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第28部分阅读
妖孽女强人:在逃皇后 作者:rourouwu
,正看到那个万分熟悉的墨黑身影稳稳地站在她的身后。
她只觉得眼前一晃,那把利剑穿透了男人的胸膛,在他背后露出一截剑尖。
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蓦然炸开,碎裂。她哆嗦着唇想叫出男人的名字,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惊恐的眼眸显出了她的心思。
男人眉头紧皱,闷哼一声,双眼渐渐眯起,只见他伸手握紧胸前的利剑,指腹用力,咔嚓一声,玄铁利剑被他生生折断,一半留在他的体内,一半留在他的手里。手腕翻转,小半截利剑直直射向华衣男人的眉尖。
连试都不愿试吗?
华衣男子惊慌地后退,可哪里还躲得过,剑的速度比他要快上百倍,只是一瞬,利剑穿透了他的头颅,又将他拖拽了一仗之远,将他死死钉在街旁的青石墙上。
百姓见有人打斗,还有心思瞧上一瞧,可一见到出血,当即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生怕晚了一步就被人抓到似的。
华衣男人眼珠外凸,面目狰狞地被钉在墙上,以他为中心,方圆数十丈的百姓都跑了个精光。
墨衣男人额头沁出冷汗,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着,想要转身看看身后的女子有没有受伤,可又没有勇气。
月悉华只是傻傻地望着从男人背后伸出的那一点剑尖。
“楚怀昀……”
嗫嚅了半晌终于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伸手扶住男人的臂膀转过身子,想要看他的伤势,楚怀昀忍了半天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眼眸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月悉华大惊失色,连忙拖住他的背,可是男人摔倒的去势太快,力道大的将她一同带倒。倒地的时候,她伸手一揽,让男人压在自己身上,避免了那一点剑尖砸到地上。
“楚怀昀!”眼前男人紧紧闭着眼睛,唇角噙着血迹,面色苍白,月悉华惊慌地伸手去碰,触手冰凉。她手上还捏着方才递给乞丐的丝帕,丝帕沾了男人唇角的血迹,印出一抹嫣红。
那两名侍卫虽然拦住了老乞丐的攻击,可是终是没有把他抓住,这会儿,月悉华也没有心思去管这些,焦急地抬头:“快去找大夫,快去!”见侍卫只是望着昏倒的楚怀昀发愣,她只觉得一颗心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还在愣什么!还不快去!”
“是,是。”侍卫蓦然回神,双眼大睁,先前在边关的时候,他们见过楚怀昀,自然也知道他的身份,此时又见他在这里出现,这才楞地不知所措。
楚怀昀所带的亲兵侍卫赶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印了一滩血,月悉华伸手捂着他的伤口,想要阻止血流,可是无济于事。
“圣上……”忽的,耳边一个清朗沉稳的声音响起,月悉华讶然回头。
“月侍卫,不,月将军。”向原还保持着在王府的称呼习惯,一看到两人的情况,他神色大变,立刻蹲下身子,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尽数倒出来就往楚怀昀嘴里按。
月悉华认得出来,那是疗伤的圣药,先前楚怀昀总是备上一瓶让她带在身上,可是她一次也没有带过……
望着面前男人苍白的脸,思绪就此飘远,原来不知不觉中,以前的事她都渐渐淡忘了。
得到消息的严迦买带着卫兵和御医前来,先将昏迷的楚怀昀送到国师府医治。仓亚皇帝在云塞遇刺,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两国的争端只怕从此再没有休止的时候了。
御医只是看了一眼,就无奈地摇头,利剑穿透胸膛,根本没有救活的可能。
望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月悉华摇头轻笑,御医还在一旁站着,她微微一笑,柔声道:“御医连试都不愿试吗?”笑容温婉,可是眼眸却冰冷犀利。
如果……
御医周身一抖,明明是深秋时节,可是在月悉华探究的目光的注视下仿佛置身于严冬腊月,他哆嗦着唇:“小老儿从未诊治过这样严重的伤势,实在是没有把握,而且……而且伤者身份尊贵,我……我下不去手……”
“听说你是云塞最好的御医。”月悉华神色淡然,声音平静,可是熟识的人都知道,她在紧张,很紧张。
□□人浓密的睫毛微剪,似乎有醒来的迹象,月悉华眼眸一亮,急忙定神望过去,可过了许久,□□人仍旧一动不动。她失望地垂头,肩膀霎时垂了下来,缓缓地坐回床边。
“悉华……”床边一直静默的严迦买轻声唤道,面色焦急,“单单这样等着一点用处也没有,就算他能醒来又如何,胸口上插了这么长的一柄剑,难道你还指望他自己长好吗?”
月悉华眉头微蹙,棕黑的眸潋滟,氤氲迷蒙一片,似是要滴出水来,面色悲戚:“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希望他醒来罢了,醒来再看看我。”
“悉华对他……还是放心不下!”严迦买轻声叹道,面色怅然,他缓缓直起身子,轻叹:“罢了,若是他好好的,你或许会舍弃他,但现在他生命垂危,你定然是不会放弃的。既然如此,我去找叔父来吧。”
“对!”月悉华惊喜地抬头,她怎么忘了,当初她生命垂危的时候就是严润把她救回来的,严润此人极其神秘,如果有他相助,说不定会有转机。她蓦然回头,焦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已经很久没见他了,会不会不在云塞。”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严迦买微微摇头,缓步离开屋子,出尘的淡蓝色背影孤寂,绝美的面容透着淡淡的落寞。
卧室内灯火通明,从楚怀昀中剑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时辰,可严迦买还没有回来。月悉华坐在床前一动不动,紧紧抠着床边的手指发青。
御医虽然不敢拔刀,但还是做了必要的紧急处理,伤口的血也止住,根据他的情况来看,这刀虽然贯胸而过,但好在并没有穿透内脏,不然只怕他也撑不到现在。
御医嘱咐屋子要保证空气流通,门窗都开着,不时吹起淡蓝的帷幔,月悉华静静坐着,心也跟着这些飘荡的帷幔一起颤动。
□□的男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唇也是苍白的,唇角微微上勾,他安静睡着的样子纯真,无助,再没有醒着时候的霸气冷魅。
像个孩子。
空气中飘过一声叹息,月悉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用干净布巾沾了水擦在他干裂的唇上,看着那苍白的唇因为摩擦显出一点点红润来她才能放心一些。
楚怀昀失血过多,不能迅速补水,月悉华只能这样给他擦拭,动作轻柔仿佛在碰一块易碎的玻璃,而这玻璃,却是在她心尖尖上的,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如果……她早点答应了男人的要求,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状况。
她不用回云塞,楚怀昀也不会跟过来,更不会碰上这些刺杀者。
但是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再也回不去。
恨什么,怨什么?
“楚怀昀,你真让我糊涂了……”她低低叹道,棕黑的眸光潋滟,哀伤似水一般溢出来,这哀伤里,又夹杂了几分惋惜。
望着□□男人一动不动的面容,她又低低叹口气,手里的锦帕干了,她转身将水杯里的温水浇上去,水声淅沥中,一声微小地几乎捕捉不到的声音溢在空气中。
“悉华……为什么不跟我回去……”
月悉华猛然回头,一脸惊喜,然而,□□的男人依旧一动不动,她眼中的惊喜也渐渐降了下来。
原来,是她的错觉。
“悉华……”□□男人浓密的睫毛颤动,被水滋润的嘴唇轻轻张开,一开一合似乎都在透支着他的生命。
扑通!
惊喜的月悉华猛地扑到男人床边,带倒了放着水杯的花架。花架倒地的声音惊得她心里一突,唯恐就此吓到□□男人似的。
“你……醒了……”她试探着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苍白的唇,希望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那张唇不负所望地微微启开,像是想要勾起露出笑容,可是嘴角抽动一下又不动了。
“好了,我知道你很好,知道你醒着就好,不说话了,我们等大夫来,等严润过来好吗?”她轻声说道,看到男人还在努力,心中不忍,缓缓上前,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这一吻,轻柔如蜻蜓点水,又如蝉翼轻触,是充满温暖和安抚的吻,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心魄,在这旖旎又空旷的寝殿里晕开,好似是印在心上,印在灵魂里一样。
感受到男人唇角的冰凉,月悉华如坠冰窟,一抹晶莹自眼角滑下,从他身上,竟然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一时间,偌大的恐慌感□□,一点点渗透到她的血液里,钻进骨头缝,从看到楚怀昀中剑到御医说没救为止,她都没有这样恐慌过。
然而,随着时间如流沙一般一点点流逝,男人的面容也越来越苍白,甚至有些发青,她开始渐渐意识到,也许,楚怀昀会真的醒不过来。
也许,再过不久,就在她极度不愿意面对的某一刻,这个男人会突然撒手人寰。就在她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的时候,那灵魂会偷偷的溜走,等她回过神来,面前只剩一具冰凉的毫无生气的躯体。
月悉华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的人,长大嘴巴呼吸,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吓到几乎窒息。
如果,楚怀昀真的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她恨什么,怨什么?……爱……什么?
心底有个声音响起:他要死了,你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羁绊即将断掉,你是谁,你还能做什么?
这让她想到前世电影里的一句台词:
之所以可以流浪,是因为他知道始终有一个港湾等他停泊。
她之所以在外漂泊,想要新鲜空气,想要自由,都是因为有那么个禁锢她的人,无论她在哪里,也知道,在远远的天边,有自己的一份牵挂,有个爱人在那里停留。
无论他如何,自己都是爱着他的,最起码,知道他好好地活着。
再信一次
突然间,她没有了那份笃定,爱恨纠缠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下一刻他能不能醒过来。能不能还像以前一样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能不能再看到他那睥睨天下的威势。
一直以为男人很强悍,她忘记了,人人都是血肉之躯,五脏六腑伤了,就再也不会长好了。
“悉华……”□□人忽然睁开眼睛,墨黑的瞳中没有任何光彩,但是依旧可以映照出丽人默默流泪的样子,可以映出她脸上的落寞哀伤,以及心底的渴望。
“我不会死。”他吃力地一笑,颤着声音说道,语气坚定,只是伴随而至的无力的呼吸让他这坚定的语气打了个折扣。
月悉华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翻腾的情绪,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手捂在唇上呜咽,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想问问:“你为什么会扑过去,为什么要救我?”,又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追到云塞来?”还有他宫中的嫔妃,那个传说中不是龙种的孩子。
可是什么也问不出来,话到了嘴边她才发现,问这些也是枉然。至少,她心里清楚,这个男人还是爱着她的,这份爱意从没有消失过。
严迦买带了严润进来。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窗外稀薄的清辉洒在床头依偎的两人身上,安详,平和。
□□重伤的男人双眼半睁半合,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他温柔地望着身边沉睡的女子,眼神似水,似柔滑织锦,又似这随风飘荡的一尾纱帐划出的清丽弧线。
“圣上……”严迦买微微颔首,银灰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刚一接近,床边昏睡的月悉华蓦然警醒,正撞进那一抹温柔里,再也抽不出来。感受到身后的人影,连忙回头,忽的站起身来,急切地抓住严润的手臂:“先生,你一定要救他……”
先生,她还是不愿唤一声父亲。
黄衣道士眼神一暗,终是没有说什么,静静地抬起头,他比以前更出尘了一些,眼中的欲望已经消失,找到月悉华这个女儿,他就再没有了执着。
“你们出去吧。”他低声说道,一边上前查看楚怀昀的伤势,微微摇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了,他的生命很微弱。”
“我要在这里看着。”月悉华焦急道,拉着严润的衣摆不松手,如果真的不行了,那也要陪他到最后一刻。
楚怀昀尖翘的下巴微微抬起,对着面前焦急的丽人安抚一笑,面上竟然有了些许红润,竟像是回光返照。
“悉华出去吧,还没有娶你为妻,我不会死。”
在他温柔又坚定的注视下,月悉华说不出反驳的话,似乎被摄住了一样,毫无反抗地被严迦买带出去。
只因为他这一句话,她想再信一次。
月如玉盘,被蒙蒙的一片薄雾挡着,渗出一片淡黄|色的光辉,犹如被一层薄纱掩盖着,逃脱不得。正如月悉华的心境。
“楚怀昀不会有事的。”严迦买清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他说,“你要相信他,我们都要相信他,他的皇图霸业才成就了一半,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撒手离去。”
落入世间
“我相信。”月悉华微微颔首,轻声道,再没有人像她一样了解男人的执着,他不想死,那就一定不会死。她缓缓回过头来,这才看到严迦买通身的狼狈。
在月光清辉下,这个男人和月色融为一体,所以让人忽略了他稍显凌乱的发丝,以及被荆棘划破的衣摆。
“你在哪里找到严先生的?”月悉华大惊,论理来说,严迦买完全没有必要这样上心救治楚怀昀,只要尽力就好。
可是他这是……
“他是你的父亲,我是你的兄长,悉华。”严迦买眉头微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楚怀昀如果死了,你也不会好过,我不想让你这后半生都在无尽的思念和悔恨中度过。”
“呵,我以为国师瞧不上这些情爱之事。”她微微一笑,面上虽然没有表示,但是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严迦买笑笑不答,抬眸望着天边的那一轮圆月,眼底带着淡淡的落寞,淡蓝色的衣摆随风而动,虽然依旧出尘,可却不像原先一样飘渺地似乎要乘风而去的神态。
他……终于还是落入世间了,只是因为这一份他不可能有的感情……
严润在那空旷的寝殿里呆了一天一夜,而月悉华和严迦买就在屋外站了一天一夜。不断有丫鬟端着水盆出来,立在廊下哗啦一泼,血红色的水就渗入了廊下的蔷薇丛中。
这哗啦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砸碎了一样,每听一次,月悉华浑身就忍不住颤抖一次。
丫鬟泼了水,又急急忙忙端着新的温水进去,烧水的小厮索性把锅炉搬到这院子里,方便丫鬟取水。
看着锅炉中滚烫的水一波波取走,又有冷得添进去继续烧,月悉华觉得自己好像也正被这滚烫的水煮沸一样,一会儿周身燥热一会儿又冰凉彻骨。
不知道严润要诊治到什么时候……
她伸长了脖子朝屋子里张望,可是丫鬟刚一进去就紧闭门窗,什么也看不到。不过,没有消息,也就是好消息。
楚怀昀能撑过这一天一夜,自然也能活到天长地久。
正当她等得心急如焚的时候,宫中却来了旨意,传唤她和严迦买一同觐见皇帝。
月悉华虽然不想去,可如今楚怀昀生命垂危正在人家的国土上躺着医治,也该去看看皇帝的意思,万一皇帝一生气,下令将楚怀昀缉拿亦或是就地处决,那后果不堪设想。
没有乘传旨太监带来的轿子,而是乘了快马前去,能多挣的一刻是一刻,最好,等她回来的时候能够听到严润的好消息,能够再看到楚怀昀的笑颜。
云塞皇帝在御花园里坐着,碧波荡漾的湖边,皇帝仪仗很是威严,可是远远望过去,这样长长的队伍看起来竟然有些萧条。
湖边是幽幽绽放的几朵秋海棠,火红似焰迎风飞舞中却没有幽香飘来,海棠无香。
“圣上。”月悉华微微颔首,站在严迦买身后,对方的衣摆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
皇帝眉头微皱,有些不满,摆摆手道:“悉华站过来些,过来和朕说话。”
杀了楚怀昀
月悉华上前一步,对上严迦买疑惑又担忧的神色,她微微点头,这才转向皇帝:“不知圣上这么着急召悉华前来是为何事?”
“听说,楚怀昀为你挡了一剑,身负重伤在国师府呆着?”皇帝语气轻佻,提到楚怀昀毫无尊敬之意,更没有担心,他眼眸划过一边的严迦买,轻笑一声:“国师也糊涂了,竟然收容敌国皇帝。”
这话一出,月悉华周身几不可见地一颤,看来这个皇帝是想置楚怀昀于死地了,该想个什么法子才好。
“圣上,楚怀昀为救悉华而伤,如果我们此时对他动手,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胜之不武不说,反而坏了云塞的名声。”没等月悉华回话,严迦买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一袭蓝衣飘动,和他的人一样不可捉摸。
对面前的国师,皇帝还是有几分忌惮的,他状似沉重地叹了口气,沉痛道:“朕又怎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形势迫人,现在杀掉楚怀昀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旦放他回去,他又怎会咽下这口气,两军交战终不是长久的办法。”
“楚怀昀未必会因为此次遇刺嫉恨我云塞,说不定还能以此和他结好,并没有像圣上认为的那样遭。”严迦买眼眸低垂,不疾不徐地说道。
“国师是想护着他?”皇帝冷了脸色,犀利的目光转到一直无话的月悉华身上,冷声一笑,“就因为楚怀昀喜欢悉华,国师就认为他不会攻打云塞吗?国师什么时候这么天真鲁莽了。”
“他能为悉华放弃生命,自然也能为悉华放弃战争。”严迦买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不容回绝的意味。
他在云塞的地位尊贵,见到皇帝甚至不用见礼,此时说话的语气并不算过分。
可皇帝还是气得突然站起身来,他说:“国师是再拿云塞和云塞的百万百姓做赌注!这次你们可是去仓亚谈过了,不也是没有结果吗?”他一甩袖:“哼,和亲,不过是楚怀昀羞辱我云塞的手段罢了。”
“圣上言重了。”月悉华缓缓抬起头,眼光明灭,不能因为她和楚怀昀的事再一次拖累严迦买。“国师也是应悉华的请求,圣上要怪就怪悉华吧。”
“怪你?”皇帝嗤笑,“朕怪你们做什么,朕现在要你们杀了楚怀昀,立刻,今晚我就要看到楚怀昀的头颅躺在御书房的桌案上!”
“圣上!”
“圣上!”月悉华和严迦买同时抬头,眼中惊疑不定,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料到皇帝的态度会这样坚决。
“怎么,你们不愿意?”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一脸惊异的月悉华,唇角微勾,却是讥讽的弧度:“悉华还想着他的吧,别忘了,他是仓亚皇帝,而你,是我云塞的守护使。你有你的使命。”
严迦买上前一步正要说话,却被皇帝挥手止住,他说:“不要再说了,今晚二更一过,如果朕还见不到他的头颅,那么朕会亲自派人动手,明日你们提头来见。”
皇帝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楚怀昀即将丧生的消息让他心情大好,人也精神了许多。
来履行诺言
银灰的瞳眸中暗涌流动,严迦买缓缓直起身子,衣袂拂动:“万事都有个发展的过程,仓亚国力正盛,即使楚怀昀不在,也不见朝中有任何异动,此时杀了楚怀昀,对我们云塞并没有好处。圣上为何如此执着?”
还不是乱世的时候,即便没了楚怀昀,那远游天下的楚怀则又怎会是好惹的人物。
可是严迦买的担忧看在兴奋的皇帝眼里,就像是背叛云塞一样。他甩手冷斥:“国师僭越了,天下之势,自然只有天子才能看到。”
皇帝说完,冷哼一声领着一众宫人离去,碧湖边海棠花枝招展,可月悉华也没了看花的心思。
国师府中一片沉寂,因为楚怀昀的到来,连平日丫鬟们的嬉闹也听不到了,人人都被一种莫名的恐慌笼罩。
幽深的大殿门仍然紧紧锁着,月悉华疾步走过去,正要推门,正好丫鬟从里面跑出来,手上的水盆翻倒,洒了月悉华一身。
看到雪白的衣襟被这水染红,她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她惊慌道:“怎么这么多血,他怎么样,刀拔出来了吗?”
“回,回……”丫鬟经她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严迦买快步上前,沉声道:“罢了,起身说吧,到底怎么样?”
丫鬟定了定神,口齿才伶俐了一些,轻声道:“奴婢正要去请国师您呢,那仓亚皇帝醒过来了,先生说只要过了今晚,他就能撑过去。”
微风淘气地闯进这空旷的大殿,挑开那一抹淡蓝的纱帐,露出□□男人苍白的侧脸来,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剪动,鼻翼轻扇,只是那冷硬的唇却仍是一片苍白。
月悉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脚步很轻,仿佛重一点就会踏到自己心上,每走一步心都跟着一颤,心脏突突跳着直想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
轻微的脚步声幽幽荡在这寂静的殿堂里,连这声音都显得小心翼翼。
□□男人睫毛闪动,随着这细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墨瞳沉静悠远。
“悉华……”一声低低的叹息自空气中传来,直撞入月悉华的心间。她唇角微微勾起,扯出一个轻松又温柔的笑容。
这一笑,如那半边圆月般皎洁,又如漫天星辰般灵动,温柔似水,似云,似锦缎。
“你终于没有骗我。”温柔的声音回荡,她径自走到床边,轻轻执起他低垂在床边的手,轻笑:“只有这一次,你遵守了诺言。”
他说:还没有娶你为妻,我怎么会死。
□□男人面色苍白,却在这苍白里带着一抹靓丽,墨黑的眸中光华流转,望向床边丽人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从来没有这般温柔过:“悉华,我从没有骗过你。”
那日,他曾说过,要娶她为妻,他一直没有忘记,他心中的妻子,只有面前这个丽人,旁人,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总是有舍弃的时候。
其实他也不曾碰过这些华丽的摆设。
他也曾说过,这江山,非要与她共享,没有她,如画的江山也失了颜色。
他来履行他的诺言,这天下,只有一个女子可以站在他的身边,那就是面前的丽人,姓月,名悉华。
出城
月悉华低低一叹,笑容清婉,配上她雪白的宫装更显柔婉飘渺,只是那衣襟前的一抹朱红的血迹将她拉回到人世中。
她说:“你若能撑过今晚,我便随你离开。”
路,走着走着,总会有个尽头,她的路已经到头了,没有分叉没有延续没有回头路可走,而等在尽头的男人,此刻就躺在她的身旁,任她如何努力,这辈子也逃不出男人管制下的这片天地。
一抹轻松释然又欣喜无比的笑容在男人苍白的唇角浮现,他漆黑的眸子似星火般雀跃明亮:“悉华终于还是肯了,也不枉我追着一场。”
月悉华无奈,如果没有云塞皇帝这一遭,她或许还要再考虑些日子,不过结果总还是一样的,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既然如此,何不让男人快乐一点。
看到男人欢喜的神色,她终于释然,早知自己的一个应允能让他这么开心,也该早些应了吧。
有淡淡的温馨在两人之间弥漫,这是两人之间从未有过的,这样的温馨是别人插不进来的,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严润在一旁站着,眸光清幽,他看了一会儿就静静地走出去,轻微的脚步声在大殿中回荡,可是床边的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前是一身淡蓝色的锦袍的严迦买,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投出一片淡黄光晕,飘渺出尘。
没有人能深入到床边两人之间的旖旎温馨中去,也再没有人能将门口那出尘的人重新拉回尘世。
丫鬟端了茶水进来,却被严迦买拦住,他轻声一笑,淡然道:“去准备马车,准备些细软,通知仓亚圣上的亲兵让他们做好准备,今晚出城。”
丫鬟张大了嘴巴一脸惊讶,想要问什么但还是没问出口,担忧地望了这出尘男人一眼,咬唇点头离去。
严润正从殿中走出来,同样担忧地望着严迦买,淡然道:“放走了楚怀昀,只怕你日后不会好过。”
“好过不好过的,总是会过去。”严迦买微微一笑,容颜绝色,“若是不放他,悉华的日子也就到头了,叔父想必也不想看到那样的结局。”
“我担心悉华,也担心你……”严润轻声道,只是看严迦买眸中的坚定,只能无奈地摇头,转身离去,一声叹息自他身后传来,“也罢,你们各自有各自的命数,本不该我来担心,今日卜了一卦,乾卦,想必会是个好的结局。”
随着他的声音渐渐飘远,严迦买又转头望了殿中一眼,转身缓缓离去。该告别的时候,留是留不住的。
入夜时分,向原已经带着楚怀昀的亲兵在国师府的后门口守着,一辆简朴的马车从国师府里径直驶出来,又在向原的守卫下缓缓顺着青石街道前行。
紧跟在马车后出来的,是一身灰白男装的月悉华,她望着这阴沉的额天色,紧紧咬着唇,藏在袖中的粉拳紧攥,终是不放心,转头望过去:“国师,圣上要求的时间快到了,如果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这皇帝做得着实窝囊
淡蓝色的衣襟被夜风吹起一角,这衣摆随着严迦买的走动微微摇荡,他低柔一笑:“你放心去就是了,在云塞,还从来没有皇帝处决国师的先例。”
“我知道国师对云塞的重要性,可是这次……”这次非同小可,若是今晚之事被有心人一传,势必传成通敌叛国的罪名。
看她还是迟疑着不愿离开,严迦买无奈地摇头,伸手一拉,那男装的俏丽人影已经入了他的怀里,他微微一笑,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叹道:“悉华放心去就是,云塞若是没了国师,这半边天就要塌了,圣上不会冒这个险。”
“这次分别,下次再见国师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或许会遥遥无期了吧。”埋在这温暖清新的怀里,月悉华低低叹道,一股清幽的花香钻入鼻尖,这人身上,总是带着自然的气息。
“也许,过不了多久咱们还会再见,你虽姓月,可说到底,还是我严家的人,什么时候累了倦了,就回来。”他说,语调平静看不出喜怒。
月悉华微微一笑,点头应允,家这个字眼,对她来说太陌生,陌生到她已经不清楚什么是家。可是此刻,严迦买的一席话却勾起了她深藏在心底的渴望,蓦然回首,曾经,她以为宣王府的小院是她的家,原来不是,再后来,便是那京都的怀远将军府,可那里仍旧不是,原来真正的家在这里,不止是有个独立的房子,还要有个等着你的家人。
告别严迦买她急速赶上马车,只怕再停留一刻自己就会受不住地返回身去。
跳上马车的一刻,她看到一抹暗黄的身影自严迦买身后走出,正是严润。她唇角微勾,露出个欣喜的笑容,她会回来的,在不久之后。
“悉华好像很不舍得?”外表朴素的马车里却极其华丽舒适,像极了楚怀昀的风格,松软的皮草上,男人侧身躺着,眉角高挑,一脸不满。
月悉华眉头一皱,双眸危险地眯起来,冷声道:“圣上这多疑的病是又犯了?若是如此,悉华还是离开为妙,免得日后再被不清不楚地扔进大牢里。”
“那可不行。”男人惊慌地支起半个身子,想伸手去拉月悉华的手臂,可稍一动就扯到伤口,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
月悉华冷着脸将他的手塞回毛毯里,这才在他身边坐下,面色不善:“这次就算了,原谅你一次,如果真有下次……”
“不会不会!”男人连忙举手保证,可手举了一半,却被丽人伸手按下去。
“老实点。”
楚怀昀一低头,竟然露出委屈的神色来,竟像个小孩子一样:“我这皇帝做得……着实是……”
“是什么?”月悉华双眸眯地更深,棕黑的眸中光华流转。
却听男人低低一笑,想要无奈地耸肩,可胸口的伤口让他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眨眨眼表示无辜,轻叹道:“这皇帝做得着实窝囊,尤其是在悉华面前……”
大结局(1)
什么时候,男人学会了撒娇学会了无助学会了自嘲……
学会了这些除了冷魅与讥讽以外的表情。曾经以为,他终其一生都体会不到这样的人间感情,没想到,他终于还是回到了人间,感受到了人生本该有的酸甜苦辣,欣喜与伤痛。
望着她惊异的神色,楚怀昀微笑着摇头,他说:“在悉华离开的时候,我才真正懂得生命存在的意义,懂得如何去体会生活,体会感情。可是……却已经晚了,让我白白浪费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能再见到悉华。”
风挑起了轿帘,夜里的寒风刺骨,为了防止云塞追兵,向原引着人马往小路走,蜿蜿蜒蜒的曲折小道极其坎坷,马车也颠簸个不停,被马车甩得左摇右晃的月悉华无奈地转身,轻笑道:“看来这一路上,圣上要吃些苦头了。”
楚怀昀被撞得面色发青双眼发黑,但还是咬牙忍着,竟然微笑出声:“只要有悉华陪着,吃些苦头算什么。”
月悉华愤然转头,什么时候,男人也顺道学会了油嘴滑舌,只怕是与宫中那一众嫔妃练出来的吧。
想到宫中嫔妃,她的胸口又是一阵憋闷,只想堪堪握住这微笑男人的脖颈,狠狠地将他扯断。
楚怀昀更加无奈,可眉眼上却挂着兴奋的神色。
窗外的风越来越急,也不知是因为马车跑得太快,还是因为天凉的缘故。月悉华无奈地去扯轿帘,想把它挡严实,毕竟车里的男人伤重吹不得风。可手刚一伸出去,就感到一抹冰凉落在手背上,诧异地伸手向外挥,冰凉越来越多。
竟然下雪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看来,这回去的路也不太好走。
“主子,主子再忍一忍,从这里一路直行,还要五天时间才能和肖将军的人马汇合。在这期间咱们赶路的时间快一些,主子可要撑住。”向原低声说道,看到月悉华伸手,他以为是楚怀昀不舒服的原因。
车里的楚怀昀冷哼一声,他立刻转过身策马前行。现在只能没日没夜地赶路,以求早些和仓亚大军汇合,他们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
这雪飘得慢,却整整飘了一夜,等第二天早上,薄雾蒙蒙,盈盈的雪覆在地上,晶莹剔透,不算很厚,但是却因为山里的冷意结成了冰,马车压上去还能有些车辙印子出现,可是人踩上去却连脚印也印不出来。
向原总是挑极偏僻的路走,在这深山老林里,就算留下车印也不用怕被人看到。
如此行了四天,等第四天傍晚时分,天边夕阳赤红,又让月悉华想到了秋日的蟹黄,但是此刻却不是研究美景美食的时候,远远地已经能看到仓亚的大军,还有隐在大军前的肖余生。
肖余生还是那副老样子,寒冬腊月里摇着一把折扇,也不嫌突兀,不过……这折扇里似乎是暗器,又是肖余生常用的,那这扇子整天拿在手中也不为过。
只是她想不明白,他那牛毛般细小的银针藏到哪里都好用,何必非要藏在扇子里。
大结局(2)
向原早已将楚怀昀受伤的消息传给了远在边关的肖余生,肖余生这才带兵来迎,而且已经将大部分兵力布置在云塞周边,只等向原那边有任何异变就大举入侵,给云塞施加压力。
看到他满脸风霜,也知道他这些日子一定担心地没好好休息,从马车上下来,月悉华微微一笑,再没了上次见面时的隔阂,轻声道:“是严迦买放我们回来的,只怕这会儿云塞国君已经开始派人来追了,咱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此地不宜久留。”
肖余生还想问什么,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去看了楚怀昀的状况就立刻拔营前进,知道他们安全到了仓亚境内,这才传令其他各地的将领收兵。
在边关休息了一天,肖余生找了薛大夫过来给楚怀昀诊治,又安排了一些紧急军务,第二天就带了一万兵士护送楚怀昀进京。
依照楚怀昀的伤势定然受不住长途跋涉,但是他身份尊贵,留在京外反而会有危险,只能冒险回京。
不过马车早已换掉,毕竟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不像从云塞逃脱时那样着急狼狈,马车是肖余生令人改装的,有减震的功能,这也多少减轻了楚怀昀的痛苦。
王强也被肖余生带了回来,他的腿虽还没有全好,但已经能甩脱拐杖走路,只是还是有些跛罢了。
月悉华看着揪心,想让他弃马上车,可是君臣观念早已根深蒂固的他哪里敢和楚怀昀同同车,执意要和其他将士一起骑马。
入了仓亚境内,天倒暖和了许多,不像云塞那样阴寒。月悉华整日靠在马车壁上,一边照顾楚怀昀,一边却担心着严迦买的情况。
从云塞境内出来的时候,已经听说月家放出消息,说她月悉华是妖孽再生,邪魔附体,是为了祸害云塞而来。
传言离谱地让人忍不住嗤鼻,可是云塞是宗教国家,百姓对这些神魔都抱着敬畏的态度,所以这传言对他们而言,也是很可信的。
一声低叹在马车里回荡,假寐的楚怀昀缓缓睁开眸子望向叹息的来处,挑眉轻笑:“悉华在想什么?”
马车里燃了炉子,炉火上的水壶咕噜咕噜响着,热气在车厢里弥漫,淡雅温馨。
月悉华双眼半睁半合,望着炉子发愣,水已经开了,可她却想不起来去提,听到楚怀昀的问话,她无奈一笑:“依着圣上的聪慧敏锐怎么会不知道悉华的心思,何必多次一问。”
楚怀昀佯装无奈,低低叹息一声:“悉华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不是怕说出来了悉华又要怪我多疑吗?还不如什么也不说。”
“呵,你还委屈了。”月悉华挑眉,转身好笑地望着面前越来越有人气的楚怀昀,一探身从炉子上提下水壶,又取了茶盅来,轻笑:“圣上要茶吗?”
楚怀昀舔舔干涩的唇,幽幽道:“悉华也是明知故问。”
低低的笑声在车厢里回荡,月悉华倒了茶水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晾着,偎依在他的身旁,伸手帮他紧了紧被角,无奈地说道:“云塞会传我的谣言,那就一定会传严迦买的谣言,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他会出事。”
连耍赖都学会了
“还是担心他……唔……”他语气幽然,像是带着浓浓的醋意却又不敢表现出来,被月悉华掐了一下手臂他连忙停住口,温柔一笑,伸手将丽人揽在怀里,丽人发丝的幽香传进他的鼻腔,挠地他心痒,泄愤似的在她莹润的耳珠上轻轻一咬,这才说道:“按说这事儿也不必太忧心,他们会传谣言,我们仓亚就不会吗?我会派人在云塞散播关于严迦买的好话,另外再给云塞国君施加点压力,想来他也不敢做什么。”
耳垂蓦然一痛,月悉华恼怒地别过头,冷冷地瞥了男人一眼,想要从他怀里挣出来,但是看他坚决的样子只能又小心地在他怀里趴好,尽量避开他胸前的伤口。
“人言可畏,我也是才明白。”月悉华无奈叹道,可是揽着她的楚怀昀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在她背上摩挲,灼人的气息喷在耳边,只听他说道:“要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是不可能的,只能利用。”
明明说着严肃的政治话题,可是他轻佻的语气和不满的神态,没有一点严肃的样子。
马车忽然一顿,月悉华连忙借机起身,慌乱地理理衣襟,埋怨地回眸:“圣上近日伤势好了很多吗?如果好了,倒不如把马车腾给悉华一个人来做,圣上到外面骑马岂不威风。”
恼怒归恼怒,但她还是伸手取过散了热气的茶杯,缓缓递到男人面前。
楚怀昀微微一笑,极尽魅惑,狭长的凤眼慵懒地眯起,只是望着面前的杯子却不伸手接,柔声道:“要是骑马,那定然也要让悉华随我一同去骑马,也好瞧瞧这一路上的丽景,不过现在还是算了吧,荒郊野地的,想来也没什么景致可看,还不如陪悉华在马车里享受难得的安逸。”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月悉华体谅他是病人也不好生气,无奈地转过身子,一手托起他的背,一手将水杯送到他略显苍白的唇边。
“圣上这话说的好,把责任都推卸了,原本是你受伤不能骑马,现在说的倒像是我为难你一样。”面对这个男人,只觉得有种浓浓的无力感压在身上。
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端着茶盅的手上,月悉华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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