赶我走了?”
“不是。”沉沉的嗓子清晰磁性无一丝的杂音与晃动,南宫辰望向程苒儿光芒不稳的眸子,顿了顿,还是风轻云淡着补完下半句:“不是赶你走,是我们一起走。”
“啊?我们?”
“嗯。”听见那意料中贼鬼叫的一声,南宫辰唇角泛过一抹可疑的弧度,随即了无痕迹。
“那那那个,我们是指?”
“我和你?”
“嗯。”
“包括东儿西儿么?”
“嗯。”
“呼,还好还好…吓死我…”神经质地长舒口气,程苒儿想想还是不对又转眸很认真地盯着南宫辰上上下下扫描了好几遍,然后试探般的轻声问道:“请问…我能问问为什么么?”
虽然不大抱希望,但程苒儿还是决定问问。毕竟不管怎么说,包着一团又一团的疑问和困惑过日子,会很累。
“时候到了。”汗,还真是果不其然地简单四字啊。囧
程苒儿囧了囧,有种想笑笑不出来想哭也理由不足,哭笑不得的尴尬。
好在,今夜的南宫辰倒不算太过的吝字啬句,在她找不到接下文的台词时,像难得的关心又像总结陈词又似的再开金口:“快天亮了,回去睡吧,我们三天后出发,回帝都。”
“哦…”
尽管很想再继续深问,但清楚眼前人向来说一不二的禀性,又明知从那张零度嘴里铁定是没法再撬出什么来,程苒儿只好挺不甘心地应了一声,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开了。
可是,真的很难说服自己放弃如此向往已久的安稳日子,出去面对外面那个肮脏不堪的世界啊。
对,是的呢。只要不出去,就看不到听不到。只要看不到听不到亲眼目睹不到,就还可以理直气壮地一直自欺欺人下去…
比如相公没有变心爱上那个伤害她与她不共戴天的女人…
比如因为看不到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就不会触景伤情,想起那两个得不到上天祝福的孩子…
比如没有外界人喜好大惊小怪又常常不怀好意的好奇目光,自己很难会去在意那张今非昔比的可怕面容…
呐,是吧是吧,一辈子不出去该多好。要是能这样骗自己一辈子,明明也不赖嘛。
对啊,这样就很好了,为什么就是一定要逼我呢?为什么啊?
走不过几里开外,程苒儿还是顿下了足,愤然回身瞪了一直望着自己的背影没有收回视线的南宫辰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自己在他面前极为难能可贵的怒气与魄力又要耗尽之时,终于干哑着嗓子呐喊出声:“南宫辰你说过的不会强迫任何人违背自己的意愿!”
幽静的山谷间极不冷静的回音遍遍缭绕,远远看到南宫辰明明已经似笑非笑地动了唇,却仿然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听清那冲破层层回响传来清朗回答:“那你现在的意愿是什么?”
要爱人,要报仇,还是要一劳永逸的安宁…
程苒儿,哪一样,都不允许你贪图一时的龟缩安逸。
136 玥王喜宴
三天后,车轮滚滚,终究还是离开了蝶谷。
一路上,程苒儿始终保持着罕见的缄默将视线定格在瞬息万化的车窗外而不去看南宫辰一眼。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该做着什么,前途茫茫,出谷的选择是对是错,谁都无法对她承诺,哪怕是日曦王朝曾经最闪耀的星师南宫辰。
对,南宫辰,神族伏羲氏血统逍遥王的直系子嗣,自小以其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与星象卜算天赋名震全国,却于五年前离奇销声匿迹,令尤熙帝忧煞之余下令举国同悲的那个南宫辰。
呐,乍听说这样个响当当的名号之时,作为个正常人是不是都应该给足面子震撼下呢?是吧是吧,应该是这种反应才对吧。
可程苒儿不是,或者说,不完全是。在拒绝出谷并和南宫辰闹翻冷战并恩将仇报地宣布将他鄙视到底的第二天,程苒儿不耐烦地从两个义愤填膺的小鬼头嘴里听见了他们伟大师父的某段伟大光荣史后,她沉默了。没有很惊讶,没有很惊恐,更没有很激动,就只是那么恬静地,安静地,轻轻笑了…
呐呐呐,看吧,这就是宿命。
打从神族两个字落音起,程苒儿突然地就有种很深刻的感悟宿命。
没有结束,在最终结果到来之前,一切根本就不可能结束。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逃避了多久,命运那只魔爪依然幽幽地在你背后等待着呢。
可笑先前还因为乙真的迟迟没有出现而一直沾沾自喜暗自侥幸,以为那老头儿终于领悟到程苒儿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放任自己自生自灭了呢。总是以为只要再躲躲再忍忍,当所有人都忘记有程苒儿这么一个人的时候,程苒儿就真的可以摆脱被既定的命运自由了…可笑!十足可笑!
既然如此,再逃避又有什么意义。所以下一刻,程苒儿便没片刻犹豫地直接回房打包准备随时走人了。
无需再去多问乙真为什么自己不现身偏要拐弯抹角地绕一大圈让与她素未谋面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南宫辰来救自己,更不需要再纠结忐忑此去京都所为何事,后果会怎样…
嗯,照着做就是了嘛。就这样乖乖地跟着南宫辰的步调走吧,他要咱去哪里咱就去哪里,要咱干什么咱就干什么,无需多问也多问无益。怎么说也算是咱的再生父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听不听话都注定是个服从操纵的提线木偶罢了…慕容子然的,太后的,乙真的,南宫辰的,亦或是命运的,真的无所谓了…
“心理建设做完了就下车吧。”
冷不防的沉寂被一声低沉打破,显然受到惊吓的程苒儿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放下支着下颚,茫然转头:“啊?什么?”
“下车。”一个字不浪费,南宫辰轻飘飘地瞥了程苒儿一眼,便转了身子抬手掀起车帘示意东儿西儿进来。
“哈,这就到了?”未免也太快了吧?
程苒儿回头望了望窗外不算太陌生的景致,又回头瞪着东儿西儿俩人小儿一个利索地抱起南宫辰另一个抬着轮椅健步如飞地上台阶的诡异画面,仍然有些懵懵的难不成力气大,所以连马车都能赶得比一般人快?(什么逻辑囧…)
程苒儿吐了吐舌头倾身下车,下意识扫了眼围坐于客栈门前几个衣衫褴褛却两眼放光侃得唾沫星子横飞的乞丐们,又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