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出墙第14部分阅读
潇洒出墙 作者:肉色屋
戎辛阈堑胤植甲偶甘┘摇?
晋王在一户农家门前停住,抱着左青词飞身跃下马背,对着紧闭的木门敲道:“里面可有人否?”
大片乌云从西边压过来,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大有倾盆之势,寒风呼啸,带着春的冷意。 左青词被寒风吹,捂着唇打个喷嚏。
“有没有人?快开门!”晋王见左青词冻得脸色苍白,身子微颤,眼底的关切表现无遗。他伸手猛拍门板,门板在他的掌风下剧烈颤动。
就在晋王不耐地正欲一掌拍进去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从里面走出来个大约六十岁的老人家。
还没等老人家问出口,左青词便上前一步,恳切地开口道:“老人家,能否借地方避避雨?我们二人误入山谷迷路,现在雨势又急,请老人家您行个方便。”
左青词说着又打个喷嚏。
老人家打量晋王一眼,后又落到左青词身上,他见二人虽然淋过雨,衣衫有些狼狈,但是看其神采气度皆是不凡,衣饰挂件亦是不俗,想来应该不会是坏人。
“进来烤烤火吧,位姑娘身子弱,可淋不得雨啊。”老人家侧人让过,请他们进去。
“不知老伯如何称呼?”晋王扶着着左青词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
“老头姓方。”方老伯招呼左青词他们坐下烤火,自己又转身朝厨房走去,边走边对里面喊道:“老婆子,家里来客人,快多烧些水给客人暖暖身子。”
厨房里的方婆婆赶忙应一声。
左青词仔细打量个房子,觉得个房子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只破败的木桌缺角,墙壁上挂着几根扁担,一把生着铁锈的锄头,角落堆着几个箩筐,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这时候方婆婆端着两杯热水自厨房里走出来,见左青词二人,忙热情招呼道:“两位快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山里的气就是样,一会儿晴,一会儿就下起大雨来,难伺候的很。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方婆婆的眼珠子不住地往两个人身上打量。
“姓左,他姓玄。”左青词见方婆婆是热情豪爽,心中欢喜,又接口道:“婆婆的是,雨下就下,将们阻在山中,也不知道何时方能出谷。”
“雨势么大,看样子整个下午都停不了了。左姑娘,玄公子,们安心在老身家中歇息,等雨停再走吧。”
方婆婆见左青词衣衫干净,只微微带着一点湿意,但是反观晋王,却见他身上的衣衫湿透,雨水顺着衣摆不住往下滴,便笑道:“方公子对左姑娘可真是好啊。不过湿衣裳穿在身上没病也会冻病的,老身就去隔壁给借身衣裳去。”
“不用麻烦了。”晋王拒绝道。
“不麻烦,冻病了才麻烦呢。”方婆婆嘴里嘟哝着,忙着起身,拉开门,便瞧见方老伯抱着身干净的衣服进来。
“老头子,借来了?”
“嗯,隔壁小虎子家借的,瞧小虎子跟位公子的身形差不多,应该能穿。”着方老伯将衣裳递给方婆婆,而方婆婆又将衣裳递给左青词。
左青词看着粗糙麻布剪裁的衣衫,又看着剑眉星目贵气十足的晋王,眼底闪过丝狭促。
“玄公子,难得老人家如此热情,就换上吧。”左青词原本心中气他,但是想起他个高高在上的皇子竟然扯下衣袍给自己当雨披,心中的气也就慢慢消。
晋王看着那套灰暗色调的衣裳,铁青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
左青词盯着他瞧,自然将他抹情绪看在眼底。抹情绪出现在别人身上那叫正常,但是出现在冷残性情的晋王身上,那真是稀奇啦。
他越是不愿,左青词却越要叫他穿上。
只见左青词展开麻布短褂,拿到晋王面前比划,兴味道:“瞧着挺不错的,小虎子的身形确实与玄公子像,穿着一定合身。玄公子,您也别推拒,生病了我一个小女子如何担待地起。”
晋王瞧那短褂和长裤一眼,脸色又黑一分,一言不发。
“快点,去换上嘛。”左青词将他推进内室,将衣裳放在他手中,带门的时候冲他调皮的挑眉,“我很期待哦。”
晋王看着手中的衣裳,一时哭笑不得。
有生以来,不是身着锦衣华服,便是披着战袍盔甲,从来没有穿过身下地干活的粗糙衣服。
他是堂堂的晋王,穿样的衣服?怎么可能!
可是她说……期待。
穿还是不穿,这是一个问题。
晋王会不会穿上?在门外徘徊的左青词并没有把握。目光落到那件浸雨水的蓝色锦袍上,舒展的眉宇微微蹙起来。
晋王除人称漠北战神外,又以冷血残酷出名。他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只怕是认真了……还有侯温,不知道他看到自己没有……
第 39 章
就在左青词在门外思绪万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
左青词下意识的抬眸朝那个方向望过去,下一瞬间,便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谁会想到名扬下的晋王此刻竟穿得要下地干活一般。
晋王看着左青词的反应,铁青的脸色中闪过一丝不自然。
方婆婆忙笑着打圆场。
其实平心而论,虽然是粗布麻衣,但是穿在晋王身上,竟被穿出一分与众不同的俊朗气质。左青词不得不承认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人靠衣装,其实衣装也是要靠人的。
晋王不再理会,径自将一堆湿衣裳丢给左青词,而自己则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喝水,嘴里丢了一句话,“烤干。”
左青词看出他脸上的别扭,也不再逗他,便与方婆婆一起帮忙他烤衣服,边烤边跟方婆婆聊着。
原来里是方家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住在里的村民除开垦出来的亩三分地,平时也靠打猎为生。方婆婆和方老伯年事已高,打猎自是不行了,不过好在邻里和睦,经常周济他们些,日子也算过得去。
方婆婆原先有个儿子,可是上山打猎的时候掉悬崖没了性命,儿媳妇在家勉强呆了半年,留下年满八岁的儿子便收拾东西回娘家了。好在方婆婆个孙子聪明伶俐,跟村里夫子念几年书竟真考上了县学,村里人觉得自豪,便凑钱送了他去念书。
方婆婆话语间很自然的流露出对孙子方予的思念
左青词便问道:“那方予经常回来吗?”
方婆婆摇摇头,无奈道:“哪能经常回来呢?孩子才十二岁,可是乖巧的很,就算学堂里放假也经常留在学堂帮忙,赚几个小钱,一般半年才会回来一趟。”
“难道婆婆都不想他?小孩子总很快,半年回来一趟,肯定变化很大。”
“是的,上次回来就长大了好大一截呢。”方婆婆放下衣裳比划道。
时候,方老伯自门外走进来,怀里还提着一个篮子,见到方婆婆们在烤火,便也笑着上去道,“今儿个早上二狗子上山打了些野味,突然下起雨来也不好晒,便取些过来给客人加菜。”
“好好。”方婆婆忙将衣裳交与左青词,湿漉漉的手擦了擦衣摆,伸手便欲接过篮子到厨房里将其蒸煮。
左青词看着那篮子里有新鲜的兔肉,野猪肉,还有一些羊肉,目光触及烤火的炉子,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婆婆,里可有胡椒?”
“胡椒没有,辣椒倒是有很多。”方老伯见左青词问,便取下挂在门后的一大串辣椒,递给左青词道,“辣椒辛辣带着丝丝甜味,下面条的时候加上一些,味道很好的。”
没有胡椒,就只能用辣椒。左青词看着火红的干辣椒笑着头,而屋内的人都不解的看着。
你道左青词要这辣椒做什么?原来左青词想起自己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校门口一走去就是传中的美食街。
一整条街上都是大排档,烧烤,小吃。猪排骨煎得脆生生的,羊肉串烤得油汪汪的,玉米烙做得香喷喷的,空气中弥漫着辛辣香甜的味道,令人不由地食指大动。
左青词看着那些新鲜的野味,脑中便想着能将些东西做成烧烤,甚至还有另外个想法,只不过还没有实践过之前,也不便夸下海口。
她见大家都不解地望着,便笑着道:“不知婆婆要将些野味如何处理?”
“蒸起来,洒些盐巴进去便可以食用了。”方婆婆见左青词瞪大眼睛,便笑着道:“难道姑娘还有更好的法子?”
“婆婆可曾试着用火烤?”
“用火烤也是有的,但是味道不佳。不过那是在山里的时候迫于无奈便只能如此了。”
左青词笑道:“那是烤的法子不对,味道自然不佳。不知道婆婆家里可有铁箱和铁丝网?”
方婆婆与方老伯对视了眼,方老伯点点头,便对左青词道:“村头老铁匠家中倒是有,如果姑娘要,老头子便给取过来。”
左青词点头,方老伯拿着油布破伞便出去了。
寄人篱下却还要主人家在大雨中跑东跑西,左青词心中不忍,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个法子成功的话,方婆婆与方公公便可以去京城陪着方予,日子也不会过得如此清贫。
于是,她便转身对方婆婆道:“婆婆,可想去京城陪着方予?”
“怎么会不想呢?可是老婆子没银子,去京城还不是给予儿添乱吗?”
“如果有个法子既可以让婆婆陪着孙子,又可以赚银子维持生计,负担起予儿的束脩费,婆婆愿意吗?”
“哪里会有么好的法子?姑娘莫不是说笑?”方婆婆虽然不信,但是眼底却抱着一丝期待。
正说着,方老伯便从外面进来,背上背着的便是小铁箱与铁丝网。
鲜肉,调料,辣椒末,木炭,铁丝,铁架,一应准备好后,左青词便开始大展身手。
左青词叫方婆婆她们将野味切成小块然后用竹棒串起来。边烤边刷油加调料,待得铁网野味发出嗤嗤的滋油声,空气中弥漫着香辣的味道时,便知道自己成功一半。
最后,她又刷了一遍调料,然后取了一串给晋王,眼底含着丝期待:“来,玄公子尝尝。”
晋王眉心微蹙。行军大战露宿野外亦常有之,烧烤野外自然很平常,但是烤得如般的,确实还没有见过。
“玄公子莫不是不敢吃?”见他严肃地盯着食物,一言不发,挑眉激道:“既然玄公子不想吃,那……”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竹棒便被晋王取走,下一刻已经放到他的嘴里咀嚼。
左青词见晋王眼底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便知道烧烤出乎他的意料了,顿时心中欢喜,忙着招呼方婆婆与方公公一同食用。
“咦,东西可好吃的紧,比山里烤的好吃多。”
“京城来的姑娘果然见识多,们穷乡僻壤的人,野味倒是多,可做的东西绝没有左姑娘做的般好吃。左姑娘能否让老婆子试试?到时候予儿回来,老婆子亲自做给他吃。”
晋王咬着香辣四溢的野猪肉,心中暗想,京城的姑娘也未必知道种做法,也只有,古灵精怪的,新奇的法子特别多。
“婆婆,我这有一个法子,既可以让你们亲自照顾方予,又有银子支付得起他的束脩费用,只是不知道婆婆愿不愿意?”
方婆婆将信将疑地望着,眼底闪着渴望。
今年的束脩费就是村子里东拼西凑给凑出来的,大家虽然不什么,可是方婆婆她们却总觉得对不住大家。村子里的人生活都不宽裕,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凑出来给予儿念书也是很勉强的,方婆婆早就已经在担忧方予下半年的束脩费,如今,左姑娘说有个好法子,自然满心期待。
左青词举着手中的竹棒对晋王道:“玄公子,要是在京城,这样的东西,一文钱一串,可会买?”
晋王是堂堂皇子,问这个问题本来不具参考性,但是此刻除他也没有别人了,左青词也就只能问他。
“一文钱?太便宜。”晋王实话实。
这东西能卖一文钱一串?还太过便宜?那里上百串岂不就是一百文钱?那里还有很多鲜肉没有烤,如果都烤起来,里岂不是可以卖一贯?方婆婆和方老伯瞪大眼珠子,眼巴巴地望着晋王。
“婆婆,你们不要太过惊讶,玄公子其实的没有错,一文钱确实太过便宜。羊肉可以一文钱一串,兔肉两文钱一串,野猪肉可以三文钱,如果还有鹿肉什么的,自然可以更贵……”左青词嘴里滔滔不绝,直的方婆婆满脸欣喜。
“左姑娘么多,是不是想劝老婆子两人下山去卖东西?”方婆婆很少下山,对外面的世界有一些畏惧。
“方婆婆果然是聪明人,不过也不是单纯地卖东西。方婆婆可以将店开在方予学堂边上,那里念书的孩子多,闻着香味自然会嘴馋,到时候关顾的自然也多。而且离方予近,不是更方便照顾他么?”
“而且山里的野味也可以用种方式卖个好价钱,婆婆您样岂不是正好可以还村民们这个恩情?”
这个法子确实很诱人,可是……“如果方婆婆是怕没有本金么?”
晋王二话不说,取过旁的锦袍,自袖口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无声地支持左青词。左青词满意地看他一眼,而晋王嘴角微扬,冷肃的眼底也缓和许多。
方婆婆眼底依旧有些犹豫,左青词不解了,疑惑地望晋王一眼。
晋王揉揉的脑袋,继而对方婆婆道:“店铺算左姑娘与开的,们只是在店铺里帮忙,样对方予的前程也不会造成影响,如此可好?”
士农工商,商字排在最末,自己早该想到的啊。左青词在心中感叹。
方婆婆见晋王如此一说,心中的担忧顿时放下,感激地对着左青词与晋王道:“如果此事能成,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位才好啊。”
“哪里哪里。方婆婆您不必客气,如果不是您收留们,指不定我们早已经淋病了呢,而且你们还么热情,为我们忙东忙西的,该感谢的应该是我们才对。”左青词所言皆是真心话,看晋王一眼,又对方婆婆道:“婆婆您不用担心店铺的事情,位玄公子府上银子多的很,而且与官府来往又密切,不仅店铺的事情您不用操心,而且方予以后的前程只要他说上一句话,必然也会亨通的。”
有晋王一句话,绝对胜过寒窗苦读十年书。
方婆婆原先就知道位玄公子一身贵气,气宇不凡,如今左青词这么一说,哪里还有怀疑?只见方婆婆和方公公下子站起来,正欲向晋王跪倒,却见晋王伸手将他们拦住,余光瞥左青词一眼,对方婆婆们言道:“你们不必跪,如果方予正是可造之才,我自会出手相助。”
晋王眼底闪过的是,无奈中带着宠溺的纵容,只是,兴致高昂地烤着羊肉串的左姑娘并没有注意到。
到了晚间,雨非但不停,而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方婆婆见左青词担忧地望着外面的雨幕,不由地劝道:“左姑娘,雨今日估计是停不了了,不如与玄公子今晚就在老婆子家住下吧。老婆子家虽然简陋,空屋子却还是有两间的。”
“可是没有跟家里人知会一声,怕他们会担心。”左青词着白了晋王一眼。
晋王瞥过脸,当作没听见。
“刚才老夫去村口探下,发现下山的路被雨水淹没了,即使是千里神驹也过不去。两位恩公还是暂时在老头子家住下吧,待明日水退之后再下山也不迟。”
原来方老伯自从听了左青词的主意后,心中感恩,觉得无以为报,便下山给他们探路去。
左青词看着淳朴善良的方老伯,一时心中有些动容。
误会重重
却说左青词与晋王无奈,只得夜宿方家村,而山下,却早已闹翻了天。
照顾左青词的丫鬟小画一见晋王将小姐掳走,而小姐却反抗地尖叫,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托盘也掉下去。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撒开脚便往秦国公的书房跑去。
“晋王掳走了词儿?”秦国闻言,倏然站起身,瞪大眼睛怒视小画。
“是、是。而且……晋王还,他晚间会、会送小姐回来。”怯弱的小画在秦国公的怒火咆哮声中吓得双腿酥软,差倒下。
“糊涂!简直荒谬!”秦国公背手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好会儿才抬头对小画吩咐道:“词儿快出阁,件事恐对的清誉有损……件事先别张扬出去,也别跟少爷,问起来就小姐身子不舒服躺在房内,其余的老夫自有定夺!”
这个晋王居然敢公然到秦府掳人,真是太不像话,如果……如果词儿有什么事,要他怎么跟多年老友交代?秦国公气得拳砸在书案上。
然而,秦国公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吩咐小画不要将件事传出去,但是他的书房外却缩着两个小小的脑袋。
自从左青词住到秦府后,灵儿与默儿每日必到秦府报道,所以在秦府里来去自如,也不用丫鬟奴才们跟着。日,他们直接去左青词的院子去找姑姑,却发现姑姑不在,连小画姐姐也不在。正好秦爷爷的书房近,他们便蹑手蹑脚地想跑去找秦爷爷玩,却谁知还没走近便听到秦爷爷咆哮的声音。笑眯眯的秦爷爷居然会气成样?两个孩子好奇心起,便趴在门上听,听就听出端倪。
见小画转身要走出来,默儿拉着灵儿施展轻功,下子弹开很远。出院子,姐弟俩才面面相觑。
姑姑被晋王叔叔给掳走,而秦爷爷居然叫人不要声张。姑姑是他们的,也是小叔叔的,绝对不能让给晋王叔叔!灵儿和默儿小脸气得通红。
“秦爷爷居然帮晋王叔叔隐瞒,真是太坏,咱们回去告诉叔叔,将姑姑抢回来!”灵儿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很是凝重。
默儿挺挺小身板,同仇敌忾地头。
两个小孩溜烟跑出秦府,门房见他们跑得快还以为追逐嬉戏,也没有在意。
却两个孩子回到九王府之后,路飞奔至玄枫的笑居,灵儿气喘吁吁地拉着玄枫道:“小叔叔……”
玄枫此刻正在作画,回身见两个孩子脸焦急,不由大奇,摸摸灵儿粉嫩的小脸颊,跟着倒杯水递给:“有话慢慢,先喝口水,小心呛到。”
“小叔叔,姑姑都被人抢走!不喝水,咱们去将姑姑抢回来!”灵儿气鼓鼓地拉着玄枫的衣袖。
“什么叫姑姑被人抢走?被谁抢走?”玄枫脸色顿,语调时有些僵硬。或许是灵儿拉扯的关系,杯中的茶水亦漾起波纹。
“晋王叔叔。他到秦府掳走姑姑,秦爷爷还下令不许传出去,更不许告诉咱们,灵儿与默儿偷听到后就立刻跑回来。”灵儿仰着粉雕玉琢的小脸,坚定地望着玄枫,“小叔叔,姑姑是咱们的,绝对不让给晋王叔叔!”
“小默,是不是?”
“嗯,姑姑,不让。”小默抿着唇角,肯定道。
“小叔叔——倒是说句话呀。”灵儿见小叔叔径自看着茶杯中的水,面色柔和,散淡,像是什么事情都没用发生,不由地大急,用力扯着他的衣袖:“小叔叔——”
“小叔叔会将姑姑找回来的,灵儿乖,先去将今日陈太傅布置的课业做完。默儿,领姐姐出去。”玄枫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但是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却紧握成拳,青筋暴起,颤动不已。
“小叔叔——”灵儿不解地望着小叔叔,为何小叔叔明明在笑,但是周身的寒气却越聚越多?不怕地不怕的心中亦升起一丝畏惧……
“乖,小叔叔找回姑姑后就带过来见们,默儿——”
默儿抿着唇角,朝玄枫颔首。他上前拉过姐姐的手,轻轻地句,“走吧,小叔叔能找回姑姑,肯定能找回来。”
看着两个孩子渐行渐远的背影,玄枫的脸色也渐渐冷凝,眼底亦是寒光灼灼,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已被他捏成粉末,茶水顺着掌纹往下流。
“决冥!下令青衣卫全速查找!”玄枫漆黑的眼底冒着浓烈的杀气,他抿着唇角,冷声道:“既然秦国公隐瞒着件事,就不要惊动他,直接找那个丫鬟。还有,晋王出门必骑那匹神驹,在街上着人打听,必然会有结果。”
“是,属下立刻去办。”决冥领命而去。
而玄枫则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桌案,桌案顿时出现个大窟窿,木屑纷飞,洒落在他铁青的脸上,使得他的周身更添残酷而又冰冷的气息……
过大概半个时辰,玄冥抱剑掠到玄枫面前,淡声道:“三少,果然如所料,街上果然有人见过那匹“追日”,属下已经查明,在两个时辰之前,他们往城北而去。卓明善马,对漠北神驹更是熟悉,属下已经命他追逐晋王而去,想必很快便有消息。”
卓明原是西北牧场里的个小马夫,但是他赋极高,对马匹自有套办法,得到玄枫赏识,担任运马指挥使。因为凭着马匹留下的脚印,他便能知道马匹奔跑的方向,所以就算马匹自行逃跑也能被追回来,所以,在他的督管下,战马总会完好无损。
“备马!”玄枫闻言,眉宇蹙得更紧。他扬衣袖,身影已经在门外。
决冥看着玄枫单薄的背影,眼底闪过丝担忧,脸色凝重的他握紧怀中的宝剑,言不发,快步跟在他后面。
玄枫很少骑马,但是并不表示他不会骑马。
路上,寒风冷冽,如刀割般尖利。
空乌云滚滚,笼罩压顶,街上行人稀少,冷冷清清。
但是玄枫毫不在意,他用力抽打神驹,鬃马忍痛嘶鸣,撒开铁蹄朝前腾跃狂奔。
此刻的玄枫周身如被寒霜笼罩。他的眼底是冷的,脸是冷的,就连整颗心都是冷的……只有找到,抱着,才能暖和起来,所以,定要找到!
道闪电突然划破空,雷声轰鸣而下,紧接着骤雨倾盆而落……雨水打在他绝美的面容上,顺着白皙剔透的面颊流到下颚,似乎与他冰冷的脸色融为体,淡色冠带湿透,但是在风雨中仍然恣意飘扬。
决冥眼看着雨水打在玄枫清瘦的身躯上,眉头越皱越紧,他策马想赶上玄枫,却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眼看着城门将近,卓明坐在马背,远远地在城门底下等候。
玄枫见是他,便勒住马匹,目光森冷地问他,“查到?”
“回三少,卓明已经查明,追日确实是往北城而来,但是地面被雨水打湿,马蹄印踪迹全无……属下只能确定十里……十里后,恕属下无能。”卓明惭愧地低头。
“追日如此耀眼,见过的人不可能没印象,可有派人出城询问?”玄枫骑在高头大马上,他的声音跟他此刻的脸色样冰冷。
“有,属下带来的人已沿路追踪,请三少随属下来。”卓明见玄枫的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亦是担忧。
“三少——”决冥终于追上,他将路上随手取来的雨披递给玄枫,见玄枫皱眉,他便道:“婚期将近,三少也该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就算不为自己,也为左姑娘考虑下吧。”
玄枫闻言,脸色不变,但是冰冷的眼底似乎划开抹浓雾。是啊,会在乎的。
他取过决冥递来的雨披,随手披上,言不发地扬鞭跟在卓明后面。
左姑娘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跟在三少身边多年,他知道他绝不像表面那般温和无害。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将个小小的商号做的闻名下,商铺遍布全国各州各县,甚至影响整个墨国的经济。份胆识,才智与狠厉绝非般人可比。
如果左姑娘真出什么事……他实在无法想象三少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情来。
“三少,们检查到里,下起大雨,将马蹄印刷洗个干净,所以后面的便不敢确定。”卓明对玄枫恭敬地道。
玄枫不再理他,只仰着头,眯着双眸,望着视野空旷的田野。雨水顺着额际往下流淌,而他似乎毫无所觉。
“主子——”远远的,身青色衣衫的身影扬鞭打马而来,他的马背后面还坐着位老汉。他放下老汉给玄枫行礼道:“主子,属下刚才在路边遇到位老人家,他的描述跟您吩咐的很像。”
老汉见玄枫询问的目光射向自己,心中畏惧,有些结巴地道:“老头子的确见过片全身雪白的马上驮着位公子和小姐。那两人模样长得实在是好,就像画里走出来样,乡下地方的,哪能见到如此俊俏的人物?所以老汉记得很清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们要找的人。”
玄枫见此,翻身下马,随手撕下雪白长袍下的大块布料。决冥会意,他的目光在周围搜寻,很快便找到块墨黑的石头递给玄枫。玄枫头也不回的接过,将布帛铺在马匹上凝神作起画来。
周围的人见着,俱是惊,样都可以作画?
不过半柱香时间,玄枫便将做好的画递给老汉,“是不是两个人?”
“对对,就是这两个人。虽然那马的速度非常快,像风样卷过去,不过那样好模样的人老汉辈子也没见过,所以印象特别深刻。”老汉拿着图连连头。真是奇,位公子看上去年纪轻轻的,竟然用石头和布帛便能画出么相像的人,莫非今日自己遇见神仙?
“他们往哪个方向?”
“老夫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往忘忧山上行去。”老汉虔诚地道。
玄枫头,自怀中取出大锭银子抛给老汉,扬鞭正欲前往,却又忽然回首对老汉问道:“老人家可否详细描述下见到他们时的情景?” f`9rt c
老汉颤抖地捧着手中的大锭银子,手脚松软,心头直跳。么大锭银子足够他过下半辈子,他能不激动吗?
“老人家?”玄枫微蹙眉。
“呃……”老人家强制压住心中的激动,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道:“当时色很好,那位小姐与公子前后坐在马匹上,就那样奔驰而过……”
玄枫心中紧,唇角微颤道:“那位小姐可是清醒的?可有挣扎反抗?”
“清醒的啊,老头子记得当时那位小姐还回头跟那位公子讲话呢。”老人家肯定地道。
听话,玄枫心中蓦然浮现一抹不安,他下巴紧绷,紧握马鞭的手亦在微微颤抖。
没有反抗吗?为什么没有反抗?
玄枫忽觉喉中微涩,他强抑住咳嗽,挺直脊背,手中长鞭扬,狠狠地抽在马背,白马吃痛,嘶鸣声撒开铁蹄便往前面跑去……
“公子,忘忧山不可去啊……”老汉的话淹没在风雨中,疾驰而去的玄枫充耳未闻。
“为何如此?”决冥开口问道。
“忘忧山地势险峻,如今么大的雨势,上山的路肯定被淹没,而且还有泥石流滑坡,现在上山就等于送命啊。那位公子看着脸病容,又在雨中淋么久……”
老汉的话还没完,决冥便扬鞭疾驰而去,青衣卫亦是绝尘而去。
玄枫纵马来到忘忧山山脚。
望着远方浑浊的流体沿着山沟奔腾而下,黄沙滚滚,水势汹涌。他略沉吟便欲打马上前。
“三少,请三思。”决冥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要黑,刚才那位老人家忘忧山山势险峻,样的大雨下山路已经被淹没,骑马根本上不去。而且,随时都有山洪爆发的可能,——”
“在上面等。”玄枫冷冷地丢出句话。
“左姑娘不定在上面很安全呢,毕竟晋王……”
“有他在,词儿才更危险。”
“晋王名扬下,他不像是那种……”
“他不是,谁是?如果他是正人君子,词儿现在还好好的呆在秦府!”玄枫抑制不住地朝他咆哮。听那老汉的话,他心中那根神经紧绷着,心中的不安揪得他如坐针毡。
这么多年来,三少从来没有对他发怒过……看来左姑娘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玄枫不再理会他,打马纵身往山上行去。
三少要做的事情他又如何拦得住?决冥握紧手中的剑,暗自下决心,如遇意外,拼条命也定要保护他周全。
“全都跟上!”决冥朝身后队青衣卫吩咐道。
却正在山上的左青词劳累后,早已在房间中呼呼大睡。
好在方婆婆除开与方老伯的房间外,另外还有两间,于是便把方予的那间留给晋王,而左青词便睡在另间空屋里。
山里没有别的事情,吃完晚饭后便只能上传睡觉。左青词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今遇到的事情。那只花猴子绝对是个大麻烦,为夜长梦多,明下山后还是将件事跟玄枫坦白吧,不然如果由那只花猴子开,误会只怕会越来越大。
玄枫对自己的心意很清楚,就算他开始难以接受……那也没关系,自己在他身边尽心服侍,总有他会谅解的。放下心结后,左青词便陷入睡梦之中。
才刚打个盹,迷迷糊糊中便听到外面传来阵“笃笃笃”的敲门声。
没有理会,翻个身,继续睡觉。
突然,敲门声戛然而止,随之传来阵低低的吱呀声响,睡得正沉的左青词却没有意识到。
不知道睡多久,突然外面传来阵嘈杂的脚步声,拿棉被盖住脑袋继续睡觉,直到门外传出阵清晰的对话。
“公子,您的那两个人的确住在老婆子家里,左姑娘就是住间……随老婆子过来。”
“嗯。”
道轻轻地鼻音,却将左青词震得整颗心都跳起来——玄枫?是玄枫吗?左青词倏然起身,套进双绣花鞋,便急忙朝门外奔去。
但是,个坐在黑暗中人却把拉住的手,回身,目光对上双冷冽的眼眸。
“晋王?”不解地轻唤,时没有想到他怎么会自己房内。
晋王还没有回答,只听见“吱呀”声,木门便打开,烛光跟着透进来……
烛光散着淡淡的微光,但是左青词眼就认出魂萦梦绕的玄枫。
他看着她,一步步朝她走来……
左青词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地玄枫,对眼前的情景时无法反应过来。
他有洁癖的,发丝从来整整齐齐,脸上总是干净剔透,衣裳总是纤尘不染……但是此刻的他,好狼狈。
发丝凌乱,脸上混着水珠,衣袍破损还沾着黄泥,靴子上更是脏污不堪……他怎么会这样?左青词心中酸涩,眼中的水汽不受控制聚集。
她哭什么?背叛他,与别人共处一室的到底在哭什么?玄枫握紧身侧的手,青筋凸起,条条显现。
他以为自己披荆斩棘,像个英雄样来救,却没有想到切都是多余的。根本不需要他来救,她根本就……这一切,都是自己厢情愿吗?
当担忧变成事实,他的心像是被刺进一把利剑,痛得他麻木……
他盯着,一步一步地,终于走到面前,定住。
“玄枫,误会,不是想的那样,听解释——”
“我都上得来,为什么,你下不去呢?”玄枫没有理会,修长的手抚上粉嫩的面颊,径自道。
他的声音轻柔,却破碎,像风中纷纷扬扬地落叶……
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沉痛,眼眶微红。
“玄枫……”左青词心中盈满了恐惧,颤抖地喊着他的名字,眼中的泪大滴地滚落下来。
秀色可餐
左青词滚烫的泪珠滴在玄枫修长的指尖,灼得他心口发疼。
玄枫,相信我。
左青词咬着唇角泫然欲泣地望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玄枫没有说话,眼底带着一丝沉黯,目光渐渐转到晋王抓住她的那只手……脚步微颤地往后退了一步。
眼见他退步,左青词脸上出现了一抹惊慌,心底似有一只手狠狠掐着她的心脏,疼得她忘记了呼吸。
“放开我。”她冷冷地对晋王说道。
晋王脸色森冷,不言不语也不动,铁臂依旧抓住她的手。
“放手。”左青词想用力甩开他,但是用尽全力,却发现他的手臂依旧纹丝不动,眼神淡然冷漠,便冷声道:“晋王,请您放手!您这样,会让我夫君误会的。”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叫他夫君?晋王的脸上不动,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左青词,但是他握紧左青词的那只手指骨泛白,青筋突突直跳。
左青词手腕吃痛,却依旧冷着脸侧头看他。
如果他对自己是认真的,不如趁此机会将一切都讲明白吧。既可以断了他的念头又能消除玄枫的不安,而且这样的暧昧不明终会害人害己。
她打定主意,冷漠地说道:“晋王您这样苦苦相逼又是为何?就算您是真心对我,我也没有办法回应您的,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玄枫,拿不回来了。您之前曾问过我,是不想高攀还是不要高攀,那么好吧,既然您非要听的话,那么我也给您一句实话——不要,是不要高攀。现在,能请您放开我的手吗?”
晋王难以克制的怒火喷射在左青词身上,灼灼炙火像是要将她活活烤焦。此刻的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幽幽眼底尽是冰冷恨意,周身散发着残酷的杀气。
左青词心中有愧,念着千万个对不起,但是清亮的双眸仍然勇敢地迎视他的怒视,毫不畏惧。
左青词的一翻告白像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玄枫的疯狂。是呀,自己与她两情相悦,她的为人自己最是清楚,又怎么能怀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