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1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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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我……逃出去了吗?
逃出去了吗?
双眼尚未睁开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剧烈的疼痛感直冲脑际,让他的脑中猛地一晕。
耳边传来一连串声音,似乎是某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他被人抱了起来放在某个平台上。
“美琴大人,是个男孩,很健康。”
有人!谁?什么人?
他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四周情况,但他的眼前只有鬼影一样模模糊糊边缘粗糙不平的影像闪过。
糟糕,眼睛看不到了么?
他屏息凝神倾听外界的声音:三个人,第一个在半米外的一点钟方向,第二个、第三个并排站在三点钟方向,距我一米半。
除此之外……
他模糊地感知到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但他无法确定位置,也无法确定人数。
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握紧双拳,打算翻身跃起率先发起攻击。既然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坐以待毙,即使他现在前所未有地虚弱。
如果我要死亡,我也将死于战斗!别想用什么恶心的方法侮辱……
下一瞬间,他绝望地发现他的四肢瘫软,身体沉重,他已经无力到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挪动一分。
我……终究还是没有逃出去吧?
那个混蛋!
他屏住呼吸倾听着周围的声音——在双眼已看不清影像的时候,倾听是他唯一能感应周围世界的方式了。他仔细分辨着周围人们的一举一动,倾听着每个人的呼吸、心跳,借以判断这些人即将作出怎样的行动。
可惜,他的感知能力实在已经弱化到了极点,他什么都听不出来。即使他已经因屏息时间过长而开始头昏脑胀,脸色发青。
“不对!为什么他不会哭?脸都憋青了!”
“朝孩子嘴里吹气!快!”
突然,某个人扶起他的身体,抬起他的脖颈。
——不对!
他之前并没有感知到这个人的存在,事实上,即使是被此人扶着,他也完全听不到此人发出的一点声音,这个人对他而言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幽灵一样。
是谁?
两片温暖柔软的什么东西堵上了他的唇。
他突然愣住。
这一刻,一切的光明与声音都离他而去。他的世界陷入绝望的死寂。
果然,我没有逃出去。他机械地想,果然。那混蛋抓到了我,他倒是终于得偿所愿。想必他此时正在笑吧。
他能想象到接下来的遭遇:被封印所有力量,成为那个混蛋的禁脔,或者是更加侮辱性的……
你得不到我的,至少现在我还拥有最后的自由——死亡的自由!
不再迟疑,他当即带着自己的灵魂沉入精神之海,深深地,深深地,沉入最深的海底。
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从外界刺入他的精神世界,硬生生将他即将陷入永恒沉睡的灵魂拉出精神之海。他与这股力量拼死交锋,最终却还是抵不过这巨大的拉力。于是他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分成两半,撕裂出没有记忆如同白纸的一半被强大的力量拉着浮上精神之海的海面,剩下的一部分则深深地沉了下去。
精神之海的最深处是没有活着的生命能够触及到的地方,谁都不行。
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我?那就给你一具行尸走肉!他在撕裂灵魂的剧痛中咬着牙想。
然后他带着自己的记忆和感情深深地、深深地沉了下去。
木叶48年7月23日,宇智波佐助出生。这个孩子初生时因呼吸不畅险些死亡,几经波折才险险被救回人世。
其实,他逃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求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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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冲突的人格
以前的他拥有强大的力量和庞大的知识库,但在沉入灵魂之海前,由于时间太过仓促,他并没有来得及带走所有力量和刻印在灵魂中的知识,只是带着那份最宝贵的记忆深深地沉了下去。带着那份让他之所以成为独一无二的“他”的记忆。
以前的他拥有的力量与知识有相当一部分被留在了剩下的这一半灵魂里。可是限于现在幼嫩的婴儿的身体,这些东西并没有完全苏醒。它们被封印在灵魂里,安静地等待着这具身体的长大、成熟。
所以他的另外一半灵魂在身体中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将既往的亲人、朋友……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深深埋藏与意识之海的最深层,与身体一同苏醒的仅只是基本的生活常识与无数次生死之间锤炼出来的战斗本能。
以及隐藏得极深的,渴望着自毁的意图。
当然,他也在这个重生的世界里得到了新的东西,比如一个新的名字——宇智波佐助,比如一位漂亮温柔的母亲,一位严肃寡言的父亲,一个年仅五岁,像个成熟的小大人似的哥哥。
还有一个充满了杯具的生活。
他非常不满意当下的婴儿生涯,他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作为一个婴儿的感觉十分别扭,比如……
一股暖暖湿湿的热流从他的下|身流出来,他愤怒地闭上眼睛默默诅咒,然后用小拳头使劲捣捣睡在身边的黑发小男孩,报复性地扯着嗓子高声大哭。
鼬慌忙爬起来,一边给弟弟找尿布,一边把弟弟抱在怀里,努力想要哄他不要哭了。手忙脚乱好一阵才把他的尿布收拾好,换上新的。
不等鼬忙完,悲剧君已经紧紧地闭上眼睛,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智商。
哭毛啊!哭毛啊!他在精神世界里剪出自己模样的小纸人狠狠地锤:被一个几岁的小孩子摆弄自己的哔——很光彩吗?很光彩吗?你哭毛啊?
以后给我偷偷地尿床!打枪的不要!记住了没?记住了没?
但是……打枪……是什么?不记得了……
“再没有什么比‘忘记’更悲催的事了!”
“啊啊我决定要最讨厌‘忘记’这个词!”
不!眼前的这个家伙才最讨厌了!最讨厌了!
喂你离我远一点!
喂不要顺手掐我的屁股!
喂不要摆出研究的学术脸研究我的哔——
——我是认真的!那种软趴趴的东西你也有!去研究自己的!
喂!咬你!!!
好吧……或许他的头脑也跟着幼龄化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从一个小小的婴儿长大,学会了这个世界的语言,习惯了这个世界上名为“忍者”的神奇生物,认同了“宇智波佐助”这个名字。他爱他的妈妈,他的父亲,他的哥哥。
但他还是偶尔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种镜里看花水中观月的朦胧感与距离感。他有时候会想:其实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它是某个人创造出来,想要用来控制我的世界!
在新生的这个幼嫩的身体中,一个同样是新生的,幼嫩但却强大、与这个身体完全契合的人格正在产生、成长。它与从前世留存下来的本能记忆中形成的旧的人格产生了强烈的冲突。
最初,占据上风的,是不完整的前世人格。倾向于否定世界,毁灭自己的人格:
自他降生于这个世界,拥有意识的第一瞬间起,他就莫名地拥有一些说不清来源的记忆与知识。他本能地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这里不是他应该存在的现实世界。
这里,不是真实。
当世界的真实被否定后,他自己的存在也就被否定了。
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几年,他全部都用在思考世界和否定自己上了。
从第三年起,他开始尝试过以各种方法杀死自己。
这个世界并不真实。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灵魂最深处都在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的,是被像宠物一样——或者说待宰的猪羊一样被豢养着的。
他觉得有某个混蛋一直在看着他,这个混蛋在等他成长到一定程度,“肥美”到一定程度之后再亮出刀子宰杀吞食。
不可以。
绝不可以。
他没有过去的那些记忆,只是过去那无比强烈的感情留存了下来——我必须要保有最后的自由:选择死亡的自由。
有尊严地、作为独立的存在而死去的自由。
新生的人格的力量随着肉体的成长而越来越强,与此同时,旧人格的危机感也越来越强。
那个混蛋……说不定马上就要完完全全地控制我了。
如果“他”还拥有前世完整的记忆、经验和成熟的头脑,他会立刻判断出这并不是某个混蛋正在强行侵入控制自己的灵魂,而是在特殊的情况下诞生的另外一个“自己”。前世的他会小心地与这个新生的人格融为一体,变成一个更加强大的灵魂。
可惜不完整的“他”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他只知道:危机将近,必须尽快行动。
执行自己的死亡。
于是他开始以各种方式尝试自杀。他只有过一次濒临成功的经历,那是他的第一次尝试:
鲜血从手腕的伤口中汩汩流出,一点点地打湿小床上墨蓝色的被子。
他拿着锋利的小刀,很仔细地注意着不切断整条动脉——因为把血管整个切断后,它会本能地收缩,阻断血液流出。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不清楚作为一个刚刚两三岁的小孩子,他为什么会知道动脉的位置、深浅,为什么拿刀的手能无比稳定精确地切出他所需要的伤口;不清楚为什么在盯着鲜血淋漓的伤口时,他完全没有害怕、兴奋或是什么其他的感情,有的只是平静,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任务一样。
他用右手切开左手手腕的动脉,然后用嘴咬着小刀,准确地切开右手的腕脉。
艳红的血流出来时,他甚至好奇地伸舌去舔了一下:微腥、微甜、微热。
和记忆中的一样。
记忆?
……什么记忆?
他略略皱了皱眉,然后习惯性地放弃思考——反正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
于是他在小床上躺下来,用牙齿咬着被子盖住自己,因为他感觉有点冷。
鲜血在手腕上流淌,渗入墨蓝色的被褥里。他觉得头晕,无力,恶心、干渴。
这是正常的反应,他想。
然后他歪头在柔软的枕头上蹭蹭,伸出开始发软无力的双臂抱住了柔软的小熊布偶。
好冷。
还有九十七秒。
好冷。
冷。
在心底数过九十七秒后,他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陷入了一片黑暗。
但他的意识仍然清醒。
他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仿似绝对零度的冰寒。
旧人格渐渐沉睡,而新生的人格从旧人格的束缚中脱离出来。
佐助开始恐惧。
他拼命地想要挣扎,想要呼喊,想要把这片寒冰地狱打破。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佐助的意识之火渐渐地微弱下去,如同风中残烛。
最后的感觉,依旧是冷。
在最后的最后,佐助模糊地感觉到了令人愉悦的温暖。
可是他的记忆是如此模糊,以至于他无法确认那是否只是一场大脑模拟出来的,用来在临死之前最后一次安慰自己的幻觉。
但他醒来之时,的确是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鼬用力地抱着他,泪珠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发现弟弟醒来的瞬间,鼬乌黑的瞳眸猛然变得鲜红!
鼬用力抱紧佐助,开心地大喊大叫,眼泪却仍然止不住地往下掉。
好渴。
佐助想。
鼬的眼泪刚好落在他的嘴角,于是他本能地伸舌舔进了嘴里。
微咸的泪水一下子将他因失血过多造成的干渴完全引爆出来,他觉得自己干渴得要裂开了。
他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
鼬惊喜地低头,用力亲吻弟弟的脸颊。一向冷静的他早已失去了平时的章法和条理,胡乱地亲遍了弟弟的每一寸脸蛋。
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没有死!
他怀中的孩子却全没有接收到哥哥的狂喜情绪,事实上,佐助现在根本就接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他已经虚弱得只剩本能。
强大的求生本能。于是他本能地张开嘴,伸出舌头追逐着落在他唇边的那些泪水。
那是他能够触碰得到的,唯一能够缓解干渴的水源。
眼泪这种东西,即使流得再多,用来缓解一个失血到濒死程度的人的口渴也是完全不够的。
佐助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得到更多。
给我水!
但他的意识并没有清醒到足以说出清晰的句子的程度。
他也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以为自己在高声嘶喊,但其实他的声音深深地压在喉咙里,根本就连风声都不如。而且他喊出的那一声耗费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闭上双眼,理智与意识彻底模糊起来。
很冷,彻骨的冰寒。死后的世界是这样寒冷的世界吗?
濒死之中,他产生了幻觉。他感觉自己身周明明温暖,但寒冷的冰凌却从他的心脏中生长出来,贯穿整个身体。他感觉到潋滟的水波就在他的颌下荡漾,但他却一动都不能动,连一滴水都喝不到嘴里。
谁……谁来……
没有人来。
于是他像只困兽似的拼命挣扎,拼命撕咬着周围的一切。
他撕开了什么,温暖的液体涌进了他的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求留言~~
为毛这都是“不道德内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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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自杀专业户
作者有话要说:说删除文件什么的,我重新编辑一下看看能不能出现。
濒死的孩子的挣扎不过是轻轻的蹬踹而已,他的最后一搏也不过刚好咬破了鼬的唇。
当时鼬因为发现佐助没有死去而狂喜地亲吻弟弟,佐助在最后的濒死挣扎中偶然接触到了哥哥的唇,困兽一般的孩子撕裂了他所接触到的东西。
鲜血流了出来,这是温暖而湿润的液体。
能缓解他的寒冷,也能缓解令人发狂的干渴的东西。
于是全凭本能支配身体的孩子用尽最后的力量吸吮这能给他注入生命的液体,贪婪得像初识捕猎的小兽。单凭唇上的伤口流出的那点血液当然不够,他开始追寻另外的水源。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也意识不到他的动作多么的奇怪,他只知道他就要死去,而这是唯一能让他逃离寒冷与干渴地狱的方法。
他拼命抬起头,追逐着那点温暖和湿润。
好冷,好渴。
温暖的水源就在前方,但他够不到,触碰不及。他本能地伸出舌,抱着全部的希望去试试能否触碰到救命的水源。
最初的一瞬间,鼬被佐助的动作惊得呆住了。
宇智波鼬完全知道把舌头伸进对方嘴巴这种事情,在正常的情况下意味着什么。
但同时,他也知道,年纪小到连长一点的一句话都没办法清楚说出的弟弟不可能知道“舌吻”的含义。
那么……佐助……他究竟在做什么?
虽然不知道佐助在做什么,但……这总归是不对的……于是他试图把自己的舌头收回来。
佐助终于接触到了某个温暖、湿润而柔软的东西,他就像饥饿的小兽死死叼住最后一根骨头,无论如何都不松口。
好渴。
不够。
还不够。
我需要更多……
他本能地把这个东西往自己的肚子里吞,但却怎么都吞不下去。最后他急了,再次开始凶狠地撕咬。他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更多的水。
事实是,他咬破了鼬的舌头。
幸好,佐助此时的力气不大,拼尽全力的一咬也只是咬出了一个伤口,没有造成惊悚的后果。
但是——
鼬的舌头流血了。
温暖的、湿润的,虽然带着点腥味,但却也带着点甜味的液体。
能够解渴的液体。
佐助咬着鼬的舌头,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大力吸吮起来。
就是在舌头被咬破,血液被弟弟大力吸走的一刻,鼬终于明白了佐助在做些什么。
大量失血的人会极度口渴,鼬当然知道这一点。
而佐助……
鼬看着弟弟苍白的小脸,眼中闪过无比的担心与心痛。
父亲还在警备楼中上班,母亲在出任务,还没有回村。能够救弟弟的就只有我了。他想。
他回忆着学习过的该如何给失血的人做紧急处理和治疗,依稀记得……除去输血之外,似乎给伤者喂食一些血液也是有效的。
究竟是不是呢?
鼬记不太清楚了。
但终归……试试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鼬低下头不再试图把舌头从佐助的口中收回,而是任由佐助咬着。他甚至还轻轻举高了垫着佐助脖颈的右臂,让佐助的上半身稍微竖立起来,以免躺着吞咽容易呛到气管里。
鼬的唇齿间满是自己鲜血的味道,舌稍微有些痛,头也有一点晕。
但是耳中听着佐助慢慢恢复了平稳规律的呼吸声,鼬开心得无法自制地轻轻抖了几下。
或许是稍微补充了一些水分——或者食物——或者血液——或者什么别的原因,佐助牙齿间的力量变大了起来。
鼬不得不腾出一只手轻轻捏着弟弟的下颚,否则他怀疑佐助的力道有可能会把他的舌头咬断。
或许这时佐助已经不需要继续补充血液了,但鼬无法放心,于是他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怀里的佐助睁开双眼,眼中重新凝聚起理智的光芒。
恢复意识的佐助瞬间瞪大双眼,电速松开了哥哥的舌。
我……我在做什么?
舌吻……兄弟……不伦……
哦,不!
神啊,赐我道雷吧!
佐助的脸狂暴地红了起来。
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决定必须立刻晕倒。
晕倒对佐助来说是件挺容易的事,毕竟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但他却把鼬吓了一跳。
仔细检查了一下弟弟的身体,按过佐助颈侧脉搏,又趴在弟弟胸口听了听心音之后,鼬总算把悬在半空中晃悠的心放了下来。
佐助的心跳比刚才有力得多,也平稳得多。
而且佐助的脸色也比刚才强,都有一点血色了。
鼬很高兴。完全不知道自己误解了弟弟脸上那点血色的成因。
他想了想,张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流血的伤口塞进佐助嘴里。
然后鼬一边用查克拉逼迫血液不停从伤口里流到佐助口中,一边奔向木叶医院的方向。
这是佐助的第一次自杀,侥幸得回一条命的佐助正常地过了一段时间,然后旧人格苏醒,没顶的虚幻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计划并实行了第二次自杀。
第一次自杀中,最后失去意识之时,他坚持觉得在最后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温暖和光明。
他认为那是死亡的国度,自由的国度。
他的第二次自杀在执行途中就被美琴制止了。紧接着他又计划并执行了第三次、第四次……
他的自杀行为没有任何一次取得像第一次的成功。他每次都能成功地实施第一步,但接下来的过程中就会被哥哥、母亲或者父亲制止。
很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因为自杀的失败而失落难过:每次被救回来之后,他能立刻把情感调整回企图自杀前的正常状态:吃零食、玩耍、撒娇、修行。就像刚才想要杀死自己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事实上,每次他打定主意要开始自杀之前,他的行为也没有半点自杀者应有的犹豫、烦闷、阴沉等。
打一个比方来说,他就像是身体里有那么一个“自杀”的开关。说不定什么时候开关被“啪嗒”一声打开,他就立刻找棵歪脖子树吊上去或是给自己栓块巨石跳进池塘里。自杀失败后,开关又“啪嗒”一声关上,他就恢复了小孩子应有的行为和反应。
无论是鼬还是美琴,就连富岳都对小儿子这种反常的行为——或者叫奇怪的“爱好”百思不得其解。他们针对佐助的毛病研究了很久都没有得出一个站得住脚的结论,最终只能猜测为:曾经有某个精通幻术的敌人对佐助下了某种“定时自杀”的暗示。
他们当然得不出结论。
因为它根本就不是幻术,而是“佐助”的前世与今世之间的交战。
他前世遗存下来的记忆告诉自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自由毋宁死;而他今世的经历则让他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天真、乐观,对广阔的世界抱有美好的憧憬。
两方的交战让他形成了两个人格:一个积极、乐观,喜欢父母和哥哥、热爱撒娇和修行。另一个则用全部的一切抗拒世界,企图让自己死亡。
两个人格进行了长达数十个月的交战,最后胜利的是第一个人格。积极的、向上的那一个留了下来,消极的、有自毁倾向的那一个被压制、吞噬。
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子,从零开始,重新活过了一次。
就是在他折腾得最厉害的几年里,他真正认识到了身边这些如同妖孽一样眼睛能不时变红变黑的亲人对他的感情。但凡他的父亲、母亲、哥哥稍微厌烦一点,稍微粗心一点,他都早已死亡。所以他真正地敞开心胸接受了这个世界,接受了这个家庭,接受了父母、接受了哥哥。
接受了自己的名字:
“宇智波佐助”。
我叫宇智波佐助,我是木叶忍者村的一员,是宇智波家族的一员。我要成为一个强大的忍者,要比父亲、母亲还要强。
要像哥哥那样强。
他坐在鼬怀里对哥哥这么说,并为自己描绘出的未来而兴奋的双颊发红。
鼬笑着去戳弟弟的额头。
佐助捂着额头皱起包子脸。
然后他们笑了起来。
佐助以为他彻底认清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以为他把另外一个危险的人格消灭得灰都不剩,再也不可能影响他的生活。
但事实上……
他“今世”的人格形成了仅有几年,“前世”的人格虽不完整,但却已经形成了整整几十年。前世的自毁型人格虽然没有在力量上压制过今世人格,但它却聪明地选择了另外一个办法:
不是对抗,而是融合。
它悄悄地潜伏在今世人格的最深之处,耐心地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它并没有花上太长的时间。
而且,机会来得比它想像的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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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快乐的兄弟
六岁时,佐助开始进入木叶村的忍者学校上学。开始走出宇智波家族聚居地,拥有了更加广阔的视野,接触到更加广阔的世界。
七岁时,他得到了好几张写满了满分与“第一名”的成绩单,知晓了关于忍者的更多知识,成功施放出第一个幻术,第一次用豪火球之术将南贺川的河面蒸腾得白雾弥漫。
八岁时,富岳给了他一张完整的修行课程表,答应教他更多的忍术,对他说:“你要向鼬看齐。”
然后他鼓着包子脸向哥哥表示不满,并趁机索要到了在额头上的一吻,而不是手指头的一戳。
他摆出对着夕阳奔跑的姿势,学着在修炼场地偶尔会见到的某个上忍,一挑大拇指一亮白牙,豪气万丈地宣布:“我绝对不会输给哥哥的!”
几分钟后,他夸张地皱出八字眉,内牛着迈开小内八扑进鼬的怀里。
“哥哥你怎么可以不放水!”他义正言辞地指责:“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忍者,一个暗部的分队长,你怎么可以使出全力来对付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
鼬忍着笑接住扑上来的弟弟,表情是与佐助如出一辙的一本正经:“我以为这正是你需要的。”
“才不是!”
“那上周因为我不出全力而扑上来咬我的家伙是谁?犬冢家养的狗狗吗?”
“才不是我!”
“扑哧——”
“不许笑!”
“哈哈哈哈……”
“再笑的话,我真的会决定讨厌你!”
鼬严肃地板起脸表示自己完全尊重弟弟的意愿。但看到怀里的佐助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红扑扑、鼓起来的小脸颊和扬着头的经典傲娇小表情,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哈哈哈哈……噗……哈哈……”
“过分!”佐助瘪瘪嘴,敏捷地扑上去抱住哥哥的脖子,亮出两排小白牙威胁:“不许笑!”
“过分!”他一口咬住哥哥的左耳,泄愤地磨了磨牙,嘟哝:“过分……”
愉快的小纠纷一如既往地,很快在鼬的举双手投降下结束了。略微有点气喘吁吁的佐助靠在鼬怀里,他闭上眼睛开心地笑,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鼬低头望着弟弟,原本柔和得一塌糊涂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暗淡了一瞬。
佐助口中哼着忍歌的调子,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玩耍着鼬束成一束的长发。方才与鼬的对抗之中,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和查克拉,此时突然觉得有些疲倦,睡意涌了上来。
鼬低头看着手中扯着自己头发的佐助,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
那时佐助还只是一个小得让他随随便便就能抱在怀里的孩子,有某个人操纵巨大的查克拉怪兽——九尾袭击村子,父母全部出去迎敌,家中仅剩五岁的他和刚出生数个月的佐助。
那时他曾经对佐助说,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赌上我所有的一切,我会保护你平安。
佐助……
鼬抱着弟弟,一只手臂环过他的身体,支撑住他的头颈,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佐助额上的碎发。他小心地抱着弟弟,就像抱着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用着一种保护和给予安全的姿势。
“佐助……”他轻轻叹息,闭上了双眼。
温暖柔和的笑意从鼬的脸上消失,此时他的眼角眉梢间全都是痛苦与挣扎。
鼬的表情慢慢地变得坚定,像是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哥哥?”鼬的怀中响起一个带着点疑惑的声音。
“佐助……你醒了?”
佐助揉着眼睛从哥哥怀里坐起来:“突然觉得有点冷的样子……”说着,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冷?”
“……不,可能是错觉吧。对了,哥哥你这次回来,可以在家里呆几天呢?”
“只有今晚的一夜,明天要出任务。”
佐助瘪瘪嘴,有些不满:“刚回来就又要走啊?”
“我很抱歉。”
“总是说着‘我很抱歉’、‘原谅我吧’这种话的哥哥……喂再这样继续下去我要讨厌你了!”
鼬配合地做出一副苦脸,于是佐助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哥哥……”佐助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伊鲁卡老师有一次说过,强大的忍者能够在对敌时释放出锋锐的杀意,有时这种杀意甚至能彻底折损弱小忍者的斗志,让他们不战而逃。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鼬回答:“我们宇智波一族因为有着写轮眼的加成,可以在‘杀意’这种精神性的威慑上达到更高的程度。别国忍者中一直流传着的‘在一对一的情况下与宇智波战斗,逃为上计’固然是因为我族的威名在外,‘杀意’的威慑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在战场上威胁敌人逃跑?为什么?”佐助疑惑地眨巴眼睛。
“毫无战意,只知逃跑的敌人是最容易砍杀的敌人。”鼬回答,他伸手抬起弟弟的下巴,直直望进佐助眼中,认真地说:“记住,佐助,在战场之上无论如何都不可以把后背留给敌人,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失去战意而逃跑,逃跑只不过是更快地自取灭亡。”
“我记住了。”佐助认真地点头,他想了想,说:“哥哥给我示范一下吧?”
“示范什么?”
“杀意这种东西,哥哥给我示范一下吧?好不好?”
鼬本来是想要拒绝的,毕竟佐助才只有八岁——虽然鼬自己在同年时已经在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战场上经历过无数次浴血奋战与生死一线了,但他一点都不想让弟弟过早地接触这些。
但考虑片刻之后,不知为何,他竟然点了头。
早一点,在……之前先让佐助了解这些,也好。
佐助脸色苍白地倒下去的瞬间,鼬飞速瞬身过去,将弟弟接在怀里。
“你做得很好。”他低声说。
接触到鼬的身体时,佐助最初有一瞬间的瑟缩。然后他猛地张臂用力抱住了哥哥。
冰冷的汗水从全身的毛孔中渗出,打湿了墨蓝色的衣服。
“哥哥。”佐助轻声喊。
“我在。”鼬柔声回答,安抚地回抱住不安的弟弟,揉着佐助的短发。
片刻之后,佐助在鼬的怀中闷闷地说:“刚才我真以为你要杀了我呢!吓得快要死了!——哥哥不可能真的想要杀了我的吧?”
“说什么傻话,当然不可能!”
佐助抬起头,梦游似地傻笑起来。
鼬伸指戳戳弟弟白皙的额头。
佐助猛地回过神,两眼发亮地喊:“哥哥好厉害!”
“诶——诶?”
“哥哥你好厉害!”佐助雀跃着扑上去在鼬的脸上大力亲了一记:“怪不得父亲总是夸奖你,总是要我向你看齐。”
“……啊……”鼬突然有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因为他知道佐助肯定马上会——
果然,一提到这里,佐助立刻鼓起包子脸,闷闷地说:“我决定要讨厌哥哥!”
“……喂……”
鼬有些无奈。
“我最讨厌哥哥了!”
“……喂……”
“哥哥什么的,最讨厌了!强大的哥哥什么的,最讨厌了!”
佐助扑上去咬鼬的耳朵。
“……喂……”
“但是……”佐助松开嘴,他双手捧住鼬的脸,把自己的脸也凑过去,鼻子贴着哥哥的鼻子,眼睛认真地望进哥哥的双眼。
“但我还是最喜欢哥哥了。而且哥哥也真的好厉害!”
他“秋”地凑近亲了一记。
“……喂……”
喜怒无常的弟弟也最讨厌了……
好吧,应该不算喜怒无常,大概要算口是心非?
不,其实我也不知道佐助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他真的讨厌我也说不定……
鼬瞄了一眼皮卡皮卡地闪亮着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弟弟。
果然还是口是心非吧……
他不由得轻声笑了起来。
佐助立刻一扬头一撇嘴,撇给鼬一个“我才不要理你”的骄傲小眼神儿,从鼻孔中努力喷出一口气。
鼬掩饰性地咳了一声。
佐助……简直就像是个等着被顺毛的小猫咪……好想笑……
不能笑,会被佐助咬……糟了好想笑忍不住了怎么办……
佐助两眼发直地瞪着鼬使用瞬身消失在自己面前,他听着从远处传来的熟悉的笑声,忍不住使劲磨了磨牙。
我决定要最讨厌哥哥!
瞬身什么的,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样厉害!
手里剑也不会输给你!
写轮眼也一样!
心中愤愤不平着,佐助抽出手里剑一支接一支地射向靶子。
总有一天……其实我已经快要追上你了……总有一天……
佐助其实知道自己和鼬的水平差得很多。但他觉得等到自己成为真正的忍者之后,他总是可以追上哥哥的。
到时候,或许我也可以和哥哥做搭档?
他想象着自己与哥哥共同作战,守护哥哥的后背,给哥哥挡开敌人的攻击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算是在战场之上,应该也是快乐的吧?
但当他真的和鼬同处于一片战场之上,当他真的手执锋利的兵刃,直视鼬寒冷的眸子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笑出来。
他觉得或许自己以后都没办法再感觉到快乐了。
5
5、满月之夜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仿佛是前一天的重复,快乐,安宁。
自从佐助过完五岁生日之后,他的身体就开始迅速成长起来,体力和查克拉都有了相当可喜的成长速度。随着体制的增强,他的精神力增长的速度简直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在忍者的世界中,精神力量与身体力量共同组成查克拉。而宇智波一族最擅长的幻术,其效果几乎完全是由精神力有多么强大而决定的。
因此自从五岁之后,佐助的忍术和幻术的修行也就随之水涨船高。在八岁的现在,他的水平比起之前已经有了几何级的增长。
但佐助觉得,他精神力的增长与体力的增长不同,并不是一点一点自然增长的,更像是……“被唤醒”。
他的灵魂最深处似乎隐藏着极度强大的力量,这些精神力量原本就属于他,只是不知因为什么缘由而被深深埋藏起来,等待着他去发掘、去唤醒。
佐助目前唤醒的精神力量只是冰山的一个小角。他有时候会计算:如果这座沉睡的宝藏真的能够全部被他唤醒,全部能够熟练掌控的话……恐怕他绝对能成长为一个相当了不得的忍者!
肯定会比富岳强大……或许也可能比火影还要强大。
佐助不知道火影究竟拥有多强的力量,但他对自己的灵魂中沉睡着的力量有着极强的自信。每当他的体质增强一点,他所能唤醒的精神力也就更多一点。
佐助觉得,这样下去,或许用不了几年他就能够追赶上哥哥了。
这让他相当期待。
只可惜提升力量的事情是急不得的。有时佐助会贪心地想要唤醒更多的力量,这些力量往往在他身体的经脉中狂暴地鼓荡,将他尚且稚嫩的经脉冲击得岌岌可危。
试过几次之后,佐助就放弃了揠苗助长的尝试,开始按部就班地修行,强化经脉,增强体质。而且随着体质和力量的增强,很多知识与信息也逐渐被唤醒。这些知识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其中有不少是这个忍者世界中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对事物的理解也有不少与忍者世界中公认的有所出入。
佐助经常会想:这些知识和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呢?
可惜他从未得到过答案。
与此同时,鼬的实力在突飞猛进地增长着即使佐助觉得自己已经强大的很多,但对上只比他大五岁的鼬,佐助却总是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事实上,鼬所拥有的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中少有的能让佐助感觉到恐惧的眼睛。
写轮眼是宇智波一族的遗传血继。
或许是与精神之海中莫名沉睡着的巨量的精神力有关,佐助有种自己所唤醒的精神力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感觉,它们有着近乎于半独立的分析、洞察能力和极度敏锐的直觉。所以他的精神力对于这种血继相当敏感。但数遍整个宇智波一族,包括他的父亲宇智波富岳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