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家(全)第62部分阅读
兴家(全) 作者:rouwenwu
远去。
沈慎卿身后,沈三有些失神的走上前来,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开口道:“老九,弟妹,老夫人的话,你们不妨考虑考虑。为兄敢担保,只要为兄还是这沈府家主一天,这沈府之人就不敢有任何对你们不敬的言行。而且,除了这家主之位外,沈府上下,都任老九你予取予求……”
沈慎卿闻言晒然一笑:“三哥,你还是没明白,你认为如今这些东西,对我和欢儿来说,还有任何意义么?我的国公府,或许比不上你沈府的奢华宽广。可在这江南三郡之地,却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豪宅了吧?再说了,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的狗窝,呵呵,这话还是欢儿告诉我的。我深以为然,在我们自家那狗窝里住着,岂不比住在沈府更加自由自在?”
沈三讪笑着接口道:“小九儿说笑了,堂堂镇国公府,怎么能叫狗窝呢……”
沈慎卿呵呵轻笑两声:“这可是欢儿的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一旁的萧惠欢哭笑不得:“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怎么就记住了这句,真不知怎么说你……”
沈三见人家夫妻俩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对他的提议完全不感兴趣,不由有些沮丧。转身回到座位上坐好,神色间甚是不甘。沈慎卿见状笑道:“三哥,普通百姓不也有分家单过或者另起炉灶的么?何必拘泥于形式?你放心吧,既然我先前说出了那样的话,我便不会袖手旁观……”
沈三这才有了些精神,招呼沈慎卿夫妻俩去前厅喝茶。{shukeju }看小说就去……书客)居沈慎卿却并未急着移步,而是面向自沈家老夫人进来,便一直闷不吭声的沈府其他兄弟,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众位兄长,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们是如何过来的。或许是花天酒地,或许是声色犬马,亦或是混迹于赌坊茶馆。但是我想告诉众位兄长的有三:第一,前些年,小九儿我过得非常艰难,若非三生有幸,遇见贤妻欢儿,或许我如今已经化为一捧枯骨。所以,请诸位兄长今后如同尊重我一般,尊重我的夫人;第二,我能有今日,除了因为家有贤妻之外,还因为我一直不曾放纵过自己一回,我想的一直是赤手空拳,挣下一份家业,于是我做到了;第三,一直支撑你们吃喝玩乐的沈府,如今正面临着空前的危机,稍有不慎,沈府过往的繁华便会如同过眼云烟消失不见;而如今正担负着沈府家主重任的三哥,也将有性命之忧。诸位兄长若是还念着自己是沈府的一份子,或者说,还想继续过这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日子。那么从今以后,便希望你们能好好辅佐三哥,守住沈府的这一份家业。不要再兄弟阅墙,自毁长城”
沈家诸子见小九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可这口气却是万分严肃,俱都心中一震。他们先前还真的不知道,沈府竟然面临如此危机。此时听沈慎卿说起,俱都将眼神朝沈三望去。沈三也不狡辩,沉重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心里却有些不解,小九儿在这个时候,将这严峻的局面说出来,难道不怕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更加的人心浮动么?
令他没想到的是,沈慎卿这番话说出来,沈家诸子的脸上,却并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那么多慌乱,而是真正的第一次有了沉思的神色。似乎每个人都将沈慎卿的话听了进去,在心中思索着什么……
长久以来压抑在沈三心目中的一些东西,突然莫名其妙的松动了……
“小九儿,你打算怎么做?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哥哥,能帮你和老三做些什么?”良久之后,沈家老七打破了沉默,第一个出声问道。其余的沈家兄弟虽然不曾说话,但是却都关注的望着沈慎卿,显然,他们心中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沈慎卿并未马上就告诉他们需要做些什么。这些沈家兄弟,他虽然有一定的了解,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想的。谁知道这些人又会不会草包到别人随便一试探,便套到了他的计划?因此,对这些沈家兄弟必要的考验,在沈慎卿看来还是必要的,于是开口道:
“呵呵,各位兄长先不要急着表态,难道你们就不怀疑,我方才是在危言耸听么?”
沈家诸子闻言一愣,随后,沈家老五摇头苦笑道:
“小九儿,这些年来,我们这些当兄长的,也从来没有人亲近过你,你对我们不了解也是正常。或许,你这些兄长一个个都不是操家持业的料。可是在咱们沈府这样的家族长大,除非是傻子,否则这么多年下来,观察颜色的本领却是必须要会的。昨过来,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指使手下的侍卫痛打老2。虽说他是咎由自取,可你那举动,却终究是让沈府大大的丢了颜面。但是无论老三也好,老夫人也好,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连酒神卫队都被老三死死的按着动弹不得。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你当朝国公的身份,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俩人都不想得罪你?否则,你以为凭你那十几个侍卫,能在上百酒神卫队的环伺下全身而退吗?而他们为何不想得罪你?无非是因为有强大的对头在虎视眈眈,你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萧惠欢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沈家老五和老七,心中甚是惊讶。外界都说这沈家兄弟一个比一个草包,甚至连夫君当初都曾经这样说过。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啊起码这老五和老七,都算得上是聪明人。
“这只是你们的猜测,你们又如何知道,三哥与老夫人不全然是忌惮我当朝国公的身份呢?要知道,按照当朝律令,冒犯当朝国公,可是足以抄家灭族的……”沈慎卿心中对沈老五和老七的反应甚是满意,却并未就此放过,而是继续考校道。
“呵呵,小九儿,朝廷律令我不懂。可是我却知道,你到如今依然姓沈。若是真的要抄家灭族,小九儿你也定然是在这被灭的范围内吧?所以说,无论是昨日,还是今朝,这事儿始终都只会是咱们自家的家事。纵然皇帝老儿想要干涉,也最多让你自个儿处置,不会以朝廷律令来处置的。”沈家老七接过了话头,慢慢的应对道:
“再退一步说,即便昨日之事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今日呢?老夫人是咱们沈府最后一位老长辈了,将老三扶上了家主之位,咱们这些兄弟有自知之明,也扑腾不起多大的风浪来。按说老夫人应该继续过她不问世事,清心寡欲的日子了,可她却为何跑到这花厅来?当着咱们的面儿向你又是道歉又是下跪的?若是说为了了结过往的恩怨,她何至于下跪?大不了咱们两家关起门来各过各的,有什么大不了?再说了,以往对不住你最多的,应该是老大和我们这些兄长吧?要道歉要下跪,也应该由我们来。老三如今身为家主,他若是硬要咱们这么做,咱们纵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不得不照办呐可是老夫人却偏要自己来,这说明什么?她这是在做给咱们看呐……”
沈慎卿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满意的看了看老五和老七,又看了看他们身边其他的沈家兄弟,终于开口道:
“倒是我小看诸位兄长了,原先在沈府的时候,瞧见各位兄长相互之间只知道争风吃醋,要么就是拍花遛狗,走马章台。以为诸位兄长都是草包,今日看来,却是相去甚谬矣,小弟在这里先给诸位兄长赔不是了。至于沈府的对头是谁,诸位兄长又需如何帮助三哥,这事儿倒是需要从长计议。在我与三哥有了定计之前,诸位兄长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走马章台,过那醉生梦死的日子吧”
沈家诸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惭愧,接着便有人恍然醒悟,小九儿这是让他们迷惑对手呢。于是,当先醒悟过来的人,连忙对身边还在思索沈慎卿这句话的深意的人解说起来。很快,众人都了解过来,连忙重重点头道:
“小九儿,老三,你们放心。要说经营生意,与人勾心斗角,咱们这些兄弟肯定是帮不上你们什么忙的。但是要说走马章台,拍花遛狗,咱们却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你们就瞧好了吧……”
萧惠欢在一旁听得好笑,沈家这些兄弟,果真还是本性难移啊……。。
第二六三章沈府领袖
沈家诸子乱哄哄的表了一阵决心之后,又簇拥着沈慎卿萧惠欢夫妇到了前厅,让下人奉上香茶,打算趁着双方的感情热络,再联络一番,加深和巩固这好不容易、几经波折才修复的关系。
萧惠欢一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夫君三言两语间,便将沈家众兄弟收拾得服服帖帖,起码暂时来说,是表面上的服服帖帖。心中突然充满了自豪感:这就是我的夫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德报怨,力挽大厦于将倾。
虽然说此事过后,洪泽沈府的三才酒坊,再也对千年酒坊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等于说自家其实从中获取了巨大的利益。可是想想沈府之前对夫君的所作所为,夫君能做到这一步,的确可以称得上仁至义尽四个字了。毕竟,沈府终究是保住了不是吗?沈家的这些兄弟,也能够继续如此锦衣玉食的生活下去……
言谈间,转瞬便到了半晌午。在这沈府逗留了一夜,萧惠欢心中记挂着家中的阳儿,便抽了个言谈的空闲悄悄给夫君提了个醒,看是不是该回去了。沈慎卿心中也早有此意,只是苦于沈家兄弟太过热情,不想太寒了他们的心。因此才磨叽到现在,眼看着此行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再呆下去也没有了多少意义,便顺势向沈家兄弟提出告辞。
沈三等人自然是极力挽留,一定要夫妻俩人用完午饭再回去。沈慎卿找不到理由,只好将萧惠欢推出来做挡箭牌,言道萧惠欢担心家中的小子,怕他在家里放火将宅子烧了,这才在沈家诸子的轰然大笑中得到了回家的许可。
临行前,沈三突然将脸上的笑容一整,端起桌上的茶杯面向沈慎卿举起来,一本正经的开口道:
“小九儿,九弟。多余的话,为兄便不多说了,只希望今后你能时不时的回沈府看看,帮衬帮衬为兄,还有你这帮兄弟。论能力,我们这些兄弟全部加起来,也不如你所以说,沈府的大梁,还希望你能帮为兄分担一些。从今以后,我们这些兄弟,唯你马首是瞻。你将是我们这些兄弟当中,当之无愧的领袖……”
沈慎卿闻言也不说话,端起面前的茶杯,也不讲究,送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豪迈的抹了抹嘴,牵起萧惠欢的手,大笑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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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沈府大门之后,早已等候在此的侍卫们,簇拥着夫妻俩的马车,踏上了返回萧家庄的归途。
“沈家兄弟当之无愧的领袖呢,那不就等于是沈府的领袖了?呵呵,领袖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宽大舒适的马车里,萧惠欢躺在特制的软榻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锦被,不无揶揄的笑道。一边说,一边舒服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些。昨晚在沈家院子里,睡得不是很踏实,萧惠欢有些精力不济。
沈慎卿坐在软榻边上,右手轻抚着尚未蓄须的下巴一直在沉思。此时听闻爱妻的声音,才从魂游太虚当中醒过神来,冲她宠溺的笑了笑,然后张口道:
“本领袖在想,回家之后如何收拾你这刁钻的小妖精……”
萧惠欢闻言翻了翻白眼,将身边一个用不着的枕头向他砸了过去,嘴里嗔道:“一得意就忘形是吧?”
沈慎卿敏捷的接住了爱妻砸过来的枕头,将其抱在怀里,呵呵呵的轻笑了几声以示讨好之后,这才正色道:
“欢儿,为夫在想啊,咱们这次的目的算是全部达到了,甚至有些超出预期。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又该头痛啦。和黄天化斗法,可不是那么轻松的啊;要从他嘴里夺食儿,就更不轻松了……”
萧惠欢全身都躺了下去,舒服的缩在被子里,无所谓的开口道:“我的好夫君,别装出这幅为难的样子可好?你手里不是握着老狐狸纵火焚烧郡城府库,盗窃赃银的证据么?”
沈慎卿闻言一叹:“欢儿你说得到是容易,可是这件事情,上次为了解决天香楼那一批沈府产业的事情的时候,为夫已经用过了。如今老狐狸定然已经有了防备,也预留了退路。除非咱们想要鱼死网破,将这些证据直接上呈朝廷,然后做好准备等着老狐狸的垂死反扑。否则想要再拿这个来威胁他,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咱们现在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小日子过得无比滋润,犯得着跟个半截身子都已入土的老狐狸鱼死网破么?”
萧惠欢对夫君这一席话,特别是后面一段深以为然,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夫君你可寻思出了其他的对策?”
沈慎卿轻轻一笑:“不知道算不算对策吧。老狐狸自以为沈刀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想来免不了有些麻痹大意。既然如此,咱们不妨从这方面入手,看能不能找到老狐狸杀人夺财的证据。无论人证或是物证,只要掌握了其中一两样,咱们便再不用有任何担心了……”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萧惠欢,已经躺下去的萧惠欢闻言突然又坐直了身子,惊呼一声:“坏了……”
沈慎卿莫名其妙的望着她:“什么坏了?”
“慎卿你想想看,这次三伯就任沈府家主,本来咱们昨日的表现都还没什么地方好挑剔,一进门就大大的灭了沈家老2的威风,狠狠的折了沈府的面子,也不会令老狐狸那帮人往别处想。可是,昨晚咱们在沈府逗留了一晚上,今日又是共用早点。以老狐狸的心机与谨慎,他铁定在沈府内安插有眼线。而一旦今天早上咱们与三伯他们那一席话,传到了老狐狸耳朵里。以老狐狸多疑的性格,三伯掌握了他那么多见不得人的证据,你说他会不会……”
沈慎卿闻弦音而知雅意,立马接口道:“杀人灭口”
萧惠欢重重的点了点头:“若是咱们昨晚与三伯聊完之后便离开沈府,这个可能性不足半成。因为在老狐狸看来,沈府与咱们国公府已经势不两立,三伯不依靠他,根本连这家主之位都保不住。但是现在,老狐狸杀人灭口的可能性,至少已经达到了五成,甚至更多以老狐狸的谨慎,他不可能允许三伯这样能够对他造成致命威胁的人继续存在”
沈慎卿的眉头皱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欢儿你说的不错,分析得很有道理。如此说来,咱们现在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了。一方面,要提醒老三,让他的酒神卫队加强防范;另一方面,咱们也要暗中派遣人手,随时注意保护老三的安全。嗯,这样也不保险,欢儿,你说有没有必要让老三出去避一避风头?亦或是让他住到咱们府上来?毕竟咱们没办法保证,经老大那个畜生手里过过一次的酒神卫队,是否还像以往那般,没有一颗沙子啊……”
萧惠欢闻言认真的沉思了起来,良久之后才秀眉微蹙道:“让三伯身边的酒神卫队加强防范可行,但是咱们派人保护三伯不妥。因为如此一来就打草惊蛇了,试想,若是让老狐狸知道咱们派人在暗中保护三伯,这不是坐实了咱们两边已经和解的事情?那样岂不是引得老狐狸更加孤注一掷?至于让三伯出去避风头或者住到咱们府上,也不行。三伯刚刚当上沈府家主,而且沈府又正面临着空前的危机,这样的敏感时刻,他必须得时时出现在沈府众人的面前。要不然,咱们的计划就少了关键的一环,根本就没办法实施了……”
沈慎卿再次点了点头,认同了萧惠欢的分析。他刚刚重新获得了兄弟之情,虽然他也清楚,这种亲情多少都掺杂了利益和权势在里面,可他的内心深处,依然是非常珍惜的。因此乍一听说一直跟他关系最好的三哥有危险,他的心境难以避免的出现了波动,变得不那么平静,思考起问题来,也就不如萧惠欢那么灵敏了。而反观萧惠欢,她对沈府诸子并没有多少感情,因而此时反倒一如既往的冷静。
“慎卿,我倒是有个主意。不是有句话叫做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么?慎卿你想想,此时咱们刚从沈府出来不过片刻功夫。想来老狐狸安插在沈府的卧底,还没那么快将消息传递出去。咱们可以设法拦截这个卧底,至不济也可以拦截他传出去的消息。只要咱们昨晚在沈府过夜的消息不传到老狐狸的耳朵里,三伯就没事。而且,咱们还可以给三伯传信,让他尽快去郡城,拜会老狐狸,打消老狐狸的疑虑……”
沈慎卿闻言眼前一亮,深深的看了萧惠欢一眼:“欢儿,这个方法好,呵呵,为夫怎么就没想到呢?”说着突然出声喝道:
“来人,传我命,令人暗中监视沈府至郡城的各条官道。发现有可疑人物,立即拦截。除了沈府家主沈三之外,一定要确保沈府任何人都不能与郡城有丝毫联系……”
萧惠欢轻轻一笑,再度慵懒的躺了下去,心道:这才有点领袖的样子……。。
第二六四章再结珠胎
萧惠欢的估计果真没有错,当夫妻二人回到萧家庄的国公府之后没多久。便有派出去监视沈府的皇家侍卫来报,说抓到了一名从沈府赶往郡城的探子。那探子乃是沈府后院的一名花匠,早晨正好在花厅旁边修建花草,将沈慎卿与沈家兄弟其乐融融的场面全部记了下来。于是他连忙向沈府管事告了个假,想要赶回郡城报信,没想到在半路上被皇家侍卫抓了个正着……
经过侍卫们的审讯,这名探子还交代,在沈府之内,不止他一人是黄天化的探子,另外还有两人。并且,这名探子熬不住萧惠涛的酷刑,将另外两名探子的姓名,在沈府的职位,甚至家住何方,家中都有些什么人,统统交代了出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沈慎卿,连忙要派人给沈三送信,却被萧惠欢阻止了,理由只有一个:
“不要打草惊蛇,这两个探子,可以争取过来为我所用。毕竟,若是一下子将老狐狸在沈府的探子一网打尽,那动静确实太大,以老狐狸的谨慎,若是一下子和沈府的联系全部中断,绝对会引起他的警惕……”
沈慎卿深以为然,便又改命侍卫们不惜一切手段与代价,将那两名探子控制住,先让他们给老狐狸传递一些假消息,迷惑住他,再徐徐图之。
不过,此事却给萧惠欢敲响了一个警钟。既然老狐狸能在沈府后院当中,安插多达三名探子。那么,他是否也能在自己这国公府内,做同样的事情呢?想到这里,萧惠欢有些坐不住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可一定要守护好。这后院里的诸事都是自己在管,可千万不能出了什么岔子,拖了夫君的后腿。
这样想着,萧惠欢干脆起身,叫那侍卫领路,前往侍卫们关押那探子的地方。她要好好审问一番,看这探子知不知道,老狐狸是否在国公府,也干了同样的事情,安插了探子。
得到的结果让萧惠欢安心不少,这探子在老狐狸手下的探子当中,地位应该还不低。起码他知道,老狐狸的确曾经动过这样的心思。也曾经在国公府几次新招人手的时候,派了人想要浑水摸鱼混进来。可是国公府原来的下人,底子都是由萧家庄及附近几个庄子的乡亲搭起来的。而喜儿这个国公府的内院大总管呢,又和这些老底子的关系非常好。因此新增人手的时候,便有意无意的给了一些照顾。优先录用这些老底子介绍过来的人,并且考校也很严格。那些来路不正的,或者是从较远的地方来的,一概不要。
这可难为死老狐狸手下这群探子了,稍微远一点的人,国公府不要。可是想要从萧家庄周围的庄子里找人,潜进国公府做探子又不现实。这些人,因为前些年水涝旱灾的预警,还有那逆天的杂交水稻,一个个对国公府、特别是那位国公夫人,敬佩拥戴得死心塌地。要他们去刺探镇国公夫妇的消息,无异于痴人说梦。闹不好,这些探子刚说明来意,就被这些民众扭送到国公府去请赏都不一定。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一个探子都安插不进来。黄天化终究也死了这份心,不再做这徒劳无功的傻事。因此,国公府的底子,到现在应该说还是纯洁的,没有什么砂子存在……
解决了探子的问题,日子再度恢复了平静。外面的事情,有夫君慎卿按照计划,按部就班的在进行。内院呢,各方面也显得井井有条,丝毫不乱。萧惠欢每天的主要工作,便是相夫教子,好好地享受生活。
早上可以偶尔睡睡懒觉,但是这个不能成为常态,否则身材一定会发胖,这个是萧惠欢绝对最无法容忍的事情,没有之一起床之后的锻炼,便是与宝贝儿子一起玩游戏。什么老鹰抓小鸡,官兵捉强盗,这些游戏对萧惠欢来说,运动量刚好适中,对于宝贝儿子来说则是极为有力的锻炼了。
上午的时光,一般都是和儿子一起过的,给他讲讲故事,顺便找些空隙,见缝插针的给他讲一些能够听懂的道理,或者教他认几个字。但是只是认字而已,绝对不逼着他写,除非他自己有兴趣。萧惠欢从来都不喜欢填鸭式的教育,她更倾向于这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下午,则是带着儿子一起,跟爹爹和娘亲聊天,或是陪他们回萧家大宅,让宝贝儿子跟他的堂兄们一块儿玩耍。自己则和大嫂秀荷,弟媳喜儿一起,聊一些育儿经,或是一些奇闻趣谈,家长里短;研究一些美食的做法,探讨一些保养身形与皮肤的秘方。
晚上则经常亲自下厨,为在外忙碌了一天的夫君,准备一些精致的晚餐。跟儿子一起等着夫君回来享用,用饭的功夫,跟夫君说一些宝贝儿子的趣事,然后便用手托着下巴,听夫君讲计划开展的一些进度,讲酒坊和其他产业的发展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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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日子一晃又是三个月,转眼之间便进入了盛夏。按照以往的经验,一到盛夏时节,往往便是各种灾害的多发季节。因为天气炎热,各地极容易发生山火;而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各种强对流天气极为频繁,雷阵雨,冰雹,洪涝灾害等等。因此,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是萧惠欢最为谨慎的时候,每天都必须耗费不少精力,预测各地的天气情况,提前预警,让朝廷有所准备。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成亲已经快半年的喜儿又怀孕了。这是萧家最小这一房的长孙,老爹和老娘紧张得不得了。死活不允许喜儿再到国公府上差,要她安心的留在萧家大宅养胎。萧惠欢也不好强求,她也希望喜儿能顺顺利利的为萧家再生一个大胖小子,让萧家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只是这样一来,内院的事务便开始多了起来,全部压在萧惠欢头上了。每天要预测各地天气,要照顾宝贝儿子,还要兼顾内院的各项事务,萧惠欢感觉日子再次紧凑了起来……
偏偏在这样一个时候,萧惠欢又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食欲不佳,对油腻的食物特别敏感。经过之前的锻炼,身体原本已经恢复得很好的她,近段时间又感觉有些精力不济,早上赖床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起先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以为是天气炎热,而且最近的事务繁多而导致的。可是直到又到了某一个月的那几天,该来的亲戚没有来,萧惠欢才重视了起来,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再将府上的郎中请来一号脉:好么,竟然真的又有了……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有效的避孕措施,朝廷更没有什么计划生育的概念。萧惠欢自己呢,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只生一个的想法。因此,夫妻俩亲热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什么忌讳。只是先前这一两年,因为觉得爱妻的身体并未完全恢复,因此,沈慎卿一直有所节制。在最后关头,总是会注意,尽量避免让妻子再度怀孕。而两个月以前,沈慎卿偶然发现,妻子身上的那些痕迹已经完全消退,欣喜之下,那些顾忌便慢慢的放开了。夫妻俩很是愉悦的享受了两个月,蜜里调油一般,沉醉其中,乐此不彼。没想到,这才短短两个月时间便见了效果,萧惠欢再次珠胎暗结,怀上了……
沈慎卿在得知这一个消息之后,先是一蹦三尺高,连呼‘夫人真好,夫人万岁,三年里面生两个,我沈老九这下可算是真正的开枝散叶了……’,但接着又变得有些沮丧。在晚上夫妻俩上床歇息之后,萧惠欢再三追问原因,才得到了一个令他哭笑不得的答案:
“这才无所顾忌的享受了两个月,又得当十个月的光头和尚,心里不是个滋味呐……”
萧惠欢有些同情的望着夫君那张沮丧的脸,心中同样有些不是滋味。她能理解一个成年男子的生理需求,在这样一个年代,以夫君的身份地位,若是他想要,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当他口中那种‘光头和尚’的,会有大把的女子抢着投怀送抱。而如今为了自己,他这样强忍着,心里会不会有别的想法?会不会对自己有所不满?
“慎卿,我知道这样忍着……会很辛苦……,其实,除了头一个月和后三个月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可以的……只要稍稍注意一些便可……”想了想之后,萧惠欢试着开口道,希望能稍稍减轻夫君的郁闷。却见夫君神色间先是一松,接着,英挺的剑眉又是一皱:“这个为夫知道,但是那样始终还是对肚子里的孩儿有影响的。罢了,为夫便再禁欲一载又如何?欢儿,你别想太多了……”
萧惠欢闻言沉默了,良久之后,才幽幽的叹口气道:“慎卿,要不,你还是再纳一名妾吧……”。。
第二六五章 纳妾之论
“慎卿,要不,你还是再纳一名妾吧……”在心中挣扎良久,萧惠欢终于还是开口说出了这句她最不愿意说的话。神色之间的苦涩,别过脸去,没有让夫君看见……
和另外一个女人,合法的分享自己的丈夫,这对于来自后世的萧惠欢来说,的的确确是万分难以接受的事情。这还不算,后院的争权夺利,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更是令她深恶痛绝,想着都觉得万分可怕,因为那会彻彻底底的将现在温馨安宁的生活破坏掉……
可是有什么办法?身处这样的时代,这样的身份,注定了她的坚持是没有意义的。而抗争更是没有丝毫可能,善妒乃是七出之首。无论是民间普通一村妇,或是朝堂大员的诰命夫人。一旦有了‘善妒’的名声,便意味着随时都有可能接到自家男人的一纸休书,从此沦落为弃妇。甚至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仅仅是‘善妒’这一条,便足以让任何男人毫无征兆的这么干。而且,很多男人也很喜欢利用这一条,喜新厌旧,本就是男人的天性。逮着个理由将糟糠之妻扯下堂,再找一群年轻漂亮的小妾,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否则,男人之间怎么会流传着那样恶毒的话:升官发财死老婆……
沈慎卿原本在心中遗憾着,那种蜜里调油的好日子才过了两三个月,又要结束,开始禁欲。此时猛然听见妻子又提起了纳妾的事情,不由得又是一愣。随即便毫不犹豫的摆了摆手:
“欢儿,咱们不是说好了不提这茬儿的么?难道你又忘了?为夫这一辈子,有了你便足够了。找那么多女人回来有何用?你知道的,为夫注重的是感情,为夫珍惜的是我们夫妻一起风里来雨里去创下的这份家业。那种没有丝毫情感可言,仅仅因为名利地位而结合在一起的日子,别人为夫是不知道,可为夫自己是过不下去的……”
无论夫君此话是真是假,萧惠欢的心中其实都已经选择了相信。可愈是这样,萧惠欢心中愈是觉得有些愧疚,觉得自己有些自私,当下轻轻点了点头道:
“慎卿,我知道,我也一直都非常相信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之所以提出给你纳妾,也是考虑到你啊,要知道,你如今正当壮年,在……那方面……的需求……还是很……很旺盛的……。我……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一味这么忍受煎熬……”
沈慎卿闻言一愣,随即才明白过来,妻子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当下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嘿嘿,欢儿,你不是说只有前一个月与后三个月不能乱来么?其余时间,咱不是还是可以亲热的?不过就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忍一忍不就过去了?放心吧,为夫若是这点定力和忍耐力都没有,还有何面目面对你跟阳儿?又拿什么去跟老狐狸斗?还不如趁早回家,多娶几个漂亮的小妾,关起门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萧惠欢心中被感动填得满满的,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夫君不客气的挥手打断了:“欢儿,你不用再说了。为夫也不想再多解释别的,只是请你想想看,你大着肚子,忍受着种种不便,甚至临盆时还有性命之忧,冒着如此大的艰辛与风险,为我沈老九生儿育女。而我呢?却要在这样的时刻,把你抛在一边不管,去找一个新的女人,跟她你侬我侬卿卿我我,甚至还要将这个女人带回家,让你看了心中不舒服。这样的事情,换成欢儿你是我,咱们夫妻俩相互调一下位置,你会愿意么?”
萧惠欢幸福的笑了,成亲这么久以来,眼角第一次有了泪花:“夫君,这些,可是你的真心话么”?
沈慎卿毫不犹豫的用力点头:“那是自然,欢儿,你真的不用为为夫担心那么多。你怀上阳儿的那一次,为夫不也一样过来了么?”
萧惠欢眼泪微笑着,再也不说其他的,只是将头深深的埋在夫君怀里,一双手紧紧的用力,扣住夫君的腰身,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整个融化到夫君的身体里,再也不要分开……
沈慎卿被妻子这个举动弄得有些心猿意马,习惯性的又想使坏。却又突然间想起,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只得用力的咬着舌尖,让疼痛刺激自己,降低那种由心底而发的原始欲望,嘴里讪讪的笑道:
“呵呵,不能动,不能动……”
萧惠欢实在不忍心见夫君这么难受,想了想之后,突然间羞红了脸,将嘴凑到夫君耳边,悄悄的说了些什么,让沈慎卿眼前一亮:“欢儿,你……说的是真的?”
萧惠欢的脸,突然间羞红得如同成熟的桃子,快要滴出水来。好在此时是夜间,房内点着灯火,映照在脸上,将颜色冲淡了些。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手却在夫君的腰间轻轻的拧了一把:“你就不能小声点?”
沈慎卿乐呵呵的躺下了身子,颇有些猴急的催促道:“那还等什么?来来来,欢儿,快来,让为夫试试看……”
萧惠欢嘤咛一声,起身将灯吹熄了,这才悉悉索索的脱衣上了床。房间内很快便响起了沈慎卿满足的呻吟,间杂着他含糊不清的询问:
“果真是无与伦比,欢儿,这些法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良久之后没有听见爱妻的回答,沈慎卿不解风情的再次问道:“欢儿,为夫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呀?”
这话过后,下(禁止)舒服的感觉突然中断了,只听见爱妻轻轻的‘呸’了一声,随即又听见她有些无力的叹息道:“夫君,妾身只有一张嘴,如何能分心二用?”
沈慎卿恍然大悟,用力一拍自己的额头:“现在知道了……那……咱们是继续……还是你先跟为夫说说,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法子?”
萧惠欢又一阵无力:“那要看夫君你是否已经满意了……”
沈慎卿闻言一窒,接着稍稍感应了一番,颓然道:“那咱们还是好好说说话儿吧,经过方才这一闹,啥性质也没了……”
萧惠欢闻言险些一笑,却终于还是憋住了。起床弄了些盐水漱口,这才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夫妻俩熄了灯,悄悄说些体己话儿,渐渐相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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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萧惠欢步了喜儿的后尘,不得不将府中的很多事务,交给身边的几名贴身丫鬟打理。自己跟喜儿一起,安心的养起胎来。萧家二老,原本在喜儿怀孕之后,已经搬回了萧家大宅,可是屁股才刚坐热没多久,便又得知了宝贝儿女再度有了身孕的消息。两位老人家一合计,得,干脆还是再搬回国公府去吧,顺便让喜儿也住过去,两个孕妇呆在一起,方便照顾……
而得知萧惠欢怀孕,最近这两年一直纵情山水的柴叔,也结束了四处云游的日子,回到了国公府,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一方面给小沈阳教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锻炼基础;另一方面,有他这样一位老而弥坚的高手坐镇,国公府的安全更加稳妥。萧惠欢与沈慎卿夫妻俩都更加放心,可以心无旁骛的将精力放在各自应该操心的那一块……
洪泽沈府那边,自从沈三当上了沈府家主之后,并没有多大的动静。沈府依旧是老样子,靠着三才酒坊在全国各处的数百家分号生活。沈家兄弟,照样穿金戴银,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唯有家主沈三,时不时的外出,前往三才酒坊在各地的分号检视工作,似乎有些中兴的意思。
而郡城的黄天化黄郡守呢,则有些坐不住了。这眼看着离沈三就任沈府家主,已经过了四五个月。可是那该死的沈家老三,却并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变卖沈家酒坊的产业,为他送银子过去。这四五个月下来,虽然他万般催促,沈家老三那个王八蛋,竟然才送过去了区区一万两银子。这得到猴年马月,才能交上当初说好的五百万两?
心中焦急的黄天化,渐渐的失去了耐心。终于在七月初的一天,向沈三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在今年的八月十五之前,不能如约送去两百万两银子,恐怕月缺难圆。你沈三是如何坐上沈府家主之位的,你沈府的其他兄弟,便也有同样的可能。言下之意,赫然已经动了杀机……
黄天化的这个意思,很快便被沈三传到了沈慎卿这里。因为事关重大,沈慎卿又拿回家与妻子商量。夫妻俩反复斟酌之后,终于定下了一条堪称歹毒的计策。最后,沈慎卿亲自前往沈府,向沈三面授机宜……
一场谋划多年的阴谋,终于要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只是,双方都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自己会是最终的赢家。可是最后的结果,究竟会怎么样呢?
卷一 翩然而至 第二六六章 图穷匕见(上)
七月十五鬼节过后,乃是庄户人家最为忙碌的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地里已经成熟的庄稼作物,要抢收回来。并且要赶在八月十五之前,将新一季的庄稼种下去,盼着年底的时候再增加一些好收成。若是晚了季节,收成将会大减,甚至有可能绝收……
而清明王朝曾经首屈一指的大户,以三才酒闻名天下,累积起了巨额财富的洪泽沈府,在七月到八月的这段时间里,也同样是异常忙碌。只不过,他们的这种忙碌,却多少有些凄凉的味道。因为,沈府现在在忙着的,竟然是变卖沈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产业。
一些知情人忍不住唏嘘感叹,沈府的这一代,果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败家。前一任家主沈家老大,已经将沈府除了三才酒坊之外的所有产业,都败了个精光。不过,那好歹都是些旁枝末节,沈府赖以生存的根本——三才酒坊以及他遍布全国各地的分号,并没有遭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