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妍惑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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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惑 作者:未知

    的两人脑中消失。

    她颤抖着抱紧他,激烈的和他亲吻,渴望着他,渴望被他狠狠粗暴的占有,以此驱走死亡的气息,以此证明自己确实的活着。他化身为一团火焰,烧灼着她也烧灼着自己,发出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炙烈。

    吻到了天荒地老时,他才离开她红肿的唇,顺着她细致的颈项并不温柔的移了下去,她有些神魂颠倒的嘤咛一声,一手仍环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扯开他的前襟,从他性感的锁骨处滑了下去,滑过平整的腹肌,滑到他蓬勃的玉茎上,紧紧地握住。

    他不自禁的一颤,在她已裸露的肩膀上狠狠一咬,她似痛苦似满足的轻吟出声,收回双手捧住他的脸,看到他终于染上欲望的氤氲双眼后,得意地一笑,主动地吻上他的唇。

    他顺势抱她跨坐在他的怀里,一手撑着她的腰,一手覆上了她的丰满的高耸,肆意的揉捏抚弄。她用力搂住他,仰起头动情地喘息,纤腰摆动,缓慢的摩擦他的秀挺。

    他眼神一深,松开扶在她腰间的手,探入她的私密,感到她已滑腻潮泞,正想向上挺入,就听她轻叫了一声,倏的趴倒在他的肩上再无声息。

    他一惊,欲火顿时消了大半,急急抓住她的手腕把脉,半晌才松了一口气。她本就疲劳过度,刚刚一时激动,竟然昏了过去。

    这时两人仍暧昧相缠,他却已意兴阑珊……

    她果然是妖精,天生来克他的。他本意只是想吓吓她,谁知竟会变成这样,而她还在那种时候昏了过去……

    苦笑不已的运功帮她烘干衣服穿好,再整理好自己的衣装,才抱着她向外走去。

    也许该庆幸没有突破最后的界限吧?黑暗中,他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时候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的?可能相遇的一刻起,他的世界便已失控?

    他只知道,她绝不是他以往所欣赏的女性类型,但事到如今,他无法否认他受她吸引。难道真的是因为道胎魔体的天性使然?

    感到她已醒转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他尴尬的扮作不觉。不过很显然,她毫无这份羞涩,似有些失望的问道,“为什么不要我?”

    他嘴角一抽,毒舌道,“我对j尸没兴趣。”

    她闻言也不恼,还轻笑起来,将头埋进他怀里,“师兄是个太温柔的人呢……怎么办?我喜欢上你了。”

    听到她半真半假的告白,他并无惊讶。应该说,他早就感到了她对他特别的情愫,如果他们间的互相吸引是来自于天性,那么她的自制力,远不如他。

    可是,此时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也不敢开口。因为他怕一开口,便会忍不住问她,她喜欢他,东宫的那位,她又摆在哪里?

    长久以来,两人都理智的守着一条界线,不越雷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冲破这条界线,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幸福快乐。

    听着她在他怀中再度沉沉睡去,他心中暗暗的想,不管怎样,在他理清楚一切之前,还是维持现状吧。也许没等想明白,他便已因她身败名裂。

    到时候,大概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吧?

    落英缤纷之中,粉雕玉啄的女孩手中执着一剪白梅,向远处月色衣衫的少年跑去。

    “哥哥觉得这梅可似你?”女孩到少年身边停下,笑问得甜美可人。

    少年转过身,不知为何竟看不清面容,只觉他年纪虽轻,却周身散发出一种超脱尘俗的清逸,静静的站在那里,便仿佛和四周的天地融为一体,说不出的自然好看。

    他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对她浅浅一笑,饶是清冷,其中却浸着淡淡的温柔。

    ……

    心生生一痛,徐思妍倏的惊醒,睁开眼,那种心痛的感觉仍萦绕于心……为什么?这样美丽的梦,竟会让她心痛?

    那女孩依稀便是自己小时候,而那少年是谁?有些神似楚曦,可是楚曦从来不着浅色衣衫……况且,他们原来若见过,她不可能毫无印象。

    有机会定要问问他。

    转头看看四周,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昆仑剑派偏僻的小厢房中,守在床边的是满脸疲惫的千寻。

    莫名的失望萦上心头,她微蹙起眉,“我睡了多久?”

    声音出口才发现已沙哑的不成样子。

    千寻也皱了下眉,先起身斟了水给她,才答道,“三天了。”

    那么久吗?她愣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他呢?带我回来那人,可还好?”

    千寻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他很好啊,不过他家中有急事,已经走了。倒是宫里来了人找你,已经等了几天了。”

    他走了?是为了躲宫里来的人,还是躲她?

    强忍着心中突然涌上的委屈,她起身简单梳洗后,召见了宫中来人。凌筠竟然派了四大贴身暗卫之一的朱雀。

    “……公主无恙,微臣便放心了。……殿下十分挂念公主,所以派臣护送公主回宫……”

    她一行全军覆没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了凌筠耳朵里,所以顾不上和她冷战,派出心腹来接她。

    漫不经心的虚应着朱雀,想着就要回京面对一大堆事情,心中并无几分欢喜。

    “……若公主不反对,今日便动身如何?”朱雀绕了一大圈,终于说出重点。

    她无所谓的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准备了。

    “噢,微臣该死,殿下还有信给公主,请公主过目。”朱雀走了一半,才想起来他临走的时候,凌筠塞给他的东西。

    她没什么精神的接过拆开来看,就见偌大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盼归”。这两个字写得温柔细腻,便似他动情时看她的眼神。

    一股暖意流入心间,她不无得意的一笑。他总算不气她了,这次冷战,以她的胜利告终。

    这项认知,意外打开了紧闭的思念的大门,她这才发现,她其实也很想念他了。快两月未通音讯,这几乎是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

    “喂!”千寻中性的声音打断她的遥想,她抬头满眼温柔的看向他。

    似乎从没见过她这般柔和的表情,他忍不住一愣,脸突然红了起来,转开眼看着地面道,“我不跟你回京了。”

    她正暗笑他的别扭表情,闻言一惊,诧异道,“为什么?”

    他仍不看她,低声道,“繁华富贵,最是消磨修道人的意志。”

    她目中闪过了然,虽然不舍,却没有劝阻,因为太明白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她是昙花一现,再多的纤绊,只会是痛苦的温床。

    有些遗憾的问道,“以后……还会再见面吗?”

    他垂下头,摇首道,“我会努力忘了你。”这是明智之举,她心中却满是挥不去怅惘,不知该庆幸他们曾有的交集,还是心痛日后刻意的遗忘。

    也许,在他们相遇时,分手便已是必然。也许她早已知道,所以不肯对他过于用心。想来,他亦是如此吧?

    临行时,扫视一圈栖身半月的小院,青松依旧,墨瓦白墙依旧,心却和来时再不相同。似乎有什么东西遗漏了,她又怎样都带不走。

    幽幽的轻叹一声,转身再不回头的走开。

    前生来世,都已被她抛弃。今生苦短,她没有时间向后看,也没有时间怨尤。她能做的,只是尽量的让自己过得好。

    所以,比起其他任何东西,幸福快乐才是她所热切追求的,而这追求的脚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挡得住。

    所以,不管已经错过了什么,她的未来一定要幸福。

    番外 雪

    修长挺拔如白玉雕成的赤裸男体,从极尽华丽的浴池中踏着玉阶步出,如墨如瀑的长发飞流直下垂到了腰间,水珠从饱满的额头顺着秀直的鼻滑到了总是微微上翘的唇边。那唇柔软又棱角分明,说不上是薄还是厚,完美到了极点反而越发的虚无,正如它所勾出的那抹黯淡红尘的微笑。

    男子离了水面,未及站定,早就侯在一边的内侍就低首迎了上去,恭敬的服侍他干身。即使不着寸缕,他依然优雅从容,只是此刻那黑曜石般的美丽的眼,难得的透出些飘忽,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距那日和她不欢而散,已经一个月,也一个月对她的消息不闻不问,刻意冷落,怎知她黯然神伤的苍白总在不经意间浮上心头,入骨流连,缠绕不去。

    他……是怎么了?以往从来不曾这般……

    难道……是因为这次他们没有好好道别?

    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他不禁眼色暗沉。

    “为何不同我商量,便擅自向皇上请命?”她的昆仑之行,他竟是最后一个知道,气怒交加到了极点,面对她时,反而变得语气平静。

    她赤足散发,身上仅披了轻纱睡袍,在这初冬的厚重中,显得格外单薄柔弱,让他即使在盛怒之中,亦几乎忍不住想将她揽入怀中疼爱怜惜。

    只是这冲动,止于她垂下眼的一刻……她的答案他已不必听。

    相伴多年,他早太过于了解她,她的一个小动作,便清楚地告诉他……她不想说。

    解释也只是为了掩饰那背后的真相。

    他心中郁痛得就快失控,不停的问着自己,她和他什么时候生分到了这种程度?纵容她,宠她,所以万事顺她,为什么最后竟连她的坦然相待亦丢失不见?他真的不明白,已经同生同命,还有什么不能分享?

    忍不住一掌下去,她面前名贵的黑檀案几四分五裂,他无视她的惊惶无措,拂袖而去,以为自己能无心无情的淡漠她眼中的受伤。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他不该放任她那样的离开,因为到头来心乱难平的,竟是自己。

    “殿下,皇上召您去凤仪宫。”六福略尖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北方虽是初冬季节,已经寒冷彻骨,万物凋落。行去凤仪宫的一路上,入目所见尽是枯枝残木,暗淡萧索……没想到她的离开,竟带走了宫中最后一抹艳色。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如此讨厌冬天……

    此时,凤仪宫中灯火通明,走进去却空无一人。他有些疑惑的穿过正殿走进内殿,才见到皇帝一身便服,背对着他站在了雕凤妆台前,手抚着凤纹镂刻,似是缅怀,似是思忆。

    这里自从他母后离开,再无人入住,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加上有专门的太监宫女打扫照料,每次来都仿佛觉得母后还在。

    这般刻意维护,自然是皇上的授意,然而这许多年来,皇上从未曾踏入凤仪宫一步……

    “筠儿可是奇怪朕为何会在这里?”皇帝未回头,大概是从镜子中看到了他脸上的诧异。

    他略一沉吟,透过镜子看着皇帝年过半百、两鬓微霜,仍不见半分老态的英俊面容,“皇叔是否觉得自己终于看淡了?”

    回应他的是怅然一叹。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静默许久,皇帝倏然转身,向外殿走去,他趋步跟上。

    经过凤座时,皇帝停了一下,他以为他会坐上去,没想到他只是深深看了一眼,便捡了凤座左首的胡椅坐下,然后示意凌筠坐在他身边。

    “你母后摄政时,并不时常上朝听政,只在这里召见议政大臣。这个位置,便是朕的。”皇帝淡淡的叙述。他不明其中意味,所以选择耐心聆听。

    谁知皇帝好像又陷入了沉思,久久不语,当凌筠以为这一晚就会这样过去时,他才再开口,似是说给凌筠听,似是自言自语,“世人皆道帝王无情,只是帝王亦是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说了这几句,皇帝转头看向他,苦笑道,“而我们凌家的男人,身上流着的,更是痴情的血脉……偏偏历代帝王的爱情,仿若受到诅咒一般,从来不得善终。”

    凌筠忍不住一愣,一股难言的感觉在心中弥漫开来。

    爱情?爱情……

    他黑眸尽处如深海般的静幽,终于起了波澜。

    饶是百般回避这禁忌如毒药的感情,终究……还是……沾上了……

    两小无猜的岁月,短暂甜蜜。他和她分享了彼此生命最初的纯真,然后这纯真结束于他步上朝堂君临天下的一刻。那年他五岁,却已经开始了解,身为一个帝王,他没有资格纯真……

    母后离开时,他九岁。背负着先皇的殷切期待,怀抱着对如画江山的执著,他选择了一条注定艰辛的道路。然而,这道路,可以走得孤独,却不可以走得孤立无援,少了苏家、谢家的支持,他一定走不远,所以他无情的粉碎了她逍遥世外的美梦,将她拉入了万丈红尘。

    那时对她,是否有些愧疚呢?

    可能吧?

    所以后来她替他承劫,长睡不醒,他心中竟有了少许痛的感觉。不过这痛,并不足以让他许下同死之约。

    红莲血契,同生同命。

    世人必以为契约之人是情到深处,生死相许,谁又知道这背后实则充满了冷酷地权衡得失。

    不过,这血契意外的让他从此有了一个可以全心全意信赖的人。而他对自己的纵容,就是从这里开始。

    纵容自己宠她,纵容自己疼她,纵容自己占有她,结果,终于在不知不觉间,让她成为了一朵从他血肉之中开出的妖艳毒花。

    爱吗?他还没有怯懦到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若说不爱,那是欺骗自己。

    然而,有多爱?他……不知道。

    “皇叔突然说这些,是在警告筠吗?”他从容微笑,掩去了心中的动摇。

    他清楚,她也是爱他的,可同样的……有多爱?

    不经意间培养雕琢出的毒花,难道终究会结出苦果,由自己吞下?

    “警告?”皇帝望着凤座出了会儿神,“朕年轻时,总觉得有了江山,又何愁没有美人?朕却不知道,这世上有不为权势所迷的女人,也有爱到深处,不忍用权势去逼迫的女人。”

    他转过头,深邃的面容上现出了些沧桑之色,“此次你暂停选妃之事,朕想过之后,决定由你。你是朕最疼爱的孩子,不管怎样,朕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早就猜到皇帝今天召见他,必是和不久前他拒绝选妃一事有关,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离京的时间里,好不容易定下选妃的决心再度动摇……都不像自己了……他懊恼却完全无计可施,只能先遂了自己的心思。

    听到皇帝允了这无理的要求,他总算心中大石落下,动情地道了声谢。

    皇帝微微一笑,便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又陷入了无尽的思绪,那身影,有种说不出的落寞。此刻的皇帝,暂时忘记了帝王的身份,放任自己沉湎在刻骨的思念之中,越发的孤寂。

    这算不算攀上尘世顶端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呢?

    步出凤仪宫,他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雪。满园萧瑟,逐渐被银白遮盖,变得纯洁美丽。

    幸福……吗?

    他的幸福,一半连着江山,一半连着她,看似在指掌之间,就不知会不会如这雪花般,紧紧地握起时,便化得无影无踪?

    回朝

    撩开厚厚的车帘,刺骨的寒风夹着细细的雪瓣扑面袭来,她恍若未觉,定定的遥望远处许久。

    宣示着无上权力的巍巍皇城在风雪中若隐若现,肃穆中竟透着神圣庄严,仿若曾有的血腥与肮脏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横跨了半个天宇,她又回到这里,竟有些近乡情切的感慨。实在不能怪她多愁善感,只是这个旅程中有太多次,她差点就再也回不来。

    嘴角微翘,她满是自嘲的松手放下帘子……那城里面,等待她的怕是更多呢。

    因为办的是秘差,走的悄无声息,回来的也是悄然无声,所以当徐思妍在半睡半醒间洗去了一身风尘,放松的坐在妆台前,由樱霜整理自己的长发时,有些恍惚的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

    过去的数月……也许不过是她沐浴时做的幽然一梦罢了。

    “终于舍得回来了?”熟悉的华丽男中音在身后不远处喜怒难辨的响起,没有回头的,她透过镜子看向声音的主人。

    他长身玉立在妆台四围的纱帐之外,五爪青龙盘旋的锦缎朝服还没有换下,影影绰绰间看不清面容,然而温雅秀逸再也掩不住早已浸透骨血的王者风范。

    她愣愣的盯着镜子,半晌没有言语……

    这样的他,竟让她在刹那间生出了陌生的感觉……也许她真的太久没有认真看他了。

    “才两月就不认识了?”

    低柔却充满嘲讽的话语从耳畔飘来时,她才恍然回神,淡淡的紫檀香味萦上了口鼻,为她梳发的人已变成了他。

    她向后靠进他温暖的怀抱,仰起头闭上眼,梦呓般的叹息,“想你了。”

    他抚在她发上的手几不可察的一顿,而后坚定却不失轻柔的一扯,使她的脸扬起更多,温润的吻紧跟着落了下来,轻拂过她的眉眼,流连过她的瑶鼻,最终缠绵上了她的唇,浅浅细细的描摹她柔美的唇线,诱她张开檀口,霸道的侵入……

    她仿佛醉了,又仿佛刚从一个梦中醒来,进入了另一个梦境,懒懒的晕晕的,任由淡烟流水轻纱帐随他们的倾倒,淌满了波斯长毛地毯,任由他将她推进了一片柔软之中,然后覆上了她……

    衣衫在彼此的探索与爱抚间层层褪去,她雪臂绕住他的颈,从繁复的裙裾中解放出来的玉腿那般自然的缠上了他健挺的腰,在他已绷紧的欲望上无意识的磨蹭。

    他狠狠搂住她的腰,顷刻又松开,猛地将她按在地上,看到她如玉如雪的身躯,在身下绛红袍服的映衬下,更加的惑人心神,眼色不由得一深……

    “睁开眼睛,看着我。”霸道的话语出口,他才发现声音已沙哑不堪。

    她顺从的睁开水气氤氲的双眼,迷蒙的似乎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今夕何夕。他不悦的抿唇,与她对视良久后,无奈的叹息,俯下身缓缓进入她的同时在她耳边低语的温柔,“妍……不要飞得太远……我会忍不住折了你的翅膀……”

    她愕然从绮梦中惊醒,却在他魔魅般的激|情中再度迷失。

    醒来已近午时,想当然昨夜需索无度的某人早不知去向。

    梳洗用膳后,便召来早已在外候见多时的荨离。她离京期间,荨离都是直接向凌筠回事,而她既已回来,凌筠立刻乐得轻松的将事情推回给她。

    能从众多的人才中脱颖而出成为她的近臣,荨离自非等闲之事,三言两语便将她不在京期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如她和凌筠所料,二皇子凌箴继续积极拉拢世族势力,对军方重臣更是百般讨好。皇帝似乎对此做壁上观状,而凌筠则摆出姿态,对这位堂弟极度忍让,甚至连出缺的皇城北门门将,都任由凌箴举荐的人出任。

    凌筠这个渔夫做得还真是气定神闲呐。徐思妍听毕有些嘲讽的一笑,想了想问道,“楚家可有什么动静?”

    “楚家除了配合二皇子,并没有什么主动地作为。”荨离脸上现出了一丝不解。

    徐思妍倒并未感到意外。楚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到现在还未见明朗,她总觉得背后定有什么缜密的布置……

    想到楚曦和燕玄衣一向莫测的行事风格,她眉头微蹙……凌筠这次怕是棋逢对手。

    “楚世子可有回京?”她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回了。不过一直称病在家。听说……”荨离犹豫了一下,见徐思妍一脸询问的盯着他,才接道,“听说是为了躲避宜慧公主。”

    宜慧公主是二皇子凌箴的同母妹妹。被盟友的妹妹纠缠,也难怪他觉得棘手……徐思妍微眯起眼,笑得了然。

    驸马直系三代之内不能为相、不能掌军,这对任何世族都会产生莫大的影响,更何况几乎是世族之首的楚家呢。

    这也是为何在天宇,除非世族子弟主动要求,否则皇帝绝不会轻易指婚的原因所在。

    当然娶位公主还是有很多好处的,只不过这些好处对楚家来说,弥补不了丧失巨大权力的损失。

    所以楚曦不会娶任何一位公主,盟友的妹妹也不行……

    刚想再问些其他的,樱霜突然进来禀报,宫里来人传话,皇帝召她进宫议事。

    说是议事,其实无非是向皇帝汇报一路所见所闻和武林大会的情况——虽是秘差,但既是钦点的,自然便是钦差。本来还想休息一下,便拟折子递上来,谁知皇上直接召见,倒省了她费心思动笔了。

    能对皇上详述的事情也不多,和九尾的遭际不能讲,楚曦和燕玄衣的事不便讲,于是行程便只剩下平平的一些琐事,还有简单的武林大会的结果。

    好在皇上对她做事一向颇为放心,并没有问得十分仔细,倒是在她回话的时候,盯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她暗暗揣测不已。

    果然,她述职完毕,皇上嘉许了几句,便看似不在意的问道,“宜伦可听说太子暂不选妃之事了?”

    她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紧接着垂目道,“刚刚回京,还未听说。”而他昨晚也不曾讲……

    没有抬眼,她感到皇上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似有难决之意,许久,他叹口气道,“罢了,两个都是有主见的孩子,你们的事,朕亦不欲干涉,好自为之吧。”

    徐思妍暗暗吐出一口气,忙跪安告退,出门之前听到皇上好像自言自语道,“无人退让,便注定两败俱伤。”

    她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自推门出去了。

    关上门,她笑得苦涩……她又何时有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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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欣慰的看到还有筒子在等文……最近有点时间会尽量写的,写文外部环境不太好就是了

    赔剑

    出了御书房上了专门在宫内代步的软轿,徐思妍有些疲惫的闭上眼,沉默半晌才又睁开眼,淡淡吩咐外面,“去东宫。”

    轿子刚刚抬起,她又改变主意道,“慢着……还是回府吧。”

    去找他说什么呢?问他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还是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自嘲的笑……其实她心里对答案很清楚,不是吗?可是这样的她没办法回应他,没办法承诺任何事……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在黑暗幽闭的空间中,她思索良久后,微抿唇的下定决心……是时候将一切告诉他了……事实太过于残忍沉重,她已经无法再独自背负……

    况且再隐瞒下去,对他也太不公平……

    一时间思绪还是紊乱如麻,突然很想找人说说话,说些什么都好,却可悲的发现,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身居高位,朋友本就不多,姚远已赴北疆参军,宜莹情殇避居山庄,凌筠……她现在躲还躲不及……

    高处不胜寒吗?第一次,她竟也尝到了这种滋味……她和凌筠果然还是不应该迈过禁忌的界限吧?若是回到以前,是不是便没有这种烦恼?

    不期然的,脑中浮现出一双清澈如泉的眼。她幽幽一叹……也该去拜访那个人了,她都还没有机会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呢。

    月华如洗,照在风雪过后一片银白的地面,泛出淡蓝的幽光。偶尔一阵微风掠过,松枝上的积雪便簌簌而下,落地无声。

    四处皆是萧谧寂然,独独楚世子的沉园今晚颇不平静。

    “我舍去公主之位,你是不是便肯娶我了?若这样,我明日就去求父皇……”少女微醺的说出荒唐的话语,泫然涕泣的样子楚楚可怜。

    不过,坐在她对面清冷雅逸的男子显然不为所动,只淡淡的回应一句:“公主醉了。”

    她笑着流出眼泪……甘愿放弃高贵的身份,爱他爱得近乎卑微,这样也不能感动他分毫吗?“楚曦,你是否没有心?”

    没有心?

    这问话仿佛触动了什么思绪,让他有了瞬间的怔忡。

    没有心吗?曾经他也以为自己无心……

    游历四方也好,谋划天下也好,对他来说始终如戏如棋。他虽身在尘世,心却从未投入其中……

    有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早已遗失在了某个他也说不上来的地方,再也找不回来。

    然而,明知道就这样无心无情的过下去——直到有朝一日上窥天道、了然生死——是对他来说最完美的道路,刻骨的失落却不时涌上,似乎在等待失去的什么再回来,填补那片苍凉的空白。

    直到刺杀她的那天,她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绛紫的宫纱在残梅乱舞间飘开。

    她染血的樱唇上妖艳的殷红入目的刹那,他缥缈苍白的世界,瞬间染上了色彩,胸中沉寂许久的部分仿佛突然鲜活起来,心脏在这刻开始重新跳动……

    失去的到底是什么,他还不知道,可他隐隐感到他失去的正在归来……

    “你想看到什么时候?”

    送走酒后失态的宜慧公主,他在月形门廊处优雅的转身,对着空荡的院落问得清淡。

    “呵,不小心撞到一场好戏。”她从角落的青松后步出,脸上的表情在树荫的遮掩下模糊不清。

    “哦?那师妹觉得演得如何?”他立于月下,神色恬淡,却轻而易举吸走了所有的夜之风华。

    她悠然一叹,“郎君似竹。”而竹……无心。

    他深深看她,她无意识的低下头盯着手中的长形包裹,避开与他清澈却不见情绪的视线相对。

    许久,他无声叹息,转身回屋,却意外的发现,她不离开,反而跟了进来。

    没有表示疑惑,他在酒桌前坐下,取两个杯斟了酒。

    果然,她一如既往的毫无客人的自觉,不需他邀请,便一派洒脱的坐在他对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美目微阖,似在品味其中余韵。

    她意向不明,他也不打算问,跟着饮尽杯中酒,再满上。

    半晌,她睁开眼,目中一片陶然之色,“这酒叫什么名字?”

    他率先将第二杯酒饮下,放低酒杯才答道,“濯尘。”

    她微微一笑,“酒如其名呢。师兄常饮此酒,难怪入世亦不染尘。”

    他闻言看向她,见她说得认真,没有嘲弄之意,才淡道,“杯中物如何能洗尽红尘?”嘴角微翘,言中尽是自讽之意。

    徐思妍轻笑出声,“是妍糊涂了。”

    说着话,又饮了几杯,稍有了分醉意时,她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妍幼时……师兄可见过妍?”

    他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后答道,“不曾。”

    果然……梦中的不是他……可为何心中的不确定感更加强烈?

    她摇了摇头,将无聊的迷思甩开,一指进来后便放在身边的包裹道,“师兄看看这把剑。”

    他早就看出层层粗布中包着的是剑,听她这般说,毫不吃惊的手掌微动,包裹已凌空而起,迅速旋转,落下时,布在身后,剑已入他掌中。

    剑鞘一派拙朴,看不出什么,然而手一搭上剑柄,他的神色立刻认真起来,缓缓将剑掣出,入目的是乌沉沉的玄铁。一般人定会以为是这剑不用已久,上了锈。

    不过,楚曦不但未感失望,一向波澜不惊的眼中还难得的现出浓浓的兴味。试探性的,他将少许真力注入剑中,剑身果然如他所料泛起了微光,于是他大胆的注入更多真力,这把剑便仿若脱胎换骨般,玄色尽去,发出青蓝的幽光,灵气逼人。

    徐思妍见他轻易便识破其中机关,赞赏之情早溢满美眸,“这是义父最得意地收藏,在我手里虽使宝剑蒙尘,却一直不舍得送人。无奈师兄为妍丢了爱剑,妍没办法,只好拿他赔给师兄了。”

    楚曦的湛颅亦非是凡品,之前为了救她,和她的破军一起插入了龙目之中,让她颇为过意不去,才有了今日赔剑之事。

    楚曦专注的看了手中的剑许久,才开口道,“太阿剑乃是传说中女娲座下的九天玄女斩龙之剑,曾在本门传过几代,后又遗失,没想到几经周转,竟落在了魔门圣主手中。”

    本代魔门圣主即是徐思妍的干爹谢相。

    徐思妍轻笑,“没想到此剑和本门还有些瓜葛。”

    他微点头,又端详许久,才利落的还剑入鞘,那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说不出的洒脱好看。楚曦是天生的剑士,也只有他才配得起这剑。

    “师妹一番美意,曦若推辞倒做作了。只是……”他略一沉吟,突然想到了什么的起身进了内室,出来时手中多了个雕花檀木小盒,放在了徐思妍面前。

    隔着盒子,徐思妍已感到了强大的灵力波动。既然楚曦将其中物事回赠予她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她就不客气地打开盒子,一对精致的紫钻耳环映入眼帘。伸手轻轻触摸,一股怡神之气顺着指尖游走全身,她舒服的差点呻吟出声。

    又是一件稀世宝物亮相。今夜果是不凡之夜呐。

    不过,这耳环无钉,饶是她见惯奇珍,竟捉摸不透该怎样将它戴上。

    楚曦瞧见她眼中疑惑,淡淡一笑,从她手中拈起耳环,轻触钻尖,一截银钉便弹了出来,他顺势倾身帮她佩戴。

    他修长完美的手触上她耳朵的刹那,她的六识倏然敏感起来。

    他在她耳上温柔的动作和他身上清幽的梅香掺着醇冽的酒气若有若无的缠绕着她,带来一阵阵眩晕,让人魂醉神驰……暗暗的,她竟渴望他稍嫌冰冷的手顺着耳的轮廓滑过她的颈,抚上她裸露在外的锁骨,然后再向下……

    呼吸微紊乱的回神,她这才意识到,和他在秘藏中失控的纠缠,她以为已经抛到了脑后,其实还悄悄的藏在心中,她甚至清楚的记得他如玉的手和细致的唇在她颈间身上肆意留连的感觉……

    他退开的瞬间,莫名的空虚划过,她迅速垂下眼,遮去其中的迷离。

    有些急促的起身,她丢下一句,“夜已深沉,师兄早些休息”,便逃似的跑开,连谢都不记得道一声,当然也看不到楚曦了然中喜忧难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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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暧昧、调情才是王道……鱼j笑

    国师

    酣梦之中,感觉到有人靠近,想也没想的挥掌拍出,却被一把抓住。她微蹙眉的睁眼,就见凌筠近在咫尺。

    迷惑的望了下外面,四处还是一片黑暗。“你不是被国师召去,今晚不回来了吗?”

    他没有出声,蜻蜓点水般的吻下她的唇,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在她半睡半醒间,从里到外帮她穿戴好,然后抱着她出门上了马车。

    马车里面宽敞舒适,且已铺好罗衾,他帮她躺好后,才开口道,“国师圆寂了。”

    她闻言一愣,撑着靠枕坐起,睡意顿时去了七八分。国师拙朴慈和的面容浮上脑海,虽与他称不上熟识,还是有些伤感。

    看出她的郁郁,凌筠出口安慰道,“国师早已上窥天道,圆寂只是脱去这层凡胎的束缚,以后便可真正大自在了。妍应该替他高兴才对。”

    她点点头,吐出一口闷气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国师去前向皇上荐了一人接任,要我亲自去请。”他温柔的目光流过她耳边时暮的深沉。

    她心一惊,想起昨夜半醉归府,樱霜帮她卸妆时,不知道她的新耳环该如何拿下,又怕弄痛她,只好任它留在耳上。她当时醉意上涌,只想赶紧躺下,就没在意。

    不给凌筠在这事上纠缠的机会,她主动倾身靠近他怀里,“那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他抚上她长发的手在她耳边停顿了一下,然后滑至她腰间,将她搂得更近些,低声耳语道,“去好地方,自然不能落了妍。”

    “什么地方?”她从他怀中抬头对上他漆黑如夜的眸。

    “千叶谷。”他看她的眼深不见底。

    她目现恍然之色。

    千叶谷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红叶道人隐居之地。传说中四季如春、景色怡人,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它的所在,就算偶然知道了,也难以破解谷口的阵法,因此除非红叶道人相邀,否则绝难进入谷中一观。

    国师和红叶道人必是颇有渊源,否则以道人孤僻傲慢的性格,很难想象他会肯让她们这种权贵入谷,更不用说考虑出任国师一职了。

    希望不虚此行吧。徐思妍有些不确定的想着。

    其实千叶谷就在峻县西郊的须佚山中,而马车在日落之前便驶进了京城南面的竣县。

    由于离京城只一日的路程,竣县客商往来颇多,也因此舒适的休憩之地并不难找,所以,并不想漏夜入山的两人很快住了店,随便用了膳,就换了便服带了纱帽出街夜游。

    年关将至,到处是一派喜气洋洋,两人受周围的气氛影响,也不觉的心情轻松起来。

    今日数次,徐思妍都想和凌筠谈谈纳妃之事,然而每次话题一及于此,就被凌筠不着痕迹的岔开。

    徐思妍一向是知情识趣之人,自然很快明白凌筠现在不想和她讨论此事,便也不再提起,整日都与他在马车中闲聊此次出行的见闻,欢好,再聊天,再欢好……

    可是,明明应该是懒散愉快的一天,她却莫名的感到丝丝沉重。而他一次又一次的求欢中,几近绝望的热烈,更是让她确定,国师临去前定是对他说了什么。

    她透过垂纱看向也带着纱帽的凌筠,无声叹息……他们终究是要承受执意逆天所带来的痛。

    不自觉伸出手握住他的,他愣了一下,然后紧紧地回握住,转头对她灿烂一笑,饶是隔着面纱,仍让她感到温暖和煦,在这严酷的寒冬中,格外赏心悦目。

    若是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就好了吧?

    可惜生在帝王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许只能是来生的想望……

    “妍,你看这糖人做得很好。”他沉雅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妇人正在路边用糖浆浇出水晶一般的糖雕,用竹签穿起,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甚是好看。

    她看了许久,觉得每个都不错,有些烦恼的问他,“买个什么好呢?”

    他显然事先已有了主意,她一问,便抽了一支拿给她。

    她接过来一端详,原来是双飞燕。抬头看向凌筠,见他将头扭向了卖糖的妇人那边,竟难得的有丝羞涩,不禁莞尔一笑。未吃糖,心中已尽是甜蜜。

    怎知付了钱,刚迈出三步,双飞燕便连着竹签瞬间崩裂破碎,在她手中化为烟砂。

    异变突生,两人皆是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那卖糖的妇人,见她目睹一切,脸上亦尽是茫然之色。

    对视片刻,各自面上皆是凝重,再无夜游的兴致,一路沉默的回到客栈,心思百转。

    双飞……双飞……难道他们此生注定无缘双飞?

    一夜无话,然而两人毕竟皆见惯风浪,清早起身时,已神色如常,昨日之事,仿若从未发生。

    用过早膳后,他们便轻装简从,骑马进了山。

    凌筠显然事先得了指点,在山中倒不曾迷路,只是山路毕竟难行,他们将将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谷口。

    他正欲以国师传授之法破阵而入,没想到已经有道童侯在了阵口。

    “师父已算出有贵客要来,叫我申时到此等候。”眉目清秀的道童一脸天真的打量来客。入目皆是帽纱低垂,看不出什么。

    “那就劳烦小道长带路了。”温润华美的男声从纱帽下传出,道童只觉得这是他一生中听到的最动人的声音。

    脸红心跳的转身,不敢再多言语,一路垂首引着客人去客院休息。

    穿过迷踪阵,入了谷,一行人顿觉进到了另外的天地。

    外面是天寒地冻,大雪封山,谷内却温暖如春,各种花卉在曲径两旁妖娆盛放,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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