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相思王妃(完结+番外)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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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思王妃(完结+番外) 作者:

    离歌起来后盯着她,发现她的脸变得瘦削了,他眉头蹙了起来。

    “女人,为什么不吃饭?”

    卿云咬唇,突然她眸中水光浮现,眼角边还遗有刚刚的泪痕,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离歌,在我掉下白骨崖后,你是不是吃不下饭?”

    离歌一怔,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情。

    他握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左胸膛上,“女人,你感觉到它在痛吗?”

    卿云依然咬唇。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卿云盯着的褐眸,里面有着世上最柔和的光芒。

    她点头,“明白。离歌,等会我们一起吃。”

    “好。”

    卿云一笑,眸子里笑意盈盈。

    离歌凝视着她的双眸,唇角微扬。

    蓦地,离歌一惊,心中大骇。他刚刚看到了卿云的黑色瞳孔中溢出了一抹银色。他连忙捋起她的袖子,发现手腕上的琉璃珠手链不翼而飞。

    “女人,手链呢?”

    卿云笑笑,收回了自己的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离歌。

    离歌听后,整个人被震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脸色也愈发苍白。

    “云丫头身体的血液里有她母亲魅绝的遗传下来的魔性。血液里拥有魔性的人,学武功会特别容易掌握,也特别容易走火入魔。而云丫头那条琉璃珠手链能够克制她体内魔性的挥发。然而一旦拿下来了,魔性就会慢慢地透过血液流遍全身,不用一年,云丫头就会魔性大发,六亲不认。”

    不用一年,云丫头就会魔性大发,六亲不认……

    魔性大发,六亲不认……

    离歌的脑里一直回旋着这个八个字。

    “离歌?离歌?!离歌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见他的额头渐渐有冷汗沁出,卿云也不由得慌了起来。

    良久,离歌才回过神来,他苍白一笑,道:“只是太震惊了而已。想不到双蝶会下这种毒。”

    卿云这才放下心来,她笑道:“人不可貌相。”

    “嗯。我们去吃午饭吧!”

    “好。”

    春去夏来,大地间的姹紫嫣红依然在延续它们的美丽。春风逝去,凉爽的夏风袭来,带着绿叶的清新,带着炎热的空气,带着勃勃的生机。

    安德王府里曾经有个百花园,一到春天就会百花就会争奇斗妍,就像以往平延王府的百位妻妾的钩心斗角。离歌入住安德王府后,把这百花园改为了百草园,里面种的都是他的药草。自此,安德王府没有了浓浓的花香却又有了淡淡的药香。

    对于离歌来说,他认为他并不需要太多眼花缭乱的颜色,他只需要一种淡淡的极像卿云的颜色。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今年的夏天,荷花开得特别的灿烂,满池粉色的荷花陪着翠绿的嫩叶。轻风微拂,荷花轻轻地摇摆着,阳光下漾着淡淡的粉色,给人的感觉就像安静时的卿云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离歌坐在荷花池边,白衣胜雪,褐眸淡然,微风袭来,青丝飘舞。

    他凝视着满池的荷花。

    每日平淡的时光在慢慢地流逝着,他和她还有他的关系依然复杂,依然难解,但是他们三个人都知道他们自己都在极力维护着这个平衡。因为一旦失去平衡,所有东西都可能被毁灭。

    有时候他看到她眼底的时而出现的银色时,他都会慌了心神,他总会想起仙老人所说的那八个字——魔性大发,六亲不认。

    他在害怕,他在深深地害怕。

    她被仙老人催眠时,她失去了司徒行云和君无痕的记忆,却唯独还记得与他的点点滴滴。如果她魔性大发后、六亲不认后,看到他也是一副冷漠的面孔时,他该怎么办?

    师父当年亲手杀掉走火入魔的魅绝时,他的心情到底会是怎样?

    如果她也走火入魔,那他……

    离歌立即打住了思考,身体紧绷了起来。这样的思考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突然,离歌眼中的闪烁着褐色的眸光,他的身体渐渐松了下来。

    前几日,他去过仙谷,告诉了仙老前辈关于她的状况。

    仙老前辈说他在一本魔功秘诀里看到,魔性这种东西很奇妙,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去引发的话,那它或许就不会爆发,即便没有了东西压制。

    离歌站了起来,他看多了一眼满池的荷花后,转身回书房。

    无论如何,他要找一个可以替代琉璃珠手链的物品来压制她体内的魔性。

    时光同样在流逝,但是对于玉无瑕来说,却是一种甜蜜幸福的时光。

    自怀孕以来,司徒行云对她也越来越好了。嘘寒问暖,有时候还会凝望着她微微鼓起的肚子,唇边会带有温暖的微笑。

    她知道司徒行云爱的人是卿云姐姐,但是他却很喜欢小孩子。他对熙儿一样是充满了慈爱。或许,因为从小没有亲人的寂寞,现在才会想在拼命汲取亲人的温暖。这也是他没有动安德王的原因吧!

    无暇轻轻的摇着摇篮,看到熙儿睡得一脸香甜,她不由得微微扬了唇角。

    不知她未来的孩子会是怎样的呢?

    “娘娘,您的家信。”这时,小梅的声音响起。

    无暇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痕表哥很久没有写信给她了。

    她微微一笑,转身接过小梅递给她的信。

    无暇:离宫世世代代的夙愿得以实现,离镜和梨镜的结合成为了合镜,离宫的诅咒得以破解,再也不需要依靠梨镜来选取自己的妻子。小卿生了一个男孩,眼睛是蓝色的,圆碌碌的,看起来很可爱。可是小卿终究不是云儿,即使她的眼睛跟云儿有几分相似。

    无暇,我们已有一年时间没有见过面。我很想去皇宫,可是却又害怕见到她。我亏欠她太多了。一想起我曾经的龌龊念头,我就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云儿,是多么美好的人,我怎么会想用离镜去交换她呢?可是,如今我真的很想见她一面,或者远远看她一眼,我就满足了。

    无暇,离镜是云儿给予我们的,她是我们离宫的恩人。如果有一天,她会跟你争宠,那你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她。

    表哥字“唉。”无暇轻轻的叹了口气。

    无痕表哥还是深深的爱着卿云姐姐。卿云姐姐被三个如此优秀的男人爱着,是福还是祸呢?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三个男人

    玉无瑕自从收到了君无痕的家信后,就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希望可以让君无痕能够见到卿云。可是又不能让君无痕进宫。这可令玉无瑕烦恼了起来。

    一日,卿云去玉轩探望玉无瑕。

    “无暇……”卿云踏进玉轩,轻声唤道。

    玉无瑕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并没有听到卿云的声音。

    “无暇?!”卿云上前,走到玉无瑕身边,发现她看起来很烦恼,“无暇,怎么了?”

    玉无瑕这才回过了神过来,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她笑了笑,说道:“没什么。”

    卿云蹙了眉头,“无暇,与你相处已经有几年了。你心里所想的我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她的声音柔了下来,“无暇,把你的烦恼告诉卿云姐姐听。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

    玉无暇咬住了下唇。无痕表哥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卿云姐姐知道的。

    她抿了抿唇瓣后,说道:“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这阵子总是很烦躁。而且这天气太热了。”语毕时,无暇心中竟然有万分的感慨。什么时候她说谎竟然也可以不眨眼睛了。

    卿云一笑,她并没有看到无暇垂眸时眼底闪烁的复杂情绪。

    “这就好办了。反正天这么热,而且塞外使节的事情也过去了,司徒行云现在比较空闲。你可以跟他说,为了安胎,你想去凤冰行宫。”

    “凤冰行宫?!”

    “凤冰行宫离都城不远,但是那里地势高,冬暖夏凉。是历代凤溪帝王的避暑之地。以前父皇还在的时候,每年最热的月份会带我去凤冰行宫小住几天。”

    玉无瑕眼前一亮,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她抿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卿云姐姐。”

    而后,司徒行云果真答应了玉无瑕的请求,并且和玉无瑕一同前去。当然,司徒行云不会漏了卿云,而卿云也拉上了离歌。就这样,变成了四人行。

    马车里。

    卿云坐在软榻上,她身子倚着窗边,微风轻拂,吹起了卿云额前的发丝,像几根细小的花蕊在额前起舞。

    无暇坐在卿云身旁,已有四个月身孕的无暇肚子微微鼓起,但是并看不太出来。

    “无暇,怎么都四个月了。肚子还是这么扁?”卿云好奇地问道。

    “御医说,这很正常。每个人身体的肥胖不同。御医说我身体偏瘦,所以肚子不容易鼓起来。”无暇笑着回答,她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脸上萦绕着母性的光辉。

    “真的吗?”卿云还是有些怀疑,她以前看到怀孕的人肚子鼓得像球一样。

    这时,坐在卿云对面的离歌笑道:“怀孕的人通常要在五六个月后才会有比较明显的状况。等以后你亲自怀孕时,你就会了解了。”

    卿云点了点头。

    突然,坐在玉无瑕对面的司徒行云突然说了句:“雪儿生下的孩子一定会很美。”

    这句话顿时让马车里的气氛尴尬了下来,卿云和离歌都感觉到他们的平衡被小小地撞击了一下。

    而当事者却毫无察觉,他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中,唇边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无暇的眼神顿时黯然了下来。

    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下,她赶忙转换话题,“好久没去了凤冰行宫了。不知现在变了多少?”

    司徒行云笑道:“朕一直有派人去打理,如无意外,应该会跟以前一模一样。”

    “那就好。”卿云抬眸望向窗外的蓝天,一只飞鸟掠过,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

    蓦地,卿云注意到了无暇紧紧地拽着衣角,目光时不时看向窗外,表情看起来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

    卿云微微地眯起了双眼。这丫头从一上马车表情就不对路,不知她心里到底藏了些什么?

    “吁——”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

    驾车的车夫打开了车门,伸进头来说道:“皇上,不远方有一辆马车的轮子陷在坑中出不来,挡住我们的路了。”

    车中的四人顺着打开的门向外望去,果真有一辆马车的轮子现在坑里了。

    突然无暇脸上一喜,她叫道:“是离宫的马车!”

    而恰恰这个时候,那辆马车走下了个黑衣男子,那男子正是君无痕!

    车内剩下的三个人脸上表情皆各不相同。

    卿云一怔,狐疑地打量了下无暇,想起了前几日她脸上的表情,她心中渐渐猜出了几分。卿云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君无痕。他依然爱着一身的黑衣,容貌依然俊朗,但瘦削的脸庞上多了几分沧桑,少了几分原本的猖狂。

    卿云垂下眸来,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翻滚着。

    司徒行云眸色一暗,脸微微不悦,看到卿云淡漠的神情时,脸色才微微好转。

    离歌神情淡然,心中微微讶异。他稍微看了下不远处的君无痕后,目光重新落回车外的风景。

    “皇上,臣妾很久没有见到无痕表哥了,臣妾能不能邀无痕表哥到凤冰行宫一起叙旧?”玉无瑕轻咬着下唇,清澈的眸子中星光点点。

    通常来说,正常的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一个美人的请求。

    司徒行云脸色微沉,并没有答话。

    卿云瞥到无暇眸中的黯然时,她开口道:“无暇差不多有两年没有回过离宫,难得见到表哥,行云也就体谅一向无暇吧!让他们表兄妹好好叙旧几天。”

    “情绪过于极端会对腹中胎儿不好。皇上,玉妃娘娘刚刚情绪过于惊喜,如果呆会过于失落,这对胎儿会影响较大。”离歌与卿云相视一眼后,他轻声说道。

    良久,司徒行云才说道:“既然雪儿,皇弟都这样说了,如果朕再拒绝玉妃,那朕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去吧。”

    无暇一喜,她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到了君无痕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后,卿云他们看到君无痕点了点头,然后君无痕一掌托起车轮,将马车和车夫一起打发走了。

    走过来后,君无痕竟然对司徒行云抱抱拳,道:“皇上。”

    卿云一怔,睫毛向上一扬,抬眸定定地看着君无痕。她讶然发现以前那个武林中谁人不知其猖狂的君无痕如今竟然变得如此彬彬有礼了。

    几年一过,物是人非。她不是她了,他也不是原来的他了。这一切又有谁能道得清呢?

    卿云心中一叹,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而此时君无痕的视线落到了窗边的白衣女子身上,他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

    这时,车夫问道:“皇上,可以启程了吗?”

    “启程吧。”

    马车里位置本来就不多,司徒行云和离歌坐一边,玉无瑕和卿云坐另一边。君无痕此时有些迟疑,他不知该坐哪里?

    “尊主,坐过这边来吧!”离歌指了指他身边的软榻。

    君无痕颔首,坐了过去。

    马车行里再次恢复了平静,只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多了几分尴尬和怪异。

    三个优秀的男人坐在一起,这个场景实在令人有些向往。但是三个爱上同一个女人的男人坐在一起,这气氛就又过于压抑了。

    无暇怀孕以后特别嗜睡,马车刚刚起行,没来得及跟君无痕说几句话,她的困意就来了。她的头倚着窗边睡了起来。

    无暇睡后,卿云更觉得这马车里空气稀少地令人窒息。

    她非常努力地忽略到对面直直射过来的三道视线。

    卿云的脑子里突然有些奇怪的思想浮了起来。对面的三个男人,两个是自己曾经的丈夫,还有一个是未来的丈夫。她这辈子算不算是艳遇不断?

    艳遇?!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怎么会用这个词?!

    “噗嗤!”卿云蓦然笑出了声来。

    那三道视线的存在感更为强烈了。

    卿云笑容顿时僵住了,她唯好自圆其说,“嗯,天很蓝。”

    话刚出口,卿云就非常懊悔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天蓝跟她笑出声来好像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但是偏偏对面的三个男人却认为它们的关系很密切,异口同声地说道:“嗯,天很蓝。”

    话一出口,司徒行云,君无痕还有离歌都纷纷怔住了。

    随即,马车里充满了火药味。

    为了避免自己会在这随时都会引爆的火药中壮烈牺牲,卿云决定不再开口,并学无暇阖眼睡觉。

    而那三个男人见状,也只有纷纷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再打扰卿云了。

    离歌今日一袭白衫,穿得简单自然,他单手搁在窗台上,视线落在窗外的风景里。他静静地看着倒退的一草一木。

    司徒行云今日身着青色锦袍,高贵得体而不失身份。他闭目凝神,身上所散发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天威。

    君无痕的穿着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襟上的火红花瓣仿佛在黑色的火焰中剧烈燃烧,那样的引人侧目。

    君无痕第一次打量着他身边的那个白衣男人。那晚在离宫,烛光过于昏暗,他并没有看清楚他。如今一看,他不得不赞叹,的确是一个谪仙男子,世间难得一个。

    他再看了一眼司徒行云,那个男人让人难以忽略,他掌握着天下的大权,脚踏江山,那股浑然天成的君临天下的气质让人见过一眼就难以忘记。

    蓦地,君无痕想起了很久以前卿云还是凤雪的时候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我是凤雪,那跟我连在一起的就必然是司徒行云,如果我是卿云,那跟我连在一起的也必然是离歌,绝对不会是你——君无痕。”

    君无痕苦笑一声,垂下了眼帘。

    他嫉妒他们两兄弟呀!一个得到过去的心,另一个得到现在的心。而他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抑或是未来,都不会再有他的份了。

    蓝天碧空如洗,马车依然在缓缓前进,只是马车内却隐隐有一股淡淡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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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三个男人2

    凤冰行宫。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马车终于到了凤冰行宫。

    凤冰行宫地势高,夏日时分十分的凉爽,里面规模宏大,摆设华丽,设计巧妙,的确是一个避暑的好地方。

    卿云抬眸看着门上的朱红牌匾,上面刻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凤冰行宫。她记得当时年纪小,宫中太傅还未教她识字。父皇和母后还有她来到这座行宫时,她用粉嫩的小手指着那四字,问父皇那是什么字?父皇当时的眼里是慈祥的目光,他抱起了她拍了拍她的头,告诉她那四个字是凤冰行宫。凤凰浴火重生,而他的皇儿无论是火还是冰一样可以涅槃。

    当卿云他们安顿好后,天已经黑了。大殿上的晚膳也准备好了。

    由于司徒行云一向节俭,桌上的菜色并没有像平时皇宫里那样多到惊人。只是略微丰富了点而已。

    也许多了个君无痕,就座时发生了点小小的摩擦。

    玉无瑕坐在司徒行云身边是肯定的,而卿云旁边最多只有两个位置。问题是现在有三个男人,而那三个男人此时此刻都非常地孩子气,都要坐在卿云的旁边。最后,导致除了玉无瑕外,剩余的四个人站着大眼瞪小眼的。弄得卿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后卿云选了个靠墙的位置,而她旁边的位置也给玉无瑕坐了。

    这下晚膳才真正地开始了。

    卿云刚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时,饭桌上出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三双筷子不约而同地伸向盛放粟子鸡的碟子,见状,三个男人顿时一怔,互望了一眼,火药味再次充满了整个大殿。然后三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夹了一块粟子鸡同时放进卿云的碗中。

    “雪儿,吃粟子鸡。”

    “云儿,你最爱吃的粟子鸡。”

    “女人,吃鸡。”

    三个声音一起发出,接着三个男人再次互望一眼,火药味越来越重了。

    卿云很想仰天长叹。

    一个男人是肥水,两个男人是祸水,三个男人就是洪水。如今,她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被洪水淹没的滋味。

    行宫里的宫女见到如此稀奇的情况,都注目着她们眼前这个白衣女子,纷纷羡慕起她的桃花运来。

    蓦地,卿云注意到了身旁的无暇黯淡无光的眼神。

    “无暇,来,你最爱吃的桂花鱼条。”

    无暇扇了扇睫毛,点头道谢:“谢谢卿云姐姐。”

    而此时司徒行云仿佛也知道自己忽略了他孩子的娘亲了,他舀了些明珠豆腐放进玉无瑕的碗。即使未言一语,无暇的脸马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而大殿里的火药味也渐渐减轻了。

    卿云开始心情舒畅地用起晚膳来。

    不久,君无痕对玉无瑕说道:“无暇,你的琴技如今怎样了?”

    玉无暇甜甜一笑,“这要问卿云姐姐了,我的琴技都是卿云姐姐教的。”

    卿云听到琴这个字时,眼神黯了黯,但她随即笑道:“无暇悟性本来就好,再加上她勤奋练琴,如今自然是进步神速了。说不定现在无暇的琴技都超过了我们凤溪第一琴伎了。”

    “哪有!卿云姐姐你太夸奖了我了。”无暇垂着眉,眉眼间却洋溢着笑意。“卿云姐姐的琴技天下无敌,每次听到卿云姐姐的琴声,我都会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卿云姐姐的世界里。”

    玉无瑕抿唇弯眉的笑着,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她现在就听到了卿云的琴声。

    “雪儿,朕也很久没听你弹琴了。恰好行宫里有一把先后留下来的名琴,雪儿要不要试一试?”

    卿云眼前一亮,刚要点头时,看到离歌不赞同的目光。

    她眼前一黯,想到不能让离歌失望,最后她摇了摇头。

    “不了,我这阵子都不想弹琴。”

    听到卿云的语气时,离歌的心仿佛被人大力地扯了下。

    “那下次再弹吧!”司徒行云笑了笑,他并没有发现卿云语气里的不妥。

    然而,君无痕却发现了。他也看到了刚刚离歌对卿云的眼神,他的蓝眸顿时变得深邃了起来。

    晚膳后,由于今天坐马车坐累,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半夜时分,凤冰行宫里格外宁静。

    轻风微拂,唰唰唰的树叶声夹杂着风声响彻整个山谷。

    君无痕在床上辗转反侧,耳灵的他顿觉这风声异常地烦躁,他一闭目,眼前就会浮现云儿的一颦一笑,一张眼,就会听见云儿的一言一语。

    突然他想起今晚卿云吃了他夹的粟子鸡,君无痕傻笑了起来。

    明明是些琐碎的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幸福。

    君无痕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幸福都是由琐碎的事情组合起来的。

    他想起了以前卿云在离宫的时候。

    他们曾经拜过堂,他们曾经喝过交杯酒,他们曾经同床而卧。他曾经一睁开双眼就能看到她的睡颜,他曾经吻过她冰冷的双唇,他曾经……

    蓦地,君无痕心里有个很强烈的念头——他现在就想见她!

    他的思想在脑子里挣扎了几下后,最终服从于他身体的动作。

    君无痕开门悄悄地走了出去。

    他躲过巡逻的侍卫,身手灵敏地翻进卿云的房里。

    君无痕屏住了呼吸,隐藏住了自己的气息。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卿云的床边。

    透过朦胧的月色,他看到了睡得一脸恬静的卿云。

    他的呼吸顿时一滞,蓝眸里浮现出了柔和的光芒。

    君无痕如痴如醉地盯着卿云的脸,他心底都有些不敢置信,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如今就出现在他眼前了。

    她的睫毛依然细长如流苏,她的鼻梁依然高挺光滑,她的唇依然红得诱人。

    君无痕情不自禁地倾前,他的手颤抖地抚着卿云的脸,冰冷的双唇带着绵绵不绝的情意轻轻的压了上去。

    这时,君无痕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他一惊,睁开双眼时,发现卿云的眸子亮得惊人。

    “君无痕……”卿云轻声叫道。声音里似乎带着淡淡的疏离。

    君无痕一颤,人立即起来了,手也收回来了。他的蓝眸中带着丝丝狼狈。

    “君无痕,我不希望以后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卿云起身,背靠着墙。黑夜中,她定定地凝视着君无痕,语气淡漠而坚决。

    君无痕心微微一痛,他点头。

    “好。”

    说罢,他转身离开卿云的房间。不,应该说是落荒而逃。

    君无痕走后,卿云依然没有睡下。

    她轻抚着刚刚君无痕吻过的唇瓣,眸光微闪。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用衣袖使劲地擦着唇瓣。

    这时,梁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女人,你明明刚刚可以躲的。”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梁上跳下,轻轻的落在卿云的床边。离歌看着他,眼神有些悲伤,“为什么不躲?”

    “我……”卿云咬着下唇,她突然说不出话来。她在不熟悉的地方睡觉时一向浅眠,在君无痕翻身进来时,她就已经醒了。

    “女人。”离歌坐了下来,他的手抚上了被她擦得通红的唇,轻轻的抚着。“不要总认为你欠他很多,你已经还了很多了。”

    离歌温柔地拉过她的手,将她抱在怀中。

    “真的吗?”卿云抬头,仰望着离歌。

    “嗯。”离歌稍微拉开了点他们的距离,接着他在轻轻的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以后不能这样虐待自己的唇了。”

    卿云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突然,卿云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眉头蹙了起来,她盯着离歌的褐眸,问道:“你什么时候跑进我房里来的?”

    “君无痕进来之前。”

    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进来做什么?”

    离歌一笑,说道:“跟你说几句话,可是没有想到我准备要说时,君无痕就突然翻进来了。”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三个男人3

    卿云柳眉一挑,问道:“什么话?”

    这时,离歌握住了卿云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让你每天都能快乐地弹琴。但是现在不可以。至于原因,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

    卿云沉默了许久,就连离歌也能感受到他胸膛前的手拥有冰冷的温度。

    突然,卿云挣脱开了离歌的手,反手紧紧地搂住了离歌的脖颈,“离歌,我真的很想很想弹琴。从我会弹琴开始,我没有一天是没弹过琴的。这几个月我动都没有动过琴,心里好像空空的。离歌,我做梦都梦到我在弹琴。”

    离歌大力地抱着卿云,感觉到她身上的颤抖,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他不愿意她那么辛苦。可是,他忍受不了他会失去她的可能。

    “以后你感觉到心里空空的时候,我会做很多很多你喜欢吃的糕点,让它们填满你的心。”

    “离歌……”卿云大力地吸了吸鼻子,她终于应道:“好,我答应你。”

    自从那晚后,卿云和君无痕再也没有碰面了。君无痕偶尔和玉无瑕谈话家常,但是大部分时间是留在房里,无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而卿云为了避免再发生那天晚膳时发生的状况,卿云以不想走动为由,就直接在房里用膳了。

    小住了十几日后,司徒行云他们就不得不回皇宫了,毕竟这凤溪还是要人管的。

    于是,他们决定明天回宫。

    深夜。

    月明星稀,夜色清朗。

    卿云在床上辗转反侧,硬是睡不着。今晚是她留在凤冰行宫里的最后一个夜晚。莫名的,她对于这个凤冰行宫有些依恋。

    小时候,她就活在皇宫的勾心斗角中。宫中很多妃嫔都想讨好她,而她也得笑脸迎人。她讨厌那些妃嫔。但是这个凤冰行宫,没有任何妃嫔踏入过。父皇说,这个凤冰行宫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才可以踏入。

    这个凤冰行宫才是她真正的家。

    或许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对这里才会有依恋。

    卿云在心中叹了口气。

    莫名的,她的心突然间有些烦躁。她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向外面。

    一轮皎月挂在夜空中,宛若小姑娘的一弯柳眉。银辉在天地间酿造出一派温婉。见到如此景色,卿云烦躁的情绪也渐渐被抚平了。

    她走上一座小桥,垂眸看着河上的盈盈月色,唇角扬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河面上波光潋滟,漾着一波一波的银光。

    蓦地,一个念头浮现在卿云的脑里。她眼珠子飞快地转了转后,她的抿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卿云屏住了呼吸,隐藏了自己所散发的气息,她轻手轻脚地翻进离歌的房里。

    离歌睡觉前把窗子打开了,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子轻轻地倾泻在离歌身上。他闭眼安然地躺在床上,俊朗的脸庞在月色上更是添加了一抹魅惑,那薄薄的红唇宛如诱人的红果。

    卿云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这男人简直就是蓝颜祸水,就算以后穷困潦倒,他也可以靠皮相来骗女人钱。啧啧,跟着他绝对不会挨饿!

    卿云小心翼翼地走到离歌的床边。她知道离歌跟她一样浅眠,只要有一些轻微的声音发出,他也会立即被惊醒。

    突然,卿云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她立即吓得连忙捂住了嘴巴,将剩下的声音全都捂在嘴里了。她一脸紧张地看向离歌,发现他依然安然地睡着,完全没有被惊醒的迹象。

    卿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她的眉头蹙了起来。以离歌的功力和他的警惕性,他现在应该被惊醒了才对呀!可是——卿云的唇瓣紧紧地抿了起来。

    这时,离歌皱了皱眉,脸色看起来很痛苦,他嘴里呢喃着:“女人……”

    卿云俯下身,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她心里却在猜想着,他究竟在做什么梦?为什么脸色这么痛苦?为什么会喊她?

    “……我不会杀你,我永远也不会杀你……”

    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下。难道在他的梦中她和他是仇敌?

    “……即使你疯了你还是你,你永远是我的女人……”

    卿云的嘴角再次抽搐。她脑里浮想翩翩,在他梦中,她被人逼疯了,可是他还是深爱着疯了的她。哇!好感人的爱情故事!

    “……我一定会找到可以代替琉璃珠手链的东西来压制你体内的魔性……”

    卿云一怔。

    魔性?!她体内的魔性?!

    蓦地,她似醒悟了一般,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一脸不敢置信。

    魅绝体内有魔性,她是她女儿,那她的体内……

    她看过一本书,那本书告诉她魔性是会从娘身上转移到女儿身上来的。

    她想起了以前的种种,想起了她情绪激动时眸子会变成银色,想起了仙老人的话,想起了离歌最近的奇怪表现……

    卿云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不让口中的抽气声逸出来。

    突然,卿云似疯了一般地在离歌的房里寻找着镜子。找到一块铜镜时,她定定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卿云脸色惨白,以往澄澈的眸子里仿佛被注满了银色的水波,月光下,波光潋滟,添加了几分邪魅。

    卿云盯着铜镜。那一刹那,她看到了铜镜里绽开了一朵艳红的血花。

    “哐啷!”

    镜子打破的那一刻,卿云摇摇欲坠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带着淡淡梨花香的怀抱。

    离歌在卿云发出急促的脚步声时,就已经被惊醒了。他一睁眼,就看到卿云慌张地到处找着东西。当他看到卿云手中的铜镜落到地上时,他毫不犹豫冲了过去接住了她的身体。

    卿云脸色异常的惨白,眸子里银色越来越深。

    “离歌,我体内是不是有魔性?”她的声音是颤抖的。

    离歌一惊,双手紧紧地按住了的双肩。

    他看着她的双眸。

    完完全全被银色覆盖了……

    “是不是?离歌你告诉我呀!到底是不是?”看到离歌的表情,她就心中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是她不甘,她要听他亲口说。

    “……是。”

    离歌发颤的声音就像最残酷的刀子正在凌迟的她的心!她感觉到了平日里平静的心湖此时此刻掀起了惊涛骇浪,将深深地掩埋在无尽的深渊。

    她的脑里浮现出了当她体内的魔性完全被爆发时,她会六亲不认,遇人就杀,成为武林的大魔头。到时候人人得而诛之。

    卿云黑瞳中的银色越来越深,最后竟然有慑人之感。

    “女人!”

    离歌托起她的下巴,大力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看着她的表情,离歌就猜想到了她头脑里所想的东西。如果说她现在被刀子凌迟,那他又何等不是呢?

    他不愿她去想这些丑陋的东西,他只要她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女人。

    离歌的双唇是温热的,卿云的双唇是冰冷的。

    双唇相贴,离歌把他的温热传给了卿云。他在用他的方式在告诉已经失去理智的卿云她不是孤单的一个,她还有他的陪伴,他会陪她面对一切,无论她变得如何,她依然是他的卿云。

    蓦地,离歌的唇大力地擦过了卿云的贝齿,腥甜的血流入了卿云的嘴中。

    卿云一怔,那个腥甜的味道就像一道轻柔温暖的春风吹过她波涛浪涌的心湖,止住了骇人的波涛,抚平了她的震撼,温暖了她的身体。

    像扇子般浓密的睫毛轻轻地扇了扇,黑瞳里的银光消散了。

    “离……离歌……”卿云向后退了一步,分开了二人相贴的唇。

    离歌松开了他的手,看到她晶亮如昔的黑眸时,他先是一愣,然后漫天的狂喜漫上了他的眼里。

    “我刚刚好像喝到了你的血。”

    离歌一怔,盯着她的眼眸许久后,他恍然大悟,“我的血可以压制你体内的魔性。”

    卿云点头,这也是她刚刚意识到的。

    “你说我的琉璃珠手链可以压制体内的魔性,而那次你喝了用它的粉末煎成的药,所以你体内的血溶进了它的力量。”卿云想了想前因后果,说道。

    离歌也觉有理,他的唇扬起一个笑容,“女人,下次魔性发作的时候我给血你喝。”

    卿云的嘴角抽搐了下,“你当我吸血虫呀?”

    “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以后我会找更好的办法。”

    卿云沉默了会后,她点下了头。

    “离歌,回宫后我们去找仙老人。我现在很想知道我爹娘的事情。”

    “嗯。”

    蓦地,离歌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好奇地问道:“女人,你是怎么知道你体内有魔性的?”

    卿云一笑,“某个人在梦中告诉我的。”

    “你口中的某人不会恰好指的就是我吧!”

    卿云眨眨眼,很幸灾乐祸地说道:“很不幸就是你。”接着卿云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原来某人在梦中是这么诚实的,下次你有事瞒我,我就盯着你睡觉。”

    离歌无奈地道:“女人,半夜三更是不能闯入男人房里的。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卿云的柳眉挑得高高的,“其他男人我可都是避而远之的。而且呀……”卿云轻笑,“离歌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我的。只要我不愿意你就不会逼我去做。”

    “你看得倒清楚。”离歌笑了笑。

    “当然!天下知汝者莫若我。”

    卿云与离歌相视一笑,渐渐淡化了刚刚的悲伤。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三个男人4

    第二日。

    雄鸡破晓,清冷的暗色在第一缕黎明曙光的倾泻下渐渐散去,温和的晨光洒遍了大地,一轮红日冉冉上升。

    卿云昨夜回来得较晚,刚睡不久,就听到了雄鸡的鸣叫。

    她蹙了蹙眉毛,微微睁了下眼,看到外面泛白的天,她拥了下薄被合上了快要睁不开的双眼。

    就在这个时候,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青衣,现在早着呢!不要吵我。”卿云不耐地撇了撇嘴,翻身继续睡。

    “是我。”低沉的嗓音在门外轻轻的响起。

    声音虽轻,但是那低沉熟悉的嗓音就足以将卿云的睡意完全赶走。卿云猛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她道:“君无痕,你等等。”

    接着卿云以最快的速度梳妆好,随意用一根簪子挽起了长发。

    “进来吧!”

    君无痕心中有些苦涩,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卿云坐在四方桌前,看到君无痕进来了,她对他笑道:“无痕,坐吧。”

    君无痕坐在了卿云的对面,他定定地凝视着她。

    卿云看着他,抿了抿唇瓣,笑道:“无痕,是来告别的吗?”

    君无痕点了点头,“等下就走,离宫有急事。”

    “哦。”

    “云儿……”听到她不起波澜的话语时,他心中微微刺痛。君无痕深吸一口气,对卿云温柔一笑,道:“谢谢你的离镜。”

    卿云摇头,“这是我欠你的。”

    “不,是我欠你。”君无痕的声调微微升高。

    卿云一怔,随即她微微一笑,“不,你没有欠我。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欠你。你救了我一命,消耗了你体内一半的功力,这是我欠你之一。你待我极好,我答应过你会努力爱上你的,结果我却食言了,这是我欠你之二。”

    “不,云儿。你听我说。我欠你更多。”君无痕似乎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他的脸色微微发白,“云儿,我知道你很恨那个当年毁你容颜的人。而我就是当年那个刺客,我为了得到你手上的琉璃珠手链,不惜一切,甚至毁你容颜。这是我欠你之一。”

    卿云却微笑着摇头,“你是那个刺客我早已知道,而我现在已经看透了,所以也不会恨你。”

    君无痕一惊,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微微苦涩,“我还欠你很多。我娶了你却没有好好待你,整天忙着离宫的事情却忽略了你。娶你一年,我连你的生活习惯都不知道。这是我欠你之二。明知道你爱自由,却生生地折断你的翅膀,想把你禁锢在离宫。这是我欠你之三。你欠我的早在你把离镜给我时就已经还清了。那现在又何来欠我之说呢?”

    “无痕,不要太计较这些了。那些都过去了。”卿云抿了抿唇瓣,说道。

    君无痕苦笑一声,“对呀。都过去了……”

    蓦地,君无痕似乎想起了什么,蓝眸里浮现出了柔光,“云儿,让我告诉你我是怎样爱上你的,好吗?”

    君无痕的声音很温柔,接着他并没有等待卿云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对你并非一见钟情。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皇宫。那时我刺伤了你的脸,你的脸上一直哗啦啦地流着血。当时我只看到了你的双眼,不由惊叹那是一双比天山的池水还有清澈的眸子,我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刺伤了你。回到离宫后,愧疚之情越来越浓,浓得我无法安宁。一闭上双眼,脑里就是你的眸子和瞒天瞒地的鲜血。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我让人去调查你的消息,从你及笄那年开始到你掉入白骨崖期间从未间断过。慢慢的,我发觉我对你的愧疚之情变质了。但是我不愿去肯定,你知道的,离宫宫主必须接受梨镜所显示的女子当妻子,所以我一直压抑着那份情感。直到你成亲那日,我才完完全全地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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