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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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贤同人)犹有花枝俏 作者:未知

    福身,“晚辈傅清泠,多有打扰,还望恕罪。”说完,不敢再耽搁,举步进了梅林。所到之处,梅林灵活的转移,让出一条黑泥小道。道上长满了青草,浅浅的、短短的,仅能盖住脚背,偶尔有飞鸟虫鸣,充满了野趣。素怡不免在心里赞了句:好一个秀美之地,怕是陶公笔下的桃花源也无法比拟。

    “咳咳。”那只闻声音不见身影的仙人清清嗓子,“小女娃,虽然你无修仙根骨,但看在你是傅家后辈,又启动了梅花手镯的份上,本君可以满足你三个愿望。”

    听了仙君的话,素怡面色淡然,“晚辈有些疑问,不知仙君大人可否解惑?”

    “咦?”那仙君有些吃惊,暗叹素怡好心性,可惜没有灵根。不像另外一个小女娃,通过猗兰小筑里的书籍,自己摸索出了修炼之途,倒算是返璞归真了。

    素怡当他默认了,径自询问,“那冰兰玉佩……”

    还未说完,便听仙君接话,“那是本君以前制作的一个小玩意儿,上不得台面。你那个表妹倒是比你灵性些。”他掐指一算,笑了笑,“如今她有点子修为,竟然摸到了时间法则的门道,还给你提了个醒。”

    “仙君说的是……盛京皇宫?”素怡想了想,问道。

    “不错。”虚空中射来一道神识,扫视了素怡一遍,见了她心底的小苗,眼睛亮了亮,“看来你运气尚可,遇到了机缘。罢了,罢了,说说你的愿望吧,本君尽可能满足你。”

    机缘?素怡愣了愣,暂时抛开疑虑,“晚辈斗胆。”脑海里思绪打了几个圈,她试探的提了提,“请问仙君,这愿望有什么限制吗?”

    仙君洒然一笑,“哈哈哈,这天地间还没什么事情可以难住本君,小女娃尽管提来。”

    他口气这般大,素怡却不贪得无厌,“晚辈一介凡人,私心希望在清朝的亲人们健康幸福。”这样,她若能离开,也可以放心了。

    “看来你是个本分之人,本君便允了你的私心。”仙君豁达道。这点小事,他还不看在眼中。

    素怡舒口气,静立了会儿,方开口,“第二个愿望,晚辈希望能回到现代,与前世的亲人团聚。”

    “你舍得这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仙君挑挑眉毛,“你舍得你的子女?舍得你的丈夫?舍得这天下?”

    素怡闭了闭眼,“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按照历史的进程,晚辈的寿元将近,如今得仙君许诺,保得亲人安康,已是莫大的幸事,不敢再妄求。至于乾隆皇帝,”素怡顿了顿,“他并非良配,晚辈不愿与他虚与委蛇,既是愧对于他,又困住自己……”素怡不愿再言,她要的东西,无论是乾隆或易叔璟,他们都给不起,她亦不愿强求。

    仙君扯扯嘴角,“性子还挺执拗。也罢,第三个愿望呢?”

    “晚辈只有两个愿望。”素怡坦言道。

    “唔,本君说话算话,这第三个愿望,便给你记着。”虚无中传来几声朗笑,“本君今儿心情好,便赠送你一个实惠。你回吧。”

    说着扇了扇广袖,话音刚落,猛的一阵风起,卷起漫天的花瓣,呼啸而过,将素怡送离梅林。

    素怡从梦中惊醒,警觉的四处查看。

    双胞胎拥在一起,虚睁着眼睛,显然是在熟睡;宫人们脑袋低垂,在树荫下打瞌睡;蛙声虫鸣,是夏日的小曲;绿波涌动,荷花仙子风姿卓越……一切都很平常。

    素怡按了按眉心,那里绿梅迅速一闪,又消失了踪迹。摊开双手,翡翠镯子在阳光下萤光闪闪,与往常无异。合上眼睛,发现那棵神奇的小苗欢快的挥舞着枝条,绿色的叶子泛着光泽,呈现出勃勃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要结局了,应该就在明天。昨天去看了毕业晚会,说实话,真不咋样的。演员就是那几个人,弄得我不知道该说我们学院人才少,还是该说她们多才多艺了。

    大明湖畔雪初晴

    乾隆十二三年之交,钦天监夜观天象,奏陈帝王:“客星见离宫,占属中宫有眚。”

    “离宫”,是天上名为离宫的六颗星。“客星”出现在离宫六星之中,是为天象异常,它预示着中宫皇后将有祸殃临头。

    此刻,中宫所出的龙凤胎忽染天花恶疾,皇后事无巨细、日夜照料,幸好龙凤胎三岁时种过牛痘,数日后便慢慢痊愈了。皇后却积劳成疾,在子女恢复健康后,再不能支撑,最终卧病在床。正是应了钦天监的预言。

    客星在十几日后消失了,皇后的病也在御医的悉心调理下,日渐好转。乾隆每加探视,观妻子面色红润,精神健旺,认为妻子的大劫已过,便将“中宫有眚”云云抛诸天外了。

    可是,在临近出巡的日子里,乾隆心头生出股莫名的恐慌之情,平日里心神恍惚,做事情丢三落四,且常常从梦中惊醒。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噩梦示警,弘历愈加爱流连在长春宫中,批阅奏折,和妻子闲话、对弈、品茗,只有看见妻子的模样,才能得到片刻的心安。考虑到即将离别,素怡默默的纵容弘历的纠缠,二人竟度过了弘历登基之后,最美好温馨的一段时光。

    这两年的时间,素怡着手安排儿女们的未来,布置下足够保护他们的势力,加上仙君的承诺,自认为可以放心“去世”。今年,乾隆宣召女婿入京为官,和敬自是随额驸归京;永璜和永琏已成家立业,有了保护弟妹的力量;富察家十子为官,根深叶茂,不可动摇……素怡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以后的生活就需要孩子们自行拼搏了。

    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宫中仿照民间习俗,做了热腾腾的龙耳、龙牙、龙鳞饼,分赏给众多宫人。

    惊蛰节令,动物昆虫们被春雷惊醒,乾隆朝的首次东巡也拉开了帷幕。二月初四,寒风料峭,告别留守的永琏和永璜,车驾从京师启銮。以九龙华盖为先导,骑驾卤簿依次前进。皇帝一身征衣,端坐在轻步舆中,随后是两驾凤舆,载着皇太后和皇后。

    永琏抬头目送着父母的车架渐行渐远,忽然觉得心头大痛,像是被狠狠的撕扯般,恍然间,竟感觉额娘将一去不复返。不知不觉中,泪水蓄满了眼眶。

    永璜整了整衣襟,奇怪的唤弟弟,“二弟,你怎么了?”见永琏神情凄然,便打趣道:“舍不得皇阿玛和皇额娘?”

    “无事。”永琏摇摇头,这种感觉不足为外人道,“走吧,回宫。”说着翻身上马,调转马头,率先策马回转。

    永璜用马鞭拍拍手掌,“难道是赶着回去见新弟妹?”兴味的扬了扬嘴角,踩着马镫,扬鞭追去。

    这次出京东巡,越直隶、山东两省,千里长途跋涉,尚属首次。二月里寒风呼啸,冷雨飘洒,旅程并不舒适。一路上除河间府与阜城县有堪称行宫的“座落”稍事休憩外,其他栖止之处不过是“行幄”——临时在宽敞平整之地搭盖的大蒙古包而已。

    不过先有木兰秋狩和盛京之行,大清最尊贵的几位人物,也并未觉得十分辛苦。太后有几个小辈解闷,还有义女杜小月陪同。和敬妙语连珠,说起去年见识到的草原风光,以及蒙古族的习俗,引得从未去过草原的太后连连追问。杜小月更是厉害,绘声绘色的为女人们讲述曹雪芹的大作——《石头记》。

    这绝对不是清朝正史,素怡明确的意识到。曹雪芹与侄儿交好,素怡曾经关注过一阵子,后来事情渐多,就将他置之脑后了。如今见到《红楼梦》手稿,自是十分感兴趣,每天都要听杜小月演说一回。

    杜小月肚子里墨水不多,每夜背诵手稿,白日里充当说书人。其实素怡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纪晓岚为保存曹雪芹的著作,而使的小小心计罢了。她仅把它当成一个故事来听,对其他事情从不多言,倒是太后为黛玉之死抹了几回眼泪。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太后惦记着后事,日夜思量,茶饭不想,显然是落入了纪晓岚的算计里。一切都按照电视剧中的情节展开。

    临近死亡,素怡也没心情理睬那些,听说纪晓岚与和珅的猫和老虎般的争执斗法,也是一笑置之。和珅擅长钻营,目前已是御前的大红人,弘历乐得看纪和二人的笑话,偶尔做做和事老、公证人。

    二月二十二日,是皇后的千秋节。车驾驻跸距曲阜两日程的河源屯,皇帝在御幄设宴,风尘仆仆的王公百官全都脱下征衣,换上金碧灿然的蟒袍补服,驻地一派喜庆气象。

    对于最后一个生日,素怡显得兴致盎然。照例率福晋命妇们到皇太后行幄行礼,又回到皇后行幄接受女眷们的祝贺。弘历百忙之中抽空,带着妻子出去逛了街市,买了许多小玩意。或许这是素怡三十几年来,过得最快乐的生日,必将成为她最珍贵的回忆。

    二十四日,车驾驾临曲阜,翌日弘历前往孔庙行“释奠礼”,第三天又恭谒先圣墓地孔林,酹酒行礼。朝圣结束,车驾前往泰安府,一路仍然风餐露宿,直到泰安行宫,众人才得以安顿下来。 素怡在行宫狠狠的睡了一整天,恢复了体力,所以第二天登泰山时,她的精神出奇的好。而实际情况自己心知肚明,她算是“最后的灿烂”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五岳之首——泰山,被尊为“天下第一山”。松柏葱翠,溪泉灵秀,云雾飘渺,旭日东升,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泰山不愧为“神山”之名。

    踏出碧霞宫,素怡和弘历携手,并肩徐徐而行。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素怡走得格外的认真,弘历也反常的一言不发。

    为观日出之景,夜宿泰山之巅。孔子曾说:“登泰山而小天下”。这种胸怀广阔、执掌天下的豪情,在日出东方一刻,得到体现和升华。脚下是变幻无穷的云海,身旁是傲然挺立的松柏,眼前是奇妙的海上日出。

    破开迷蒙云雾,撩开五彩霞帐,一轮红日喷射出万道金光。云雾染成了金色,奇石松柏染成了金色,山峰染成了金色,眼眸染成了金色,脸庞身躯全部都沐浴在夺目的光辉中。素怡抑制不住步伐,缓缓的向前迈进。

    “靠近一点,靠近一点……”心底的小树苗呼唤着,怂恿着,鼓舞着。“长大,长大……”

    “素怡。”弘历握住妻子的手,周身热血沸腾,觉得人生是那么美妙绝伦、新颖奇特,每一天都充满了希望、欢欣和力量。他侧首望着笼罩在金光下翩然的身姿,不禁升起宏图大业拉开序幕的兴奋之感。

    三月初三,大雪初晴,远处黛色山脉连绵,蔚蓝的天宇澄澈,清新的空气凛冽。车架行至济南府,驻跸坐落在大明湖畔的皇帝行宫。

    自登泰山之后,弘历一直保持着愉悦的心情,直到听闻妻子因随春雪而来的寒流而病倒,才突然觉察出妻子隐瞒的病情,急忙召集随行的御医诊视。除了少数几个亲信大臣,外间并不知悉内情。弘历对外宣布有紧急军务处置,便守在素怡的病床前。

    “弘历,别因为我贻误了国家重务,”说着,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这副躯体真是衰败了,好像所有的生机都流向了虚无,“山东的官员们还等着接驾呢。”

    “你别说话,”弘历捂住妻子的嘴,那花瓣般的唇已失去血色,和苍白的面色融为一体,触目惊心,“我在这里守着你。就像你以前守在我身边一样,我也守着你。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怎么能接受这个意外,几日前夫妻俩还一起观了日出,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寒,竟夺去了妻子的生机。眼看着妻子一日日的憔悴、衰弱,他却束手无策,作为一个帝王,他首次发现自己并非万能,至少他不能掌控生死。

    素怡摇摇头,帝王的泪水砸在她的脸上,砸在她的心里,差点砸碎她的坚持,闭上眼转过头不欲再看,“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她顿了顿,“皇上乃一国之君,千万保重龙体,臣妾不愿落下千古骂名,还请皇上体恤臣妾。”这便是以皇后的身份劝诫皇帝了。说完捂着嘴重重的咳嗽起来。

    “好好好。”弘历拍了拍妻子纤弱的背,“朕答应你。你也要好好养病,朕让孩子们来陪着您。你睡吧,朕等你睡着了就出去。”

    静坐了会儿,见妻子呼吸平缓了,才踱着沉重的步子出了内室,招来太监高玉,“八百里加急,传召二贝勒永琏,令他速速来济南……”默了半晌,弘历才叹口气,吐出五个字,“为皇后侍疾。”

    “嗻。”高玉惊了惊,皇后已病到如此地步了吗?

    弘历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盯着初阳,疲惫的嘱咐,“你亲自去,别走漏了消息。”

    “遵旨。”高玉心头一咯噔,腰弯得更深了。

    难得面见龙颜,山东巡抚阿里衮根据皇帝喜好,安排了一系列的节目。左等右等,等到黄花菜都凉了,才听到皇帝的宣召。立马收拾得光鲜亮丽,陪同皇帝游趵突泉,登千佛山,谒舜庙,观海棠,在蒙蒙春雨中泛舟大明湖,检阅济南、青州、兖州三营。

    三月初七日,清明时节,细雨纷纷。皇帝仍然无回銮之意,阿里衮只好奏请皇帝,再临幸趵突泉。终日游乐的皇太后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亲自相劝儿子无果后,只好与儿媳妇谈心。素怡病势平稳了些,当先表示自己身体无碍,不忍拖累归心似箭的随扈人众,一再促请皇帝旋辔北还。

    弘历沉吟良久,命令车驾初八日奉皇太后回銮。从京师出发,一直到济南,整整三十天,全是陆路,而原定回銮则从德州登船,经运河还京。弘历想着,与其滞留在外,医疗和汤药都比不上宫中,不若及时赶到德州,由水程回京。水路平顺舒适,适宜妻子调养。一算时间,永琏应该带着御医和药材到德州了。

    所幸四日车程,素怡的病态得到控制,并未加重。三月十一日午时,素怡已能勉强起身,扶着太后,二人先行登上停泊在运河边上的御舟,随后皇帝驾临德州月城水次。昔日经过德州之时,柳梢初染新绿,而今,运河两岸已是绿云红雨,游人如织,春色满人间了。弘历携妻登上御舟“青雀舫”甲板,观赏着春景柔水,写下了人生顺境的最后一首诗。

    素怡眺望着烟波浩渺的江水,浅浅一笑,临时起意,“弘历,让画师给我们画一幅画吧,把孩子们都叫上,咱们一家人还从来没有画过‘全家福’呢。”

    永琏快马加鞭,昨夜到了德州,那时素怡已睡下了,今日母子二人才得以见面,却是不诉离愁,言笑晏晏。

    虽说有个成语叫做“回光返照”,但弘历执拗的不肯想起。见妻子精神尚佳,他欣然应允,语气里带着纵容与宠溺,“就依你。”

    随侍们很快搬来了画具,宫廷画师也待命一旁。衬着艳丽的春景,素怡和弘历随意倚靠在软榻上,永琏、和敬、永琮、永瑞和刚封为固伦和孝公主的琦儿,五个青少年、少女,或站或行,或笑或言,摆好了姿势,环绕父母身边。画师很快勾勒出大概,只待往后加以润色,便是一幅自然的《全家言笑图》。素怡的笑容明媚而温和,就此定格在一家人心中。

    “别哭,孩子们。”当天日落之前,悲风骤起,夕阳惨淡。素怡的病势突然转剧,弥留之际,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水,“额娘希望你们能一辈子健康幸福,别让额娘带着遗憾离去。”

    德州月城下运河岸上,面色凝重的王公大臣跪了满地。

    “素怡,别走。”弘历坐在床边,紧握住兰幄边垂下的玉手,凝视着皇后苍白、安详、美丽的脸庞,低泣着恳求,“留下来,为了我和孩子们留下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孩子们,好不好?”

    弘历的身后,五个儿女跪了一地。永琏倔强了抿着嘴,眉头紧皱,眼眶泛红;和敬无声的哽咽着,使劲攥住手中的丝帕;永琮的下唇被咬出了血色,却感觉不到疼痛,大滴大滴的眼泪滚下眼眶;双胞胎扁着嘴巴,一边胡乱抹泪,一边哭闹着要额娘。永琏与和敬连忙按住欲上前的双胞胎,把最后的时刻留给父母。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道仙音响彻脑海,唤回素怡飘忽的神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素怡的心被两根绳子系着,一边是现代的父母,一边是清朝的儿女,两边势均力敌,狠狠的拉扯着,似是要把她的心撕扯成两瓣。素怡痛苦的蹙眉,耳朵听着仙君的呵斥,“糊涂!孝贤的寿元已尽,你们的缘分已绝,回到现代才是你的宿命。”

    宿命,什么是宿命?如果苍天有眼,就不该让她在清朝走这么一遭,不该如此戏耍于她。罢了,罢了,回归现代本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何事到临头却迟疑了呢?她本就不属于此地。

    “破而后立,死而后生……”又长大了一圈的小树苗摇摆着纸条,重复的念叨这两个词。

    素怡用尽全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望了望泣不成声的弘历,费力的抬起用手,为他抹去了眼泪,“弘历,你要保重。”留恋的看向围过来的儿女,又请求他,“照顾好咱们的孩子……”

    语罢,瘦削的玉手滑落,重重砸在大红的锦被上。

    “素怡……”弘历目眦欲裂,悲痛欲绝。

    “额娘……”和敬扑入母亲怀中,放声大哭。

    “阿玛,额娘……”双胞胎抱在一起,嚎哭不止。

    “额娘安息……”永琏和永琮朝兰幄磕了三个响头,眼泪溢出眼眶。

    “哗——,哗——”,御舟在水面荡漾,春水低低的呜咽,新的一天来临了,世界却不见丝毫的阳光,昏暗的天空仿佛在蕴量着暴雨,凄凉狂躁的风吹弯了柳枝,吹落了桃花,风干了纵横的泪水。

    弘历心中淌着血泪,强撑着奏闻皇太后,安排皇后的后事,安慰失母的儿女,片刻都不得安宁。直到次日清晨,诸事妥帖,将宫人远远屏退了,独坐在妻子兰幄旁,他才敢痛哭失态,宣泄心中的剧痛与悔恨。

    素怡的遗容仿若妙龄的少女,美丽、柔婉、灵秀。她静默的躺在那里,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像是正在做一个美梦。

    弘历自斟自饮,半壶烈酒下肚,眼神不由迷蒙起来,抚摸着妻子的脸庞,喃喃低语,“素怡,等着我,等着我,我很快便下来陪你了,很快的……”为妻子理理鬓发,“瞧你,总是这么不信任我。的确,我不值得你相信呀。可是,请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你这样洒脱的去了,我的心追随你而去,心都没了,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壶中苦酒不剩半滴,弘历吻了吻妻子的玉手,语无伦次,“永琏是个好孩子,等我把江山传给他,传给他,然后我就下来陪你,你就不会孤单了,你说好不好?你肯定要嫌弃我,我脏得很……我也嫌弃!不过,我的灵魂是干净的,真的,我不骗你……”

    腹部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楚,傅清泠“嘶”的出口冷气,唰的睁开了双眼。

    和风吹起雪白的窗纱,阳光柔柔的照在茶几上的海棠花上。雪白的墙壁,粉红的被套,弥漫的消毒水味,床边挂着的输液瓶,以及手背上的针管,无一不在告诉她,她正呆在医院里。嗯,好像是外公家的医院。那被单还是她选的呢。

    “泠泠,醒了?”关笉蹙起秀气的柳眉,眼神中掩不住担忧,“肚子还疼不疼?妈妈给你倒杯水吧,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妈,你怎么在这里?”傅清泠接过水杯,慢慢的饮尽,奇怪的问道。

    “你这孩子!”关笉嗔了女儿一眼,接过杯子放好,“好好的毕业聚会,吃什么烧烤,结果引发了阑尾炎,幸亏你班上的同学发现得早,要不然你可有罪受了!”

    阑尾炎?傅清泠想了想,从脑海的角落里找到了它,可那是高中毕业时的事情吧?难道某仙君把她送回了十八岁?她很想吼一句:仙君你真是太体贴了!她现在不用与那个风流三少易叔璟订婚了!重温大学时光,也是件很美妙的事情啊!

    至于远在清朝的乾隆爷?十分抱歉,姑娘还要养病,没空去想你……傅清泠一反常态的露出灿烂的笑容,让妈妈回家休息,怀着感恩的心情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正式完结,昨天晚上码完字都断网了,今天校园网使劲抽,现在才登陆上,立刻出来发文。一直陪伴懒惰、拖沓的作者至今的亲们,鞠躬感谢你们的耐心,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对了,顺便推荐一下我的新文——《清穿之幽篁居》,本系列最后一本同人古代文。个人感觉比前两篇进步了许多。

    最近一直在考虑写原创的现代文,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捧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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