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14部分阅读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rourouwu
未见过太阳,自然也看不到预想中落日喷薄的余晖。
宫中举行家宴,楚怀昀一早就入了宫,想必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月侍卫,这一路上不比在家中,奴婢给你和王爷备了许多轻软的棉衣,出行的时候带着。你的伤还没好,一定不要忘了敷药,润肌膏也随身带着。还有……”翠浓掰着指头一点点地细算,神色很是凝重,“还有月侍卫爱吃的糕点零嘴我让膳房备了许多,明日也带着,还有……”
月悉华放下手里的黄历,好笑地摇摇头:“咱们是去打仗,不是出去游玩,带些衣物用品就行了,多了也是负累,军营里还会缺了王爷的铺盖不成?”
“军营里哪里有家里的好,而且……”翠浓轻轻咬唇,“旁人不知道,月侍卫你其实是女子,到那军营里一定多有不便,我把能想到的尽量都备上,到时候归到王爷的用品里,自然有人背负,不必月侍卫操心费力的。”
“家里……”这里是家吗?月悉华轻笑着摇头,什么是家,哪里是她的家。
王爷喝的多了
收了飘远的神思,月悉华微微摇头,劝不过翠浓也只有由着她去了。
到小院里陪着伙夫夫妇吃了最后一餐饭,原本是喜庆的日子,因为分别徒增几分伤感。如果可以,日后她带着伙夫夫妇离开王府,到时说不定能组成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
王强近几天都没有出现,不知他在忙些什么,不过跟在向原身边她也放心,不忍心去打扰他练武。
在伙夫夫妇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趁着夜色回到前院,远远地就看到寝室里闪烁的烛火,翠浓还在忙前忙后地收拾出行物品,林林总总整了有两大箱子。推开卧室的门,两个红木箱堵在正门口,月悉华好笑地摇摇头,好奇地翻看箱子里的衣服被褥:“翠丫头,你弄得这大箱子,只怕没有车拉地走吧。”
“怎么会,这箱子才这么大一点,战车总可以的。”翠浓不以为然。
被她讨喜的话逗得扑哧一笑,月悉华叹了口气站起身,促狭道:“两军对阵,人家扔出来的是兵器火药,咱们战车里推出去的都是被褥,那还用打么?”
“翠浓没去过战场,自然不懂,月侍卫何苦取笑我,明日让向统领多派几个侍卫跟着王爷,虽说是打仗,总要有个照顾起居的人。”翠浓又一次嘟起了嘴,“要不是王爷不答应,我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正说着,院子里传来踢踏的脚步声,两人回头望去,一顶灯笼渐渐往这边靠近,走得近了才看到佘总管微胖的身形,楚怀昀墨衣墨发跟在身后。
天上无月,清风一拂,男人墨黑的衣衫像是夜色中的暗流涌动。
翠浓见了礼,侍立在一旁给楚怀昀让开道,看她苦思冥想的样子似乎还在考虑有什么该带的东西拉下了。
“王爷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悉华以为皇帝会多留你一会儿交代些什么。”月悉华微微一笑,转身跟着楚怀昀进屋。
“王爷喝的多了,翠浓去弄些醒酒汤来。”佘总管又举着灯笼将翠浓引开。
房门被轻轻带上,室内灯火明灭,铜兽炉中火舌微微跳动,不时地窜出炉壁,像是要爬出炉沿一样。
楚怀昀脱了酒味浓重的外衣,转身把身后的丽人揽在怀里,着迷地嗅着她发间清新的味道:“悉华今日可好些了?明天就要出征,身体可还受得住?”
灼热的气息伴着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月悉华别开脸,笑道:“虽然还没有全好,但悉华又不是多娇弱的人,不会耽误行军,王爷放心便是。”帮着他褪了衣衫,眉头蹙起,“今日皇帝倒是识趣,也知道你该早些回府歇息,没有硬拦着你。”
“今日皇后病危,宴会提前结束了。”楚怀昀淡淡得说道,小心得不碰到她的伤口,拦腰将面前的丽人抱起,“之后去瞧了一眼皇后,这才回来,今日是除夕夜,本该是喜庆的,只怕皇后这次要不好了。”
“皇后?”被轻柔得放倒在□□,月悉华想脱身起来,却被男人强制压下。
妩媚撩人
楚怀昀微微一笑:“今日去了哪里,身上有米香味。”
“王爷如今也闻得出来米香味了,还以为只能闻一些花香酒香。”月悉华促狭得晃晃头,他身上又戴着一股甜腻的宫香,让人生腻,“皇后前些日子不是见好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就病危了?楚怀则在皇后宫中陪着吧。”
“九弟向来是我们兄弟中最孝顺的。”楚怀昀轻笑一声,低头吻向丽人的颈间,“九弟让我带话给你,明日出征,他就不来送了,让你好好保重身体。”声音沉闷,若不细听还真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
没有忽略男人语气中的酸味,月悉华好笑地回搂住他的肩膀,轻叹一口气:“来不来送又有什么关系,日后总还是要见的。”
“皇后病重,王爷也不伤心。”零星的烛火在男人墨黑的瞳中闪烁,月悉华微微一笑,伸出莹润的指尖抚上男人的眼睑,力道轻柔,棕瞳中满是爱意。
拉下丽人四处点火的手指,楚怀昀狭长的凤眼渐渐眯起:“悉华今日心情好得很?”看到她这样欢喜的样子,楚怀昀不知道该是欢喜还是失落。他忽然抬起脸,正了神色:“悉华莫不是想着出了京就再不回来了吧。”
“若真是这样想,你又如何?到那远离高堂的江湖中陪我?”开玩笑似的问出来,只是想看男人的反应,可是又不敢看,只怕看到他眼中的犹豫和不甘心。
男人眉头高挑,邪笑:“本王追到天边也要把你追回来。”说着,温暖的唇舌压下,极尽温柔缠绵。银白的纱帐,昏黄的灯烛映出一室的火热旖旎。
他说追到天边也要把她追回来,而不是我弃了这天下江山随你同去。
知晓这天下于他有多重要,就像是她无法抛弃他一样,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谁也改变不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不知月悉华算是春蚕还是蜡炬,对楚怀昀的付出终会走到尽头,那时,便是分离的时刻。
桌上的烛光柔和,烛泪点点落下,火光明灭,无风而动的纱帐内云雨初歇,室内香醇的气息萦绕,只是不知,这样的时刻还能维持多久。
月悉华醒来的时候,火烛已灭,借着窗外丁点的星光看着身侧男人安静的睡颜,浓密的睫毛掩住了男人平日的凌厉,披散的长发温顺,浮在脸上很是温柔。
小心翼翼得从男人怀中挣脱,披衣下床,经过一夜的缱绻,该洗去这浑身的黏腻。只是不知现在还有没有现成的热水。
□□男人还在好睡,月悉华赤着脚,披着单衣推开房门,身上的伤痕长出新肉,淡淡的粉色,男人很小心,并未碰触到她的伤处,只是其他皮肤却遭了秧,泛着点点的青紫。在她单薄的里衣下若隐若现。
妩媚撩人。
门外夜黑风高,高空中几点暗淡的星光闪闪,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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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
乍然出了屋,只觉得像是坠入冰窖一般,月悉华紧紧衣衫,赤脚冻得通红,轻跳两下跃上回廊,四面都寂静无声,仿若时间静止。
没有天,没有地,虚空中只有她赤脚而立的月悉华,轻盈如蝶,纯丽如兰。
翠浓该是睡熟了,倒是不好去打搅,只是她浑身疲累,已经没了烧水的力气。翠浓现住在月悉华原本住的那间耳房里,走过去正要敲门,背后一阵冷风吹过,寒气入骨,月悉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对!
这不是冷风。今夜似乎安静得异常,月悉华蓦然生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仿佛周遭在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纠结盘桓的树枝后看着她,张牙舞爪。
嗖的一声,声音很小,但却没有逃过月悉华灵敏的耳朵。停在半空中正要敲门的手化掌为勾,衣袖一抖蓦然朝身后略去,指尖上赫然有一道寒光闪烁。
她指尖的寒光碰到一柄长剑,剑身黑黝,想来是做了一番手脚的,转为刺杀而来。突袭被来人躲过,月悉华连忙躬身,显显避过铺面而来的剑风。一击不中来人又引入阴影之中。
月悉华再回头,只剩下斑驳的树影,哪里还有人的踪迹。
糟糕!她看不到来人,但是她这一身白衣却把自己的位置暴露了个彻底,脚尖一点,跳入房后的抄手游廊,廊避一色浅白,虽然起不到隐藏的作用,但是黑影一旦攻过来,却也无以遁形。
蓦地,她突然想起那一夜的后院。
男人气宇轩昂,白衣翩翩,手执长剑与一黑衣人都在一起,也是在这样的抄手游廊里。
那是第一次与他相遇的夜晚,从此便似跌入谷底一般,再无翻身之日。今晚这种感觉和那一日很相像,只是打斗的对象却换了。
这条游廊是进入寝室的必经之路,黑衣人来或者不来,只看他的目的地是何处。方才只与来人过了一招,还是只顾着躲避,连人影都没看到,实在猜不出今日来者何人。
难道是戴长青?不,不是,戴长青此刻正在王府的地牢里关着,有向原看守,那石牢并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
不是他会是谁?这种时候一定不是皇帝派的人,那么,便是威王楚怀奉派来的,目的是为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中只有威风吹过的沙沙声,连一点人的气息都感觉不到。月悉华一站得久双腿就开始打颤,暗道这黑衣人来得不是时候,若再这样僵持下去,她一定会先一步倒下。
紧紧绷起神经,一步步往寝室里走,还是把楚怀昀叫起来吧,她没有自信应对这神秘的入侵者。
突地,眼前黑影一闪,却是来人绕过她向寝室扑去。
没有想到这人会在这个时候发难,月悉华一咬牙,忍着浑身的酸痛也抽身上前,袖刀离手直朝黑影的后背飞去,却被他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打落,但已经晚了,一起发出去的有两把,一把是新做的柳叶刀,而跟在后面的却只是一片薄薄的刀片,泛着星点寒光,不易被发现,更不能伸手去接。
你抓了最不该抓的人
来人显然并不了解,抬手便挡,霎时血花四溅,不用想也知道,那人的手掌只怕要被削掉一片。这是月悉华与工匠一起锻炼的钢刀,削铁如泥,何况是一双手。
“唔……”一声闷哼从那血花溅起的地方传来,月悉华趁此机会,飞身上前,一把抽落来人覆面的黑色面巾。
来人没有来得及躲开,只一刹,脸已经暴露在空气中。暗淡的星光下,一张黑黝的脸仿佛和周围的黑暗化作一体,只留下一双犀利的眼珠反射着光亮。
室内烛光突起,映照在男人脸上。
这是张什么样的脸!一道狰狞的刀疤自左边耳下延伸到下巴处!在这夜色里犹如从地狱来的噬魂的夜叉。
“原来是故人。”月悉华微微一笑,甩了手上的面巾。与此同时,同样穿一身素白单衣的楚怀昀从房中走出。
看到楚怀昀出来,黑衣人明显地战栗了一下。
“寻了你许久,不想还能再见到你。”楚怀昀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你该知道,你逃不掉的。”
随着楚怀昀一步步逼近,黑衣人紧张的一动不动,也是他不能动,前有月悉华后又楚怀昀,两侧是游廊壁,该向何处逃去?
一阵冷风吹来,吹起了月悉华松散的衣袂,她连忙伸手去掩住。就在这一刻,面前的黑衣人蓦然发难,一把钳住她的脖颈,扯着她步步后退。
“宣王爷,交出虎符,我就放了他。”出乎意料的,来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一样,又像是被烟熏火燎过后那种凄厉的声音。
月悉华从未被人这样擎住,可以感受到自己微弱的脉搏在黑衣人粗糙的手指下跳动。这样的处境让她心惊,也让她心生愤怒。
“你抓了最不该抓的人。”楚怀昀说,屋内的烛火透过窗子打在他的脸上,明灭不定。
黑衣人没有丝毫的松懈,手下用力,月悉华难耐地喘息,大脑渐渐缺氧,她屈肘向后击去却被黑衣人迅捷得躲开,并且抓住她的手臂。
“宣王爷,原来他竟然是个女人,我不会手软,你交还是不交。”黑衣人如铜锣般的嗓音又一次在月悉华的耳边响起,恨得她只想伸手扭断他的脖颈。
只是……今晚身上确实没有多大力气。
她眸光沉静,淡然地说道:“你不必问了,我不过是王爷的通房丫头,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这话倒是实情,她与楚怀昀之间,既没有山盟海誓,又没有红烛长明,算来算去她的确是通房丫头的地位。
黑衣人的手明显松动了一下,转而又捏紧:“不必耍花招,一个通房丫头怎会有如此身手。”他语气森冷,但听在月悉华的耳中只有愤怒。
楚怀昀动了,他缓缓向前走了两步,闲适地如同是在饭后散步。凤眼渐渐眯起:“通房丫头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会两手功夫并不稀奇,今日即使你抓了她也逃不掉。你想,虎符与一个女人哪个更重要些?让你们威王来回答,只怕也会选虎符。”
他嘴角噙着笑意,闲适得像是在聊天一样,墨黑的眸中光华流转,冰冷得骇人。
来世,再不信这些绵绵情意
脖颈上粗糙手指的力道越来越大,月悉华险些避过气去。知道楚怀昀说这话只是为了和黑衣人周旋,她也不在意,但是……楚怀昀,若是再不出手,她真的小命危矣。
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这声音在寂静的园子里突然响起,别有一番威势。抓着颈项的手在发抖,他在决定是放还是杀!
放,或许还有生机,杀!面前邪魔一般的男人便再没了顾虑。
月悉华看不到束缚自己的这人是什么样的表情,但听他微微一笑,笑声凄厉:“晨风,让你隐姓埋名接近宣王做卧底,你就是这样做的吗?”
什么?!
月悉华发不出声音,双眼大睁,眼中是不可置信,想要回眸去看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王爷前日令你盗得虎符,因为你的不中用,王爷这才派了我来,方才咱们说的好好的,我假意抓你,你挣扎求饶,怎么临到了时候就吓得什么也忘了。威王还要你做什么,倒不如杀了干净!”
“你……”颈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现在一定满脸青紫,再过一会儿就会停止呼吸,血爆而亡。
不过,她知道不会的,只在片刻间心思百转千回,黑衣人只是想栽赃她而已,并不敢杀她,杀了她谁也逃不掉。不能杀,那么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怨恨。
缓缓抬起眸子,望向那白衣猎猎的男人,男人眸中光芒明灭,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犹豫了……
月悉华缓缓闭上眼睛,楚怀昀,原来你从未停止过怀疑,原来,你还是不信我……
黑衣人言之凿凿,月悉华觉得连解释都是无力的,如果男人真的信,那便信吧,她向来不喜欢解释。
明明知道男人没有一颗真心,还是如飞蛾般扑上去。
扑向燃烧的火焰,除了飞蛾扑火还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凤凰涅槃。只可惜,她不是九天的凤凰,也不是假凤的鸾,被火焰吞噬后只有一个结局,那便是死。
“悉华,他说得可是真的?”楚怀昀还在一步步靠近,只是脚步不再闲适,隐隐有些踉跄之感。
楚怀昀,为何问得如此小心翼翼,为何声音中透着凄凉伤感。这样是做给谁看,如果不信,何须多次一问,明明知道她月悉华此刻被黑衣人束缚发不出一点声音。
月悉华突然放弃了挣动,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这条命本身就是捡来的,就此放弃又如何。
来世,再不信这些绵绵情意。
就在楚怀昀欺近的那一霎那,黑衣人蓦地将月悉华推向楚怀昀,飞身跃上横梁,正要逃脱之际,忽的直挺挺得从横梁上跌下来。
血喷溅出来,黑衣人的胸口多了两个窟窿,一个是被利剑穿透留下的,而另一个,却是被一个椭圆型的果核穿透。
同样白衣翩翩的肖余生从远处踩着树梢奔来,手摇折扇,极其潇洒俊逸,那柄利剑是他射出来的。
你也有今天
月悉华垂眸,射出果核的是楚怀昀,原来,他早有能力将黑衣人击退,却硬要等着黑衣人把那一席话说完。
也许,从她出了房间楚怀昀就醒了吧,不然这些个侍卫从何而来。
她被黑衣人砸在楚怀昀的怀里,男人伸了手,紧紧把她揽在怀里,似乎要将她拦腰勒断一样。清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悉华,他说的可对?”
“悉华早说过,对还是不对,全在王爷,王爷既然已经灭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吧,又何必再问我。”揉揉酸痛的脖颈,一说话就辣辣地疼,但这并不能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月悉华很平静,一如每一次被男人怀疑的时候。男人不知道,她的平静,不过是掩饰心中汹涌暗潮的手段,也是诸多面具中的一个,面上愈是平静如水,心中的波涛就愈是汹涌难挡。
男人终还是不了解她。
“月、悉、华!你想让本王拿你怎么办!”他一字一句得说道,不用抬头便可以猜到他此刻眼中一定带着浓浓的恨意。
该恨得是谁?
“王爷想要怎么办,悉华又如何做得了主。”月悉华不甘示弱地轻笑。到了这一步,他想让她说什么。
“你不辩解!”
“王爷宁愿信一个刺客,也不愿信我。既然已经生疑,辩解有用吗?”一抹冷笑在丽人唇边扬起,在这夜色中竟有些勾魂噬魄的味道。
楚怀昀一把推开她,眸中恨意流转。
“我看悉华妹子不像是刺客,怀昀莫要冤了好人。”肖余生轻巧得落地,稳步走向两人身前,一柄折扇摇得呼呼作响。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让男人眼中的恨意有丝毫的消退。向原带着守卫已经赶到,将整个小院团团围住。
“王爷,属下来迟。”向原躬身行了礼,挥手让侍从将倒地的黑衣人拖下去。
月悉华脸上的笑意没有消退:“向统领,你没有来迟。”来得却是正好——正好可以将她缉拿。
“对!对!”楚怀昀一步步后退,苍白俊俏的脸挤成一团,眸中写满了滔天的恨意,“还是月侍卫最了解本王!”
“向原,还不知道该做什么吗?”他转身回了房,留下赤足立于雪中的丽人。
就在不久前,还是抵死缠绵,如今不过片刻,却是形同陌路。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只差毫厘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向原抬起头,拿下毫不抵抗的月悉华,其实,她也没了力气抵抗。她所有的无力感都是这个男人所赋予的。
肖余生想要制止,折扇伸出去又被向原瞪了回来,这是他们的家务事。
又是这间破屋,向原开了机关,月悉华坦然地识阶而下,双脚已经冻得麻木,放在青石台阶上竟然觉出一点点温润。
从地牢穿过,意外得撞上一抹视线,这目光充满了仇恨,回眸一望,是被铁链吊起来的戴长青。
“月侍卫,你也有今天。”戴长青的声音依旧清朗,真不愧是梅影,经过向原的重重拷打还能保持如此好得精神气。
大漠孤烟直
如果还有力气,月悉华或许会上前给他一巴掌,但是她没有。
向原停在地牢边角的石门前。
“向统领,换一间牢房吧,你知道,这间屋子关不住我。”月悉华轻声说道,这间石牢像是为她所设一般,她已经第二次到访这里。
向原忽然转过身,倒吓了丽人一大跳。
地牢中,除了不远处被吊在半空的戴长青,只剩下月悉华和向原两人。
“月侍卫,这一次王爷是当真的,你在没有逃脱的机会了。”向原说,他声音冷硬,眸中没有任何怜惜的意思。
“我知道。”月悉华轻笑,抬眸说道,“帮我照顾王强,他是个练武的好料,就是淘了些,不过这难不倒向统领。”
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她不怕男人的拘禁,生死如何她今晚不想考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身体很累。
向原坚毅的目光在月悉华身上转了一圈:“如果我放了你呢?”
“为什么放我?”向原对楚怀昀的忠心她还是了解的,他不会这么好心。
“月侍卫可还记得坊间的花船,和那花船上的惜玉娇。”他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我向原从来不欠人情,你救过惜玉娇,我就还了你这人情,从此天下之大,你愿去哪里便去哪里,再不要回来。”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虽是广袤的大漠,却没有孤烟,也没有落日。褐黄的土地上积了厚厚的雪层,极目望去尽是白色。天是灰蒙蒙的天,像是烧黑的烟盖子罩在头顶上一般。
仓亚的先锋军奔赴在茫茫的大漠中,漫长的队伍像是一条极其粗大的蜈蚣在急速爬行,前后望不到头。
队伍后方,两个略显消瘦的身影贴地很近,仔细一看,却是稍高一些的灰衣士兵正扶着他身边同样装束的人,两人艰难地跟着队伍前进的速度。
“悉华,把你的包袱给我。”说话这人声音清亮又带着少年人将要变声的沙哑。他一手扶着身边虚弱的人另一手伸到后面要取她背上硕大的包裹。
那人躲了一躲,急促地喘息着:“强子不要争了,我还能撑住,还有很多路要赶,行军不比旁的,你要保持体力,下一次休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虽然极力平稳杂乱的气息,但是显然,收效甚微。
王强这次凑得近了,手臂从她的腋下穿过,让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压低声音说道:“你身上有伤,不比我身强力壮的,若是你再病倒了,我怎么给翠姐姐和干爹干娘交代。”
“强子,若是再争下去,我们谁也到不了战场,日后用得到你的地方多了,省些力气吧。”一声长叹后,月悉华凝重地蹙起眉,紧紧咬牙。
脚下的土地尚算平坦,但连日的长途跋涉士兵们早就吃不消了,更何况有伤在身的月悉华。队伍的速度渐渐缓了下来,她终于有了机会喘口气。
身旁一个壮硕的汉子紧了紧背上的行装,探过头来:“小伙子,你俩是兄弟吧,感情真好。你哥哥是不是不舒服,不要紧,再走十里到了关隘就能扎营休息了。”
那月下的诺言
王强愣了一瞬,连连点头道谢:“大哥说的是,我们兄弟俩还是第一次上战场,哥哥半路得了肠炎,这就有些撑不住了。”
那大汉又热络地关照了几句,繁劳的行军也让他健壮的体格吃不消,说了两句便没了气力埋头赶路。
“悉华,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到战场来……”王强神色怅然,又有些疑惑,似乎有许多东西他都看不明白,楚怀昀的狠心,月悉华的追随,向原的网开一面。在他有限的经历里这些东西离他很遥远,却在突然之间如狂风暴雨般扑向他的世界,让他难以消化。
喘息声越来越重,月悉华紧紧咬牙迈着沉重的脚步,不说现在没有谈天的力气,便是有她也没办法给王强一个合理的解释。
感情一事,最不能由常理来推断。
楚怀昀负她,她却要履行自己的诺言,答应了不离开他,又怎能让他独自到这万分危险的战场。
只是没想到向来和她不和的向原会放了她,没想到很久以前在花坊中举手之劳救下的惜玉娇背后的人是向原,却也因为这个救了自己一命。
在她离开的那晚,向原带来了满脸担忧的王强。
王强可以保护你,能不能活着回来,全看造化。他说。
当时的月悉华连头也没点,带着王强投了先锋军。当然这也是向原拖得关系,不然以他们两人的体格,加上月悉华的女儿身一定入不了军队。
能不能活着回去……没被关在王府的石牢中,那么她也不会被关在军营战场上,月悉华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只要楚怀昀安好,只要看着他顺利打退云塞,顺利回京即位,她就再无牵挂。若说此刻对他还有多少情谊,她已经分辨不出来。
支撑她的,是那月下的诺言。
身上的鞭伤原本已经结痂,经过长途劳顿又不能好好休息,不少伤口又崩了开来,血迹总是透着厚厚的绵衫渗出来。
月悉华不着痕迹地把背上的包裹往腰侧移了一点,挡住后腰疼痛的地方,不用想,那里一定出血了,贴着身体的衣衫有一股温暖的黏腻感。
翠浓准备的两箱子药品棉衣终是没有用上,只带了一些必备药物,还有那瓶润肌膏。是翠浓求着向原送来的,只是不知何时才能用上。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扎营,天却降下大雪,单薄的营帐挡不住狂躁的风雪,边关的风比京都更急一些,像利剑一样钻进薄薄的棉被,扎上被中人的身体。
王强索性将她连人带被子环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她驱寒。一夜过后,体弱的月悉华仍是抵不住风寒的侵袭,加上伤口的恶化,早晨起来浑身烧的滚烫。
“悉华……悉华……醒醒。”毛巾沾了雪水放在她通红的额头上,王强急得两眼冒火,可还是不见丽人有醒来的迹象。
昏迷中的月悉华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疲累,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行军的号角吹响,她听得到,却无法动弹半分。迷蒙中听到耳边粗重的喘息,一个消瘦的臂膀将她托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隐在这人肩膀下突突的心跳声。
他一定要为她做到
此后的队伍中,又多了一抹怪异的情形,两个消瘦的人重叠在一起。王强用缠伤口的绷带把病重的月悉华捆在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大部队行军。
“小伙子,放弃吧,你哥哥怕是不好了。”前日的壮汉痛惜地看了看执着的王强,微微摇头,眸中是不忍和麻木。
生死,他们见得多了。
王强埋着头,艰难地将背后的月悉华又向上提了一提,以免她的身体滑下去。两个包裹扎成一个绑在胸前,他少年的细腰被压得几乎趴伏在地。
他的行动异常艰难,但一步也没有落下。
兴许是他的执着唤起了大汉心底的感动,那壮硕的汉子突然停下脚步,拉住王强语气坚决:“小伙子,你背着包袱,把你哥哥给我,我替你背着。”
汗水湿透了棉布衫,双眼迷蒙看不清前路,饶是如此,王强仍是摇摇头:“我不会放弃她,也……不能让别人碰她……”
月悉华是女人,这人只要一碰就能发觉。王强没有军营生活的经验,但他也明白,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在军营中有多危险,就算累死,他也要保护背上的人,也要把她送到她想去的地方,见到她想见的人。
“真是执拗。”大汉的好心遭了冷眼,有些愤愤,不过性子爽朗转瞬便忘了不快,硬是拖下王强身前的包裹,甩手扔到自己背上,垂头向前:“快走吧,其实你哥这样子,根本到不了前线。”
能的……王强暗暗咬唇,只要是月悉华想做的,他一定要为她做到。
昏迷的月悉华听到一个异常坚决的声音,这声音充满了希望,却让她觉出浓浓的伤感,让她的心绪为之颤抖。他说:“悉华,有我在,一定保你安全。”
刚刚入世的王强呵,他怎会明白战场的凶险,怎会明白刀剑无眼。
少年的汗水从关隘滴到二百里外的云瑶城。云瑶城紧挨云塞的边境,也是仓亚西北六城中唯一保住的城池,城中全民皆兵,城池固若金汤。
王强的汗水总算没有白流,到了此处,月悉华才渐渐有了意识,只是仍然下不了床,大军休整三日,王强衣不解带地守在她的身前。
……
案几上烛火突突燃着,火焰型的影子投在帐上像是张牙舞爪的巨兽。案桌前,男人墨黑的身形在昏黄的灯光下透着孤寂。
“王爷,天晚了,奴才给您端了茶水,喝一些暖暖身子……”新上任的小厮颤颤悠悠地端着一碗茶水走进营帐,站得远远地就着急地说道。
男人从案几上的文件中直起身子,接了茶水轻笑:“悉……”眉头一蹙,蓦然收了笑容,口中的茶水温凉,一股烦躁的感觉顺着喉咙的不适爬到脑中。他啪地放下茶盅,冷声道:“再冲一杯,茶冷了。”
小厮收了茶盅,又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男人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烛光明灭,透着昏黄的光他似乎看到一个清丽从容的身影站在案几前,她手中的剪刀泛着温暖的光亮,一点点剪下烛芯。
是个好苗子
悉华……
一声长叹后,那明丽的身影消散在周遭的寒气里,帐外有人请见。
“王爷,前方来了快报,先锋军已经到了云瑶城。”厚重的帐帘一掀,向原一身戎装走了进来,“云瑶驻军死伤大半,高晟计划休整三日后便与云塞残留部队交兵。”
楚怀昀伸手揉揉疼痛的额角,压下烦躁的心绪,再抬头已是一脸淡然:“快马传信高晟,先收容残留士兵,雪停之后再行出兵。”
“是。”向原躬身,表情迟疑,“另外……”
“什么?”男人不耐地抬了眼。
向原张了张口,轻声说道:“中军明日便可到第一道关隘,再行一个月便可到云瑶。”
“知道了,你退下吧。”楚怀昀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向原退下。方才的小厮掀了帘子进来,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水,表情唯诺。
“向统领。”他紧张地对与他擦肩而过的向原打招呼,声音小如蚊蝇。
楚怀昀皱了眉角,眸中的不耐越来越盛,他叫住即将走出的向原,指着那紧张的小厮,淡然道:“换了他。”
向原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换了新的小厮进来,这人眉目清秀,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年纪,他端着茶碗乖巧地立于案前,只是轻轻将茶盅放下,并不作声。
这是向原交代的,因为……那个人以前也是这么做的。
月悉华说过,唯一就是没有人能取代的位置。
赶走浮现在脑中的人影,楚怀昀轻舒一口气,转头看了这乖巧的少年一眼,眸中光芒凌厉:“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小的名唤泉笙。在向统领手下做事。”少年恭顺地说道,恭顺中带着从容,被楚怀昀凌厉的目光看着却并不害怕。
“是个好苗子,做小厮可惜了。”男人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少年扑通一声跪下,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男人冷峻的容颜,决然道:“王爷,泉笙想要跟着向统领领兵打仗,并不想侍奉王爷左右。”
“是吗?”男人挑眉,少年这一跪倒是提起他的兴致,唇角微勾,一抹讥讽的笑容浮现,“如此违逆,不怕本王杀了你。”
“王爷要杀便杀,泉笙是来打仗的,不是来做这些杂事。”他面上不卑不亢,但高挑的下巴显露了骨子里的倨傲。
这少年倒有几分胆量,若是能磨了这一身傲气,假以时日也是个人才。
楚怀昀向来珍惜人才,而且……少年倨傲的神色让他想起那个人……虽然,丽人从不会说出如此锋芒毕露的话,但他知道,丽人骨子里的倔强不输于这个少年。
“罢了,若是不想做就回去吧,转告向原在找一个来。”他缓缓转回头,墨黑的发随着他的动作在肩上流淌,又洒在红木的座椅上。语气仍是淡淡的。
只是那斜靠的慵懒的身形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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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保护你……
先锋军赶到云瑶的时候,已经二月出头,如果在京城,现今该是一副春暖花开的景象,可是千里外的边关却依旧如故,间或还下些小雪。
云塞留在边关的部队多次突袭云瑶,任这个城池再是坚固,也经不起数万大军连番攻打,守城的将领在前一次战事中中箭殉国,现今先锋军一到,大将高晟便接管了守城军的统领权。
王强第一次见这么多的死伤者,第一次见到犹如修罗地狱般惨烈的战场。
“悉华,你醒醒吧,我害怕……”帐外夜风呼呼地吹着,帐中的士兵们都被派去挖沟壕,王强留下照顾重病的月悉华。
换了她额上的冷毛巾,王强放松地靠在她的床铺前,多日的疲惫不仅没有让他倒下,反而让他的身体更加强健了些。
身体可以迅速适应,只是……心里却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
一抹无助自他晶亮的眼角划过,他多想现在月悉华醒过来,像以前一样给他一个爆栗,嘲笑说,一个大小伙子,怕什么,不就是打仗嘛,若是现在就撑不过去,日后还怎么过!
可是没有,□□的丽人只是微微动了动睫毛,也许连睫毛都没动,一切只是王强的幻觉。
“悉华,前日你不是醒过来了吗?怎么今天又睡了……你快醒来吧,我有点怕……”
他不怕打仗,不怕死亡,就怕月悉华再也醒不过来。
望着□□人苍白的容颜,他狠狠咬了咬唇角:“悉华,从那日王爷抱着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让你受伤,我要保护你……”
丽人浓密的睫毛又动了动,王强睁大了眼睛凑上近前,这次,再不是他的幻觉了吧!
“再看眼珠就突出来了。”沙哑的声音在面前响起,丽人棕黑的瞳中光华流转。再一次看到这瞳中的光芒,王强只觉得恍如隔世,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
丽人沉静的目光就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效镇静剂,他觉得多日担忧躁动的心霎时平静下来。
这一次,月悉华没有让王强失望,也许是不再赶路的缘故,她的身体渐渐转好,再也没有昏睡过去。
如此过了十来天,她的身体也在王强的悉心照料下好了大半,只是王强却落下一个毛病,每次见月悉华睡着心头就会一紧,要月悉华再三保证才放她睡过去。
帐前燃着火堆,月悉华伸了手在火堆旁取暖,不时地添些柴进去。王强抱着干柴从不远处走过来,身后跟着那壮硕的大汉。
这大汉为人豪爽又热心,一路上对两人甚是照顾,他比王强步子大些,快步走过来,在月悉华瘦弱的肩上突地一拍:“悉华近日终于好些了,没想到还真能救过来,在路上的时候我还劝你弟弟把你扔了呢!”
他这表达友好的一拍力道不轻,月悉华干笑两声摇摇头,若不是她及时按着地面,只怕要被他拍的一头扎进火堆里了。
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王大哥,咱们已经到了数十天,不知中军部队要到什么时候才到。”她轻声问道,将火上煮的清水给壮汉盛了一碗,白皑皑的热气蒸腾。
大汉席地而坐,叹道:“咱们小兵怎么能知道这些事,不过军中有传言,中军里来了信儿,让咱们按兵不动。说来能得个几日清闲,这几天多多休息,一旦开打,谁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王大哥说的是。”月悉华微微一笑,明灭的火光柔和了她的轮廓。
“放心,悉华,我会保护你的。”王强放下柴禾凑过来说道。却遭了大汉一个白眼,“我看这位小哥虽然受着伤,但比你身手要好的多,到时真要打起来,谁保护谁还不一定。”
王强张着嘴刚要辩解,却见那王姓大汉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转而爽朗笑道:“我说句话,两位莫怪,悉华身形瘦小,面容俊秀,要不是知道你是王强的异性兄长,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
“是吗。”他毫无心机的疑问让月悉华惊了一瞬,转眼又恢复了淡然的神色,满不在乎地自嘲道,“往日在家中,悉华也常被人如此取笑,奈何父母给悉华生了这副身子,想要改变却是不能了。”
看来,还是得在身上多缠几层绷带才好,军营不比王府,若是被人发现女儿身份,只怕不被杀头也得撵出军营。
大汉干笑两声,又转了话题。
果然如他所言,第二日主将高晟便下令继续休整,只守不攻,待雪停之时再行出兵。
云塞部队似乎也料到了高晟的打算,三番五次前来挑衅,还挑了守城军前将领的头颅悬于阵前,如此行径,让全城百姓将士个个义愤填膺,只恨不能出城与云塞决一死战。
哄闹的百姓被高晟压了下去,但是压得住□□,如何压得住人心。
当天夜里,好大喜功的副将彭昌武带了三千兵士趁夜突袭敌军粮草大营。殊不知,云塞驻军在此驻扎已久,营中哪里还有剩余的粮草,迎接他的却是早已埋伏好的枪兵利剑。
副将彭昌武被捕,高晟想要压下消息,可是刚过了一晚,天一亮,云塞便放了消息出来,要高晟拿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