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清舞第13部分阅读
雪清舞 作者:rouwenwu
的臆想。“师叔,这是甜梦香么?”清舞又嗅了嗅,怎么头有点晕晕的想睡觉呢?
“清儿,不可。”林妈迅速点了一下清舞延香|岤,清舞顿时清醒了许多。“这是媚魂香,不可多闻。”
“媚魂香?”清舞皱着眉头,怎么来到这个家以后什么名字都带着隐隐杀气呢?先是夺魄琴,又是独泣幽冥曲,现在又是媚魂香?
二五 悉心解读媚魂香 潜心苦练它门艺
“这是师尊穷尽毕生心血所研得的本门三宝之一,是要配着那独泣幽冥曲的。”林妈解释道。
“师叔,清儿有些糊涂了,媚魂香配着那曲有何深意呢?”清舞真是有些糊涂了,这都哪跟哪儿。
“为了守着三宝之首不死神药香髓丹。”林妈的语气里有自豪,有骄傲,有羡慕,有崇拜。“万花精髓千芳魂,可都在那颗小小的不死神药中藏着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不死神药?”清舞很讶异,怎么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呢?而且如果这个什么香髓丹是三宝之首,那师父一直苦心修炼的仙翼神功又是怎么回事呢?乱套了,真是全乱套了。
“戚师兄可曾教过你医理?”林妈忽然换了话题。
“教过,不过清儿只是略知一二。”清舞被她这一问问得摸不着头脑。
“到底知道多少?”林妈急着追问。
“这个……师父说过的不过千钟,不过网页上说现在能够掌握的中药材应该是一万八千多种……”清舞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糟了说漏了,这个时代连电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会有网页。
“谁说的?”林妈不解。
“呃……王业,一个通晓古今的隐士。”清舞随口瞎扯。
“那清儿可曾听过有香髓丹这一花木?”林妈又问道。
“没有。”不是你自己说的那是一种药么?现在又说是花?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果然……”林妈有些失望,“清儿今天只要知道媚魂香就好,香髓丹,终有一天会见到的。”她重新打起精神细细说道,“媚魂香是从香髓丹里提炼出来的,可做焚香,可做外敷药物,也可内服。焚香时能安眠也可用作迷香;外伤敷之,能立即止血,轻则三五日伤愈,若是重伤早晚都敷的话有十多天也能好了。”
清舞睁大眼睛:太神气了。“师叔,那么内服何用啊?”
“内服,量合适有助修为,强身健体,但是过量则会真气紊乱走火入魔。所以这种粉末亦正亦邪,慎用。”林妈耐心的解释到。
不愧是三宝之一啊,清舞暗叹。“师叔,清儿可否冒昧一问,本门三宝可是香髓丹,媚魂香和仙翼神功?”
“不是,是香髓丹、媚魂香和幽冥曲。”林妈灿然,原来清儿以为自己和戚师兄他们同为仙蓬派门人呢。她看到清舞不解的眼神,笑道:“清儿,到时候你自会知道,现在,你只要安心将这些记忆熟烂于心就好了。”
“是,师叔。”师祖他们这样安排应该是别有深意的吧,只差时机。
这一天起,清舞把所有的疑惑都埋在心底,专心学习林师叔所教的点点滴滴。日子一天天的流逝,清舞解读花语的技艺愈来愈纯熟,那首幽冥曲也在心里生根盘踞。雪丞相和乔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只是令他们担忧的是清舞每况愈下的身体,谁也找不出原因,只是那么一天天苍白下去。
或者谁也没曾料想后来,平静的日子是如此惬意,直到一个不速之客登门,仿佛石破水中天,扰乱生活的平静,暗涌自生。
二六 寒冬天身体愈下 不觉时生日来临
时光如逝,弹指半年。莲香榭所临的湖中芙蓉已从清舞刚进府门时春末的尖尖菱角,绽放出了夏日午后的亭亭玉莲,又在秋日的金黄中结出莲藕满舟,如今只剩下残叶枯枝待清理了。
“咳咳……”站在窗前看着湖面的清舞不停的咳嗽着,咳得小脸通红,心里不住的咒骂着:我简直就是和这个莫名其妙的王朝八字不合。
“小姐,不要紧吧。”瑶儿的眼神里满是恐慌,小姐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小姐,还是躺下吧,窗边风大。”瑶儿的心里酸酸的:其实因为小姐的身体越来越虚,老爷只将小姐禁足了三个月左右。那是小姐还笑着说自己运气不错,赶上了“留得残荷听雨声”的美景。这个一月里皇都的名医都快把莲香榭的门槛给踩破了……
“没关系瑶儿,不要那么担心,我还没那么容易挂掉。”清舞虽然听着瑶儿的建议关上了窗子,但是却没有向床边走去,反而走到案前提起毫笔。
“小姐,还是不要太劳累吧。”瑶儿紧紧的跟着清舞,怕她有个好歹。
“咳咳……看你担心的,不就是受了风寒么?”清舞一笑,其实她知道这根本不是风寒,这么说只是想让瑶儿宽心而已。
“要真是风寒就好了。”瑶儿小声嘀咕道。“小姐要做什么啊?”
“没什么,不过闲得慌,想写点东西。”清舞微微一笑,明明有修习内力啊,为什么越到冬季就越感到它流失的快呢?师父不是说内力修为应是越来越高么。提笔一书:寒霜夜叩门,落英舞缤纷。冷风料峭鞭枯木,青林醉红化残云。孤雁不见影,谁晓花泣尘。飘行九天形渐消,无奈咫尺天涯遥。清舞放下毫笔,看着未干的墨迹对这幅字还算满意,忽然听到瑶儿低低的抽泣声。“傻丫头,你哭什么啊?”
“小姐不要写这些东西好不好?瑶儿觉得……觉得小姐好像……好像……”瑶儿越说越伤心,放声大哭起来。
“……”清舞真是哭笑不得,这不过是应这景儿写的一首诗,哪有什么寓意啊。“瑶儿你别哭啊,我只是随手写的。”
“好端端的哭什么?”雪丞相和乔夫人皱着眉头走进来。
“老爷……”瑶儿的眼泪还挂在腮边,低着头不敢言语。
“清儿现在觉得如何?”雪丞相不再理会啜泣的瑶儿,关心的问道。
“谢爹娘记挂着,清儿本就没什么大碍的。”清舞的笑容有些搪塞。怎么可能没什么?以前是一起床神清气爽,现在一起床觉得天旋地转;过去疯一天都不会精疲力竭,现在弹琴超过一上午就会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身体到底是自己的,除了林妈和娘,自己也是时时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可就是找不出缘由啊。
“要是有什么一定得说给娘听啊。”乔婵玉为了清舞的身体很费心,明显比初见时疲惫的多。她看着清舞的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幽谭,沉淀着深深地母爱。清舞的肤色,现在就像是近乎透明一般,看着就让人心疼不已,只有那笑容是一如既往的灿烂。可是细心观察不难发现她的虚弱,这孩子啊,何必为了我们这样伪装呢?
“这么大冷天到莲香榭来,莫不是又有名医?”清舞现在一想到那一个两个给自己会诊的老头,就欲哭无泪。
“这孩子真是闺中不知岁月流啊,大明儿就是你的生辰,忘了?”乔婵玉怜爱的拉着她的手。
清舞想了一下,笑道:“可不是么,转眼都过了这么些日子了。”
“你爹非说这是清儿第一次在家庆生,又是破瓜之年了,要做大些。所以娘就陪你爹一起过来看看你的身子可不可以应付呢。”
“爹娘放心,清儿好着呢。”从那次出去之后真是足不出户了,趁着过生日和大家一起开心开心也好。清舞可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玩的事都不能放下的。
二七 雪府两迎不速客 心定罪名莫须有
“咦,筝儿哪去了?林妈也不在?”乔夫人这才发现屋子里就瑶儿和清舞两个人。
“哦,林妈在后面暖阁里收拾花儿呢,筝儿什么时候出去的我到没注意。可能是去煲汤了吧。”清舞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宫闱内,眩冷月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点燃尽。“影子,我们也该送份大礼去雪府了。”
三日时刻眨眼尽,荷花厅内欢声动。
清舞作为今天这餐饭的主角自然不能在素面朝天的出现了,巧手的筝儿把她打扮的像是小仙子一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出所料的听到大家的赞叹声。虽然是面色苍白,但是另有一种神韵。
外庭的雪丞相笑容满面的结果来客的礼物,不住寒暄套词;内庭的清舞跟在乔夫人身后,带着笑容不停应答着姐妹们问题,谢过众大臣夫人的关心。整个荷花厅内外欢声笑语,一片喜乐之态。
忽听来报:“大皇子到。”厅内顿时安静下来,看着身披雀喜裘衣,微含笑意带的大皇子门来。雪丞相微微一愣:真是稀客啊,从十年前大皇子可就没有踏进雪府一步了。
“丞相大人,适才听闻雪家七小姐今日生辰,父皇本想过来。但是这风寒天冷的,也不太好劳师动众。冷月就自作主张过来了。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大皇子真是抬爱小女了。”雪丞相忙不迭的将小小的锦盒接过来,吩咐身旁的下人道:“请小姐和夫人出来见过大皇子。”
不一会儿,乔夫人携着清舞出来向大皇子见礼。众人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雪家七小姐,都暗暗在心中赞叹那一副倾城容颜。
“见过大皇子。”清舞规规矩矩的见礼,心里却不停咒骂:每次见到这家伙都有天降横祸,鬼知道今天要触什么眉头呢。
“雪七小姐不必多礼。”见到清舞的眩冷月眉头一点一点凝结起来,不过半年不见,她怎么苍白成这个样子?难道雪府待她不好么?虽然是锦衣珠钗,明妆打扮,但是怎么也掩不住身上那种羸弱的气息。
清舞心中感到奇怪:为什么和眩寂晨一样熟悉雪府的大皇子连称呼都那么陌生呢?不等她想清楚,小厮又报道:“轩辕公子到。”
就连雪丞相也露出不解的神色来:什么时候请了轩辕公子这么一号人物?怎么不记得了?
“还好还好,小婿未来迟啊。”一个野鹜绒披风的男子笑意盈盈的走进门来。满堂哗然,那柄扇子分明就是江湖第一大派轩辕宫的信物。这么说来,来人定是轩辕宫少宫主玉轩辕!
眩冷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小婿?那句“苍绝峰上看乾坤”已经将轩辕宫的昭昭野心说的路人尽知,都这样不加掩饰了,你朝廷要员竟然还敢和江湖第一大派结亲。结党营私,密谋变政,暗结江湖人士,你雪府的罪过可是越来越大了。今天这礼还真是送对了,送出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来。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小姐和他结了亲……
雪丞相和乔夫人惶恐的对视一眼,瞠目结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二十八 冷言冷语冷场面 怒气怒火怒攻心
“岳父大人怎么是这副神情呢?看来小婿的忽然来访果真是一个惊喜啊。”玉轩辕露出很欠扁的笑容。
清舞对着他翻了白眼,这副自大狂的嘴脸可是化成灰再做了肥料都能认得出来啊,当时怎么威胁我来着?嘁,你看老爹那样哪里是见到惊喜,分明就是受了惊吓。玉轩辕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这就是清儿吧。”玉轩辕忽略掉雪丞相和乔夫人勉强挤出的笑容,把精明的目光落在清舞身上。
他叫清儿什么?本来抱着看好戏心态旁观的眩冷月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清舞察觉到这种看的她浑身不自在的目光,不再柔软的侧着头,而是狠狠地瞪回去。对上那双澄澈的明眸,玉轩辕的心猛猛的沉了一下,好熟悉的……眼神……好像那个人……
“清儿,你可认得我?”虽然告诫自己收起好奇心,玉轩辕还是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不认得。”清舞的声音冷漠疏离,根本就是一副对着陌生人的神态。眩冷月的心里竟有些想笑的冲动:果然是她的作风,就像对着自己一样冷漠无情。
“呵呵,那就是我认错了,清儿和那位女子神韵还真是很像啊……”玉轩辕被这么直接的否认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清儿自知姿色平庸,倒还不用公子提醒。”怎么最近老是听到这么一句呢?清舞的话里带着刺,刺得玉轩辕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看的眩冷月心情大好,脸上挂上一丝笑容。
雪丞相和乔夫人也听出话外之音,奇怪的看着清舞:这话里的火气怎么这么大?难道她和玉轩辕早就认识了?
“这个……”玉轩辕尴尬一笑,不知怎么才能化了这冷场的气氛。
“贤侄莫怪,清儿常年在闺中,难免有些小姐脾气。”乔婵玉适时的出声打着圆场。
贤侄?清舞和眩冷月同时把深究的目光投向玉轩辕:他刚才不是自称小婿,可是为什么丈母娘不认这女婿呢?不出所料的,看到玉轩辕忽然一沉的脸色。眩冷月随即把目光转向清舞,像是在询问,却含着步步紧逼的气势。
有你这么求人的么?清舞白了他一眼,所性转过头去。
眩冷月暗恼,还敢否认自己不是那个气死自己的小丫头,整个风眩王朝除了她还有谁敢这么胆大包天的无视自己!
“娘,清儿还是先回内庭去了,毕竟我还是闺阁女子。”清舞又伪装回那副乖巧的小姐模样,规矩的请示道。
“很快就不是了。”乔夫人还没应话,玉轩辕就先发了话。这般大胆的言辞一出口,堂上的气氛又诡异起来。
清舞小脸羞红:什么人啊,这可是古代,哪有接着大家小姐的言辞这么说话的?可这一动气,身体便颤颤发抖起来。
“玉公子还请自重。”眩冷月看出清舞的不对劲,还以为是因为难堪所致。冷冷的接话道,“远来是客,该是客随主便不是么?”
咦?他这是在替我解围么?清舞诧异的抬起头,正对上眩冷月怜惜的目光,那双蓝眸深情如海,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一般。那善意的目光看的清舞放下了戒备,可是为何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恍惚了?分明感觉轻飘飘的,怎么身子会像是坠入无底洞一样沉重呢?最后的意识里,是眩冷月惊慌的俊脸。
二九 命悬一线众人惊 九九归一能还魂
清舞倒地的那一刻,众人脚步慌乱的围上去。雪丞相和乔夫人更是大惊失色,可是还没等大家围将过去,已经有一个人已经将她接在怀中。定睛一看,是眩冷月。雪丞相心里纳闷道:大皇子不是站在我旁边么?什么时候闪过去的,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呢?
“大皇子,我来就好。”乔婵玉的声音有些颤抖,半是因为忽然晕倒的清舞,半是因为神色不善的眩冷月。上一次清儿在兰亭晕倒的时候,大皇子就是这幅焦急的神情,难不成他对清儿?乔夫人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的闺阁在哪里?”眩冷月只是微微搭脉,就发现清舞的脉象紊乱的不成样子。该死!她在雪府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身体竟然虚弱到这种地步?眩冷月的怒气让玉轩辕感到十分意外:有趣!传说中冷漠到让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皇子竟然这么担心一个女子,更何况这个女子是百年难遇的命煞。
“夫人,带大皇子过去。”雪丞相不顾其他,对乔婵玉说道。然后转向玉轩辕冷声说,“还请贤侄到谭竹园歇息片刻。”屋门外的的小厮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轩辕宫门人随小厮像谭竹园走去。
御雪慌慌张张的跑进内庭,拿起清舞的貂绒斗篷就往外跑。雪兰几人一看这情形,心里猛猛一沉,匆忙的道了声“失礼”追着御雪向莲香榭跑去。
雪樱和黎秋月不约而同露出笑意:生日?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指不定生日变祭日了。
“清儿,清儿,你不许睡着你听到没?”眩寂晨一边加快步伐一边低低的怒吼着。上一次竟然还以为她是装的,这样看来,她是真的身体不适……
眩冷月抱着清舞一脚踢开莲香榭的扇门,把正在收拾屋子的筝儿吓得转过身来。看到眩冷月焦急的神情,筝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立刻将清舞接到床上。
眩冷月立刻将清舞扶正,运功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额上流下豆大的汗滴。
这一幕正被随后赶来的雪家人看到,都诧异的瞪大双眼。
雪棠和雪梅神色怪异的看着雪兰,在看到为七妹疗伤的眩冷月身体后倾的雪兰。雪兰脸上红润的颜色一点一点消失殆尽,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指甲一点一点掐进掌心,体温一点一点冷却下来。大皇子的眼里……只有七妹一个人,那种关怀与紧张的神情从没见过……印象里似乎因为一个女子,而有相同的阴暗的神色曾经出现在他的脸上,可是那个女子是谁?
雪兰呆呆的出着神,空洞的眼神不知看到何方。雪梅担心的轻轻唤道:“四姐姐。”话音刚落,就听到眩冷月长出了一口气:“清儿,你醒了!”雪梅的心狠狠一揪,对雪家每一个人都很淡漠的大皇子此时说话的语气温柔的像是天空中的浮云。忽然想起那日在兰亭,紧张的大皇子,失落的四哥哥……
“对不起,清儿让大家担心了……”清舞有些吃力的道着歉,那像瓷器一样脆弱的笑容让大家的心里酸酸的。
雪梅的眼睛湿湿的:七妹妹这么单纯,应该不是那种城府深深的女子吧。
“清儿,你吓死娘了。”乔夫人的眉头慢慢展开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娘,清儿不好,扫了大家的兴。不过……清儿好困,就睡一会儿……等会儿切蛋糕娘叫我……”清舞的眼前色彩斑斓,像是置身于万花筒的世界之中,好漂亮,好晕眩,好想睡……声音渐渐小下去,那双清澈的眸子又重新闭了起来。
大家的心重新高高提起!雪棠惊恐的用手捂住嘴巴:七妹妹!
“清儿,不可以睡!”眩冷月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一把将清舞重新拉起来,重新向她体内输入真气。手一触到她的身体,不觉心下大惊:怎么会呢?刚才分明给她输了不少内力,可是现在竟比刚才更虚弱。正想着,清舞的身体内就像凭空出现一个无底洞一般,源源不断的吸食着眩冷月的内力。眩冷月忽然不知该怎么办,如果现在撤手,那么清儿必死无疑。
“你这样是不行的。”来人用扇子拨开眩冷月的双手,同时快而精准的封住清舞经脉上的大|岤,对着眩冷月粲然一笑。
眩冷月脸色一暗:玉轩辕!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摆着一张臭脸对着我,风眩还没易主不是么?”他的话听得大家一身冷汗,竟然当着大皇子的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玉轩辕到底想要干什么?“清儿的病我能治好。”
“你?”眩冷月此时并不在意他犯上的言辞,只是关心最后那句重点。
“是的。”玉轩辕笑着从锦囊中拿出一黑一白一红的三颗丹药。
“这是?”乔婵玉吃惊的睁大眼睛。
“没错,能从鬼门关把人救回来的归一丸。”
眩冷月的眼睛微微眯起:这就是轩辕宫的秘药归一丸?有八十一种药材历经八十一天炼制而成的续命灵药归一丸?
三十 醋意打翻清水杯 失误泼出噬血竹
“那个丫头别哭了,你家小姐还没死呢。”玉轩辕冲着止不住眼泪的瑶儿说到,“要是不想害死你们家小姐就快去倒杯清水过来。”
瑶儿忿忿的瞪了他一眼快速的跑出门去倒水,讨厌鬼,竟然敢咒我家小姐死。要不是你自己说能救小姐,瑶儿肯定第一个和你拼命。
“水……水来了。”瑶儿三步并作两步端着水走过来。
“给我吧。”玉轩辕已经捏着清舞光洁的下巴,把丸药放进清舞口中。明知是在救人,但是看到玉轩辕碰触清舞脸颊的那一下,眩冷月心里就窜起一股怒火。玉轩辕让清舞斜倚在他的怀中,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接过茶杯小心翼翼的给清舞喂水。
眩冷月这下子按捺不住了,粗鲁的走上前生硬的说道:“我来吧。”说着把清舞拉出玉轩辕的怀抱,一不小心,还剩半杯清水的杯子跌落在被子上,湮湿了一大片。
站在床头的瑶儿刚将茶杯拾起来,手还没有触到棉被,忽然一声惊呼一步跳出去老远,茶杯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瑶儿你干什么?”乔夫人被吓坏了,这时候还添乱是不是嫌不够乱?
“血……被子上有血!”瑶儿拖着哭腔捂住眼睛。
玉轩辕眼神一凛,将整个被子摔到地上,打开扇子刷刷两下将棉被劈成碎片。被子里七零八落的掉出一大堆东西,房子里弥漫起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那几片红得透亮的叶子分明还在流着血液,看得人胆战心惊。
“这是什么?”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的雪棠觉得自己都快吐了,哪有叶子会像人一样流血的。
“这是……噬血竹。”林妈和乔夫人异口同声说道。
噬血竹,出生时如紫色薰衣草花苞,也有淡淡香气,极容易和薰衣草相混淆。然而这植物却有另一个名称:吸血幽灵!噬血竹,以血养之,因气生长,气候越干燥它嗜血本质越暴露无疑。南疆有人以此做蛊,被下蛊之人往往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因此此物被江湖上视为邪物,如果被发现携带这种东西可当场当做邪魔诛杀。可是这雪府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眩冷月盯着那几片叶子思索着。
放这东西的人好歹毒的心肠,玉轩辕的脸色也有些沉重。
“瑶儿,去给小姐换床被子。筝儿,把这里收拾一下。”乔夫人的脸色都凝成旗云的颜色了,冷着声说道,“大皇子,玉贤侄,多谢两位出手救了清儿一命。但此刻雪府有家务事要处理,日后定当答谢。”
“冷月先告辞了。”人家的逐客令都下得这么明显了,再不走岂不是不识趣?眩冷月双手抱拳,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清舞,转身离去。
“那个,岳父大人也该等急了,我先过去。”玉轩辕也很懂事的离开。
“现在,剩下的人都和我一道去阮玉阁,把所有的下人都给我叫过去。”乔婵玉的声音此刻竟隐含杀戮,听的人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临出门时,乔婵玉的目光扫过雪樱和黎秋月,看到她们一阵心凉。
三一 恶言逼死替罪羊 小春血溅阮玉阁
“其中厉害你们也知道,究竟谁干的还是自己说吧。”乔夫人冷笑道。“若是被查了出来,可不是逐出府门这么便宜!”
阮玉阁堂下一干侍卫丫鬟均是垂头听觑,连大气都不敢出。
“林妈,那被子可是蚕丝被?”看到黎秋月母女泰然自若,好像事不关己的神态,乔婵玉直接把矛头对向她们。
“回夫人,不是。”林妈轻声说道。
“嗯?”怀疑着她们的雪府姐妹和乔婵玉不由一愣。
乔婵玉错愕的看着林妈:“此话当真。”
“是,夫人。那蚕丝被上个月就已经收起来了,小姐现在盖得是更加保暖的天棉。”林妈也是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这被子是谁做的?”乔婵玉问道。
“回夫人,这被子是夫人上上个月吩咐的,一针一脚都是老奴亲手做的。”回话的是阮玉阁里的老绣娘,这女人在雪府已经二十年有余,并且和清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应该不是她做的。
乔婵玉的目光再一次落在雪樱身上,她的面色很平静,好像真的于己无关。
那会是谁呢?乔婵玉很不解。
殊不知,雪樱已经将指甲狠狠的恰进掌心,努力保持着镇定。
乔婵玉的眼神再一次扫过众人,个个诚惶诚恐,实在不容易辨得真伪。“林妈,那被子拆洗了一次?”乔婵玉一肚子火气,竟然敢对自己的宝贝女儿下毒手,不将这黑手揪出来狠狠惩戒,此恨难平!
“回夫人,已经换洗了三次。”林妈回到。
“这换洗是谁做的,筝儿还是瑶儿?”乔夫人拧紧眉头,只有这两个丫头是同清儿一起入府的,清儿和她们感情不一般。瑶儿天真活泼,筝儿稳重细致,可是到现在都无法对她们知根知底,不知到底是爹不知的净尘门人,还是仙蓬派的弟子。如果可疑,先想到肯定是她二人。
“夫人,瑶儿和筝儿只管伺候小姐的饮食寝居,其他的事都是不管的。想来这被子是洗衣房的丫头们撤换了。”林妈说着,心里大概把范围缩小了。
“哦?谁是洗衣房的丫头,薇鸢妹妹?”乔婵玉转向身侧的林薇鸢,问道。
“洗衣房共十二个丫头,分两班,向来是轮班的。”林薇鸢被这一问问的有些紧张,“悦雪,让那些丫头站到前头来。”
悦雪从袖子里掏出花名册,叫出十二个不过十五六岁光景的丫头来上前站成两排。整个阮玉阁安安静静,只剩下寒风簌簌的呼啸声。
乔婵玉凌厉如刀的眼光细细的查视着每一个人,几巡之后,落在一个穿着藕荷色半新小袄,红锻掐牙背心,下着杏黄|色裙子的小丫头身上。
“那个丫头叫什么名字,站到前面来。”看出她不自在的神情,乔婵玉指名说道。
“回夫人……奴……奴婢小春。”她的脸上顿时一僵,掩饰的慌张满满的落在大家眼里。
“小春?你做了什么事还不给我从实招来!”乔婵玉心里已是明白,怒喝一声。
“回夫人……不关奴婢的事……”叫小春的小丫头被这一喝吓得两脚发软,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风愈加寒了,竟还夹杂着细细的雪粒落在大家身上。
乔婵玉面色微缓:“谅你一个丫头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儿算计主子,是谁让你这么干的?”一心想把幕后黑手揪出来的乔婵玉根本不想为难一个小丫头。
小春怯生生的看着站在阶上得一干女眷,疑惑的停顿在黎秋月身上。黎秋月瞪着她的眼中尽是狠辣,小春脸色煞白把目光转向被这阵仗吓到的林薇鸢。“是她让我这么干的……”小春玉手一指,那焦点霎那间凝聚在花容失色的林薇鸢脸上。
“你!你胡说!”林薇鸢惊慌的说道。
乔婵玉认真的打量林薇鸢一眼,脸上一丝冷笑转向小春:“是她指使你的?”
“是。”小丫头说的很坚决。
“那你可知她叫什么名字?”乔婵玉反问道。
“薇鸢……”刚才夫人是这么叫她的吧,小丫头嗫啜道。
“姓什么?”乔夫人仍然是不慌不忙。
“姓……姓……”小春顿时口拙。
“姓什么!”乔夫人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
“姓周……”小春抖如糠粟,声音比这飞起的雪花还要轻。
“好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竟敢陷害主子!”还没等乔夫人发话,黎秋月就已经表现出震怒的神色:“再不把真凶如实招来,小心你的狗命!”
那丫头的眼神怔怔的定在黎秋月脸上,半晌,泪水如流的站起身来,喃喃说道:“爹娘,春儿不孝,先走一步。”说罢便冲着红漆木柱一头撞了上去。
“不好!”众人皆惊,可是却都没来得及伸手阻拦,眼见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在纷飞的雪瓣中。红色的鲜血汩汩流淌,融化了悠悠落下雪花……
“樱儿,你今天表现的很不错了。”樱落庭里,黎秋月抱着手炉浅笑道。
“娘,小春死了……真的没关系么?”雪樱虽然曾经耍过手段,但是像今天这样看到出人命还是第一回,不由的心有余悸。那个小春的丫头是受了娘的威胁才把蚕丝被里的噬血竹偷偷换到这床被子离去的,娘说就算是天塌了也不能让人怀疑到她们头上来。娘是拿着那小春一家子的命威胁她的,雪樱倒也有些同情那个女孩子。
“樱儿你记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今天你对那小春发了善心,现在被敛尸的可能就是你。”那么美艳的人说出这样决然的话,让人不由感到身心俱寒。
三二 谭竹园内主与客 神色各异心不同
谭竹园内,玉轩辕和雪丞相夫妇分别坐在主客位上各自喝着茶。屋门紧闭,暗夜和暗冥守在门外。屋中央笼着炭火盆,隐隐跳动的火苗就像这屋内的气氛一样透着些许古怪。这正是:谭竹园内主与客,神色各异心不同。
“玉贤侄,今天的事情真是有劳了。”乔婵玉有些讪讪的打破屋内的平静。
“师叔说笑了,清儿可是我轩辕宫未来的女主人,救她那可是义不容辞的事啊。”玉轩辕看似不经意的打开扇子,仔细的端详着云雾缭绕的苍绝峰。
雪丞相冷笑一下:“清儿是我的女儿,何时变成了你轩辕宫的女主人?我倒不知了。”
“雪师兄……”乔婵玉有些尴尬。当年的那段纠葛他怎么还不能释怀?
“雪师伯这番话,是想毁了婚约么?”玉轩辕并不是很激动,只是明知故问。
“婚约?那所谓的婚约只是你父亲一个人定下的,可是算得了数的?”雪丞相黑着脸反问道。
“哦,有一事小婿刚才忘了说,那归一丹本就是父亲命小婿此次前来送的聘礼,如果雪府不愿承认这桩婚事应该将它带回去。可是现在它被清儿服下了,怎么办才好呢?”玉轩辕收起扇子,似乎很为难的敲了敲头。
“你!”雪丞相激动的站起来,连乔婵玉也面显惊诧。“想不到令尊一点也没变,还和那时一样的阴险无耻。”雪丞相咬牙切齿到,语气恨恨的。
“雪师伯错了,这可不是父亲大人的意思,而是小婿的。”玉轩辕丝毫不动怒,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满腹阴谋的爹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儿子!”雪丞相冷哼一声,话已出口。
“雪师兄!”乔婵玉有些慌忙的阻止道,这话实在也不留后路,如果翻脸谁都不好看。
“看来雪师伯爱女心切,怒火都殃及到小侄这里了。”玉轩辕神色微变,亦不再自诩为“小婿”,半真半假的说道。“但是雪师伯可真是为了清儿才连及小侄的,还是别有他由呢?”玉轩辕话锋一转,收起他的玩世不恭,正经的直视着雪阮丞相。那归一丹是聘礼不假,但是却并没有带回去这一说。父亲和花师叔还有雪师伯年轻时的感情,他也曾听到那么一星半点,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子虚乌有的。
“你!”雪丞相心结被说了个正着,虽是恼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这话。
“其实看清儿这病怏怏的样子,小侄也有退聘之想。”玉轩辕重新换上那副不羁的神色,笑着说道,“但是师伯好像并没有心思谈谈这件事,那我们还是改日再说吧。”
“贤侄留步。”看到玉轩辕站起身子,乔婵玉急忙留到。“那归一丹都已经被清儿服下了,又怎么能退聘呢?”清儿的命格累及天下,虽然嫁给玉轩辕可解了净尘宫的诅咒,但是却很可能引来灾祸连年。如果可以退聘,条件自然好谈。
“看样子师叔倒是比师伯冷静的多。”玉轩辕料到乔婵玉会留住自己,便重新坐下来。“条件很简单,我只要一样东西,否则清儿我娶定了。”
乔婵玉心里一动,这东西不会是……
“师叔肯定知道侄儿想要什么,那就是不死神药香髓丹。”玉轩辕说道香髓丹的时候有着隐隐的兴奋。
“妄想!”乔婵玉还未接话,雪阮气的一掌将桌子派了个粉碎。
“哎呀呀,师伯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不过那个昏君大概也不知道师伯藏着这么好的一身功夫吧。”玉轩辕嬉笑着说道,然而快速转变到正色,“清儿或者香髓丹,还请两位三思而后行。不然小侄不敢保证那个昏君会不会一怒之下诛杀九族,也不敢想象某人的命格牵扯上七百多条人命的惨状。”说的这般轻松自在,听的却那样心寒如冰。
“你敢威胁我?”雪丞相的牙齿咯咯作响。“你以为我会怕么?”多少年了,没有这种愤怒的想杀人的心情。
“我是在威胁师伯。直到清儿完全康复之前,小侄都会叨扰雪府。毕竟要做我的新娘,总得让我好好了解一下。”玉轩辕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雪丞相红着眼睛盯着他,像是一头即将扑食猎物的野兽。
“怕,可是容我提醒师伯一句,小侄的命格,紫微妖星。”
火苗灼灼跳动,爆裂出细琐的声音。乔婵玉却听到地狱索命的声音一样,眼睛骤然瞪大。
三三 轩辕床前诉心事 魔魇梦里困玉人
清舞觉的自己好像快要溺死在海中一样,无法喘上气来。可是好像在就要死掉的那一刻被人救上岸来,只是醒不过来。是谁救了自己?清舞想睁开眼睛看看恩人的脸,却无能为力。像是有一张熟悉的脸庞在眼前摇晃着,笑的意味深长;像是有一双温柔的眼睛,只装着自己的影子把自己融化在里面;又好像有一个怜惜的声音不住在耳边响起,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转而又像是有一个孤独的影子走在前面,渐行渐远,想伸手抓住他,却无能为力……你是谁?你是谁?昏迷中的清舞含糊不清的低语着,浑身火一样烧灼,急的瑶儿不知怎么办才好了。倒是筝儿冷静的不停换着清舞额上的冰帕子给她降温。
“筝儿姐姐,小姐都昏迷了三天了,会不会……再也醒不来?”瑶儿看着清舞憔悴的脸色眼泪又掉下来了,其实从清舞昏迷后天天掉眼泪的她神情比清舞好不到哪去。
“胡说什么?小姐福大命大,那有什么死不死的?”看着颊燃霜红的清舞,筝儿心里也不是滋味。
“可是,瑶儿真的好怕……”那被子里流出的血液好像还在眼前,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仿佛仍然依稀可辨。对于从没有见过红的瑶儿,简直就是一个深种心底的噩梦。
“别乱想了,去洗洗脸吧。如果等一下小姐醒了看到你的样子会很难受的。”筝儿看到瑶儿眼底深藏的恐惧,心中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有些同情这个不知世事的小姑娘,想当初第一次血染双手的时候,也是这么害怕的。而今,早已麻木。
“对啊,小姐待瑶儿那么好,瑶儿不能哭。”瑶儿勉强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跑开了。
筝儿摇摇头,只不过是换个地方哭去了而已。正想着,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心下奇怪瑶儿怎么去而复返呢,可这脚步分明就是会轻功的人才有的轻灵。来人是谁?筝儿猛地转过头去,来人怎么会是玉轩辕?
“玉公子?”筝儿奇怪的打量着他。
“筝儿你先出去吧,我陪清儿呆一会儿。”玉轩辕轻声说道。
“可是这是小姐的闺房,孤男寡女的怕事多有不便。”筝儿的话里不难听出婉拒之意。
“那好,你就站在我旁边吧。”玉轩辕浅浅一笑,这丫头会武功难道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么?
“好。”正奇怪玉轩辕怎么会让自己留在房里,一晃神的空档玉轩辕快手封住她的大|岤,筝儿定在原地垂手而立,好像是规规矩矩的伺候着小姐,可是却听不见、看不明、嗅不到、动不了,这是轩辕宫独有的“四空点|岤法”,筝儿心中一沉。
“清儿,你可知你真的很像她。”想到醉红楼那个与众不同的花魁娘子,玉轩辕的眼中不觉尽是笑意。“我去找过他了,可是她已走了,就算是真的找到又能怎样,上天给了我乱世的命,她在我身边也得不到幸福。”
好像有人在说话,可是他在说什么?清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