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湄(全) 作者:肉文屋

    要和她们这群人牵扯在一起。对了，昱儿和暖暖呢？怎么今儿个没看到他们？暖暖好些了没？身上还发热吗？”想到小女儿的病，姬昶弈问道，虽然说是已经不发热了，可是仍旧不放心。

    润物细无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语

    新年同往年比起来没有什么新奇的，可是这一年的新年朝堂上下都惦记着帝王在旧年大朝的最后一日下的御驾亲征和设立内阁的事情，所以整个新年，京城都是浮躁不安。下人还有各部官员都在来回找关系串门子，希望从同僚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为自己在今后朝堂的能有更好的前程而奔走着。

    整个后宫也是一片混乱，这么说的原因是今年进宫请安的各府女眷一下子多了许多，就连乾清宫都收到了不少的牌子，可是妖妖从来就不耐烦这个，就连自家大嫂的牌子也拦着了，所以这样一来，整个后宫，除了妖妖之外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忙碌的。

    这个时候妖妖开始露出她那贪财的小性子，扯着姬昶弈的衣服“都是你了，若是在翊坤宫我就可以收到好多的礼物了。”

    “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是这么贪财的？”姬昶弈捏了捏妖妖的小鼻子，半是抱怨地说到。

    “怎么，想要退货吗？已经晚了。”说完，将昱儿给抱了过来，小家伙懒得要死，一天十二个时辰，至少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睡觉，而妖妖最近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将自己的宝贝大儿子从睡梦中闹醒了，而令人奇怪的就是，小家伙虽是不情愿的被自家娘亲闹了起来，却从来不会和自家娘亲生气。

    姬昶弈看到妖妖恶作剧的样子，不由开口“多大了，怎么老是欺负自己的儿子。”说完。将昱儿从妖妖地手中抱了过来，小家伙刚刚睁开的双眼带着朦胧，却衬得他的眼睛更是晶莹流转。妖妖看着皇上大叔还有自家儿子，真是的，自己嫁的就已经是妖孽了，没有想到自家儿子也是一样。虽然还小，却是轮廓分明，一双眼睛熠熠生辉，估计往后又是一个祸害各家小姐的风流公子。“真不公平。”

    姬昶弈抱着昱儿凑了过来“说什么呢？怎么神神唠唠地？”

    “没，没有什么。”妖妖的脸红了红，又抱起了睡在另一边的暖暖，抓着她的小手对着姬昶弈“嗳。去年的时候就没有收到红包，今年的呢？”

    姬昶弈也不作声，就是一直盯着妖妖，这女人既然从去年惦记到今年，还真是难得啊。

    盯得时间久了，妖妖也不大好意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了。讪讪地将暖暖和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小小声地说到“这样啊，没有就算了。”

    皇上大叔再也绷不住，笑了出来，从怀中掏出了两个荷包，红色的蜀锦，上面是前段时间自己绣上去的小狮子和小兔儿。将绣着小狮子的荷包挂在脖子上。另外一个挂在了暖暖的身上，“呐，别说爹爹没有给红包。叫声爹爹来听。”

    昱儿扭过了头，伸手抓着自己的小荷包翻看着。暖暖也因为自己脖子上多了东西，被闹醒了。翻了个身子爬到昱儿身边，将小荷包从脖子上给扯了下来，打开，小土匪似的将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这个时候，每逢过年的时候各家都会铸些小银锭或是金锭装在各式的荷包里，算是红包，虽然不值几个钱，却是讨个吉利。每年宫中也是要铸的，花样也不外乎是各色花朵瓜果。可是昱儿和暖暖的这些却是完全不同。那是各式各样的kitty和叮当猫。有银的还有金的，其中更是不乏玫瑰金的。也不知道皇上大叔从哪里找到的，反正不比后世金店中卖得差。

    “好可爱，哪里来的？”妖妖从垫子上捡了两个，放在手上看着。

    姬昶弈歪在了一边，对妖妖勾勾手，“过来。”

    妖妖犹豫了一会儿，但那些小东西的诱惑太大，老老实实地依了过去，“哪里来地？告诉我好不好，我也想要。”

    皇上大叔突然笑得很妖孽，在她耳边吹着气“晚上你把我伺候好了，我就告诉你哪里来的好不好。不然，你就想办法和你儿子、女儿抢吧。”

    妖妖使劲捏了姬昶弈一下，然后低下头，不能答应，否则以后是没有主权可言了。不然问问昱儿试试，反正依着暖暖的性子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将垫子上属于昱儿的小金锭子拿了两个，然后捧着昱儿的笑脸死命地亲了两口，“昱儿乖，你看爹爹没有给娘亲红包，昱儿分两个给娘亲好不好。”

    昱儿睁着小眼睛看了妖妖好久，虽然不是很明白娘亲是什么意思，但是似乎娘亲对自己的荷包里的宝贝很感兴趣，不过自己也很喜欢啊，低下头数了数，刚刚好像不止这些的，不过既然娘亲喜欢，那就好吧。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玩自己的了。暖暖直觉地认为自己哥哥被欺负了，也不分青红皂白，伸出小胳膊就在妖妖身上打了两下，然后蹦出了“娘娘，坏”三个字。

    于是刚刚还捂在手里的两个小金锭子就被皇上大叔哈哈大笑地从手中拿走了，话说她还没捂热呢。“昱儿乖，娘跟你开玩笑的，带着妹妹去玩吧。”说完，姬昶弈让明芳她们带着两个小的到边上玩去了，至于妖妖则是垂头丧气地趴在了床上。

    “好了，不要生气了，告诉你就是。这是年前我亲手画的，让雷历找人另外铸模子做得，还有一些给你留着呢，知道你喜欢这个。”说完又从手中掏了个帕子出来，打开一看，俱是各式各样的kitty和叮当，足有三四十个。这下子妖妖笑开了花，皇上大叔还是记得自己嘛，捧着帕子凑了过去，不怕死地问道“老实交待，是因为我喜欢这些所以才给昱儿和暖暖包得红包吧。”

    妖妖喜不自禁，没有发现皇上大叔竟然会有难得的脸红，却指着她的小脑袋往后一推“做梦吧，特地给他们俩做得，你的也就是顺便才有的。”说完后，又不知从哪里变了出来一支玉钗戴在了妖妖头上，简单的玉兰花的样子，却因为玉料的关系，真正做到了白色的花绿色的叶子，戴在头上和真的没什么不同。“这个才是你的红包”

    妖妖红了脸，不用皇上大叔说她也知道这钗子有多珍贵，那可是最好的玉料雕成的。支吾了半天，最后凑到姬昶弈耳边嘟囔了一句“晚上等着吧。”就跑到了自己的宝贝盒子面前，将那些小金锭子、银锭子小心翼翼地摆放在里面。

    右相府今年因为年前的那道旨意变得更加的繁忙，妖妖是望府心叹，也就打消了出宫回府的念头，整个新年，除了大年夜和初一之外，都老老实实地待在了乾清宫陪皇上大叔和两个孩子。往后，这样舒坦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新年之后，朝堂开始按照新的方式运行，虽然偶有摩擦，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最主要的事情是御驾亲征，一致对外，所以新内阁倒是运转良好。只是，在大朝的第二天，却有人提出了“请立太子”。

    这是出乎姬昶弈的预料之外的，在没有遇到妖妖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立太子这件事，一来是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就现在看来太过懦弱，另外一个原因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正处在“春秋鼎盛”的时候，还远远不需要考虑立太子的事情。

    提出这件事的是一位礼部的侍郎，原先曾在游无咎的底下当过门人，想来这件事是游家主导的了。谁都知道立太子讲究“立嫡、立长、立贤”，当今天子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儿子，大皇子现今虚岁十四，小皇子却是刚满周岁。且大皇子生母乃是当今国母，无论“嫡、长”都是他占先。

    仔细想来，那位吏部侍郎提出这样的建议虽说是因为游家指使，恐怕却也是众望所归。这帝王马上就要御驾亲征，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若是没有太子恐怕大启会乱。何况，他也知道，现在他对妖妖太过宠爱，岑博年又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立昱儿为太子，那么岑家就有着外戚专权的隐患。为了今后的朝局安稳，恐怕朝中大部分大臣会站在游氏一边。

    姬昶弈来来回回地在书房中走着，心中不停地在思量着利弊，然后却听到外面热闹非凡的声音。“雷历，怎么回事？”

    外面立时没了声音，雷历推门进来后便道“回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德妃几位主子在门口，想要见您。”

    姬昶弈有些厌烦，这些女人们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不累吗？“让她们都回去吧，告诉她们，朕知道她们是为什么来的，不过现在朕不想见她们。”说完，便转身从另一面的窗户跳了出去，前门被那群女人堵着了，现在，他想见妖妖。

    踏进暖阁，昱儿和暖暖都不在，平日里热闹非凡的屋里现在却只有妖妖一人，坐在软榻上，倚着窗，看着不知名的地方，眼睛没有焦点。她也担心了吧。走过去，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闻着她发间的幽香“都听说了吧，没有什么想对我说吗？”

    “嗯，知道了。”妖妖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放松自己的身子，躺在姬昶弈的怀中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两人无语相对。

    润物细无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 胤风

    “你说我要不要立这个太子？”搂着妖妖，姬昶弈偏着脑袋问道她。

    妖妖回首，难得正经地说了一句“不是说后宫不能干政吗？我怎么知道这太子要不要立？”当然，从她心里是不希望立这个太子的，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份位，只要皇上大叔一直在她身边就好，可是身为一个母亲，她必须要为自己的孩子打算。昱儿不一定要当皇上，但是前提是他必须好好的快快乐乐地活着。如果哪一天游氏为了自己的儿子顺利登上帝位，而为难昱儿的话，那么最好现在就不要让她的儿子成为太子。游氏虽然看似无害，可是一个女子，能从侧妃一步步向上爬，在李氏和王氏的双重包围之下登上后位，本身就说明她绝对不会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妖妖的语气不像以往那样淡然清甜，反而是有些艰涩，以姬昶弈对她的了解，妖妖是有些难过的吧。“我不想立太子，从大处说来，胤风那孩子不是一个当帝王的料；从小处说，我希望以后是我们的孩子继承这万里江山，最好是昱儿，他是长子，希望以后会守护弟弟妹妹。”

    “我知道啊，我们的昱儿很聪明呢。可是他现在还小，不要这么快将担子压在他身上好不好？何况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妖妖知道自己刚刚态度有些激烈，特地放缓了声音，很感谢皇上大叔有这样的心，可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

    姬昶弈也很为难，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若是没有处理好，即使到时候在前线打了胜仗，估计这宫里也会天翻地覆。若是没有了后面的军需粮草供给，这仗可就危险了。可是，他确实不想立长子为太子，说他私心也好，说他是偏心也罢，若是现在就立他为太子。在今后的日子里坤宁宫的势力必定会壮大，这样一来，若是哪天他不在了。妖妖一个人带着一群孩子怎么办呢？何况长子地性子太过敦厚，没有王霸之气，江山交到他的手中，很令人担心。他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毁在他的手中。

    “我想一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草率。”说完，姬昶弈亲了亲妖妖的额头。转身出了屋子。“雷历。传大皇子到太和殿来见朕。”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姬昶弈便转身往太和殿方向去了。

    雷历在书房找到了正在上课的大皇子，不过明日里认真读书的大皇子这日里看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想来是已经知道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了吧。“给大皇子请安。”雷历在与太傅打了招呼后，便向姬胤风请安。

    “公公快快请起，不知道是父皇有什么的事吗？”大皇子急急让雷历起了身。这位是父皇身边的大总管，在宫中就连母后也要礼让三分，何况在书房上了这么久地课，父皇从来没有在这里见过他。

    “谢大皇子，皇上有请呢，请大皇子到太和殿去见驾。”雷历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却在很多时候是一抹影子，因为他很明白自己的地位，从来不会仗势欺人。对这位大皇子也同样是恭敬有加。

    路上的宫人看到跟在雷历身后的大皇子，都急急忙忙地跪下请安，心里却是百转千回，方才才听说有人请立太子。皇上这个时候要见大皇子，恐怕是有什么决定吧。

    太和殿是整个宫里最大最庄严的宫殿，姬胤风从前很少来到这里，了不起经过而已，现在算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正式走进这座宫殿。“大皇子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你呢。”雷历的腰微微一弯，向姬胤风回话后，便悄悄站到了大殿栏杆边，远远地守护着。

    姬胤风在门口站了一会，抬头看着这座巍峨的宫殿，深吸一口气，推开大殿的门，虽然这门看起来很重，却是保养良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然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龙座下的父皇。

    “进来吧，傻站在门口干什么？”姬昶弈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长子，张口唤他。

    踏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大殿，在姬昶弈的身后停下“父皇”。

    “嗯，胤风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吗？”姬昶弈转过头来，看着面前地这个长子。

    “回父皇，儿臣不知道，不过应该很立早上在朝堂上的事情有关吧。”姬胤风最近两年已经很少这样单独和父亲讲话了，一直以来，论宠爱，从前他比不上自己的大姐淑宁公主，现在更是比不上自己的两个小弟弟和小妹妹，不过在前段时间周岁宴上看到他们的时候确实满心欢喜，弟弟妹妹很可爱很漂亮。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有什么想法没有？”姬昶弈看着孩子敦厚的样子，沉声问道。

    “回父皇，儿臣不知，这是方才儿臣的身边的小太监告诉我的，具体怎么想，我也不清楚。”父皇地眼神太过锐利，让他有些眩晕的感觉。

    姬昶弈眯眼，看了自己的长子许久，走到门边“胤风，你也该想一想了，你想一想自己有没有这个条件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你应该知道父皇马上就要御驾亲征，朝中虽然有内阁主理，但是却也不乏分歧，你应该想一想在父皇不在的期间该做些什么。从明日起，你就上朝听政吧。还有，给你两日的时间，写一篇关于内阁的策论，然后告诉朕你有没有把握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

    姬胤风愣了愣，似乎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成为太子，一个很令人兴奋的目标啊，握紧双拳，伏下头去“儿臣遵旨。”

    姬昶弈点了点头，“下去吧，好好念书”，说完后，带着雷历往乾清宫的书房去了。现在虽然有内阁，可是还是有许多事情要他亲自处理。还有，这孩子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答复呢？

    润物细无声 第一百三十八章 落定

    游氏在接到消息说皇上将大皇子宣去太和殿之后就异常不安，她可以肯定这事和立太子有关，可是皇上到底要不要立太子，会不会立自己的儿子，谁也不知道。在华丽的宫殿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夏诗，再去看看，怎么大皇子还没有回来，不是已经传来消息说从太和殿出来了吗？”

    夏诗福了福身，便掀了帘子往外探消息去了。往外走了没几步，便看到远处大皇子穿着狐狸毛的坎肩过来了，急忙迎了上去“大皇子去哪里了？皇后娘娘可是一直念叨着呢。”

    姬胤风看到是自己母后身边的夏诗，笑了笑“从父皇那出来后四处走了走，今年还没有仔细看过景呢。”说完，随着下是一起往坤宁宫走去。

    “大皇子来了。”夏诗打起帘子，对着殿内等得焦急的游氏说到，然后便看着姬胤风笑嘻嘻地进了殿

    “孩儿给母后请安。”

    游氏急忙过去拉起了他，拍拍他身上的雪，爱怜地看着他，牵着他往前面的榻上去“怎么才回来，皇上不是早就放了你吗？”

    姬胤风在榻上坐定，接过春茶递过来的热茶“母后多虑了，只是今年儿子还不曾看过这宫里的景，所以从太和殿出来后就四处看了看，不想忘了时间，让母后担心了。”

    游氏听到这里才真正放下心来。嗔怪道“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母后会担心的，即使要看景，也要派个人回来通知一声。”

    姬胤风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碗放了下来，游氏挥了挥手，殿中所有的下人如流水办悄悄退了下去。牵起他的手，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父皇和你说了些什么？”

    对自己母后的性子早有了解，拍了拍游氏的手背“母后放心吧，父皇也就是问了问功课，布置了一篇策论。然后，然后就是问儿臣有不有把握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事实上，他对自己父皇心中所想也不是十分明白，到底要不要立他为太子，他也不知道。不过既然问了，总归算是好事吧。

    游氏听了儿子的话后陷入了沉思，显然帝王已经在考虑立胤风为太子的可能性，不过似乎对他并不是十分满意，不然帝王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能不能够做一个合格的太子？”这话应该算得上是期待吧。何况现在她地风儿是唯一的选择。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就不要想你父皇是怎样想了，这两天好好的把你父皇要你写的策论写出来，然后想想若是你要当太子会如何做再说吧，毕竟，现在看来你有六成的机会。”游氏最终做出了决定，仔细地对自己的儿子吩咐了一遍。便传了午膳，这个时辰已经接近午时了。

    姬胤风在用完午膳后便回了自己的偏殿，现今宫里只有两个皇子，而因为另外一个年岁实在太小，所以他一直都是住在坤宁宫的偏殿的，最迟等到明年，他也要住到别处去了。

    因着帝王对大皇子的召见，这几日坤宁宫又热闹了许多，各宫嫔妃和朝廷命妇往来不绝。虽然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立太子。但是现在的情形。这位坤宁宫的嫡出大皇子所占的机会高达八成，所以现在不讨好更待何时？

    妖妖也同样知道了那天皇上大叔有召见过大皇子。虽然不知道皇上大叔最后究竟和他说了什么，但是从这几日坤宁宫的情形来看，肯定不会是坏话，说不定还是好消息，不然，皇后不会如此高调的接见各宫嫔妃和朝廷命妇。虽然也有不少人往她这里来探听消息，却都被她不咸不淡的给打发了回去。现在她最关心的是出行的准备，若是他活着回来了，他们才会有将来；若是他死了，那么她和孩子也就没有了好好活下去的砝码，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出行，然后和他一起全家平平安安的。

    这几日姬胤风都跟着自己的父皇立在朝堂上听政，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太傅将的那些学问放在朝堂是未必行的通的。譬如说前段时间北方大雪，不少地方遭了灾，许多人都流离失所，这个时候应该怎样安置灾民，如何安抚民心都是他不知道的。还有，京中去年发配的那批纨绔子弟，都有哪些，现在训练的差不多了应该如何安排差事，都是一门学问。

    这日姬昶弈下朝后，在书房里批折子，然后便看到了自己的长子交上来的策论。当时他给姬胤风的题目是《内阁》，倒是没有想到这孩子写得还算不错，虽然其中还有很多稚嫩的地方，但是总归来说也可以那个中等偏上的分数。“雷历，让大皇子过来一趟吧。”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姬胤风从课堂上赶了过来，站在书房中等候着自己父亲的询问，这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踏足自己父皇的御书房。最先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自己年纪小，虽然是宫中唯一的皇子，却因为那时母妃的份位并不算高，所以没有资格进来，慢慢的自己长大了，虽然成为了嫡皇子，可是自己的父皇却开始宠幸一个大不了自己多少岁的女人，且让她住进了乾清宫，那个时候自己更是不愿意来，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倒是第一次进这个书房。

    到底还是孩子心性，虽然是站在了殿中，却没有一点等会有可能被父皇责骂的担心，而是在那里四处张望，观察着这件书房。随着墙摆放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明黄的御案上摆满了奏折，“这书房胤风觉得如何？”姬昶弈看他四处张望的样子，开口问到。

    姬胤风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重新站好“父皇的书房自是好的。”然后便再也不敢随便作声了。

    姬昶弈本来期望着能够多听到几句长子对这个书房的评价的。结果却仅仅这有这一句话，想到往日里他的性子，却也没有深究。“你那策论算起来写得还不错，以你的年龄阅历能够想到这一层已经很难得了，看样子朕应该好好赏赏太傅大人。不过，那天朕问你的另外一件事情有眉目了吗？”在笑言夸奖了姬胤风之后，姬昶弈的话锋突然一转，将满心欢喜的姬胤风问了一个措手不及。

    “回，回禀父皇。儿臣有罪。”说完，便跪了下来，不再吭一声，事实上那天之后他回去想了许久，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在目前的环境中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说得好听这叫做“有自知之明”，说得不好听则是“懦弱无能”罢了。

    姬昶弈望着跪在地下的身影，突然涌起了一股失望的情绪，若是这一次出征自己回不来了，难道这江山就要交给他吗？终究是长在妇人之手，而游氏亦太过溺爱他了。

    “启禀父皇。虽然儿臣没有足够的信心成为一名合格的太子，但是儿臣亦是愿意试上一试的。”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姬胤风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仍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番话。

    这个时候，姬昶弈倒是对这个儿子有些另眼相看了，略微沉吟“哦，这样啊！可是方才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啊，胤风。朕再告诉你，身为一个皇子，这些年你可有单独到宫外去转转吗？”

    听到这个问题，姬胤风低下了头。他的母亲一直将他保护的太好，因为从前他是唯一的皇子，即使母亲不是最为受宠，他的身边也是围着不少人照料。有的时候听到小太监说起宫外的世界，他也会向往，每每同母亲说想出宫去看一看，都以“身份尊贵，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办”这样借口给挡了回来。时间一长，他也就没有想要出宫的念头了。“回父皇，儿臣从来没有出过宫。”

    听到这里，姬昶弈都不禁有些愕然了，这孩子是不是太听话了，想当初自己刚到这边来没有多久，便撺掇着小太监带他出了宫，可是这孩子这么多年竟然从来没有在京城里逛过。“这么说来，上次朕带你去行宫应该算是你去的最远的地方了吗？”

    “是的。”

    听到这里，姬昶弈再也坐不住了，从位子上走了下来，站到了姬胤风面前“胤风啊，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宫里虽然有无数的师傅交给你各种知识，却不能交给你真正的人生，只有你亲自去走一遭，去看去了解才会知道天地之大，也才会了解今后你有可能继承的这篇江山是怎样的。这一次父皇出征，你要不要和朕一起去看看？”

    姬胤风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父皇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啊，这么多年来，除了和父皇一起出宫祭祖和避暑外，自己真的从来没有独自一人出过宫。同父皇一起上战场？真的可以吗？

    姬昶弈看着沉默不已的儿子叹了口气，“好了，你先跪安吧，至于这件事，和你母后好好商量一下吧，明日给我答复，去吧。”

    姬胤风向姬昶弈告了退，从书房中走出，整个心都是雀跃的，随父皇上战场，这是以前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过地。一路快步的走着，急急忙忙地赶回了坤宁宫。一头扎了进去“母后，父皇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上战场。”

    在慢慢饮茶的游氏惊得摔了手中的杯子，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一个国家的皇上和太子同时上战场？看样子皇上是不打算将太子之位传给风儿了。“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要你上战场？”

    “父皇认为儿臣除了祭祖和避暑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看过这个天下，所以想要儿臣同他去战场上看看。”姬胤风并不奇怪母后的惊异，也不安抚，而是将自己的在书房听到的话回报给自己的母亲。

    “不行，我不允许，战场是多么危险的地方，母后不准你以身犯险，何况这只是你父皇的托辞罢了，若是有心立你为太子，又怎么会计较你有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天下，为什么一定要上战场？”说完，游氏就将儿子给拉了过来“从现在开始，你好好在坤宁宫念书，母后去见你父皇。”

    姬胤风看到母后慌张的样子本想再争取一次，可是母后却派两个健壮的嬷嬷按住了自己，独自一人往乾清宫去了。“夏诗，快跟上，别让母后冻住了。”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吐出了这么一句。

    “皇上呐？本宫要见皇上”，此时的游氏已经丧失了往日的高贵，冲着站在门口的雷历疾声问到。

    “雷历，让皇后进来吧。”姬昶弈听到了外间的喧哗，吩咐雷历放行。

    在草草地给帝王请了安之后，游氏便用着质问的语气问到“听说皇上想让风儿和您一起上战场？”

    “是啊，怎么，皇后有什么意见吗？”姬昶弈抬头问到面前的女子。

    “皇上即使不愿立风儿为太子也不用这样做啊，战场上那么危险，臣妾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这句话已经极为不敬了，但是游氏仍旧是说了出来。

    “皇后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朕不愿立风儿为太子，朕只是想考验风儿一番罢了，皇后这样严重了吧？何况一个除了祭祖和避暑从来没有出过宫的皇子难道不应该好好看看这片江山吗？太子可不是坐在殿里就可以当的。”

    游氏听到帝王近似发怒的声音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惹祸了，直直的跪了下来“臣妾知道，只是风儿是臣妾唯一的儿子，请皇上看在风儿是臣妾唯一的孩子的面子上恕罪。”说完深深一叩首。

    “这样啊，朕知道了，你跪安吧，明日朕会有旨意的，你放心，既然你不愿风儿上战场，那就不上吧。”不过，从今往后，风儿成为太子的可能也就彻底被你遏制了。

    游氏谢了恩，便往坤宁宫去了，却没有注意到方才避到一旁的几位大臣。皇后如此溺爱大皇子，可见其并非储君之材啊。

    润物细无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准备

    游氏回到坤宁宫的时候，意外地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据说是向皇上要的恩典，进宫探望女儿，早前因为游国舅的原因，他们父女俩已经很久没有在私下见面了。“臣听说皇后娘娘去见皇上了？”

    “是啊，本宫让皇上不要带风儿出征，万一我的孩子在战场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皇后有些不以为然，甚至有些开心，自己的提议皇上竟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的就同意了。

    这下子游无咎就急了？“皇上同意了？”

    “是啊，可见皇上还是很尊重我的意见的。”游氏兀自高兴，吩咐着夏诗给自己的父亲上茶。

    “你真是糊涂，风儿成为太子的路就被你自己给封死了。这皇上让他上战场看看本就是考察他，你倒好，不让他去，一个天天依靠妇人庇护的皇子怎么会有成为太子的资格？”游无咎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开始对着自己的女儿发脾气。这次听到皇上御驾亲征，觉得是一个极佳的时机，所以让人上了折子请立太子，本来有八成把握的事情却被自己的女儿给一手毁了。他也知道上战场有危险，可是这事本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便是极好的事情，用得不好也顶多遭几个白眼而已，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造帝王给了外孙明确的解释后做出自毁前程的事情，曾经的布局到现在算是毁于一旦了。

    “可是皇上不是故意让风儿上战场的吗？”游氏现在已经失了分寸，若是像父亲所说，那么自己真的是做了全天下最笨的事情。

    游无咎转头看向坐在一旁一向乖巧安静的外孙“风儿。将这两天你见皇上的经过仔仔细细地说给外公听一遍。”希望还有机会可以找到补救的方法。

    姬胤风苦笑，却仍旧将自己在太和殿和书房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自己的外公，虽然从小到大见这位外公的机会并不算多，但是他却是十分疼爱自己，小的时候每当母后收到远方来的家信的时候，都会附带着给他的礼物。母亲冲出去的时候他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在听到父皇的要求时，心中是有一丝雀跃的，却在雀跃之后涌起了担心。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兵法军事，真的可以在战场上有所作为吗？然而母后的行为彻底斩断了自己的担心，也将自己刚刚涌起没有多久的雄心斩断了，终究他还是做不到。

    游无咎听了外孙的叙述，拧紧了眉头。这样子，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退路了。转头问立在一旁的夏诗“找人看看在乾清宫的眼线，皇上在娘娘离开后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夏诗领命而去，整个坤宁宫陷入一片死寂。过了会夏诗回来了，“回娘娘，皇上在娘娘走后没有见任何人，不过似乎方才几位内阁大臣从书房出来，似乎，似乎娘娘进去之前便已经在了。”

    “啪！”游无咎手中持着的茶碗盖掉到了地上。“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和你们娘娘说”。脸色陡然变得铁青的他向两边的侍女要求到。

    “进书房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书房还有其他人吗？这下那些本来持观望态度和有心支持的朝臣恐怕也要转向了，有你那番话，此次立太子是绝对不成了。”内阁四个人，不算上岑博年是岑嫔的爷爷，还有李家、王家和柳源三人，李家代表外戚，现在势微，有七成的把握会支持这次的立太子；王家代表士族，为了今后的平衡和世家各族的安稳也不会反对，毕竟一个处于闲职的国丈总比一个手握大权的内阁学士之首要好对付的多；另外柳源，应该属于中立，一向受到帝王的器重，恐怕会更偏向于出身于贫寒的右相府，不过这些寒门弟子势力不大，目前来说并不构成威胁。本来如此好的局面，就这样浪费了，再加上帝王御驾亲征本就不可预测，立太子的行为并不算打眼。

    游氏听了父亲的话不由后悔自己的冲动“不然我再去一趟书房见皇上，让风儿跟着出征？”“糊涂，这个时候当然是按兵不动的好，连我都可以看得出你的问题，你认为李豫和王景年那样的老狐狸会看不出？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从今天开始风儿好好读书，无论是文是武都要学，还有不要老将他拘在宫里，平日里无事多出去走走，看看京城的风景人情，对以后也是有好处的。”说完，游无咎又特意交待了姬胤风两句便告退回家了。

    姬胤风看着坐在位上的母后“儿臣先告退了，母后不必自责，若这个位子注定是儿臣的，儿臣总有一天会得到的。”说完便会自己的殿中念书了。

    岑府这几日也因为得了信儿，宫中有人请立太子，而因为二皇子年岁太小，希望不大，所以整个府里的气氛都很压抑。可是，今日他们却发现自己老爷是分外开心，似乎有什么好事情。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膳后，好奇不已的夫人实在是等不及知道答案，便将自家老爷拉进了房“老爷今日为何如此高兴啊？”

    岑博年捻了捻自己花白的胡子，将今日在御书房发生的情形对着自己夫人叙述了一遍“本来以为这皇后娘娘也算是聪明，不然也不会从一个侧妃成为皇后，哪知道这个时候关心则乱，走了一步臭棋，将她父亲苦心经营的局面来了个鸡飞蛋打，白忙活一场。”

    夫人听后睁大了眼睛，那位皇后娘娘她也是见过的，虽然不是绝美，却也有一番韵味，平日里看起来也是个伶俐人，怎么在这件事上面这么糊涂？“这么说，我们娘娘的昱儿是没有什么事了，皇上不会立太子了？”

    “应该是这样吧，依我看皇上还没有起这立太子的心呢。”岑博娘喝了一口刚刚呈上来的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这次皇上御驾亲征回来，他也应该退休了。

    同样场景还发生在李府和王府，本来李家想趁着这次立太子的机会将李太后给接回宫，也被游氏自己给搅和了，李豫听到后极为不齿“一个刚刚崛起的所谓外戚，就是这样没见识？”；至于王家则开始重新审视游氏这颗树究竟可不可靠，实在不行，恐怕还是要考虑岑家的势力。

    这一夜坤宁宫算得上是无人入睡，而妖妖却是当做笑话听到了在书房发生的事情，以一个母亲的心态，恐怕到那一天她也不会愿意自己的孩子上战场，但是玉不琢不成器，雄鹰只有飞翔才会知道这天地有多广阔，所以估计到最后自己也会狠心同意的吧。

    “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吧，昱儿和暖暖对外宣称由我的师傅接到山上去了，算是为天下积福；你的身份依然在宫里，还是和上次一样，由冷月替你，你带着孩子提前出宫，在城外等我。”晚上，在睡觉之前，姬昶弈搂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妖妖交代着自己的计划，他对冷月信的过。

    “嗯，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明芳她们呢？”妖妖想起自己身边的人，抬首问道。

    “都在宫里吧，除了明芳带着||乳|娘出京上山之外，其他人都在宫里待着。这次恐怕要辛苦你了，昱儿和暖暖得由你亲自带着了，到时候我再拨给你一个人。”

    “没关系的，你不怕麻烦带上我们，我已经很开心了。”妖妖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姬昶弈亲了亲妖妖的额头，“好好休息吧，以后的日子会很辛苦的。”

    妖妖点头，然后睡去，临睡前她突然想对皇上大叔说“虽然辛苦，但却甘之如饴”。

    第二日一早，姬昶弈在早朝上发了两道旨意，让朝臣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体意思是“大皇子在以后早间仍要上朝听政，随后跟随内阁学习，下午的时间方才可自己跟随太傅读书。而二皇子和三公主则住在护国寺，由国师带领，为天下苍生祈福。”

    如果说前面一条还可以理解，那么后面一条则是有些匪夷所思，太后已经在护国寺祈福了，现在再加上一个皇子一个公主，这是不是有些太过重视。更何况这皇子和公主才刚刚满月，怎么可能祈福呢？难道岑嫔失宠了？

    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猜测，有些人也会认为这是帝王保护自己骨肉的一种方法，可是任谁都知道，母亲是孩子最大的保护。帝王现在将二皇子和三公主和岑嫔分开，这究竟是为什么？

    岑博年也同样不解，直到姬昶弈在下朝后单独召见他是告诉他“妖妖还有昱儿和暖暖跟朕一起走。”时，才明白过来那道旨意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

    “皇上，带着女人和孩子，终归不方便。”对这个孙女，他没有什么话好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