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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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然梦之无游天下录 作者:rourouwu

    ?回来……她觉得马上就要抓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却又眼睁睁看着它从手中溜走。

    南南见冰依不理他,不满地嘟起了嘴,却还是继续说道:“然后,从容伊杰比(哥哥)就摸着南南的头说……哼,从容伊杰比对南南可温柔了,绝对……绝对不会不理南南。”

    冰依闻言笑了起来,天大的线索也只得放在一边,安抚怀中的小男孩:“那么,从容伊杰比对南南说了什么呢?南南那么聪明,肯定记得的。”

    南南顿时笑得春光灿烂,往冰依怀里钻了钻,才敛起笑容,模仿着某种很深沉很悲伤的口气,却显得很滑稽:“从容伊杰比(哥哥)说:‘索库,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你那喜欢默默背负一切罪……罪孽的性子,到今天还是没有改变。可是索库,你别忘了,久……久妖她不仅是你的妹妹,更是我……最好的朋友。’”

    脑中“哗啦”一声,仿佛是突如其来被破开了一条口子,一切终于是如此清晰明朗。久妖?久妖!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小佚

    200893 11:39

    leg 21 地动山摇(下)

    人心生而潜藏着恐惧,只是,当恐惧真正来临时,有人会惊惶失措,有人会绝望放弃,有人会愤怒反抗,也有人……反而会出奇地冷酷淡漠,当然,这只是表面。

    卡穆比特家族御花园中的气氛本来就够古怪了,人人自危,各怀心思。可是当那绝世风华的男子勾起淡淡嘲讽笑容的时候,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抓了一下,又痛又怕,还有无能为力的惊惧。

    在他对面无声无息间出现的,是个无论怎么看都极其普通的女子,勉强算是清秀的容貌,茶金的瞳色,一身沾染了风尘的衣衫,和一张憔悴的脸。可她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却会让人心底升起一阵凉意,仿佛这个突如其来地女子不是活人而是没有生命的尸体。

    会被当作尸体,其实真的很正常。久妖的脸很白,脖子也很白,白得能看见颈项上的青筋,可她的嘴唇却红的娇艳,仿佛刚刚沾染过最新鲜的人血。

    久妖看着祈然,眼神幽暗晦涩看不到深处,声音冰凉缓慢,细听却又夹了一丝暗哑:“萧祈然,你现在一定很后悔当初在船上没杀了我吧?”

    “后悔?”祈然的表情是连冷笑也不屑的轻蔑,“你还没资格做出让我后悔的事。倒是你,不知冰依和铄看到你的真面目,会不会后悔救你信任你。”

    久妖的身体一颤,她觉得肩膀在隐隐作痛。那里其实是没有伤的,可她眼前却出现了狰狞血红的伤口,染透白衣的血像要淹没她一般汹涌而来。在鲜血中还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笑着对她说:“所爱的人不爱自己,总比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真心想守护的人好,是不是?”

    她猛地摇了摇头,残酷的笑浮上嘴角:“随便你怎么说,萧祈然,我不想要冰依的命,也不想要你的命。只需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

    祈然微侧了头,淡漠地看着她,冷笑慢慢浮上嘴角:“本来我还一直在怀疑,为什么我和冰依一到这里,宫变就发生了。现在看来,一切倒是顺理成章。怎么,如此看得起我的能力吗?”

    久妖瞳孔猛地一阵收缩:“你早就猜到了?你……早就在怀疑我?”

    祈然孤傲地抿起唇角,口气嘲讽:“从你上了玻拉丽斯号,我就觉得奇怪。冰依曾说过你在奴营时处境非常悲惨,她留了把匕首给你,你才能顺利逃出奴营,还顺道偷走了‘九重水吟咒’。呵……一个法力内功全失的人,怎么忽然就如此厉害了呢?难道仅仅是凭了一把匕首?当然不可能。”

    祈然淡淡冷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地扎在她心里:“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当年兰迪斯根本没能封住你的异能和武功,和冰依一样你的茶金瞳色……是天生的。也即是说,你根本就是出云岛的岛民,更甚者,还是皇族。”

    蓝眸中闪烁的无比幽冷的光,让久妖止不住从心底泛起寒意。这个人,她很怕,从一开始,对他的恐惧就占尽了骨子里。如果可以,久妖相信自己绝对不愿招惹他。

    可是,久妖没有办法。她抬起头看向天空的太阳,明明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却让她觉得那么冰寒。一如,五年前的那个深秋。那一年,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她青梅竹马的朋友丛蓉;那一年,她为了自私肮脏的愿望委身恶魔,生下了孽种;那一年,她如愿达成了自己可怕的愿望,却终究得不到渴望的感情;那一年,她伤害了太多太多人,包括她深爱的人和她的亲哥哥。

    五年了,从那个恶魔在自己身体里种下“死灵咒怨”到现在,马上就要五年了,丛蓉豁出性命结成的封印也马上就要被冲毁。到时,失去理智的她一定会杀了丛蓉,杀了索库哥哥,毁了出云岛。所以,她必须死。早在四年前,她就知道,死是她唯一的出路。

    可是,在死之前,她必须偿还自己欠的债。她不能走得这么不明不白。她要帮哥哥夺到王位,更要为丛蓉抢回被夺去的寿命。所以,她不惜一切代价忍辱负重待在兰迪斯府上偷回《九重水吟咒》;所以,哪怕心里对冰依有天大的痛悔和内疚,她也必须让她修习可能让她丧命的《九重水吟咒》,并将她们引来出云岛国。

    在海滩她就无意中发现引导冰依和祈然去找丛蓉的人是科特,于是她先一步回到了皇宫,暗地挑动三皇子发起政变,并和赶回来的科特联手镇压,打算为索库清除最大的障碍。可是久妖没想到的是,狗急跳墙的三皇子居然会挟持着她父皇进入迷踪石阵。

    那个由百年前最伟大祭司布置的迷踪阵,以她的能力根本无法突破,她既怕三皇子狠下心不顾伦常杀了父皇,更怕自己弄巧成拙害了索库。在极度渴望破阵的心情下,久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才华横溢,几乎无所不能的人——萧祈然。

    可是萧祈然却不会帮她,雅鲁帝国中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如果不是艾丽莎和颜如玉先惹了那三人,如果不是亚瑟王以冰依体内之毒做要挟,他是绝对不会管旁人闲事的。

    那个男人,太聪明太高傲也太绝情,他容不下欺骗算计,更容不下别人对他重视之人的伤害。早在知道她对冰依的所作所为后,萧祈然就一直恨不得杀了她,又怎么可能帮她?

    所以,哪怕明知绑架冰依威胁萧祈然,是最最愚蠢和自我毁灭的办法,她也必须去做。而且,她不怕,反正她的生命已然只剩下几天。报复后果有多恐怖,又有什么区别呢?

    “妮安,你绑架了冰依?!”科特惊怒的声音打断了久妖的沉思,“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伤害任何人吗?”

    久妖撇过头,只是看着萧祈然:“破阵,救出我父皇,或者找到冰依的尸体,你选吧……萧祈然!你不要企图自己去找,我在那附近布置了结界,只要有外物闯入,整个空间就会崩塌。就算你此刻杀了我,结界也不会消失。而且,如果你不怕有什么人无意中闯入结界的话,当然可以慢慢决定……”

    久妖以为,她会看到萧祈然要杀人般的目光,可是没有,那双比海还深的眼眸,忽然间就再也看不到半点涟漪了。连原本微微波荡的痛恨,鄙夷和恶意的怜悯也消失无踪。他只是用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声音说:“给我一百个士兵,八面镜子,还有……半个时辰时间。”

    科特来不及震惊和愤怒,马上把他要求的人手和工具统统给他。

    以下纯粹是为了让逻辑严谨的插花内容,不喜者可以不看

    花园中央迷阵内的人开始恐慌,三皇子把心一横,厉声道:“马上杀了那老家伙,我们杀出去。”

    “万万不可啊,殿下!”他身边的谋士哭喊道,“如此一来,殿下就得背上了弑父潜逃的罪名,岂不恰恰给太子即刻登基复仇的理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要我怎么样?!”三皇子狠狠一拳砸在石桌上,“可恶,你不是告诉我索库去了风吟一定会被风帝诛杀,再加上他最大的后台从容不在,我们一定能一举扳倒太子党吗?为什么科特会回来?!而且还能调动索库的私人军队,啊?!”

    “属……属下……有罪……”那谋士满头大汗,“殿下,这个迷踪石阵是百年前最伟大的祭司留下来的,没有天钥,绝不可能被人突破。殿下大可不必担心。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想办法让皇上醒过来,告诉我们玉玺在哪……胜利就还在我们这一方。”

    “那个老家伙怎么还不醒?解药不是灌下去了吗?”

    “殿下……那毒非同小可,皇上中毒时间过久再加上被来回移动过,所以……很可能保不住性命……”

    三皇子啪得一巴掌甩过去:“我管那老家伙死不死,但他现在必须给我醒过来,签下诏书!”

    时间在他们的烦躁中一点一滴过去,老皇上哼哼唧唧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三皇子烦躁地踱来踱去,想着反败为胜的策略。他鄙夷地看了外围绕来绕去让他眼花的士兵一眼,本以为那个俊俏的不像话的男人会有什么通天本事,如今等了快半个时辰,却也不过是装模作样。

    只是……那些士兵手中的镜子,晃的他真难受。

    “殿……殿下,皇上醒了!”

    “太好了!”三皇子从石椅上蹦起来,想起谋士教过的话,在脸上抹了点口水,哭着扑到德比老皇上身边,“父皇,科特谋反了,他们要拥立索库当皇上……孩儿拼死才把父皇救到这里,开启了迷踪阵。可是眼看……”

    “科特……咳咳……回来了?你说索库……谋反?这……不可能?”德比其实并不老,才五十岁上年纪,可此刻的声音却因为中毒而如垂垂老矣之人。

    “父皇,不信你看,阵外站的那女子是谁?!”

    德比被三皇子扶着,颤巍巍坐起来,昏乱的视线慢慢聚焦在一个白衣女子身上,他啊地一声惊恐地叫出来:“恶魔……恶魔!为什么那个……那个恶魔会回来?谁准她回来的?!”

    三皇子心中一阵得意:“父皇,那一定是索库为了夺位,特地把他诏回来的。”

    “不,不!我不想见到这个恶魔……皇儿,替我赶她走,赶她走!”

    “父皇……”三皇子心中一阵狂喜,脸上却装出羞愤的神色,“孩儿怎么会是她的对手,父皇你现在又身体如此……除非……父皇你能立孩儿为储君,孩儿有能力调动三军,命令从容祭司,才有可能对抗她。”

    “好!好,我立你为储君,你……你马上给我赶走……不!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是!父皇。”三皇子忍住满腔的得意和激动,沉声道,“来人,还不笔墨伺……”

    “哗啦啦————”巨石的崩塌碎裂声,打断了三皇子的话。他用手挡住扑面而来的碎石,厉声道:“怎么回事?!”

    “三……三殿下。迷踪阵……被……被破了……”

    三皇子只觉浑身的血液被瞬间凝固,得意和激动还没敛去,绝望和恐惧却已经爬了上来。这一刻,他的脸和表情,说不出的扭曲丑陋。

    我是那正文的分隔线

    科特看着祈然在忙碌,便靠近久妖身边:“妮安,你究竟把冰依关在哪?”

    “平民石窟。”久妖冷冷吐出四个字。

    科特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里常有百姓进出,万一有人接近石窟,冰依岂不是……?!”

    “放心吧。”久妖眼神暗沉道,“我让你叔叔和他手下守在结界外不让人进入。石窟很安全。”

    科特侧着头看了她半晌,幽幽叹了口气:“妮安,但愿你不要,一错再错。”

    “我不会的。”久妖紧紧握住双手,直到掌心被抠出鲜血,“我绝对不会,也不能再错了。”

    “哗啦”声巨响,久妖和科特回过神来,相视一眼,眸中都是欣喜和震惊。百年迷踪石阵,那个人居然只花了半个时辰就破了?这是何等的才智?

    石阵破后,便是厮杀,科特带头领军冲锋陷阵,对三皇子的手下绝不留情。不过片刻,乱石纷纷的花园中,终于恢复了宁静,三皇子束手就擒。

    德比在祈然为他诊断中毒情况时,显然还是一片茫然:“不是说,索库要谋反吗?”

    科特翻白眼道:“奥瑞寇(叔叔)你老糊涂了啊?索库人都还在风吟,怎么谋反?再说,他本就是太子,迟早会继承皇位,为何要谋反?”

    “可是……”德比有些浑噩地转头,目光对上久妖的脸,他啊的一声惨叫,“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

    “砰——”祈然在科特的震惊中击昏了烦死人的老皇帝,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淡淡道:“毒入肺腑,不过还未达心脉。找个内力深厚的人将毒逼到筋脉,再用银针引出,保命还是可以的……”

    他忽然停下了说话,站起身环视着四周,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恐惧的感觉。没有成型,却无比真切。他猛地回过头瞪着久妖:“冰依呢?!”

    久妖被那有些赤红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可她后退一步后却没站稳,而是跌倒在地上。紧接着,旁边的士兵也有人站不稳了,陆陆续续有人跌倒。

    “轰隆隆,轰隆隆——”沉闷剧烈通彻天地的声音,伴随着地面剧烈的摇晃,带给所有人猛烈的冲击。

    祈然踉跄了一下,恐惧开始侵蚀他的肺腑,愤怒烧红了他的眼睛。他一个瞬移揪起久妖的衣襟,用沙哑的声音怒吼:“冰依呢?!!”

    久妖颤抖着,想要回答,可是她的眼中却忽然被火红充斥。不是鲜血,是火光,忽然在眼前冲天而起的爆裂开来的火光。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又一次做错了!她怎么可能一错再错?!

    “火神……是卡穆尔神发怒了!!”惊惶失措的人群有人爆发出这样的宣告。

    火神发怒了。是的,迷踪阵的破裂,毁坏了维斯塔城平静了几百年的地脉,也改变了地底岩浆的流动方向。出云岛国休眠了几百年的卡穆尔火山,终于……喷发了。

    科特如死灰般惊惶绝望的目光,看着被火光染红的绝艳天空,缓缓地摇头,再摇头:“不……不可能的。火山喷发……冰依她……就在火山脚下的……平民洞窟……岂不是……必死无疑?”

    小佚

    200897 00:08

    leg 22 生死之间(一)

    风吟紫都。

    这是从容第五次转头注视窗外的夕阳,想起步杀和冰朔那苍白恐惧的脸,她越发的焦躁,想要马上离开这个雕梁画柱的皇宫,马上陪他们回出云。

    可是眼前噙着淡淡笑容风华绝代的女子,却显然没有体谅他的意思。喝茶,喝茶,再喝茶,瞧她都喝了半个时辰了,怎么都不用出恭呢?从容恶意地想着。

    “从容祭司,今日特地来求见本宫,有什么事吗?”女子终于开口了,清雅的声音绝对配得起她的绝世容貌。

    什么事你不早就心知肚明了吗?从容在心里腹诽个不停,面上却还得装出恭敬的模样:“太后圣明。三个月前,我出云太子索库奉族长之命出使风吟,恭贺皇上登基之喜,却迟迟不见归来。族长念子心切,故特遣从容前来询问。”

    女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抬眸看着她,黑亮的眼睛仿佛能透彻人心:“祭司大人这些话应该去与皇上说,为何来找本宫?”

    从容心中微凛,暗暗提醒自己绝不能小瞧这个曾与神子秦洛对阵沙场而不嫌逊色的红颜名将——木双双。哪怕她如今只是个深居自己府邸,少问世事的无权太后,却依旧有着无与伦比的洞察力。

    从容整了整心绪,淡定道:“太后明鉴,从容乃一国祭司,若以此身份径直去拜会风王,代表的就是国与国的会谈,听于有心人耳中,未免以为出云与风吟两国不合。然从容先来拜会太后,经由太后引见后表达的,不过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其中的不同,相信以太后之能,绝不会分不清楚。”

    木双双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从容见木双双虽是责怪的语气,眼底却是欣赏,心中暗喜她已然答应,忙垂首道:“从容岂敢,还望太后成全。”

    木双双默默叹了口气:“这事却也不是风……皇上要强留他,而是他执意不肯走。其实,你去带他走也好,只怕再耗下去,皇上的耐性也到尽头了。”

    “好吧。晚上你就随本宫一起去参加国宴,本宫带你去见索库殿下。”

    我是那懒得再分的分割线

    风吟皇宫,夜宴。

    “……是否说情说爱终究会心事重重,注定怨到白头。奈何风又来戏弄已愈合的痛,免不了频频回首。奈何爱还在眉头欲走还留,我的梦向谁送……”

    奢华热闹的宫殿大堂中传来凄美飘渺地歌声,冰朔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皇位上那高高在上的风王。银白的发,暗青的衣,笔直的背线,每一笔每一画都勾勒出孤独的思念和伤痛。

    这是一首最能勾起风王痛苦回忆的歌曲,也是聂叔叔精挑细选的曲目,逼着‘彩娱坊’的歌姬当殿演唱。

    聂叔叔说,只有先扰乱他的心智,才有可能避过他的耳目,寻找秦洛尸身所在的位置。也只有勾起他的回忆,才能确保他宴会结束后必然去看望秦洛,他也就有了单独与他交谈的机会。

    冰朔总得这个计策有什么不对之处,却又因为痛苦和焦虑的累积顾及不到,浑浑噩噩就被柳岑枫任意摆布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怀疑起自己的决定,让那个受尽痛苦的男人听这样一首歌,将他心底的伤口翻出来反复蹂躏,只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真的……可以吗?而聂叔叔呢?他究竟在想什么?是为了自己才想出这样速战速决的方法?还是仅仅只为了报复?

    冰朔理不清自己的心绪,此时此刻,他太烦太乱了。水影中火山喷发,岩石崩裂的情景一遍遍闪现在眼前,砂石滚落时那双惊惧绝望的眼让他的心口像被一刀一刀的扎着。

    明明看的到,却无能为力;明明感同身受,却不能给予救赎。她受伤了吗?她还在痛苦吗?她还……活着吗?太多问题几乎涨满了冰朔的每一个脑细胞。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寻找与穿越,是否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冰朔?!你怎么会在这里?”熟悉的压低了的声音,让冰朔猛地惊醒过来。

    他抬头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还有黑夜月光下隐约可见的紫色光芒,不由脱口道:“从容?”

    我是那没看过《少年丞相》别看这段的分割线

    “……离不开思念回不到从前,我被你遗落在人间。心埋在过去,情葬在泪里,笑我恋你恋成颠……”

    “别唱了!!”一个俊秀的青年忽然从左侧位置上跳起来,通红的眼恶狠狠地瞪着大殿中央演唱的秀美女子,声音沙哑犹如咆哮,“谁让你唱的?!谁准你在皇上面前唱这种歌的?!”

    “秦雾!”原本坐在他身边的冷峻青年连忙上前拉住他,“秦雾,别闹了,皇上还在呢。”

    “秦离,你别拦着我!”秦雾狠狠甩开他的手,却又被一把拉住,他低吼,眼里已经涌出了泪水,“就是因为皇上在我才要阻止他。这个混蛋……这个奴才,怎么可以在师父面前唱这种歌?!她怎么可以再让师父想起……”

    秦雾哽咽的声音,再说不下去。秦离默默咬着牙,将目光投向高高的皇座,因为烛火太亮,所以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表情。可是他的眼前,却隐约浮现了三年前的一幕幕。

    鲜红狰狞的血染红了那个人的衣服、双手,他像是傻了,又像是无法置信,只能紧紧地抱着怀里逐渐冰冷的尸体。秦离从没见冷漠的师父露出这种表情,悔恨痛苦绝望纠缠着统统化为了灰暗和苍白,就好象……天地都不存在了。他即将抱着怀里的人,石化在哪海边。

    然后是夫人确认公子死亡后,那沙哑的凄厉的不甘的嘶吼,让秦离的泪汹涌地滚落。那是他的师父,修罗的隐主,天下闻名的风亦寒啊,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在哭泣在咆哮,任凭绝望将他逼得疯狂。

    当青丝被风扬起,一丝丝一缕缕化为银白;当漆黑的眼眸被墨绿淹没,又化为妖冶的深紫,血泪从他的眼角一滴滴落下时,秦离就知道,那个一直以来默默站在公子背后,外冷内热的师父消失了。他伸手想拉住那仰慕了十几年的师父,却发现两手空空,再也寻不到,连一个背影他也留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秦离听到秦雾发狂般的吼声,他看到他讲剑狠狠刺向倒地的若水,剑尖没入她的肩窝,“是公子待你不够好吗?是死的人还不够多吗?还是你的痛苦就要天下所有人来偿还?!你只会责怪夫人,责骂公子,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你出卖地道的所在,玲珑会死吗?!会吗?!”

    “秦雾。”秦离拉住他,通红的眼只看着他,仿佛根本没有若水这个人,“不要用这种人的血弄脏你的剑。像她这样的人,只有活着,不断活着,才能承受足够的折磨。”

    “秦离……为什么?”秦雾紧紧抓着秦离的手腕,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为什么会这样?师父和公子,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痛苦,明明……应该可以幸福了。为什么……会这样?老天是瞎眼的吗?!”

    秦离明明身在殿中扶着半醉的秦雾,却觉得自己还在海边,粘湿的海风吹痛了他的眼睛。明明已经三年了不是吗?为什么想起来还那么痛?那么不甘?

    “秦离。”冰冷略带沙哑的声音骤然打断秦离的沉思,他猛然抬头对上一双暗紫双眸,“宣布宴会结束。”

    秦离心神一颤:那看似平静的深紫下埋藏的是怎样深厚的感情?他泯了泯唇道:“是,皇上。”

    我是那还是看不懂就忽略的分割线

    熙熙攘攘的大殿一忽儿间就只剩下几个人,秦雾和秦离都在内,当然还有高高在上的风帝,倒霉的小歌姬,和六刹的其它几个:秦归,秦雪和绮罗。

    倒霉的小歌姬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就差没吓得屎尿横流,满腹委屈又让她不停地淌泪。以至于说了半天仍结巴不清。于是,越结巴越急,越急就越说不清。

    忽然,她的下巴被一双温暖的手抬了起来。一张清秀俊朗略带稚气,又无比亲切的脸骤然映入她眼中,小歌姬的心开始砰砰狂跳,那人……那人竟然还对她笑。

    秦归伸手擦干净她妆容惨然的脸,温和道:“别急别急,这里没人会伤害你。来,先告诉我,到底是谁教你唱这首歌的?”

    “是……是一个蒙面的男子。他……他说,如果奴婢不在皇上面前弹唱这首歌,他……他就杀了整个彩娱坊的人。”

    秦归眉毛一皱,眼中有片寒意:“那个男子,穿的什么衣服?”

    “白……白色的。”

    寒意更甚,又带着分了然,秦归继续亲切微笑:“你还记不记得白衣上绣了什么图案?”

    “图……图案?!”小歌姬努力回忆,却又实在记不起来,只得惶然道,“当……当时天太黑,我……我实在看不清。只记得……好像……好像是红色的边。”

    秦归挑了挑眉,忽然露出个无比温柔的笑容,让小歌姬瞬间红了脸,耳边还听到他软软的嗓音:“你回答的很好,接下去,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小歌姬无比陶醉花心乱颤,忽然感觉胸口剧痛,她唰得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归,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秦归若无其事地替她阖上眼(唉,偶家冰朔要是知道,肯定得自责了,害死了一条人命啊!),转身道:“皇上,那人想必是柳岑枫无疑了。只是,却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

    风帝还未答话,秦雾已经叫了起来:“秦归,为什么要杀了她?把她打昏送走不就行了吗?”

    “不行。”秦归冷笑道,“我绝不会允许别人看我们笑话,尤其是柳太傅。”

    秦雾想起秦夜的死,眼神一暗,不再说话。秦离左思右想,忽然道:“柳岑枫绝不会是个只想看笑话的简单角色,他企图用一首歌扰乱我们的心智,究竟意欲何为……”

    “啪——”秦离的话被上方突如其来地声响打断,他根本来不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皇座上已是空空如也,皇上竟已只身离去。

    他怔了一怔,忽地恍然惊声道:“难道柳岑枫想要的是公子的尸体?!”

    小佚

    200899 04:52

    leg 22 生死之间(二)

    从容一直是一个很我行我素的人,心肠不坏,人缘很好,执着的事也不多。可是,她做什么,听凭的都是自己的意愿,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听人摆布,受人胁迫。可是,这世间还是有一种人可以强迫她意愿的,比如像索库般倔强更甚于她的人。

    不是亲近的人,谁也无法想象外表冷酷残忍的索库,其实是个一根筋通到底的善良得过分的傻瓜。如果说从容做事是只凭喜好,那么索库做事就是听凭直觉。就好像这次他出使风吟,以一国(好吧,虽然是区区一岛国)殿下的身份,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赖在紫都不走了,原因只是为了确认他只相处不过区区数月的朋友——秦洛的死活。

    从容是数着自己额头上的皱纹答应索库帮他在宫中探寻一下秦洛的消息的。她带着索库交给她的秦洛贴身物品,几乎转了所有的地方,也用巫力遥探了大部分紧闭的宫所,却没有一点生物残留的相同气息。这让她开始怀疑,那个名动天下的少年丞相——秦洛,真的还活着吗?

    从容是带着这样犹疑、惊异的心情准备去探查这皇宫中最后一个地方——冰窖的,谁知转过弯道后,居然碰到了一个绝不该在此时碰到的人。

    “冰朔?!”从容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人难道是为了让自己早日回出云特地追过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容?!”冰朔看起来却是比她更惊讶,正要说话,却听有侍卫已经被惊动朝这边而来,两人连忙默契地跃上走道屋顶,待巡逻的侍卫离去后,才双双跳下。

    冰朔压低了声音道:“从容,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什么时候可以办完事?”

    从容爽快答道:“明天就可以离开。还是在客栈碰面?”

    冰朔松了口气,郁结了两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客栈见,明日我们就出发。”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然而,一分钟后,两人又见面了。

    从容拿手抚着额头:“我们这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

    饶是一直担忧的冰朔,也忍不住笑了:“或者叫殊途同归更好?”

    从容又畅笑了一番,随即敛了笑意,道:“你是特意来这冰窖的?”

    冰朔心不在焉地点头,一边用手指轻轻叩击看似天衣无缝的石壁,心神都在如何通过冰窖的门而又不引起马蚤动上。他暗道:这里该是风帝心中最神圣的禁地吧,居然连一个防守的人没有?该说是古怪还是……

    从容神色开始变得凝重,本是阴柔的中性嗓音顿时低沉了几分:“你想找……秦洛?”

    冰朔的动作一顿,惊诧地抬头看着她,正待发问,忽然心中警召以狂风骤雨般地袭来。他来不及多想,大叫了一声:“小心——”便扑向从容,将她拖倒在地。

    从容在摔倒的瞬间,只觉漫天的烟雾带着某种寒涩之气重重扑打在她脸上,那寒涩之气中还夹杂着君临天下般的气势和丝丝入扣的杀气。让她还没面对面,就已无法承受。

    冰朔拖着从容就地一滚,堪堪避过凌空劈下的森寒剑气。可还没等他喘过一口气,第二道连绵的剑气又以更凌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根本没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是有从小吐息而浑然天成的内力,他是学了几日的剑法,可是他太清楚了,即便再有天纵之资,以他的这点微末道力怎么也没可能挡住这势拔千钧的一剑。

    就在剑气及体前001秒的时刻,冰朔忽然觉得背后一暖,然后一道温暖的金色光芒以他为中心,如气球般膨胀开去,竟硬是将冰寒的剑气一点点往外推开。冰朔知道,是从容终于有机会发动她的法力了。

    一而二,二而三,三三复始终。就在金芒和剑气势均力敌,相抗艰难的时候。第三道剑气到了。冰朔想也没想,迅速抽出祈然赠与他的寒血剑,灌注了十成内力,凌空挥去。

    “砰————”金光碎裂化为点点细芒,剑气也消散无踪。冰朔和从容双双倒在地上,唇角的鲜红即便在夜幕下,也狰狞骇人。

    冰朔心里的骇然已经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直到现在,对方出了三剑,如巨浪般连绵不绝,天马行空又惊天泣地,可是他们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冰朔剧烈喘息着,目光凝注在前方的一点。有一个人影,以电影屏幕跳跃闪动般的方式,慢慢地……慢慢地在他们眼前变得清晰。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好几个钟头,青衣银丝,暗紫深眸,那个仿佛将一切都看的淡漠如死的男子终于站在了他们面前。

    青衫银丝残血红,这就是……风亦寒!

    冰朔很想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可是他却不能。空气中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牵动着他的神经。他知道,只要他一开口,或者一有动作,就会被杀死。冰朔敢肯定,这个冷的如冰块般的男人,绝不会给他们半点解释的机会。因为,他们踩到了他心中最不容侵犯的禁区。

    很显然,从容也知道这个道理,至少感觉到了。所以他们两个哪怕浑身筋脉刺痛,又被无形的杀气压迫得胸口窒闷,也只能沉默着,无声地等待宣判。

    “柳岑枫在哪里?”风帝问。这是冰朔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清冷淡漠决然,明明是很普通的音调,却让人仿佛被浸在冰泉里。

    冰朔咳了一声,又吐出一口血,脸上反倒恢复了笑容,无辜摊手道:“我们……可以说话吗?”

    风帝扫了眼他们,慢慢收回剑。

    冰朔瞧见那剑上刻着古朴不起眼的划分,月光照在剑身上透出淡淡幽芒,不知是宝剑本身的灵气还是与主人心意相通所致。冰朔低头瞧了瞧自己手中的寒血剑,暗道幸好方才架住第三剑的是此剑,否则自己与从容早就死于非命了。

    冰朔的沉吟,让风帝息敛的杀气又慢慢增长,从容连忙接过话茬,脱口道:“这冰窖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风帝仁义,又何致于为我们一个小小的误闯,而下杀手?”

    风帝居高临下斜睨着她,冷声道:“你是何人?”

    从容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管自己的姿势有多狼狈,悠然笑道:“出云国祭司从容卡穆比特见过风帝陛下。”

    两双紫色的眼眸相互对视着,伊修大陆上独二无三的两个异能力者,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风吟皇宫中碰面。

    风帝沉吟了片刻,剑尖往旁边一指:“马上离开风吟。”眉头微皱,他补了一句,“带上索库。”

    从容被呛咳了一下,心中窝了把火,但明知自己技不如人,只得低眉顺目道:“是,风帝!”说着向冰朔伸出手,拉他起来,没好气道:“走了,还傻坐着干什么?”

    冰朔确实……从方才开始就傻坐着,秀气的眉头紧凑着,眼中闪烁着无法解毒的光芒,仿佛被突然被什么难题缠住了。从容推了他一下,正要说话,却忽听风帝冷笑道:“你可以走,他……得留下。”

    “什么?!”从容怒道,“他本就是和我一起来的朋友,你凭什么留他?!”

    风帝的面容冷峻如昔,仿佛根本不屑跟她说什么,只是将剑再度缓缓举起。从容立刻明白了:他什么也不用凭仗,因为他本就比自己强。

    风帝深紫的冰眸死死盯着冰朔,一字一句问:“柳岑枫……在哪?!”

    冰朔的背正贴着冰窖外围的石壁,身体仿佛能感受到冰寒之气,连胸口某一块也冻得麻木钝痛。冷酷,决绝,深不可测,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这才是……柳岑枫。

    他无意识地笑笑,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苍白绝美而又带着几分柔和的笑容,仿佛天底下最纯净的水最洁白的雪,让人有种回归母体的安心和感动。

    冰朔举起寒血剑以内力绷直,凌空轻轻画了个圈,剑尖朝下(这是祈然教他的对长辈表示尊敬的起手式),朗声道:“这剑叫做寒血剑,被其刺伤者,会有寒气入体,腐蚀心脉,非同源炽热内力不能解。请风帝小心了。”

    风帝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要与我比剑?”

    冰朔点头道:“你若能在三招之内胜我,我便告诉你柳岑枫的所在。”

    “冰朔,你疯了?!”从容狠狠扯过他衣襟,怒道,“为什么要三招?你在逼他杀你吗?!”

    冰朔轻柔却坚决地扯下从容的手:“从容,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约定?那双比海蓝天般的澄澈双眸,闪烁着点点坚毅和自信,已是最有力的说服。她忽然想起了方才的对话。明日启程去出云。从容终于放下心来:她知道那才是冰朔最迫切也最无法搁下的事情,所以他绝不会死在这里。

    冰朔的剑继续指向风帝,剑尖笔直稳定,没有一丝颤抖。风帝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欣赏,随即身形一闪,寒芒剑气如雾弥漫……

    第一招开始。冰朔是在忽然间发现自己的眼睛失去了视觉,仿佛有万千跟手指戳点着他的眼皮,力道不大,却让他眼前一阵阵芒白。他知道,那是风帝用剑气压迫他眼睛所致。风帝想一击致胜,并且不想伤他性命。

    冰朔心里一片舒爽,连方才那寒冷的阴鸷仿佛也忽然消散了。他果断地闭上眼,以他天然的灵觉,虚空一挡。只听“砰——”一声,剑尖相交,寒气从四经八脉汹涌灌入,那种冰锥刺骨般的痛几乎让他一时虚脱,弃剑认输。

    冰朔狠一咬牙,往后退一步,在不足一秒的间隙中,以本身最纯净的内息运转周身迅速驱除大部分寒气。就在这时,第二招袭来。

    那是千千万万个圆,明明是要画几天几夜才能画完的,却忽然统统出现在冰朔脑中。剑以圆为融,万变逆其中,冰朔被迫得连连后退,什么剑招也想不起来,眼看就要落败。

    他的脑中忽然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笑傲江湖》中,令狐冲与武当掌门一战,以臂试招,才破了他的太极剑法。将最弱一点,隐藏在最强一点中,这是自古皆同的真理。

    时间已容不得他再做思考,冰朔忽然提剑,朝着万圆的中心某个圆狠狠刺入,那决然的气势,仿佛根本不顾惜自己的命和手臂。

    白芒闪烁,万圆消散。风帝的脸上首次露出冷漠以外的表情,站在半步开外道:“你的武学天赋,乃我生平仅见,死在这里实在可惜了。你愿否……拜我为师?”

    “啊?”本还在剧烈喘息,余悸未消的冰朔闻言猛地抬头,彻底被吓傻了。

    小佚

    2008915

    leg 22 生死之间(三)

    “啊?”冰朔彻底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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