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我又闯祸啦!第67部分阅读
相公 我又闯祸啦! 作者:肉文屋
死的死伤的伤,侥幸活下来的也被后来赶到的司少爷弄哑弄残后遣送回老家了,而我因为自小与王爷亲近,又是容嬷嬷的亲妹妹,所以便得幸留于府中了。”
“竟然变成这样…”程苒儿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眨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好,方艰难地憋出一句话来:“那…那天的安阳蝶衣呢?她没事吗?”
“蝶侧妃倒是没什么大事,事后经太医诊治,除了胸口一记不轻不重的内伤以外,并无大碍。只是听说被吓得不轻,被接回娘家安阳王府后好长一段时间不吃不喝不说话,可不管别人怎么问他,她就是始终不愿开口她那夜到底都对王爷说了些什么让王爷变成这样。那时老太后还沉浸在陛下驾崩的巨大悲痛之中,也就没过多来干涉,只轻描淡写地吩咐了句让小两口多多冷静一点就好,所以直到王爷再次将她迎娶进门之前,她便一直住娘家没再踏进玥王府一步了。”
“耶?什么意思?”程苒儿拧了拧眉,不解。
“唉,你有所不知。”梅姑轻叹口气,仰头像是在回忆:“自从王爷那天大闹了一阵以后,便卧床昏迷了,什么太医来看都不知原因。也正是因为这样,远在涟漪山庄的容嬷嬷一接报,便连夜请司少爷进京都来将王爷接了去,静休了整整一月才恢复了神智。”
“啊?”这会子程苒儿被绕得有点懵了,猛一听梅姑提起那熟悉又陌生的涟漪山庄,内心不禁百感交集,说不清的滋味迎上心头,却还是强忍着沉默地听梅姑继续陈述下去。
“一月后王爷回京,乍看没什么大变化,可记忆却有些紊乱,很多人事记得,可大部分人事要么记得混乱要么就是全然忘却,整个人人也跟着性情大变起来,完完全全地阴晴不定,而且残暴嗜血。若不是他容貌未曾改变,身边仍有暗影与司少爷左右护法,我根本不敢相信如今的玥王爷,就是我从小照顾到大的那个心性善良仍不失聪慧的孩子。”
原来,就是那时候开始不记得我的啊。
言至于此,程苒儿的心一阵抽痛:“梅姑姑…”
“先听我说完罢。”似乎是早已麻痹,此时的梅姑没有表露出过多的伤悲,只是像陈述一个简单的故事一般,继续说着:“王爷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召回所有尚在搜寻你下落的兵卒,然后昭告天下,要扶正蝶侧妃。”
啊!一瞬间,程苒儿突然想起了刚从蝶谷离开回京都时的那夜,不正是玥王大婚的日子么。她回来拿休书,想着要一个完满的句点,放过安阳蝶衣放过子然,也放过自己。从此恩断义绝,两隔天涯,没想到…
诶?不对啊!那天见到慕容子然时他虽然喝得醉醺醺的几乎不省人事,可从他的双眸中,程苒儿很确定,他当时明明有认出自己的啊!
…是谁的幻觉?他?她?…!
这次更得晚鸟囧¨.
本来是想一口气把子然成魔的往夕全部写好发上来的,可连着两天我想啊想啊码啊码啊,再改啊改啊,实在是没办法,偶还素乖乖分两章,慢慢来吧,唉~
亲们原谅木木吧,偶真不素故意摆谱滴说囧
194 物是人非
“你怎么了?”兴许是发现程苒儿许久不说话的异样,梅姑停了下来,带着些微的疑惑询问。
“…啊?…哦…”程苒儿回神,不太自然地看了看梅姑,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暂且压下心中的质疑,作抱歉状:“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有点难以接受…恩,没关系,梅姑姑,你继续吧,我听着呢。”
“嗯。”梅姑也没多作追究,点点头表示理解后,便接着往下说了:“王爷大病初愈后一回来便嚷着要娶回安阳郡主而却绝口未提仍下落不明的玥王正妃,这点的确是有失常态,但既然是主子的决定,况且圣上也都下旨应允了,安阳王府一家上下更是喜不自禁,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有什么好说的,自当应藏起一切疑虑,风风光光喜气洋洋地把喜事给办起来,好随了自家主子的心意。
重新以正主的身份嫁进玥王府来,安阳郡主比起先前来也趾高气昂多了。没了之前的内敛与柔顺,什么千金脾气啊全都曝露出来了,府中上下事无巨细,全都要强全都要管,稍有点不顺心不顺眼的就重打重罚,根本不把主子以外的人当人看,闹得整个玥王府上下成天鸡飞狗跳的,下人们没有一个不恨她。这样一来,大家自然就想起你先前在府里时的好处来,你当王妃的时候虽然懒懒散散疯疯癫癫的有失体面了一点,但对下人总归还是好的,至少从不随随便便就抬出身份来压人,更不会动辄打骂轰人…”
额,这是夸我还损我呢?囧…
程苒儿红着脸偷偷抹了滴冷汗,心虚不已地接茬儿往下听…
“曾经有个丫头犯事被重罚时,就忍不住嘀咕‘还是原来的王妃好,了这么一句,结果…唉,那安阳蝶衣居然二话没说,直接让手下将她整个人打得不成|人样并拔了舌头,然后给扔府门外去,还扬言谁敢帮她就把谁也给扔出去…大中午大太阳天的,没人敢管她,就这么给活活晒死咯…”
天哪…程苒儿毛骨悚然,这的确像是安阳蝶衣能干出的事来着,就是之前咋就这么能装捏?…还有子然,他是真不知道么?一个从小和自己一块儿长大的女孩,她什么样,他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过么?
想了想,程苒儿抬头问道:“那…王爷呢?他不知道吗?府里的下人被这般毫无理由的虐待,他都不管的吗?”
“闹这么大动静,王爷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梅姑叹气着摇了摇头:“可知道了又怎样呢?…全府上下就剩我一人资格最老,王妃暂且不敢来动我,下人们日子难过了也自然来求我,我想着府里成天鸡飞蛋打的也不是个事,便真的去向王爷很委婉地反映了,可我刚才说什么来着…王爷自大病之后性情大变,在他身上我再也看不到他自幼天成的正义与善良,在他眼中,这些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琐事家事,王妃想怎样就怎样,他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去操心。与其来向他告状,倒不如去讨好那当家作主的王妃。时间久了,我也算是看透了心灰意冷了,什么下人来找我哭诉我也懒得去管了,再加上后来奉命去了宁心宫,我也就干脆眼不见为净了…唉,过去人们总说你恃宠而骄,可那时的蝶妃与你比起来,那可真叫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或者,她确是有心要与你来相比才会这般的过火…想到后来最有恃无恐的时候,竟连碧淼宫里德三位娘娘都没放过…”
“碧淼宫?”程苒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很久才不太确定地问道:“是指.¨子然做皇子时,老太后指给他作妾妃的梅兰,菊香,还有裴若晴吗?”
“是啊。”梅姑很是神伤地点了点头:“想那三个丫头我也侍奉了不少年,虽然偶犯小错,但总的来说还是乖顺可爱的,而且各有千秋才貌双全,留王爷身边作伴的话哪个不是好的,可惜年纪轻轻的,就这么…唉…”
“就这么…怎么了?”强烈的不详的预感,程苒儿忙追问。
梅姑似不想多说,但也还是含着泪哽咽了:“那安阳蝶衣当时说是遣送回老家,可后来听说半道上被一群土匪给劫杀了…唉,说是意外,但事实究竟是怎样的谁也说不清楚…想当年王爷落魄出宫,月娘娘又被拘禁,偌大的碧淼宫也就剩那三个丫头与老身我作伴了,几年相处下来就如同亲生母女一般亲昵…罢了罢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不想多说了…”
“可为什么啊!”本想替梅姑拭泪安慰几句,可程苒儿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一个没忍住“唰”的一下整个人就站了起来:“我真想不通,就算她眼底揉不得一点沙吧,可她都已经做了正室了还想怎么样啊?再说那三个妾妃一直都乖乖在碧淼宫里呆着,又没算计着搬玥王府来,招她惹她了?说实在的,她们堂堂老天后钦点的妾室,就算不讲究个先来后到,那她们最后不也连相公都乖乖拱手相让了么,在碧淼宫里也只不过是混口饭吃求生存而已,想当年我就算心里又疙瘩也找不到个合理恰当的理由啊,她凭什么随随便便想赶人就赶人,还…还…”
程苒儿说不下去了,这种事毕竟没凭没据的,可按当年她对付自己的手段看,那几个土匪来路绝对没什么好怀疑的。真的很让人难以咽下这口气,早知道她得偿所愿了还依然这么嚣张跋扈的,大婚当天夜里就该和南宫辰联手直接把她给灭了,也算顺便报了仇!
“哎,行了,你也别气了…”不知是否已经时间的冲刷,梅姑虽然心伤,但也算能够保持平静,只见她抹干了湿润的眼眶,便抬手拍拍程苒儿,拉她坐下,示意其冷静:“说实话这事一出,我当时真恨那蝶妃,却更难过王爷的坐视不理,毕竟人呆一起久了该会有一点感情的,他变得那般的冷血真令我的心凉透了。可后来啊,我才知道,有些东西,并不是他做声就代表容忍的…真应了一句古话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
“嗯?怎么说?”程苒儿挑眉,感到重点来了:“是哦,你还没告诉我呢,既然按你说的安阳蝶衣一直那么得宠霸道,那怎么今天我看到的,好像
“是啊,这样的逆转不肖说你我,恐怕那安阳蝶衣都从未想到过呢。”梅姑抿了口茶,目光迷离像是再次陷入回忆:“那一天我印象太深刻了,这边刚听说安阳王落马了,那头就听一丫鬟兴致勃勃的到处奔走说是前厅那又好戏看,出于担忧,我便也过去了,一去,便看到蝶妃整个人倒在王爷的脚边,披头散发的嘴角冒血,别提有多狼狈。后来我才听说,王爷已经成功将安阳王手上所有的兵权都给转走了,等安阳王发现为时已晚,急匆匆的入宫面圣以求陛下庇佑,却反被王爷以什么把柄给反将了,兵权名誉一生的荣耀全都输得一塌糊涂…具体的我也没法弄得很清楚,总之从那天起,安阳王便从此一病不起了,王爷再无需受他压制,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收拾那安阳蝶衣。说来那丫头平时可恨归可恨,但如今被整得那么惨也算是可怜至极了…自己深爱的夫君,前一天还对她如此包容地笑着,第二天立马翻脸不认人得可怕,整垮她娘家不说还毫不顾忌夫妻之情地当着众下人的面羞辱她,虐待她,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从此以后,随时随地的…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撑着那丫头挺下来的,王爷不杀她却这样对她,明显是想逼她自己离开,却不知她堂堂一千金落魄至此,究竟还在坚持什么?唉,造化弄人啊…”
“好…诡异…”程苒儿连连倒抽凉气,不为安阳蝶衣,只为梅姑口中,那个她完全陌生的慕容子然。
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真的,好可怕…
“欸?不对啊,可我前一段时间,也还经常在宫里看见安阳蝶衣啊?”许久,程苒儿突然发问。
“王爷在那天便明确给安阳蝶衣指了两条路走,一是拿了休书直接被扫地出门,二是继续呆府里为奴为婢,但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得以玥王妃的身份给他撑足了面子,尤其是每月一惯的回宫探望两宫太后的日子,除陪老人家说笑解闷外,对真相决不能泄露半字。”说到这,梅姑顿了顿,感慨道:“欸,也不知道该不该算是可以欣慰的,王爷变得这般冷淡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对老太后终究还是亲的。可能是想她老人家年事已高不愿再给她刺激,所以安阳王府落败这事一直都还瞒着她呢。”
“真没想到我走了以后,会发生这么多事。”程苒儿恍惚地摇了摇头,同样不无感慨。
“是啊,我就常常在想,如果当日王爷班师回来,你依然平安地抱着孩子还在家等他,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啊?”冷不丁的梅姑这么一说,程苒儿吓了一大跳:“梅姑姑,你…
“不必这么惊慌地看着我…”梅姑淡定地笑了笑,叹息摆手:“我知道如今说什么都已是晚了,物是人非的道理,活这么大把年纪怎么可能不明白
“我…”程苒儿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物是人非?哼,好一个物是人非!”
说话间,房门便一记强大的掌力瞬间掀开,沉浸于莫大感伤的程苒儿与梅姑没有防备,回头皆是一惊。
195 爱无存
色调暧昧的暗室,却极不协调地弥漫着阴冷的肃杀。程苒儿认得这个房间,正是她夜闯玥王府时被逮的地方。
眼下她还不明白慕容子然的用意,只得同身旁的梅姑姑一起安静地跪着,低着头,面前十米开外高高坐着俯视她们的那个气场强大的人,她不认识,更不想看见。
但所爱之人已不复存在,爱便成为往昔。
那个人已不再是慕容子然,她不该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希翼与想念。程苒儿这样一遍遍地对自己重复着,只期望自己能够完美地扮演好一个路人乙的角色。
静谧自两人被打入这个暗室之后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犹如赤果的空白,叫人禁不住战栗。无人知晓这么一长串诡异的沉默里,高位而坐并悠然品茗的慕容子然究竟在思考些什么,也并无与立于左侧的暗影有过交流,就只静默着,微眯的一双邪魅的碧眸像沉浸于某种深刻的思索。或许像一只对猎物虎视眈眈并玩心大起着在纠结从何下口比较有趣的幽狼,也或许仅是百无聊赖地靠静坐打发时间,总之一直到司楚南进入这个暗室以前,他都不曾发过一个字音。耐性很好,心情不错,高深莫测,捉摸不透。
终于,暗室密门轻启,司楚南手握一筒羊皮密卷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只在路过程苒儿身旁时有那么一记看似不经意的似有若无的小小瞥视,遂走上平台来到慕容子然面前,未发一语地将密卷交到慕容子然手中,然后转身与暗影并排,立于他的右侧。神情冷漠而清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程苒儿不禁暗暗苦笑,原来过了这么许久,陌生的,并不只限于慕容子然一个。时光流逝,谁都变了,无一幸免。
“姑姑,念您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伺候本王一家已近三十年的份上,今次就饶过您罢…不过…”慕容子然只粗粗地展卷浏览过一遍后便不露声色地随手将密卷往面前的书案一扔,然后将视线投向因久跪而面露疲惫的梅姑,勾唇浅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个儿到刑房那去领上五十大板,然后,滚吧。”
最后两个字轻,而残忍。
只见梅姑浑身一颤,猝然抬头盯视笑意盎然的慕容子然许久,许久,终轻叹一声,俯身磕了三头,低声道:“谢王爷宽恕,赦老身死罪,老身感激不尽,三十年来恩情溢于言表,梅心蓝无以为报心中有愧,日后不在王爷身边伺候还望王爷珍重,老身就此,别过了。”
语毕,梅姑果真颤巍巍地扶着地面站起了身子,不卑不亢地望了慕容子然最后一眼,接着毅然转身,朝暗室密门蹒跚而去。
“慢着”程苒儿再也忍不下去,猛然跳起身一把拉住意欲离开的梅姑,然后转头瞪向慕容子然:“敢问王爷是铁石心肠吗?你没看见梅姑姑心痛得都语无伦次了吗?你也知道梅姑姑一生为您一家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你现在是怎么对她的?…梅姑姑到底犯了什么错?她一没触犯府里规矩,二没私自放我走,只不过与我许久未曾谋面便一起闲话家常了一会儿,这究竟是何种莫大的过错要你这样惩罚她!你凭什么?”
“…噗…”面对程苒儿咄咄逼人的质问慕容子然并没有立即回答她,只很是玩味地迎过她怒气冲天的瞪视许久后突然扑哧一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地侧脸与司楚南对视了一眼,然后转回视线,魅声轻笑:“好胆量,在本王的地界里问本王‘凭什么,?…这可真新鲜,哦?我亲爱的梅姑姑
“……”程苒儿眨眨眼,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看梅姑,被笑声催得很是茫然。
“王爷英明,任何裁断都自有分寸。”梅姑淡淡地挣脱了程苒儿,然后朝她轻轻地挤出一个微笑来,低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只是…你保重,我们还盼着你拉他回来…”
“啊?”程苒儿怔愣,顿时僵了手,脚眼睁睁地看着梅姑姑一步步地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背影凄凉,她却依然懵懂。
难道…这就是你急于告知我一切的目的么?
如今的我何德何能,何来的把握?
“看够了么?看够了就转回来吧,下一个,就到娘娘了呢。”
依然还是这么邪气式的语气,程苒儿一抖,回过神来,转身面向慕容子然。
“啧啧,如果本王记性不坏的话,是警告过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盯着本王的吧…”慕容子然抚着下颚状似说得漫不经心,却骤然于眼底集结起了可怖的暴风骤雨,唇微动,却一字一句咬得狠绝:“看着,可叫人闹心得很。”
“呵…”程苒儿笑了,淡淡地将视线从慕容子然脸上掠开,转瞬即逝地扫过司楚南与暗影一致默契的面无表情,然后铿锵道:“王爷的记性,可不止不坏那么糟糕。”
“哦?”慕容子然唇眉皆上扬,俊逸不凡的脸上溢满了狡黠的玩味:“这么说来,本王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咯?那还请娘娘不吝赐教才是,本王一定洗耳恭听。”
听了你就会信么?
程苒儿袖下攥着裙摆的手紧了又紧,终是深吸口气,理智地扯开了话题:“王爷,咱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吧。你拘禁我却不但久不上报,还用迷香控制我,你究竟想干嘛?”
“娘娘果然痛快,只是…”慕容子然点点头,目露赞许,却仍然按兵不动地就地画圈绕:“娘娘何以知本王久不上报呢?”
“……”程苒儿二话不说,直接扔个白眼过去。
“哈哈…”慕容子然不怒反笑:“是深信皇兄只要一得知娘娘下落,哪怕是千军万马的公然来抢也会在所不惜的,是不是?”
“……”程苒儿狐疑地撩眼瞟过慕容子然唇角越发灿烂的笑意,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以为皇兄还是先前那个意气风发地稳坐龙椅的皇兄吗?幼稚!”话到此,慕容子然简直像川剧变脸一样眨眼功夫便变换脸色,之前的怡然惬意一扫而空,有的只是阴冷与彻骨的寒意,只见他从高位而下,随手拿过适才丢弃的羊皮密卷转瞬便朝程苒儿丢来,然后步步紧逼:“你个荡妇!该死的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初莫不是幻想着皇兄能够给你过上的此种高枕无忧的美好日子与无上的权势富贵,便毫不顾惜本王的脸面与你我的夫妻之情,轻易而率性地就攀龙附凤了,嗯?”
“…!…”程苒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言论惊出一身冷汗,愕然地呆望着眼前凶光毕露的慕容子然,她疑惑着,捡起了脚下的那宗羊皮密卷,然后在慕容子然的阴寒逼视下,粗略地浏览了起来。
“…不!这不是真的!”程苒儿被吓得不轻,本能的一个甩手扔掉了羊皮密卷,然后惊恐不已地抬起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慕容子然,努力抑制着周身难以停息的颤抖,惶声道:“你信了?你居然信了?…啊,不!不对!你记得我?你没有失忆?!”
“怎么?这么希望本王把你彻底忘了?好由着你去逍遥?”慕容子然阴冷地笑了笑,然后面无表情地直接出手扼住程苒儿纤细的脖颈,将她一步步直逼到角落,纤瘦而眼看着弱不禁风的躯体被狠狠地砸向粗糙的墙面:“痴心妄想!没人敢背叛本王!没人!本王要你为你所作出的一切,付出十倍百倍千倍的代价!”
“你…”程苒儿没有防备,或者说跟么来不及反抗,只闷哼一声便完全的被制住,几欲窒息。
只见她痛苦地紧紧攥住慕容子然禁锢自己的那只强有力的臂膀,做着微弱而无助的挣扎。他的眼睛在冒火燃烧,他嗜血的表情叫人发怵,他叫嚣着憎恨着暴怒着,那一刻,程苒儿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会杀了她,他是真想杀了她!
“咳咳咳…”挣扎着,程苒儿努力地与时间赛跑着,与死神争夺氧气:“不…咳咳,慕容子然,你,咳咳,你不能这么对我,咳咳咳…你,咳,你听我说…咳咳,你会后悔的!咳咳咳,你真的,真的会后悔的!咳咳咳…”
“哼,后悔?什么东西?”慕容子然冷笑着,故意放慢手上力度的加强,然后一脸欣赏似地盯着程苒儿渐渐青紫的脸颊,并用一种极致磁性极致诱惑的声调,悠然而道:“在本王的字典里,没有后悔,只有复仇…复仇你懂吗,宝贝,你这般濒临死亡的充血模样,可真美…真的,把你这张丑脸上的恶心疤痕都淡化了呢,感谢我吧,嗯?”
“你…你不要…受人挑唆…”程苒儿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她已没有力气多做思考,只凭着本能,想做着最后的努力。
可惜,慕容子然终究没能像她所想的那样心存不忍,直到程苒儿的手从他的臂膀上彻底耷拉下来为止,他手上的力度,从未减轻过。
“然?!”司楚南快步而来。
“啧,这就不行了?”慕容子然摇摇头,一边厌恶地拍着手一边淡漠地瞥了瘫软在地上双目紧闭的程苒儿,又用脚踢了踢,方意犹未尽道:“切,太不顶用了,本王还没玩够呢。”
“然…”司楚南蹲下身,试了试程苒儿的鼻息,然后抬头看向慕容子然,欲言又止。
“得了,施舍给她一口气罢。不肖说本王最近很无聊,那三件东西也还指望着用她从皇兄那抠来呢。”慕容子然漠然地耸耸肩,丢下这句话后便一脸无所谓地领着暗影离开了密室。
“唉…”司楚南望了望眼手边人事不省的程苒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虐不?好吧,我个人觉得是满虐的囧.¨不过介也素米办法的事,亲们就忍忍吧…
196 我的男人
“啪”
“……”
“啪”
“……”
“啪”
“……”
“啪!”
“啊!”
连日来不分昼夜的轮番刑罚毒打终于将程苒儿折磨得筋疲力尽,随着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实难自抑的痛呼出声,宣告了程苒儿抵达今日受虐的极限。只见她浑身软趴趴地迎面瘫倒在地,四肢缠绕的赤铁链子随着她倒地的动作而相互碰撞所发出的巨大而清脆的阵阵响动。接着,响动渐弱,便见她侧脸紧贴着粗糙的地面奄奄一息地微弱喘着,湿淋淋的发丝一部分贴面垂到了地上,剩下的则如瀑布一般扑散开来,半遮半掩地包裹了她愈加瘦骨如柴的全身。她浑身上下乃至周边蔓延皆粘稠而湿腻,分不清是汗水泪水抑或是淋漓的血水,混混浊浊浇注浸没着将她掩埋。
这状态,相比上次被安阳蝶衣那j人迫害时的熊样,也无份上下了吧…丫这俩人可真不亏夫妻相…
程苒儿意识朦胧地自嘲着,却连苦笑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却在这时,只听模糊地一声杯盏搁桌上的响动,接着便是闲适而沉稳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有节奏地逼近。然后未等程苒儿反应,便只觉一骨节分明而修长有力的手指将自己的下颚狠狠挑起,然后便毫不留情顺便将瘫地上烂泥似的她一下吊起,一双邪魅绝色的幽深碧眸霎时闯入她迟钝麻木的视线,将鲜血淋漓的灰蒙世界骤然划开。
就算走到了这步,也依然恨不起他呢…究竟是傻,是贱…
慕容子然情绪莫明地上下左右就近打量了程苒儿一番,然后歪头蹙着眉状似很是忧郁地笑了:“虽说你贵为皇妃…可皇陵的御林兵符、圣女圣杯、巫夏使者令,倘若你一样都换不来,本王留你究竟何用?”
“……”程苒儿一边强咽着不住自胸中翻涌而起的血腥,一边努力睁着自己浮肿得堪比桃子大小的双眼,使劲儿想看清眼前人,却难过地视线终究模糊难清。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该试图唤醒他或许犹能残存的一丝人性,还是应该努力地,去唤回属于他们俩之间的回忆。
程苒儿由衷感谢那天醒来后,司楚南本着恻隐之心很明确地告诉她,慕容子然的确是忘记她了,如今他脑海中的程苒儿,就只是别人口中的密探表述的程苒儿,绝非是他原有记忆中那个最心爱最珍惜的懒儿。
嗯,这样好受多了…若非这样,程苒儿完全无法想象有什么能够支持自己挺过这十多天的炼狱般的苦难日子…
呐,生活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你觉得心爱的人忘记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有时候,你会宁愿如此。
“啧…说句话对你来说都这么困难啊…”慕容子然依旧笑笑地摇摇头,抬手挥退了左右两旁正执鞭待命的黑衣蒙面人,遂即一脸厌恶地将程苒儿一把扔回地面,然后优雅地直起身来,兀自整了整衣衫,接着作势抬脚离去。
“懒儿…”被重重扔回地面的程苒儿顾不上疼痛,突然着了魔似地拼着最后一丝力量爬上前,死死抓住慕容子然的衣摆,微弱却努力道:“你…你还记得懒儿吗?你记得吗?…在她面前,你从不杀人,你从不暴怒,咳咳…你记得的,那你记得的对不对?对不对?你那么爱她,为了她你可以克制一起不好的情绪,为了她你可以优雅,可以善良,可以宽容,可以…咳咳咳…
气息夹带着血水串串喷涌,程苒儿剧烈地咳着几乎也说不下去,滚烫的泪水混合着斑斑血影沿脸颊怆然而下,再顺着她的手打湿他金线镶边的纯黑衣摆。
而慕容子然,也的确是由最初的不耐到渐渐止住了步伐…
“求求你了,子然…回来好不好?你没那么坏…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有那么坏…你回来,求求你,求求你,只要你愿意回来,叫我做什么都愿意啊,子然…”
高大的阴影压下,程苒儿似有感应地猛抬起头,满眶朦胧晶莹的热泪中,闪着寸寸期望。
慕容子然蹲下身,也定定地望着她,一直以来都冷冽刻薄的深眸中,似有几缕不确定的迷茫在浅浅挣扎。
“子然…”程苒儿越渐觉得有希望,忙挣扎了使足力气倾身,慌乱而迫切地抓住他的手,颤声道:“子然?子然?…你记起来了吗?懒儿,你记起来了吗?…我们不要再惦记着什么复仇报国了,啊,我,我帮你找懒儿,好不好?子然,子然…你说过的,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放弃一切,你愿意为她倾尽天下,啊…子然,子然…”
“砰”
不轻不重的一声响,暗室密门开启,司楚南走了进来,一切呼唤瞬间打断。
慕容子然眼中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懵懂也随之散开,清冷与阴鸷,重新回归,所有的努力,宣告失败。
程苒儿怎能不清楚这一点,她绝望地看着尚沉默不已却显然阴寒复现的慕容子然,紧握他的双手也慢慢无力地滑下…
果然,只再一秒的停顿,慕容子然便站起了身,不屑而居高临下地最后瞥了程苒儿一眼:“女人,今晚便是本王给皇兄的最后期限,是死是活,你自己祈祷吧,哈哈哈…”
语毕,他回身朝刚进来的司楚南微微点了点头,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暗室。
而程苒儿,无言地望着他冷冰冰的背影,终于精疲力竭,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不知何时。程苒儿麻木地扫了周围一眼,然后习惯性地甩甩僵得不像是自己的了的四肢,赤铁链子立即配合地奏起了冰冷的哀乐。
“你醒了。”
“……”程苒儿没有抬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出于对方时有小小照顾的感激,喉头沙哑地出了声:“处男姐姐,你这几天这么一趟趟的来与我独处,就不怕子然知道了起疑么?”
“别自欺欺人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乎这些。”司楚南手执伤药来到程苒儿面前与她对面坐下,一面看似温柔地为她撒药防止伤口感染,一面却很不留情面地一针见血。
“……”程苒儿翻了翻白眼,无力与他多做争执。
草草地收拾了下看得见的新伤旧伤,司楚南随手将剩下的药塞入程苒儿手心里,然后正色道:“还是不愿走吗?”
“……”程苒儿苦笑,默默地闭上眼,却很坚定地轻摇了头。
“相信我,你改变不了他什么。”司楚南再次很耐心地将残酷的现实摆了出来:“至少就目前而言,你根本不可能做到什么,留在这里不过是做无谓的牺牲。你刚才也听到了,过了今晚,慕容子浩再拿不出兵符圣杯和使者令,你必死无疑…不要妄想侥幸,如今的慕容子然,就算亲手掐死你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是吗?”程苒儿睁开眼看向司楚南,莞尔:“如果我再坚持,你又会搬出诸如‘就算慕容子浩真的屈服交易了,慕容子然依然不会放过我,此类云云的言论,对吧?”
“……”司楚南嘴角一抽,没好气道:“你知道就好。”
于是程苒儿笑了,欢乐又讽刺:“可是我亲爱的处男姐姐啊,您就这么私自放我走真的没问题吗?你不是暗恋我多年,所以甘愿为我牺牲吧?好,感,动,哟,
“……”司楚南小小地恶寒了一下,伸手敲了程苒儿一脑崩子:“想什么呢,就你现在这残样?”
程苒儿瞬间收了笑。
好吧。司楚南自觉说错话刺到人软肋了,也有些尴尬了一下下,然后收敛了所有的不正经,严肃道:“说实话,凭然现在的实力,也并非一定要利用你才拿得到那三件东西,不过是秉着好玩和看热闹的心里,将你作为报复慕容子浩的一点点筹码罢了。就算清楚是我做的,他也绝不可能就为这点小事与我翻脸…况且,我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手段,若非绝对的把握也不会冒然救你出去…”
“听说你和子然是至交,比亲兄弟还亲呢。”程苒儿突然似问似喃地轻轻说道。
“嗯?”司楚南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停下话语看她。
程苒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兀自低下头,有意无意地玩着手指,似漫不经心道:“既然这样,你又为何一定要救我?尽一切力量使一切手段辅助子然复国不才是你最应该用心的么?为何为了我,乱你们的计划。不要跟我说因为我这个角色在你们的计划中不重要,若非有一定利用价值,你们何必大费周章地抓我又留我至今,第一夜就直接毙了我岂不一了百了?”
司楚南静静听着,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终在轻叹中定格:“你真想知道?”
“我真想。”
“唉,就像你说过的,我怕有一天然会后悔。”
“什么?!”程苒儿闻言一僵,抬头瞪向司楚南。
“对。”司楚南点点头,不无惆怅道:“然如今是入了魔,心性全无,可谁都没法保证将来有一天他或许可能恢复记忆,甚至可能变回从前,一如当初…若今天他亲手杀了你,我不能想象真有那样一天,我是否能够阻止他随你而去。”
“……”程苒儿低了眸,沉默着,沉默着,许久许久。
“你为什么,就不能完完整整地告诉我子然成魔的真相呢?很难吗?还是你们为了光复血狼王朝,不惜眼睁睁见子然遁入魔道,渐渐丧失人性直至嗜血成狂再难为人?!”程苒儿怒极,激动地拽上了司楚南的衣襟:“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么自私!就算子然身体里流着的真是血狼族的血脉,你们也没有权力这般折磨他,利用他!你们凭什么啊?!”
“你冷静点!”司楚南狠一使劲制住了失控的程苒儿,扼住她的下颚强迫她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你看着我,听我说!”
“……”程苒儿痛哭失声。
“你听我说…”司楚南呢喃着,同样目露哀伤:“没有人会希望然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入魔,我,嬷嬷,莲漪山庄,乃至整个血狼遗族,全都措手不及…我们从没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强迫然强大,强迫他觉醒…我和嬷嬷都是他至亲至爱的人,我们谁不想他好,如果可以,谁不希望他活得轻松快乐?可事实上,在我们有所抉择以前,他就已经这样了,别忘了,当初最先放弃他的那个人,是你!…听好,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他命中注定有这一劫,命中注定要成为复兴血狼的砥柱之力,命中注定是紫焰斩的主人,上古咒语的启封者,你我谁都改变不了!我们能做的,就只是,面对现实,如此而已!…你知道了他确切的成魔始末又能怎样?你以为你拯救得他吗?治得了病治不得命,该是他的使命如何逃都逃不掉!你也一样!与其不顾一切地追究过往到最后神伤自己的无能为力,倒不如顾好你自己勇敢地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呜呜…”程苒儿泣不成声,只觉得浑身都通,身痛,心更痛。
“好了,最后发泄一下就适可而止吧。”司楚南轻轻抱过程苒儿,像哄小孩一般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语气也尽量放缓,温和道:“出去以后,多想想以后吧,想想倘若日后我们当真沙场敌对,你该有什么样的立场,你该如何面对…赤果果的兵刃相见,那时,一定会比现在更残酷…坚强点,傻丫头…”
“呜呜呜…”程苒儿什么也顾不上了,就只扒着眼前这难得的片刻温暖使劲儿哭,像是要一口气将一辈子的眼泪通通流干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我错了,子然,我对不起你…
今天,就让我最后一次痛痛快快酣畅淋漓地哭一次,等明天…对,明天,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明天开始,我要振作,我要坚强。
我是日曦王朝圣女族的长圣女,我要保护自己的子民,我要救自己的国家。
然后,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我要救自己的男人,一生唯一心爱,至死不渝的男人。
一定。
197 伊人未亡
事实证明,司楚南作为慕容子然复朝的得力心腹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是夜,程苒儿可谓是一路顺风,丝毫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皇宫。从她答应走人到离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