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纪(全本+番外)完整第14部分阅读
玄武纪(全本+番外)完整 作者:yushuwen
,若不是夕儿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你是不会如此慌乱。”云岫端起茶杯。
若离跪倒在地,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想瞒着可是最后还是没有瞒过父亲。
“说吧。”云岫看到这样的情形,便心知不妙,非烟也慌忙地跪下。
“前些日子,陛下收到太女殿下的书信,信中说道夕儿被绥国俘虏,并酷刑加身,虽然逃回大营,可是遍体鳞伤,军中太医无法医治,所以殿下请姚太医前去。可怕我们发现,所以从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姚太医为了武林盟主之夫而离开皇宫,其实是去洛清雅的别院为夕儿治病。”若离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遍体鳞伤?无法医治?”云岫手中的茶杯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因此,我想,我想去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若离终于说出自己拿着包袱的原因。
十天后,洛庄的别院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当墨冉见到两人时,吓得将手中的脸盆跌落在地。
“少王妃,你,你们怎么来了?”墨冉结结巴巴地说着。
“若我们不来,你会瞒到什么时候呢?”若离反问道。
“我……”墨冉沉默了,捡起脸盆。
“夕儿在哪?”非烟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墨夕。
“小姐已经好很多了,在卧房里休息。”墨冉回答。
“带我们去。”非烟连忙说。
“少王妃?”墨冉可不想现在让两位姑爷见到小姐现在的模样。
“怎么,莫非夕儿有什么不妥?”若离见到墨冉吞吞吐吐的表情,以为墨夕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小姐很好,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姚先生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好好地将养就可以恢复了。”墨冉小心地措辞,将姚曳前几天的诊断结果说了出来。
两人松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夕儿?”非烟问道。
“从炎都到这,最少也要八天的时间,而您用十天赶到,肯定是餐风露宿,没有好好地休息,所以我认为少王妃还是先去休息一下,等用过中饭再去探望小姐不迟。”墨冉解释道。
“那好,你就带我们到夕儿的房间去吧。”非烟同意了这个意见。
“那,那个,姚先生说,小姐现在需要静养,不能有丝毫的打扰。”无论怎么说也得把王妃给挡住。
这个时候,大救星洛清雅盟主从天而降。
“不料是两位墨王妃驾到,草民失敬了。”洛清雅将两人的视线吸引过去,而墨冉乘机溜了。
洛清雅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两位男子,脸上微露疲态,脂粉未施的脸蛋,一个还是大陆上有名的四公子之一,另一个虽然说没有四公子的名声,但是却有着不逊于四公子的容貌,墨夕真是好福气。
若离与非烟也看着轰动着武林与朝廷的武林盟主洛清雅,没有往日所见的那些所谓武林中人的血腥气,有的只是淡淡的儒雅,举手投足间那书生气,那天生的领袖气质,难怪动乱了多年的武林在洛家第二十代传人洛清雅的手上结束了动荡,恢复了往昔的平静。
“我已经吩咐下人整理了一下厢房,两位先去洗漱一下,歇歇。午饭后,在下再带着两位去见墨夕,这边请。”洛清雅十分自然地做了一个手势,将他们引向了收拾好的厢房。
躲在某个角落里的墨冉松了口气,幸好,幸好,若两姑爷见到小姐这副模样,非急坏不可。却没有留神身后的声音。
“小冉,你的那两王妃叫什么名字?”玉琊站在墨冉身后。
又是一声巨响,墨冉手中的脸盆再次失手,从主人的手中跌落在地。
“小冉,要说实话哦。”虽然说玉琊挺着肚子,可是他一点都不文静,这是墨冉在这呆了那么多天得出来的结论。
“你说若离王妃和非烟王妃?”
“非烟?他是不是叫紫非烟?”玉琊凑了上来。
“啊,是,是。玉公子,你能不能不要凑那么近啊?”墨冉不住地往后退,呀,靠墙了,再退他就要贴到墙上去了。
“是他啊。”玉琊没有在折腾墨冉,转身离去。
墨冉看着玉琊离去的背影,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抓起脸盆往墨夕的卧房冲去。
“呀,小姐,小姐,糟了,姑爷来了,两姑爷都来了。”墨冉冲着躺在床上的墨夕嚷道。她以为墨夕会大惊失色,然后从床上鲤鱼打挺似的蹦起来,却没料到……
墨夕缓缓地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还是没有瞒住他们,那看来爹爹也知道了。”
“小姐,你,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她自然是知道小姐最害怕两位姑爷伤心的,最见不得两位姑爷流泪,该如何是好。可现在的小姐却是一副……
“既来之,则安之,随它去吧。”墨夕依旧淡淡读说道。
“啊?”墨冉不明白,小姐在说禅语?
“好一个‘既来之,则安之’。”洛清雅走进了房间,似笑非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墨夕,“墨夕,你有两个好男人啊!”
“你,不也一样吗?”墨夕反问道。
[正文:四十一养伤]
房里淡淡的药香,若离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非烟削着苹果,很安静,安静地就连蚊子飞过扇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清。
“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墨夕靠在软垫上,慢慢咬着非烟手中的苹果,听到若离问她。
“我,希望最好是一辈子。”墨夕看着丈夫,将口中的苹果咽下。
“如果流言没有传到都城,你就真的打算将这件事永远地这么瞒下去?”若离有些生气,转身看着墨夕,目光如炬。
“是。”墨夕的回答是那样的坦然,她丝毫都不后悔没有将自己受伤的事情告诉若离,她在出征前就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女皇,死在她眼中如同喝茶吃饭一样的简单,若离与非烟的终身不能如同她爹爹一样,孤单一人度过剩余的人生。
“你,你,混蛋。”文雅的若离忍不住发泄,这半个月来,他的提心吊胆,他的寝食难安,他就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神经崩溃,“你就不懂我和非烟的心吗?你就如此的冷酷无情吗?墨夕,我们是夫妻,我们是生死相随的,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角落舔拭伤口,然后笑着面对我们,我不想,也不要。我们要与你一起度过剩下的一辈子,难道你就想这样欺骗着下去,你,你……”若离说不下去,他在害怕,如果没有及时的抢救,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永远都见不到夕儿,他越想越害怕,一个箭步冲上去,紧紧地搂住墨夕,搂的是那么的紧,生怕墨夕会像空气一样让他触摸不到。
非烟的眼泪随着若离的话落下来,他没有用衣袖去擦,让泪水划过他白净美丽的脸,滴在衣襟上,落在地上。墨夕伸出被烫伤的右手,轻轻地拍着若离的脊背,若离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膀,也灼伤了她的心。
“对不起啊,我……”开了口,墨夕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下去,该说些什么。若离哥哥伤心呢,看来自己的举动的确伤了他们的心啊。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和非烟不想让你在瞒着受伤的事情,如果说你不想让父亲伤心,我们自然不会说出去,自然不会让爹爹知道关于你受伤的分毫。”若离哽咽地说道,墨夕点点头,冲非烟伸出手,非烟脸红地坐到她的床上,三人搂在一起,是那样的亲密,如同当日出征之时。
“虽然我们不能与你分担战争的重担,但是我们愿意与你共分你的喜怒哀乐,你的欢笑与悲哀。”非烟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墨夕的另一个肩膀上,他自是知道若离这番话的意思。
“我,现在只想说一句话。”墨夕顿了顿,“得夫如此,妻复何求。”肩上的两人同时一震,却没有说话,反而搂着墨夕更紧。
门外的夫妻俩相视一笑,没有进去打扰他们的三人世界,反而轻轻地掩上门,转身离去。
“他们是幸福的。”丈夫如是说。
“有这样的妻子,有这样的丈夫,能不幸福吗?”妻子反问道。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嫁到炎国,当初只是以为是母亲说的一个笑话,不料却是真的,看来他过的很幸福,他父亲应该可以安息了,母亲也可以放下心来。”玉琊对洛清雅说道。
洛清雅知道丈夫说的是墨夕的两个夫郎中的一个,可两个看起来都不像是炎国人,紫发与白发都是炎国少见的,但丈夫来自紫国,莫非他口中的“他”是指紫非烟,紫国的皇子?但这与过世的岳母大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洛清雅并没有向丈夫追问,她知道如果玉琊要告诉她的话,自然就会跟她说的。
还是同一个场景,同样的三个人,只是人物的动作表情换了一下。墨夕红着脸,裸着背趴在床上,那一道刀疤赫然地呈现在若离与非烟眼前,洁白无暇的背上斜着一道狰狞的伤痕,任是谁看了都会伤心。若离紧闭着嘴,没有说话,可他苍白的脸色泄露了他现在的心情,非烟握着装有姚曳配制出来的药的瓷瓶,手在轻轻地抖动。墨夕看了一眼丈夫的脸色,忙用双手将被子拉起,企图遮挡着那可怕的伤疤,却被若离按住了手。
“那个,我……”墨夕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准备开口说话,却被非烟打住了。
“夕儿,疼吗?”非烟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伤疤,伤口已经结疤了,褐色的痂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当时是忍受着怎样的酷刑,有些地方痂已经脱落,露出粉色的肉。
“当时疼,但是现在已经好了,不疼了。”墨夕依旧是红着脸,虽然说他们是自己的夫君,虽然说他们已经成亲了两年,但是她依旧是不习惯被他们见到自己赤裸着,即使是后背。
若离接过非烟手中的伤药,那是姚曳特意配出来,消抹伤疤的。他还记得姚曳将药递给他们的时候说的话:虽然说一个女子不必那么注重自己的容貌,但是还是光洁一点的好。话不是那么的直接,但聪明的若离自然是知道姚曳话中的意思,羞红着脸从姚曳手中接过药瓶,立刻转身离去。
拧开瓶盖,一股淡弱兰花的香气飘散开来,若离拿起放置一旁的纱布,轻轻地沾了一点,往墨夕的背上抹去。墨夕只感觉到背上一阵清凉,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姚先生配的药。”非烟回答道。
“我,我自己来抹就行了。”墨夕结结巴巴地说。
“夕儿在害羞吗?”非烟笑着问道,他自嫁给墨夕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墨夕脸红害羞。
“你,你们会,会害怕看到这些伤痕的。”墨夕连忙掩饰自己的害羞,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
“嘴硬。”非烟用食指戳了戳墨夕红着的脸,若离也笑了笑。
若离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非烟的背,背上的伤痕一定会消失的,心上的伤痕也一定会消失的:“夕儿,转过身来,给你前面上药。”
“啊?”墨夕的脸更红,还要前面?那,那怎么可以,后背也就算了,这前面,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墨夕拼命地将被褥拉上来,不让若离强行将她翻身。可是,还在伤病中的墨夕虽说是女子,但如今力气怎么也没有若离一个男子的力气大,或许可以用这句话来形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虽然他们知道墨夕身上有很多伤痕,但是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们看到的伤痕比想象的还要恐怖。鞭痕,针孔,虽然结疤了,但是依然能明显地看出当时所受的伤是多么的严重。腹下,胸口,甚至是……
墨夕通红着脸,强行将被褥拉起来,转过脸去。
若离与非烟又是一怔,没有说话,一个人将墨夕拉着的褥子拉下来,而另一个人则是轻轻地药抹在墨夕的身上,动作是那样的轻柔,生怕碰疼了那手中的珍宝。
卧室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床上的人脸红着让丈夫为自己上药,冰凉的触感让感觉很舒服,虽说夏天很闷热,但是洛家的别院却没有夏天应该有的气候,凉风习习,让墨夕昏昏欲睡。若离安静地为墨夕上着药,轻轻地盖上薄被,坐在床头,就这样看着妻子,微张的小嘴,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忍不住将自己的唇瓣凑上前去,覆盖住她的小嘴。非烟则轻轻地握住墨夕的手,将自己的脸轻轻地凑上受伤的腕部,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在短时间内不能弯曲她的手腕,让她如何持枪上战场。
“你的伤愈合的很快啊。”姚曳把完脉后,边将器具收回药箱,边说道。
“恩。”墨夕点点头。
“我看你身上的伤疤也快不见了,除了后背的那条刀疤外,其他都差不多了。”姚曳笑着说道,“只是你的手,在没有完全能活动自如前,不能提任何重的物品,估计你要练习一下你的左手,否则你就别想提枪上马。”
“恩。”墨夕还是点点头,突然,她不解地抬头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她并没有为自己检查全身,又如何知晓自己身上的伤疤快痊愈?
“天机不可泄露。”姚曳不肯说,她连忙转换了一个话题,“小丫头,你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但自从你母亲过世后,你父亲关起大门,我就没有再见过你,没想到再次见你是这样的场景。看到你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我仿佛就看到你的母亲,当年我紧赶慢赶,还是没有挽回你母亲的性命。我害怕自己救不回你,但是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的,见到你苏醒是我人生中最高兴的事情,昔日我的夫郎就是被噬心丹夺取了性命。”姚曳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墨夕觉得她是在自言自语。墨夕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她继续说,从洛清雅的话中她得知制作噬心丹的人一定与姚曳有着莫大的联系。
“他是我的师弟,我师傅的亲生儿子。师傅一生没有女儿,只有两个双胞胎的儿子。弟弟偏好读书,周游天下是他的愿望;哥哥偏好制毒,制天下无人能解之毒是他的目标。而师傅一身的医术便传给了我,我成为师傅的衣钵传人。那时,我和弟弟相爱,虽然说不上海枯石烂,但也是非君不娶,非卿不嫁。师傅也认可了我成为她的二媳妇,可没想到的是哥哥也喜欢上了我。在我和弟弟成亲的那晚,哥哥在弟弟的酒杯里搁下了噬心丹。人生中的三大喜事,洞房花烛夜就这样毁在了噬心丹上,就这样毁了。”姚曳说到这,也是老泪纵横,这是她一生中最悲伤的事情,她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师傅气急攻心,没几天就过世了,喜事没有办成,反而办起了丧事。他自此离家出走,没有了他的消息。我带着夫郎到处寻求能压制噬心丹的四神丹和血灵芝。相传只有这两样东西能抑制世上千奇百怪的毒药。”姚曳低沉的声音让墨夕深刻地理解了她内心的痛苦,失去心爱的人的感觉是墨夕无论如何都不能体会到的。
姚曳停了停,接着说:“虽然你母亲和当朝女皇将他们的传家至宝都给了我,但是也只能让他多活了五年,虽然说他临终前让我原谅他的哥哥,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法原谅他。”姚曳咬牙切齿地说道,她的恨是很难说清,要让她原谅那个毁了她幸福生活的男人,真的很难。
“那,我就帮你会会他吧。”墨夕很好兄弟地拍了拍姚曳的肩膀,说道。
“你这小丫头又知道我的意思?”姚曳斜着眼问道。
墨夕双脚着地,弯腰穿鞋:“有多少日子没沾地了,现在恐怕怎么走路都忘了。”
姚曳见墨夕没有回答自己的问话,也没有多说什么,提着药箱出了房门。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道:“到时候不要忘了告诉我结果啊。”
“你,要走了?”墨夕抬头问道。
“宫里的太医都上了战场,而我又不在,若宫中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我还能帮上忙。况且,我回去研究研究这噬心丹的成分,若下次遇到,也有办法延缓一下性命,不是吗?”姚曳回答着墨夕的提问,虽说四神丹与血灵芝并没有将丈夫的性命挽留住,但是起码让丈夫毫不遗憾地离开人间,这样的恩情她会用一辈子来还,她的这一世就贡献给炎国。
“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
“那,我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你是说让我带着你的两个夫郎一起回去?”
“是。”伤快好了,她也要跨马上战场。
“好,那我就过几天再走。”姚曳简单地回了一句话,转身回房。
在另一间屋里,洛清雅两夫妇和若离、非烟在饮茶聊天,而墨冉则呆在门外,仰望着天空。
“你,过的好吗?”玉琊开口问道,在未嫁前,他与宫中非烟的关系最好。母亲也叮嘱自己经常进宫探望。在四年前嫁到炎国后,就失去了与非烟的联系,万万没料到他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在这样的场合见面。更没料到他的妻子就是清雅口中经常称赞的墨夕墨王爷,母亲在那封信中并没有向他说明和亲的皇子到底是哪位。
“好,夕儿,对我很好。她们让我真真正正地感觉到家的温暖。”非烟自然知道玉琊的关心,正如他在玉琊出嫁后的担心一样。
“恩,那就好。”玉琊点点头,只要他过得好就好。
“你呢?要做爹爹了吧?”非烟望着他隆起的小腹,羡慕地说道。
“我都二十好几了,这才是我的第一个孩子。”玉琊满脸幸福地笑道。
“多大了?”若离问道。
“六个月。”洛清雅替丈夫回答,转头对丈夫说道,“难道夫君对为妻不满意?”
“你,竟混说。”玉琊羞红了脸,嗔怒地瞪了妻子一眼。
若离与非烟听了这话也不禁脸红,低下头没有说话,玉琊见状,又瞪了妻子一眼:“你说你,我们男人家说话,你一个大女子来插什么嘴。”
洛清雅见丈夫责怪自己,干笑着,墨冉回头说了一句:“洛盟主也有夫管炎。”
“夫管炎?”
“也有?”
洛清雅与玉琊不愧是两夫妻,十分有默契地瞪着墨冉,要她解释一下什么叫“也有夫管炎”?
墨冉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离门走了几步,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是我家小姐说的,夫管炎就是惧内,因为我家小姐就是个典型的夫管炎。”说完这句话,墨冉猛地一提气,“唆”的一声,庭院里已经没有她的踪迹。
“墨冉,有种你给我站住,别跑。”别院顿时响起了洛清雅盟主大人咆哮的声音,树上窝着纳凉的鸟也被她的声音震地头晕目眩,“吧唧”一声落在了地上。
[正文:四十二 一字长蛇]
夏天过去了,秋天终于到来。干枯的落叶大大方方地从树上脱落下来,随着秋风打了个漩,飘飘洒洒地落在地上,马蹄踏在上面,飒飒做响。
飒爽的秋风吹拂在脸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肃穆的神情,三军对垒,若说有什么古怪的,那就是呈现在炎军面前的这个宛如一条长蛇般扭扭曲曲的阵。云兮看着眼前的这个场面,震撼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只从小说中看到过这个阵法,当时曾想过古人真是聪明,如此稀奇古怪的阵也能想出来。
而对面的军队则是气势汹汹地摆出一副势不罢休地神情,自家军队的人将目光都投向了云兮。云兮浅浅一笑,犹如在水中悄然绽放地睡莲一般,那样的夺目,那样的灿烂,宛若严冬里的朗朗骄阳,黑暗中的皎皎圆月,看到这个笑容的人不禁在心中感叹道:不愧是四公子之首。若说朱颜为空谷幽兰,梦草儿是寒秋之菊,紫非烟乃啼血杜鹃,那他就是水中仙子。
“你们附耳过来。”云兮笑嘻嘻地勾了勾手指,将领们都将脑袋凑过去,连炎怡也不例外。
“就这样?”丁香问道,她的话代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信我者得永生。”云兮仰了仰他漂亮的下巴。
众人看着这曾经出现在墨夕身上的表情和动作,不由得心里一暖,既然墨夕信他,那我们就信。
三支队伍很快就分开,各自执行自己的使命。云兮也尾随着丁香身后,做了一次破阵先锋。
“云公子,跟紧了。”丁香笑着说道。
“丁将军,你就放宽心,本公子定会紧紧地跟着你。”云兮回答道。
一万人随着云兮、丁香杀到了阵头,刀枪碰撞,说不出的刺耳。
“你?”丁香勒住马,提着长枪,立在原处,她对面的正是有一两个月没有露面的绥靖。
“是我。没想到我们还是在战场上见面了。”绥靖低声说道,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但又有多么地不愿意再次在战场上见到她。
“看来,我们只能做敌人。”丁香提起枪,低下头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是敌人,为什么他们会成为两国的牺牲品。
绥靖没有再说话,提枪拍马,向炎军冲来。
丁香也是没有再言语,两人的马交错,两人的枪碰到了一起。云兮暗自叹了口气:“老天还是让他们做了敌人。”在军中,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他们两是相爱的,可老天爷偏偏是嫉妒,生生地将他二人拆散。
“啪”一声,云兮磕掉已经伸到身后的枪,回头一扫,袭击他的士兵顿时毙命。当他再次回头时,却看到吓人的一幕。丁香不知是失了魂还是怎么地,胸口处留了很大的一个空隙给绥靖,绥靖顺手就是一枪,云兮只来得叫一声,就看到那长枪深深地扎进了丁香的胸口,他还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只见墨夕从远处的半山坡拍马冲了下来,身后还跟着墨冉。
墨夕在若离和非烟离开的第二天,便告别洛清雅和玉琊,快马加鞭走了将近三天三夜,终于赶到了战场。一路上餐风露宿,终于在这场大战开打后不久赶到了。她在老远就看到了绥靖将那柄长枪刺进丁香的心窝,她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悲剧的发生。
绥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丁香心口上的长枪,身子摇晃了一下,脸色苍白地说道:“我,我,做了什么,她,她,怎么会,怎么会受伤的?”
据后来亲眼目睹了这件事情发生的士兵们说,当时她们只看见两道白影飞过,一股凉风刮过,原本应该倒地的丁香却不见了踪影,原本在马上呆着的绥靖也失去了踪迹,仿佛从空中平白无故消失一样。
墨夕气喘吁吁地将被钳制在手上的绥靖放在地上,吩咐墨冉离去,手上也不停,见她将丁香身上的血衣轻轻地脱了下来,伤口没有止住,血在不停地流。墨夕皱着眉头,深呼吸一口气:“存在于远古的神啊,请允许我——玄武守护神王动用您的恢复神力,恢复眼前的生灵吧。”一道黑色的光芒从墨夕的手中散发出来,光芒是那样的耀眼,但却是那样的柔和,如同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一样的让人感到舒适。
绥靖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他没有说话,因为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反应他现在的心情。
血终于止住了,墨夕额上的斗大汗珠却在不停地往下滴,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十分不文雅地擦着汗珠,喘着粗气。
“她,还好吗?”绥靖轻声问道。
“咳,咳。”墨夕咳嗽了几声,稍微平缓了一下气息后,慢慢说道:“这只是暂时的,我没想到你们竟然会兵戎相见到这种地步。”
“我……”绥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墨夕的问话。
“你先下去吧,我要为她继续治疗。”墨夕开始下逐客令,“墨冉,你将绥皇子带下去休息。”
在门外侯着的墨冉立刻进来将绥靖带走。
战场上,青聪边应付着身边的敌人,边说道:“我刚才好象听到墨夕的声音了。”
杨蕾也是将大刀朝身后一扫,几个士兵顺势倒下,她回答道:“恩,是的,末将也似乎听到墨王爷的声音了,莫非是王爷回来了?”
“但是并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王爷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莽尔泰跟着问道,若是真是墨夕回来的话,那这场战争胜利的一方一定会是炎国。
“恩,那也是,清雅并没有发出任何消息啊。”青聪自认为自己是听差了。
视力很好的杨蕾却发现本应领兵在前方的丁香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云兮和托蒙两人,而敌军的绥靖王子也失去了踪迹。
“王爷,没有见到丁香。”杨蕾向青聪汇报道。
“啊?”青聪缓了一下神,却被身后的紫军士兵偷袭成功,身上被扫了一枪。
眼尖的白瑁也发现了丁香的失踪,可是她先前的确看到了两道白色的身影,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莫非真是她回来了?那事情就易办的多了。有了她在的炎国大军,如虎添翼。
战争终于结束了,以炎军的胜利而告终,虽然说赢得了战争,却牺牲了将近一万人,以一万人的牺牲换取了战争的胜利。十万大军出征,到现在只剩下八万余人。足足有一万多的人将自己埋葬在沙场上,胜利来之不易。
回到了营中,她们才发现自己方才听到的声音并不是自己误听,她们盼望已久的墨夕终于回到了她们的身边,四神终于又到齐了,可是她们却听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出征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丁香现在却是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还看到本不应该出现在炎军大营中的绥靖。
“你是说,她,受伤如此严重?”莽尔泰吃惊地问道。
“是,心脏几乎穿破。”墨夕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绥靖将头一偏,苍白着脸,依然一声不吭。
“有救吗?”青聪轻声地问道,她实在不敢相信丁香会就这样躺在床上。
“失血过多,在加上心脏血液不能顺畅流通,造成大脑供氧不足。”墨夕只能这样说,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为好。
“那,究竟是怎么样?”青聪还是有点不明白。
“她的命能不能救,就要靠老天。我已经尽力了。”墨夕离开了丁香的营帐,话已尽此,能做的,她已经做完了。
朱颜跟在墨夕的身后也出去了。留下一群被墨夕的消息震住的炎国将士以及绥靖。
“夕儿,丁香真的没救了吗?”朱颜看似随口地问道。
“颜哥哥,我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她的心脏被长枪刺破,就差一厘米就完全穿透,血流不止,那样就算是止住了血,也会因为大脑中缺氧,而造成休克,直至脑死亡。就算,就算好了,她也只能是个,是个植物人,一个吃喝拉撒都要靠人扶持的人。”墨夕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解释这一问题。
“啊。”朱颜听到了墨夕的这一番解释,再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跟在墨夕身后,“你的伤好了吗?”
“恩,已经完全康复了。”墨夕摸了摸手腕上若离为自己缝制的护腕,点了点头。
“还,还能提枪吗?”朱颜再问。
“我现在在练习左手,已经好很多了,颜哥哥不用担心。”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四周都燃起了火把。
“夕儿,我……”
“颜哥哥,这是夕儿命中注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不是吗?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它,过去的事就让它随着秋风一起埋葬在茫茫沙海中。”墨夕打断朱颜想说的话。
“夕儿,早些回去休息吧,你今日刚到,而用耗费精力为丁香疗伤,也是累了。”朱颜将墨夕往营帐里推,边走边说道。
“恩。”墨夕笑着答应。
望着墨夕离去的背影,朱颜轻轻地叹了一口长气:夕儿,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如果丁香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会忍得住吗?
[正文:四十三丁香花]
“她死了?”青聪呆呆地看着说话的墨夕,仿佛墨夕是在说一个笑话。
“是。”墨夕撇过头,没有看向众人,低声地回答道。
营中一片安静,安静到让人感觉恐怖,没有人说话,生怕打破了那片宁静。
“葬礼什么时候举行?”朱颜问道,丁香的死让他很难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将她好好安葬。
“七天后。”墨夕依旧低声说道。
“好。这几天悬挂免战牌。”炎怡下令道,一员大将的损失,让她痛心不已,她能做的只是让丁香好好地安息,安息在这片她征战过的土地上。
七天后,原本应该是秋高气爽的秋季,却是阴云密布,没有一丝阳光从乌云密布的天空透出来,似乎老天也知道一场葬礼在这个时候举行,老天也不忍心看到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就此阴阳相隔。
墨夕静静地站在坟前,身后是炎国的众位将领,和丁香麾下的女兵,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就是被墨夕从长蛇阵中抓来的绥靖。墨夕抱着放置了许久的琴,低声地说道:“丁香,你不是很想听我唱歌,以前没有时间,但是现在我就唱给你听,当作为你送行,你说好不?丁香,愿你在天国能过的好,不用再经受战争的苦难。”轻轻地抚动着琴弦,轻轻地开口唱道: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当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满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墨夕顿了顿,再次拨动着琴弦,琴声中透露出丝丝的哀伤,让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只听到云兮随着她一起唱: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当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满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那满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那有人在唱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日子里栽满丁香花
开满制胜美丽的鲜花
我在这里陪着她
一生一世保护她”
哽咽的声音响起,每个人都在偷偷地哭泣,她们与丁香的感情是那样的深厚,虽说战将马革裹尸是件多么荣幸的事情,可是如果说亲眼看见自己的战友就这样倒在自己面前,自己又怎么能不伤心呢。若不是墨王爷与青王妃地再三阻挡,绥靖恐怕早就死了成千上万遍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呢?
从丁香的墓回来,也是一片安静,大家都沉浸在哀伤中。
“夕儿,她真的就这样走了。”朱颜对身后赶上来的墨夕说道。
“啊。世事难料啊。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呆得很好。”墨夕仰望着阴沉的天空,真心的希望她过得幸福。
“那你打算如何处置绥国皇子绥靖呢?”朱颜继续问道,毕竟绥靖是墨夕从战场上抓回来的,处置权在她的手上。
“绥靖?放了他吧。”墨夕低下头,行走在山路上。
“放了他?不可能!”青聪拒绝这样做,好不容易抓到的绝好人质,怎么会如此容易地将他放回。
“为什么?”墨夕问道。
“王爷,为何我们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我们也可以将他作为人质来要挟绥国……”莽尔泰说道。
“不,我们不是绥国,我们不会做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再说了,丁香刚刚入土为安,我们就想对绥靖下手,这太对不起她。不是吗?”墨夕说出自己的理由。
“可是,可是她们这么对你,你……”青聪不理解地问道。
“如果,不是绥靖,或许你们看到的将是我的尸体。既然他救了我一命,虽然说我并不能挽救丁香的生命,但我却一定要放了他,就算你们责怪我,惩罚我,我都会放了他,这是我对丁香的承诺,这也是丁香的遗言。”墨夕轻松地道出了真相。
众人愕然,她们想过很多种墨夕之所以会回来的真相,可万万没有想过居然是这样的情况。
“夕儿?”依旧是朱颜打破了这宁静。
“放了他吧,丁香的死让他很难过,死者已矣,我们让活着的人好过点,好歹他是丁香最爱的人,不是吗?”墨夕一字一句轻声地说出这番话,声音虽然低,但是她话中的语气不容忽视。
“那,好吧。”其他人再也不发表意见。
次日,士兵来报,绥国皇子失去了踪影。墨夕闻言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说什么。其他人见墨夕没有反应,也自然没说话。
“夕儿,你说绥靖会去什么地方呢?”朱颜问道。
“我可不知道啊,颜哥哥不是会算吗?你可以测一测嘛。”墨夕顾左右而言他。
“小夕,你别把朱颜当作神棍。”炎怡将手搭在墨夕的肩膀上,“小心青聪把你给劈了。”
“我本来就是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墨夕有点无赖地说道。
“鬼丫头,都快十八了,还像个小孩一样。”炎怡轻轻揉拧着墨夕乌黑的秀发。
“也就十八而已啦,哈哈,还年轻,年轻呢。”墨夕打着哈哈。
“听小冉说,若离和非烟也去了别院。”朱颜问道。
“恩?那个,今天天气不错啊。”墨夕在想是谁把这个无聊透顶的消息传出来的,那正呆在洛家别院的无聊人突然打了个喷嚏:恩?是谁在念我?她揉了揉鼻子,转过头又对丈夫笑了笑,
“该生个孩子,养养性。”白瑁说道。
“去,你和草儿怎么不给我生个干女儿啊,好意思说我,切。”墨夕很不屑地说道,“我看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还不够努力啊,不够努力呢。”
白瑁瞪大眼睛看着墨夕,狠不得将她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来,走走,我们喝酒去。”云兮走进大帐,将墨夕拐走。他有一种直觉,如果他再不出现将这个引火的物质拉走的话,恐怕整个大营都会被这场无名的大火烧的面目全非。
云兮拽着墨夕,手里提着一壶美酒,往一旁的小山走去。
“怎么,这么久没见到我,想我了?“墨夕边走边调侃地说道。
“是啊。我们自从上次一别,差不多有一年没见面了吧。“云兮说道。
“是啊,整整一年了。”墨夕收起调笑的面容,正正经经地看着云兮。
“我没有料到你真的会来救我。”云兮放下手中的酒壶,望着黄沙滚滚的沙场说道。
“说你笨吧,你又不相信。难道你没看那些电视剧吗。他们那些大导演可都是那么拍的,当美人被抓了后,英雄都会用很出彩的方式出场救美的,然后就会发生一些理所当然的事情。呵呵,娃娃脸,你不会想要以身相许吧。”墨夕轻松地将话题转移了。
“你啊,总是这样,老爱转移话题。我可不能以身相许啊,否则你家的两位会把我卡嚓卡嚓滴。”云兮知道墨夕不想再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