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第24部分阅读
幺妹 作者:rouwenwu
只得自家收拾好,严严地戴上帽纱,驱马离府向蒲圻县而去。
武昌路蒲圻县,东吴孙权所立,以蒲圻湖而得名,“山川绸缪,人物美丽”,是长江沿岸兵家必争之地。唐代李泰《括地志》有言:“今鄂州之蒲圻县有赤壁山,即曹公败处。”(《通典》卷一八三岳州巴陵县引)
蒲圻正处在岳州路与武昌路接界之处,西面隔蟠河即是岳州路临湘县。唐代杜佑《通典》:“今据《括地志》为是,(赤壁)当巴陵、江夏两郡界。”(卷一八三岳州巴陵县)
蒲圻县离江夏城南面约三百里,杨幺出了江夏城,策马缓行,行了十里路还未看见杨岳,不免有些着急,眼见得路边有座小树林,便催马入林,想在林中等待,却不料方一入林,便被人从马上抱起,飞掠而去,此人却是杨岳。
杨幺紧紧搂住杨岳的脖子,闭着眼,过得片刻。方觉落到实地,还未睁眼,听得杨岳笑道:“玄观表哥必是不放心你。才让人跟在你背后,倒费了我一番功夫才抛掉。”说罢,低头吻住杨幺的红唇,纠缠半刻才放开。
杨幺微喘着气,依在杨岳怀中,睁眼打量四周,仍是一片离着官道一二里的林子,不远处的树下拴着两匹高头大马。不由掩嘴笑道:“你早早把马匹备在这儿,倒是有先见之明。”
杨岳微微笑着,将杨幺举上马背,又将从她马上取来地包裹挂上马鞍。
杨幺见他此时竟穿了一身质地极好的锦缎华服,胡须剃得干干净净,虽有些消瘦,却仍是仪表堂堂,容光焕发,顿时笑了出来。道:“我还想着路过咸宁时替你置几身衣服,没想到你自己都办了。”
杨岳翻身上马,与杨幺催马并骑。上了土路。杨岳侧头笑道:“我若是那副落泊样子,便是有了表哥的手令,也进不了蒲圻地官牢。”
杨幺一愣,撇撇嘴不出声。杨岳哈哈大笑,瞅着杨幺道:“我和你在一起,总也要让你看得顺眼不是?一年没见,你越发出落了,我要不打理一下。出门还不被人看成是你的跟班?”
杨幺回嗔作喜。喜孜孜地瞧着杨岳,杨岳看了她几眼。转过头去又是一阵大笑:“你可别这样看着我了,需知战时兵营里见不到一个女人,这阵子逃匿也是心无旁鹜,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只有下马,抱着你再进林子里呆一会了。||||君子堂首发||||”
杨幺一脸飞红,啐了出来,嗔道:“说的什么话,倒似我勾引你似的,我不过就是太久没见着你,总舍不得挪眼!却被你这样说!”
杨岳笑看杨幺,缓着马步靠了过去,握过杨幺执缰的右手,反复亲吻,低声道:“马上就要上官道了,也不能这般亲热,直让我难熬。”
杨幺抿嘴而笑,道:“倒也好,若是你不难熬,我倒要以为这一年你在外头又有什么花巧事了。”说话间,笑容却僵了僵。
杨岳知她想起杜细娘的事,心中发急,见她没问又不敢再提,正两难间,杨幺转颜笑道:“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些,以后再细细盘问你。我们早点赶路,今晚到咸宁落脚才好。”
杨岳点点头,恋恋不舍放开杨幺的手,并骑上了官道,催马扬鞭向咸宁急奔而去。
两人天未亮起程,深夜仍是赶路,急赶了两日,第三日傍晚便到了蒲圻县城。虽是急着去官牢一探虚实,却又要防着一身风尘被人怀疑,只好在蒲圻县最大的客店落了脚,梳洗打理,准备第二日一大早再去。
杨幺在房间里沐浴换衣,方装上干净衣服,一边擦拭湿发一边坐在桌边休息,就听杨岳叩叩门,推门走了进来。
杨幺“卟哧”一笑,斜眼看他道:“头发还滴着水,也不怕着凉。”杨岳笑嘻嘻地走到她身边坐下,道:“那你替我擦擦。”杨幺无奈,所幸她地头发已未再滴水,换了条干巾,站在杨幺身后,慢慢替杨岳擦着。
杨岳闭着眼,伸了伸腿,哼了几声道:“以前占岳州路时不过是小打小闹,这次在江西、江浙之间来去,也算是头一回经大战,我方知道太平时节虽是受蒙人压制,但也比乱战中来得舒服。难怪各地的汉人豪强大多起了义兵,襄助蒙元,虽是因着红巾军摧富益贫的路子,只是这有钱有势的人家到了哪里,总还是比贫苦人家要舒服太多,有几个又愿意变动的?”
杨幺低头吻了吻杨岳的发顶,低声道:“说来说去,还是贫苦人家没得饭吃才起来造反,富户再多,也比不上穷人多。”
杨岳点点头,叹道:“蒙古朝廷的势头看着是要败了,不管战场胜败如何,只看这造反的人,一半是没得饭吃,另一半却是因为若不造反,便会被地方官吏抓去当反贼邀功,活生生被逼反的!皇帝只顾着滛乐,官吏只顾着邀功,便是个汉人朝廷也要被打翻,何况还是外族?”说罢,侧身挽住杨幺地腰,搂她坐在腿上,紧紧拥着道:“你想过没。这样闹下去,咱们两家会不会出个皇帝?”
杨幺大愣,顿时笑了出来。杨岳见她发笑,点了点头,也笑道:“看来不是想做皇后的,多少混个诰命也就满足了。”
杨幺哪里还忍得住,搂着杨岳的脖子笑个不停,杨岳也是大笑,一把将杨幺抱起,边在她眼鼻上细吻边向床边走去。含糊道:“虽是没用真姓名,我多少也是个左路元帅了,你地诰命是拿定了,也算是夫荣妻贵,如今这天下,咱们俩地事也算是做完了,咱们家的人再要喊打喊杀,让他们自去,不关我们的事!咱们俩就睁眼等着真龙天子出世后。便赶紧着收拾东西上路罢。”
杨幺方一挨着床,便笑倒在上,按着肚子在床上翻滚。笑得喘不过气来,杨岳尤不肯放过她,一把按住,极是认真地道:“不容易。真不容易,张家小阳哭着喊着要做皇后呢!天康他天天想着怎么个横空出世,争霸天下,一见着算命地道士,就问面相。龙角凤目就喜得大把给银子。能臣柱将就翻脸揍人!你说,咱们俩犯得着为这两傻子拚死拚活么?”杨幺笑得弓成一团。全身抖得像筛糠,终受不住,一口咬在杨幺按住她的左手上,颤抖着说道:“你饶了我罢,我实在是不行了。”
杨岳哈哈大笑,倒过去与杨幺滚在一起,嘻嘻笑道:“我现在连你一根指头都没碰,你怎么就不行了?你若是这样,我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杨幺大是羞恼,顾不得全身发软,勉力扑到杨岳胸前,骂道:“难怪人家都说兵户混话最多!你看你,这才多久,就学成这样!以前你哪里会说这些?倪文俊这个统军大元帅是怎么当的,天完军要都是你这样,天下就乱了!”
杨岳翻身将杨幺压到身下,一边胡乱吻着一边含糊道:“天下早乱了,咱这点算什么?如今这四处的乱兵,天完军地军纪算是最好地了,再不行,也就只有濠州的朱重八,他那边倒是还像个要做大事地样子!”说罢,摸索着拉开杨幺的上身衣结,扯掉她的腰带,隔着贴衣小衣,啃咬她胸前软玉。
杨幺紧紧搂着杨岳的头,勉力迎合,喘息着道:“你见……见过朱重八么?”
杨岳嘴上正忙着,哪里顾得上答话,过了半刻,终是忍不住一把扯去杨幺的贴衣小衣,呻吟着埋首其中,方继继续续道:“没见过,但董传霄正是打从濠州、和州那边解围来的,听说他一直埋怨没让他把那边围死再回,如果让朱重八找机会翻了身,是个大麻烦!”
杨幺一手扯着杨幺的腰带,一手贴着衣缝中滑进去,腻着他的肩背肌肉上下游移不放,娇喘几下方要开口,又被杨岳唇舌堵住,哪里还记得这些。
待得两人敞着上身依偎在被子里,剧喘稍停时,杨岳方道:“便是天完军里也有抢女人的事,他那边倒是压得住,以前抢地也都送返原夫,确是让他得了民心。”说罢,猛地跳下床,转身到床后,过了半会,方一脸慵懒地走出,在盆中洗洗手,上床拥着杨幺,慢慢给她穿衣。
杨幺自是知道他去做什么,不禁有些面红。杨岳一脸理所当然,微微笑看着杨幺,整理好衣物,悄声在她耳边道:“我在外边,都是想着你这样解决的,可没背着你乱来。”
杨幺顿时从床上蹦了起来,方要逃到床下,却被杨岳从背后一把抓住,恶狠狠地在耳边道:“小丫头,你老实交代,你却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你这一年在外头跑着,学了些什么坏东西?”
杨幺干笑几声,杨岳不依不饶地追问,“坏丫头,十来岁地时候就开始讥笑我,我洗澡时穿着下衣也要被你说,你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告诉你的?肯定不是下礼、下德,难不成是张报宁那小子?他不想活了么?”
杨岳扭着身子想逃开,却被扯住不放,心念一转,咯咯笑着道:“那你告诉我,你那时候看着我洗澡,乱动心思没有?”
杨岳一巴掌打到杨幺头上,骂道:“我又不是真禽兽,你那时才多大点,我对你乱动什么心思?”
杨幺一愣,返身看向杨岳,扑进他怀里道:“那你不是说,我醒来后你就慢慢觉着心里待我不一样了么?难不成你是骗我地!”
杨岳楼着杨幺,瞪眼道:“心里喜欢你,和看着你平板板的身子动心思是两回事!”
杨幺羞怒道:“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喜欢我了!我可是你妹子!”说罢,捧着杨岳的脸,胡乱亲吻,涂了他一脸的口水。
杨岳方听得此话,身子不免一硬,待得被杨幺一阵乱亲,便松了下来,一边躲着杨幺的口水,一边笑道:“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地,我可是你哥!”
杨幺大叫道:“那当然不一样,我心里没当你是我哥”说到此处,立时顿住,顾不得杨岳疑惑,搂着杨岳地脖颈悄声道:“我就是喜欢你。”
杨岳笑了出来,紧紧抱着杨幺,也轻声在她耳边道:“我也不明白,我明知道你是我妹子,可我十来岁时一看到你装傻充愣的样子,给我洗衣做饭地样子,就喜欢上了,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顾不得你是我妹子了。”
杨幺听得这样的话,心里暖暖洋洋,飘飘荡荡,整个身子都软在了杨岳的怀中,喃喃道:“若是这样,我便也什么都不怕了。”
这时节,杨岳突地又轻声道:“我也不该纵着你,由着性子和我一起洗澡,我那时虽是没如何,但后来再大了点,夜夜想的便是那时候的情形,你可知道,我”说过半路,叹了口气,也没在意杨幺满眼的惶恐,拖她下了床,道:“饿了吧,吃饭去。”
幺妹第114章 蒲圻官牢 【】
第二天一早,杨岳与杨幺便向蒲圻官牢走去,凭着玄观的手令和杨幺随身携带的义兵万户官印,极是顺利进了官牢。
蒲圻县官牢虽是没有德兴县那般坚固,却是德兴县的十倍有余。过了三道门卡,入了一条长长的甬道,两边尽是木制的囚牢,里面关满了面色枯黑,满身污脏的囚犯,见着有生人进来,顿时喧哗起来,喊冤的喊冤,叫苦的叫苦。
“这些是杂犯,不是天完的俘虏,谋反都是重罪,万户大人,左拐。”领路的色目狱官一面谄笑,一面向身后的狱卒递了个眼色,顿时有狱卒将手上的水火棍狠狠砸在木栏上,厉声叫道:“找死么?统统闭嘴!”
待得众犯慢慢安静下来,杨岳笑道:“我朝有制,诸妖言惑众,啸聚为乱,为首及同谋者处死,没入其它,为所诱惑相连而起者,仗一百七,这些天完俘虏不过些流民,也算是相连而起者,至多不过仗一百七。前几月我随威顺王爷所部攻破蕲水,捉到了所谓莲台省四百多个反贼高官,当时就杀了,那才叫重罪,才叫十恶不赦。”
那狱官见得杨岳如此熟悉典制,口气又大,虽是觉着他有些替天完俘虏开脱,哪里又敢说话,越发恭敬道:“万户大人,大人说得是,咱们大元刑典宽轻,圣上仁厚之德让这些个罪大恶极的反贼,仍是有一条活路。大人请。”
杨幺跟在杨岳身后,仍是戴着帽纱,那狱官只当是杨岳这个义兵万户随身的女侍,连看都不敢多看。
转过折角,杨幺立时被一溜的刑具惊住。杨岳步履亦有些沉重,勉强笑道:“不知这里关了多少天完俘虏?”
“启禀大人,这里关了五千。县城西头的县牢还关了三千,咱们武昌路捕俘最多,为着这些俘虏,浪费了多少粮食,外头的杂犯都放了不少,就为给他们腾地儿。也不知上头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等到秋后才办?”
杨幺脸色微变,便知虽有杨岳地说辞。这些天完俘虏的罪已是判了下来,只等秋后处斩了。杨岳却笑道:“难说,你不知王府里拉章大师前阵子为着给五爷祈福做佛事,放了一千俘虏么?我们这回奉命在武昌路各处清点俘虏,也是为着佛事准备,难说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那狱官显也是听过此事,又知道玄观是拉章的再传弟子,这义兵万户既是是玄观地人自然有些消息,陪着笑脸奉承了几句。
说话间。走过一条黑暗的甬通,又推开一道门,眼前便是一亮。
原来他们落眼站是一处十级台阶的顶部。台阶下是一大片囚牢,总有上百座,里面塞满了俘虏,人叠人。人挤人,俱是奄奄一息,空气中飘浮着浓重的臭气,不知是排泄之物还是尸臭!
杨幺强忍着恶心,随着杨岳走下台阶。一眼见得那狱官面色勉强。便笑道:“你自在门口守着,有事自会叫你。”
那狱卒哪里愿意下去。自是面上一喜,退出门去,道:“大人若是有事,还请呼唤下官。”便紧紧地锁了门。
杨岳摇头道:“他倒也精细,处处不留破绽,怕是个惯吏!”杨幺点点头,安慰道:“先不管他,我们去看看天康哥他们在不在,再作打算。”
两人分头慢慢寻找,囚牢里的人似是早已没了力气,气息奄奄地或躺或坐,无人理睬丙人。杨幺慢慢拐了个弯,看到第四座木牢时,蓦地有个蓬头垢面的囚犯自牢里爬到木栏前,伸出手一把扯住杨幺的裙子,哑声唤道:“是……杨家姐姐……么?”
杨幺一愣,方要说话,杨岳急步奔过,蹲下细看,面现惊异,抓住此人的手,低声道:“是长净?”
杨幺大惊蹲了下来,掀开自家头上地面纱,撩起此人的面上的乱发,细细辨认,果然是刘长净!
杨岳大喜,正要说话,就被刘长净一把抓住,慌急道:“小岳哥,你吩咐我的事我没干好,天康哥他生病了,昏迷了两天,还没有醒,我……我没有好好照顾他……我……”说话间哽咽起来,此时他哪里还是当初华容县沉着冷静领军佐领?仍是一个青涩少年。[君子堂首发}
杨幺想起刘长净在洪水中的沉着懂事,知他定是受了大罪,心中焦急方才如此。
杨幺心疼地扶过他的脸,替他拭泪,轻声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杨天康他多大,你多大?哪里又能让你照顾他?”转头瞪了杨岳一眼,回头哄道:“别哭,我们来了,自然会救他的。你做得很好了。”
杨岳被杨幺一瞪,面露苦笑,悄声在杨幺耳边道:“就天康那性子,远不如长净沉稳,我只好让长净看顾一二。”转头道:“长净,天康在哪里?”
刘长净一脸通红,忙着擦去脸上的眼泪,听得杨岳问起,回复冷静,肃容拱手回道:“元帅”
“嘘”杨幺伸指轻轻点在刘长净唇上,悄声道:“这里人多口杂,还是叫他小岳哥便好。”
刘长净脸红得似要滴血,半晌方镇定下来,看看四周,缓声道:“四个月前,我们投降后,蒙古人直接就把我们押到这里关了起来,除了我们岳州四千人,还有一千人也是败兵。前阵子我们商量着要逃,打算挖地道。但那狱官十分厉害,看出了端倪,饿了我们五六天,搜出了工具,又抓走了几十人!天康哥就是那时候坚持着挖地道,又累又饿伤了身体,到现在都没好,前天就晕过去了!”说罢,回头看看身后,“他就在那边躺着。”
杨岳点点头。探头看了看杨天康,见他虽是昏迷,但仍是有气。稍稍施了心,问道:“其他人还好么?”
刘长净想了想,道:“上回抓走地多不是我们族人,我们从洞庭带过来的还一直联系着,总计三千九百二十六人,张、杨、刘、王、李、陈几族皆有,”
杨岳见他如此清楚,大禁大喜。沉声道:“你们现在可还动得?”
刘长净摇摇头,无奈道:“倒也没受什么罪,当初饿了五天后,一天两顿变成了一天一顿锼饭,饿得动不了。有些体弱的,已是……已是饿死了。”
杨岳听得眉头紧锁,沉吟道:“如此说来,只有我们从外面来救,才能脱身。”
杨幺也是心中无法。这近四千不能动地岳州兵哪里又是他们两个人能强救出去地?若是来软的,此地的狱官狡猾精细,怕也是难以收拾。
“小岳哥。这蒲圻县离着咱们岳州临湘只有一河之隔,若是遣人回去送信,让寨子里派人来,或许能行。”刘长净显是早已想过此事。急急道。
杨岳慢慢点头,又摇头道:话是这么说,只是一旦发兵来救,落到蒙人眼里,怕是几族地妇孺都保不住了。”
刘长净一呆。立时点头道:“是我思虑不周。小岳哥,现在家里怎么样了?我们出来这么久。蒙古人又势大,我们所占的地盘可是已被蒙古人强夺了?”
杨岳笑道:“我急着找你们,也没怎样留意,不过有张报宁和大哥在总是不至于如何,我们两家已是封了义兵万户,天完还被围着,张士诚那边又起来了,蒙元一时还没这么快对各地汉人豪强下手。”
刘长净向来钦服杨岳,一听之下也放了心,只是忧愁如何出逃。
杨岳安慰道:“你不用担忧,我们既是已经来了,总会设法救你们出去,国意和国诚在哪里?”
刘长净指着杨岳身后,道:“在那边,他们都没事。”杨岳点点头,转身去寻张国意和张国诚。
杨幺蹲在原地,悄悄从靴中抽出贴身匕首,塞给刘长净,轻声道:“你拿着,以防万一。”又探头看看杨天康,问道:“他是不是发烧了?”
刘长净小心收好匕首,微微点头道:“是有些发烧,我就怕他是患了伤寒,这里又潮又冷,他前阵子耗力太过,有些扛不住了。”
此时,杨天康突地翻身,喃喃地叫着:“小阳,小阳!”刘长净和杨幺俱是一愣,杨幺“卟哧”一声笑了出来,啐道:“这家伙,我看他精神着呢!”见刘长净仍是有些担忧,不禁伸手拍拍刘长净的脸,柔声道:“长净,看你瘦得,你放心,明天我们偷偷带点药和食物来,天康他没事的。”
刘长净身子一动,似是要躲开杨幺的手,却又定住,呆呆地看着杨幺,喃喃道:“杨……杨家姐姐,我……”杨幺笑道:“怎么了?你也想你地未婚妻了?我听说曾家小姐可是个大美人儿,你小子运气真好。”
刘长净似若未闻,只是看着杨幺出神,杨幺正唠唠叨叨地说着,杨岳走了回来道:“幺妹,我们回去准备一些避疫地药物,我看这里死了不少人,要防着疫病,天康那样子我不放心。”
杨幺和刘长净俱是大惊,杨幺急忙站起,转身前又从怀中摸出小花囊,翻出那块玉塞到刘长净手上,道:“说是能避疫,你拿着,自已小心。”说罢跟着杨岳匆匆去了。
两人出了官牢,也不管有用没用,花重金在药铺里购置了避疫清心丸,回到客店,杨岳沉吟道:“看来不去找表哥不行了,我们没法子不大动干戈地把他们毫法无伤地救出来。”
杨幺点点头,想一想道:“要不,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回去找表哥商量这事?”杨岳伸手抱住杨幺,叹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如今这外头乱得很,武昌城里喇嘛又多,我怕你像下德、小阳那样出事。”
杨幺想起报恩奴也是一惊,杨岳断然道:“你在这里呆着,不可轻举妄动,明日我就回江夏找表哥设法。”
两人商量已定,隔日偷偷送了些药物和食物进牢里。杨岳便快马加鞭回了江夏城。
杨幺躲在客店里,每日去官牢里看一次刘长净,过得第三日。杨天康已是清醒了过来,见着杨幺不禁大喜。
这牢里几千人原也是以杨天康为头领,见他又开始筹备逃走一事,俱都挣扎起来,暗暗联系,互相通气,想谋一条活路。
第五日清晨,杨幺方起身梳洗完毕。便听得有人叩门,叫的竟然是:“表小姐,可在?”听声音像是黄石!
杨幺一愣,趋前打开房门,放了黄石进来,只见那黄石一脸风尘,似是赶得甚急。见着杨幺便苦笑着行了一礼,从怀中摸出一封火漆封住地信函,道:“表小姐。这是掌门师叔给你的信。”
杨幺急忙展开一看,却是杨岳的笔迹,原来杨岳找到玄观说起救人之事。方知玄观心里早盘算着要救武昌路一众地天完俘虏,日日在拉章大喇嘛前奉承,撺掇着在江夏城外再修一个大欢喜堂,收纳佛女供奉。以娱耳目。
拉章大喇嘛自是愿意,便到威顺王面前进言。威顺王辛苦几年,拚死拚活赶走了反贼,正急着享福作乐,哪里还有不催着办的。玄观当初既办过此事。如今竟又给了他。
如此一来,玄观自然借着此事。征调武昌路各处的驱口、死囚到江夏城建欢喜堂。杨岳一开口,他便在征调令上多添了蒲圻县牢地五千囚徒,便把此事不声不响地办好了。
看到此处,杨幺不禁大喜,暗忖只要从这官牢里出去,以后的事情自然好办。再看下去,却不禁神伤。
原来倪文俊近一年来潜伏在河南江北行省沔阳府活动,收聚流民旧属,以图再起,身边却没有得力的帮手。这几日正巧也来了江夏,托玄观寻几个旧部,既见着杨岳这个左路元帅,哪里肯放?定要他一起回沔阳。
杨岳方承了天完一个天大地人情,如何能够拒绝?只是惦记杨幺,求玄观派人来接,信中叮嘱杨幺安份呆在玄观府上,等张报辰来会合,不可鲁撞行事。
杨幺与杨岳方才见面,又已别离,不知何日再能聚首,不禁把倪文俊恨得牙痒痒,无奈道:“黄石道长,你是来接我的?”
黄石笑道:“表小姐,贫道连夜起程,赶了一天两夜,正是为着来接表小姐。”
杨幺点头道:“既是如此,我们先不急着往回赶,你先睡一觉,我把手头的事办完,待得明日再上路罢。”
黄石两夜没合眼,听得此言连连点头,没料到客店已是住满,黄石原要拿出太一教地嚣张派头赶人出门腾地儿,却被杨幺止住,只得跑了两条街,在另一家小店开了房间休息,约好明日一早会合。
杨幺把信销毁,出门去官牢,悄悄把此事告诉了杨天康、刘长净等人,俱是大喜,杨幺不敢暴露玄观的身份,只说是运气好,又使了钱,方才如此。
杨天康等人既见有了生路,便开始担心杨幺,杨天康盯着杨幺地脸看了半晌,道:“幺妹,如今你和小时候长得越发不像了,虽是不如小阳,也有个美人样子,赶紧着回洞庭水寨藏好,别叫喇嘛给抓住了才是。”
杨幺一愣,哭笑不得,“我小时候难道不是这个样子?”
杨天康道:“你小时候一双小眼贼贼的,胖地时候还好点,刚醒的时候瘦得像个脱毛猴
杨幺怒道:“我身上何时长过肉?哪里又胖过,你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杨天康咋舌道:“你小时候果然是傻的,有一年杨幺为了给你补身子,养了三头母猪,一窝的猪仔。天天给你做酸菜蒸肉,蒸腊干,我嗅着都要吐了,你从没腻过,长得如猪仔一般,要不是杨岳看你光长膘不长个,实在是虚不受补,后来慢慢少做了你还能成个美人?你居然不知道?”
杨幺张口结舌,方才想起自家装傻的时极少照镜,除了算计杨岳,也事事不经心,竟是全不记得这回事。
刘长净已是笑了出来,被杨幺一瞪,慌忙道:“杨家姐姐,你赶紧回水寨罢,一路上这帽纱可不要摘下来。”
杨幺悻悻道:“我戴着帽纱不是还被你认出来了?有没有都差不多!”说罢,便告别众人,离牢而去。
杨幺回得客店,方进房摘下帽纱,喝了口水,突然警醒,还未来得及动作,房门、窗户猛然被人撞破,无数弓矢闪着寒光,正正对着杨幺,蓄势待发!
杨幺大惊失色,僵在当场,不敢乱动,立时有蒙古官兵冲了进来,将其捆绑结实!推出房间,到了楼下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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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第115章 女子姻缘 【】
杨幺一眼看去,这客店竟是被官兵围得水漏不通,上上下下总有二三百蒙古人,看穿戴竟都是王府怯薛,亲王的近身侍卫!
“王爷,就是这个女子,近来频频出入官牢,煸动反贼,图谋不轨!”杨幺还未回过神来,突然听得熟悉的声音在店门口想起,顿时转头看去。
只见那色目狱官正为深深躬腰,头不敢抬,极是恭敬地对着身边的蒙古人说着话。杨幺定睛一看,这蒙古人约摸三十多岁,鹰目狮鼻,双目炯炯,头戴水角簪金梁冠,腰束紫金苎丝带,足蹬阜皮靴,身上穿着竟是一身四爪龙纹的紫金窄袖宽袍。
杨幺吓了一跳,她也知这蒙古人的规矩,除了皇帝无人能用龙凤之纹,所谓龙纹仍是五爪二角金龙,此人袍服上既有四爪龙纹,品级之高只怕不下于威顺王!再者这一身华服质地精细,装饰华丽,也是她平生仅见,却不知是哪里来的王爷?
杨幺心时愣神,那王爷慢慢走了进来,立时有人抬出一张交椅供他坐下。这王爷方一坐下,杨幺便脸色巨变,原来此人身后竟跟着一个喇嘛,因身材矮小,起先未看到,此时现出身来,双目正死死地盯着她,面露喜色!
怯薛百户上前禀道:“王爷,这女贼已是拿到,还请王爷审问!”话音未落,那喇嘛趋前,附在王爷身边,一脸得意说道:“义王爷,您这一趟回湖广当真是来对了!”
听得“义王”两字,杨幺眼睛大睁,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位威顺王的三王子。报恩奴的亲哥哥,当今天子的宠臣。那义王不过瞟了她一眼,便歪头笑道:“昆达英。怎么说?”
那叫昆达英的喇嘛笑道:“咱们在汗八里找了多久都没见着一个合适地佛女,没料到在这小县城里却遇上一个,您看,这女子面目姣好,元阴纯厚,生怀媚骨,体态风流,正是难得的佛女资质!”
义王一愣。转头打量杨幺,疑惑道:“怎的不像个女贼,那些个贱民女子能有这种举止气度?”
那喇嘛也是一呆,转眼又笑道:“管她是什么来头,不过是个汉女,难道还能比王爷来地来头大?既是皇上急着要的,便是蒙古郡主也得进宫。”
杨幺此时已是面色惨白,那喇嘛突地一笑道:“看她神色,倒也听得懂我们的蒙古话。这女子果然是大家出身,王爷,你可以问问她。”
狱官听得如此。急忙道:“原是一位万户大人携此女子来此,但这几日她背着那位万户大人时时探狱,自她来后反贼们暗潮涌动,极不安份。小人已派人去江夏城报信,原不敢惊动王爷。”
义王挥挥手,道:“是我懒得再动,想在这客店住一晚,既是有此疑犯。自然要拿住问问。”看了怯薛百户一眼。问道:“可搜到什么可疑之物?”
那百户急忙道:“在行李中搜出了万户官印。”说罢,奉上一颗铜印。
义王接过一看。却是一愣,抬头打量杨幺,道:“竟是真印,你是潭州路义兵万户的什么人?”
杨幺慢慢镇定下来,深吸了口气,用蒙古语答道:“启禀义王爷,下官正是潭州万户杨幺。”
众人俱是大惊,昆达英斥道:“你不过一介女子,怎的敢自称万户?”义王却是眉头深锁。
杨幺笑道:“大师,下官万户的官职是威顺王爷亲口所封,湖南道元帅府下的诏令,皆是有案可查,下官怎敢冒认?”
那狱官听得此话,不禁面色大变,颤抖道:“你频频入牢,为的是……”
杨幺也不看他,只是盯着义王道:“只因拉章大师奉威顺王爷之命在江夏城修建欢喜堂,急需死囚,下官奉命在武昌路各处地官牢清点人数,以备不时之需,还请王爷明查。”杨幺不知此事如何结尾,怕连累玄观,只得含糊措词,嘴里绝不提玄观两字,幸而那狱官似也不敢提玄观手令,她一心想着如何把怀中玄观的手令给销毁,要人拿不着铁证。
义王爷不动声色坐在堂上,昆达英犹豫半晌,附在义王耳边道:“王爷,此女实在难得,您看……”
义王站起,围着杨幺慢慢踱了几步,转头笑道:“既是如此,此事也不忙定案,今日也不在此歇息了,上船回江夏城问问玄观罢,父王和小七怕是等得急了。”说罢,在众怯薛侍卫的簇拥下出门而去。
昆达英眼睛在杨幺身上一转,“嘿嘿”连笑,也自去了,杨幺被怯薛百户押着紧跟,心头大急,知道这王爷想把她抓去做佛女的心还未死,虽知那官印是真,却不肯承认她的身份,这几日在船上也难保会如何。
但她此时被捆得结结实实,又能有什么办法,只得随着众人在蒲圻县赤壁口上了船,沿长江向江夏而去。
楼船离岸后,义王似也不怕杨幺在江上能逃走,命人解了绳索。昆达英喇嘛制了她的|岤道,让她无法行功后,将她送入一间舱房。
舱房中极是华丽,她方一进门,便有四名艳婢迎了上来,齐呼:“贵人。”也不管她如何解释,拥着她洗浴更衣,上上下下打扮了一番,穿上蒙古宽袍,皮靴。
杨幺身上无力,只能忍耐,任人摆布,寻个时机把玄观的手令给扯了,方才安心。等她收拾完毕,便有婢女来请,只道王爷请她去饮宴。杨幺暗暗咒骂一声,无奈随之而去。这楼船俱是一般的格局,还未进外舱大厅,便听得乐声大作。进了门,迎面暖香袭人,整个房间竟是作了蒙古包里的摆设。义王倚坐在厚厚地毛毡上,身前是珍馐美酒,身边尽是汉族、高丽、回回、蒙古各族美女。满屋子莺莺燕燕,扑鼻的脂香粉味。
杨幺不免看得眼晕,不知不觉被人扶着在一旁坐下,方回过神来,见得这满屋子只有义王一个男子,众女似皆是他地妾婢内宠,顿时冷汗直流。
那义王也不管她,只是与美人嬉戏。|网友上传|肆无忌惮,无所不至。过得半晌,酒酣耳热,便按着个金发碧眼地美人交欢,娇吟喘息声大作,众女似是见惯,齐声娇笑,滛声艳语,不绝于耳。
杨幺吓得全身发抖。忍着抱头蜷缩的冲动,一动不动坐在原地,便是那义王连御了两女。尤不满足,赤着身子,搂着个全身赤裸地高丽美人狎玩,身边的一众美人皆是酥胸半露。春风撩人,杨幺也是不动声色,只如未见!
待得那义王终是忍不住将那高丽女子推倒在毛毡上,大动了起来,杨幺反倒松了口气。暗忖这蒙古人再如何。一天三女也是到了极限,自家虽是污了眼睛。但好歹不用担心这蒙古人对她乱来。过得片刻,义王闷哼一声,伏在高丽美人儿身上喘息,自有宠侍上前,为他净身穿衣,捧上美酒解渴。
待得打理完毕,义王身披常服,惬意地靠在皮毛枕上,慢慢呷着美人手中地美酒,突地盯着杨幺笑了起来,挥挥手,众女便悄然退下。
杨幺口干舌燥,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绝也不敢碰这屋子里的酒食,见得义王一直盯着她,只得陪笑。
义王见她尤能讪笑,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昆达英笑着走了进来,施施然坐下,睨着杨幺,对义王道:“确是个处子,只是这份胆量倒也难得。”
义王眼睛一直未从杨幺身上移开,听得此言,慢慢喝了口酒,问道:“既是万户,可上场拚杀过?”
杨幺吞了口吐沫润喉,陪笑道:“曾跟随湖广平章铁杰大人攻打天完。”不到万不得已,她自是一个字都不敢提报恩奴,免得转手就被送到他府里去。
义王慢慢点头,又问道:“可曾受过伤?”
杨幺低头看了看左腿,微微一叹,道:“伤过左腿,差点断了。”
昆达英笑了起来,道:“没料到还真是个统军女万户,一身的功夫原也是不弱。”转头看向义王,义王沉吟一会,给了昆达英一个眼色,昆达英微微点头,和声对杨幺道:“杨大人,可知当今天子第二皇后奇氏?”
杨幺一愣,微微点头,道:“下官自然知道。”心下却是暗喜,知道这两人承认了自家万户的身份,虽不见得能凭此保全,好歹也比无名无姓的孤女安全一点。
“奇后不过是一高丽贡女,凭姿色得宠于圣上,生下皇子,得封第二皇后之位,我大元开国以来,还未曾有蒙古女以外之人得封皇后,由此可见,这女子若是有姿色,又懂顺应情势,却是比男子更易显贵。杨大人,你说可是?”
杨幺自是明白他言下之意,干笑两声,不敢搭话。昆达英继续道:“杨大人虽是汉人,但出身定是世家显族,既是想荣耀家族,以你女子之身,何必上战场拼杀受罪,寻一个高枝,借势趁风,岂不是更便宜?”
杨幺退无可退,见着义王脸色,知道再不说话已是不行,微笑道:“大师,下官已是订亲。”
昆达英哈哈大笑,道:“那里地夫君又能比得上汗八里宫中地当今天子?杨大人,以你的资质,想是不止贫僧一人青睐于你,但今时不同往日,你娘家、夫家或是在湖广之地有些势力,但若是让当今天子不喜,怕也是难地。”
杨幺听他语带威胁,已是心中犹豫,是否要把报恩奴祭出来挡灾,半晌仍是吭哧道:“大师,下官从小恋家,不愿远嫁,除了湖广之地,哪里都不想去。”如此回答,已是有破釜沉舟之心。
昆达英脸色一变,似要翻脸,却见那义王摆了摆手,瞅着杨幺笑道:“也罢,你若是不想进宫。那就进王府罢。”
杨幺与昆达英俱是一愣,昆达英看看义王,突地大笑。连连点头道:“杨大人,进义王府确也比进汗八里皇宫要好,王爷虽是时时随侍在天子身边,在江夏城中也有宅子,你既不愿意离开湖广,呆在江夏城里不正合你的心意?”
杨幺大吃一惊,终忍不住面上变色,此时那昆达英一脸笑意。站起身来,临去前突地回头道:“王爷,虽是资质上佳,但若是带回威顺王府,交给太一教的玄观调教几日,怕是更加销魂。”
义王轻轻一笑,摆了摆手,那昆达英悄然施礼退下,舱中只余义王与杨幺两人。
杨幺全身冒汗。暗恨自家这借来的身子奇异,明明是个早该死去的病体,却竟是惹得人人觊觎。平日借着色相虽是能得些好处,不过也是运气,想到此处,越发觉得玄观良言在耳。痛悔不及。
还好那义王今日似是已足,再听了昆达英地话,不过看了杨幺半晌,微微一笑,便唤人将她扶回了舱房。
杨幺饿得不行。料着这义王今晚不至如何。大着胆子把房中桌上的茶水点心吃了个半饱,不顾女婢们地三催四请。只在外间围着桌子踱步,深更半夜尤不肯上床休息。
她忧心如焚,想要自救却不知如何行动方能保全。进一步,说出报恩奴,只怕立时送到府上成婚,退一步,留在这义王身边,过得几日也逃不了被污。
“难不成又要表哥设法搭救?”杨幺暗暗低语,这王爷如是打算把她送到玄观手上调教,她倒还有机会见着玄观,只是因着玄观地态度暧昧,她心中极不愿意再承玄观的恩情,一时气馁,伏在桌上不语,突觉身边地四婢突然安静下来,转头一看,心里狂跳。
只见那义王站在门口,四婢正悄然从门口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杨幺强自镇定,没让自家原地蹦起,慢慢起身,缓缓向义王施礼,道:“义王爷。”
义王瞅着杨幺,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