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妍惑第1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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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惑 作者:未知

    ,戚二娘则是没料到,她刚刚交手的轻薄男子,竟是南月国君。

    不过月邝的怔忡只是一瞬之间,片刻之后,他便恢复如常,透过面纱深深的看了一眼徐思妍,意味深长道,“果然是你。”

    仅仅四个字,却是大有学问。

    他没有说,你不是潇潇,也没有问,你到底是谁,而是说了,果然是你。

    这就说明,他一直都在怀疑她是他猜测的人。而现在他已经可以确定。

    她微微一笑的摘掉面纱,露出了未戴面具的面容,那双即使相貌平凡亦勾魂夺魄的潋滟水眸,镶嵌在如极品白玉雕出的脸上,说不尽的雅致,说不尽的生动,完美得近乎禁忌。

    月邝眼中爆出一丝异彩,遂又恢复平静,并无几分惊艳,只有浓浓的势在必得,让徐思妍从里至外的厌烦。

    不到一天,她已经开始想念楚曦那双清浅的眼眸深处流转的淡淡的温柔了。

    明明都是相貌出众、身份高贵的男子,为何感觉竟会差那么多?

    强压下心中的厌恶,她直视月邝肯定道,“国君见过妍。”她不相信仅凭画像,月邝便能认出易了容的她。

    月邝自嘲的一笑,“前年年节时,邝亦在使臣之列,只不过公主当时忙于扑灭东宫后院之火,无暇注意其他罢了。”

    接见外臣的年宴上,她轻而易举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她的眼却没有看到任何人。那样的飘忽,那样的心不在焉,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能让她放在心上。

    他那时就在想,一定有一天,他要让她看见他。

    对弈(6)

    前年年节吗?她确实为方肇宁的事情,操了不少的心。在年宴上露了个面,就急急去处理杨慧娘,倒完全没注意到月邝混在了使臣之中。

    在她心中,他本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即使现在,也只是她和楚曦的棋局上的一颗有用棋子而已。

    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把自己也摆到了棋盘之上。

    出了会儿神,她再度看向月邝道,“国君还没有回答妍刚才的问题呢?”洛王到底许了他什么?

    月邝微微一笑道,“群雄所逐者,无非江山美人。”

    果然如她所料。

    她嘲讽的一笑,“国君真的就信洛王吗?”

    他展开了手中折扇。扇面是一副泼墨山水画……月邝从来志不在小,女人倒也不曾消磨他的心智。

    扇了几下,他轻声道,“邝本也并不在意他所承诺是真是假。十万狼军并非倾国之力,然而洛王此役无论是胜是负,天宇皆会元气大伤,到时也不是洛王说的算了。”

    她闻言定定的看他许久。

    此人确实不是易与之辈。要说服他撤军,怕是比想象中还要难上一些。

    侧头用余光扫了一眼戚二娘,她果然已经云山雾罩,不知所谓。突然之间,又是公主,又是国君,又是天下……这完全是她世界之外的领域,只有听的份。

    转回头想了一下,对上月邝灼灼的目光道,“国君却算少了些东西。”

    他微微一笑,“愿闻其详。”

    “国君打的坐山观虎斗的主意是不错,可是国君忘了,观虎斗的并不止国君。”她淡淡的看他,仿若事不关己。

    他深深看她一眼,“比如说?”

    “国君可有注意到,此次洛王举事,几大世族皆未参与其中,而调到金陵的军队,亦无世族人掌握的军队?”

    月邝显然同她一样,之前一直忽视了这一点,此时经她点拨,也不由得深思起来。

    不过徐思妍不打算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清楚。要让对方跟着自己的节奏,才能让谈判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所以她顿了一顿,声音也轻柔起来,“其实圣上和太子对这一切,都有定计在心的。世族想要借此机会夺权,圣上却也正想寻机会清洗世族。而国君不看清形势便搅进去,恐怕得不偿失。”

    这番话说的真假参半,月邝正被她点出的世族欲渔翁得利之事搅得乱了头绪,短时间内又哪分得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好半晌才问了一句,“燕玄衣到底是谁的人?”

    她嫣然一笑,“他自然是本宫的人。”

    月邝终于色变。

    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燕玄衣确实瞒着他将她藏在身边,还对她百般照顾讨好,若说他不是她的人,也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可连作为洛王第一幕僚的燕玄衣都是皇帝那方的人,洛王又怎会有一丝胜算?

    但是,“公主既然已胜券在握,为何还要来见邝?”他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失去了头绪。

    她转头望向窗外悠然道,“妍虽只来了几日,却已爱上了月都繁华,实在不忍这一切因国君一念之差毁于战火。”

    他有些狐疑的看她,就见她转回头微笑道,“而且妍也生出了些在此久居的心思呢。”

    月邝闻言又是一愣。她在暗示什么?

    以一国公主之尊,想长期居于他国,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和亲。可是他之前的求亲已经被皇帝拒绝了……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她又是一笑,“国君大概不知道,先太后还在时,曾赏过妍一道懿旨,允妍婚姻自主。所以妍的婚事,是自己做得了主的。”

    “太子殿下的想法也没关系吗?”他仍不敢相信天大的艳福,就会这样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幽怨,又瞬间恢复平静道,“太子殿下是雄才大略之人,妍的身份在他看来,实在非是佳偶。”

    做为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进一步削弱世族的力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而正常情况下,徐思妍太过于浓重的世族背景,很显然让她难以登上正宫的位置。

    但是,也正因为出身尊贵,她必然无法忍受在宫中屈居任何其他女人之下,所以她和太子确实难有结果。

    而在这种情况下,嫁到富庶的属国做王后,对她来说无疑是绝佳的选择。

    月邝沉思半晌,深深看进她的眼,“公主想如何?”

    她妩媚的一笑,月邝有了瞬间的失神……他已完全跟随了她的思路,今日她可以不虚此行了。

    “国君不再干涉天宇内政,妍便可以安心的在南月长住了。国君的后位似乎还空着呐?”

    回到了驿馆,戚二娘便面色怪异的失去了踪影。估计是找人汇报今日所闻所见去了。

    舒服的洗了个澡,对镜整理头发时,她有些嘲弄的一笑。

    她就是要让楚曦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越快越好。

    月邝不是好唬弄的人,虽然她将自己做饵,让他暂时失了理智,但等他事后冷静下来,必会发现诸多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她趁着他心续不宁,悄悄用上了惑心术(本来对月邝这种级数的高手,是不能擅用此类术法的,因为通常这种人的精神力,都会十分的强大,一有不慎,便会遭到反噬)

    “太子殿下此时专注洛王之事,无暇顾及妍。然而,一旦尘埃落定,妍想留下来,怕要费一番周折。为防夜长梦多,不如将此事早些定下。”

    故意扮得十分急切,迫他将婚礼定在七日之后。这表明了自己想嫁他的决心,也代表,他要在七日之内撤回陈列在南月边境的十万狼军。

    大军一动之后,他就是想反悔,也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他一撤军,便是毁了和洛王之间的约定,双方嫌隙已生,破镜重圆又谈何容易。而这段时间,应该足够凌筠对现下形势有所反应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一切布置,所真正要逼的,是楚曦。毕竟,只有设局的人,才能最完美的破局。

    她可压根都不想嫁给月邝呐。想到月邝临走时,得寸进尺的握住了她的手,她一蹙眉,全身都不对劲得很。

    而楚曦会如何反应呢?

    月邝一旦撤军,洛王的叛变就成了一根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除非楚家肯下大本钱,亲自上阵替洛王打天下。然而她若是楚曦,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当然楚曦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当机立断的杀了她,再找月邝摊牌。不过,如此做定会招来月邝不满,何况月邝对世族已产生怀疑,想要再取得他的支持,也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楚曦进退两难,最好的选择便是亲自处置了洛王,拿他的人头和罪证去邀功,如此既摆脱了暗助谋反的嫌疑,也杜绝了洛王落在皇帝手中,连累楚家的可能性。

    而她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砝码,赌自己在他心中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人,赌他不会坐视她嫁给月邝,赌他在这诸多因素之下,顺了她的意,一劳永逸的做掉月邝,换上志大才疏的月影做傀儡南月王。

    楚曦会怎么做呢?

    她有些惴惴不安的等待他的反应的同时,也非常明白自己首先将要面对的,是他恐怕难以压抑的怒意。

    微抿唇,心中的不确定感越来越强烈。

    她虽是破了楚曦的局,却别无选择的将自己做了赌注……她会赢吗?

    他好心将她护在身边,她却狠狠利用了他的重情。他会不会就此拂袖而去,从此再不肯多看她一眼?

    而那样,难道她真的要嫁给月邝?

    堕天(上)

    不知不觉中,日已西斜,透过片片薄云,映出红霞满天,好像血一般的艳丽,也如那双淡棕色的眼深处的暗红。

    暗红的眸?

    她猛然回神,水银镜中已清晰的映出了另外一人……她等的人来了,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可是此时的她,生不出任何一丝得意的情绪,只有发自内心的战栗,甚至身体都止不住的轻颤起来。

    原因无它,正是那染了暗红的眼睛。

    此时此刻,那双平日里总是漾着淡淡温柔的眼,看着她仿若看着一件死物,她只觉得冰冷彻骨,呼吸难过 ……

    那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强大魔性……

    但凡是人,皆有神性魔性,再接近天道,他终究还是人,而此刻,他竟被她激得心灵失守,被自己的魔性占了上风。

    所以,他是楚曦,可他也不是楚曦。

    她一动也不敢动,毫不怀疑她若再不怕死的激怒他,他会不犹豫的了结她的性命。

    透过镜子,眼睁睁的看着他修长如玉的手搭上了她白皙细致的脖子,只要他一用力,她便会即刻香消玉殒。他一身玄功本就克制她的妖灵之力。在这种情况下,若他真想杀她,她不会有丝毫挣扎的机会。

    她无力的闭上眼,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可以做,只能等待他的决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几乎以为她的世界会就此陷入黑暗沉寂时,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不带一丝温度的响起,“我终究是低估了你。”

    感到他冰冷的手终于离开了她的要害,她暗松一口气,睁开眼透过镜子看向他,正欲软言几句,就觉得胸前一凉,他的手已下移,一把扯掉了她衬在丝袍内的抹胸,羊脂般的丰满怯生生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她倒抽一口冷气,抬双臂欲遮,却被他一手钳制,拉过头顶向后微曲,身体不由得弓向前,一双玉峰不由得更加高耸。

    屈辱的感觉汹涌在心间,倔强的情绪一起,她反倒再说不出一句示弱的话,咬着下唇在镜中对上他如冰潭一般的眼,却在寻到他视线的刹那愣住……

    他对她得造化独钟的美丽身躯视若无睹,只是定定的盯着她心口处的妖艳红莲。半晌,他眼神一深,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在上面描摹。

    他没有温度的手指触上红莲的一刻,她忍不住身躯一颤,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玉峰愈加坚挺,竟似兴奋不已。

    他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她难为情的转开脸,就听他冷冷道,“这株妖莲到底扎根在哪?是不是想拔去它,连你的心也要一起挖出来?”

    她一愣时,他接道,“我倒真想挖出来,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心中怒火又起,刚想开口狡辩他们本是各为其主,谈不上德行有亏,便感到他这次直接有力的握住了她的丰满,手指狠狠入肉。她痛叫出声时,他在她耳边好似亲昵却满是嘲弄道,“有需要的话,任何人都可以委身,是吗?那你为何不来找我?也许我若成了你裙下拜臣,能给的比月邝更多。”

    她闻言面色瞬间煞白,有些软弱的闭上眼,任他放开她的玉峰,以单指轻浅的勾勒她身体的完美曲线,“这么美丽的身体,想必没有男人抗拒得了吧?”

    此时她心中已乱成一团,委屈到了极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眼泪一不小心从紧闭的眼中涌了出来。

    她却没有料到,一向被她所鄙弃、视为软弱象征的眼泪竟让他停下了动作,松开了她的手。她也不整理凌乱的衣衫,狠狠的抹着脸,却如何也擦不干脸上的湿润。

    “你哭什么?”静默一会儿,他伸指轻触她的眼角,声音仍是冷淡。

    她睁开眼,梨花带雨的转头与他对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犹带哭腔道,“楚曦,你敢这般对我,无非仗着我喜欢你。”

    这是她认识他后,第三次对他说“喜欢”,然而从戏谑、半真半假,到此次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仿佛天经地义一般,跨度大得沉稳如楚曦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深深的看她一眼,他淡淡问,“有多喜欢?”

    她眼色复杂的盯着他,仍抽噎不已的恨声道,“喜欢到你这样羞辱我,我还是恨不起你。”

    他眼中终于现出了一丝波澜,又迅速归于沉寂。两人默然的对视许久,他无声叹息,转身便欲离开。

    她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记不起,只隐隐感到,他如此反应,虽是不再怪她,却也从此不会与她再有瓜葛。

    那无声的叹息,分明的在告诉她,他已决定将和她的恩怨爱恨一笔勾销,再见之时,他们便会形同陌路。

    心中狠狠一抽,也不知道是害怕他以后用那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还是害怕他若这么走了,她便输了赌局要嫁给月邝……

    是了,她一直被他主导了情绪,险些忘记了她本已决定,要用自己最不屑用、却唯一剩下的本钱,将这场男女之间的战争做个了结。

    此役若是对着别人,她可能有万分的胜算,可对着楚曦,她却是半分胜算也无。然而,他此时心灵失守,自制力比平时脆弱了不知多少,她虽是差点因此丧了命,可赢面也因此大了许多。

    是胜是败,也许就在今夜了。

    心思百转只是在他转身的瞬间,眼中闪过一道明丽的异彩,她伸手紧紧抓住了他。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

    她突然回答了他之前气极之时半讽半斥的话语,他一愣的回过头来,她不躲闪的对上他仍冰冷的目光,“月邝不可以……但是你可以。”

    智深若楚曦者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暗示,又如何看不透她设下的局,刚刚澄净下来的眼,即刻又泛出了暗红的颜色。转身一手捏住了她纤美的下巴,怒极反笑道,“徐思妍,你果真厉害。为了那个人,连自己也要算计吗?”

    她抓住他的手站起身,不退缩的仰头与他对视,“不全是为了他。我只是不喜欢输,不喜欢做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他阴沉的盯着她不语,半晌,微微一勾嘴角,神态中有种说不出的冷淡,说不出的嘲讽,“那就取悦我,证明你值得。”

    说罢,无比优雅的靠坐上了一旁的贵妃椅,神情莫测的等着她的反应。

    明知他是故意羞辱,她还是几乎忍不住欲拂袖而去,但一想到七天之后的大婚,她一咬下唇的走上前,却在弯身吻上他柔软的唇的那刻,眼中闪过一丝妖异。

    讨好男人……她虽不屑于,却不代表她不擅长。从小在宫中长大,耳濡目染最多的,便是这项技巧……所以即使狐族秘术对他完全不起作用,她还是有办法让他俯首称臣。

    这场战争……必要以她的完胜终结。

    一接近他,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梅香便缠绕上来,明明清冽无比,却莫名的催|情。见他对她的吻并不配合却也不排斥,她得寸进尺的跨坐进他怀里,樱唇离开他的唇,蝴蝶般的拂过他的耳垂,脖颈,一双纤手也是不闲着的扯开他的衣襟,当他性感的锁骨出现在她眼前,她不犹豫的低头轻啃,那力道不轻不重的,让人心痒痒的,却又无处解痒。

    他在她身下,虽仍呼吸平稳,直线上升的体温却泄露了迅速滋长的情欲。当他宽阔健美的胸膛完整的呈现在她面前,她受不住诱惑的贴了上去,感受那灼热的温度,然而在肌肤相亲的刹那,两人皆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感觉?为何天地似在这温柔的一触间失去了颜色?为何明明只是肤浅的相接,却好像感到了深入神魂的纠缠与契合?

    这是宿命还是前缘?若是宿命,若是前缘,为何偏偏要在这样不堪的情形下,才能放开一切的缠绵?

    他压抑的怒意终于在此刻如脱缰的野马汹涌上了心头,对着怀中打骂皆不忍的女人,他的怒意无处发泄,所以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选择以自己的男性作为凶器,惩罚她的机关算尽,也惩罚自己不可理喻的纵容。

    丝断帛裂的声响过后,他的坚挺不再犹豫的侵入了她的仍干涩的花径,她疼痛难忍的哀叫,在怒海沉浮的他听来仿若天籁。

    她在他背后抓出道道血痕,他恍如无所知觉,只紧紧扣住她的纤腰,强迫她跟随这男女间最原始的节奏婉转吟哦……

    堕天(下)

    他的爱抚并不温柔,落到她雪肤上的吻中带着烧灼,所过之处皆留下了艳丽的痕迹。然而,仿佛心中某种她等待了太久,深沉到了已经忘记的渴望得到了满足,即使疼痛入骨,她仍不自制的兴奋,而在身体适应了他的玉立之后,她更是忘情的以一次次几乎见血的啃咬回应他的暴虐。

    就在这样失控的疯狂之中,她感到自己不断的上升上升再上升,在看到满目星光的刹那,不愿叫出声的吻上他的唇,凶狠又深入的吻他,直到尝出了血的味道,才好像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在他怀中融化成一汪春水,任他翻身将她压倒在贵妃椅上,狂风暴雨般的恣意蹂躏,然后在她痉挛不已的花径中释放了一腔残暴。

    一时间室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半晌,他才率先起身将她抱到床上躺好。有些烦恼的盯了她许久,似乎在犹豫是继续满足自己仍未平息的欲望,还是好好安抚她入睡,或者绝情起身不回头的离开。

    她好像看透了他的挣扎,在这时无限慵懒的坐起,亲昵的环上他的脖子,魅然耳语道,“可消气了?那这次温柔些……你刚才弄痛我了。”

    他一手轻抚上她的脸,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抬眼认真的回应他,“我说过,我喜欢你。”他情绪仍不稳定,所以她聪明的没有说出后面隐含的意思去再次激怒他……她那般喜欢他,所以她也让要他同样的喜欢她,让他不会忍心坐视她嫁给不想嫁的人……

    低头吻上她的唇,温柔的令人心颤,唇分时,他在她耳边叹息出声,“你我皆会为今夜后悔。”因为这夜,他们背弃了自己的血盟、家族和所担负的一切,放任自己被感情支配,沉沦欲海。而迟早,他们会为这疯狂的欢愉,付出沉重的代价。

    她闻言不以为意的笑得妖娆,“我向来宁愿做了后悔,也不愿为没做后悔。”

    这便是她,永远活得恣意,活得任性。生命既然注定如此脆弱又短暂,那便让它如午夜的烟花般灿烂耀眼,让见过的人今生今世再也忘却不了。

    仿佛又梦到了小时候的什么事情,偏偏醒来之后,头沉沉的什么也记不起,而意识稍微清醒之后,昨夜纵欲的后遗症即刻强烈到让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溯梦境。

    腰酸背疼不说,满身的艳丽的痕迹也凑热闹的释放出火辣辣的痛觉,让她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若不是他后来极尽温柔的补偿了她一次,她以后定会拒绝再与他欢好。

    以后?想到这个词,她吓了一跳,坐起身出了会儿神,然后苦笑不已。

    他们会有以后吗?

    当他那般温柔的抱她,几乎将她融化在怀中时,她知道,这一役,她赢了。

    然而对着镜子抚上自己仍红肿的唇时,她不禁疑惑,到底是谁征服了谁呢?若有一天他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她是否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却?

    想起他们再一次攀上高峰的时候,她无意识的乱叫了几声“哥哥”,他如月如莲的面容瞬间苍白的近乎透明,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得让她再也看不清楚,却让她莫名的心痛起来……

    她和他之间,实在有着太多的未知……她想要探索,却隐约的在害怕着什么,而那……也许是她生命已不能再承受的沉重。

    呆坐许久,想缕清自己的心绪,谁知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她对他本没抱着几分认真,和他玩这场男女游戏,实在也有几分孩子气的好胜。他越是对她若即若离,她便越使劲浑身解数,定要他将她放在眼里心里。

    然而昨晚她突然就那么对他说了喜欢,当时的气氛不容她多想,现在想起,自己竟被自己吓到。

    喜欢……吗?机关算尽,却原来真是不小心将自己算计了进去,说不喜欢,怕只是自己骗自己。

    可是得到了他,从昨夜的种种也可以确定,她终是将自己挤进了那颗清净飘渺的心,为何此时却生不出一丝志得意满,反而好似心中张开了一个大洞,空虚寂寞得缠人……

    那感觉,好像在焦虑,好像在等待,好像在要求着一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又好像有什么在脑中蠢蠢欲动,要破土而出……

    毫无预兆的头疼欲裂起来,她痛的尖叫一声,便失去了意识……

    ……

    再度醒来时,她已躺回床上,那头疼来得无影,去得也无踪,此时她又是好人一个了。床周围帘幕低垂,她隐约听见外间有人在低声窃窃私语。

    “国君听说公主突然晕倒,立时便抛下手边的事情过来了。现下可能已到门口。”一把尖细的声音,一听便是宦官的。

    “医生说公主操劳过度,需要休息。公主好不容易睡个觉,国君想必也不欲打扰公主。”青素——徐思妍终于记得了那个照顾她的小婢的名字——不客气的回道。

    徐思妍微微一笑,这小婢倒机灵,知道她此时绝不宜见月邝。

    可是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想了想,她靠着床头坐起打断他们,将青素唤了进来。“他若来了,便让他进来吧。只是这帘子不必掀了。”

    过了一会儿,她便听见一群人到了门口就停下来。再接着就只听见青素的脚步向内室接近,到得近前,才勉强听出她后面还跟了个人,必是月邝了。

    她微蹙起眉,暗暗惊心月邝的功力竟已到了这种程度,就听他问道,“公主还好吧?”

    他声音平稳得紧,实在听不出什么关切之意,想来可能也不信她好好的人,会这么巧在允婚之后突然病倒,恐怕已怀疑她在耍什么花招。

    “可能近来思虑过重,昨日一放松,便什么都找来。休息一阵,已无事了。”从容不迫的开口,委婉表示大婚不会受影响,先去了他的疑心。

    “那邝就放心了。公主连面都吝于一朝,邝还以为公主染了大恙。”他嘴里说放心,却还暗讽她不敢见他。

    她心中恼怒,却也不便发作,软言道,“妍衣衫不整,妆容凌乱,实在不敢献丑,污了国君的眼。”

    月邝略一沉吟,知她铁了心不想见他,也不便再相逼,转开话题道,“公主可知燕玄衣今日一早便出城了?看路线似是要返回天宇呐。”

    楚曦要做什么、怎么做,从来也没跟她说过,不过就算他真丢下她不管,她也只能生受……心动也没动,想了一下答道,“他是替妍做些家务事,现在还不方便对国君讲。”

    打了马虎眼,怕月邝不放心,她又加上一句,“不过七日之后,国君自然便知道了。”暗示七日之后,他们变成一家就不会再瞒他。

    月邝听了,语气明显放松了许多,又家常几句,嘱咐今日她好好休息,明日婚仪人员便会进驻贵宾馆准备一应事宜。

    她只是静静听着,偶尔应两句,到月邝走时,却也有点筋疲力尽的感觉。

    与狼共舞,又谈何容易?

    一股倦意涌上心头,突然间就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其实也什么都做不了。不用探也知道,这贵宾馆必已被全面监视,她一有异动,便会前功尽弃。

    重重的躺回床上,第一次就想这么随波逐流了。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一个身为政敌的男人手里……她觉得她可能早已经被楚曦逼疯了,只不过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决断

    昨夜雨疏风骤,蓝湛宣彻夜不曾安眠,本以为今日定然精神不济,谁知早起推窗,连日来的阴云尽散,碧空如洗,花园虽是绿肥红瘦,却一扫颓废,散发出勃勃生机。

    整夜沉郁皆被满眼翠色一扫而光,他瞬间心情大好起来。然而他没料到这好心情,只持续到了步入太子殿下书房的一刻。

    凌筠身着绛玄色暗云纹便服,单手支额的斜倚在案前,形容间透出种淡淡的疲惫,不知已多久没有休息。一向暖煦如春阳的笑容难得的从他如润玉雕成的脸上消失,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沉如海,看不出一丝情绪,却无形之中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让人发自内心的战栗。

    蓝湛宣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正鼓起勇气,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听凌筠轻声道,“本宫不能再被凌箴牵制在京中了。”那声音静静的,但蓝湛宣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弥漫的杀伐之气。

    他一愣的抬头,便见一份密报在凌筠的手中灰飞烟灭,心中又是一惊。能让殿下失态至此的事情绝对不多,“可是宜伦公主那边出了状况?”

    凌筠倏然起身,走到窗边,透过镂刻雕花看向外面,出了会儿神,才开口道,“密报上都只是平安而已,可是月都方面没有一丝动静,南月边境却有狼军调动的迹象。”

    蓝湛宣身为东宫首席谋士,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略一沉吟,已明白其中厉害。算日子,公主入月都已十数日,就算密报有几日延迟,也不可能到现在仍无所作为。所以,凌筠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然而,事已至此,“ 殿下若此时动了凌箴,之前的布置,怕要前功尽弃。”

    蓝湛宣的角度只能看到凌筠的侧脸,就见他闻言一勾嘴角,神态间有种说不出的嘲讽和漠然,“何谓前功尽弃?这盘棋本宫早就输了,只不过,楚家也未必赢了。”

    静默一会儿,又冷笑道,“便宜了那些心思可诛的世族。”

    说完话,拂袖而去,留下蓝湛宣深思不已的呆立。

    早就输了吗?

    其实在突厥和南月皆蠢蠢欲动时,殿下大概已经意识到与楚家对弈天下的这盘棋,他处于劣势了吧?而随着最后一步杀招身陷重围,殿下确实已经失去了赢的机会。而对殿下来讲,赢不了,便是输了……

    世人皆赞凌筠龙章凤姿、秀逸温雅,然而身为殿下的近臣,他自然了解凌筠杀伐决断的魄力。他今日这般态势,必是做了什么大事,而身为首席幕僚的他竟全不知情……

    要怎样才能迅速吃掉已在掌中的敌棋,然后重组阵型去救另一步棋呢?

    猛地抬头望向空荡荡的案台,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有时候,人们总是太过于执着一个战场,却忘记了,其实往往被忽略的地方,才是可以决胜的地方。

    半日之后,郑贵妃丢了副御赐的镯子,大怒之下令人搜宫,镯子没搜出却在二皇子生母贤妃处搜出了咒诅太子的巫蛊。

    很快便有贤妃的近侍耐不住拷问,招供出:贤妃与一些世族、朝臣联手,并行咒术,欲致太子于死地,让二皇子成为皇储。

    之后几日,贤妃赐死,凌箴被废为庶人,囚禁宗人府。与之共谋的朝臣世族,皆获罪发配。

    而楚家,由于家主卧病在床,不理事已久,世子又外任在越州,于这番风波中,算是免受牵连,然而于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定然大不如前。

    一直以来,凌箴都只将目光放到了朝堂之上,却忘记了后宫的影响力。或者,他并没有忘记,只是凌筠一年来的一再退让,让他过于得意忘形了。

    其实,凌筠用了最简单最有效却不是最高明的一招。蓝湛宣有些遗憾的想着,用这招掰倒一些根深蒂固的大世族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为何那时他会说,“便宜了那些心思可诛的。”

    皇后大礼服为翟衣,深青,织翟文十有二等(凡148对),间以小轮花。红领、褾(袖端)、襈(衣襟侧边)、裾(衣襟底边),织金云龙文。玉色纱中襌,红领褾襈裾,织黻文十三。蔽膝随衣色,织翟为章三等,间以小轮花四,以緅为领缘,织金云龙文。手执玉谷圭,长七寸,剡其上,彖谷文,黄绮约其下,韬以黄囊,金龙文。

    皇太子妃的蔽膝比皇后减一等,少一对翟鸟和轮花,藩国王后同此制。

    ——摘自猫扑论坛

    在拒绝成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今生怕是与嫁衣无缘,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虽是非她所愿,还是穿上了这身凤冠霞帔……自我的意愿从来都是不重要的,这似乎是世族人和皇族人都必须接受的命运……

    而她曾以为自己能够逃离,却没想到终究挣不脱宿命的枷锁。

    微抿着唇站起身,镜子中的女人雍容华贵……她有些嘲讽的一笑,原来妖孽在珠光宝气的衬托下,也可以扮得好像能母仪天下。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因着地方习俗,那次她昏倒月邝来探过后,就没有再出现。而贵宾馆外松内紧,虽然一众仆从出入皆无限制,监视的人却是如影随行。

    所以她本就已经被楚曦屏蔽的耳目,更是失聪失明,只能在黑暗中无意义的猜测。而她向来不做多余之事,既然所有能想的能做的,都已经想完做完,她现在只需要接受结果……无论是什么样的。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绵延数里,在她登上凤撵后,便整齐有绪的向太庙行进。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筹备出如此隆重的婚礼,月邝的精明干练固然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月邝早已到了该大婚的年龄,礼部官员其实提早几年便已经开始筹备王后的嫁妆和一应物事,所以事到临头,才能不慌不忙。

    因此,即使以徐思妍挑剔的眼光,也看不出这婚礼有任何怠慢……月邝做得这般滴水不漏,她日后想找借口表示不满都难呐。

    在凤撵中正襟危坐,飘忽的眼神却泄露了散漫的心思……太庙吗?若想宫变,太庙倒是好地方。只不过她能想到,月邝必也会重重防范吧?

    婚变

    步入太庙大殿的瞬间,她体内妖灵之力迅速的被抽离流失,缠在臂上的银蛟霎时与她失去了连系变得沉重不已。

    她脸色一白,透过凤冠的垂帘望向在走在她身边的月邝,发现他也正在看她,目中还有着些试探的意味。

    这是什么情况?太庙中,必是布置了什么吸收她灵力的阵法,却和上次在昆仑密藏之中灵力受到压制的感觉完全不同。在这阵中时间久了,她定会因灵力透支而受到很大损伤。

    看出月邝眼中的不确定,她故作娇羞的回避他的目光低下头,决定对身上强烈的不适感扮作不觉,岔开话题轻声道,“国君日后定不要负妍。”

    月邝眼中犹疑之色更甚,随口应道,“那是自然。”

    他防她防得很紧呐,她在心中暗叹,没想到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想做个乖孩子,却被人不信任了……因为她素行不良吗?不过……也好,他将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若其他人想做什么,也会相对容易一些吧。

    只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十分清楚她妖灵之力的情况,对那阵法似乎也半信半疑……莫非有“高人”对他说了什么?

    有些苦涩的一笑,看来她嫁给月邝之后的生活,是可以预见的悲惨呢。而这婚礼一旦举行完毕,即使天宇皇帝也没有立场再干预。除非天宇大动干戈的将南月扩进版图,否则她这一生便注定是月家的媳妇,要在南月终老。

    随着仪式按部就班的进行,她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似乎有种委屈的情绪,几乎让她想要流泪。她无法想象下半生每日对着不喜欢的人,失去自由,而且再也见不到凌筠……那将是活着的地狱,而偏偏她连选择死亡的权力都没有……

    他会来吗?他会来吧?虽然自那疯狂的一夜后,他便失去踪影杳无音讯,她心底还是相信他会来,会来带她逃离这沉郁的牢笼。

    而若他不来……她眼中闪过一丝急躁……若他不来……她在心中迷惘的叹息,就算他不来,她似乎也没有任何立场嗔怨于他……

    不觉的再次苦笑,自做孽,不可活,这话说的便是她了。

    冗长的封后诏书已念了一多半,四周仍是一片沉寂,她眼中的光华越发的黯淡,几近幻灭。

    “王兄的胆子越发的大了,出兵襄助谋逆不说,还想强娶上国公主?”一个中气并不十足的声音在大殿之上响起,她猛地抬头,便看见几个人出现在宣读诏书的礼部大臣背后。

    站在中间的一个和月邝有七八分神似,想来是月影无疑了,旁边的几个人,却不认识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太庙里,想来是有什么密道吧。

    不过,就这么几个人,想宫变吗?她心念一转,不着痕迹的挪了两步,本来与月邝便不近的距离又拉远了小小。

    月邝面色一沉,婚礼被搅局,自然心情不会好,气得大吼一声,“放肆。孤王就是太纵容你,没想到你竟敢到太庙撒野。来人,拿下。”

    一声令下,谁知禁卫军却瞬间分成了两派。欲冲上前逮捕月影的侍卫一眨眼就倒了一片。动手杀人的侍卫,仔细看时,臂上不起眼的地方绑了个黄布条。

    剩下反应快的无黄条侍卫迅速抵住了黄条侍卫的偷袭,形势立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内讧啊?楚曦果然喜欢玩这一套。不过接收了玲珑阁在南月的势力的他,想要做到这一点也是不难的。更何况,他做的只不过是她这次南下本来要做的。玲珑阁在南月数年的渗透,又岂是等闲的。

    深呼出一口气,有些怜悯的看向月邝……他此次凶多吉少了。

    月邝并不笨,也十分清楚自己的弟弟玩不出这么高明的手段,须臾之间已经想通了祸根在哪,桃花眼满是酷厉的看向徐思妍,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便见他身形一闪,向她扑来。

    连忙向后要闪开,谁知一使劲,灵力被抽得更加厉害,才跃起一点,便脱力的重重摔下,眼看着就要给月邝抓在手里。

    脑中一片空白时,她感到腰一紧,身体迅速向后撤了丈许,然后落到了一个身着南月官服的人怀里,淡淡的清冷味道立刻萦上了口鼻。

    了然的回头,望进陌生的面孔上那双熟悉到了灵魂深处的清澈眼眸,发自内心的嫣然甜笑,意外的捕捉到了寒潭尽处的一丝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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