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逍遥王本纪第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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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逍遥王本纪 作者:未知

    逍遥王本纪

    楔子

    有句话说得真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前一刻我还在马路上听p3,下一刻身体便被巨大的力道撞飞了出去,然后又重重的落到地上。我顿时感到浑身一阵剧痛,伴随着四周的尖叫声,我陷入了黑暗。估计没死吧,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五感俱失,意识却还保留着。黑暗中什么都是虚无,就连时间都好像是静止的。

    渐渐的,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也听到了心跳声。奇怪的是,除了我自己的心跳之外,好像还有另一个心跳声,有时还有模糊的女人的声音。这下我总算明白了,我好像成了母亲肚子里的婴儿了。

    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转世投胎?穿越时空?我心里一阵兴奋,更多的是好奇,穿到了什么年代?什么地方?什么身份?是男是女?真希望不是女人,上辈子做女人做的真郁闷!

    婴儿时期

    终于到了出生的时候了,好不容易熬过了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痛苦,我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一股气流冲进了肺里,震得嗓子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

    我虚弱地睁不开眼睛,只能听见耳边传来老女人的的声音:“恭喜娘娘,是二皇子殿下!”旁边立刻有人把浑身无力的我抱进了盆里帮我洗澡。

    没想到我居然穿到了古代,而且还是二皇子,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朝代。我心里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兴奋,脑袋里不停的规划着以后的人生。

    “娘娘不行了!太医!”一个年轻的女声叫了出来,旁边传来一阵惊慌的哭泣声和呼叫声。帮我洗澡的人突然很冷静地喝道:“哭什么,快去传太医!”真是个厉害的女孩啊,这声音虽然还显得有些年轻,但是既冷冽又充满威严,周围立刻没有了一点声响。

    身后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让我看看我的皇儿!”这女孩顺从的把我抱了过去。

    一会儿,我感觉有一只冰冷的还带着点湿意的手掌微微颤抖着抚上了我的脸,一个充满爱意的声音微微地响起:“皇儿,要小心的活下去!”那一刻,我感觉到了伟大的母爱,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不停的流了出来。

    “别哭……”虚弱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下了,宫里顿时充满了哭泣声,她死了吗?这个刚刚成为我母亲的女人?我心里很难过,这个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就这样去世了。抱着我的丫头笨拙得轻拍着我的背,嘴里还有点尴尬的叫我别哭,声音充满无措,也不像刚才这么冷冽。我哭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从这天起,我就开始了婴儿的生活。这日子真是难熬,全身都软绵绵的动弹不得,眼睛也看不清东西。那个很强悍的丫头叫绿绡,听说是宫中的侍卫统领,整天冷冰冰的,她在的时候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呢,还好她在的时候不多。我很好奇现在是哪个朝代,更好奇我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皇上长什么模样。听说他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来过,还帮我取了个叫天翎的名字,这名字我还是蛮喜欢的,可惜没见到他的样子。听宫女闲聊时的语气,这个皇帝似乎是个很漂亮的人啊,不知道哪个朝代有皇帝长得漂亮。

    后来,我渐渐知道了我所在的国家,这是一个叫琉的国家,而且是太平盛世。不过,这个时代很落后,相当于中国汉朝,连纸都没有。琉国的皇族都姓凤,有三个附属国。周围还有荒国和朗国两个大国,三个国家都很友好,但是语言文字有些不同,不论出使还是迎访都需要翻译。三国之中,琉国的版图最大。

    我死去的母亲成贵妃是大将军成广的女儿,听说她的父亲虽然是将军,但是她本人是个很文弱很温柔的才女呢,宫里每一个人谈到她都是一幅惋惜的样子。我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公主姐姐。哥哥是皇后生的,两个公主都是赵贵妃生的。

    三个月后,我迎来了在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新年。而此时,我仅仅只能转动一下头部,眼睛也看不清远方的东西,婴儿的成长可真够慢的。

    年三十的晚上,绿绡把我抱到了一个宫殿里,我迷迷糊糊的看见殿中有很多人。大多人都穿得花花绿绿,只有正中坐了一个穿玄衣的人。

    绿绡跪了下来行礼,恭敬地道:“微臣叩见皇上。”

    “起来吧。”悦耳的男声从玄衣人的口中传出,其中的冷意和威严是绿绡完全不能比的,不愧是皇帝。这就是我的父亲啊,我抬起头眯着眼想看清他的模样,可惜还是看不清。这时他又说:“把翎儿抱过来给朕看看。”

    绿绡抱着我走近,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样子,真是美人啊!我的视线完全被他吸引住了。他很年轻,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让我用词语来形容他的容貌,绝美、傲气、清冷、威严这些词加起来还不足以形容他一分。虽然面容还隐隐透出一分稚嫩,但绝对称得上是倾国倾城,这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美丽足以让所有凡夫俗子为他痴狂。也幸亏他是皇帝,否则还不知道他会引起怎样的纷争呢!

    反正我是被深深吸引了,也许是因为他的容貌,也许是他的那份气质,也许是因为他更接近我心中追求的那份完美。

    在我出生大概六个月,阳春三月的时候,我终于彻底断奶了。再过了六个月,到了九月底,终于迎来了我的一周岁生日,也就是试晬礼。试晬,也叫晬盘,俗称抓周。婴儿满周岁时,从盘中抓物,以测验他将来的志向。

    那天,宫女们把我打扮得像是招财童子一样,绿绡带我来到了大殿。父亲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他的皇后坐在他身边,长得也是国色天香,脸上挂着面具一样的笑容。大臣都坐在两侧,我曾经有缘见过一面的的外祖父坐在武将那侧。大皇子哥哥和两个公主都被抱了过来,年纪都不大,也就是两三岁的样子。

    父亲示意绿绡把我抱到了他跟前,伸手把我抱在怀里。我痴痴的看着他美丽而又冰冷的面容,突然想看看他有表情的样子。于是,我伸手抓住他胸前的长发,轻轻摇了摇,笑眯眯的望着他,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句:“娘——娘!”

    顿时大殿里响起一片抽气声,我的外祖父更是一脸惊恐的样子。父亲并没有在意这个,只是淡淡的吩咐抓周仪式开始。

    绿绡把我抱到了大殿中央,那里的地上铺了一张精致的地毯,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让我诧异的是,连玉玺都在里面。

    我站在地毯上,旁边的大臣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抓起一个老虎一样的印章,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大臣更紧张了,连皇后都变了脸色。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兵符了,我立刻往旁边一扔,虽然很喜欢老虎,但这种麻烦我才不要呢!我站起身,慢慢走到前面,左手抓着一根琴弦,右手抓着一把剑的剑穗,想要拖走这两样东西。没办法,手太小抓不住剑也抓不住琴。

    我拖着这两样东西正要离开,突然看到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有一卷帛书,盖子放在一旁,我立刻愣住了。帛书没什么稀奇的,不就是那时候的书嘛!关键是,盖子的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毒經。我想,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没几个能忍受这样的诱惑吧!有了这个就相当于有了一张免死金牌!我二话不说,用抓着剑穗的手把帛书拿了起来。琴,剑,毒经有了这三样,我也就满足了。

    我抬起头,笑嘻嘻的看了看四周,各位大臣表情不一,有的摇了摇头,有的惋惜,外祖父则是轻松的笑了出来。最上面的两位功力太高深,看不出他们的想法,这让我有点忐忑。

    终于,父皇开金口了:“琴为鸣天,剑为惊鸿,都是宝物,翎儿还是蛮有眼光的。鸣天琴,惊鸿剑和毒经都赐给翎儿。绿绡,把翎儿送回去吧。”

    绿绡把我抱了回去,三个太监也拿着父皇赏的东西一起回到了我的夜辉殿。

    何谓淘气

    时光流去,一转眼我已经虚岁七岁了。在这不长不短的五年里,我把“淘气”这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二皇子又笨又贪玩,没教养,不学无术,玩物丧志,绝对成不了大器。用太傅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资质驽钝,顽劣不堪”。

    我听了这些话只有一个感觉,就是暗爽,看来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有这样,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才不会落到我头上,我的生命才有保障。太子还没有立,我,大皇子天翃,还有两个皇弟都有可能成为太子。我的外祖父掌握了全国几乎三分之二的兵力,一旦有皇子要夺嫡,我是最明显的目标。

    其实我真的没做什么恶劣的事,我很无辜的。只不过将近两周岁的时候才开始说话,就被说成“资质驽钝”。而被说成“顽劣不堪”的原因就是迟到早退,一不留神就逃课,永远都不会背太傅教的文章,有时候还经常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太傅无法回答。每次太傅为难我之后,我都会问一些诸如“为什么树上的叶子是绿色的?”“为什么有一年四季?”之类的问题来为难他。反正这些问题多好问啊,人家有本书叫《十万个为什么》呢,我也不过几天才问一个,已经很乖了。不过恼羞成怒的太傅可不这么想,他恐怕认为我是他教过的最恶劣的学生吧!

    为了保持勤劳的习惯,我把上辈子的一些习惯保留到了现在。比如每早都要绕着皇宫慢跑一圈,反正每天都没事干,正好锻炼身体。为了不让我苦练了十几年的古筝技术荒废掉,我每天都在没人的冷宫里乖乖的练习弹琴,用古琴来练习筝的技法。可惜很不如意,没有胶带绑玉指甲,用线绑在手指上有点不习惯。而且,用琴练筝一点都不适合,那音调我都听不下去。后来,我要工匠给我做了一把筝,这下才练得习惯起来。

    除了这些例行的事之外,我还有一个习惯就是偷看父皇。原本叫他父皇还觉得有点别扭,明明他的年纪还没我大,不过,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每天我都在他必经的地方附近偷偷的看着他,看他或者与大臣商量事情,或者一个人在御花园抚琴赏景,或者只是路过要去别的宫殿……每天只要能远远的看到他,我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每对他加深一分了解,就增添一分喜欢。

    父皇是一个生活很有规律的人,每天每个时辰做的事情都差不多,很少有什么突发状况。而且,我也没听说过他专宠过哪一个妃子,只是定时轮流传召。除了国家大事,他只喜欢音乐,但从不沉迷,基本上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和我前世差不多。

    某日,我正倒挂在树上着看毒经,这书已经背得差不多了,只是这本书只有上半本,还有一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突然,树下传来一道故作老成的声音:“二皇弟,你挂在树上干什么?”

    我低下头,看到了天翃站在树下不解的望着我,我j笑了一声,用狼外婆引诱小红帽的语气说:“嘻嘻,这叫‘倒挂金钩’,你要不要上来试试看?我保证很好玩的!”

    天翃刚要回答,却突然变了脸色,恭恭敬敬的朝我身后跪了下来,道:“儿臣叩见父皇。”

    我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父皇在我身后了。我急忙要下来,却没有稳住身体,就这么从高高的树枝上直接头朝下掉了下来。

    完蛋了,一定是高位瘫痪!我闭上眼不敢面对这个悲惨结局,却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在周围。我奇怪地睁开眼,却看到父皇的绝美面容近在咫尺。我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脸蛋“噌”的一下烧了起来,我居然在父皇面前这么丢脸!

    “父……父皇?”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真是的,这么美的一张脸在面前,摆明要我失去语言能力嘛!

    父皇把我放了下来,我立刻跪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儿……儿臣叩见父皇!”

    “都起来吧,朕也只是路过,你们继续玩吧!”父皇拍了拍我的头就离开了。

    我站起身,红着脸发了一会儿呆,回味着刚才父皇的动作。然后看了看天翃,转头就走,话不投机办句多。

    “二皇弟……” 天翃突然叫住了我。

    “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年献什么礼物给父皇过生辰。” 天翃愣了一下,大概是被我恶劣的语气给吓到了。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我甩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任何事情都有对立面,和我的“资质驽钝,顽劣不堪”相对立的就是大皇子殿下的“天资聪慧,人中龙凤”。我的存在更是衬托了天翃的光辉形象,用太傅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两位皇子之间的差距宛若云泥之别。”天翃就好像太空中漂浮的云彩,一尘不染;而我就像是地上堆的泥巴,不值一钱。

    据说天翃不到一周岁就能流利的说出句子了,三岁就熟读《道德经》(当然不是老子写的《道德经》),七岁能把《琉国策》倒背如流,强人啊!太聪明了,让我不禁产生“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尤其是在知道父皇对他的关注之后,我对他的不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以至于很少和他说话,避他如洪水猛兽。

    这种类似于嫉妒的心情还产生了一个连锁反应,就是对父皇的不满。这种不满导致我见到父皇就像绿绡一样永远都低着头,把自己摆在臣子的位置上,毕恭毕敬,能不见就不见。前世也是这样,每次对父母或者恋人不满时对他们都像是对房东一样,冷漠又客气,比对待陌生人都不如,经常把母亲气得痛哭,把恋人急得恨不得下跪求饶。

    其实我也想接近父皇,可是又不敢。不出色就永远得不到父皇的关注,可是一旦出色就意味着性命不保,像我这样没有自保能力的皇子最容易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而且就算能接近他又怎么样?我永远都得不到他,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更因为他是一国之君,而且他没有龙阳之好。每次一想到这点,我心里就一阵痛苦,不过令我有些安慰的是他的身边没有男妃。但是,这一点卑微的安慰很快就被打破了。

    每年父皇的生辰,荒国和郎国都派来使臣,今年,父皇照例在大殿宴请文武百官和两国使臣,所有皇子和公主也都来到了大殿。

    郎国送的贺礼是一个很美的男子,一身华贵的白衣,虽然用白纱蒙着面,但依然能从眉目中看出他的绝美容貌。他缓缓走进大殿,手放在袖子里,举手加额,鞠躬九十度,朝父皇行了一个隆重的正礼,道:“草民常夕参见皇上。”声音低柔娇媚,听的人骨头一酥。

    “起来吧。”父皇没有表情,只是抬手示意他起身。

    他站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接着道:“草民愿为皇上献上一舞。”

    父皇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旁边的使臣中一人取出短笛伴奏,悠扬的笛声,飘起的白衣,飞扬的黑发,优美的动作无一不让人沉醉其中,连我也被这柔美轻灵的舞姿给吸引住了。渐渐的,笛声由舒缓到结束,常夕的舞也渐渐变缓,最后一个旋转,左手扶腰,单膝跪下,右手高举落在膝上,脸向右微偏,垂眸,真是风华绝代!

    大厅里一片抽气之声,连父皇也一副沉醉的模样,用从没出现过的温和的声音说道:“封常夕为贵妃,赐住朝阳殿。来,到朕身边来。”

    常夕走上前去,父皇让常夕坐在他的腿上,并喝下了一口酒,渡进了常夕的嘴里。两人接吻的模样很唯美,像一幅画一样。而我却无心欣赏,心中一阵绞痛,父皇喜欢上他了吗?我果然还是没有希望吧!我眼睛酸酸的,很想流泪,但却不敢,只得拼命忍住,还摆出为父皇高兴的模样。好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

    这时,荒国送上了一样礼物,用长长的盒子装着。太监呈了上来,打开盒子。我一看,原来是古筝,心里忍不住想引来父皇的目光,哪怕只有一小会儿落在我身上,也能减轻我心中的疼痛啊!

    “这是何物?”父皇问道。

    “这是我国的乐器,名为云筝。这是我国最好的筝,用天蚕丝作的琴弦,名为素云。”使臣恭敬的答道。

    我走上前,行礼,道:“启奏父皇,儿臣想用此筝奏一曲献给父皇。”

    “准奏。”父皇十分干脆地答应了。

    旁边的大臣都疑惑的看着我,这个连父皇都没见过的乐器,我这个笨蛋怎么可能会弹,外祖父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我双手捧着筝走到大殿中央,跪坐在地,小心地把筝放在地上。仔细地把每根手指都绑上玉指甲,右手食指一根一根的勾着弦试音,我心中想着弹哪首曲子比较好。本想奏一曲《十面埋伏》,这曲子可是高难度的,最能体现出高超的水平,但是在这喜庆的日子弹这种饱含杀伐之气的曲子不太合适。而且古人都比较喜欢以琴声来识人,万一他们都认为我是那种充满雄心壮志的人,并且暗中防备消除隐患的话,那可真是自找死路了。于是,我决定弹一曲《高山流水》。

    我抬起手,慢慢沉浸在优美的旋律之中,渐渐忘记了刚才的悲伤。一开始,琴声舒缓而又清宁,展现出了阐静空灵的氛围,宛如进入了高山白云的仙境。渐渐的,琴声稍稍变快,越来越激烈,高音的弦声宛若不停流动的小溪,而其中夹杂的低沉的弦音仿佛就是溪中的岩石,不时露出水面。最后,琴音渐渐变缓,高音变得轻灵,让人回味无穷。

    一曲终了,大殿里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沉醉在那优美的音乐中流连忘返,震惊于我这个以“资质驽钝,顽劣不堪”著称的琉国二皇子居然能弹出这样的乐曲。

    “简直是天籁之音啊!”突然有人冒出了这么一句。

    “是啊,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立刻又有人开始附和。

    没想到他们对这首曲子评价这么高,更没想到的是,这首曲子让我从此名震天下,人称“乐仙”。

    “这是什么曲子?”父皇微微勾起嘴角,看起来很高兴地问道。

    “回父皇的话,此曲名为‘高山流水’。”我缓缓站起身,左手压右手,藏于袖中,将手臂抬至额际,拼命压住心中的酸疼以及严重的泪意,冷漠而又不失恭敬的回答。

    “弹得很好,这筝就赏给你了。”父皇口中的赞赏并没有让我的心情好转,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做了离开的决定。让我继续留在这里看着他们你侬我侬,还不如杀了我比较痛快。

    离宫出走

    晚上,宴会结束之后,我坐在院子里默默流泪。很久之前就希望父皇出现温柔的表情,但当他用这样的表情看着别人的时候,心中的痛苦几乎让我崩溃掉。

    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还有不知名的太监叫着:“抓刺客!”

    我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就从墙外跳了进来,一把尖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不许叫!”黑衣人恶狠狠的说。

    我乖乖的点了点头,黑衣人放开捂着我嘴的手,我小声地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

    我放下了心,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们谈个交易好不好?”

    “说。”黑衣人言简意骇。

    “我帮你逃走,你把我带出宫去好不好?只要带出京城城门就行……”我话还没说完,脖子上就传来一阵刺痛,肯定被割破了,真是野蛮人!

    “你有什么阴谋?”黑衣人凶恶地问,手上的力量也一点一点地增加。这人肯定有被害妄想症,我暗中翻了翻白眼,要不是出宫一定得靠他帮忙,我才不想和他打交道呢!

    “我绝对没有阴谋,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而已。一会儿你就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把我带出去,我保证你不会有危险的!我是皇子,侍卫不敢拿我的生命开玩笑。然后你就带着我离开,出了城门再把我放开不就行了吗?反正我又不重,带着我也不会有多累,还能保证你的生命安全,多划算啊!最起码弓箭手绝对不敢动!”我万分诚恳地说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大概是在思考我说出的话的真实性。我摆出了有史以来最诚恳的表情,眼睛坦荡的盯着他的。

    终于,他点了点头,一手要把我提起来。

    “等一下,我拿点东西!”我轻轻制止了他,飞快地把那卷毒经,代表我身份的玉牒,还有一些金银珠宝一古脑儿塞进怀里,然后走到他前面,主动地把他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抱着我快速的飞着,很快就有侍卫发现了我们,然后一群侍卫追了过来。我用力掐了一下大腿,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兮兮的哭喊:“救命!我好怕!”

    “快把二皇子放下!”一个带头的侍卫叫道,但又因为我在黑衣人手上,不敢轻举妄动。

    “等我安全离开之后,我自然会把他放下。”黑衣人抱着我飞得更快了,一会儿就翻过了围墙倒了宫外。

    后面没有人再追过来了,黑衣人带着我穿过一条条街道,然后趁守卫不注意翻过了城墙,一直到郊外好几里地才把我放开。

    “顺着这条路往南走就能到湘城。”黑衣人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立刻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黑衣人不耐烦了。

    “最起码借个火折子给我吧!荒郊野岭的万一有野兽怎么办?”我摸了摸鼻子,有点怕他翻脸。

    “我只有火镰。”他把火镰扔给了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谢了,后会无期!”我毫无诚意的冲着他的背影道谢。

    我把火镰收进怀里,沿着宽宽的石子路向南走去。路两边是树林,寒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天上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我又冷又害怕,所以走得很快。走了两个多时辰,天就渐渐亮了,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走到下一个城镇,抬头也看不到路的尽头。

    这时,我略微有些尿意,于是走进林子里解手。因为怕人看见,所以走得深了一些,却隐约地发现远处的树林中好像有个小木屋。我怀疑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再走进了一些。那里果然有个木屋,建在水塘边上。我开心地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没人答应,门却被我推开了。

    我走了进去,没有发现一个人,里面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什么东西都不缺。屋子正中放了一张方桌,摆了两个凳子,根据上面落的灰尘来看,这里至少一个星期没有住过人了。东边是一张床,床上被子叠得很整齐,墙上挂着几件衣服。西边是灶台,旁边还有一张案桌,上面摆放着

    一些盖得很严实的罐子,估计是油盐酱醋这些东西,当然还有几个陶碗,一个砧板,一把菜刀。案板下面有两个盖着木盖的大瓷缸,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一个装米一个装水。灶台后面放了很多细枝,还有一些发黄的干草。梁上挂着一些咸鱼腊肉,还有一些干辣椒,干玉米。

    这屋子太奇妙了,简直就是为我这样的路人特意准备的嘛!我开心地把屋子打扫了一遍,然后开始洗锅,生火,烧水,淘米,洗菜,煮饭。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用这样远古的灶,上辈子有的亲戚家住农村,那里用的就是这种灶。

    我在屋子里住了两天,把墙上的衣服改小之后穿在身上,原来的那身衣服被我当柴禾烧了。鞋子没办法换掉,只好在鞋面上缝上一层黑色的粗布,一点也看不出原来名贵的样子。此外,我还准备了一些干粮和肉干鱼干,放在包裹里,准备继续赶路。

    第三天大清早,天刚刚有点亮,我就起床了。为了防止有人发觉我的身份,我决定男扮女装。反正目前我才七岁,不脱衣服谁知道我是男的?

    我把头发向上盘起,弄成像马笼头一样的发型,这时候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发型。全身上下都打点好之后,我就迫不及待的上路了。

    几个时辰之后,我由一开始的精神亢奋渐渐变成疲累不堪。到了下午,终于到了湘城城门口,很多人排着长队准备进城,守卫一个一个盘查,像是在找什么人。

    我也走过去排在末尾,然后用锦州的方言问前面的中年大叔:“大叔,前面在查什么?是不是有江洋大盗偷东西了?”我的丫鬟绿绡就是锦州

    人,那里的方言恰巧和扬州方言差不多,而我上辈子恰巧是扬州人。你问我为什么要说方言?笨啊,你听说过一个皇子满口方言的吗?隐藏身份就要从小事做起,衣食住行都不能露馅。

    大叔很热情地回答我:“听说皇宫里有刺客把二皇子抓走了,这几天打出都在搜。小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啊?你爹娘怎么不带着你啊?”

    “我跟爹娘走丢了,我正在找他们,实在不行我就一个人回锦州去,爷爷奶奶还等着我们回家过年呢!”我很乖巧的回答。

    “你这小丫头真懂事,我要有这么一个乖巧的闺女多好!我家那个混小子,就会……”大叔开始犯大人的通病了,上辈子父母一说这样的话,我肯定会和他们吵。天下的父母都会犯这个毛病,总是拿自己的孩子和别人的孩子比较。不过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怀念,最起码,父皇是永远也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一会儿,守卫就查到我了。“从哪来的?到哪去?”一个守卫问道。

    “从京城来,到锦州去。”我依然说着方言。

    守卫拿了一幅画比照着,我瞟了一下,立刻满头黑线。这个时代的人物画真抽象,就像小孩子的涂鸦,我左手画的都比它好。凭这幅画要能找到我,那才真是见鬼了呢。

    果然,守卫挥了挥手就这么把我放进去了。

    骗师学艺

    杀人

    我走进城里,转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当铺,急急忙忙走进去,却突然觉得好尴尬。当然不是因为不好意思当东西,而是因为我的个子实在是太矮了,伸长手都够不到窗格。我只好退后两步,仰着头喊:“当东西了,掌柜!”

    一个老头懒洋洋的问:“当什么?”

    “这个!”我扬了扬手上桂圆那么大的金珠子。

    几分钟之后,我怀里揣着三十两银子走出了当铺,直奔药铺。买了一大堆药材之后,我背着鼓鼓的包裹走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配了一晚上的药。俗话说,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为了保障我的人身安全,我配了一些行走江湖的必备药品。

    首先,迷|药是绝对不能少的。毒经里的迷|药都是附带了一些副作用的迷|药,有的可以让人乖乖听你的话行动,有的可以附带散去别人的功力,还有的顺带有些催|情的作用,能让贞节烈女变成荡妇,我每样都配了一些。

    忙完这些就快天亮了,我想想不太放心,又配了一些化尸粉。这东西只要沾上水,遇到什么就化什么。我用几个药瓶很小心的把这些东西装了起来,然后贴上标签。

    第二天,我继续赶路,准备去锦州,心中一直计划着什么时候把四大发明搞出来赚钱。忽然,前面的路边上传来女孩子叫救命的声音。我抬头一看,妓院门口几个大汉正捉住一个小姑娘,一个打扮得花里胡翘的胖妇人正在指手划脚,旁边的行人都是一幅视而不见的样子。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逼良为娼,别人还一幅见怪不怪的样子,真是世风日下。虽然有点感慨,但我还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无视它。

    但是,有时候你不主动去找麻烦,麻烦也会自动找上你。就在我准备无声无息走过去的时候,胖妇人突然退了一步,正好撞到我身上。我暗叫糟糕,赶紧转身要走,但却慢了一步。胖妇人看着我就好像看见一大堆金银珠宝一样,目光里充满了贪婪。我知道等我长大以后,我的容貌早晚要给我惹事,却没有想到我这么小就有人打我的注意。胖妇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个大汉过来抓我。

    我退了两步,手不知不觉地抓住了一个药瓶。大汉慢慢逼近,我飞快地拔开瓶塞,甩手就把药粉撒到了他们身上。黄|色的药粉落到他们的脸上,我却觉得糟透了,扔错药了,居然把珍贵的化尸粉当成迷|药撒出去,太浪费了!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我觉得我的心痛得在滴血!

    两个大汉摸了摸脸上的药粉,一点也没觉得有事。我跑到一边的客栈里,拿了一个水壶,打开盖子就把水往他们脸上泼。大汉立刻哀号起来,手不停地抓着脸,一会儿就把脸抓得血肉模糊。很快,两个大汉的头就被化掉了一半,躺在地上断了气。

    第一次杀人,我心里充满了罪恶感,随即感到无比的恶心和恐惧。我迅速压下这些负面的情绪,不在脸上显出一分一毫的心理活动,不停暗示自己这些人死有余辜,好一会儿才恢复平常心。我缓缓地掏出火镰,点燃了一块破布,仍在还在继续溶化的尸体上。尸体立刻烧了起来,很快就被烧没了,因为化尸粉有助燃的作用。路边上所有人都吓得面无血色,有的人更是飞快地跑了,有的人吓得跑都不敢跑,好几个人都吐了出来。

    “女侠饶命!”胖妇人吓得跪在我面前求我,另外三个大汉也在她后面跪了下来。

    “本姑娘的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拿命偿还!”我站在那里,威风凛凛地说,“本姑娘今天心情很好,所以饶你们不死。下回若是被我遇到你们干这种逼良为娼的勾当,当心你们的狗命!”

    胖妇人和大汉都拼命点头,我的心里更是充满得意。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了起来:“好狠毒的娃娃,好狂妄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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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忆”

    我惊愕地回过头,一个头发胡子大半都白了的老头站在我身后,感觉来意不善。

    “小小年纪居然就这么狠毒,长大了以后肯定是个祸害!你家大人是怎么教出你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小孩的?”老头质问我。

    “我家大人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不能杀人!他们家大人就教过他们怎么逼良为娼了吗?况且,我家大人怎么教我关你什么事?多管闲事的臭老头!”我毫不客气的针锋相对。

    “你……”老头气得胡子翘了起来,指着我的手直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怎么了?”我依然咄咄逼人,“本姑娘高兴杀人就杀人,碍着你了吗?”

    “哥,你对这种小娃娃说什么大道理,直接教训她一顿,打得她再也不敢不就行了吗?”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老头走了过来,声音即嚣张又莽撞,大手还在我脑门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我立刻觉得好像被卡车撞到头一样,这是什么样的力气啊!我摔倒在地上,怎么都没力气爬起来,头脑昏昏沉沉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立刻有人抓住我的胳膊把脉,还喂我吃了一颗充满香气的药丸。

    “咦?怎么是个男娃娃?”把脉的老头疑惑道。

    “真是的,这娃娃怎么这么不经打?”打我的老头语气颇有懊悔的意味。

    “你也不看看人家才多大,你那一下连头牛都能打死,你就不能收敛收敛力道!”另一个声音充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后来的声音我听不见了,因为我昏了过去。

    ……

    不知多久,我恢复了意识,却不急着睁眼,呼吸也保持着和睡着时一样的频率,耳边传来两老头说话的声音。

    “哥,他怎么还没醒?”

    “不知道,按道理应该差不多好了啊。”

    “不会打出毛病来了吧!哎呀!这可怎么办啊?也不知道他家里人在什么地方。”

    “不管怎么样打人都是不对的,况且,你的功力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抗得住?唉!实在不行我们就收养他吧!我们两个好好管教他,让他改邪归正就是了!”

    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他们是高手啊!也就是说,我有机会学到绝世武功了?心念一转,我立刻想到让他们乖乖教我的好方法,就是假装失忆!

    我缓缓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似乎是间茅草屋。两个老头立刻站到床前,我看着他们,眼神从疑惑到惊慌再到恐惧,身体还配合的缩进床里面。

    “喂,你没事了吧?”莽撞的老头问道。

    我身体缩得更紧了,眼睛还配合地流出眼泪。

    “我们不会再打你了,来,别怕!”另一个老头极其温柔的说。

    “别……怕……”我疑惑的看着他,眼里的恐惧渐渐散去,慢慢的学他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老头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清状况。

    “怎……维事……”我含糊不清的重复他的话,宛如鹦鹉学舌。

    “你还记得我们是谁了吗?”莽撞的老头又问了。

    “是……谁……了吗”我继续鹦鹉学舌。

    “一定是失忆了,唉!作孽啊!多神气的娃娃居然变成了这样。”另一个老头摇了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莽撞老头不安的问。

    “只好由我们来收养他了!收他做我们的关门弟子吧!”老头望了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我,再度摇了摇头。

    狐朋狗友

    纸坊

    我跟两个老头学了将近五年的时间的武功和医术,却一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他们是双胞胎兄弟,很相爱。我十二岁那年春天二月份,教我医术的老头因病去世,真是应了那句“医者不自医”的话。教我武功的老头伤心欲绝,把毕生的功力传给我之后也殉情而死。我将他们安葬在我们居住的山谷里,然后就离开了湘城。

    阳春三月,我终于来到了锦州——这个繁华的商业之城。一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大街小巷充满一阵阵吆喝声。古老的街道,欢笑的人群,纯朴的气息却勾起了我内心深处的回忆:繁荣的街市,屹立的大厦,来往的车辆,以及各个商店传出的流行歌曲。我站在路边,心中产生了一种茫然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突然,前面的客栈门口传来了一片打斗声和争吵声,两个衣着光鲜,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打了起来,其中穿青衣的少年一边打还一边大声讥讽穿蓝衣的少年,蓝衣少年没有说话,只是凶恶地出狠招。其他人都只是看着,显然已经习以为常,有人还叫着:“来,来,快下注,看这次哪家的少爷会赢!”两个少年的功夫差不多,打了好半天,青衣少年才险胜。

    “哈哈,我又赢了哦!”青衣少年得意洋洋的大笑。

    “别高兴得太早,下次我一定赢你!”蓝衣少年不服气的回答。

    我见没有热闹看了,就离开了,准备寻找造纸厂。这个时候的纸是麻质纤维纸,质量粗糙,且数量少,成本高,不普及。听说,唯一一家正规的造纸的作坊就在锦州,每年还上交一定数量的纸作为贡品呢。

    打听了好久,我才找到那家纸作坊,大门的牌匾上写了“宋氏纸作坊”五个字,我摇了摇头,暗叹名字起得没创意。和老板详谈之后,我把手工造纸的方法详细的记在了一卷竹简上,顺便列举出了许多原料和不同原料泡煮的时间,还把需要改进的设备都列举了出来,以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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