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第7部分阅读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 作者:rourouwu
你……”
艾丽莎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是失神地看着城楼上那衣袂飘飞的男子,狠狠地,双眼一眨不眨地瞪着。
颜如玉心痛如绞,她从没见从小自负的艾丽莎露出过如此绝望而心如死灰的表情。她猛地越众而出,冲着城楼上的人大吼:“我们输了!我们投降!”
颜如玉微带沙哑的声音在城楼下声声回荡,伴随着不远处山道里几万大军的哀嚎声,听来格外使人心酸感叹。
连兰迪斯也缓缓地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这样的过程与结果对于从小受尽宠爱,无所不能的艾丽莎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惩罚。
所有人都在为这样的结局心酸,畅快淋漓后又有种不忍心的哀悯。唯有,两个人例外。那自然是步杀和祈然。
祈然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波澜不惊的声音在微风中稳稳传递开来,就像雨水打落在荷叶上一样清润自然:“托德,收了他们的武器,但凡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祈然那轻描淡写,丝毫不带怜惜的话,就如一个重重的巴掌掴在艾丽莎和颜如玉的脸上。
一直在失神中的艾丽莎忽然冲过来,发狂地冲他大喊:“你像怎么样?你究竟还想怎么样?!若非我当初一时不忍放过你们,我会有今天?!我对你……我对你……一再地手下留情,一再地给你机会,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祈然冷冷一笑,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短笛轻轻吹了一下。那是一种短促,却极其刺耳的尖锐噪声。
站在一旁的步杀和冰依同时浑身一震,还没来得及想起着熟悉的笛音为何,只见城楼下的艾丽莎和颜如玉凄厉哀嚎了一声,随即毫无形象地抱着头在地上狼狈打滚。
冰依看着祈然轻轻放下毫不起眼的笛子,忽然脑中一闪,脱口道:“是血蛊!”
祈然点头道:“是改良后的血蛊,平日潜藏在人体血液里不会发作,这种短笛是唯一引发的关键。”
解释完,祈然看着楼下慢慢停止翻滚的两人,漫不经心地笑道:“艾丽莎,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是你对我们手下留情吗?”
撕心裂肺的剧痛犹在心头,艾丽莎失魂落魄地看着那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只觉灭顶的恐惧和绝望从心底汹涌而来。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咳出鲜血。
“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一个魔鬼!!一个披着天神外皮的,彻头彻尾的恶魔!输给你……我认了……我只恨……我只恨雅鲁神让我遇到你……却偏偏成为你的敌人。我明明,我明明对你……”
“哧”得一声轻响,艾丽莎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祈然收回方才弹出小石子的手,淡淡道:“将他们都收押起来吧。”
他转身将短笛抛给兰迪斯,兰迪斯正在愣神间,顿时接的手忙脚乱,极为狼狈。
祈然面无表情道:“这里是你的国家,怎么处置她们,由你自己决定。”
祈然转身正要叫上冰依,却发现她和步杀却在不知何时已不见了。更离谱的是,自己竟不知他们是何时不见的。
他忽然觉得心里堵塞的难受,全身脉络却又似乎空落落的,有种既心烦又孤独的感觉充斥了他全身。
他转身往城楼下走去,兰迪斯却忽然叫住了他:“你身上的……离魂术,我可以替你解。”
祈然一怔,随即眉头大皱:“就如你对冰依做的?”
兰迪斯脸上唰得一红,恼羞成怒,竟想也未想就脱口叫道:“谁说的!那是我故意……”的。
眼看面前男子眼底开始酝酿起重重风暴,兰迪斯想起他方才的狠辣和冷酷无情,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连口齿也伶俐了:“你……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我。就……就这样,我先走了……”
说完,马上念了个瞬移口诀,一溜烟消失在城墙上。
我是那勤劳的分割线
步杀追上快步离开的冰依,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停下来。
冰依叹了口气,无奈地倚在墙上,借着楼道外射来的光,打量他冷冰冰的脸
步杀问道:“你在介意祈然使用血蛊?”
这虽是一个问句,其肯定的含义却很明显。
冰依很努力地扯出个笑容,眼底有些凄然:“被你看出来了。那个血蛊……当初是如何害了你,害了祈然,害了我,甚至害了卫聆风,我直到今时今日,还记得很清楚。”
冰依咬了咬下唇,那张精致的脸看上去落寞而哀伤:“有些痛苦的记忆,因为太鲜明,太深刻,所以即便能成为过去,也无法轻易忘记。我想,如果可以,这辈子,我都不希望再见到血蛊这个东西,更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中了血蛊的人。”
“这些话……”步杀看着她说,“你应该对着祈说,而不是,随意留给他一个背影。”
冰依低着头,默默咀嚼着步杀的话,想到祈然看她离去时眼中定然会有的伤心和失望,只觉浑身一颤。
她举手狠狠地敲了自己脑袋一下,随即苦笑道:“我总说祈然把心事埋在肚里,不定期爆发,其实我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步杀,你说得对,不希望他用血蛊,简洁明了对他说出来不就是了吗?我究竟在自寻烦恼什么呢?”
“步杀!”冰依抬头笑道,“我这就回去找他!”
步杀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
冰依转身跑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大笑道:“步杀,以后被你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
真的会很幸福。因为他是这样一个外在冷酷无情,内里却细致体贴的好男人啊!
冰依跑在长长的楼道上,阳光从出口处稀疏地照进来,宛如洒了一地碎钻。
步杀看着那被阳光浸染描画的背影良久,直到它完全消失在眼中,才转身离去。
小佚
200857 22:03
text 4 铃铛的来历(上)
祈然从药房里走出来,强烈的阳光照在脸上,他忍不住眯起了眼。
海上航行茫茫无尽头,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几个月了,却看不到一个陆地。储藏在船上的食物是不少,可新鲜的蔬菜瓜果却早已消耗光了。于他和步杀这些磨难自然不算什么,可对于船上的其他人来说,却只能看着身体一天天变弱。
无奈之下,祈然只得钻进药方,潜心发明出一些可以改良船员体质,避免他们生病的简单药物。也幸好,这船中各种配备俱全,所需药物更是应有尽有。
整整七天呕心沥血的钻研,祈然终于有了满意的成效。他走到甲板上伸了个懒腰,摸摸自己的下颚,发现连胡渣都长出来了,不由摇头苦笑。
有七天没好好和冰依待在一起了吧?每每看到她不舍却又努力笑着的表情,每每听到她撅着嘴说:你快去吧,早些成功早些能休息,每每抱着她却要慢慢松开,他就忍不住心潮澎湃。
终于……终于可以搂着她好好温存一番了。
可是,祈然回到房间却没看到冰依,他一个个房间找过去,竟连步杀也不在,心底开始有些不快。走到后船舷处,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上方飘来:“出来了?”
祈然猛地抬起头,忍不住目瞪口呆道:“步,你在桅杆上干什么?”
步杀的声音清清冷冷,在海风冲击下却依然清晰无比:“睡觉。”
“咳……”祈然自己呛了自己一下,不得不承认,说到自娱自乐,谁也不可能比步杀惬意。他掩住笑道:“冰依呢?”
步杀随手往船舱二楼指了指,随即冷冷道:“风的味道变了,晚上可能有场暴风雨。”
祈然微讶,他知道步杀的灵觉和感应力,如今比他要强得多。他蹙眉道:“胡力(船工领班)他们能应付吗?”
步杀往远方看了看,挑眉,点头:“没问题。”
祈然心神顿松,伸展了一下躯体,才笑道:“那我就不管了,你继续睡你的觉,我去楼上逮人。那丫头,少一刻不注意她,就会把我这个丈夫彻底忽略了。”
步杀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轻松地靠坐在桅杆塔台上,继续眯起眼享受轻柔的海风和阳光。
我是那愧疚的分割线
祈然走上船舱二来,这里横横一排全是并行而立的房间。除了靠近船舱方向的第一二个是客房外,其余全是天和大陆房屋设计大师们精心打造的娱乐休闲所在。
书房,浴室,棋牌室,琴室……祈然一间间房门推过去,都没有找到人,他脑中却慢慢浮现出当初建造这艘“玻拉丽斯”号时的情景。
祈然知道,这艘船有一半是大哥为了冰依量身订造的。依她的描述,不惜罄尽全国之力,将一切做到最好。怕她闷,所以在船舱二楼为她造了那么多娱乐休息的房间;怕她累,所以将最贴身最忠心的婢女送到船上;怕她受委屈,所以让十几个高手跟在他身边……
祈然甚至可以体会,大哥在建造这艘船时,将自己所有的心意沁融在里面的欣慰与绝望。祈然闭了闭眼,关上琴室的门,眼前仿佛还能看见自己大婚前大哥喝下酒时那悲凉决绝的眼神。
祈然默默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冷心绝情的人。可若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他感觉到愧疚和不忍,那就是大哥。不仅仅是愧疚,更是由衷的钦佩,钦佩他爱得如此深,竟还能选择放手,选择成全自己。
如果,如果当初冰依选择的是大哥而不是自己,他能如大哥一般决然放手吗?祈然苦笑着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假设,他连设想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一间是个茶室,其实也可以算是个藏书阁,因为比起书房这里摆上着整整六个书架满满的珍贵书籍。房中还有软塌,地上铺着绒毯,南边角落更是摆放着躺椅和小茶桌。
冰依最喜欢的就是这里,当太阳从窗口照进来的时候,她总是捧着书在茶桌旁读一个下午,都不会厌烦。
祈然推开门,果然看见了手捧厚厚书籍的冰依,只不过她不是睡在躺椅上,而是靠着软塌半蜷得躺在厚厚绒毯上。手里的书一半耷拉在地上,翻开的那一页还被风吹出轻轻的打卷声。
祈然露出无奈地笑容,走到她身边席地坐下来,静静地宠腻地看着她。然后伸出手轻刮了刮她的鼻尖,喃喃道:“居然睡得这么香,一点也不想念我吗?没心没肺的丫头。”
仿佛是为了抗议他的话,冰依皱了皱眉,腮帮子轻轻地鼓起来。祈然失笑,伸手将她揽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包裹温暖她柔软微凉的身体。
一如所料,清浅的笑容绽放在她白皙清秀的脸上,仿如开放在炎炎夏日里的清莲,美丽而沁人心脾。祈然心头一动,忍不住低头含住她微微撅起得唇,迷恋地辗转吮吸。
冰依开始还会皱着眉闭着眼,悄悄摇晃脑袋躲避他的吻。直到不耐地祈然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迫得她仰起脸,双唇微张,然后肆意地纠缠住她的舌。
冰依终于被弄醒过来,看到祈然,她眼中露出灿烂狂喜的光芒,连忙挣扎开他的吻,气喘吁吁地问:“你……你终于完成了吗?”
祈然为她眼中露出的欣喜而稍稍欣慰,随即却替自己感到悲哀。仅仅只是因为她眼中的那点惊喜,自己居然像得了糖果的小孩那么激动。单单只是她稍稍的冷淡自己就在意得不得了,别说什么放手了。
祈然在心里暗叹。冰依却兴奋地站起来拉着他往外走:“饿不饿,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让小莲给你留了饭菜了,热一热就行。吃完洗个澡,先好好睡一觉……”
冰依地声音突兀地消失在祈然大力的拉扯中,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被迫面朝着墙壁被困在祈然身体和双臂之间。
茶室的墙壁上贴了柔软的墙纸(其实是布制的),所以紧贴在上面并不会觉得痛。可冰依还是觉得很惊怒,回头气极败坏道:“祈然,你干什么?!”
祈然轻松地制住她不断踢腾的身体,单手扣住她手腕,高举过头压在墙上。冰依柔软的背部隔着薄薄衣衫,紧密地贴合在他身上,让他的胸口一阵又一阵剧烈起伏。
那是一种极其暧昧,甚至有些情se意味的姿势。冰依羞得满脸通红,连连大叫他快放手。
祈然却听若惘闻,只是将已经冒出青涩胡渣的下巴搁到她肩上,紧贴着她耳畔,缓缓吐息着说:“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祈然顿了顿,忽然轻轻含住那精巧的耳垂,冰依“噫——”地发出一声低吟,眼中已开始有盈盈的水波荡漾,体内仿佛被燃起了一把火。
不过祈然接下来那一句话,却马上让她一个激灵,立时从情欲迷蒙和睡眼迷离中清醒过来。
祈然紧贴着她通红的耳垂,一字一句问:“如果,你先遇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你会选谁?”
冰依浑身打了个寒战,脑中却是不受控制得呼啦啦窜过一句话:果然不愧是兄弟,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小佚
200858 20:58
text 4 铃铛的来历(中)
祈然紧贴着她通红的耳垂,一字一句问:“如果,你先遇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大哥。你会选谁?”
冰依浑身打了个寒战,脑中却是不受控制得呼啦啦窜过一句话:果然不愧是兄弟,连问的问题都一样……
祈然放下她被扣住的双手,分别握住,然后靠近她,声音暗哑无声:“冰依,回答我。”
冰依能清楚感觉到握住自己双手的冰凉颤抖和紧贴自己身体的强势火热,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祈然,你希望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所谓如果,所谓假设,从来就是不存在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我真的先遇到了卫聆风。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你,我就不会身中血蛊,没有血蛊,我就不会阴差阳错救了卫聆风。如果……如果我对他没有救命之恩,你认为当初的卫聆风会在意我吗,我们还会有后来的邺城相遇和一纸合约吗?”
深吸了一口气,冰依反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祈然,爱情不是选择题,答案只有简单的abcd。爱情是一种遇见,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就是爱情。而我,是那么幸运,因为我竟能在最恰当的时间,遇到了你,爱上了你,又能,被你爱上……”
冰依说着说着,慢慢抿起了唇,她在心底暗叹一声,然后问自己:那么,我和卫聆风,究竟算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还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呢?
祈然低头,只看到她长长的睫毛垂下,却看不到眼内神光。没来由得,方才的温暖欣喜呼啦一下便散了个干净,只觉恐慌和愤怒。(不得不说,妒夫本质,对这种事永远都这么敏感?你们越挺他,我就越损他,小样!穿起防弹衣跑……)
可他心里越气,脸上却笑得越温柔。他松开握住冰依的手扣住她的腰,仍将她按压在墙上,轻柔地说:“我要比大哥幸福的多,是不是?”
冰依脸微红,总觉得被人这样拐着弯夸赞很不好意思:“祈然,你今天好奇怪啊!”
话音刚落,冰依忽然“啊——”地发出一声惊叫,原来祈然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竟沿着她的衣襟探到了体内。
冰依的呼吸顿时急迫凌乱:“祈然,你……”
“至少……”祈然滚烫的唇轻轻游移过她的面颊,她的耳朵,她的锁骨,“至少他没权力对你做这样的事……”
冰依闻言哭笑不得,为什么她总觉得在感情上,祈然就像个要不够糖果的小孩一样,贪心又没有安全感。
仔细想想,如果先遇到的是卫聆风,自己会选谁呢?也许还是祈然吧。因为他是自己会动心的人,面对这样一个人强势直接的索爱,自己会抗拒吗?又抗拒得了吗?
而卫聆风的爱,却总是隐藏在幽深浅笑之下,不显山不露水,默默编织着一张名为柔情的网。这样的爱,或者对每个女人有着致命的诱惑,却偏偏太难经营,太不适合自己。
她的迟钝不懂付出和卫聆风的幽深莫测,两个同样不愿表露内心情绪的人,两个心底深处都缺乏安全感的人,走在一起会有什么结果?大概,唯有错过吧。
相反,祈然的爱,虽然偏执而炽烈,却永远都是明确的,直接的。他不会将自己的感情掺杂进任何其它因素,虽然同样缺乏安全感,却从来没有放弃或换一种选择的意思。他的爱就像一团火苗,游走在燃烧与爆炸的边缘,却从不会伤到自己。
有时候,冰依甚至觉得,祈然疯狂的执着和占有就像丰碑,像路标,指引着自己在感情这条道路上,慢慢成长,永不迷失。
祈然的手隔着薄薄的里衣游走在冰依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掌心的温度慢慢如煮沸的开水,炙热而带着迷恋,缓缓流连。他的唇轻轻移过光滑如玉,泛起微红的颈项,忽然额上一热,他一愣,猛地抬起头,看到冰依正带着羞涩而清浅的笑容看着他。那张明明只是平凡清秀的脸,此刻却美得如梦如幻,他一时看呆了。
冰依窘迫得笑着,粉嫩的舌尖轻轻泯了泯唇瓣,然后仰起头,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吻上他的唇。祈然只觉浑身嗤的窜起了炙热的火苗,他猛地压住那小巧的身子,疯狂得回吻她,疯狂得蹂躏那嫣红的唇瓣。
原本只是游走在她胸部的手,忽然就变得狂乱而贪婪,探进她的里衣,不断肆虐。冰依气喘吁吁得逃离开他的吻,声若蚊蝇:“祈然,我……我们回房吧。”
“恩……”祈然漫不经心地应着,声音哑透了,单手扯着她的衣襟,唇慢慢往光洁的背上移动,紧贴她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这里比较好。”
冰依羞急了:“好什么好啊!这里是茶室,天还没黑,万一有人进来……啊——”
只听到一阵刺耳的“撕拉”声,浑身衣物除了最贴身的里衣,竟已被他剥了个干净。入骨的寒意袭体而来,交替在磨人的炽热中,自己仿佛是那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又放在沸水中加热的冻肉,既煎熬,又任人宰割。
眼角余光瞥到耐性全无的祈然已将手搁到衣襟上,冰依急得大叫:“别撕!再撕你就没衣服了!!”
说起衣服,冰依就忍不住恶寒,也不知卫聆风在想些什么。替自己准备的衣服,竟有祈然和步杀的三倍之多。步杀也便算了,每日由侍女清洗,总不会缺。可祈然却根本是挥霍成性,完全不知人间疾苦的性子,每次圈圈叉叉时一没耐性,就毫不犹豫得撕裂。再这么下去,只怕还没靠岸,就……
祈然斜着眼看她,双目微红,神色迷醉,就如喝醉了酒一般。他忽然笑起来:“那么,你……来替我脱。”
“哈?”冰依一下子傻了,目瞪口呆地扭头看着他。
祈然轻轻抱起她转了个身,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双手伸开:“你,来,脱。”
冰依气得跺脚:“祈然,你不能这么耍无赖。”
祈然一副“我就耍无赖,你能把我怎么办”的表情,脸上难得露出邪邪的得意的笑容:“既然你不脱,那我撕了。”说着,手重新搁到衣襟上。
“别!”冰依急得大叫,特委屈得看着他,“我脱还不行吗?”
看到冰依伸出颤抖的手解开他的衣扣,祈然开始还能笑着调侃她:“冰依,你为何总这么害羞啊?我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没见过?是不是等到我们都老了,你还是像这样……”
祈然的声音消失在冰依恶狠狠的瞪视中,他眯起眼看着那颤抖的单薄身躯,隔着里衣都能看到泛起的玫瑰色潮红,看着晶莹修长的手臂忽伸忽屈,感觉那小小细腻的掌心隔着薄薄的衣衫贴在他皮肤上,颤抖地剥去衣物。
祈然忽然笑不出来了,他感觉自己体内像藏了头干渴的野兽,奔腾着咆哮着,要冲出来。喉咙是干烧的,欲望是火热的,下腹是胀痛的。他已经,无法忍耐了。
小佚
2008510 15:35
text 4 铃铛的来历(下)
结果,凌乱破碎的衣服,还是散了一地,唯一的区别大概只在于,衣服撕裂的程度,究竟还有没有缝补再穿的希望罢了。
冰依无法抑制自己羞人的呻吟。开始的时候,还能搂着祈然回应他,亲吻他毫无瑕疵的身体,到后来却只余本能。
背部被墙纸摩擦的火热,却没有这房中的激|情热。冰依觉得自己快变成一摊水融化了。不过估计现在她就算是融化成水,也逃不过被祈然喝掉的命运。
好不容易有个喘息的空档,冰依断断续续,用根本无法连贯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抗议:“……然,我……麻……腿麻……了。”
她的左腿一直被祈然托高着,缠绕在他身上,时间久了,确实很麻。
祈然用沙哑的嗓音“哦”了一声,从她体内退了出去。冰依刚松了一口气,谁知祈然却马上抱着她转了个身,让她面朝着墙上,然后单手扣住她的腰猛地往后一拽,又火热地冲了进去。
疯狂的律动,缠绵的深吻,湿发的相交,还有婉转粗重呻吟的混乱,成了这个古色古香茶室中,唯一的主旋律。
冰依已经记不得自己和祈然变换了多少体位。从墙边到藤椅上,从藤椅上又到茶桌前,冰依甚至怀疑祈然到底是真的体贴怕自己身体麻痹,还是根本就是爱上了这种刺激的移位。
所以,当她倒在绒毛地毯上,然后面朝下被祈然再度侵入的时候,几乎已经连惊叫得力气也没有了。
祈然他,很明显是想将一个礼拜的温存统统补回来。可是,冰依却忍不住在心底连连哀嚎:萧大哥,萧大爷,就算你真的是欲求不满憋到内伤,可也要考虑到我这个普通人和你这怪物的体力差别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祈然的双手贴着冰依的手背,与她十指相扣,迷恋地轻吻她滑腻柔软的背部肌肤。潮红的面颊,迷离的双眼,还有那如猫咪般细碎的婉转低吟,这就是他的妻啊,他要爱一辈子,守护一辈子,然后等候她来世的妻。
为什么爱她?何时爱上她的?祈然都已经记不清了。可那张在雷雨夜后就深深刻入他心底的平静睡颜,却自此从未消退过,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鲜明入骨。
祈然扣紧那纤细素白的手指,让她毫无间隙的贴在自己身上,仿佛一团泥捏的两个塑像被打碎了,然后你泥中有我,我泥中有你。
“冰依……”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叫她名字,那是从灵魂最深处发出来的呼唤。
身下原本筋疲力尽的人,仿如忽然被这呼唤注入了精力。她抬起头,媚眼如斯,却带着浓浓的深情和温柔看着他,然后柔软小小的唇,轻轻贴上他的。
其实,祈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不安不是源自于大哥的深情,也不是源自于冰依太多的选择和退路,而是他对自己深深的不信任和恐慌。
萧祈然,并不是一个如表面看来完美无暇的神,相反,他的体内潜藏着太多人类最极端的劣根性,他甚至比疯狂的洛枫更残酷更冷血更具破坏力。
这些都是他拼了命想要对冰依掩饰,却明知掩饰不了的。所以他害怕,他怕冰依在选择嫁给他时,其实并不了解他的可怕,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恶魔而不是神子,他更怕冰依了解真相后可能露出的绝望鄙夷的眼神。
可是,就在这一刻,祈然忽然想起冰依很久以前曾对蓝烟说过的话。
“在他是你心目中那个温柔的少主,或是残忍的魔鬼以前,那个人,他首先是祈然!萧祈然!不管变成什么样,不管他潜藏着什么样的本性,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我会为他变得不快乐而难过,会为他失去了往日的善良而悲伤,会为他遮住了我的眼睛而生气,会希望他变得快乐、不再残忍。可是,我绝对、绝对不会去否认他任何一面的存在。”
“蓝烟,你真的爱过他吗?只是单纯的,爱过萧祈然这个人吗?”
只是单纯的,爱萧祈然这个人吗?祈然忍不住问着自己,冰依她不了解自己吗?冰依她,真的不清楚自己的本性吗?
如果不了解,亲眼看着自己褪去善良残酷杀人的她,为什么还选择回来?如果不了解,明知自己发动冢蛊绝代的她,面对大哥的深情,为什么依旧选择自己?
还是,从头到尾,真正没有想透彻的从来就是他,也只有他?
这些问题,这些深思,在祈然脑中瞬息万变地闪过,然后他便沉沦在那温暖的柔情里,再无法自拔。感受她,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这是他最直接,最赤裸裸,却也最深彻的,爱的表达方式。
我是那铃铛的分隔线
事毕后,冰依累极,只想睡觉。迷迷糊糊中,她感觉祈然抱起了自己进了浴室,湿暖的水汽,柔和的热汤。她一时觉得祈然好像摆弄着自己洗了很久,一时又觉得转眼就出来。
只是罩上薄薄的雪绸睡衣后,疲劳确实褪去了大半,身心也都清爽多了。
祈然用自己的外袍裹住她,然后横抱着她回自己房中。经过楼道的时候,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中堆积着厚厚的乌云,海风潮湿而蕴藏着力量,看来,暴风雨就要来了。
走进屋里,将冰依轻柔地放在床上后,祈然又到厨房用最快速度熬了三碗小米粥,尝一口,软软甜甜的,入口即化,滑而不腻。祈然露出略带得意的笑容。
第一碗是纵身跃到桅杆上给步杀的,祈然望了望天,道:“你要留在这里吗?”
步杀握了握汲血的刀柄,眼中露出狂热的兴奋,随即掩在冷淡之后,继续吃小米粥。
祈然失笑,纵身跳下桅杆,暗道:有机会一定要试试步杀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何种境界,我还能接他几招呢?
留在桅杆瞭望台上的步杀,此时却正看着空空的小米粥碗,百年难得一见得露出个无奈又懊恼的表情:冰依说得对,胃口……确实被养刁了……(咳咳,还记得我在本篇小说的开头所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吗?步杀在郁闷什么?哈哈……因为祈然的记忆回到了遇见冰依前,那时他还没学会做菜,他们的饭菜只好改由厨师来做,结果……变难吃了。_)
祈然回到房间时,冰依正睡得迷糊,似醒非醒的,说不出的乖顺。叫她张嘴就张嘴,问她好不好吃就傻笑着点头,用嘴喂她还会伸出小舌头不住翻搅攫取。
祈然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分开两人,只能宠腻而无奈得笑。
随即笑容微敛,他思索了片刻后,还是从血箫尾部的暗格中取出一粒极小的黑色药丸,塞到冰依口中。
这是他很久之前研究出来的“避孕药”,对人体没有损伤,功效却极好。
祈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低头亲吻冰依凉凉的额头。他们,还年轻,而且他不想强迫冰依。祈然只希望,有一日她能自己走出曾经的阴影。
孩子,那个留在另一个世界,属于他们的孩子。他们却连一点点做父母的责任都没有尽到。祈然虽是冷血无情的人,可对于自己爱的人,关心的人,想守护的人,却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得付出。比如冰依,比如步杀,也比如……那个他没见过一面的孩子。
所以,他可以理解冰依渴望救赎而近乎自虐的心理,真的可以理解。
喝完剩下的小米粥,祈然正要睡觉,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他从药房出来后四处都找不到冰依,而气极败坏非常想做的事。此时此刻吃饱餍足后的他,虽然早已怒火全消,对于原先那个决定,却还是深感赞同。
于是他离开房间来到仓库,凭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在大哥留给他们的礼物中,一箱箱寻找某个好不起眼的东西。
终于,祈然看着手中小小的被红绳窜起的金黄|色饰物,听着它清脆悦耳的“叮当”声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忽然,船身一个剧烈的摇晃,祈然差一点跌倒。他脸色微变,想起独自在房中睡觉的冰依,连忙匆匆赶了回去。
暴风雨确实是猛烈的,甚至连冰依也被从酣眠中恍醒了,一睁开眼,便看见祈然匆匆走进房中关上门。她露出一个嫣然的笑容。
祈然松了口气,随即想起了什么,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快步走到她身边。然后抓起她的右脚,抓在手中,开始摆弄。
冰依声音虚软,奇道:“祈然,你在干什么?”
祈然没有回应她,只是专注得看着那精致的脚踝。冰依的身高不矮,全身骨架却极小,尤其脚踝和手腕,更是纤细异常。她的皮肤常年带着几分凉意,因为脱胎换骨过而如婴儿般的肌肤,摸上去更是如细滑的白瓷般,让人流连。
祈然的指腹轻轻拂过她光滑的脚面,因紧张而微微蜷曲的粉嫩脚趾,还有她极敏感的脚底。然后将红色的绳子系在她脚踝上,那金色的坠子垂上她脚面,俨然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铃铛,由黄金制成的铃铛。
祈然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将红绳打成死结,然后低下头,轻轻吻那白皙的脚背,还有精巧圆润的脚趾。皂角的清香仿佛还留在上面,让他迷醉。
冰依啊地发出一声低叫,直起身来,然后看到了那个铃铛。她目瞪口呆道:“祈然,你在我脚上挂这个干嘛?”
祈然回头看着她,邪着眼笑,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黄金制的铃铛声有极强的穿透力,以后,只要你还在这个船上,我就一定能逮到你。”
冰依为他那诡异的笑容和话语打了个寒战,不过看看铃铛系在脚上确实不难看,也就不计较了。她打了个哈欠,泪水迷蒙:“好困,我要睡了。”
祈然温柔得笑,正要随她一起躺下,忽然船身朝外侧方向一个剧烈摇晃。两人毫无准备,竟双双从床上被甩了下来。
幸好祈然及时单手撑地,运气于掌,才堪堪接住了滚落的冰依,两人都平安无事,无伤无痛。
冰依惊魂未定得趴在祈然胸口,脚上铃铛还在发出“叮叮当当”的回声。她喘着气支起身,忽然面上一红。
原来,翻滚中,祈然本就只是松松穿系的衣服早就散开了,露出光洁紧实,起伏有致的胸膛,而自己的双手,还毫不知耻得搁在他胸口的敏感部位上。
冰依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祈然的眼眸又变得如海般深邃,呼吸炽热,但他还是起身温柔的将冰依抱上了床,抚着她细致的眉眼,柔声道:“睡……”
“砰——”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比方才更剧烈的摇晃。这一次船身却倒向了相反的方向。
两人还没从方才的动荡中清醒过来,又被重重甩向了床里侧,结结实实撞在木制舱板上。
黄金质地的铃铛发出欢快的,令人销魂的“叮叮当当”声。
冰依霎那间绷紧了全身神经,那点点睡意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只因那撞击太过强烈,他们翻滚的位置又太过恰到好处,以致于,即便隔着衣衫,她都完全不怀疑他会将炽烈的欲望送入她体内。
祈然紧紧得压在冰依身上,眼中的神光已经不能用幽深来形容了,而是酝酿着狂烈暴风雨的黑云。他微微撑起身子看了眼已经停止发声的铃铛,哑声道:“我倒不知,原来这铃铛还有其它作用……”
其它作用?什么作用?催|情吗?在衣服被轻轻褪下的时候,冰依愤愤地想。
然而很快,她便失去了思考和抱怨的能力,澎湃的热情,温柔而坚定的占有,那是她沉沦的港湾,无法抗拒的柔情诱惑……
于是,清脆悦耳的铃铛声就在这狂风暴雨的夜里响了,整整大半夜。第二天白天,第二天晚上,冰依整整一天一夜没办法从床上爬下来。
这以后,冰依暗暗告诫自己,x生活一定要有规律,绝不能再像这样暴圈暴叉……当然,这点愿望能不能实现,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小佚
2008511 14:52
act 25 下一站,出云岛国
天气清朗,阳光明媚,空气中却已带了几分凉意,竟是转眼盛夏就过去了。
多哈岛的南部阿而比亚城港口,是雅鲁帝国最大的海港,平日可容纳近百艘船。可奇怪的是,今日整个硕大的港口却空荡荡的,放眼望去唯有一艘白色主帆的大船停靠着。
沿着被收起的船翻往上看,可以望见一面蓝黑为底的旗帜,除了七星连成的勺状图案外,上面还龙飞凤舞得写着“无游组”三个字。蓝黑的旗帜被海风吹舞着在空中猎猎作响,偶尔明黄|色的星星反射出太阳光,说不出得耀眼夺目。
此时此刻,对比港口的冷清,这艘船周围却极其热闹。不时有人上上下下,上去的时候手上搬着一大箱东西,下来的时候手上只拿了一两件小物品或提了个小袋,却偏偏每个人都笑逐颜开,仿佛得了莫大的便宜。
冰依站在港口北侧,望着来来往往的欣喜人群,忍不住唏嘘感叹。果然是物以稀为贵啊!
她的目光一转,落在身穿白色法袍,手握法杖的男子身上,看他满脸感激的笑容,就能猜到他是在感激祈然的帮忙。她不是不愿待在祈然身边欣赏那个水晶般透彻的美男,只是想到自己其实什么忙也没帮上,反添了很多乱,就忽然地不想聆听那些感谢之词。
正胡思乱想着,肩上忽然一重,感觉是被人拍了一下。冰依连忙转过头,毫无准备得,就看见一双近在咫尺的墨绿色双眸。
冰依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才惊魂未定得道:“你以为你有双猫眼就真的是猫了?走路都没声音的吗?”
兰迪斯原本还酝酿着离愁别绪的脸霎时变色:“你敢说我是猫?!”
冰依嗤笑:“否则你以为你是什么,老虎吗?”眼看兰迪斯脸色从红到黑,从黑到紫,眼中怒气喷薄欲出。冰依戏虐得补充了一句:“喂,病猫就算再怎么发威也变不成老虎的!”
兰迪斯哧哧喘着气,这时反倒像是被惹急了却不敢发威的公牛了。
冰依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腰上一紧,她脚下一个趔趄,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冰依还在笑,眉梢眼角都是灿烂的笑意。祈然勉强撑着漫不经心的笑容问:“什么事这么好笑?你们……聊得很开心吗?”
冰依神经中某根弦绷得拉响了一声低级警报,她连忙咳了一声,把注意力转回到自个儿老公身上:“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闻言,祈然的笑容果然变得柔和多了:“恩,走吧。去下一站。”
冰依笑得眉眼弯起,正待说好,忽然一怔,惊叫道:“哎呀!我把小妖忘了。小妖呢?她说在港口等我的啊!”
祈然眉头微皱,瞥了前方神色复杂的兰迪斯一眼,暗道:难道要为了一个陌生人延迟启航?
冰依开始急得团团转,在港口四处找人。可转了一圈,却连个妖影也没看见。
忽然,步杀冷淡的声音从船上传来:“冰依——”
冰依闻声抬头,看到黑衣黑发,深情淡漠的步杀正立在船头,而跟在他身后的女子,眉目俊秀,英气逼人,又不失妩媚,此刻正含着眼泪打哈欠。
冰依虽从未真正看过久妖的容貌,可端看那双耀眼中却透着冷漠的茶金色眼睛,她就确信无疑了。
久妖哈欠连天得走到船舷边,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