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第14部分阅读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 作者:未知
”
收生嬷嬷抱着清洗后的小阿哥出来,满脸喜色,道:“奴才给娘娘请安,给福晋请安。娘娘吉祥,福晋吉祥。小阿哥在这里呢。”
熹妃摘下长甲套,接过孙子,长出一口气,道:“弘历有后啦!”
满屋子的嬷嬷宫女都跪下来,齐声恭贺。
素怡用帕子擦擦眼角,对熹妃道:“额娘,咱们还是尽快派人去园子里禀报这个好消息吧。相信皇阿玛与贝勒爷也会很开心的。”
熹妃眼眸深深看向素怡,道:“好好好!还是你想的周全。”
素怡全当听不出来,福身笑道:“媳妇多谢额娘夸奖。”
熹妃收回目光,稀罕了一会孙子,才让奶娘抱下去喂奶。她揉揉眉心,道:“这里你先照看着吧,额娘先回宫去休息会儿。”提心吊胆一下午,确实有够疲惫。
“是,恭送额娘。”素怡把熹妃送出西二所,转身回房。
素怡斜靠在软榻上,莫怨在一旁给素怡打扇。清风送来,素怡合上眼,心道:富察氏生产还算顺利,没给她出什么幺蛾子。西二所有熹妃的眼线,也有雍正爷的眼线,她算是脱罪了。脑袋一模糊,素怡便慢慢陷入黑甜的梦乡。
莫怨对周围使个眼色,带着宫女悄悄退出去不提。
谁也不知道,弘历长子的生辰因为他的传话而提前了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送上。
我不行啦,头痛不已……
如果明日我没有更新,你们就给送我两朵花吧~~~
我安息啦……
小阿哥洗三满月
小阿哥出生的消息迅速送到圆明园。
雍正爷放下正在阅读的折子,听见胡世杰的回话眼神闪了闪。高无庸掀眸打量了一下主子的脸色,悄悄叹口气。熹妃娘娘的自作聪明,引起了皇上的反感,照这状况来看,这位名义上的皇长孙怕是得不到他皇玛法的多大喜爱。
果然,雍正爷沉默一瞬,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喊道:“高无庸。”
高无庸连忙弓着身子站出来:“奴才在。”
雍正爷垂下头,执笔的手又开始活动起来,嘴里道:“按例赏赐。你亲自回宫,传朕的旨意。”久不见回复,他抬头冰冷的看了眼略显踌躇的首领太监。
高无庸见状,只得道:“奴才遵旨。”那侍妾的儿子算是白生啦。
雍正爷的视线扫向胡世杰,道:“让四贝勒回宫去看看他儿子。”
胡世杰后背一冷,腰更弯了几度,道:“嗻。”
两个太监交换眼色,静静退下。
雍正爷转了转玉扳指,眼神晦涩不明。
再说被书籍纸张淹没的弘历。
胡世杰进门的时候,十分喜气已被皇帝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去了八分。仅剩的二分喜气支撑着他弯起的嘴角,声音清亮:“启禀贝勒爷,富察小主已于今日戌时产下一位小阿哥。”
奋笔疾书的弘历顿了顿,略带迷茫的想到:哦,我有儿子了。富察小主,那个侍妾?他回忆着富察氏的面貌,发现只有一个浅浅的影子——他已经忘记这个女人的长相了。而现在,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庶长子,本该高兴的他却生出丝丝遗憾的情绪。若是孩子的生母是素怡该多好呀!
静寂不断蔓延。胡世杰好奇的朝弘历投去一瞥,暗道:咱们爷这是高兴傻啦?第一次做父亲难免如此。斗着胆子试探的叫了句:“爷。”
弘历立刻看向他,眼神犀利无比。
胡世杰小腿一颤,心里宽面条泪:我这是报的喜讯吧?怎么你们父子俩要么没反应,要么像要把我吃了?
弘历搁下笔,语气平淡:“说吧,爷听着呢。”
胡世杰肚子里转了几个圈,才开口:“皇上让您回宫去看小阿哥呢。”
弘历抿抿嘴角,问道:“皇上的口谕是什么?”
胡世杰只觉得脑子都快打结了,这两父子干啥呢?怎么一点没有当爷爷和父亲的喜悦?只得答道:“回贝勒爷,皇上口谕是‘让四贝勒回宫去看看他儿子’。”说完,小心觑了一下弘历的脸色。
弘历以指轻叩桌面,飞快思索着皇阿玛的意思。额娘究竟自请留宫的原因,皇阿玛进来隐约露出的不悦,富察氏生下儿子……他呼出一口气,挥挥手道:“你下去吧。收拾些东西,明早出发。”
胡世杰松口气,道:“奴才遵命。”倒退三步,才转身离开。在这压抑的气氛里,他快不能呼吸了。
出了门,与在门口守护的吴书来打了个照面。他假笑着吴书来寒暄:“近来可好?”明明他才是和主子一起长大的太监,现在只沦落成个二等的传话太监,而吴书来后来居上,竟成了西二所的首领太监。
吴书来也笑着回礼:“还好。你来回往返的可辛苦?这回报了个好消息,主子可给了你不少赏赐吧?”瞧胡世杰冒着虚汗的额头,他不客气的讽刺。
胡世杰暗自磨刀霍霍,嘴角却扬了扬,道:“主子吩咐收拾东西,明日里回宫呢。我还得赶着去安排,就不打扰你为主子守门了啊。”
吴书来眯眯眼,笑道:“那你好走。”
胡世杰点点头,自去不提。
小阿哥洗三,内务府早就准备齐全,重要角色——做阿玛的弘历也回宫了。回到皇宫,他自然是先要去向亲娘请个安的。装着满耳朵额娘的教诲回了家,迎接他的依然是妻子温柔美丽的笑脸。他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积累的倦意,奔波的劳累,熹妃的喋喋不休都离他远去。
素怡接到消息,早为弘历准备了解乏的药水浴与热茶。待弘历洗去一身风尘,素怡便亲自拿了梳子给他束发。重新结了辫子,挂上玉扣,素怡道:“可还舒服?”
弘历握了素怡的手,拉她到榻上坐下,道:“辛苦你了。”
素怡抿嘴一笑,露出左颊上深深的酒窝,道:“我才不辛苦。看你又瘦了些,皇阿玛给你布置了许多功课?”
弘历嘴唇一动,见满屋子的宫女侍立着,便道:“你们退下吧。”
众人皆福身离去。
弘历苦笑道:“是啊。”
素怡眼尾一挑,端起杯子饮口茶道:“你好像不太乐意?”
乐意!我怎么不乐意?不过,被皇阿玛迁怒的滋味不好受呀!他揉揉眉心,道:“先不说这些,我们休息一会儿。”
素怡立刻体贴的替他按摩起来,道:“你睡吧,我看着你。”
弘历摇摇头,道:“我们一起睡。”青春期的男人伤不起啊!挨了皇阿玛的操练,有苦说不出就算了;夜晚被冷枕凉,孤枕难眠才是最难受的。今天坚决要抱着老婆香软的身体睡觉!
素怡怔了怔,看着弘历坚定的眼神,妥协道:“好,我陪你。”
弘历这一睡,就睡过了晚饭,直接睡到第二天早晨。素怡从胡世杰那里了解到弘历过于劳累,也不去吵他,任由他睡到自然醒。
因为帝后皆不在宫里,四贝勒的庶长子洗三也不好办得过于热闹。在高无庸传了圣旨“小阿哥交由四福晋抚养”后,大家私下猜测纷纷。雍正爷这句没头没尾的口谕可是涵义深刻又意味不明。
首先,抬头称呼便是小阿哥,而不是熹妃口中所言的“大阿哥”。古代小孩子的夭折率太大,一般孩子六岁之前,是不会排名次的。就像雍正爷,康熙朝的四阿哥,其实他并不是圣祖爷的第四个儿子。所以,第一个儿子并不一定是大阿哥。
其次,交由四福晋抚养,而不是让四福晋把他当亲儿子来养。人家四福晋年轻着呢,与四贝勒又是新婚,没必要把一个庶子当嫡子来养。皇帝也没这个意思。那么,这个阿哥还是庶子,却因为圣祖与生母隔了一层。
熹妃听到这旨意后,脸色变幻不定,深呼吸几次,方稳定了情绪。毕竟是在隐忍了二十多年,在美女如云的雍亲王府里生存下来,并产下儿子,最终登上妃位的女人。
洗三日,熹妃挂着慈祥的笑容去了西二所。一点也不吝啬的展示她对长孙的喜爱之情。素怡收到大哥写来的信件后,再看熹妃的表现,嘴角挂上一丝笑容。
幸好现在天气炎热,小婴儿剥得光溜溜也不会受凉。没有意识到被许多女人看去了红果果的身体的小阿哥,仍旧呼呼大睡。走了通程序,把孩子弄得哇哇大哭后,大家才心满意足的放过他。
这是素怡第二次见到三福晋董鄂氏。董鄂氏的面色不佳,看着小婴儿的眼神复杂。她曾经拥有过一个女儿,养到六岁夭折了。当时她心痛欲死,恨不得就这样追随女儿而去。可是,想着年迈的父母,她活了下来。守着一个糊涂丈夫,过着了无生趣的日子。现在,她看见新生命,不由想到苦命的女儿。上个月,她刚祭奠了女儿的周年之日。
素怡听说了董鄂氏的遭遇,也只是叹口气罢了。谁都看的出来,弘时与弘历明面上是好兄弟,暗地里是剑拔弩张的死对头。董鄂氏命苦心冷,而这偌大的紫禁城里,哪个女人没有一点悲哀?就是自己,不也要打起精神应对一个爱管儿子房里事的婆婆么?日子,终归是要过的。
洗三日一过,弘历马不停蹄的赶回圆明园。扮后爹的雍正爷正冷眼瞧着他的态度呢。对弘历来说,牺牲小我,娱乐阿玛才是首要之事。
圆明园里的雍正爷收到消息,恨恨的骂了一句不知所谓的女人。敢跟朕唱反调,朕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看来紫禁城的锦衣玉食迷了不少人的眼睛,就连最谨小慎微的钮钴禄氏也失去往日的分寸!他往皇宫的方向投去一瞥,寒冷如冰。
悲催的皇长孙没有享受到一分来自玛法和阿玛的喜爱,也没能跟亲娘富察氏见过一面,整日吃吃睡睡。随着太阳朝起晚落,他的满月宴到来。
他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倒映着周围的景色。见到颜色鲜艳的东西便多瞧瞧,见到不喜欢的也无法表示。不一会儿,他又在奶嬷嬷的怀里睡过去。
女主人素怡招呼着客人们,熹妃坐在高位笑得和蔼。富察氏出了月子,今儿穿了身粉红色的旗袍,倒愈发显出生产后变粗的腰肢。她盈盈的笑着,很是开心,却不敢让奶嬷嬷把儿子抱过来看看,只是眼神不时在那边打转。
好玛嬷熹妃自然看出了富察氏的期盼,道:“白氏把小阿哥抱给他额娘看看。”
白姑姑犹豫的看向素怡。这额娘说的是谁呢?
熹妃脸色一冷,她的话白氏竟敢不听?
素怡笑道:“白姑姑快把小阿哥抱给妹妹吧。”
白氏嘴里发苦,一步步走到不停绞帕子的富察氏身边。
富察氏想伸手去接,白氏却没放手的意思。富察氏尴尬的缩回手,扶着宫女的手站起来,眼中含泪,嘴角含笑的看着孩子——好一副慈母图。
熹妃满意的笑了,看素怡一眼。素怡挂着微笑,好似也被富察氏感动了。
趁着热闹,素怡连忙宣布好消息:富察氏生了儿子,是为一大功,升为格格!
富察氏拜谢,大家七嘴八舌的恭贺。看着富察氏产子升位,弘历的其他女人各种羡慕嫉妒恨呀!素怡捏捏帕子,闹吧,闹吧,热闹是你们的,清净是我的。
没空回来的弘历接受了兄弟们不阴不阳的恭喜,独自坐在书房里,对着小山似的书籍叹口气,继续埋头苦干。皇阿玛,你什么时候才能满意呀?
雍正爷没有收到儿子的脑电波。他此时很不满意!他沉着脸,目光幽深,做下一个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死回来了。
中秋节悲欢离合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夕阳的余辉倾洒在这座精致的院子里,为角落里一株红枫的叶片染上金黄的光晕。院中秋景怡然,屋内却是春意融融。
素怡抬起酸软的双手抵住弘历汗湿光滑的胸膛,娇声娇气的乞求:“不要了,好不好?好累,让我睡一会儿。”她的娇躯已开满朵朵鲜艳的玫瑰,几缕黑发黏在香汗淋漓的脖颈上。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弘历哪里肯轻易放过两个多月不见的妻子,现在他的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占有、占有,与思念许久的女人深刻交融。嘴里轻声哄着:“忍忍啊……再忍忍……马上就好。”大滴大滴的汗水随着他俊秀的下巴滑下来,在蜜色的胸膛上留下性感的痕迹。
素怡紧闭着眼睛甩甩秀发,情~欲中的女人抛开平时的端庄温柔,竟媚态天成、姿态撩人,每一个或痛苦或欢乐的表情都散发着无言的魅惑。素怡狠狠抓住弘历的手臂,咬着唇呜咽一声,似是坚韧的寒梅初绽,漫天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床帐中,看得视线紧锁于她的弘历眼睛一亮,越发大力朝她敏感之处攻进。
在几个好姐妹眼巴巴的催促下,莫失悄悄的走进紧闭的房门,里面清晰的传来暧昧的声音,羞得待字闺中的大姑娘莫失红了脸。手里紧紧捏着帕子,莫失告诉自己“习惯就好”,呼口气转身面对着数双期待的眼睛,力持镇定的走过去,道:“莫愁把饭食温热着,随时准备给主子端上来。大家都下去,各司其职。”估计两位主子一时半会的还出不来。
莫愁伸着脖子想辩几句,莫失一个眼刀子飞来,瞪回了她未出口的话语。她嘴里咕哝几句:“主子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跺跺脚回去厨房。莫失听见莫愁的话,摇头失笑。
秋香色纱帐中的弘历自然想不到有一个大胆的丫鬟正一边用菜刀狠狠剁着砧板上的鱼肉,一边腹诽他是个大色狼。此刻的他,无论思维或是四肢都不得闲,他正欣喜凝视着老婆少见的主动。飞扬的桃花眼中闪着兴奋与新奇的光芒,宽大的手掌揉弄着素怡柔软纤细的腰肢,既似鼓励,又似邀约。
素怡酡红着双颊,搂着弘历的脖子,主动吻上他的嘴唇。心里恨恨想到:只顾着你自己快活,我才不答应呢。女王思想一爆发,便想主动压倒对方。弘历嘴角勾着狡猾的笑意,十分配合老婆的行动。素怡咬着唇,脑海里闪过一丝疑惑,被及时发现的弘历用力一顶转移注意力,彻底沉浸在波涛汹涌的浪潮中。
半夜时分,玉兔高挂,柔和而缠绵的月华透过窗户,洒在床上交叠的密不可分的夫妻身上。弘历轻柔按摩着怀中佳人酸软的腰,声音犹带餍足后的性感沙哑:“饿不饿?我让她们端些东西进来。”
素怡费力摇头,表示拒绝。她全身没有丁点力气,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重,哪里有那个力气吃饭?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安眠。
弘历心疼的看着老婆,深棕色的眸子里含着怜惜与爱意,拉过丝被覆盖住她晶莹洁白的身体,一下一下的抚摸她光滑的背脊,亲吻她略带红肿的水色红唇,安慰的话语脱口而出:“睡吧,睡吧。”希望今夜我能入你的好梦。
素怡当真陷入黑甜的梦乡里,俏鼻里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弘历拍拍手,立刻有人站到帘幕外等候吩咐。他将素怡拥紧些,道:“准备热水。”
热水早就备好,不一会儿就有宫女进来禀报。是素怡身边大宫女莫失。安抚着素怡睡下,弘历自己穿上衣服,回首在素怡额头上印下一个浅吻,把裹在被子里的素怡抱进她的专属净房,放进飘着花香的浴桶,道:“好好伺候着,别吵醒了福晋,爷沐浴后亲自来抱福晋回房。”
虽然他很想来个鸳鸯浴,但是这皇宫的主人不是他,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等着抓他的小辫子。即使熹妃被雍正爷招到圆明园伴驾去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破坏素怡在公婆心里的形象。谁的老婆谁心疼。额娘对素怡的防备,对孙子的偏爱;阿玛对额娘的怒气,对孙子的冷淡,都让他烦躁非常。他对引起这一系列矛盾的源头——才几个月大的儿子,迁怒起来。迁怒,是爱新觉罗家男人的通病。
迅速擦干身体,穿上衣服,弘历大步离开净房。几个伺候他沐浴的小太监噤若寒蝉,待他走了才松口气。
“天将今夜月,一遍洗寰瀛。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星辰让光彩,风露发晶英。能变人间世,攸然是玉京。” ——唐,刘禹锡《八月十五夜玩月》。
中秋佳节,暑气渐消,雍正爷早几日带着大部队从圆明园回宫。
熹妃强撑着笑脸看着行礼的儿子媳妇,问道:“怎不见小阿哥?”
弘历目光一闪,就听素怡体贴答道:“额娘刚从园子里回来,想必十分疲惫。小阿哥吵闹,不敢抱过来打扰额娘休息。”弘历前日回宫,熹妃前日离宫,母子俩正好错过。也不知雍正爷究竟是何种想法,仅仅是要让熹妃跑个来回折腾么?
熹妃风尘仆仆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惫,她慈祥一笑:“素怡是个好孩子,知道为额娘着想。”明面上是夸奖,但这话怎么听起来都不顺耳。
弘历扯扯嘴角,为素怡解围:“额娘先休息吧,过几日宫里还有中秋宴会呢,我和素怡就先回去了。”心里生出一阵无力感,额娘当真以为我听不懂她的暗语么?他瞟了瞟熹妃憔悴的脸庞,暗道:皇阿玛的不满,额娘您还没有发现?素怡有什么不好,你总是针对她。
熹妃的心沉了沉,和蔼道:“好,你们先回去吧。”弘历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比起养子弘昼的孝顺来,母子之间终归少了亲密,多了隔膜,有些话也不好直说。
弘历与素怡行礼告退,回西二所。
中秋佳节,月圆人团圆。去年还在富察府中与家人吃月饼赏菊花的素怡,今年必须盛装打扮,奔赴一场有大清朝最尊贵的家人参加的宴会。
在圆明园住了一段时间的皇后,果然如熹妃所说的病体渐愈,精神甚佳,在几日内就迅速安排好中秋晚宴。中秋节在清朝不算大节日,不需太过隆重,只需一顿温馨的团圆饭。宴会地点设在御花园里,参宴者都是黄带子与红带子以及他们的家眷。
鼓乐声起,大家在皇帝的带领下用了一顿尚算美味的晚餐。勤劳的雍正爷与叔伯兄弟们喝了一杯,便起身退场,顺便带走了好弟弟怡亲王。有皇帝在,大家都拘束着,不敢放开手脚玩笑。餐后的笙歌燕舞就别想了,雍正爷向来不喜这些,大家坐下来沟通一下感情吧。
素怡坐在一堆年轻媳妇中间,见到了已为怡亲王长媳的芳蕙。身份一变,说话就不似往常随意了。气氛尚算融洽,素怡时不时附和两句,大多数时候竖着耳朵听女人们的谈笑:哪家的小妾温柔漂亮,哪位王爷得了老来子,哪家的福晋是个母老虎,哪家店铺的首饰衣裳好看……瞧她们说的唾沫横飞,佐着贴心的莫愁剥的瓜子,素怡也听得津津有味。八卦中也能见真章啊!比如:某亲王与某亲王是对头,即使他们两个手拉手,肩并肩的勾搭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而他们的王妃,来往间话语带刺,刀光剑影,简直是针尖对麦芒。
福晋们都是人精,说话的时候也不忘观察素怡这个皇家的新媳妇。见她温温柔柔的笑着,安安静静的听着,端庄优雅的坐着,难免添几分好感。四福晋很好相处!这是大家的共同想法。好感产生,福晋们说话时也捎上她,让她不至于被冷落。素怡对潮流门儿清(有个潮流风向标的额娘么),提出很多中肯的建议,让爱美的女人们拍手称赞。
敏锐感受到大家善意的素怡心里为自己的表现打了个九十分。宫廷生活守则没有白背呀,多谢季姑姑与奇姑姑的用心教导。
进入九月,天气愈凉。秋风萧瑟,落叶纷纷。
雍正爷是个命途多舛的皇帝,母亲不爱,兄弟不亲,子息不繁。三个成年的儿子之间明争暗斗,小儿子福惠体弱多病。入了秋,养在皇后名下的福惠再次生病,就连中秋节也是躺在床上度过的。任谁每当季节变换之时都要大病一回,就引不起大家的重视了。就连当阿玛的雍正爷,也只是嘱咐高无庸让御医去为儿子诊治,便埋首于堆积的奏折之中。
福惠是个可怜皇子,出生之时正遇上母亲年贵妃得宠、舅家兴盛之时,不过几年,母亡舅死,他被移交给皇后抚养,真切体会了从云端坠入谷底的落差。
皇后由来不喜恃宠而骄的年氏,当然也不会喜欢她的儿子福惠。尤其是在福惠病歪歪,随时会夭折的情况下,皇后更加不会对他投入感情(她的儿子红晖也是夭折的)。福惠的一应待遇都照规矩来,既不亏待,也不厚遇。
年贵妃在世时,福惠是名活泼可爱的小正太。他聪明好学,为人和善,小小年纪就十分懂事,很得雍正爷与年贵妃的宠爱。雍正三年,一场重病带走了体素羸弱的年贵妃,可怜的福惠,五岁便失去了母亲。小小的人儿在年贵妃的棺木前哭得声嘶力竭,很长时间都没有走出母逝的阴影。雍正爷对年家之事耿耿于怀,加之政务繁忙,也不太常见这个儿子了。
老天爷总是喜欢与大清朝的皇帝作对。他给了爱新觉罗家一个新生命,就要收回一个生命。福惠最终没有像往年一样撑过这个秋天,雍正六年的九月初,八岁的他追随母亲而去。雍正爷听见太监的报丧,悲痛之极,把自己关在养心殿里一下午,谁也不见。他已经五十岁高龄,爱子的夭折,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可是,雍正爷不只是一位慈父,他还是一个国家的皇帝。他压抑住伤心与悔意,对来请示丧仪的礼部官员道:“照亲王例殡葬。”并把福惠追封为最高爵位——和硕亲王。谥号为“怀”。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歉疚与补偿。
苏轼的水调歌头这样写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素怡提起饱蘸浓墨的毛笔,回想着仅见过一次的福惠,笔尖缓缓落下——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但愿这个孩子可以见到他最爱的额娘……她是一个医生,却只能治病,不能治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表示我的愧疚,我今天早上八点钟就爬起来码字,直到现在,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希望大家原谅我。说实话,人一病,这心容易脆弱,看见凄惨的点击量与留言,我的热情一下子去了大半。不过,我还是会坚持到底,大家放心。
ps:我咳嗽不停真的好难受呀。
关于子女的设想
八阿哥福惠的死亡并未让紫禁城的天空阴霾许久。日子如水般从指缝间溜走,深秋叶落,迈进十月,雍正爷的万寿节在望。为了扫清怀亲王去世的哀愁,内务府和礼部挖空心思筹划万寿节庆典,势必要新奇出色。后宫诸人与文武大臣也是尽心尽力准备寿礼,在这敏感时刻,大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不得不说,雍正爷是个很难讨好的皇帝。除非真正了解他的为人品性,否则很难把握他的好恶。不过,要是皇帝的好恶轻易被人知道还了得?反清复明的志士们可是从来没有打消过推翻清朝统治的决心。
给皇后请安回来,素怡看看寒风凛冽的天气,吩咐莫痴:“去交待声,给小阿哥穿厚实点再过来请安,别着凉了。”
莫痴便笑:“还是咱们福晋细心,奴才这就去办。”
弘历的庶长子已有五个月大,大家都称呼他为小阿哥。给皇孙赐名向来是皇帝的权利,雍正爷不提,弘历也不提,当玛法和阿玛的人都不着急,底下也没人去讨没趣。所幸皇宫里只有这么一个小阿哥,倒不至于混淆不清。
西二所院子不甚宽敞,住了弘历夫妻加上几十个下人,就更显拥挤。眼看着弘历成亲,迅速的有了儿子,照这速度发展下来,西二所那个小地方哪能容下许多孙子?雍正爷大笔一挥,西三所也拨给弘历使用。内务府办事效率快,半个月时间内西三所修缮一新,整饬得井井有条。素怡带人过去转了圈,还算满意。
乾西五所格局相同,都是三进院落。弘历心头有数,光是儿子一个主子住过去,就显得冷清。屋子人气稀薄阴凉,住着容易生病。他蹙眉沉思一会儿,道:“把苏氏几个也移过去,平日里也好照看小阿哥。”他说的是四个试婚宫女,如今只记得个姓氏。通房丫头的名字也不能指望一个忙于国家大事的人还记得住。
素怡有些惊讶的睃了弘历一眼,他表情淡淡的,似乎对这件事不大上心。素怡点头答应,心道:弘历是打算把这几个女人打入冷宫了吗?——没听说过当爹的跑到儿子房里去宠幸女人。不管弘历心思如何,都对素怡妨碍不大,她乐见其成。
弘历看清素怡眼底的讶异,拉着她的手解释:“咱们这儿挤得慌,都快挪不开脚了。”
素怡无所谓,道:“那我挑个好日子,再让他们搬迁。”也不能慌慌张张、马马虎虎的,让人觉得她这个主母容不下小妾和庶子。
弘历呡口茶,道:“随你。我先躺会儿,昨儿晚上没有休息好。”
素怡被噎住了,她也差不多好不好?自从雍正爷颁下圣旨,指名点姓的让素怡照看小阿哥,素怡只好让奶嬷嬷带着小阿哥暂住在抱厦里。——中院一共只有五间正房,基本上都被两夫妻占了,哪里还有空房给小阿哥住?
小婴儿爱哭闹,弘历的大儿子更是排在榜首。昨儿晚上干嚎了半夜,素怡不得不起身打发几趟人马去查看,弄得弘历与素怡都没有睡好。
素怡心头不忿,我还在这里看账本呢,你这个本该上班的人怎么偷空回家睡觉。推推闭目养神的某人,她嗔道:“你不是应该在户部忙着么?怎么回家啦?”
弘历索性把素怡拉过来躺在自己旁边,才侧过头看她。他的双眸布满血丝,眼眶下乌青一片:“蒋大人生病,皇阿玛准了他三日的假,我在那儿也是无所事事,干脆回来休息。”总不能让他一个阿哥去拨算盘算账吧?“你不也是少了觉吗,趁这小子安静的时候赶紧补补。”
小阿哥是个典型的夜猫子,晚上不睡,白日酣眠。素怡抿嘴一笑:“你现在知道阿玛不是那么好当了吧?小儿夜啼还是小事呢,以后你还得教他们读书识字,拉弓射箭……”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
弘历也不知听了多少,听没听进心里。他凝视着素怡的眉眼:“若是咱们的孩子,让我做什么也愿意的。”回想幼年,记忆里无不是皇阿玛严厉的面孔,皇额娘假惺惺的关心,额娘小心而卑微的嘱咐。这些都不是他要的,都不是。他渴望的,羡慕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庭,如同素怡的家。
素怡眨眨黑曜石般的大眼睛,装傻充愣:“那你要做什么呢?”她心里轻嗤,弘历的话不清不楚,含含糊糊,谁知道他真正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谁相信谁就是傻子。
弘历当然没有察觉素怡的腹诽,他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设想里。拥过老婆的身体,眼睛直视帐顶却没有焦距,弘历低低的声线如古老的编钟般在素怡耳边响起:“若是咱们有了儿子,我不仅要教他读书识字,还要教他通达明理;不仅要教他拉弓射箭,还要教他军法战术;不仅要教他友爱兄妹,还要教他孝顺父母……”
素怡动动身体,反被弘历抱得更紧,只得耐心听他的念叨:“若是咱们有了女儿,我一定把天下最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宠着她,依着她,让她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他回头看着素怡,眼神晶亮,闪耀着钻石般的光彩:“咱们的女儿一定会跟你一样美丽温柔,知书达理,孝顺贴心。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姑娘。”就像每一个偏爱女儿的父亲般,在弘历的憧憬中,女儿不但是活泼的开心果,也是聪明的好孩子,而且是漂亮的小姑娘。
素怡的双目湿润了,瞧着说起女儿便神采奕奕、疲惫一扫而空的弘历,她的心里酸酸的,不由想起疼她如珠如玉的李荣保。
弘历轻柔的吻去素怡的泪水,不带一丝情~欲,偏偏如同一颗小石子投入素怡平静无波的心湖。素怡有些手足无措的绞着绣帕,一双美目顾盼盈盈,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你一定是个好阿玛。”
听了弘历的诉说,她毫不怀疑这点。可是,未来的乾隆皇帝注定不会是个好丈夫。
不过,对素怡来说,弘历能做个好阿玛,这就足够了,足以让素怡敞开心胸接纳他,与他共建一个美满的家庭。她的力量那么小,心愿那么小,她只能保证自己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却不能保证用心去爱面前的男人。
不欲逼迫素怡太狠,弘历在心底叹口气,转移话题:“这天气眼看着就要冷了,还是让他们早点搬过去吧,省得去了新地方不适应。”反而添麻烦。
素怡松口气,道:“我省得。倒是皇阿玛的万寿节眼看着就到,咱们的寿礼可还没头绪呢。”还得打听别人家准备的礼物,免得弄重了不好看;既不能愈制,又要讨雍正爷喜欢,这可不太好办。
弘历想着也是头大,道:“我先去问问他们准备的什么……你把搬家的事儿忙完了再说,还有些时间……”他拧紧眉头,这事他早就开始考虑,至今也没拿出个章程来。往年间他未大婚的时候还好说,随便送点什么东西,只要心意到了就行,也没人敢挑理;今年素怡过了门,如果礼物还跟以前一样,难免让人怀疑素怡当家理事的能力,额娘那儿也不好交代。
素怡为弘历按摩手心的|岤道,这几个月他的书写量不小,右手不酸疼才怪。她试探着提出建议:“皇阿玛忧国忧民,朝这方面想肯定不会错的。”
献个亩产八百公斤的杂交水稻上去,解决大清人民的吃饭问题,雍正爷肯定高兴。可惜,袁隆平院士正在二十一世纪发光发热呢。
或者走众多穿越女的路线,献个玻璃、水泥制造技术上去,内务府批量生产,国家赚得满盆钵,顺便改进房屋建设状况。可惜,素怡是个妇产科医生,对化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弘历不可置否,素怡的提议不错,不过具体操作还得由他来完成。他揉揉眉心,道:“嗯,你就按照往年的单子备些东西就好,其余的交给我就是。”
素怡不经意道:“家里有个专卖洋东西的店铺,我让他们送些新鲜东西进来挑选。”
弘历眼神一闪,道:“好,依你。”
素怡瞧瞧架子上的自鸣钟,撑起身子俯视弘历,笑道:“好啦,咱们该起了。大白天的呆在卧室里像什么话。小阿哥也该来请安了。”
弘历拉着素怡的手坐起,道:“弘昼的新婚礼物你准备啦?”
素怡整整大红色的旗袍,掀眸看向弘历:“准备了一些。你还没告诉我弘昼的好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呢。”现在礼部和内务府忙着万寿节的事儿,等万寿节一过,冬至节又到了。哪里腾得出手来办弘昼的大婚?
弘历捋捋辫子,摆手道:“先不慌。皇阿玛已经定好了时间,五弟的大婚定在明年五月里。本来是今年要办的,可是中秋节后……”福惠死了,皇阿玛就没了那个心情。
素怡颔首,喊了人进来梳洗,道:“你说的是,我也是有备无患。”拢拢散开的头发,重新戴上镶红宝石的钿子,素怡回首道:“你先坐会儿,见见小阿哥。”
“嗯。”弘历撩开袍子坐在炕上,品着好茶,随口答应。
素怡叹气:弘历太喜欢庶子呢,她有危机感;弘历不喜欢庶子呢,她又不忍心。人,真是矛盾的动物,女人尤甚。素怡不怨天尤人,只恨这该死的一夫多妻制度。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死回来了。还是有些咳嗽,头也不怎么清爽,大家不要担心,我不会坑的。
小兔子与大灰狼
素怡刚整理好头发,往暖炕上坐下,手里的茶杯还未捂热,外面就有人通传:“启禀贝勒爷、福晋,富察格格与海格格过来请安。”海格格即珂里叶特氏,沾了富察氏的光,位份也升为格格。
素怡满脸笑意的瞥了不动如钟的弘历一眼,才道:“请她们进来。”
莫悔打起帘子,富察氏和海氏低眉顺眼的进门,蹲身行礼。
素怡抬手免了,让小宫女搬绣墩过来。自有人捧了热茶过来与她们暖手。
富察氏和海氏谢了恩,小心翼翼的坐下。
素怡瞅瞅装深沉的弘历,开口道:“近来天气寒凉,二位妹妹记得多加衣裳,可不要着凉啦。”无论什么时候,天气永远是最安全的话题。
富察氏生了弘历唯一的儿子,腰杆挺得笔直,说话也有力道:“福晋慈悲,奴才多谢福晋关心。”顺手捅捅垂头不语的海氏。
海氏活像个受惊的小兔子,颤巍巍道:“奴才省得,多谢福晋。”脑袋也是半垂着,并不敢直视素怡。
素怡掀眸朝下面一望,只看到海氏欲露不露的雪白脖颈,和弧度优美的侧脸曲线。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素怡浅浅的扯出个笑容,道:“海格格胆子还是这般小呀,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怎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啦?”
海氏惊得从凳子上跪下。只听嘣的一声,珍贵的牡丹粉釉茶杯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打湿花开富贵的地毯。海氏似乎被吓了大跳,身子抖如筛糠,语带哭腔:“福晋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
素怡失笑,侧头对弘历道:“爷,你看看,海格格恐怕是被吓大的吧!”
弘历颔首:“圣祖爷在世的时候,爷曾经有幸随驾行猎,在围场里见的兔子还比海氏的胆子大呢。更莫说那大尾巴的野狼了。”转头面向颤抖不停的海氏,道:“海氏,你说呢?”
低首的海氏面色苍白,牙关紧咬,磕头道:“福晋恕罪,福晋恕罪!”
素怡拨了拨金镶红宝石的甲套,示意莫失莫忘将海氏扶起。
两个丫鬟可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手上力气不小。两人一用力,海氏挣脱不得,只能顺势站起来,拿着帕子不停抹泪。
莫失安慰海氏:“海格格放心,这杯子摔在毯子上,还是好好的呢。”
莫忘也笑:“您可别这样,福晋宽宏大量,可不会因此而怪罪您。”
富察氏觑了觑坐在炕上喝茶的两位主子,走过去把海氏搀扶着坐下,道:“你可别三天两头的来这么一出,把我吓得不轻。”说着,还捏着帕子拍拍胸口。
海氏不管不顾,只抽抽噎噎的抹泪。
富察氏讨了个没趣,向弘历和素怡行礼:“爷和福晋莫怪,海妹妹的性儿一向如此,奴才在这儿代她向爷和福晋赔罪。”
弘历继续沉默是金,素怡宽和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有一条,海妹妹回去还得好好练练。在西二所就罢了,爷和我心里都明白;在别处,若是惊着长辈和小孩子就不好啦。”
做了母亲的富察氏立刻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脸色一凝,连忙道:“福晋说的是,奴才回去一定好好帮助海妹妹……”又猛给海氏使眼色,可垂头的海氏哪里看得见?
富察氏心里发狠,我在这儿赔小心,你还在那里哭哭啼啼,凭什么?一双冷目横向海氏,一字一句道:“海妹妹,你说说话呀。当着爷和福晋的面,有什么委屈说出来不就成了,爷和福晋自然会为你做主。”光是哭有个屁用!
蠢货!海氏暗恨拆台的富察氏,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螓首微抬,巴掌大的小脸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细声细气道:“启禀贝勒爷,奴才没有委屈。只是……只是……”一句话断断续续,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弘历拧紧眉头,不耐烦的挥手:“既然没有委屈,就好生回去呆着,没事不要出门乱晃。”爷看着你就倒胃口。
海氏一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