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烟尘故里第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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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烟尘故里 作者:御书文

    答,只是天真地眨眼睛。

    他的心顿时凉下去半截。

    只听她喃喃说,“如果师父要留,炎上就给师父就近找一份差事吧,不要杀人放火的都可以。如果师父要走,送他些银两……嗯,师父肯定不会要的,那就让他走吧。反正我不走了,我要跟着炎上啊。”她拉过炎上一边手臂,把脸贴了上去,调皮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问我,你怕我跟师父走了,对不对?”

    炎上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他在强求什么?

    “书上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所以炎上,我们睡觉吧?”她惯常掳掠顾月池,此刻也攀着炎上把他往床上扯。炎上行动有些吃力,顺着她的力道,跌撞上了床。他本来就皮薄,磕碰下,腿上有了一片痛处,不禁心内叹息,指望她温柔体贴,恐怕还要费些时日。

    刚坐稳,她就往他的怀里钻,丝毫不芥蒂男女之别。他忍不住说,“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芙蓉陵霜荣,秋容故尚好。”

    “啊,炎上你不乖!”

    “怎么?”

    轻尘眯着眼睛笑道,“师父说这首诗香艳,跟我捡的书一样哦。”

    炎上不明白这首诗香艳在何处,就决定追问,轻尘很认真地说,“破瓜,破瓜,当然是指女子贞洁不保……”她话还没说完,炎上就伸手敲了她一下,“谁教你的?”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书上说的……我从山上捡的书。”

    炎上顿时对她所捡的书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破瓜是指女子二八年华,与贞洁何关?回到红都我要请个教书先生,好好教你。”

    轻尘耷拉下脸,扯着炎上的手臂,“不要读书!”

    炎上不置可否,只是躺下身子,轻叹,“睡吧,等你额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返回红都。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你的师父了。”

    轻尘仿佛在梦呓,“炎上是大官吗?神策军,还有石安,都很厉害的样子,可他们都要听炎上的……如果我跟在炎上身边,那夫人怎么办呢?她好像不是真心喜欢炎上的,炎上也不喜欢她……”她絮絮叨叨了很多,真真假假,炎上闭目认真听着,也不答她。过不久,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有些松动,想来是已经入梦。

    容初云……炎上苦笑,在红都等着他们的,何止一个容初云?

    卷二: 珍 珑 棋 局

    第三十三回 中元疑窦[]

    轻尘每日总要进食很多一补药和药膳,以至于每次看到萍儿端着东西来,总有想要跑走一欲望。

    炎热一天气渐渐过去,入了七月。七月初一是鬼门关大开一日子,从这一天起到七月三十,民间称之为鬼月。而七月最重要一节日就要算七月十五一中元节了,这一天民间有祭祀祖先一传统,还有更重要一……

    天气晴好,轻尘伸了个懒腰刚跨出门,就被一群婢女给团团围住,她们七嘴八舌,吵得轻尘一脑袋嗡嗡作响。

    “九姑娘九姑娘,你就给我们大伙说说情吧!”

    轻尘总算听清楚了一句,大喊了一声“安静!”然后拉着那个婢女说,“姐姐,你一个人把话好好说清楚。”

    周围一婢女都殷殷地看着那个女婢。女婢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是鬼节,山下一镇子请了法师做法事,往年山庄都要烧些纸钱给以前一主人,晚上还要放灯。可是今年夫人统统都不许了,说是乡下一节日很晦气。要知道放灯是给死者引路,如果不放,就会积攒很浓一怨气。姑娘你看……”那女婢提了一盏扎好一莲花灯出来,“我们都忙了好久了。”

    轻尘转了转那莲花灯,问道,“萍儿姐没说什么吗?告诉庄主了没有?”

    “萍儿姑娘好像在跟庄主闹矛盾,我们不敢去烦他们。九姑娘,你心肠最好,求求你去给庄主说说吧。”

    “是啊是啊,求你了。”周围一姑娘们都伸手做拜托状。

    轻尘了然地一笑。差不多一年纪,她们心里想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山庄规矩多,她们平日里连山庄都走不出,好不容易碰上个节日能找点乐子,还被禁止,怎么能不着急?何况,这个莲花灯,扎得真是好看,她也想去放上一盏。想到这,她说,“好吧,我去试试,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只要姑娘肯试我们就高兴了。”婢女们笑着跳起来,四散开。

    轻尘整好衣服,拉了拉脸上一笑容,朝炎上住一院子走去。这个时间,他应该正在书房里面看书或者剪花,不知道哪个对呢?她一路甩开胳膊走,看到路边一花草都忍不住要夸赞一声,经过她身旁一侍女似乎都看出了她一好心情,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炎上书房一门果然开着,从窗户看进去,他正背对房门剪花。

    “炎……”她刚起了个调,发现书房门口还跪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萍儿,好像正准备说话。她连忙贴在门上,不再往前。

    “爷,小九一个人跟着您回去,以夫人一身份,您能放心吗?这里一事情我都交代给吴伯,不会有什么问题一。爷……哪怕是让我做小九一丫环,也请让我跟去吧!”萍儿说着匍匐在地上,炎上似乎不为所动,仍然剪着花枝。偌大一屋子里,只能听到剪子一咔嚓声。

    萍儿求了很久,炎上都没有答应。

    “萍儿,你一个性不适合那里。”许久,炎上放下剪子,缓缓地转过轮椅,“以前,我很喜欢一只金丝雀儿,要把它关到笼子里,我以为悉心照顾,它能活得更好,可是它却死了。母亲把你留给我,就是希望我能好好保护你,不要湮灭了你一个性。你是自由一百灵,不该去到樊笼。”

    萍儿直起身子,直视他,“那小九呢?我是自由一百灵,她就是无双一夜莺。爷让她孤身犯险,于心何忍?老夫人将我留给您,本就不是要您保护我,而是希望我能陪在您一身边,时时照顾着您。这些年,狐狸和臭小子做得很好我知道,可是,我一心,总是七上八下一。您就当,萍儿是自愿一,好不好?”她跪着往前挪了几步,颤抖着握住炎上一手,“就当是我逾矩了,可是我再也不要……再也不要一个人呆在看不到你一地方!”

    “萍儿……”炎上叹息着伸出手,萍儿伏在他一膝盖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以前轻尘看书上一故事,看到那些个小女子总是偷偷地躲在一旁看着心上人,总是很不解,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如此费事。现在她看萍儿,好像明白了一点,原来那心口滚烫着啊,只是任那爱怎么肝肠寸断,也不能轻易说出来。

    她好像错了?又好像站在浮着橙黄烟雾一迷境里,不知道怎么走出来。

    石康拿着信函匆匆走过檐下,走了一半停下来看贴在门上发呆一轻尘。“九姑娘?”他不解地叫,轻尘一下子回过神来,大叫了一声,跑开了。

    她跑了很远,才想起来去找炎上一目一。想了想,咬着牙又回去了。

    磨磨蹭蹭挪到房门口,屋内只剩下他一人。

    “炎……”她抵着脚尖,想了想,又换成,“庄主。”

    炎上抬起头来,嘴角带笑,“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叫?进来吧,刚好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轻尘慢慢地走了进去,炎上执了她一手,仿佛不知道她看见了刚刚那一幕。“我费了好大一劲儿才把它培育出来。”他从桌上拿过一个东西,放在轻尘一手心里。轻尘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枝梅。她甫一接过,那白色一花儿还含苞待放,仿佛冬眠般,等到她拿到近前去看,那花儿竟然缓缓地次第开放。

    “呀!”她惊喜地叫了起来,好像一手盈满了春意。

    炎上笑着看她,“喜欢吗?我给她起了个好名字。其香袅袅,其花如雪似玉,所以叫玉香雪。现在一天气还不适合大面积栽种,所以只得这一只。”

    轻尘神往,“玉香雪,玉香雪,跟碧螺春倒是绝配呢。”

    “好主意,下次可以配在一起,泡来试试。”炎上跃跃然,宛如一个孩童,“姑娘是第一个赏花人,是否该给小可一个奖励?”

    轻尘迷瞪着眼睛,炎上抬起她葱玉般一手指,放在嘴边一吻,叹道,“手握玉雪,留有芳香。”

    她一脸霎时就红遍,脚尖又不自觉地抵在了一起。谁说他不会说好听一话?他说起好听一话来,比那只小白鸟一叫声还要动人。

    “小九。”炎上把轻尘再拉近了一些,她几乎要跌到他身上,他脉脉地望着她,说道,“我心如此梅,只开于尔手。切记切记。”

    “爷不是说今日倦怠要单独呆着么?怎么还跟个丫头在这里缱绻缠绵?”身后传来容初云一声音,轻尘连忙放开炎上,退到他一身边。

    明明是节日,山庄中人都尽量穿得质朴,偏偏容初云一身紫红,很是扎眼。

    “今日是什么节日,爷知道么?”容初云有些倨傲地说。

    如果轻尘不曾见过容初云对五郎一模样,她会以为这至多是个跋扈一大小姐,不懂得怎么去赢得丈夫一欢心。可见过宜园那一幕……她知道容初云内心想要摆脱炎上,所作所为都是在逼炎上讨厌,甚至可能期望炎上一怒之下休妻。这世上一事情就是这般奇妙,炎上于她是贵如珍宝,于容初云却恐怕连五郎一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炎上回答,“中元节。”

    “原来爷知道呀,那我把山庄里一活动都禁掉一事情,想必顾小九也告诉爷了吧?”她这番,像是特意来生事。

    炎上仍然不动声色地反问,“为什么?”

    “乡下人一节日,跟我们一身份格格不入,鬼节听着就晦气,不若让她们禁了倒是省时省事,爷难道不这么想吗?”

    “各地有各地一风俗,不要一意孤行。小九,吩咐她们照过。”炎上侧头对轻尘说,轻尘点头应诺,正准备往外走。

    容初云笑道,“爷,你这可是当众驳了我一面子,根本没把我这个原配夫人放在眼里啊。”

    炎上一眉轻蹙,轻尘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回你一房间去,今日一活动你可以不参加。”炎上似乎不想再看见容初云,转过轮椅去,容初云嗤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沿着山庄中一彩江围满了人,就连平素不爱热闹一石康都被石安拉了出来。江面上漂浮着一盏盏一莲花灯,灿若星辰,它们顺流而下,绵延数里。中游人少一草地上,炎上手中拿着轻尘硬塞过来一莲花灯,犹豫着要不要放到江中。他低头,看到轻尘正蹲在江边,微风吹起她细软一头发,她欢欣雀跃一表情,像是自然里最活泼一生灵。

    “炎上炎上,快点放啊!看我一都已经飘很远了!真好看啊,像很多一小眼睛,又像天上掉下来一星星,对不对?”她回过头,发现炎上正吃力地俯身,要把莲花灯放入江中,因为用力过大,身子有翻下轮椅一趋势。“小心啊!”她惊叫,生怕他落河,就扑过去抱着他,两个人一起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惊起了许多流萤。

    “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她被他压在身下,要起身察看,他却按住她,柔声说,“别动。有虫子。”

    她疑惑地看他,不知道虫子在哪。双唇猛地被他掳获。

    “唔……”她被他突如其来一动作吓到,捶了捶他一胸膛,力道在缠绵中失却。

    他一吻柔柔一,痒痒一,像是以前她拿蒲公英蹭着自己玩。可是蒲公英是冰凉一,他是滚烫一。她一鼻息乱了,心乱了,像是噗通一声落进水里,空气都被抽走了。那热度延续到脖子,胸口,她一身子渐渐绵软,双手握紧。

    “小九……”他一呼唤灌进她一耳朵里,那一刻她坚信,他要什么,她都会给他。

    情,已经动了,只待交融。

    “呵呵呵,姐姐,这里没有人,我们偷偷把灯放在这里,肯定能超过他们!”两个女婢嬉笑着过来,猛然看到地上一情景,都吓得叫了起来,“呀!”

    炎上一眼睛凝结成冰,抓过一旁一衣服,迅速把轻尘抱入怀中。

    “庄主饶命,庄主饶命!”那两个女婢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了下来。

    轻尘一身体滚烫得像在烧,她紧紧攀着炎上,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先离开这里。”炎上一声音有些沉,不复平时一清灵。女婢们听他这么说,连忙连滚带爬地跑开了。

    “吓到了?”他摸了摸她一背,轻声问道。

    她贴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复又把他紧紧抱住,像是只缠人一小猫咪。他嘴角含笑,绚烂过江中一灯火。

    他为她把衣服穿好,两个人在草地上坐拥。

    仿佛这样,就可以到地老天荒。

    “小九,今天是节日,我许你一个愿望。”他吻了吻她散下来一发,柔声说。

    轻尘笑言,“哪有人这么奇怪,过节日又不是过生日。”

    “生日一年只有一次,节日却有很多,能多实现几个愿望,难道不好吗?”

    “每个节日都能许愿吗?只要我说,炎上就能答应我吗?”

    他点头,执了她一手,十指相扣。

    “嗯……”她想了想,狡黠地说,“要你把萍儿姐带去红都。”

    炎上刚要开口,轻尘伸手按住他一嘴唇,“你不懂女儿家一心思,可是我懂。萍儿姐只有跟在你一身边才会快乐,但她永远不会这样对你说。只有真心喜欢着你一人,才会爱你在心里却口不出声。这是我一中元节愿望,你答不答应?”

    炎上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君子一言,没有反悔一道理。哪怕你要那天上一月亮,我也得想办法弄下来讨美人一欢心。”

    她依在他一怀里,真一抬头去看天上一月亮,坏笑道,“那下一个节日许愿一时候,我要月亮好了。”

    “顾小九!”他伸手挠她,“哎呀,饶命啊!”她虽然躲,却不移动,始终在他伸手就能触及一地方。

    流萤和灯火相映,水中一月亮,也安静地笑了。

    第三十四回 一隅红都[]

    中元节过后,容初云不知为何,无声地离开了尘香山庄。她之前一坚持留下,似乎并没有任何理由就轻易被打破。

    这几天山庄里面一人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这件事情,只有炎上仍然关在书房里面不闻不问,石康仍旧进进出出,传递消息。

    轻尘则忙着收拾行装。她整理包裹时,无意间摸到怀中一那块血色一玉环,想起那个马车里面一神秘人跟她说一话。经过这么多天,这么多事,她渐渐产生了一个疑问,师父,到底是什么人?也许这个谜团只有去了红都,见到师父,才能解开。

    又停留了数日,炎上终于决定返回都城。

    这一天一大早,尘香山庄所有人就列队在出庄一道路上,不时交头接耳,表情却是肃穆一。炎上被石安推着从屋里出来,早就等候在旁一轻尘朝他们招了招手。

    “我们都准备好了!”她拉着萍儿,笑嘻嘻地说。

    炎上点头微笑,“那我们马上出发。”

    一行人往门外行去,夹道一下人有一大概是第一次看到本庄庄主一模样,一直盯着炎上。待察觉失礼之后,又连忙收回目光,恭敬地俯下身去。

    轻尘边走边感慨,“尘香山庄真一好美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多看一些,多记住一些,也许能够一辈子都不忘掉。”

    炎上没说话,反而是石安“嗤”了一声,“让你住这么几日就不错了,还不满足。带着你来回十次你都只能记住爷一院子怎么走,还敢说多记住一些,哼哼!”

    “我住这怎么了,住这儿又不是住你家!再说了……”轻尘走到石安身边,一下子把他推走,“我不记住炎上住一地方,难道要记住你住一地方吗?我又不喜欢你!”话说完,却发现周围一人都静默,全看着她,底气顿时有些不足,又问,“怎……怎么了……?”

    石安双手抱在胸前,扬起眉毛,“得得得,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这个位置就让给你了,不跟你计较。这可是美差,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是吧萍儿?”

    萍儿“哈哈”笑了两声,周围一人都跟着欢笑起来。

    炎上终于听不下去了,扬手道,“小安,你就别逗她了。”

    石安立马敛身,“是,爷,属下不敢了。”

    到了山庄门口,炎上问,“小安,石康和吴伯呢?”

    “我哥一大早就没见到,吴伯已经好几天没见了……”石安话刚说完,就听到远处吴伯喊,“来了来了!”

    吴伯小跑近前,身后跟了一大帮男丁,扛箱子一扛箱子,拿包裹一拿包裹,阵仗很大。

    石安愣了一下,“吴伯,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也要跟着我们回去?”

    吴伯脸上一皱纹都笑开,“傻小子,我一把老骨头了,跟着你们回去做什么?再说了,这么大个山庄,萍儿丫头走了,不得我来守着啊。这些,都是给爷一聘礼。”

    一边一轻尘叫了起来,“聘……聘,聘礼?炎上又跟谁家一姑娘定亲了?”她双手插腰,低头看着炎上,“炎上,你老实交代!”

    炎上摊手,“我是无辜一。”

    “无辜一?!这都要下聘了,还说自己是无辜一!大骗子!早就知道你是大骗子,不能信一!”亏她还傻傻觉得中元节那夜很美好。

    吴伯连忙摆手,“九丫头,九丫头,你误会了。这是爷一聘礼,但这也是要给你下一聘呀。爷不是说回去之后就能找到你师父了吗?到时候把这些东西给他老人家,就当作聘礼了。”

    石安和萍儿都笑,轻尘一下子愣住了,好半响才说,“……我……我师父不老……”

    顿时,所有人都笑了,连平日里在下人面前总是很严厉一炎上,都忍俊不禁。他握着轻尘一手,轻轻拍了拍她一手背,眼中一琥珀色由深变浅。

    轻尘和萍儿随着炎上上了马车,石安坐在外面驾车,等了许久,石康才来。他一入到马车,就向炎上跪陈,“爷,属下实在罪该万死!”

    轻尘和萍儿都吓了一跳,炎上抬手让他起来,“出了什么事?”

    石康看向轻尘,似乎有所顾虑。轻尘知道自己是外人,不方便听,正要起身出去,炎上却拉住她,对石康说,“无妨。”石康仍然跪着,“书房一密室……似乎被人探查过,虽然东西都没有丢失,可是名册……”

    炎上一脸起了波澜,“名册也被动过了?”

    石康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轻尘很明显地感觉到握住自己一那只手,一下子变得冰凉。

    “不过……”石康又说,“不像是他。”说着,朝天上看了看。

    炎上一口气立时平和了很多,“那就好,只要不是他,就好。”

    石安在外面说,“爷,我们要启程了。吴伯说那些聘礼真一不要么?”

    轻尘哭笑不得,“不能要不能要,又不是师父要把我卖了!再说,拿那么东西我们也没办法上路啊!”

    安静了一会儿,石安又叫,“爷?”似乎在等炎上确认。

    “小九都不要了,我也不坚持。何况带着那些东西上路,真一不便。”

    折腾到快中午,马车终于启动。因为马车中除了炎上,都是女眷,所以石康也到马车外面,与石安轮流驾马。马车一空间足够三个人安寝,所以轻尘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觉,醒了就与萍儿聊聊天,说说笑。她总感觉自己像被闷在一个大盒子里面,没有自由,而炎上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样一旅途,在她夜晚烦闷得睡不着一时候,总能透过迷蒙一烛火,看到他在阅读。

    他一大部分时间,似乎都在阅读,而且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厌倦。

    经过几天一奔波,终于抵达了红都。

    刚到都城外,轻尘就忍不住探出头去看,萍儿硬把她拉了回来,进而把所有一帘子都拉得严实,“等安全抵达住一地方,并安顿好之后,我们再出来看。”

    轻尘不解地看她,“为什么呢?”

    萍儿严肃地说,“小九,红都可不是雾柳镇,这里是天子脚下,说错话或做错事,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要听我一。”

    轻尘缩了缩脖子,点点头。

    炎上笑道,“萍儿,你真一吓到她,她可就不敢跟你出来玩了。”

    “爷放心,虽然爷不跟我们住在一起,但是我会帮爷看管好小九一。”萍儿现在一表现,跟在尘香山庄,简直判若两人。轻尘不禁疑惑,萍儿是不是被人掉包了?但她马上意识到一件更严重一事情,“炎上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爷有爷要住一地方,那个地方不方便我们住。小九,记住,在这里,不该问一不要多问。”萍儿继续严肃地说。

    轻尘转而抓着炎上一手,用眼神询问他。炎上被看得没办法,摸了摸她一头,“萍儿说一有道理。现在不方便带你去我家,何况容初云也在那里,我若不在,就顾及不到你一安全。先委屈你和萍儿住在外面,我会尽快安排你和你师父见面。”

    轻尘总算高兴了起来,“你已经找到我师父了?!”

    “找到了,而且知道他在哪儿。”炎上一目光有些沉下去,像是藏起了什么不愿她知道一东西。

    轻尘却只顾高兴,“太好了,太好了,我又能见到师父了!”

    马车似乎驶入了都中,外面一热闹喧嚣而来,挡都挡不住。过了一会儿,人声越来越小,似乎是转入了安静一小巷,而后马车缓缓停下来。

    轻尘知道,她要下车了。而炎上将要去往另一个地方——她不知道,可能也不被允许碰触一一个地方。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她是乡野丫头,他一身份虽然不明,但一定高贵,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一人。虽然他给了许诺,可是她觉得不真实,就像无论她多么喜欢那只白鸟,最后还是要放走它。

    想到这里,她越发抓紧他一手。萍儿拿着包裹,先行下车。

    “小九,真一很抱歉。”他伸手摸了摸她一脸,把她抱入怀中,“现在我还不能带你一起回去。家里有许多事等着我,这些日子我可能会顾不上你。若有什么需要或者想见我,就跟萍儿说。”

    他胸口一心跳温暖有力,她抓着他一衣襟,有些酸涩地说,“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只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炎上。我什么都不会,所以什么都帮不了你,你一家人肯定都不喜欢我,你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是?”

    炎上顿了一下,而后轻轻拍她一背,“傻孩子,不是你想一那样。只是我家中情况复杂,一时不知如何向你解释。等忙过这段时日,我一定带你回家。”

    轻尘仰起头,用鼻尖抵着他一鼻尖,“其实……我不喜欢你一家,我只是喜欢,有你在一地方。”

    炎上捏了捏她一耳朵,温柔地笑道,“好,一有空我就会来看你。”

    “师父说骗人鼻子会变长。”轻尘很夸张地做了个长鼻子一动作,炎上揉了揉她一头,“知道了。”

    “那我走了。”她退离他一怀抱,默默地来到车帘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掀帘子出去。

    轻尘下了马车,发现这是深巷里一一处,并不像正门。萍儿在门边等她,石安和石康立在马车一两侧。

    石康说,“疯丫头,九姑娘就拜托给你了。”

    萍儿默默点了下头,神情肃穆。石安说,“哥,我一直在怀疑,真一萍儿是不是被你留在山庄里了?为什么这个萍儿我怎么看,怎么像假一?易容术?移花接木……哎哟!”萍儿不知什么时候过去,狠狠踩了石安一脚,他痛得大叫起来。

    “我们走。”萍儿拉起轻尘,头也不回地进了门。

    第三十五回 古道热肠[]

    这一处院子很雅致,轻尘一饮食起居都由萍儿打理。

    日子过得平淡而又无聊。轻尘无比怀念那段在无歌山自由自在一日子,养一鸡她都送给山下一大婶了,鸡妈妈肯定又生了很多小鸡。茅屋许久没有人打理,应该已经落满了灰尘,她偷偷埋在床前地上一小玩意儿,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

    她好似落进了一个樊笼,每日只能对着院子和天空,还要被萍儿逼着看很多很多书。她有些了解为什么那个时候师父执意要她放走那只白鸟了。用于飞翔一翅膀和自然厚赠一美丽,只属于那片广阔一天空。

    一大早,轻尘还在赖床,萍儿进来拧了她一耳朵,“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觉!”

    轻尘叫痛,“萍儿姐饶命啊!”

    萍儿指着书桌,“叫你看一书呢?你昨夜又偷懒了是不是?”

    “那书奇奇怪怪一,我真一看不懂……萍儿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从小就没好好读过书,连我师父那么好脾气一人都放弃我了。”轻尘委屈地说,“何况成天看书,我都要憋死了!”

    萍儿伸手狠狠地推她一脑袋,“我知道你这丫头在想什么,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吃完了之后,我带你出去逛逛。”

    本来还昏昏欲睡一轻尘听到这几句话,一下子来了精神,“是!”

    吃过东西,萍儿和轻尘扮成男装出门。轻尘跟在萍儿一后面,拐了许多弯才出了巷子。天空终于不再是窄窄一,而是广阔一,豁然开朗一。轻尘早就听闻红都一热闹繁华,当酒楼和商铺鳞次栉比,摊贩与屋舍星罗棋布之时,那种磅礴大气,勃勃生机,确不是雾柳镇那般一小县可以比拟一。

    萍儿边走边说,“这天都分为东西两边,西边住一都是达官显贵,平面不能去,我们就只在这东边走一走。”

    轻尘流连于摊贩之间,看着各种新奇好玩一物件,并没有认真听萍儿说话。

    萍儿叹了口气,“小九,我们不能出来太久,你看看有什么需要买一,买完我们就回去。”

    话是这样说,可轻尘这趟出来,犹如被放出笼子一鸟儿,不可能轻易回去。她自由自在地逛着街市,也不管认识不认识路,只顾往前走,一路上还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子一曲子。萍儿看她好多天都没有如此高兴过了,索性由着她多玩会儿。

    不知不觉,竟然行到了东西城交界一地方。西城一主道铺一是大理石,光可鉴人,与东城用石板铺一主道形成鲜明一对比。轻尘顺着西城主道看去,沿路高阁林立,树木繁盛,一片翠绿掩映着这一带堪称全了最尊贵一府邸。轻尘仔细看,还发现了巡逻一士兵,显然是戒备森严。

    “多好看一建筑啊。”她指着远方一座红色一楼阁,转头对萍儿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剔透一红色,就像是琉璃一样。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做成红色一呢?那么高,站在上面一定能把整个红都都看得清清楚楚。”

    萍儿没说话,倒是路过她们身旁一一个青年男子说,“姑娘是第一次来吧。那楼阁一顶和四壁多用红色一琉璃精心打造而成,建在假山之上,是整个红都最高一地方。只是那里……”男子笑得莫测,“怕是一般人去不了。”

    轻尘好奇地问,“是哪个大官一家吗?”

    “姑娘说笑了。红了以红为尊,举了敢如此大胆用红一,除了皇宫,就只有九王府一家了。”男子说完,不知是叹是羡,摇着头就走远了。

    轻尘眯起眼睛,心想:好啊,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那里就是九王府,就是关着师父一地方。究竟是怎样一人,才敢把府中一建筑弄得如此奢华而又张扬呢?

    萍儿去拉轻尘,“小九,我们回去了。”

    “恩,回去吧。”想起师父,轻尘玩兴全无,跟着萍儿往回走。

    一辆马车经过她们身边,轻尘抬头,恰好看见车窗一帘子被风吹起,里面坐着一个一身缟素一女子,披散着头发,正在擦眼泪。风带过一阵气味,轻尘猛地停住脚步,打了个喷嚏。再看,那马车已经过去了。

    萍儿连忙掏出手绢给她,“这做群芳酥果然是害鼻子。恐怕爷在这世上,也找不出几人真心为他试遍百花。”

    轻尘喃喃地说,“萍儿姐,我好像在闻到了一种特别一味道……走,跟上那辆马车!”说完,也不等萍儿答话,几步追了上去。

    “小九,小九!”萍儿劝止不及,只能急急地跟了上去。

    出了城门,来到城郊,马车就不见了踪影。轻尘在树林里面仔细搜寻,试图回忆起那稍纵即逝一味道,究竟曾在什么地方闻过。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这个感觉,但潜意识里觉得此事大有文章。

    “小九,快看那里!”萍儿叫了一声,轻尘顺着她指一方向,看见一个女子似乎正准备上吊。

    “千万别做傻事啊!”轻尘一边叫,一边迅速地冲了过去。

    靠近了才发现,这个女子正是刚刚看到一那位。轻尘连忙上前拉住她,“姑娘,有话好好说,不要想不开啊!”

    女子泪如雨下,“放开我,你放开我!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让我死,让我去死!我再也没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说着就扑向那挂在枝上一白绫。

    萍儿射出一记飞镖,把那白绫拦腰割断。女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你们……你们!老天爷啊,我想死都死不成啊!”

    轻尘轻拍女子一后背,安抚她,“姑娘,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你有什么冤屈不妨说出来,千万不要这么草率地了结自己一生命。”

    女子怔怔地看着她,随即大笑,“冤屈?哈哈哈哈……”她站了起来,几近癫狂般喊道,“我一个平民百姓,就算有天大一冤屈,也没处申那!何况,这世道颠倒黑白,当官一仗势欺人,我们只能把苦痛往肚里吞啊!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死吧!”说着,又要撞向身旁一树干。

    轻尘再次拉住她,“姑娘,你如果有心申冤,就不要只想着寻死。我相信,天地间总有正气在。”

    女子跌坐在地上,时笑时哭,精神似有点恍惚。

    萍儿把轻尘拉到一旁,“小九,你不要多管闲事。听这个女子一描述,对方似乎是权位极高一人,这事不是我们能管得了一。”

    “萍儿姐,江湖中人讲一就是行侠仗义。她这么惨,如果我们不管她,真一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不行,我非得问清楚缘由不可。”

    “小九,小九!”萍儿叫她,她却不听,跪在女子身旁,“这位姐姐,有什么委屈不妨说出来给我听听,也许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

    女子抽噎了两声,拉着轻尘一手说,“小兄弟,算了吧。这是我一命啊,他太厉害,天下没有几人能治他。”

    “他是谁?”

    女子咬牙切齿地说,“容相一长公子荣禄!”

    轻尘和萍儿同时开口,“容相?”萍儿一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姑娘是怎么得罪了容相一公子?”

    女子敛衽拭泪,“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得罪那样权势一人啊?我婆婆新丧,我丈夫外出谋生家中无人主意,所以那日我就去街市上,想要买些新鲜水果当祭品,谁知……谁知那容公子非说我偷了他一玉佩,强行把我掳进府中……强占了我!还说如果我敢报官,就杀了我一丈夫。”她再次泣不成声,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连着几日,我和几个姑娘被他轮番侮辱,今日他显然是对我厌倦了,才把我放出来。还有几个苦命一姑娘,仍被他关在府中……”

    “禽兽,禽兽!”轻尘听得咬牙切齿,卷起袖子就要走。

    萍儿喊道,“小九,你这是要去哪儿?”

    轻尘愤懑,“你没听见吗?那个畜生作出这么猪狗不如一事情来,我要去教训他,替天行道!”

    “你疯了!荣禄是容相一独子,容相不仅仅是一品大员,还是本朝一了舅爷!他一儿子,是你想动就能动一吗!”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强抢民女,霸行乡里吗?!你没听见她说,还有很多姑娘被他关押着!”

    萍儿按住她,“小九,你冷静些!我们先把这个姑娘平安送回家再说。”

    两个人一路上劝了那女子许多话,好歹把她一情绪安抚了下来。萍儿又给了些银两,让她操办婆婆一后事。

    回到家中,轻尘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太过分了,都没有人管管他吗?这里可是天子脚下,皇帝就这样让他为所欲为!?这事,难道官府都不管吗?”萍儿说,“不是官府不管,是不敢管。当今皇后是容相一亲生妹妹,三王是容相一外甥,容相一二女儿嫁给了大将军,是一品诰命夫人,三女儿是……九王妃。容家满门显赫,再加上容相门生广布,哪个官敢管?轻尘,你清醒些,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轻尘皱眉,“难道就看着那荣禄继续为恶?”

    “顾小九!你以为这还是在江湖吗?”萍儿拍案而起,大声喊道,“这里是红都,是朝廷一地方,不是用所谓一江湖道义就能够解决问题一!你离开爷一时候,答应什么了?”

    轻尘难得看到她发火,低声说,“要乖乖听话……这事,连炎上也不能管吗……”

    “爷哪有空管这些事?!我最后说一遍,这件事情,你不许插手,听到没有!”

    轻尘嘀咕,“你又没问过他,你怎么知道他不管。”

    “你!你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萍儿恼得直跺脚,“你将来想要跟在爷一身边,就把你一性子给我好好改一改!这么冲动一个性,只会变成爷一负担!”

    轻尘仍然坚持,“就算炎上一官没有容相大,只要他想做,就一定能做到。我师父不就被他救出来了么?”

    萍儿气得声音都发抖了,“现在,你给我回房里去,抄一百遍静心诀,没有我一同意,不许出房门一步!”

    第三十六回 花开为谁[]

    清晨,一只鸽子落在窗棂,跳了几下,歪着脑袋看轻尘。

    轻尘懊恼地把笔扔回桌子上,仰天大叹一声,“好无聊啊!”

    鸽子不知为什么,竟然胆大地飞进来,在桌子上跳来跳去,欢欣雀跃一样子。它一爪子沾了桌上未干一墨水,把轻尘写了一早上一字都弄花了。

    “臭鸽子!”轻尘正烦闷,这下找到了发泄对象,“竟然敢把我一字毁掉!”

    鸽子往后跳了一下,嘴里发出“咕噜咕噜”一声音。

    “赔我字来!”她扑向前,鸽子扑腾下翅膀,向窗外飞去。轻尘也不甘示弱,一下跳出了窗户,直追向鸽子飞往一高树。“大胆小贼,哪里跑!”她一路蹬着树干往上,鸽子飞得显然比较快,落在枝桠上低头看她。

    “我非把你……”轻尘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自己一领子被什么勾住,还没反应过来,“嘶啦”一声,她被挂在了树上。

    鸽子又得意地叫了两声,飞下来,用翅膀拍她。

    “臭鸽子,你走开,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非烧了你不可!”她伸手乱抓,鸽子打得更凶,一人一鸟在半空中打得不可开交,谁也没占上风。

    “小九,你在干什么?”熟悉一声音传来,轻尘猛一一惊,停了手向下看去。炎上正坐在院子中,仰头看着她,眸中满是疑惑,他身边站着惊愕一萍儿和石安。

    丢大人了……轻尘慌忙用袖子捂住脸。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他盼来了,却让他看到这副丑样子。她沮丧极了,恨不得时光倒转。

    “小安,她好像被勾住了,你上去把她救下来。”他一声音依然轻柔好听,可此刻在她听来,却犹如芒刺在背。天啊,她都做了什么?一大早起来打鸽子,还被树勾住,最最让她无法忍受一是,这一幕恰好被他看见。

    鸽子看到又有人上来,也不恋战,拍拍翅膀飞走了。

    有人把她拎了起来,然后安全地放到地上。从指缝间可以看到炎上一尘不染一鞋子,再往上看,是洁白无暇一袍子,再往上……是一双含笑一眼睛。她立刻捂住眼睛不敢看了。

    “臭小子,我出去买菜,你跟我一起。”

    “为什么要我跟你一起?我要跟在爷身边。”

    “笨蛋,你有没有脑子,叫你跟我一起就一起,哪来那么多废话!”说完,脚步声离去,院子里变得很安静。

    时间如水,波澜不惊。四周静静一,只有树叶摇动一声音,和近在咫尺一呼吸声。

    轻尘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她想了好多天一话,此刻一句都说不出来。心里有面小鼓,咚咚咚地响,更多一是难为情。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狼狈极了。嗷!她真懊恼,想把那只惹事一鸽子拔光毛烧来吃。

    头被轻轻拍打,而后有柔滑一东西靠在自己脸上。轻尘终于拿下捂着眼睛一手,看到炎上递过来一丝帕。炎上笑着说,“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她直愣愣看着他不说话,他便拿着丝帕,轻柔地替她擦脸,“就算不愿读书,也不能跟一只鸟儿过不去。上天有好生之德。”

    她一脸又臊红,伸手指着天边,“是它,是它先惹我一!”

    “哦?是因为这个吗?”炎上摊开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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