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第3部分阅读
兄控的BOSS进化报告 作者:yushuwen
愤怒的鸣人又忍不住担心起来。
醉酒的那一夜,鸣人已经记不清细节了,只是模糊地记得佐助一直在笑,笑得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佐助好像还唱了歌……似乎还叫过他“哥哥”……
能被佐助称呼为哥哥的人……宇智波鼬!
那个杀了宇智波全族,叛出村子的叛忍!
鸣人一下子坐了起来,翻身就从窗子跳了出去,把正在上课的伊鲁卡老师的呼喊声留在了背后。
他埋头奔跑,一路疯狂地跑到位于村子偏僻处的宇智波聚居地。
跑得喉咙剧痛,心脏狂跳。
宇智波聚居地中,柳树依旧碧绿,鲜花依旧怒放,景色依旧清幽,风儿依旧暖软。
只是所有的地方全都静悄悄的,风中仿佛还缠绵着血甜腥的味道。
佐助……佐助!
不知为何,鸣人突然有了一种“佐助或许就这样消失了”的感觉。
心中的慌乱感让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他推开了第一户人家虚掩着的门。
鸣人一点都不熟悉宇智波聚居地里的地势,也不知道佐助家究竟住在哪里。他挨家挨户地找过去,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最后却在宇智波神社的鸟居上找到了佐助。
高大的鸟居正对着黑瓦白墙的神社,佐助坐在粗壮的朱红色横木上,一腿支在横木上,另一腿在空中一荡一荡的,似乎在打着节拍。
鸣人在底下叫了两声,见佐助压根就不搭理他,于是自己跳了上去,坐在佐助身边。
然后他终于听到了佐助口中哼着的似熟悉似陌生的曲调,似乎是在梦中听过。
欢乐、轻快。
佐助一遍一遍地唱着,直到红日西斜,晚霞散尽。他像才注意到鸣人的存在一样,朝着鸣人稍微偏了偏头。
“那里是宇智波的招魂社。”他抬手指着绿树掩映中露出的一抹黑色屋檐。
“啊?”
“招魂社,我的族人死后,灵魂将要回归的地方。”
鸣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半天后,他才笨拙地转移话题:“佐助你刚才在唱什么?”
佐助没有回答,他停止了口中哼着的歌,把下半张脸深深地埋进高高的衣领里,鸣人看不到他唇上和嘴边被瓷瓶割破的伤口究竟有没有结痂;天光迅速阴暗下去,仅凭着弯月与星光的照射,鸣人也没办法确定方才从佐助眼角滑下的那一串微亮的东西,究竟是不是泪水。
鸣人不明白佐助为什么要唱这么欢乐的调子,明明他看上去就要哭出来了。
鸣人不理解。
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如此欢快的曲子,听在耳中却觉得悲伤得快要无法忍受了。
他响亮地抽了一下鼻子。
佐助一脚把他踹下了高高的鸟居。
从那以后,整整四年,鸣人再也没见佐助哭过。
当然,他也没见佐助有笑过。
佐助的性格变得阴沉,他深居简出,沉默寡言,连鹿丸和鸣人都少有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只是极偶尔,佐助会找鹿丸下下棋,找鸣人打打架。
其他的时间里,谁也不知道佐助在做些什么。
鸣人只知道佐助打架的水平飞涨,他拼了命地修行,也再没有打赢过佐助,即使佐助从来都不用鸣人不擅长的忍术,只用鸣人最擅长的体术来较量。
而越到后来,两人打架的频率也越低。哪怕是鸣人在毕业分组的时候故意和佐助对着干,故意吼着“我才不要和他一组”,想要引起佐助的怒气,佐助也没有理会他,只是给了鸣人一个说不清什么意思的眼神。
后来卡卡西老师考验他们三人组是否有成为下忍的资格时,鸣人也觉得佐助在战斗中没有使出全力。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佐助似乎对能否成为忍者并不太重视的样子。
佐助究竟在想什么?鸣人越来越猜不透了。
后来,有一次,他们小组接到了一个护送委托人从木叶村到水之国的任务。原本简单的任务却意外地出现了忍者。鸣人第一次知道了佐助的身手:他还在因首次遇敌而一时调节不过来心理时,佐助已经干掉了一个忍者。
干净利落,杀意凛冽。
后来又有一个名为再不斩的s级叛忍带着一个名为水无月白,拥有罕见战斗血继的少年来杀委托人。
战斗之中,佐助使用了写轮眼的血继,卡卡西老师居然也有一只写轮眼。
传说中的最强血继,能够洞察敌人的行动及体内查克拉流动、复制敌人忍术、并可依此释放强大幻术的血继。
鸣人第一次见识到血继与血继的对决,见识到佐助的真正实力,以及宇智波一族最为出名的幻术。
因为不想输给佐助,鸣人也释放出了身体里尾兽的力量——事实上,在以前与佐助的对战中,鸣人就曾经使用过这种火红的、破坏力极强的尾兽查克拉。
战斗结束之后,卡卡西、佐助、鸣人和小樱给再不斩和水无月白这对互相为了对方而死的忍者立了共葬的坟墓。
鸣人看到佐助站在坟前,带着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奇怪表情。
似乎是有点羡慕,更多的却是愤恨与迷惑。
鸣人完全无法理解佐助的这些感情是从何而来,尤其不理解佐助为什么会露出明显的迷惑。
从水之国返回木叶的路上,他们遇上了另外一个s级叛忍。
他是木叶村的叛忍,鸣人听卡卡西老师叫他大蛇丸。
大蛇丸似乎比同为s级叛忍的再不斩更厉害,他只一个照面就放倒了上忍卡卡西。
但他没有对三个下忍做什么,只是递给佐助一张纸条就消失了。
看了纸条之后,佐助脸色陡然剧变,直接打开写轮眼催眠了小樱。
“你催眠不了我。”鸣人举起手:“卡卡西老师说过,只要从外部注入查克拉,所中的幻术就能解除。我的身体里有另外一个尾兽的查克拉在,你的幻术对我没用的。”
佐助叹了一口气,手一动,似乎就要抽出苦无。鸣人赶紧瞬身后退,释放出九尾的查克拉包裹住自己。
“想要打架的话,佐助你至少得给我个理由吧?”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鸣人看着佐助的脸色,不由得想起了鹿丸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于是鸣人小心地问:“是和宇智波鼬有关?”
佐助抿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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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兄弟重逢
“你带着卡卡西老师和小樱回去吧。”片刻之后,佐助低声说。
“那你呢?”
佐助沉默。
“你不回村了?你去哪里?”
佐助依旧沉默。
鸣人急了:“任务完成之后却故意在外逗留不回村子,这很有可能会被判定为叛村的,你知不知道?”
仍然是沉默。
“佐助你——”鸣人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问:“你无论如何都要走?”
“对。”
“哪怕被当成叛忍也无所谓?”
“是。”
“如果……我不同意呢?”
佐助微微闭了闭眼:“你的想法,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鸣人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伙渣死了,简直渣到无法忍受!
他咬着牙问:“如果我一定不让你走呢?你怎么办?杀了我吗?”
佐助睁开眼睛,他似乎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说话。
默认……吗?佐助你这混蛋还敢再渣一点不?
照着鸣人的性子,他早就忍不住一拳轰过去了,但回忆着鹿丸的话,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回答我!”
佐助搓搓下巴,漫不经心地张嘴:“啊。”
啊什么啊?鸣人简直要气爆了。他深吸两口气,脑袋里拼命想着鹿丸说过的最坏结果,硬生生压下想要冲上去爆锤佐助的怒气。
鸣人伸手入怀掏啊掏,掏了半天才掏出张纸条,他展开折叠的纸条,因为手气得发抖,他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把纸条打开。
鸣人再次深吸一口气,他翻着白眼瞪一眼佐助,张嘴就念:“佐助。我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能够了解你的想法,但是……难道我已经理解不了你了吗?所以你不再把我当做同伴了吗?
“这怎么可以!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的变化了。我早就知道你可能不再是我所熟知的那个佐助。
“但我不愿意去想。
“一旦想到你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就……”
鸣人停顿了一下,苦恼地纠结着省略号该怎么读,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佐助已经囧到不行的脸。
十几秒后,鸣人当机立断决定不可以在这个地方纠结过久,于是继续读:“点点点点点点。”
佐助全身一抖,差点笑场。
鸣人继续拧着眉头咧着嘴巴读纸条上的内容,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满口牙都在疼:
“我不能想象,我不愿去想我已经不能理解你这个现实。
“哪怕在脑海里想起哪怕一点点就会气愤到无法抑制的地步,或许会无法抑制到想要把整座火影岩击碎的地步。
“你的心思,从来都是藏在心里,一点都不说出来。
“难过的话,为什么不说呢?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鸣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想吐的心情。
佐助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口=。
鸣人继续读:
“你为什么离开木叶?为什么离开大家?
“这是叛村,你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你的理论课向来是第一名,你明知道自己所做的是怎样的行为,为什么什么都不管地就做了呢?
“为什么背叛村子?为什么背叛——”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
鸣人的脸憋得通红,他把手里的纸条攥成一团,扬了好几下手,似乎是想把这个写着可怕东西的纸条丢出去。
佐助响亮地咳嗽,艰难地忍住大笑。
纠结半晌,鸣人使劲跺脚,带着满脸的破罐子破摔,展开纸条继续念:
“为什么背叛——点点点点点点——我?因为无所谓了,因为不在乎了,对不对?
“你说过你的梦想只存在于过去而已。
“那么,我们之间的过去呢?
“你真的,一点点,都不在乎吗?
“佐助……”
响亮的笑声打断了鸣人的念诵。只见佐助抱着肚子放声大笑,笑得脸都有点扭曲了。
鸣人终于忍不住一拳揍了过去。
单纯用体术对殴了一会后,佐助再次把鸣人压在了地上。他一边笑,一边忍不住伸手把鸣人手里的纸条夺了过来。
“果然……是鹿丸那家伙的笔迹……我说鸣人你和他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鸣人臭着脸瞪他,好一会儿才回答:“鹿丸说你自从那件事都就一直有点不对劲儿,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因为宇智波鼬作出点无理智的行为,这时候就需要好朋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点醒你。”
“晓……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鸣人点头。
“点醒?……确定不是恶心醒我?”
鸣人一个头槌用力砸过来。
“噗哈哈哈……”佐助放开鸣人,笑得在地上打了个滚:“鹿丸的这个台词……他从哪里抄来的?《亲热天堂》吗?不对,《亲热天堂》都没这么肉麻,究竟是哪本小黄书?”
满脸阴霾的鸣人没有理会佐助的问题,他直接骑到佐助身上,用手卡住佐助的脖子,恶狠狠地问:“你要去哪里?”
“不能说。”
“不许去。”
“我拒绝。”
“拒绝就打断你的腿!”
佐助摊手,表示你随意。
鸣人把牙咬了又咬也没真的动手打断佐助的腿,最后只好磨着后槽牙说:“带我一起去。”
“带你去倒也不是不行……”佐助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一个后备兵,问题是……“卡卡西老师和小樱怎么办?”
鸣人也有点傻了:“这倒是个问题……不然我们先回木叶?”
“回去之后我们怎么出来?木叶村可是有感应结界的。”
“那……把他们丢到木叶村口就跑?”
“木叶村口有上忍看守,我们怎么跑?而且让卡卡西老师在同僚面前丢脸……卡卡西老师会恨你的。”
“所以说你还是不要去,这样最好了。”
“……不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
“这附近有给木叶村忍者提供装备和信息的木叶联络站,把卡卡西老师和小樱送到那里就行了。”
鸣人赞成地大点其头,然后他的表情突然臭了下来:“既然你已经有了计划,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情。”
总觉得好像不是什么好事……“确定什么?”
“确定鸣人你究竟有多白痴。”
“——我要杀了你啊!
“佐助!别跑!站住!
“必须要杀了你啊!”
你追我跑了好一阵,佐助渐渐放慢了脚步,唇边的笑意也不知在何时消失不见,他微皱着眉头,嘴唇抿得有些用力,用力到微微泛白的程度。
鸣人走在他的身边看着好友的脸色,担心地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又实在笨拙地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开解的话,只好嘴唇张开又闭上,无数次地欲言又止。
佐助似乎是注意到了身侧同伴的神情,又似乎是没注意到,总之他拍了拍鸣人的肩,也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选择了一个方向,然后以沉重的、机械化的步伐前行。
在凝滞的沉默中,他们进入了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居住的村子。村中心有一条汇聚了各种小店铺的长街。
佐助带着鸣人走到一家丸子店外。
他挑起帘子,看着店内那个背对着他,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忡,然后他咬紧了牙关。
好一会儿之后,佐助拉着鸣人走过去在那人对面坐下。
“好久不见。”他说。
他的声音寒冷锋锐,如同寒冬的河水中相激的冰凌。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什么时候能靠谱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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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隐情(一)
木叶忍者村。
木叶医院。
鸣人坐在病床前呆呆地注视着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佐助,注视着薄薄的被子下,佐助起伏的幅度极其微弱的胸膛。
他叹了一口气,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
有人推门进来。
鸣人听到了声音,但他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脸埋在双手中的姿势。来人把手放在鸣人的肩上,安慰地按了按。
“鸣人……”梳着冲天辫的下忍问:“佐助怎么样了?”
“医忍说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好转的迹象。”
鹿丸沉默片刻,开口问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鸣人抬头看向鹿丸,他的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似的。“我不知道,写轮眼之间的对决……我完全看不懂。”
这倒是真的。写轮眼的血继以强大的幻术最为出名,如果是同为宇智波一族的宇智波佐助和宇智波鼬单纯以幻术对决的话,就是卡卡西在一边观战,他也真的看不出什么。何况鸣人现在还只是个实战经验少到不行的下忍。
鹿丸想了想,说:“如果可以的话,请把你记得的关于那场战斗的情况描述一下,可以吗?请尽量详细,最好不要漏掉每一个细节。”
鸣人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回忆。
那一天的战斗持续时间并不长。
与宇智波鼬相逢之后,鼬和佐助这两兄弟似乎是有着某种默契似的,他们并没有像鸣人想象中的那样立刻大打出手,而是——
这就是让鸣人最奇怪的地方。
佐助对鼬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之后,他竟然抬手叫来丸子店的可爱少女侍应生,点了三串三色丸子。
鸣人惊讶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佐助不喜欢吃甜食,他和佐助一起吃过无数次饭,没有一次是在甜点店吃的。甚至——如果某一次鸣人稍微表露出想去尝尝什么甜食的意向,佐助的脸都会立刻晴转多云,阴沉得像是谁欠他八百只通灵兽。
更令鸣人惊讶的是,佐助叫的三色丸子被端上来之后,他竟然低着头极其仔细专心地嚼起了糯米做的软甜丸子。
佐助额前的碎发垂在眼前,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但总体而言却是平静。
鸣人觉得他完全没办法理解佐助。
明明在接收到大蛇丸递过来的纸条之后,佐助就变得无比激动,连鸣人用“打断你的腿”作为威胁都制止不了佐助想要来找宇智波鼬的决心。
从拿到那张纸条开始,鸣人就觉得佐助有些奇怪了。
佐助的身上,似乎有一层坚壳破碎了,让他一改之前万年不变的沉默冷静装酷冰山脸,重新恢复到四年之前那个和鸣人有笑有闹,有“人味”的朋友。
鸣人其实是觉得有些开心的。
从接到大蛇丸的纸条一直到赶到这个小村庄都是如此。
但佐助站到这个丸子店门前,掀起帘子的那一刻起,鸣人觉得佐助身上的那一层坚壳再一次迅速地将他整个人罩在里面。
冰冷,坚硬,拒绝其他人的触摸与进入。
捉摸不透。
看着专心吃丸子的佐助,鸣人只觉从心底透上来一股寒气。
而对面的宇智波鼬竟然也只是在佐助“打招呼”的那一句话时间里抬头深深地凝视着佐助,然后也是继续低头专心吃自己的丸子。
名为宇智波的兄弟两人好像全都忽略了旁边还有鸣人这个大活人的存在。
事实上,吃着丸子的时候,这对兄弟好像连对方的存在都忽视了。
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丸子。
鸣人有些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大一小两个宇智波低头,伸手拿起盘子中的三色丸子,咬下一颗,咀嚼、吞咽、咬下第二颗、咀嚼、吞咽。
不知不觉地,这两人的动作竟然同步了!
拿起丸子串的姿势、高度,张嘴、咬的时间,咀嚼的频率,吞咽的时间——甚至连呼吸与鬓角碎发在头部动作下摇晃的幅度都一模一样。
除去身高与容貌,这两个人就好像各为对方在镜中的幻影一样!
但鸣人还是凭着直觉,得出了“佐助正在模仿宇智波鼬”的结论。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
佐助要了三串三色丸子,宇智波鼬似乎最开始也是点了三串。
在鸣人和佐助走进来时,宇智波鼬面前只剩下了两串丸子,另一串已经吃完。
佐助保持着与鼬的绝对同步吃掉了两串丸子。鼬把最后一串丸子的木签放下时,佐助的盘子里还有一串。
木签放下的瞬间,佐助一下子从同步之中跳了出来。
他看着盘中的最后一串丸子,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困扰。然后他转头看着鸣人,捏了捏鸣人的脸颊。
为……为什么突然注意到我了?
受到一大一小两个宇智波齐刷刷投过来的视线,鸣人顿时有些慌张。
佐助的表情依旧是面瘫冰山,但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丝狡黠,这是鸣人很熟悉的神色。每次佐助想要捉弄他时,眼睛里就会有这种小狐狸一样的光。
但是宇智波鼬……
这个s级叛忍的脸一样的冰山面瘫,眼中也是平静无波,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但鸣人硬是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鸣人有着强大的野兽直觉,虽然现在没人对他做什么,但他就是觉得好像正有一柄寒嗖嗖的利剑顶在他喉前。
危险!
同是s级叛忍,大蛇丸比再不斩危险,而宇智波鼬……似乎比大蛇丸还要危险得多!
鸣人突然担心起来了。
佐助……如果佐助一定要和宇智波鼬战斗的话……
看样子是一定会战斗的,但是……
即使是一向乐观自信到没边了的鸣人,他也开始担心起来。
因为要去战斗的不是鸣人,而是佐助,他最好的朋友。
鸣人忍不住一把抓住了佐助的手。
佐助的眼中有些惊讶,但他没有追问,只是冲着鸣人笑笑,说:“啊——”
黑色短发的少年冲着鸣人微笑的时候,鸣人陡然觉得对面的寒气似乎更盛了一点。一滴冷汗从他的额上冒了出来。
佐助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重复:“啊——”
鸣人呆愣愣地张嘴:“啊……”
佐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盘子里剩下的那串三色丸子塞到了鸣人口中。他的动作很快,双手各持一根竹签,手指稍微一动,就把竹签上的三颗丸子全部抖到了鸣人嘴里。
然后他顺手一托鸣人的下巴,看着腮帮子圆鼓鼓的鸣人笑了起来。
“仓鼠鸣人。”佐助笑着在他额头上弹了一指。
鸣人呆呆地看着佐助的笑容,突然觉得胸膛中有些酸。
佐助看起来是在笑,但事实上……
鸣人下意识地咽了一下,结果硬是把嘴里的丸子整个儿咽了下去,噎得他直伸脖子。
佐助……
“其实我觉得佐助有点儿奇怪。”鸣人望着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的佐助,对身边的鹿丸说。
“奇怪?”
“他去找宇智波鼬……我总觉得他的目的好像不止是为了报仇,他好像……更多的是要去确定什么东西似的……”
鹿丸叹了一口气。
鸣人继续说:“佐助说他曾经和你讨论过一些事情,关于……灭族的事情,是吗?”
“是的。”
“佐助说,宇智波被灭族这件事情到处都透着奇怪。
“宇智波鼬当年曾经亲口对佐助说,这件事是他做的,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但佐助说,他和鹿丸你一起讨论之后,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是的。”鹿丸慢慢地说:“我们反复地推算和推演过那一晚的情况,即使是号称天才的宇智波鼬,他也不太可能同时控制住整个宇智波一族的所有人。杀掉宇智波一族或许可以做到,但完全没有被木叶村发现,没有让任何一名宇智波有离开聚居地朝木叶求助的机会——这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基本’,就说明还是有可能的,对吧?”
“是的,宇智波一族毕竟是幻术最强的一族,或许他们真的有某种强大的秘术能够瞬间催眠整个族群的人。”
“所以……你和佐助最终得出了什么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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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隐情(二)
“灭族一事,或有隐情。”
鸣人皱眉,没有说话。
鹿丸继续说:“佐助找遍了族里的记载,并没有发现此类的大规模幻术,只在某个卷轴里发现了‘宇智波止水的写轮眼拥有绝对催眠的能力’的记录。
“‘绝对催眠’,这看起来像是幻术的一个进阶,但我们都觉得它与靠着普通写轮眼加成而释放出来的幻术不同。
“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力量从低到高分为一勾玉、二勾玉、三勾玉。”
“卡卡西老师的写轮眼就是三勾玉。”鸣人插嘴。
“是的。但在宇智波一族的记录里,三勾玉并不是写轮眼的最强形态。最强的写轮眼——被称为万花筒写轮眼,它拥有普通的写轮眼所不具有的能力。”鹿丸回忆着,慢慢地说:
“佐助说,他的哥哥宇智波鼬的写轮眼,应该就属于三勾玉写轮眼之上的那一种。在灭族的那一个晚上,佐助亲眼看到宇智波鼬的写轮眼中有的并不是三勾玉的纹路,而是类似于三角手里剑形状的纹路。而那一晚宇智波鼬对他使用的幻术,据宇智波鼬自己说,名为‘月读’。”
“月读?”鸣人惊讶道:“神话传说里,天照、月读、须佐之男三位神明的那个月读?”
“是的。”
“那……”
“名为月读的这个幻术,或许就是写轮眼的进阶万花筒写轮眼所特有的强力幻术。”
“宇智波鼬是靠着这个月读催眠了全族的人?”
鹿丸顿了一下,说:“佐助认为不是。”
“咦?”
“佐助说,这是另外一种单体幻术,一对一进行攻击,不是群体幻术。”
“佐助他怎么知道……啊,我明白了。”
“鸣人你也看到了吧?佐助的万花筒。”
“嗯,六芒星形状的纹路。佐助他也学会了月读?”
“是的。”鹿丸回答:“他与宇智波鼬之间的战斗——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是幻术的争斗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月读与月读的较量。”
“但是!”
鹿丸制止了鸣人的话,继续说:“不同的万花筒写轮眼,月读与月读的威力和加成倾向是不同的——与宇智波鼬的战斗结束后,佐助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鸣人回忆着说:“‘告诉鹿丸,第一个猜测是正确的。’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鹿丸低头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他说:“据佐助的研究,佐助自己的月读拥有一个独特的加成方向。具体是什么,他不肯说。
“而宇智波鼬的月读,佐助猜测应该是加成在了精神攻击上。看来再一次交手之后,佐助确定了这个猜测。
“然后……这里就必须要提出另外一个宇智波:宇智波止水的‘绝对催眠’。佐助猜测,宇智波止水极有可能同样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他的幻术加成方向或许就是‘绝对催眠’。”
鸣人突然有些激动:“所以说,宇智波一族的灭族其实是宇智波止水做的?”
“不。在那之前,据说宇智波止水已经死亡了。”
“……什么?”
“在灭族事件发生之前,宇智波止水就失踪了,宇智波的族人在南贺川里找到了他的遗书,从而判定宇智波止水已经死亡,并且有人怀疑宇智波止水的死亡系宇智波鼬所为。”
“……那是怎么回事?”鸣人有点晕。
“木叶和宇智波族都没有找到宇智波止水的遗体,单凭一封遗书还不能确定宇智波止水死亡。
“所以关于宇智波一族的灭族,佐助和我有这么两个猜测:一是此事有宇智波止水在暗中参与,这种情况下,宇智波鼬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还暧昧不明。
“当时宇智波全族只有两个人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一个是宇智波止水,一个是宇智波鼬,或许宇智波鼬挣脱了宇智波止水的催眠,但却被宇智波止水以佐助为筹码逼迫着做出了什么决定。
“二是……”
鹿丸顿了一下。
鸣人追问:“二是什么?”
“二是宇智波鼬杀死宇智波止水,目的就是为了夺得宇智波止水的写轮眼,借助他独特的‘绝对催眠’幻术加成而催眠全族。”
这还真是……两个背道而驰到了极点的猜测。
“宇智波全族已经死亡。”鹿丸说:“但宇智波鼬偏偏留下了佐助没有杀死,这是一个相当暧昧不清的表示。”
“可是……佐助不是也受了几乎致命的伤?”
“只是几乎致命而已。你觉得,如果宇智波鼬真的想要杀死佐助的话,他会不二次攻击确定佐助的死亡吗?”
“所以说……”
“这是一个暧昧不清的表示。而据佐助回忆,在他和宇智波鼬对决的最后关头,宇智波鼬似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奇怪的……表情?什么表情?”
“佐助没有说。他说当时自己的意识也不是很清楚,也许是看错了。”鹿丸回答:“但就是因为宇智波鼬最后的这个表情,佐助一直觉得……或许那一晚的事件另有隐情,他才一直努力寻找着各种蛛丝马迹。”
鹿丸闭上嘴巴没有继续说下去,整个病房中一片静寂。
好一会儿,鸣人轻声说:“佐助一直在找你说这些?”
“是的……”鹿丸看着神情有些沮丧的鸣人解释:“但是……”
“没什么。”鸣人打断了鹿丸的话:“我的头脑不好,我知道,就是佐助来找我,我也不知道能帮他做些什么,大约最后还是只能陪他打一架。这种分析的事情,果然还是只有找你才是最正确的。但是……”
鸣人的声音梗了一下:“至少在打架上,我以为……至少我可以帮上佐助的忙……”
鹿丸再次用力按住鸣人的肩头:“宇智波族人之间的幻术对决只在一瞬间就能决出胜负,你是插不进去手的。”
鸣人红了眼眶默然不语。
半晌,他才轻声说:“我真的插不进去……佐助和宇智波鼬的战斗在瞬间就结束了。他们眼睛里都流出了血,佐助一下子就倒了下去,我急忙把他接住。我再抬头的时候,宇智波鼬已经不见了。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只看到了佐助的表情。
“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希望的表情。
“然后他就在我怀里昏过去了,再也没有醒。”
鸣人深深地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佐助,再次把脸埋进双手。
“医忍……没有办法吗?”鹿丸问。
“嗯。”
“卡卡西老师呢?他不是也有一只写轮眼?或许会有办法吧?”
“卡卡西老师的写轮眼只是三勾玉的程度,他说没办法解开万花筒写轮眼释放的幻术,也没办法治疗万花筒写轮眼对决中造成的伤害。”
“那佐助他……”
“佐助……”
鹿丸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这才勉强听到鸣人的声音。“佐助……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医忍说,写轮眼造成的伤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可能是佐助本身就没有想要清醒过来的意图。”
鹿丸悚然一惊:“医忍的意思是?”
鸣人颓丧地点头。
“佐助他……自己……想死?”鹿丸使劲摇头:“怎么可能?我不理解!”
鸣人沉默。然后他握着拳头陡然跳了起来,把鹿丸吓了一跳。
“鸣人你……”
“宇智波鼬!”鸣人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我一定要杀了他!”
“——鸣人!”
作者有话要说:前一段时间出的漫画里说鼬曾经塞进鸣人肚子中的那只乌鸦身上带有一只止水的万花筒,止水的万花筒有一种绝对催眠的功效,秘术的内容是“使看到这只眼睛的受术者永远忠于木叶,将木叶放在第一位。”
鼬在赴死之前把藏有止水眼睛的乌鸦交托给鸣人,作为鸣人日后对付佐助的工具,并说:希望你不要有用到它的那一天。(= =我觉得这里有点渣……如果佐助执意不会木叶就干脆催眠弟弟什么的……)但鼬被兜秽土出来,被兜操控与鸣人战斗的时候,乌鸦从鸣人的身体里跑出来,止水的“绝对忠于木叶”发动,压过了兜的秽土转生之术。这个绝对催眠的冷却时间是十年,鼬叹了口气说它没办法再对佐助其效果了。
……
好吧,其实我追到这里就没再追了……不过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止水刚好是在十年前“死掉了”,那么,他在临死之前是否曾经使用过这个术?受术者的那个倒霉蛋是谁?不会……还是……鼬……吧……
好吧,因为我一直都没鼓起勇气再继续追漫画,谁能告诉我一下剧情现在进展到哪里了?
13
13、兄弟对决
佐助在黑暗的精神之海中浮沉。
已经有两次了。两次,他力量全开,拼上自己的生命与某个敌人对决。
这个敌人偏偏是他最不希望与之对决的人,他的哥哥,他曾经用全部的一切去喜欢,去憧憬的人。
佐助讨厌这样。
第一次对决还是在四年之前。
佐助因为看着父母与所有族人死在面前而心神激荡,激荡的情绪使他在无意识中唤醒了精神之海中由前世承继下来、一直沉睡在身体的庞大精神力。
那一瞬间,他其实有足够的力量杀死不知为何显得很是虚弱的鼬。事实上,同样是不知为何,宇智波鼬在那一瞬间竟然放弃了抵抗,似乎心甘情愿死在弟弟手中。
过于巨大的力量在佐助身体内咆哮、冲击着他的经脉。或许在下一刻,他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力量而爆开。但在那一瞬间,他依旧是有足够的机会杀死鼬的。
只要简单地一挥手,半秒钟都不用。
但他放弃了这个机会,直接关上了精神之海中的那扇门,将庞大的力量统统收回精神之海的最深处,让它们重新陷入沉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个决定。这个决定并没有经过理智的思考,而是本能地作出的。于是佐助知道,他不想杀死这个男人。
宇智波鼬。
将庞大的精神力重新驱赶回精神之海的最深处之后,佐助就因为消耗过大而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他已经身处木叶医院的病房。
宇智波鼬没有杀掉他。
虽然那个男人口中说着:“现在的你没有被杀的价值”,说着“愚蠢的弟弟”之类的话,但佐助总是觉得——他最后的那个表情……宇智波鼬最后的那个表情……
温柔、平静,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变回了那个佐助熟悉的哥哥。佐助依稀记得,宇智波鼬似乎在最后的时刻伸臂抱住了他,就像从佐助出生起曾经无数次地拥抱他一样。但那个时候佐助的意识已经模糊了,所以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也没办法确定他合上眼睑之前那最后一眼所看到的,微亮的月色的反光,究竟是不是那个男人脸上流下的泪。
他只是希望,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而不是“非”。
所以在之后的四年里,佐助没有像鼬所说的那样,一心想要杀死鼬,仇恨他,憎恨着他而活下去。佐助在拼命寻找任何可能的证据,希望证明那一夜的事件并非宇智波鼬所为,证明一切都另有隐情。只可惜他连一例明证都没有找到,更别提能给鼬翻案的有力证据。
所以,最后一个能够证明真相的方法就只剩下战斗。
忍者之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真正强大的忍者,能够在战斗之中了解对方的心情。佐助觉得,或许他只能靠着打上一架来确认宇智波鼬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至少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杀死自己。
大蛇丸送来纸条的一刻,佐助知道难得的机会终于来了。
宇智波鼬作为一名脑袋被悬赏的s级叛忍,其行踪一向飘忽不定,等闲难以确定踪迹。据佐助千辛万苦得来的情报中说,宇智波鼬身边还总是跟着一位同样是s级叛忍的高大同伴,据说此人名为干柿鬼鲛,是出身于雾忍村的叛忍,查克拉量相当庞大,被称为无尾的尾兽。体术和水属性忍术也很强。
就算佐助再怎么自信,他也没办法在撂倒一个s级叛忍之后还能和宇智波鼬对决。
但大蛇丸送来的纸条上却明确给出了宇智波鼬此时所处的位置,并且声称他已经成功引开了干柿鬼鲛。
若是放过这次机会,佐助真的不知道自己还需等待多久才能等到与宇智波鼬单打独斗。他不想继续等待了。
当然,大蛇丸送来的情报可能有诈。连鸣人这个单细胞动物都对纸条的真实度有所怀疑。但不知为何,佐助就是觉得这个大蛇丸不会骗他。他甚至觉得这个人是如此熟悉,熟悉得就像……就像是另外一个自己一样。所以他不顾鸣人的阻止,执意去了大蛇丸纸条上标出的地方。
宇智波鼬果然在那里。
佐助也的确得到了一场他谋划已久的对决。只是结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