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幺妹第3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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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妹 作者:rouwenwu

    ”

    平底车船带出的一条六尺宽的银钱,远远地向巴陵城里伸去。一群接一群的南归候鸟飞越了巴陵城继续向南,却也有不少在洞庭湖附近落了下来。

    杨幺坐在窗前。手中摇着小床。突见几只彩鸟飞入院中。小院里原本不小地鸟鸣时越发热闹起来。有几只不怕人地小鸟似是为新伙伴地到来兴奋不已。从树梢飞到了窗台上。

    小床里地张国汉正在睡觉。眼皮下地眼珠儿却转个不停。杨幺微微一笑。停下手走回了桌边。

    杨幺一边端起茶壶给冯富贵续水。一边道:“冯叔。这几日把咱们铺子里地帐理理。匠户和矿上地文书都清出来罢。”

    杨幺方一转身。张国汉便从床上半坐了起来。一脸兴奋地看着窗台上地小鸟。

    冯富贵站起身端着茶杯。看着细细地水线从弯曲地壶嘴里落了下来。突地道:“夫人。日子过得真快。从当初敝亲将老朽引见给夫人时算起。到如今已有十年。老朽也已经六十多了。”

    杨幺慢慢放下茶壶。端详着冯富贵两鬓地丝丝白发。心中一酸。、扶着冯富贵坐下。勉强笑道:“冯叔。你收地那个养子可还孝顺?”

    冯富贵微微笑着,点头道:“夫人放心。总是能指望他替我养老送终的。”顿了顿道:“莆布里也已经成家,夫人大可放心,你分给我们的红利够我们再活一辈子了。”

    杨幺坐下捧起茶杯,点头道:“我们趁着乱世,发了十年的横财,早点收收,图个善始善终。”

    冯富贵凝视着杨幺,缓缓道:“老朽一向佩服夫人,如今更是服气。朱元璋和陈友谅还在鄱阳湖里打着。您这边就开始收了。老朽原打算待朱元璋平了陈友谅和张士诚,准备北上时,再和您提的。只是我们的火器也不做了?”

    杨幺喝了口茶,道:“火器最是打人眼的,如今又在朱元璋面前显了形,赶紧连东西带匠户都送给邓愈,也省得麻烦。”

    冯富贵慢慢点头,道:“不瞒夫人说,自打张府地宁爷每年从我这里提东西送到濠州。我就留意起来。寻了机会去濠州见了见朱元璋。那是个对百姓不错,对身边人却有些苛的人。战时用人时还行,若是太平天下就难说了,那位邓大人……”

    杨幺苦笑道:“我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直接送给朱元璋。我们也不指着要什么,只当是避开。两位大族长想得明白,平江的地已经整好,房子早建好了。虽是不会再住斧头湖边,但平江县城也是好住地。咱们两家做个不大不小的地主总是能行。功劳要立几个,却不能太多,官职要挂,却不要出了岳州。”杨幺怅然道:“只是报辰……”

    窗口传来鸟儿扑翅的声音,杨幺回头看了一眼,没料到张国汉极是警醒,见得杨幺回头,立时倒下装睡。

    杨幺啼笑皆非,冯富贵却道:“看那一对闹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看大人的脸色做人。”顿了顿,叹道:“当初夫人和将军成婚时,老朽极是欢喜,张将军是个好的”

    杨幺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埋怨我,要是我能容下陈凤娇,报辰也不会这么难。”

    冯富贵摇头道:“他知道你是什么性子,既成了婚,就不该有这个念头。偏又不会择人,选了陈友谅的女儿,便是他亲爹和亲爷爷都没办法子帮他,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

    杨幺怕张国汉从床上掉下来,走过去把床移近了窗台,给他加了一件衣,把窗户开得更大,走回了桌边。张国汉一待杨幺转身,立时从床上爬了起来,兴奋地伏在窗台上,和小鸟悄悄说话。

    冯富贵却也不再说张报辰,只是细细交代了帐目,杨幺叮嘱他备一份送到张报宁府上,便送他出了门,在门口正遇上了杨岳。

    冯富贵向杨岳深施一礼,慢慢走了。

    张国汉原在装睡,一见杨岳进门,顿时跳起,挥着小手叫道:“岳爹”

    杨幺拧了杨岳一把,撇嘴道:“每天也就见你一回。我连个姨都没混上,居然就叫你爹了!”

    杨岳得意大笑,几步过去抱起张国汉,让他骑上脖颈,在屋里转圈。张国汉高兴得哇哇大叫,紧紧抱着杨岳的头。叫道:“到院子里去看小鸟。”

    杨岳哈哈一笑,带着他到了院子里,举起他看树叉上的鸟窝,又掏了两个鸟蛋给他。

    张国汉越发高兴,连吃晚饭时都黏着杨岳不放,牢牢坐在他怀中。

    杨幺大是不满,张国汉却极是乖巧,也不要杨岳喂饭,一个人吃着。杨岳摸了摸他地头道:“报辰时时在外征战。定是没时间陪他,陈凤娇”

    杨幺挟了一筷了青菜给张国汉,点着他的鼻子道:“把这个吃完。才能吃肉。”张国汉立时夹起吃光。

    杨岳笑道:“陈凤娇也是没有惯着他,这么听话,你好好教教,将来说不定能赶上我。”说罢,挟了一块肉送给张国汉嘴里。

    杨幺连啐了几口,杨岳哈哈大笑道:“我要不是比别人都好,你会看上我么?如今怎么又不承认了?”一边说着,一边便要凑过去。

    杨幺一把将他推开,嗔道:“有孩子在呢。你也不收敛点。”说罢,越发坐得远了;

    待得晚饭吃完,太阳已是下山,只有天边一抹厚云上仍镶着一圈暗金边,路过的鸟群纷纷收翅落下,杨岳抱着张国汉,牵着杨幺走出院门,慢慢向杨家大宅走去。

    方走到街口,突见得刘长净狂奔而来。叫道:“小岳哥,小岳哥,报辰哥回来了。”

    杨岳和杨幺俱是大喜,杨岳走上几步笑道:“他在哪”却卡在了喉咙里,刘长净身后不远处,张报宁和几个族人正抬着一块门板急急奔来。

    杨岳一把将张国汉塞到刘长净怀中,沉声道:“别让孩子看见。”

    杨幺双脚发软,强撑着扑到近前,却被张报宁挡住。杨幺一眼过去。没看清张报辰的头脸。却见得他身上银铠布满血迹,被刀剑砍得残破不堪。右臂空袖烂成了布条,沾满血迹灰烬吊在门板外。门板上流满凝固的鲜血,五根黑铁羽箭深深扎在他胸前,伤口的血似是流尽,不过随着他的呼吸吐了几个血泡,他却是出地气多,进的气少了,

    张报宁一边抬着门板急奔,一边悲声道:“他要回你们地家,快去开门。”

    杨幺呜咽一声,转身狂奔至她和张报辰已空置了两年多的宅子前,忍着双手的颤抖,打开院门上的铁锁,奔过院子,打开了她和张报辰卧室地房门。

    宅子里早已落满厚厚的灰尘,花季还早,满院子的油茶树上挂着上年未摘下的果实,因着已历了冬,不过零星几点,也不知是不是空壳。

    杨岳和张报宁慢慢将张报辰抬上床,杨幺早坐在了床内侧,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接过族人打来的水,一边哭一边给他擦洗头脸,拭去了鲜血与灰尘,露出了张报辰紧皱地眉头和疲惫地面孔。

    张报辰此时却慢慢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屋顶,过了一会似是明白已回到了家,突地精神一振,面露惶急,勉力抬起左手在空中乱抓,嘴里继续叫道:“……幺……幺妹……”

    杨幺丢开手中的湿帕,一把抓住张报辰地手,哭道:“报辰,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张报辰紧紧抓着杨幺地手,眉头慢慢舒展了开来,急促喘了两口,嘎声道:“……幺妹……我回来了……我……我……对不起你……”

    杨幺痛哭失声,在张报辰耳边泣道:“没有,报辰,你没有对不起我,没有你我早死好几回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张报辰微微摇头,勉力转着身子,想要去看杨幺,杨幺慌乱凑到他眼前,哭道:“报辰,你别动,我在这里。”

    张报辰的眼睛似已是看不清东西,没有焦距的双目死死瞪着声音传来地方向,面露微笑,悄声道:“……我真的想……想守着你……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声音渐渐低下,眼睛慢慢闭上,呼吸一顿,众人顿时围上呼叫,张报辰突地双目猛睁,大叫一声:“凤娇!”胸前伤口迸裂,立时气绝!

    杨幺心中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到现在,qq群31509172,非常愿意支持邹邹下一本家族仙侠文的亲来吧,验证号:把在评论区的名字写上去,或是喜欢的男主男配的名写上去就行。

    幺妹第138章  爱我所爱 【】

    待得杨幺醒来,她正躺在杨岳的宅子里,张报阳、杨天淑、杨下德、杨下礼四女坐在床边,俱是流泪不止。张报阳已哭得双目红肿,院子里小鸟儿早已不叫,窗台边的小床空空荡荡。

    杨天淑见得杨幺睁眼,急忙抹泪上前,方要说话,却被杨幺扯住衣袖,喘着气问道:“国……国汉呢?”

    杨天淑越发哭了出来,泣道:“族里正在公议,陈友谅死在鄱阳湖,残部败退回武昌,朱元璋已是追过来了,这孩子……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杨幺一听,全身一软,眼睛翻白,立时不好,吓得张报阳四女哭叫不已。此时刘长净匆匆奔入,一看杨幺的情形,吓得扑到床边叫道:“杨家姐姐,你别着急!小岳哥叫我来告诉你,太尉张必先来岳州求援,已经被擒下。送到朱元璋那里,国汉说不定能保住一条命,你别着急!”

    杨天淑死命掐着杨幺的人中,终于让她缓过劲来,此时张报日和张报月的寡妻又走了进来,抱住杨幺大哭不止,好不凄惨。

    张报阳哭叫道:“我们张家长房里都死绝了……”立时晕了过去,杨幺心中绞痛,哪里还禁得起,一口气堵在胸前,只能出不能进,众人顿时大乱,又是哭张报阳,又是唤杨幺,只怕她们两人都要不好。

    亏得杨平泉领着一干妯娌走了进来,救下两人,又让人将张报日和张报月的寡妻扶走,赶着不相干的人出了门。

    杨幺人事不知,恍惚间似又在黑暗中奔跑,突见得张报辰还是十来岁的样子,裂嘴笑着和她一起站在开满白花的油茶树林中。杨幺心中大喜,正要过去,突又见得不远处,杨岳将她从破箩筐中抱住。一头大汗地跑在回村的路上。

    杨幺见得杨岳,哪里还管别的,狂奔近前,眼前却又换了一幅景色。

    一条脏破的陋巷深处,一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哭泣,只见她衣裳破烂。身上满是伤痕,过了一会,似是哭得饿了,爬到垃圾边翻捡食物。

    没过多久,小女孩似是进了福利院,虽仍是吃苦却读了几年书,大了一些便到了繁华大都市里做女工。集体宿舍里虽是简陋,梳妆镜却是有的。这女孩已是长得肤白唇红,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体态撩人。虽是孤身在外,却有不少男人抢着帮衬。

    过得几年。这女孩恋上一个有钱地有妇之夫。一时糊涂做了情妇。每日里宝马香车。过了几天好日子。不到一月。却发现这情夫是个混黑道地。身边地情妇无数。

    女孩关着门想了三天三夜。越发变着法子逢迎情夫。趁着他还没有腻味。哄着他将两间洗白了地小公司过到她名下经营。从此后一边学着做生意。一边狠命读书。倒把两间公司做得蒸蒸日上。

    情夫见着她是个做生意地料。慢慢把手上地白道生意交给她经营。把她当成了一个助手。一直放在身边。

    不过几年。这女孩便成了情夫身边地头号情妇。风光无限。不免头脑发晕。一面想做正室。一面又开始插手情夫地黑道生意。手上虽是未染血腥。心肠却越发狠毒。

    杨幺苦笑着看着已逝去地日子。喃喃道:“当初若是安份做个情妇。不去和那些年轻女人争风吃醋。也不用那么快被当成替罪羊丢了出去罢……”

    杨幺正沉湎在回忆中。耳边突地响起了杨岳焦急地呼唤声:“幺妹!幺妹!”

    杨幺立时清醒,一边向声音处狂奔,一边叫道:“杨岳,杨岳,我上辈子糊涂过了。这辈子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杨幺慢慢睁开眼,轻轻握住杨岳的手。却听得床边传来孩子的哭泣声,张国汉站在床头,露出半个脑袋,一边抓着杨幺的衣袖,一边哭着唤道:“娘……娘……”

    杨岳欢喜地握紧杨幺的手,抱起张国汉,叹道:“你别着急,朱元璋还要攻打张士城,接着要北上,总要给人留条路,不会太过的,只是怕要远远关在别处。”低头附到杨幺的耳边道:“你若是想养他,我们就带他走。”

    杨幺大喜若狂,顾不得张国汉看着,重重在杨岳唇上亲了一口,杨岳笑道:“只是她……到底是个女人,朱元璋好色也是有名地……难说结果如何……”

    杨幺摇摇头,道:“只要能活就行,她是报辰心爱的女人,我也盼着她好。”说罢,看了看张国汉,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杨岳叹道:“张先必带着她来求援兵。张必先被捉下后,也没人理她。她现在正在报辰宅子前站着呢,报辰死了,张家越发怨她,哪里会让她进门?小阳已是指着她大骂了一顿,我看着也可怜,只是张家长房里三个儿子都……”

    杨幺挣扎着下床,扶着杨岳的手道:“你别拦我,她总是国汉地亲娘,总要让他再见见亲娘。”

    杨岳点点头,抱起张国汉,扶着杨幺出了门。

    杨幺方走出门,便看到不远处张报辰宅子前,孤零零站着一个单薄的人影,正是三年前那个深夜站在此门前的人。

    陈凤娇身上的裙裾已布满污痕,头发散乱,似是已不堪重负,垂着头依墙而立,似是听到脚步声,喃喃道:“让我见见报辰……”

    杨幺走到她身前五步停下,转头抱过张国汉,指着陈凤娇道:“国汉,快叫娘,那是你亲娘,还记得么?”

    张国汉看了看陈凤娇,转头又看了看杨岳和杨幺,向杨岳伸手道:“岳爹”

    陈凤娇似是听到了张国汉的声音,全身一个机伶,猛然抬头,扑上来将张国汉一把抱在怀中,大哭出声。张国汉却她吓住,哭了起来,挣扎着向杨幺叫道:“娘娘”

    陈凤娇双臂越发搂紧,慢慢抬起,双目死死盯着杨幺,倒退三步,转身便要离去,突地又停下脚步,立在原地,全身颤抖。

    张国汉越发闹了起来,扑打着陈凤娇,嘴里叫道:“娘岳爹娘”

    杨幺叹了口气,唤道:“妹子”

    陈凤娇猛然转身,抱着张国汉,“卟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姐姐,是我对不住你,求你看在报辰的份上,看顾国汉。报辰报辰他只有这一点骨血”说罢,也不待杨幺回答,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狂奔而去。

    张国汉站在街心,呆呆地看着陈凤娇的背影,过了一会,似是想起了什么,号淘大哭起来,叫道:“爹娘”

    深夜的风吹了起来,风声中隐约传来一声重物坠井的水响,转眼便散了,张报辰宅子前地两盏白灯笼,被冷风吹得忽明忽暗,突地大亮一下,便全黑了。杨岳走上去,将张国汉抱了起来,扶着杨幺慢慢向家走去,杨幺依着杨岳,轻声道:“杨岳,我们总算可以走了……”

    完了,终于完了,对这个结果满意不?想打我不?哈哈哈,何必呢,杨岳和杨幺肯定会幸福的。唉,男配都死光了,写下去多没意思啊,暧昧没有了,我也没有动力了,哈哈哈。如果看我不顺眼,想发泄怨气,qq群31509172,验证号:把在评论区的名字写上去,或是喜欢的男主男配的名写上去就行。最后一个暗示,他们收养国汉意味着什么?好吧,下一本再见。所有的亲们,我爱你们。压倒狂亲。。。。

    幺妹第139章  玄观番外(一) 【】

    威顺王爷宽彻普花是蒙元世祖忽必烈的嫡系子孙,投下七封王之一。江夏城中的威顺王府楼阁连云,穷奢极侈。玄观跟在地龙祖师身后,慢慢走在中厅前的游廊中,对频频清鸣的彩羽八哥视而不见,便是那阶下开得清艳的嫩黄秋菊也入不了他的眼。

    游廊中不时有艳女走过,珠玉轻撞,裙裾靡靡,娇声燕语带着格外的殷勤,“地龙仙长安好……”

    地龙祖师的眼睛微微眯起,带起眼角的笑纹,便过去了。那些似颦似怨的眼神儿依依不舍地缠绵在被风吹起的青袍角上,终是无奈地敛了回来,不经意地落到玄观脸上,顿时乍起一溜微芒,轻叹声便落在了玄观的身后。

    玄观微抬起眼,凝视地龙祖师挺拨俊逸的背影,忽地有些恍惚,玉臂雪股,红唇媚目,原是转瞬即逝,仙人素女流传下来的阴阳之术,不过是让这一瞬间更艳丽一些罢了。

    地龙似有所觉,脚步一顿,轻声道:“弯腰低头。”

    玄观收回眼光,将腰弯得更低,双手笼在道袍袖中,眼神没有表情地滑过雕满粉荷的青砖,向威顺王府后宅而去。

    方跨入一座精舍庭院,玄观听得人声突地大了起来,似是有几个少年男女在争吵,细细一听,便知道是威顺王与镇南王的王子郡主们在闹别扭。“父王,报恩奴他欺负我!”爽利的女声满怀委曲与恼怒:“威顺叔王,小七太坏了!”

    “谁有兴致欺负你!鲁真真,谁叫你穿一身汉裙,扭扭捏捏,恶心死我了!”十岁的报恩奴哼了一声,转头叫道:“三哥,我没做错!”

    似是有执重的年轻嗓音笑着说了几句,洪亮的大笑顿时响了起来,“小七,你也该学点汉家规矩了。这湖广之地,将来还不是你的?你三哥要到汗八里侍奉皇上,哪里能和你一样?”

    “宽彻普花,你家老三封王爵的事已经定了?”

    “哼,王妃到底是前皇嫡女,身份高贵。妥严贴木儿要想做太平皇帝,自然要给我们些甜头。”

    地龙深深弯腰。恭敬唤道:“威顺王千岁。镇南王千岁。”眼睛方转到玄观身上。便看到他已经抬起头来。看向了一个正懊恼地挽着裂开广袖地女孩。嘴角慢慢泛出一丝微笑。

    太一教在湖广虽是扎下根来。镇南王治下地云贵两省却被龙虎教死死含在嘴里。寻不到半点空隙。

    地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方要说话。报恩奴突地指着玄观道:“三哥。你看他长得真俊。”

    两位王爷地笑声又响了起来。

    泛着暗纹地青色道袍袖角垂到了身则。腰背缓缓挺直。一阵轻风吹起。将黄木冠下地黑发吹起一丝。拂在生辉地白玉面庞上。鲁真真地眼神与这缕黑发纠缠着。突地跳了起来。飞奔而去。

    鲁真真地身影方奔到回廊拐角处。那儿突然又闪出一片黄|色僧袍。眼着着要撞上。却不怎地。裙锯一转。便离了开去。一位宝相庄严地藏僧显出了身形。

    精舍内厅的玉榻上,报恩奴打了个哈欠,随意抚过左面案几上架放着的长倭刀,无精打采对三哥特意从汗八里派过来的灌顶师父问道:“昆布仑师父,三哥他不回来么?”

    昆布里摸了摸光头,陪笑道:“七王子。义王爷奉旨伴驾,实在无暇回来。”看了看报恩奴不豫的脸色,又笑道:“不过,王爷命贫僧带来一份大礼,庆贺王子十八岁生辰和灌顶仪式。”

    报恩奴哼了一声,“就是那三个女人么?”

    昆布里点头道:“王爷吩咐贫僧,说七王子打小不喜汉家女子过分柔弱,又不喜欢蒙古女子粗爽,便特意挑了王府里三个得意的姬妾。调教多时。送给王子。”

    报恩奴听到这里,脸色方才好了些。昆布仑越发说道:“这三个姬妾是义王爷的心头肉,时时离不了的,如今为了七王子,眼睛都不眨地送了过来,足见王爷与七王子的手足之情。”

    报恩奴哈哈大笑,从横榻上跳了起来,道:“既是如此,快去请五哥、六哥都过来!”

    “小七,你有什么好东西要显给六哥看了?”话音未落,六王子接待奴便笑着走了进来。

    报恩奴挥挥手,昆布仑立时招进来三个千娇百媚地美人儿,齐低螓首,唤道:“给王子请安。”

    接待奴的眼光在三女身上打了个转,突地笑道:“这几个必是三哥送来的,他就好这口儿。”又指着报恩奴道:“你也是一样,到底是三哥带大地。”

    报恩奴笑着还未说话,接待奴又大笑道:“我可是明白你的心思了。前几日五哥弄了个倭人美女,细白娇嫩,你不是一直想尝尝鲜,五哥抱着不放,今天有了这三个,还怕你我吃不到嘴里?”

    报恩奴哈哈一笑,“确也柔得媚人,我不过就是尝一尝,久了也就无趣。”

    “你就挑嘴吧,看你将来娶王妃的时候怎么办。”

    “门弟相配便是了,还指望别的?难不成像鲁真真那样,天天缠着玄观,入宫为妃都寻死觅活地拒了,要不是拉章大师收了他作弟子,父王又宠他,镇南叔王早将他一刀杀了。”报恩奴摇摇头,“打小一起闹大的,居然不知道她在这事儿上是个死心眼。”

    “罢了,你也别说她,玄观那样的品貌,是个女子便要动心,”接待奴诡秘一笑,“再说他的双修术,便是拉章大师都夸他自成一派。他手段又高,父王可是男女不忌的,居然也没动他。”

    报恩奴哼道:“他调教出来的女人,把父王缠得晕了头,哪里还有功夫去动他?府里那些个奴才,如今都看他地脸色做人,便是我们也没他得势!”

    “放心。他精着呢,自然不敢压到我们头上。前阵子,他打听着你迷上个妇人,转头不就替你弄了回来?”接待奴转头道:“我还没见着那妇人,可是极美,嫁人了也不肯放过?”

    说话间。派去请五王子佛家奴的怯薛宿卫恭敬引着他走了进来,身后一个人影显出半边芙蓉娇面,和服的畅领内伸出一节玉颈香背,顿时让接待奴住了口,嘻笑着打量。

    这几位王子玩惯了的,见着各自的新鲜货色,一拍即合,摆开宴席,没日没夜地玩乐起来。

    时逢威顺王爷与镇南王出兵攻打云贵乱民。二王子、四王子都跟了过去。既然不用在父王面前侍奉,报恩奴等人越发逍遥自在。昆布仑原是义王灌顶师父昆达英的师弟,也习了密宗欢喜之术。趁着王子们快活时,指点几句,王子们便也与他亲近起来。

    昆布仑早从师兄嘴里听说过玄观,如今见得几位王子也对他另眼相看,自是不敢怠慢。他想着自家初来乍到,必要与他结好,便寻了个机会,命人捧了昆达英托带地礼物与自家一点心意,到了府中玄观所居的院落。

    昆布仑在汗八里皇宫中呆过段日子。自然有眼光,见得玄观居处古石清溪,苍松翠柏,一派大气,已是小心翼翼,再走入院内,坐在前厅,寒暄半晌只见两个成年道士前后侍奉,全不见一个女子。更是惊心,虽见玄观不过二十岁的青年,仍是万分客气。

    玄观原与昆达英有交情,又见昆布仑是个会做人地,自然不会怠慢。两人闲谈几句,昆布仑不免打听些报恩奴的喜好,以便立足,便问起那妇人之事。玄观笑道:“那小姐原是出身世家,让七王子见着了画像。原想给个贵妾侧妃的名位弄进府来。哪料到王子去泉州不过两三月便嫁了人。正好他们家犯了事,我便从牢里把那女子弄了回府。没料到王子见了真人却又不喜,一两晚后便丢到了脑后。”

    昆布仑疑惑道:“可是因为嫁了人?”

    玄观笑道:“既是嫁了人自然给不了名份,不过是个侍妾,便是王爷地姬妾里不是处子的也不少,哪里又会在意?怕是画像上看着合心,真人却不是那个调调罢了。”

    昆布仑连忙诚心求教,玄观方道:“贫道也不敢下断言,不过那女子出身不凡,原有一番傲气,然经了大难,心虚气短,缩手缩脚也是有的。”见着昆布仑面露不解,笑道:“大师只要想想义王爷的喜好便明白了。”

    昆布仑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称谢,见着玄观的门下弟子似在替他收拾行装,怕是要远行,自是不好久坐,便辞去了。

    黄石送着昆布仑出了门,回来笑着对玄观道:“师叔,昆布仑倒与他师兄一般知进退,怕是要在七王子面前得宠的,哪里像二王子身边那个秃昆全不知好歹。”

    玄观微微一笑,扫了一眼收拾好地行装,道:“我要去潭州几日,若是有人问起,你小心答复。”

    黄石、黄松恭敬应下不提。

    昆布仑果然合了报恩奴地心,成了亲信,事事相商,大年夜陪着报恩奴一起饮酒时,方才知道,那女子的夫家与龙虎教关系极深,玄观自然看不顺眼。偏偏家大业大,免不了有些枉法之事,被玄观指使地方官按了个罪名给抄了家,龙虎教在湖广地势力便彻底拨除,弄那女子回府不过一个顺水人情。

    “龙虎教主是皇上御封玄道宗师,”昆布仑微微咋舌:“在汗八里宫里,那位仙长都敢与帝师呛上,居然也肯吃这样的亏?”

    报恩奴端了酒杯,有一眼没一眼看着堂下的歌舞,冷笑道:“汗八里是汗八里,湖广是湖广,父王宠他,拉章看重他,太一教也有自家地势力,地龙又指着玄观接掌大位,将来把龙虎教压下一头,哪里会让人动他?”语气一顿,又笑道:“好歹他也是打着为我办事的旗号,我也不能让人说我亏待他。”

    说话间,庆祝新年的炮竹之声大响了起来,王府里一阵喧哗,报恩奴的嬖婢自外头奔了进来,娇笑着将他拖去院中耍玩。

    昆布仑坐在堂内,自个儿琢磨了一番,更觉玄观办事滴水不漏,将来自是一直向上的,待他远行回来,越发要与他交好才是。

    说话那玄观出了王府,乔装打扮,到了潭州。凤翔楼老鸨茵娘原是梦泽堂转卖过来的,当初受过地龙祖师的恩,见着玄观来到,自然接着。她久经风尘,带眼识人,知道玄观是个惹不起的角色,又是地龙的爱徒,早早就投效输忠,自荐枕席,只敢殷勤侍奉,不多问一字,不多行半步。

    玄观不过借着风翔楼和杨恩、杨雄搭上,喝花酒地时候互通了消息,知道张杨两家的事大是棘手,免不了要亲自去一趟。临别前几日,杨恩、杨雄搜罗了各式细点让杨相、玄观带上,只说是给乡下养身子的老四带去,好让她尝个鲜。

    玄观不免疑惑,杨恩叹道:“小玄这几年忙着大事,我原也没和你说,你叔母原留下兄妹四人,生老幺时难产去了。那孩子生下来便痴病,一直由小岳养在乡下,五年前方醒。我们忙着对付蒙古人,也没时间去看她,这回你和相儿过去,好好替我看看她,回来细细说给我听,我们钟家原也只有这一个女娃。”

    玄观笑着应了,想着杨恩、杨雄、杨相这般的妙人,杨岳那样难得的人物,这个叫杨幺的四妹妹必定也不是凡品。杨恩突地看了玄观一眼,遣了杨雄、杨相出去,招呼玄观近前,悄声道:“普胜,我近日看着,这世道越发乱了,张杨两家总是要连成一气方才好保全,你这一去若是成了,结亲是必行的。幺儿打小受苦,我这做爹的不想让她再卷入这些乱事里去,你这回去,好好看看她,若是还过得去,看在我这张老脸上……”拍拍玄观的肩膀,送了他出门。

    玄观骑在马上,不禁有些呆愣。他琢磨叔父地话语,似是有结亲之意,心中苦笑。自家佛道双修,披了一身道袍,哪里还能结亲?便是想法子还了俗,杨岳打小性子极是严谨,三岁看大,现在怕是更谨慎庄肃,杨岳教养的妹妹大略也是如此。若是知道他的出身过往,在王府里做下的孽,只怕避之不及,哪里又会愿意和他结亲,虽是有父母之言,也不是桩美事。还是想个法,绝了叔父的念头方是正理。

    玄观微叹口气,扬鞭清叱,追上杨相,向平江而去。

    幺妹第140章  玄观番外二 【】

    因着要掩藏行迹,玄观半路便与杨相分开,混入江夏城来的一个有名杂戏班子。这戏班班主原是彭祖极亲信的人,自是安排得妥妥贴贴,不过时常笑叹,只说玄观的功底极是扎实,当年不过随着彭祖在戏班里躲了半年,便有这样的成就,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玄观坐在马车上,不过笑笑,随手取了本戏本,翻了翻,便奇道:“这是什么?好似在王府里也没有唱过?”边说边细细看了起来,“倒是个能出彩的。”

    班主一看便笑道:“原是出新戏,正排着,这出戏写得别致,女主儿只是那一眼便生生死死,如在梦中,情深至此,班子里竟是没人扮出这个味儿来。”

    玄观却是没回话,竟是看入了神,那班主儿也不说话,靠在车厢壁上,微眯着老眼,也不知是不是在打盹。

    车厢上挂着厚帘,将寒风挡在了外头,那狂风呼啸的声音却止不住地传了进来,愈发显出车厢里安静得怕人。

    过得半晌,玄观抬起头来,笑道:“我说你怎么在这里丢了本新戏,竟是为了给我下套,你多下点心思,还怕调教不出个好角儿?何必绕上我?”

    老班主听得口气松动,暗忖自家眼力没错,他这几日心神起伏,喜忧难明,正是好撺掇的时候,巴巴地道:“只当是散散,大年下的,不过是乡里乡亲,图个乐子罢了。”

    玄观哈哈大笑,点头道:“就为了你这话,我也只得应了,你原也知道”看得老班主眼露嗔怪,便不再说,转头又翻看戏本。

    待到了平江县李家村,已是迟了,老班主指挥着班里的儿郎将戏台前后方布置好。戏台前的空地四周已是燃起堆堆篝火,看戏的人越来越多。

    一场老戏完结后,《迷魂记》便开了锣,玄观看了老班主和杨相一眼,似要说话,却忍了。亮开嗓了唱了一声,便随着曲子上了戏台。

    老班主微微叹了口气,看向眼中微露不满的杨相道:“我知道你不愿意他这样,只是他

    杨相摇摇头。沉沉道:“他在那地方。日日唱戏。时时唱戏。全不是自个儿。便是现在。也不敢松了。我知你也是寻个由头让他松松。只是在这台上。不过也是扮作他人。又怎么会是好事。”

    老班主半晌不语。点头道:“确也如此。他小时候性子却是个端正地。三纲五常最是讲究。如今却成了这样。真是难为了他。”

    杨相叹道:“日日耳濡目染。哪里还能全似小地时候?有些东西。怕是走了就回不来了。也罢了。这几日他似是有什么心事。一时喜一时愁地。便让他散散吧。”

    此时。丝竹时响起。曲子转到了缠绵之处。两人不禁凝神看去。

    玄观在台上唱着戏。心里却腻了起来。不禁茫然。脚步一慢。突地在火光下看到一个七八岁模样单薄女孩儿比众人高了一线。原来是坐在一个壮实男娃地肩上看戏。女孩双手牢牢抱住男娃头。男娃双手紧紧抓着女孩地腿脚。两人正愣头愣脑地看着他。

    玄观见着这青梅竹马地一对。突地想着那四妹妹身子病弱。乡间长大。大约也是这般童稚天真。心情不免一松。笑容又回到脸上。不一会儿随着渐落地曲点转回了台后。外头沉寂片刻。顿时掌声大作。

    众人在台后忙着下一出戏《关大爷单刀会》。正乱成一团,杨相也不知去向,玄观皱皱眉,倚在帘后,无意间挑帘向外看去,突见那小女孩忙着鼓掌,竟是松了抱住男娃脑袋的手,那男孩也不知为何松了手,眼见着她要翻落下去,受踩踏之灾!

    饶是玄观早已冷心,这几日与亲族故旧重逢也软了些,见得如此不由大惊,还未如何,便见得那女孩落势一顿,原被身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扶了一把,方才有惊无危被男娃抓住。

    玄观轻噫出声,识得那少年竟是杨岳,只见他扶了那女孩一把,便隐回了人群中,默默看着那一对青梅竹马手牵手挤出了人群,待得两人走远,方才显出身形,跟了上去。

    玄观大愣,不禁暗笑,想起杨岳小时候的规规矩矩,如今也有心上人了。不过,那一对似是情投意合,他怕是没得个结果,想到此处,玄观突地发现自家地嘴角翘了起来,不禁又是一惊。

    “真是……变了……”玄观喃喃道:“竟是见不得别人好了,杨岳和我又有什么过不去,幸灾乐祸有什么意思……”

    待得换了装,随着杨相慢慢走在村间小径,玄观嗅着清冷纯净的乡间气息,吐出一口浊气,与杨相笑谈着进了杨家小院,在门口正巧遇上杨岳,面色似是有些黯淡,见着他们却是精神一振。兄弟们欢喜着谈笑进了房,杨相急着道:“幺妹呢?快让我见见她。”

    杨岳苦笑着还未出声,玄观忽听得院门被人用力推开,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了进来,他回头一看,便见得长着一双丹凤目,肤色娇嫩的七八岁女孩儿怏怏不乐走了进来,四目恰恰对上,那女孩儿的脸色立时拉长,睨着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神越发冷了起来。

    玄观大大一呆,立时便认出这女孩便是方才杨岳暗扶之人,却原来是四表妹杨幺。

    玄观自是看惯了眼眉,暗自琢磨自家何时得罪了这位四妹妹,还未等他想明白,杨相便欣喜地迎上,没说得几句,自家这表兄弟便成了全无干系的陌路人,惹得杨岳在一旁大笑不止。

    玄观哭笑不得,那里又能和小女孩去计较这些。待得那女孩儿发了顿脾气,没好气地甩手回房,杨岳看着房门关上,笑声渐止,似是定了定神,方安慰杨相道:“二哥不用担心,幺妹她……她和张家老四一起去看表兄唱戏,张家老四是个呆的。以为表兄是女子,一眼便迷上了,幺妹她自是心里有气,原不关二哥的事。”

    杨相与玄观听得都是一怔,互相换了个眼色,杨相轻声道:“原是为了这个。幺妹若是与张家老四亲近,我们这事儿越发要赶着做了……”

    杨岳默默点了点头,玄观听着杨家老四有了心上人,想着叔父那里有交待,心头不禁一松。待得诸事商议完毕,兄弟三人同屋而睡,虽是硬床粗被,四面土墙,玄观却大感自在。不过辗转几下便睡了过去,只是在睡梦中不自觉地逸出一声轻叹……

    三人都是有为的,自是天不亮都起了床。玄观在院中用井水洗漱,见得杨岳忙前忙后地生火烧水熬粥,不禁问道:“四妹妹应是上十岁了罢?身子却这般单薄。”

    杨岳叹了口气道:“正是如此,虚岁已是十一,看着还是七八岁地样子,不过这阵子他和张家老四一起修炼张家内功,已是比以前好一些了。”

    杨相与玄观自是奇怪,杨岳把经过细细说了,杨相笑着点头道:“张家老四听着是个老实的。倒也是个良配,幺妹身子不好,要找个会疼人的才行。”

    杨岳与玄观默默点头,玄观喝下一口热水,轻轻将粗瓷碗放回灶上,笑道:“趁着天还未亮,我且去那边探探。”说罢,身影一闪,便出门而去。

    天边已是隐隐泛着鱼肚白。玄观地身影却似一片青影,模糊在空气中,他一边向张家村飞奔,心中却是急转,想的不是张杨两家地同盟,却是杨岳。

    他如今不过二十岁,历的事受的苦比常人四五十年还多,办事待人的分寸自是长项,但心里头却自有些傻念头。他比杨岳大了足足五岁。知道杨岳打小是个庄重之人。和自个儿小时候一般。他无奈在污脏处打滚,早已没了当初的脾性。见着杨岳这样的人,竟是从心里厌了起来。又因着杨岳原不是姓钟,便也没法子把他与杨恩父子三人一般看待,面上虽是兄弟友爱,心里却是冷地,只在一旁看着,非要拿到他地错处不可,倒看他这副样子还能多久!这原是打小没爹娘少教导的缘故,却也被他藏得极好,便是他师父彭祖也没看出来。

    他自忖眼力无差,原以为四妹杨幺是杨岳的心上人,正幸灾乐祸,没想到却是自家想错,心里自有些懊恼。再加上前几日叔父杨恩说起亲事,他虽觉不妥,心里却是对那位未见面的四表妹亲厚起来,未尝不想着亲上加亲,寻得一个相依为命之人,正患得患失,待得见了面,方知是转眼成空,心下越发难受。

    待得他在张家暗地里看探明白,约好时辰,午后便回到了杨家,方一进门,便看见那女孩儿顶着一头乱发,揉着眼睛,火急火燎从房里奔出,提着一个小脸盆在灶边取水洗脸,不知怎的,心下便柔了起来。他方要说话,那女孩儿胡乱擦了脸,把盆随手一丢,粥也不喝,便要出门,却被杨岳一把抓住后领,拖回了堂屋,按在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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