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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官难为(BG) 作者:祝禺
翻过高墙,坐在舒家高高的房顶喝闷酒,脑海中却克制不住想起阿渝,两年过去,不知她现在长什么模样,也不知她是否真如传言中所说,和大哥……他灌了一口酒,望着漫天繁星,不远处烟花绽放,欢声笑语织成一片。
要是和大哥一样厉害就好了,江崖柏想得简单,他想娶阿渝当王妃,只要她一人就好。
封地贫瘠,没有好山好水,他就吩咐能工巧匠从苏州搬一些假山园林过来,阿渝是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要是庭院不好看,绝对住不了几天就要搬走。
至于为什么非她不可,江崖柏却没细细想过。
他只知道,在他最为孤单凄苦,人人都可以在他头上踩一脚的时候,那个叫阿渝的脾气暴躁的小姑娘挺身而出,伸出莹润白软的小手,笑着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出来。
第一道月光的记忆最刻骨铭心。
原以为舒家落难,他终于能帮上一点忙,没想到还是被大哥捷足先登。
他们是伯牙子期,他却是尾生抱柱。
黑夜中倏尔飘来一阵萧声,在这喜庆的日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曲调哀愁,凄冷愀然。
许是个和自己一样的无家可归之人,江崖柏想,他伸手,就近摘下一片大树的叶片,和调吹起来。
萧声似乎为他的加入越发婉转冷清,待得天上已是上弦月,萧声才渐渐终了。
江崖柏捏着叶片跳下房顶,身后某处似乎也响起一阵脚步声,却是往反方向离去。
江崖柏依原路返回墙外,落地时方才记起,那人的萧声似曾相识,像是阿渝曾经吹过的曲子,他连忙回到舒宅,偌大一个院子,找遍里外已过去几个时辰。
并无一人。
江崖柏欲转身离开时,忽见祠堂那边传来一阵烛光,他走近一看,发现桌上换了新的贡品,寿桃,八珍盘,烧鸡烤鸭已经有些冷了,地上的酒壶却是温热的。
他没猜错,那人真的是阿渝,她回来看望新亡的双亲。
江崖柏磕了三个头,上了一炷香,转身离去。
等他回来,他想,等他做一番事业回来,大抵能配得上阿渝了。
地宫外,晨光熹微。
☆、尾声
辽金。
“公主回来了!”
“公主,这一路可受累了。”
舒渝从车中望去,桑宁的人望极高。
桑宁走进可汗大帐,大兄桑吉低头擦拭宝刀,白虎皮铺在宽敞的长塌前,他眉目深邃,细辫坠着黄田玉石。
“回来了?”
桑宁拿起桌前宝刀:“哥哥,这刀不错,削铁如泥。”
桑吉宠溺地看着她:“听说你带了个汉人女子回来?”
桑宁放下刀:“哥哥的消息真快。左右寻来替母亲解乏的,没什么大碍。哥哥可是不放心,要不我去叫她过来,她这会儿正陪着母亲。”
“不必。”桑吉道,“既是你的孝心,叫不叫也罢。”
桑宁交代完行程,转身离开,站在门边止住脚:“既然哥哥都这么说了,我哪有逼着你见人的意思,对了,南面官还在外面侯着。”
“叫他进来。”
“是。”
……
“你是汉人?”
松油味浓郁的帐篷中,一名风韵犹存的辽金女人盘腿坐在火炉前编织毯上。
“是。”舒渝拒绝了桑宁更衣的要求。“我姓舒,单名渝。”
女人的脸包裹在古铜色皱纹中粗厉隽永,一把如马头琴的嗓子缓缓道:“渝?可是巴蜀的渝?”
舒渝笑道:“不,是矢志不渝的渝。”
妇人转向舒渝,深深地看她一眼。
“好名字。”
“桑宁将你带来的,可告诉你该做什么?”
“知晓。”
妇人执起她的手,仔细端详舒渝,见她面目温柔可亲,稍有疑惑,定睛一看,又见她抬眼调皮一笑,这才满意的点头。
“你一个年轻姑娘,到这塞北苦寒之地来陪我这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桑宁那丫头逼你来的吧?”
舒渝摸了摸面皮,腼腆地笑了笑:“话虽如此,也是我有求桑姑娘。”
“哦,说来听听。”
“我这人没别的长处,逗人捧哏还算有趣。望夫人听得乐呵,回头能把我送回故国便好。”
妇人饶有兴味看向她:“你要我如何帮你?”
舒渝微微笑了笑,轻轻说了两字。
……
半年后,边关休战。
大昭拿到塞外军备布置情报,以休养生息为名关闭国门,辽金吃了败仗,元气大伤,提出上供可汗之女与大昭圣上和亲,以修百年之好。
宫中发生不少变动。
阎侍郎为母丁忧返乡,司礼监秉笔大太监江公公曾受阎母恩惠,待之如子,故暂辞宫中事宜,与阎侍郎一同离京。
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