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爱偷欢第22部分阅读
丫鬟爱偷欢 作者:肉色屋
,样子很象一只流泪的眼睛。便戏说你娘的眼睛很像它。你娘不但不恼,反而挺高兴的,当即便采了许多回来种在院里的各个角落,后来还给它取了个这么个不吉利,冥冥中好像有预兆的名字;伤情泪。你娘可不是流了一辈子伤情的泪么?”
尽管古代娘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但王爷的这番话让我的心里酸酸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王爷一边弯腰扶起被雨水打斜倒地的枝干,从地沟里挖起流失的泥巴培在植物的根部。扶好一棵,又移步向前,曳地的袍摆很快便污泥斑斑了。
“王爷,你是不是想让府内的园丁失业啊?”我可不想学着做,身上这一身漂亮的裙装可沾不得泥水,又不好意思看着王爷一个人忙碌着,只得讪讪地调侃道。
王爷拍了拍手走了过来,笑道:“鬼丫头,自已偷懒,还在一旁笑话本王。”
王爷率先往书房走去,迈上长廊,王爷回过头:“知道本王叫你回来做什么吗?”
我知道也当作不知道,摇了摇头。
“本王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的娘。你娘已仙逝,本王想弥补已迟了。幸亏苍天怜本王一片诚心,将你送到本王的身边。本王只有将你的终身大事安排妥了,对你娘的愧疚之情才稍得以减轻。本王看中的这个小伙,是御林军的一个千总,面貌俊雅,出生京官大家,家道富庶。更妙的是他是家中的老三,他可以上王府入赘,本王可不放心你嫁到外面去……本王就是亲生女儿也没操心过她们的亲事,全是夫人们在操办。丫头,你可满意本王的安排?”
俺的天哪,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明着拒绝,那也太伤王爷的心了。据我所知,王府长大成|人的千金有四位,全嫁出府去了。王爷竟然要将我留在府里,可见他对我古代娘的用情之深了,其心可悯。
我装出羞答答的样子,低着头道:“王爷对雨俏太好了。我娘若地下有知,一定会来感谢王爷的。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丫头有要求尽管说,本王无不应承。”王爷在长廊的条凳上坐了下来,两眼烔烔,面带微笑,往日的威严与肃穆一扫而光。
“雨俏小的时候曾有个道土给相过面,说雨俏额间这块chu女红印迹主缺水,婚事须得是依水傍溪而居的人才镇得住,否则不是宅乱便是身亡……所以,不是雨俏执意要拂却王爷的一片好意,实在是雨俏不敢拿自已的性命开玩笑。再说王爷待雨俏这么好,雨俏怎样也不能连累王府呀,请王爷见谅。”
那天在天心道观看了几张签书,签文胡乱地记住了几句,此刻正好拿出来搪塞,免得自已说得太不像了。
“依水傍溪?这可太巧了,本王府里的院子全是以”溪“命名的,难不成丫头你的最后归宿是本王的某个王儿?”王爷沉吟道。
我别有用心的胡诌,就是想引导王爷往这方面去想。但脸上却装出傻憨憨的样子,问:“王爷说的这归宿是啥意思啊?”
王爷呵呵一笑,将飘在眼前的青丝优雅地往后一甩,道:“就是丫头你命中的真命天子。”
我越发装痴:“雨俏命里还有天子啊?天子不就是皇帝吗?雨俏岂不成了皇后了?”
王爷大笑,七彩的荷包在他的腰间跳舞,“平时伶俐得无事不晓,这会子成痴儿了。”
我随着大笑。
王爷突然收敛笑容,望着我眉间的chu女红,正色道:“你眉间这块chu女红的传闻本王也听到过一二,不承想还有这等说法?真是这样的话,本王要重新考虑你的将来。别一番苦心办成坏事,你娘就更不会原谅本王了。”
真是坏事传千里,好事不出门。想不到chu女红的轶闻竟然传到王爷的耳里,更想不到它在今天帮了自已一个大忙,平时总嫌它碍事来着。
亲亲们,这是今天上传的第二章,亲们别漏了前面的那一章哦。
第一百一十七章 老虎醒了?
见王爷似乎不再坚持要将我嫁给那位什么御林军的千总了,我心里亘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暂且可以落地。
提裙给王爷施了个礼,转身便想回自已的屋去。
王爷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头也不抬,也不说话,任由着那缕青丝在眼前飘来荡去。
无声就是默许,走我的。
甩了甩垂在腰间的长发,从我的发间却乍翅飞起一只粉蝶,慌乱地扑向廊外的“苏女红”的枝叶上……“哇靠,本小姐不是鲜花赛鲜花,蜂蝶都飞到头顶上来了。”我嚷道。
王爷“扑噗”地一声笑了:“还好只是只蝶儿,若是只黄蜂,本王看你还嘴不嘴硬。”
“都是王爷不好,让雨俏戴这么一朵仿真花。蝴蝶就算了,若被蜂儿蛰了脸,肿成个猪八戒,毁了容,那王爷就得养雨俏一辈子喽。”看王爷笑得很灿烂,我便大着胆子胡说八道了。
王爷又嘿嘿了几声,突然问:“丫头,你觉得本王的王儿哪个更讨人喜欢?”
我也没往深处想,张口便答:“雨俏只见过五位少爷。三少爷最和善,六少爷最有趣,大少爷也好,可惜脸被毁了。五少爷像个痦子,一脸的坏笑;最坏的是四少爷,一脸凶巴巴的,好像本小姐欠了钱没还他似的。”
王爷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老四并不坏,只是性子有些执拗,再加上他奶妈将老四当女孩儿养,身上有股子女儿气,成天喜欢捣鼓一些闺房之间的玩艺儿。”
“没错,雨俏方才见他编花篮来着。说实话,他编的篮子可漂亮了。就是忒小气,雨俏抢都抢不来。”想起跟花四郎讨要花篮的那番情景,我心里仍是不舒服。从小到大,本小姐想要的东西,男生好像根本没想过要拒绝!
“抢花篮?咳,都这么大了,还童心未泯……你回屋吧,本王有点子事得处理一下。”王爷搓着手,道,
疯跑了一上午,再加上与樱桃、王爷斗智斗勇,我真感到有些累了。
走了几步,王爷在身后突然问道:“那个……那个果真好了?”
“哪个?”
“那个……那个‘花泠溪’的?”王爷有些羞窘,吱唔着。
我明白了,走回王爷的身边,“王爷问的是九夫人啊?”
王爷依旧坐在条凳上,侧过脸去,“嗯……怎么样了?”
我只看清王爷的后脑勺,但能感觉出来,王爷内心依然对九夫人还存有一丝关怀,“九夫人能认得人了,过去的往事也回已起来了。”
“哦。”接下来,王爷似乎又无话可说了。
我想起了九夫人的请求,忙蹲在王爷的跟前,仰起可怜巴巴的小脸,“王爷,你能答应雨俏一个要求吗?”
“起来说话。”
“不,不答应就不起来。”耍赖是我最拿手的。
“傻丫头,只要本王能做到的……文静本份的女红怎会生出你这么个调皮的丫头,本王实在是不解。”
有什么不解的?本小姐本来就不是那个成天哭天沫泪的苏女红所生。
“说吧,什么事?”王爷拍了拍的搁在他膝上的小手,和煦地说。
“王爷,你就给九夫人在府外找个住处吧?她住在府里实在有些不爽,”说到这,我忙改口,“不爽”两字王爷一定听不懂,“就是不方便啦……王爷,反正你又不喜欢她,府里的夫人又这么多,不差她一个。”
王爷猛地站了起来,沉下脸道:“是她的意思?”
这王爷怎么是小孩的脸春季的天气啊,说变脸就变脸?刚还阳光灿烂呢,转眼便乌云密布!
尽管确是九夫人的意思,但不能把她供出来,还不知王爷会怎样待她呢。
一肩挑过来吧,王爷不会对自已怎样的。
“不是,是雨俏的意思……王爷,你喜欢听故事吗?”
“鬼丫头怎么好好的想起讲故事来了?”王爷重新坐了回去,脸上的表情渐趋于和缓。充满倦意的眼里爬上了淡淡的笑纹。
凭对王爷的了解,我知道王爷此刻不再生气了。
接下来,我将樱桃对九夫人所做的一切,一一地说了一遍。
王爷皱起了浓眉,两手的手指掰得“劈啪”乱响。
他低下头沉思着。我知道此时不能打扰,王爷也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我正想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开,王爷开口道:“也好,告诉那头,让她们准备准备。本王将城郊搁置多年的梅花堡拨给她们,即日就搬出去。”
管它是搁置多少年,能住人就行。
我笑着答应。
王爷又阴恻恻地说道:“那个叫什么樱桃的,现在还在‘花涓溪’吧?”
我心想,樱桃的所作所为不仅害了九夫人,同时也在戏弄王爷和大少爷啊,王爷岂能不发怒、光火?,樱桃这下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谁知王爷一脸平静地叫过一个老婆子,道:“告诉管家,叫他传‘花涓溪’的樱桃速到‘清风冷月’来,本王有事吩咐。”
叫樱桃到这儿来做什么?王爷要亲手料理她?
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这出戏好有看点哦。
本小姐要搬个结实的椅子,坐在高处,好好地看樱桃被王爷榨成樱桃汁的全过程。这过程,一定刺激,一定过瘾!
晴娇,雨俏要替你报仇了,你从此可以瞑目了。尽管是假借王爷之手,但总归是雪恨了!
王爷看了一眼喜得活蹦乱跳如一只小猴儿的我,突然道:“雨俏跑一趟,让各房夫人去翠薇厅议事。”
翠薇厅,我知道,座落在王府的绿柳林后边。府内一旦有大事要商议,各房的主子全在那儿集中。
不明白的是,处置一个樱桃,难道要如此慎重聚众商议?
很郁闷,本小姐要错过亲观眼看榨樱桃汁的过程了,晕,晕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当所有的任务完成后回到“清风冷月”时,不断渗出的汗水将额间的留海全溻湿了。
推开沉重的院门,与一个人迎头撞上。我抬头一看,啊,竟是面色浮肿,腮帮上有两大块紫色红团的樱桃!只见她发乱鬓斜,一条枣红色的裙子上,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污迹,水红色的衣襟上,湿了一大片,似乎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绿茶香……这味我很熟悉,王爷平日喝的绿茶总是冒着这种青草香味……看到樱桃这付狼狈样,我不看也明白樱桃被王爷练过了。只可惜,我没在身边,没在旁边喝彩叫好!
我歪睨着她,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姨大奶奶,难得来一趟‘清风冷月’,怎么不坐会儿就走啊?”
樱桃下死劲地咬着嘴唇,突然,扬脸便啐了我一口,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你个死娼妇,樱桃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想不到樱桃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狂!我火大了,扬手便是一巴掌,提起脚同时便踹过去,“你才是个娼妇呢!还是个毒蛇心肠的娼妇!”
樱桃还真是不肯受欺的。她伸手便来抓我的头发,眼泪鼻涕全往我的身上擦,像个泼妇似地乱嚷:“我也不活了,跟你拼了!今日沦落到这地步,全是你个贱货害的……”
今天该我倒霉!平时总是老老实实地梳着发髻,今天却将头发全散着,给了樱桃一个很好的揪发机会。
她一手紧紧地拽住,腾出一手便来抓我的脸。
头发一被揪牢,我的脸转动的空间便很小。樱桃尖长的指甲很快也很容易地在我脸上划过,一阵刺痛让我明白自已的脸遭到了什么。
自来视脸如命的我,一下气急了,张嘴便咬在她的手背上,伸出右脚猛地踢在她小腿上的一个重要|岤位。
只听得樱桃一声惨叫,“扑通”倒地,蜷缩着身子左右翻滚、哭喊。
里头的丫头婆子闻声全赶了出来,那个侍候我日常生活的老婆子魏嬷嬷“呀”地一声,捧起我的脸喊道:“雨俏姑娘,你的脸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不提还好,一提更让我火冒三丈!我走过去扬起又是一脚,骂道:“假如我的脸毁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丫头里有几个很势利的,原来总是对我爱理不理的冷眼相对。自从王爷将我接到“清风冷月”后,我俨然成了她们的半个主子。不用我吩咐,她们走上前去,对已是站不起来的樱桃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骂着:“恶毒的死女人,竟敢打雨俏姑娘。”
“还以为自已是姨奶奶啊?昨儿不是被大少爷撵到下房了吗?也不撒泡尿照照。”
“今儿不是让王爷赶出府去了吗,还敢在这里放刁撒野?真的不想活了?”
我止住她们:“好了,别打了,她的腿这辈子别想舒服了。”
又想起什么似地问:“你们刚才说什么?王爷把她赶出府去了?”
一个长着一双金鱼眼鼓着眼皮的丫头讨好地凑上前:“可不?王爷发话了,让她去侍候九夫人去。听说王爷让九夫人去城外的山庄养病,让这个坏女人随着去当个最下贱的粗使丫头。”
哈哈哈,我仰天长笑,这么好的主意王爷是怎么想出来的啊。太妙了,太绝了!晴娇,你听到了吗?樱桃受罪的日子要开始了,榨樱桃汁的时辰开始了!
魏嬷嬷上前提醒:“雨俏姑娘别笑了,脸上还流着血呢。快回屋去洗洗上点药。唉,好俊的一张小脸蛋儿,要是落下疤痕可怎么好啊?”
“要是脸上留点小疤,我会把樱桃生吃了!”我发着恨。
回到屋里不久,刚让府内的大夫上好药。王爷听到消息带着一长窜大老婆与小老婆从翠薇厅过来,急切的声音在屋外就响起了:“怎么了,伤得重吗?要紧吗?”
魏嬷嬷接了出去:“见过王爷和各位夫人……伤倒是不重,可大夫说人的指甲都带有毒素,怕好了会落下伤疤。”
“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啊?”王爷说着,已经走到我的面前了。
“来,让本王看看。”王爷捧起我的脸。
我扭过只露出两只大眼的脸,“王爷放心,没事的,雨俏皮肤的再生能力可强了。真的,雨俏的身上一块疤都没有。小的时候常摔倒,可好了以后一点都没留下痕迹。”这倒是真话。我的皮肤让见过的人都羡慕不已,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现代的老妈常开玩笑说,宝贝女儿的这种体质,当飞行员可合适了。
王爷还是不放心,将我按在椅上坐下:“你若是挂了相,让本王怎么跟你娘交待啊?”
大夫人走过来,从身后的一个老婆子手里接过一包东西,笑道:“咱们的雨俏姑娘命大福大,不会有事的。用不了几天,依旧是个漂漂亮亮的姑娘-”将纸包递给我房里的魏嬷嬷,吩咐道:“这是上等的鱼胶,你每日熬给姑娘吃,这鱼胶最滋养女孩的皮肤了。”
看着大夫人一付慈爱的样子,我觉得很别扭,这还是那个打我关我的恶女人吗?
二夫人促起我的手,细细地看了看我,笑着对王爷说:“雨俏姑娘可不能坏了容貌,还等着她给咱们做儿媳妇呢。”
余下的几位夫人全连声附合。
我一时听不明白,媳妇?难道他们又决定将我分配给谁了?这可不行!
不常见的四夫人是位很娇小的妇人,皮肤白皙,明眸皓齿,三、四十岁的人了,却是一付少女的神情。她浅浅地笑着,很娴静,很安逸……她将我头上的白布绷带轻轻地整了整,道:“各位姐姐妹妹别跟我争罢?我可听说了,这丫头跟我家的老六走得最近,两人很投缘的。说不定将这姑娘娶回家后,老六就会回来了。”
二夫人拉了一下四夫人的袖子,笑道:“四妹要是这样说话,二姐可不答应了。雨俏跟你家老六走的近,可跟我家老三也是无话不谈的啊。要按大小,得紧着三郎的,而且我们三郎还未成亲呢,姑娘一去就是正室。”
其中一位从未谋面的夫人说话了:“姐姐妹妹说话都好没道理。这样说来,我家五郎就没份了?雨俏姑娘可是我家老五的救命恩人。我们正想报恩呢,这个机会就留给我们五房吧?”
王爷出来阻止了,笑道:“都别抢了,刚在‘翠薇厅’还没争够啊?雨丫头可不是争夺的物件,等她好了,让她自已定。”
这下我听明白了,原来王爷在“翠薇厅”召集各房夫人,是为了讨论将我分配给他哪个儿子的事情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情难却
王爷他们走后,我落莫地往床上一躺,再也没心情为樱桃被榨成汁而开怀了……我开始恨自已的无知与顾前不顾后了。将王爷看中的御林军千总推出去,可以想别的办法啊,怎能情急之下胡说什么自已的亲事应在依水傍溪的人身上呢?这不是明摆着让王爷把自已嫁给他的某一个儿子?我虽然喜欢痴情霸气的花六郎,也喜欢柔情款款的花三郎,对目下无尘有些孤清的花四郎也不拒绝,甚至对满口胡言,有些色色的花五郎也不讨厌。但我不能嫁给他们的任何一个,因为我不想让花三郎或花六郎伤心。他们可以接受我不嫁人,但他们肯定不能容忍我嫁给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怎么办?如何自圆自已的信口开河?我滴妈喂,这下真是刚走出泥坑又掉进陷阱啊,而且这个陷阱是我自已亲手挖的!
我越想越火,“啪”地一掌打在自已的头上,骂道:“你真是个猪头三,二百五!你去死吧!”
“哎哎哎,我的姑奶奶喂,好好的打自已的头做什么?脸上还有伤呢,千万别动到伤处啊。”魏嬷嬷听到声音忙跑了进来。
“我打我自已,你着什么急啊?”我白了这个很兢业的老婆子一眼,转身面壁,不想多话。
“好姑娘,你生哪门子的气啊?眼看着好日子就来好了,再过一段时日,奴婢要再见你的话,就得称你为某少奶奶了。老奴若遇上你这般的好运气,怕是夜里梦中也要笑出来了。”
老嬷嬷不提什么少奶奶还好,一提,我更是气急败坏,闭着眼将一个枕头扔过去:“再说再说!”
魏嬷嬷哪想得到我心事啊,一边从地上拣起枕头,一边小声道:“好好,老奴不说就是。姑娘是害羞了,到那天,老奴看姑娘还羞不羞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跟这个絮叨的老婆子也说不清楚。想了想,说:“嬷嬷你去‘花泠溪’看看,问清九夫人什么时候搬家,雨俏好去送送她。”
“真是个实心的孩子,自已被祸害成这样还成天惦记着别人。”魏嬷嬷嘟嚷着往外走。
我刚闭上眼,就听到那个魏嬷嬷在过道上大声地说:“大少爷和三少爷来了?快去看看罢,姑娘正烦着呢。”
什么,三少爷和大少爷来了?他们来做什么?我的这付尊容可不想让他们看到。
我将被子拉至头顶,屏住了声息。
尽管脚步声很轻,我还是听到两人已站在了床前。
“听说你伤了脸,严重吗?我看看。”这是花生糖三少爷的焦灼的声音。
“雨俏,我对不起你。你若是毁了脸,我这辈子如何见你啊?”这是大少爷吞吞吐吐自责的声音。
一双手轻轻地来揭被子。
我在里边紧拽着,嗡声嗡气地大叫:“别看别看,不漂亮的雨俏不许任何人看。”
被子外的人放手了,却悄悄地坐了下来,柔柔地劝道:“就看一眼,好吗?就一眼。你放心,你在我……我们的眼里都是最好看的,比仙女还好看。”
花三郎说得很动情,很平静,但明显透出一丝担忧和感伤。
“好雨俏,好妹子,你就让我们看看吧,到底伤成怎样了?我们看过才能安心啊。”花大郎的声音很小很小,好像懊恼、担心到了极点。
花三郎如此,是因为他真心爱着我。我意外地伤了脸,他由此担心、伤情了。
花大郎如此,想必是因为我是被樱桃毁了脸的,而樱桃又曾经是他宠爱的小妾,他觉得自已对我的脸伤负有一定的责任。
我不能无视他们的感受了,轻轻地将头伸了出来,笑道:“没事啦……哎,两位少爷,你们看雨俏现在的这个样子,像不像白无常啊?”
“胡说什么呢?不许乱讲话。”两人齐齐地喝住。
见我还是往常的那付嬉皮笑脸的模样,再加上脑袋上缠满了白布条,也看不见脸上的伤势,所以大少爷和三少爷反而放心了许多,脸上再不是先前刚进来的那付要死人的表情。
面对着大少爷,我似乎有些愧疚,尽管我明白自已并没有做错,“大少爷,樱桃的事-”
大少爷替我掖了掖被子,摇了摇头:“别说了,我什么都明白了。你是位侠肝义胆的好姑娘,那些事和你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人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已手里的,什么样的心态,就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凡事别做过逾了,伤到人了自然要遭报应的……好好歇着,好好养伤。待伤好了,还有大喜事等着你呢,我们大家都为你高兴,从此你可以摆脱奴婢的身份了。”
我听着这话异常刺耳,可又不便反驳,只得苦苦地笑了笑。
大少爷站了起来:“我有事就先走了,三弟再坐会儿吧……听说父王等你伤好了任你在几个弟弟间选择夫婿呢,这太好了。依我的私心,雨俏姑娘还是选三少爷吧,他是我的亲兄弟,而且三弟对你是一往情深……呵呵,你别说什么都不知情,我们旁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哦。”
大少爷随后走了出去。
花三郎坐在床边,轻轻地拿起我的一只手,柔柔地抚摸着。脸颊微红,大大的眼里涌出丝丝的情意。他浓眉轻轻一挑,微启润唇:“脸上还疼吗?”
“不疼。”
“想吃点什么?我让‘花润溪’的厨子做得送来。”
“午饭才吃不久,哪又想吃了?又不是饿死鬼投胎。”
“外头下雨了,天气骤然转冷,你这床被子够暖吗?”
“别啊,你这样寒问暖的,我怀疑自已是否得了不治之症了。”我开起了玩笑。
花三郎轻轻地捂住了我的嘴,“不许胡说,听见没有?”
我嘿嘿一笑了之。
花三郎突然变得有些紧张,有些扭捏,双眼从我的脸上移开,垂视地面,一付欲说还休的模样。
“怎么啦?在想谁呢?哪个小妞?老实交待!”我伸手将他的脸一拉,让他眼睛看着我。
“能想谁?就想……。眼前的……这个小妞。”花三郎憋足了劲,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
“想骗谁啊?本小姐就在眼前,有什么好想的?”
“我……你……,唉,我想问你,你对,对父王的决定,是怎么想的?”说完这话,花三郎的额头上竟爬满了亮晶晶的汗珠。
看他紧张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在问,你想选哪个当老公!
我无法回答,在没想好最佳的措词之前,我不能随意表态。
我只得憨憨地笑道:“什么呀?雨俏听不明白……花生糖好坏,看雨俏伤成这样还让想事情,坏死了。”
花三郎好象大梦方醒,笑道:“对对对,是我不好,我不该现在就急着问的。咱们的雨俏姑娘还是个伤病员呢,等伤好了,有多少问不得的?”
我吁出一口气,唉,暂时过了一关。
第一百二十章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养伤的过程其实是挺郁闷的。一开始,脸上缠满白绷带,弄成了个大头娃娃似的,没法出去见人。几天后绷带拿掉了,一脸的抓痕,斑斑点点,更不能出去了,我只能终日诅骂着樱桃度日。本小姐天生就是个美食家,可为了让脸蛋尽快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在吃的方面就要顾忌很多东西。比如,菜里不能放酱油,不可以碰辣椒,食物尽可能清淡,成天汤汤水水的。再加上府内的大夫胡乱交待,说什么深色的食物不能吃,豆子与竹笋不可以进口,还罗列了一张必须忌口的食谱。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想成心饿死我啊?我气急了,三下五除二便把食谱给撕了个粉碎。谁知魏嬷嬷唯大夫是从,将他的吩咐视如圣旨,任我天天狂呼乱叫也不给一点人吃的东东……几天下来,拘的我在屋里乱跳,口里淡出鸟来……
唯独有一样好处,那就是王爷在这段时间再也没提起选择他儿子之事的话题。他只是每天亲自过来看看,送些史书之类的和一些根雕竹编的小玩物给我解闷……意外的受伤,给了我一个缓冲的阶段。我现在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解决亘在心里的这个棘手的问题:一口拒绝,这不仅会伤了花三郎与花六郎的心,而且会让王爷下不了台,觉得我不给他面子。而且,我一旦一口否决,那我还能留在王府吗?势必不行;答应吧?那嫁给谁呢?是花三郎还是花六郎?他俩是兄弟,我对他俩的感情也不分伯仲。我曾问过自已多次,我到底爱谁更多一点,却始终没有答案……难死我了!
这也其间,除了三少爷隔三岔五地来陪我以外,当然,得避开王爷在家的时间段。意想不到的是,四少爷也来过好几次,每一次来,他都会送我一个样式不同的花篮。他也不太说话,坐一会儿便走了。对他的到来,我莫名其妙。我跟四少爷又没交情,唯有一次的接触,还是以红脸结束,他来做什么呀?
听魏嬷嬷说,这四少爷的身世堪怜,从小便没了亲娘,也就是王爷的三夫人。是奶妈一手带大的,自小在下人堆里长大,又没得到长辈们的宠爱,所以四少爷的性格有些各异,孤傲且敏感,还带有些自卑,喜欢躲在屋里做一些女孩家的事情……
他不会也有非份之想吧?他也来凑这份热闹?
真是想到谁就来谁。
虚掩的门轻叩了二声,魏嬷嬷子沙哑的声音低低地响起:“雨俏姑娘,四少爷来了。”
我本来倚在床上看书想心事的,闻声,一下如泥鳅般滑溜地钻进了被窝。懒得作声。
魏嬷嬷子没眼色,又是嚷又是敲门,“姑娘,四少爷在门外呢。”
傻冒的老婆子,我还不知道他在门外啊?
依旧装作没听见。
谁知那魏嬷嬷不知是成心还是无意的,对四少爷说:“四少爷请进吧,雨俏姑娘想必看书入神了,没听见也是有的。三少爷每回来从来是直出直进的,雨俏姑娘也不怪他。”
靠,这魏嬷嬷还真会讨好人呢。四少爷能与三少爷比吗?他们在我的心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四少爷果然大起胆子推门进来,见我一动不动地面壁躺着。他在原地发了一下愣,半天,才蚊子似地说:“早上采了含露的香樟叶,新嫩的迎春藤和刚盛开的百合花,编了小篮子。怕花叶蔫了,故紧着送来。雨俏姑娘既睡着了,我就先告辞了。”
人说当官的不打送礼的,我算什么呀?不好意思装睡了,只得红着脸翻身起来,故意迷着眼道:“是四少爷啊?什么时候来的?这嬷嬷真不懂事,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经过几次接触,我觉得花四郎虽与花五郎虽然很相像,其实很容易分辩得出来。花五郎成天玩世不恭,他的眼里时不时地滚泻出居高临下与调侃的意味;而花四郎的眼光是躲闪的,眸闪之处,他的内心便暴露无异,确如魏嬷嬷说的那样,他很自尊也很自卑……而且,花五郎是骨碌碌乱转的大眼,而花四郎的眼角有些细长,平添了几分秀气。
花四郎将散发着露水与晨曦气息的花篮递过来,抿着嘴,光笑不说话。
尽管我见过很多款式的手工编篮,却不得不叹手中的这个篮子,实在是巧夺天工!翠的能拧出绿汁的迎春藤作基料,扎成一个浅底的小篮子,弯弯的手提处的藤上,散落着嫩黄的小花朵,特别显眼。滚着露珠的百合花,洁白透着腻光,优雅地缀在篮底,百合花与花之间,不经意地点缀着几片香气益人的樟叶,雪白透着清绿,让人的视觉很舒适……“哇,好看又香!四少爷,你的手真巧!”
花四郎又是女孩儿一样抿唇浅笑,依旧不说话。
我心里突然有些慌乱了,人家都说无利不起早。花四郎跟我又不熟,他凭什么三天二天地跑来给我送花篮?想前几天,花篮在他手中,抢都抢不来。怎么才过了几天,他就变了心性,成了两个极端?难道他真想在招亲中分一匙羹?
这绝对不可以!我必须打消他的念头。
从篮中取出一朵百合,拈在指肚里,轻轻地捻着,“四少爷,四少奶奶好吗?听说两位孙小姐长得可好了,什么时候带来给雨俏看看呀?”
花四郎迟疑了半天,才答应个“好”字。
“听说四少奶奶很厉害,陪嫁过来的侍妾都被打出去了……雨俏最怕这样的人了,母老虎似的。幸亏雨俏不是四少奶奶的陪房丫头,要是的话,白天没空晚上也跑掉了。”说完,我笑迷迷地看着花四郎。
我的话意很明显,只要花四郎不迟钝就必能听明白。
果然,花四郎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举止也有些不自然了。
他只是嘿嘿了两声,低下头去。
什么事情只能点到为止,过头了过火了反而搞僵了。
我将花篮放在床前的桌上,歪着头审视着花四郎,“四少爷,雨俏无功不受禄。你说吧,想让雨俏为你做什么?”
直奔主题。
花四郎的神态稍稍有些和缓,背过身道:“樱桃的亲姑母是我的奶妈,樱桃她十岁以前我们天天在一起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想便明白了,漫不经心地说:“是吗?”
想替樱桃求情?没门!
“你别多心,我没想替她求情。樱桃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我都听说了。你的脸是樱桃伤的,我替她给你陪不是罢?谁叫我们从小一处长大的呢。雨俏姑娘,看着这些花篮,你的心里不会那么难过了吧?”花四郎突然很正色地说。
我一下便有些脸红了,原来自已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亲们周未好哈!这章是今天更的第二章,亲们别漏过前面的那一章哦。
第一百二十一章 1+1等于几?
这天午后,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我坐在屋外的长廊上,望着迷蒙的天空,听着魏嬷嬷纳鞋底发出的那刺耳又单调的声音,心里真是好烦!忍不住叫道:“嬷嬷,你能不能不发出声音啊?”
魏嬷嬷先是蹙眉凝神看了看我,随后散开满脸的皱褶,笑道:“吵着姑娘了?不过,纳鞋底,针钱在这么厚实的鞋帮子上穿上穿下的,你让它不发出声音还真难啊。”
“那就别纳了。”我霸道地说。
“老奴的命可没有姑娘这般好,衣食有人管。自已不纳,难不成光脚来着?”
这魏嬷嬷听说是王府内的老人,曾侍候过王爷的母亲,老夫人。所以她平时讲话做事都带有一些老资格的意思。不过,她对我还是挺友善的。
没办法,只能随她了。
我伸出手,接了一手掌的雨丝。看着雨丝在掌心内连成一片,随着我手掌的抖动而变幻成各种形状……这人也似这雨水,在什么样的环境生存,便有什么样的生活状态。这不,安身于王爷的百般呵护下,我觉得自已也快成了一个千金小姐了。
魏嬷嬷依然放肆地让纳鞋的线拉出“刺拉、刺拉”的噪音,还不忘打趣:“姑娘闷了?也是,姑娘是个坐不住的人。如今坐牢似地在屋内被关了这十数日,别闷出病来就枉费王爷的一番用心了……今日怎么啦?不仅三少爷没过来,连四少爷、大少爷也不见来了。”
我抢白道:“他们来干什么?更烦人!”其实不全是心里话,我还是想着花生糖过来的。
老嬷嬷如夜枭寒号般地笑着,道:“姑娘也不用瞒老奴了。奴婢过了这几十年,什么没见过?府内的这几位少爷啊,全对姑娘有那份心。尤其是三少爷,他的那个体谅劲,连我这个老婆子都看着眼热……姑娘别打岔,听老奴说。咱们也算有缘份,老奴是真心喜欢姑娘……雨俏姑娘,你想过没有,以后到底想跟哪位少爷?”
听得出来,老婆子是真心为我好。所以,听到这让我很恼火的话也不便发飚,只是低头摇了摇。
魏嬷嬷往我这边靠了靠,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依老奴的意思,姑娘就在三少爷与六少爷这两个之间选一个。”
我的脸一下便绯红了,被魏嬷嬷看出了隐秘的心思。
“你来王府时间短,很多事都不知情……三少爷与六少爷,两位少爷各有长处。三少爷至今未娶,姑娘一去便是正房。而且与大少爷是亲兄弟,遇到事不会孤单,亲兄弟总会帮忙;六少爷的母亲四夫人,是大夫人的亲妹子,这府内大半的势力都是她两姐妹的。姑娘跟了六少爷不会吃亏,虽说六少爷已有了少奶奶。但王爷发话了,不管姑娘选哪位少爷,不管那位少爷是否有正室,姑娘过去都是少奶奶,两头大。所以,也不必忌讳六少爷已有了六少奶。”老婆子好像分析一笔帐目,条理清楚,分毫毕现。而且不忘手里的活,那刺耳的拉线声好像在拌奏。
我感谢老嬷嬷的一片诚意,但这些话说了其实等于没说。我心里也正为这两人烦呢,假如将花三郎与花六郎两人合成一个,那该多好!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蹬蹬”地跑进屋,回过头道:“嬷嬷,1+1等于几?”
“几?不是等于二吗。别欺老奴不识字,这简单的算法还是不会错的。”
“就错!”我调皮地弯起了唇角。
“错?姑娘你就哄我老婆子吧。那你说几啊?”
“1+1等于1。”我扔下话便躲进了里屋。
将一个花三郎,加上一个花六郎,等于一个我心爱的人!若是这样,那我不枉穿越来古代一趟啊。
一头倒在床上,咬着被角,想着心事。
老婆子可能还是不赞同我的算法,扯着嗓子在帘外喊:“姑娘,雨俏姑娘……”
“干吗呀?还是算不出1+1等于1?”
“不是,不是,王爷打发一个道士来看姑娘。”
什么,道士?我猛地一个激灵,不会是天心观的那个老道士来了吧?他的身上还藏着许多谜底呢。
我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撒腿便跑。
刚跨出外屋门槛,迎头便与一个人撞上了。
“雨俏姑娘。”
“是你?”虽然有点心理准备,可一旦真的看到风尘仆仆的的老道士,心内的那份惊讶与喜悦还是难以抑制的。
老道士先是细细地打量着我,当有些犀利的目光停留在我的眉间时,他长吁了一口气,道:“是老道……老道没有食言,该来看姑娘的时候定会来的……姑娘也是个孝顺之人,看来姑娘没忘记你娘的嘱咐。”
我差点要笑出来了。老道啊老道,难道你真以为chu女红能锁住我的自由?若让你知道我的所为,我真担心你会气得胡子翘到天上去。
“老师傅,你找雨俏有什么事吗?”真是奇怪,这老道士与自已到底有什么纠葛啊?为什么一再出现在自已的视线内?
“到时候了,到时候了。”老道士撂起污迹斑斑的道袍,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我平日坐的椅子上。
“什么到时候了?”僧道之人总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好象很有玄机似的。
“你娘曾托老道到你有归宿之时,将你的身世一一告知……如今你已深得王爷的宠爱,很快便是王府的少奶奶了。”
消息又没长脚,却传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