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湄(全) 作者:肉文屋

    闹的朝堂，姬昶弈睁开了双眼，“看来大家的意见不是很一致，不然你们好好议议，得出结果后再来向我禀报，现在没有其他的事就退朝吧。 ”姬昶弈从昨夜到刚才的好心情在这经久不息的争吵声中被彻底的扫空了，现下只是想拖住他们，什么时候有了结果再说，何况立不立后还是得由他自己说了算。

    如果说人人都有八卦的欲望，那么皇宫里人多嘴杂，八卦传播的速度更是快的惊人，这不，刚刚在朝上有了“立后”的可能，后宫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说说吧，朕那乾清宫现下有多少主子的眼睛看着呢？”

    “启奏皇上，现下太后、德妃、淑妃、和妃还有晴嫔几乎后宫所有主子都有奴才在乾清宫附近打探，只有芙美人例外，属下没有看到翊坤宫的奴才。”身着黑衣的影卫被自家主子给唤了出来。

    “倒是不出我所料，好了，既然如此，你派人偷偷潜回乾清宫，把奏折都送到翊坤宫里去，朕去躲清净。雷历，你去传旨，今日急报先送去给右相协同几位内阁大臣议，然后递上来，朕在翊坤宫，如果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不准打扰。”

    交代清楚后，姬昶弈又像昨夜一样，只身一人用轻功到了翊坤宫。昨夜天黑，瞧得不仔细，只见这偌大的一个翊坤宫里除了几幅字画外，其他的摆件都是极为平常的东西。倒是墙壁上，桌椅上有些明显是手工做的小玩意儿，看起来颇有趣味。明芳拎着食盒刚进寝宫门，就看见皇上立在那儿，边上也没有人伺候，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上前请安。

    “你们主子还在睡吗？”

    “回皇上，主子似乎昨夜累了，现下还未起来，需要奴婢去请主子吗？”

    “不用了，你给朕在你们主子房里备好笔墨，待会雷历来了让他过来伺候就是了。”说完，姬昶弈就抬脚迈进了妖妖的寝宫。

    第十七章 温暖

    小丫头还在睡，老老实实地窝在被子里，手上还抱着一个抱枕，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枕头和床铺上留下一片逦迤，脸色因为热气透着粉红，看起来就像美味的大苹果，让人想要狠狠地咬上一口。姬昶弈帮忙给她掖了掖被角，重新坐回桌前，明芳已经将笔墨都准备好了，雷历和暗卫也将奏折搬了过来，“没有人知道朕在这吧？那群眼睛还在乾清宫吗？”

    “回皇上，还在，不过没有人知道皇上在这，如果有什么事情，奴才会注意的。”“哧”一声嗤笑，蕊儿在门后探头探脑的。“怎么了，笑什么？”

    “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明芳姑姑要我给皇上送些点心过来。”

    “好了，朕没怪你，只是想知道你在笑什么？”

    “回皇上，奴婢在笑这明明是皇上的皇宫，怎么像是躲债似的躲到我们主子这来了。”蕊儿年纪不大，再加上妖妖从小就将她当玩伴而不是丫头所以胆子从来都很大。

    雷历在旁边偷偷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虽说是实话，可是还真的是很不客气啊，皇上会生气吗？姬昶弈闻言一愣，仔细想想好像说的也是那么一回事，并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蕊儿还在傻傻地等答案，被雷历给强行拉出了寝宫。

    “什么时候自己开始躲着这些人了呢？好像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难道碰到这个丫头自己的心也开始变的柔软了吗？”摇了摇头，坐回位上，开始批阅奏折。

    时间一点点过去，案上的奏折也在一点点的减少。妖妖眨了眨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伸懒腰，好舒服，好象没有人，抱着抱枕走下床，“啊——，臣妾给皇上请安。”

    白色的小睡裙，长至膝盖，上身也是小吊带的样子，抱着抱枕，光着脚丫像个瓷娃娃一样站在姬昶弈的面前。姬昶弈放下笔，“丫头，终于起床了？朕还以为你会睡过午膳呢。”站起身将落在肩上的发给别在耳后，看着她害羞地泛红肌肤让姬昶弈简直爱煞了。皱了皱眉头，“怎么光脚站在地上，仔细着凉。”

    姬昶弈将妖妖抱起来放在椅子上，叫唤明芳进来伺候。妖妖仍旧处于迷茫状态“皇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还有昨天晚上臣妾是怎么回宫的啊？”傻乎乎地问题，倒是十分可爱，姬昶弈看着微笑道“你先梳洗好，然后用些点心垫垫肚子，朕就告诉你问什么朕在这里，昨夜你是怎么回来的。”

    慢慢的妖妖想了起来，昨夜她和皇上一起去了午门，看了不夜天，然后，然后就自己睡着了，看着蕊儿兴奋的样子猜也猜得到昨夜定是皇上将她送回来的。不过，现在宫里这么安静应该是没有人知道吧，一个小美人从宴会上偷溜应该没有什么人会注意的吧。可是，为什么自己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头也没梳脸也没洗的样子会被皇上看到，难道他昨天在这里留宿了吗？那自己想要平凡的计划是要彻底泡汤了。

    姬昶弈看着妖妖那张变幻莫测的脸，一下开心一下懊恼的样子心里暗笑不已，这丫头还真是很不一样啊。“怎么样，丫头，终于想起来了昨夜是怎么回来的啦？”

    很好笑吗？为什么皇上的口气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呢？镇定，镇定，“臣妾谢皇上昨日送妖妖回宫，适才冒犯皇上了，万望皇上恕罪。”说完后，福了下去。“好了，朕没怪你，丫头不用紧张，朕不喜欢你也来这套皇上万岁、皇上恕罪的把戏，以后在朕面前不用拘束，朕还是喜欢从前那个坐在墙头要朕帮忙的小丫头。”很温柔很好听的声音，让妖妖有一瞬间的失神，这样也好，如果在这宫中，有一个真心喜爱自己的夫君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妖妖抬起了头，看见那双映着自己的眼睛，点了点头“妖妖知道了。”

    “好了，吃些点心垫底吧，每天都起得这么晚，错过早膳，身体会受不了的。等下记得乖乖吃午膳。”好吧，为什么感觉皇上在当保姆哄小孩子呢？不过，这种感觉似乎从来没有过，还不错。

    “皇上，我从小就习惯了不用早膳，睡觉睡到自然醒可是我的毕生追求。”姬昶弈听到她的宏愿只是呵呵一笑，倒是蕊儿不满意了“主子，你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每日睡了吃吃了睡的生活，我都怀疑你前世是一只小猪。拜托你有一点高的追求好不好，不然蕊儿都会觉得很丢脸啦。”妖妖听后也不生气，转过头来“蕊儿，你知不知道你主子我的这个追求很多人一辈子都做不到啊，而且你哪知眼睛看见我这个主子给你丢脸了，再说猪有什么不好，如果我的前世是一只小猪，那也一定是一只幸福无比的小猪。”

    蕊儿无语望苍天，旁边的宫女太监也是满脸通红的在往死里憋着笑，姬昶弈只是坐在身边，抚着小丫头的手，低头轻笑着，早上朝堂上带来的不快似乎也不见了，昨夜的好心情也回来了。

    “好了，不要闹了，服侍你们主子用些点心，等下一起午膳，还有，朕在这里的消息不准透露出去。”

    “皇上是在躲什么人吗？还是出了别的什么事情？”

    一直都知道她是聪明的，但是没有想到这丫头能从简单的几句话中就知道自己的状况。有一个人理解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丫头是怎么看出来的？”

    妖妖指了指案上的奏折，“按道理现在的时辰皇上应该在乾清宫，但是您却把奏折都般到了这里，同时又吩咐下人不准说出去，所以妖妖想皇上应该是不想见到某些人所以才会到翊坤宫来的。”

    姬昶弈听后眼睛一亮，将妖妖搂进了怀里，埋头在颈间，闻着少女的体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阳光透了进来，照得整间屋子都很温暖很温暖……

    第十八章 出宫

    一连三天，姬昶弈都在翊坤宫中躲着，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开始纳闷，皇上是失踪了还是出宫了，为什么这几天都找不到皇上，可是第二天早朝十分皇上又会十分准时地出现在朝会上。找人去问雷历，但是他是打死也不说皇上在哪。整个后宫都笼罩在皇上即将立后的氛围中，至于妖妖则被所有人都忘到了脑后，当然也就没有人想到皇上躲在妖妖的翊坤宫。

    在这几日里，姬昶弈每天一大早卯时就去上朝，大约等到巳时下朝，就会用轻功回翊坤宫，雷历和暗卫也将当日的奏折搬到妖妖的寝宫，大概到午时十分，妖妖会睡觉睡到自然醒和姬昶弈一同用膳；午膳后妖妖在一旁看书或是绣些小玩意来妆点自己住的翊坤宫而姬昶弈则会小睡一会儿；未时姬昶弈会继续批阅奏折或是和妖妖一起看看书或是聊聊天，晚膳过后姬昶弈会听雷历和暗卫汇报当日的一些密报，亥时才会上床搂着妖妖睡去。妖妖曾经问过姬昶弈为什么不要了她，姬昶弈回了句“你还太小，朕不舍得。”妖妖听到姬昶弈的这番话心里有些感动，但是又想到这位皇上16岁就大婚，对这句话倒有些不相信了。

    姬昶弈在翊坤宫待得很舒心，妖妖不像其他的宫妃一见到他就会搔首弄姿或是尽力讨好，永远戴着一幅面具在自己面前，妖妖每次看到他，都只是淡淡的，不会太开心也不会兴奋非常，一般说来就是“你来啦”就再也没有后文了。姬昶弈很享受这种很真没有算计也没有逢迎的纯净，所以这些朝堂上虽是因为立后的事天天吵得不可开交，但是群臣还是发现皇上这次没有像以往那样发火或是冷着一张脸，而是春风化雨，嘴角含笑。

    这一日，姬昶弈仍旧像前几日一样下朝后在妖妖寝宫批阅奏折，等着她起床。窗外下着雨，打在琉璃瓦上“滴答”作响，从这里看向外面的宫城，姬昶弈突生一股苍凉之感。天地间只有自己孤独一人，前世虽也高高在上，但是还是有知交好友，这一世从一个地位卑下的皇子成为九五至尊，但是恐怕穷其一生也不会有朋友了罢。快步走进了寝宫的里间，将妖妖裹着被子抱了起来“丫头，醒醒，起来了。”轻轻拍着那张粉嫩的小脸，用手夹住了小巧的鼻子，妖妖无法呼吸，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皇上，妖妖还要睡，好不好，让我继续睡。”嘴里嘟囔着又闭上了眼睛。姬昶弈看她小猫似的窝在自己怀里心中爱怜不已，但是还是要她起床，于是凑到妖妖耳边“丫头，如果你现在起来呢，朕就带你出宫逛逛，顺便用过晚膳才回来，所以你现在起是不起？”

    妖妖睡得昏天黑地根本不知今夕是何夕，耳边痒痒的，但是这人身上的味道很是好闻，让人心安，然后就听到了“出宫”两个字，于是刚才还似小猫窝在别人怀中的妖妖立刻醒了，并马上答了句“起了，起了，皇上说话就是圣旨，是不可以反悔的。”很快地将明芳和明欣唤了过来帮忙梳洗，因着蕊儿性子实在是太直，所以妖妖特地吩咐明芳在皇上或是其他主子来翊坤宫的时候，蕊儿暂时不用伺候，等什么时候性子磨平些在说，不然可能会得罪人，给自己惹祸上身。

    姬昶弈亲自给妖妖选了一身淡粉色的裙装，样式很简单，看不出身份。然后自己也换了一身青色的常服，搂着妖妖上了车，带着雷历和几个侍卫准备出宫。后宫之人几天之内第一次知道了皇上的踪迹，立刻开始了行动，在出宫的半道上先有太后后有德妃的下人来请姬昶弈过去用新做的点心，甚至于一向低调的和妃都将儿子推了出来，说是最近读了好些书，有些地方不甚明了，想要父皇指点一二。如此这般，都被雷历和姬昶弈给挡了回去，是以在耽搁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后他们终于到了神武门。守门的侍卫都是认得雷历的，一看到他坐在车前就知道车中的是帝王，立刻开了宫门放行，在马蹄声声中妖妖出去逛一逛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第十九章 晚膳

    彼时的京城出了神武门看到的就是现在的景山，这时叫做“青山”，只是一座山清水秀的皇家小山林罢了，是因着修葺皇宫凿太液池而堆成的小山丘，没有后世的明破，也没有崇祯皇帝上吊的那棵歪脖子树，只是静静地立在那儿，立在这座天下间最大的宫城的中线上，以崇高的姿态看着这座宫城的悲欢离合，阴谋与情感。天下着雨，一切都是湿漉漉的，姬昶弈问妖妖想要干什么，妖妖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说要去太液池看荷花。姬昶弈觉得下雨天泛舟湖上无异于自找麻烦，转念一想，雨天舟上赏荷花也算是别有一番情趣。

    特特找了一艘类似乌篷船样的小船，姬昶弈带着妖妖上了船，其余人很自觉地上了另外一条船。小小的船兀自穿梭在片片荷叶中，雨滴打在绿油油的荷叶上，然后像珍珠般滑下。这片荷花面积不是特别大，但是在这风雨中却有着阳光下看不到的摇曳生姿。风渐渐大了，吹着妖妖身上有些发冷，本就白皙的小脸现在显得更是惨白，姬昶弈见后急忙将妖妖搂进了怀中“爷，你这样妖妖看不到了。”

    “看不到就不要看了，你看你自己小脸白的，还像刚刚那样坐着，回去想要生病吗？”虽然话不是很好听，但是其中的浓浓关怀让妖妖在心底偷笑。雨势渐渐变大，姬昶弈开始命令将船往回划，妖妖突然喊到“等一下，爷，妖妖想要採一些荷叶回去。”

    “要荷叶做什么？”姬昶弈实在想不出这荷叶有什么用处，即使要採，那也是採荷花不是荷叶啊。

    “爷就等好吧，待会回去妖妖为您做一道菜，让您常常这荷叶做得菜。”

    姬昶弈一听，想到可以尝到这灵秀女子亲自做的菜，就不再多话，只是守在一旁，怕妖妖掉到水中。在他们採了几片荷叶，摘了几个莲蓬后就上马车。仍旧是踏在青石板上的“踢踏”马蹄声，妖妖倚在姬昶弈的怀中，剥开刚摘下的莲蓬，取出其中的莲子，伸手未尽姬昶弈的嘴中。姬昶弈微微皱眉，有些苦。妖妖见了，忙说“里面有莲心，所以有些苦，但是莲心有着‘清心火，平肝火，泻脾火，降肺火，消暑除烦，生津止渴，治目红肿’的功效，所以爷还是吃些好。”姬昶弈也了解一些药理，所以只是含着莲子点了点头，看着妖妖满脸笑意，突然收紧放在她腰间的手臂，“怎么，给爷吃苦的东西心里高兴？”

    妖妖娇笑着摇头“不是，只是没有想到爷怕吃苦的东西。”

    “倒也不是怕苦的东西，只是任何人突然吃到苦的东西，哪怕是任何异味的东西都会不适的。”

    妖妖想想也是，也就没有回话，只是坐在姬昶弈的怀中，一颗一颗喂着他吃着莲子。申时，他们的马车终于回到了宫中，姬昶弈要雷历给各宫传话“有什么事，晚膳后再说。”就带着妖妖回了养心殿。

    先将妖妖扔进了热水中，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然后妖妖就带着刚刚从翊坤宫赶来的蕊儿、桑儿进了小厨房。先找御厨要了些洗净晒干的粳米和籼米，再把八角、山柰、丁香、桂皮与米一起炒到黄|色，冷却后将它们磨成粗粉待用。再将洗净的上好猪肉切成几小块，并在每块肉中间直切一刀，然后加入甜面酱、白糖、酱油、黄酒和葱姜丝拌和，再腌渍半个时辰入味，最后倒入米粉拌匀，并在肉中间刀头处嵌入米粉。等着荷叶用开水烫过后，切成几小张，每张上面放肉一块，包扎成小方块，用水上蒸，旺火蒸上一小个时辰，就做好了。蕊儿和桑儿从小跟着妖妖，这样在厨房中做菜的日子不知有多少，早已是见怪不怪。倒是雷历的小徒弟小路子觉得这个主子做菜做得很有意思，在宫中几年了，还没有见过主子下厨做菜呢，其他的主子了不起做做粥或是熬熬汤。

    想着今天姬昶弈陪着她出宫看荷花，这些日子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为了感谢他，就想说给他多做几个菜。仔细看了看厨房中的材料，已经有了计较，取了几片豆腐，加了小葱做了个小葱煎豆腐。

    将鲜藕、胡萝卜去皮切末，海带、香菇泡发好，开水焯沥干切末，放入碗中，加盐、面粉搅拌均匀，团成小丸子，滚鸡蛋液，裹面包渣按实，用温油炸制，摆入盘中。最后炒勺上火放高汤、盐、鸡精勾芡，淋香油浇在素丸上。这鸡精可是她那日心血来潮为了菜肴味道更鲜美熬了一大锅鸡汤最后剩下的精华。

    已经有三个菜了，妖妖最后把绿豆用清水洗净，趁水气未干时加入食盐少许后搅拌均匀，腌制几分钟后，用清水冲洗干净。南瓜去皮、瓤用清水洗净，切成小方块。锅内加水，烧开后，先下绿豆煮沸，再淋入少许凉水煮沸，将南瓜入锅，盖上锅盖，用文火煮沸约两盏茶的时间，至绿豆开花，加入少许食盐调味。

    所有的这些做好的时候，已经快到酉时了，姬昶弈已经等得有些迫不及待了。当小路子带着蕊儿和桑儿将妖妖做得饭菜端上来的时候，雷历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平日里皇上用膳都最要摆上两大桌，为了不让臣下了解帝王的喜好，皇帝每样菜只能尝三次，这，今日晚膳只有三菜一汤，皇上要是每样只尝三次，那怎么可能吃得饱呢？

    姬昶弈看到雷历那样子，心里很是不高兴，挥了挥手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妖妖，一起坐在了桌上。

    “皇上，这尝膳的活？”

    “好了，朕信得过芙美人，你下去吧。”

    雷历还想说些什么，后来想到皇上旨意如此，他只是一个奴才，何苦找主子的不痛快呢？于是轻悄悄地退了出去。

    “这些都是什么菜？”

    “荷叶粉蒸肉，小葱煎豆腐，素蔬丸子和绿豆南瓜汤。”妖妖一样一样地指着桌上的菜肴介绍着。“皇上，这些都只是家常小菜，可能没有御膳房做得精致，望皇上恕罪。”

    姬昶弈举箸，每一样都尝了尝，并连连夸好。“虽只是家常小菜，但是与御膳房相比别有一番风味，何况宫中的菜是没有家的味道的。”这倒是实话，哪怕是前世，姬昶弈也没够吃过这样的家常小菜，家中父母是因为家族利益而结合的，母亲并不会做菜，往日在家中吃得都是厨师特地做的各地美食，精致无比；长大后，又因着商场应酬总是在外用餐，这种简简单单的家常小菜他还是第一次吃。

    妖妖看着姬昶弈吃得开心，心里很是满足，做出的菜肴能够被人喜爱并把它们吃光光是对做菜人的最好的赞扬。

    在来到这个世界三十年后，姬昶弈终于尝到了久违的品尝美食的快乐，这一顿饭他吃得很开心，很开心。

    第二十章 中宫

    晚膳过后，妖妖回了翊坤宫，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先后见到了太后身边的嬷嬷，德妃的贴身丫头和大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回头又望了望现在灯火通明的乾清宫，今夜，应该会很热闹吧。

    “人都来齐了吗？”姬昶弈头也不抬地问雷历。

    “启禀皇上，都到了，在外间等着呢。”

    “嗯，知道了，叫人通知太后带着晴嫔，还有德妃和她妹妹，另外再加上和妃让她们所有人都到坤宁宫门前，朕在那里等她们。告诉她们，朕只给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

    姬昶弈说完话就带着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浩浩荡荡地往坤宁宫去了。坤宁宫因为没有主人所以是没有主子的，现在看到皇上来了，几个当值的嬷嬷和小太监被吓到了。雷历让他们掌上灯，但是姬昶弈一直都是静静地站在外面，没有进去。姬昶弈的母妃就是从这座宫殿走出去的，一个胆小但是有着几分姿色的平凡女人，从前是当今太后的宫女，是当今太后为了子嗣和自己在宫中的地位特地送给先皇的一个可怜女人。

    兴和八年，现在的皇太后当时的皇后在怀胎十月历尽千辛万苦后，只产下了一位公主，这个结果顿时让先皇大失所望，原本还不错的帝后关系在此之后跌倒了谷底，在今后的两年间先皇大封嫔妃，先后又有了一位皇子两位公主。为了保住皇后的地位并为今后考虑，当时的李皇后听从了自己父母的建议，将自己宫中一个长得不错性情也温和的宫女献给了先皇，从此帝后关系有了很大的缓和，而那名宫女也在一年之后产下了皇帝的第二个皇子，也就是姬昶弈。李皇后大喜，对先皇的态度也越加温和，同时善待其他宫妃，终于在兴和十三年，大启皇朝的嫡皇子姬承平降生了。随后的几年里，先皇和李皇后对这位嫡皇子极尽宠爱，甚至准备在他十岁的时候立其为太子，至于姬昶弈则因着母亲的柔弱而被人渐渐遗忘。这个身子四岁的时候，因着一场天花，从前的那个小皇子魂飞魄散了，三十三岁的姬昶弈因一场车祸实现了当时最为时尚的运动—穿越。来后的那一年，母妃刚刚生了妹妹，看着床上那个粉粉嫩嫩的小娃娃和破败冷清的宫殿，姬昶弈开始用最快的速度吸收这个时代的知识以为自保。这种平静的日子持续到兴和二十二年结束了，这一年嫡皇子姬承平和妹妹姬昶雨因着天花而亡，同时带走的还有姬昶弈的母妃高氏。李家没有了皇子，最后将眼光又重新投回了姬昶弈这个在宫中孑然一身没有任何势力的二皇子。

    既便如此，姬昶弈也不是一个容易控制的傀儡，事实上在多年之后李家才发现这个宫中势力最弱的皇子才是所有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甚至可以被称之为“天纵奇才”。自十五岁那年与他关系很好的二公主和亲吐蕃以御突厥之后，就进入了启国历史最为悠久的雁南军，从一个小小的校尉开始做起，四年间做到大将军并带领他们在大启建国近六十年里第一次大败突厥，扬大启国威。同时，在拥有自己的王府后，姬昶弈还亲手组建了自己的卫队黑衣甲卫，在所有王府中独占鳌头。出色的军事和政治才能使李家没有得到他们梦想中的对帝王和后宫的统治，这座坤宁宫，在李家之人阔别八年之后，是希望能够再次成为它的主人，这座宫城的女主人，这天下的国母吧。

    当夕阳的余晖全部隐在了黑暗中之后，姬昶弈所等的那群女人也终于到了。精致的妆容、华丽的服装、奢侈的珠宝这似乎就是这些女人平日里所做之事，现在又多了权利和地位。姬昶弈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一群女人，妖娆有之，冷傲也有之，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女人都因为她们心中的欲望而显得丑陋不堪，两世的生活让她对人性从来没有太大的期望。

    皇上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面前的这些女人“朕面前的你们，都是这次朝臣们选出的皇后人选，你们说朕会选谁呢？”

    下面的几个女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将她们几个都叫到这坤宁宫前来，问她们自己会选谁？

    “皇帝这样问，看来是有了决定了？”太后当仁不让地成为了第一个开口的人。

    “太后稍安勿躁，朕自会宣布的。”淡淡的一句，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座宫殿本来朕是想将它留着的，不过现在大家都说要立后，朕答应就是了。你们认为自己何以为后呢？”

    “何以为后？”这个问题她们想了千百遍，其实答案不外乎家族，或是生育皇子，公主。可是她们忘了一件事，对于一个强势的帝王来说，一个外戚家族并不是他所乐见的，同样，世家大族也并非他所喜。

    “雷历，宣旨吧。”

    呼啦啦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之尊，与帝齐体，供奉天地，袛承宗庙。故二代之崇，盖有内德。长秋宫阙，中宫旷位。今和妃游氏育有皇长子且秉淑媛之懿，体河山之仪。今持节奉册，立和妃游氏为皇后。胤嗣克崇，素承宗庙。虔恭中馈，御导六宫，作范仪于四海。皇天无亲，惟德是依，无替朕命，永终天禄。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一片沉寂，就连被封为皇后的游氏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可以位主中宫，毕竟她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是她最大的长处。在雷历的咳嗽声中，大家接旨了“臣妾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姬昶弈登基到现在，历经八年的中宫之争终于在这一个夏日的晚间尘埃落定了。“好了，游氏回宫准备吧，钦天监选好日子就举行立后大典。都散了吧。”带着雷历和其他人离开，在这座宫殿前留下一串朦胧的背影…

    第二十一章 朝凤

    当天晚间的这道圣旨以光速般在半个时辰间传遍了整个京师，“大启国终于又有皇后了。”

    “主子，皇上为什么刚刚带你出去看荷花，转身就可以立和妃娘娘为后呢？”翊坤宫中的蕊儿如是说到，她不懂，皇上好像很喜欢主子，可是为什么还要立别的女人为后呢？

    “蕊儿，这座宫内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女人，这些站在高处的主子背后都有着一定的势力，后宫虽然不能干政，但是却和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你看来皇上是一个怎样的皇上？你们都说来听听。”妖妖靠在窗边，看着天上躲在云层后面微微探出头来的星星轻轻地问道。

    “皇上啊，奴婢可不敢乱说，不过以前在府里倒是经常听说皇上在还是王爷的时候曾率兵大败突厥，现在又当了皇帝，想来是一个很了不起很厉害的人物吧。蕊儿也不清楚。”

    “奴婢进宫的时候，皇上还只是王爷，那个时侯皇上虽然已经带兵打败了突厥，但是从来都是很安静的，嗯，用主子的话说就是皇上那个时候很低调。不过，宫中倒是没有人愿意随便得罪皇上。”明芳进宫的那年，是兴和二十九年，那个时候的皇上在她的印象中就是一个安静但是很强势的王爷。

    桑儿平日里不爱四处串门子，明欣进宫的时候姬昶弈已经当上了皇上所以都不是很了解从前的皇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妖妖将脑袋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幽幽地说“你们也觉得皇上看起来很厉害对不对？那你们想这么厉害的皇上会让别人掌握自己的后宫吗？毕竟皇后可是很重要的位子。所以，从今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蕊儿，我虽是右相的孙女，但也只是庶出之女，何况在宫中我们没有任何依靠，往后你要多多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不然出了事我可能救不了你的。”那一刻，蕊儿发现自己从小陪伴长大的主子看起来似乎要腾空飞去，再也不在这尘世中流连了。

    终于还是没有惊喜，皇后之位最后落在了和妃的头上。那样的男子，是不会允许自己被别人掣肘，这个天下他会要自己做主。其实，妖妖只见过和妃三次，一次是复选的时候，还有就是给太后请安和荷花宴的时候，印象中那是一个没有太多野心，有些病怏怏的女人，只是想在这宫中好好守着自己的儿子，既不随便结交其他宫妃，也不得罪别人，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和儿子两个人。这样的一个女人，可以母仪天下，压制李氏和王氏宫妃吗？想了想没有答案，回头才发现明欣和蕊儿定定地看着自己，“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什么，只是主子刚刚做那儿看起来像是要飞天似的。”

    “好了，天也不早了，主子，皇后初立，您要送什么礼给娘娘呢？”明欣在宫中待得时间较长，想得比较周到。

    “是呢，你不说我倒是都快忘了。咱们库中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给皇后娘娘吗？”妖妖进宫时日太短，还没有什么好东西，现在也开始头疼到底要送什么给刚刚被立为皇后的游氏了。

    “既然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就我们自己准备吧。绣个屏风吧，就绣‘百鸟朝凤’就好了。不会太特殊，也还喜庆。”妖妖想了很久，最后决定送绣品已贺新后，既显自己诚心，也不回太过打眼，而且不会太过奢侈。

    在中国的历史上，刺绣是从唐代开始兴起的，彼时大启国的刺绣水平并不是十分出色，这也是当日妖妖参加荷花宴时让其他人大为惊叹的原因之一，那些花纹是早先在右相府特特手把手教出来的。前世妖妖是杂志编辑，从小就喜爱做各种小玩意儿，所以大学起就特地去学了苏绣，将苏绣的图案秀丽、色彩和谐、线条明快、针法活泼、绣工精细发学了个透，在相府的日子里，因着女红是自己选修的科目，就将苏绣又捡了起来，经过这些年来的锤炼，妖妖很有信心自己的女红在这宫中会是独一份。

    从皇上在坤宁宫前的话知道，这立后大典最少还有二十多天到一个月的时间，想要绣好一幅百鸟朝凤，这时间可是很紧的。“明芳，从现在开始翊坤宫里的人都不要胡乱走动，这新后刚立，太后娘娘和德妃可是心里不痛快着，这些日子当心些。另外，我要开始为皇后娘娘绣贺品，所以你们都注意些，别让人在绣品上做了手脚。”妖妖为了以防万一，开始交代明芳，今后的几日里，这后宫会很热闹的，自己一心低调，还是多多小心比较好。

    剩下的日子，妖妖难得的辰时即起亥时才歇，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埋头刺绣，那幅“百鸟朝凤”图也渐渐现出了雏形。明芳和明欣看着越来越美的“百鸟朝凤”图对着妖妖啧啧称奇，“主子，你绣得好漂亮，奴婢在这宫中待了这么久，想来也见过不少绣品了，但还没有一件比得上主子的这件。真好看。”明欣更是满眼的崇拜“主子，你教我好不好？您绣的东西好漂亮，就像是画一样。”

    妖妖想着可以渐渐把苏绣这项技艺传播开来，可以造福自己，让自己往后又多了一个帮手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一日午后，姬昶弈只身来了翊坤宫，夏日的午后，知了在树上一声声叫得不停，妖妖安静地坐在绣架前，绣着那幅已有所耳闻的“百鸟朝凤”图。身着淡绿色纱裙的女子坐在树下，发间簪着一小簇茉莉，一阵风吹过，传来渺渺幽香。打了个手势，下人很自觉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雷历、明芳和蕊儿。悄悄走近，站在这个丫头的身后，第一次发现，“原来认真的女人最美”是真的，世人诚不欺我。

    几缕散落的头发被风吹起，扫在脸上，痒痒的，发间的香味儿将夏日里的最后一丝浮躁也扫了个一干二净。

    “丫头，歇下吧，不要累坏了。”站立了一盏茶的时间，妖妖还是沉溺在面前的绣品上，姬昶弈忍不住终于开口。

    “皇上来了，等一下，把这一只鸟绣完就休息。皇上先喝杯茶吧。”抬起头来，柔柔的一个笑容，就又低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荷包

    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喝着刚刚泡的茉莉花茶，看着面前的佳人平和美好，这样的生活在姬昶弈的记忆中似乎从不曾有过。

    妖妖向来都不愿别人委屈了自己，皇上虽然就坐在她旁边，但是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绣活。对于她来说，尽快完成这幅绣件比伺候好皇上要重要的多，绕是如此，蕊儿几个给她做手势打眼神也还是被接收到了。于是，在姬昶弈喝了两杯茶后，妖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先大大地伸个懒腰，再揉揉脖子，僵硬的身子才缓了过来。明芳偷偷瞟了姬昶弈两眼，发现皇上没有什么不高兴或是嫌弃的眼神才将刚刚提起来的一颗心放下，这个主子平日里看起来很优雅的，可是怎么能要在皇上面前伸懒腰呢？这不是一个宫妃应有的行为。

    虽然这是明芳和现在旁边大多数宫女太监的想法，却不知在姬昶弈眼中，妖妖刚刚的行为是天真的，没有一丝伪装的。

    “丫头，过来。”招招手，呼唤小猫似的将妖妖叫了过来。揽着妖妖的小蛮腰，鼻尖萦绕着清凉的茉莉花香味，“丫头，你绣这么好看的‘百鸟朝凤’给皇后，那你什么时候绣个荷包之类的东西给朕啊？”

    这个，妖妖心里翻翻白眼，好吧，虽然我是你的妾室，但是你从未开口要过，何况，大男人身上戴着个荷包总是怪怪的。不过，在这后宫毕竟还是要依靠身边的这个男人生存的，一个荷包可以来换她和他的好心情，为什么不呢？

    “这，先前皇上也没有说，妖妖不敢随便给皇上送东西，现在皇上既然开口，妖妖定然会做的。只是，只是不知皇上可不可以宽限几日，皇后娘娘的绣件妖妖须先赶出来，望皇上恕罪。”

    姬昶弈见妖妖答应了，也就没有再多加为难。将妖妖揽过来，侧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丫头，为什么想着送皇后绣件，而不是那些金银珠宝，又或者其他玉器？”

    “皇上当然不会担心赏什么给皇后娘娘或是其他后宫嫔妃，可是妖妖这里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以配皇后之尊，何况亲手绣的屏风想来也显得比较有诚意，所以决定送这个给皇后的。”虽然有向皇上邀宠的嫌疑，但是妖妖考虑了一下之后还是说了实话。在她看来，这座宫里，对着皇上是绝对不可以说假话的，一个十五岁上战场，然后靠着自己一步步在没有任何靠山的情况下登上皇位的皇上不容欺骗。

    姬昶弈仔细一想，妖妖好像除了平日里的几件首饰，这翊坤宫是真的没有什么宝贝可以当贺礼送给皇后。往常因她自己做了很多的小玩意儿，所以翊坤宫相比其他富丽堂皇的宫殿并不逊色，但是贵重的可以拿来送人的却是不多。

    没有多说什么，将脸埋在妖妖的颈间，他很喜欢妖妖身上的味道，从来不会很浓烈，总是淡淡的。妖妖不是很习惯和人亲近，但是想到那是皇上，也就心里默默念叨“他是自己的丈夫，不要生气，也不要不好意思，二十几岁的人再加上这一世的年岁，三十多了，不会不好意思。”可是，这周围还有人啊。把头垂得低低的，真的很不习惯，“皇上，嗯，还有人在呢。”

    “你抬头看看，哪里还有人？”闷闷的声音从颈间传来。妖妖抬头一看，才发现雷历和明芳他们已经消失的连影子都不剩了，这就是高级仆从的水平啊，妖妖心中大声感叹，连蕊儿也可以做到落地无声了。

    妖妖死心了，没有人会来救她，老老实实地坐在姬昶弈的腿上，让皇上大人吃豆腐。不知道是这样的氛围实在太好，还是这几日太累，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姬昶弈就发现怀中的女人已经睡死了过去，看来睡觉还真的是她的一大嗜好。打横抱起已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女人，转身回了寝宫，放下床上的纱，抱着小丫头午睡去也。

    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直到下午申时三刻才起，姬昶弈和妖妖一齐用了碗银耳莲子羹后就回了乾清宫，那里还有不少的奏折等着他。

    在立后大典的前三日，妖妖终于将那幅“百鸟朝凤”图绣好了，先前准备的时候就通知了右相府，找一个稳妥的木匠用上好的楠木雕了牡丹图样的屏风架子，又求了姬昶弈让岑博年给人送进宫来。这一日当着妖妖的面将绣好的屏风装了上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就连姬昶弈看了效果后也直夸好看。

    “丫头，你这绣功在宫里算是独一份了，什么时候可以把朕的东西给绣好啊？”

    妖妖提起精神对靠在榻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