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睚毗必报 完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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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睚毗必报 完 作者:肉文屋

    悠地释出几丝凉意……她扶着额,双眼渐渐对准焦距,「金酷……」

    少年体贴而怜惜地道,「老师昨晚熬夜了吗?很辛苦的样子啊。 虽然备课辛苦,但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

    老师?

    cilia蹙眉,朦胧地觉得眼前这个少年从前似乎不是这样叫她……低头看了看手表,已经1点55分,她道,「快上课了,这节课是……」话到一半又暧昧地卡住,今天是礼拜几?下午上的是谁的课?脑中异样的空白,仿佛她曾经遗失过一段时间一般。

    睡糊涂了吗……

    「今天是周一,待会是体育课。看来老师真的很辛苦,记得要好好休息。」金酷朝她点点头,收拾桌上的英语书,「那老师,我去上课了,再见。」

    她揉揉太阳|岤,看着少年离开办公室的修长身影,刚才他是准备来问她一些英语习题吗?啊。真是失职,下次课间问他还有什么疑问吧……

    体育课上集合的哨子从窗外传来,她起身喝凉茶提提神,翻开学生的课堂作业开始批阅……

    「金酷,你刚才去哪了?」

    金酷耸肩,「只是去验证下墨言他们消除的够不够彻底。」低调啊低调,之前阿宝太出风头了,今后诛羽和墨言可不想再三不五时的替她收拾烂摊子……

    金酷,你确定里面没有你那一份?

    他活络着关节准备接下去的体育测试,身边有关他们之前的惊人之举的记忆已经全部被消除掉,金酷再次叮咛,「阿宝,这一次你一定要记得低调,低调啊。」

    阿宝点头,仔细看着手中的铅球。

    「向其他的女生一样,她们扔多远你也跟着扔多远。」

    阿宝沉默了一下,比着前方将铅球扔出2米远的女生,喃喃道,「实在……太难了。」

    金酷道,「……要不,你就把球朝下扔?」这样就不必纠结扔出个震惊世人的距离。

    「我尽量……」

    体育老师眼尖地看见他们,不悦道,「不要交头接耳,下一个到你了。」

    阿宝走上前接过铅球,正准备轻手轻脚将铅球随意一抛。体育老师拔高声音道,「你现在这样的姿势能发什么力!身体和肩膀向右转,上体前倾,体重集中在右腿上,左臂和左肩前伸并稍向内扣!这样才容易发力!」

    阿宝小脸微苦,她的目标就是不发力啊= =!

    ……小心地控制球往前轻轻一掉,4米。她已经努力像其他凡人看齐了。

    体育老师平日向来看好她,恨铁不成钢道,「滑步!扔铅球要记得滑步!这样才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你的力气!之前的课难道都没记住!对……弯曲右腿降低重心,屈膝团身,滑步——右腿蹬伸,掷!」

    这系列无法避免发力的姿势全套做完……只见当铅球掷出的那一刻老师看见它的方向是向下而不是向前时脸黑了一半,不过这不是最惊恐的,最惊恐的是——

    下一秒,这颗铅球在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嗖」地一声消失了。

    消失……消失?

    报数员瞪着原地只余下一个拳头大的黑洞的草坪呆若木鸡。

    全场统一的出现一张张「囧」字型的呆滞脸孔。

    此刻的铅球应该已经长眠地底了吧,金酷站在一堆熟悉的石化师生中掩面……低调,为何低调如此艰难。

    洛阳 北邙山

    曾经飞升的山脉已被夷为平地,四周唯一屹立保存的也只有北邙山了。

    睚毗阖上眼,右手轻按在荒地上顺着妖类所特有的气息感知……愤恨,杀意,背叛,恐惧,怨毒,不甘……曾经在此地消亡的大妖怪们临死前的执念纷繁涌入脑中……

    他蹙眉,专心捕捉搜寻着旱魃的气息……

    在漫天的负面情绪与怨恨中突然飞快的掠过一抹暖意……

    是谁……他集中心神全力去捕捉这缕微妙而熟悉的感觉……

    是你吗?

    千年前在我飞升时守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吗……阿宝。

    chapter 10

    辛苦的再次消除周遭师生的记忆,金酷和阿宝并肩走出教室。

    金酷苦着脸垂着肩膀,「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过劳死,连老婆都没娶上就英年早逝我死不瞑目啊。」

    「过劳死?」

    「就是从日本开始广为流传的新死法。」金酷尽职解释道,「没关系,你永远和这种死法绝缘。」因为首当其冲的都是你身边的人。

    阿宝虽然懵懵懂懂,但也猜得到他的话意,拍拍他的手认真地道,「辛苦你了。」

    金酷扬了扬眉,搓搓下巴,同等认真地道,「如果想补偿我的话记得给我loli。」

    阿宝反手轻敲他的脑门,一板一眼地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想婚娶之事。到时我会为你好好张罗的。」

    「我还不够大吗。」金酷委屈兮兮的抱着被她大力袭击的小脑门,「金况的儿子都可以结婚了,金姗的女儿也会打酱油了。」

    阿宝斜睇他一眼,点明,「你可以去瞧瞧镜子,现在有哪家女儿会愿意嫁你。」

    「你不也是万年loli脸,」金酷吐槽道,「莫非你想单身一辈子?」

    阿宝垂眸,「我没有考虑过情爱之事。」

    金酷思索几秒,痛下决心般用力拍拍胸脯,「阿宝,若到时没人敢要你的话,我可以委屈一点,勉勉强强娶了你吧。」

    阿宝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嘴角,搔搔脸,「你还是换人牺牲吧。我一个人自在惯了,唔,只要身边的人都康泰我就没什么要求了。」她的身后立着几棵郁郁葱葱的榕树,夕阳斜打在她脸上为苍白的双颊添上一抹暖色,衬着身后的绿意,整个人瞧上去鲜活灵动了许多。

    金酷定定望了她片刻,抬头眯细了眼凝视着橘红色的夕阳,「还是最喜欢现在的阿宝,快活许多也顺眼许多了。」

    阿宝转眸望向他。

    「你穿越的那数百年我没有经历过,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经由你或者各位师傅那辗转拼凑的,你从未告诉我在那些日子吃过什么苦头,不管是离魂的因由,为什么被睚毗那臭小子剥离了七情六欲,甚至这次回来心口被扎了个对穿差点死去,这些阿宝你都只是含混地带过。女人还是娇弱些好,不是告诉过你女儿家家的不要太过逞强了。」金酷带着几分疼惜地摸了摸阿宝的头,低声道,「这么些年了我也知道你是闷葫芦,什么都往肚里咽有苦也不会开口说,这性子哪里好了?被睚毗那混小子欺负死了吧。难得这次重生你终于恢复了感情,以后若那小子再欺负你就别憋着,黛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嗯?」

    「金酷你现在……好像大叔啊。」平日他插打混科惯了,难得见金酷这般说话。阿宝不习惯地眨眨眼。

    金酷无可奈何地抹一把脸,恢复往日的贫嘴道,「难得我这么帅这么感性,就不能让我多保持一会情绪吗。」

    阿宝眼睛弯弯嘴角弯弯,胸中漫开一股暖意,「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她明白金酷的心意,也越发珍惜这份情谊,「日后有事我不会再瞒你,一定会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伤脑筋。」

    金酷满意的点头,「这样我也放心让你出面了。」

    「哎?」

    他撇撇嘴,「睚毗回来了,啧,速度还真快。」

    阿宝没有再开口,从此刻校门口汹涌的人潮中她已经感应到那人的气息……

    女生们从校门前经过时相互握紧手一边偷瞄一边竭力矜持故作镇定地从男子面前经过,待走过他身边之后更是忍不住频频回首,小声的低喃尖叫。

    他们生平从未见过这般出众夺目的人物,那陌生的美青年蓄着一头罕见的柔亮长发,在脑后整齐地用银环束住,发尾乖顺地垂坠身后,身上只着一件白色衬衫,与长裤同色系的银灰色领带斜斜地半搭在胸前。

    他微蹙眉,神情漠然地倚在身后的黑色轿车上。90年代拥有轿车的人不多,他单手扶着半开的车门,远远望去像一幅定格的黑白画。

    「啧,真风马蚤啊。」金酷吹了声口哨。

    阿宝只睇了他一眼便知此刻他虽然面无表情心下已不耐至极了,拉着金酷更加快几步走到他跟前。

    「上来。」睚毗率先坐入车内,在瞧见金酷和阿宝想也不想的一道坐入后座时不悦地蹙起眉,发动车子。

    金酷抬眼瞧去,只见他左手搭在大开的车窗上,车子直接由术法驱动。「大人这次怎么会想效法凡人开车到学校接我们?」

    睚毗只硬邦邦丢来两个字,「好奇。」

    他想体验一下,旱魃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凡人生活……结论是,非常糟糕。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会喜欢和凡人生活在一起,那些脆弱而喧哗的小东西,弹指间便会如烟尘消逝。

    他在洛阳和长安这段时日,面对这些脆弱渺小的生命常常感到疑惑,他们似乎总是充满热情的沉溺于情爱之中,聚、散、离、合在周遭反复不停的上演……

    在这些日子,他也越发清楚的接触到千年前被掩埋的微末碎片,从长安到洛阳一路搜寻能肯定当年几次战争和重大事件皆有两人的痕迹,无疑那时候他们之间十分亲密,为什么幼年筑基失败后他还活着?为什么他会和旱魃建立浮尘界?为什么同他并立为王的旱魃会失踪?为什么他会被剥离仙籍堕落成魔?所有人皆讳莫如深模糊地一笔带过,彼时他也毫无兴趣无意深究,但随着旱魃的再次归来,疑问也开始慢慢浮出,缠绕胸间。

    这种不受控制地被牵动的感觉令他十分不悦,却也开始敦促着他寻求答案。他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在洛阳终于找到一丝线索……

    「这次寻我怕是有事相商吧。」阿宝道,敏感地觉出他有未尽之语。

    睚毗侧头看她,「你曾去过昆仑……」

    话未落金酷便摇头打断,「没去过没去过!」

    睚毗只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赤骥是你从昆仑带入浮尘界的,需要我让它出面对质?」

    金酷恨恨地闭嘴,想也知道那条狗腿的赤骥是不可能威武不屈地坚强否认,幸好千年前阿宝和睚毗的纠葛它知道的不多,不然怕是睚毗只要一瞪眼,酷刑还不用摆出来它就一骨碌全招了,搞不好还会再额外全情奉献老东家西王母的八卦呢。

    阿宝道,「你想要我陪你去昆仑?」

    睚毗勾起极淡的笑,颔首。

    在洛阳当年他的飞升之处,她的残余气息中隐隐混杂着一丝浑浊的仙气,千年前旱魃并未飞升,因此当年的旱魃定是曾依靠过采补仙家内丹来突破修为,而在现世中,唯一有仙家停驻之处便只有天帝在下界的都邑——昆仑。

    可惜昆仑早已被众仙抛弃,除了那条迁移到浮尘界的赤骥,现世的赤骥和其他仙物皆已灭绝。

    《濒危物种法》和《野生动物保护法》并未在妖界普及,睚毗毫不怜惜地捏住当世最后一条赤骥,金酷对赤骥的本性认识得很深刻,睚毗只刚刚冷冷一瞥,那条毫无节操可言的赤骥立刻一五一十全招了。

    原来千年前的他曾和她相协到过昆仑两次,彼时的昆仑尚有陆吾神管束,究竟当年的他是缘何带她走入他的辖地……

    阿宝低声道,「去昆仑吗……」

    他看着她,但不论如何努力关于她的记忆皆是一切空白,「我希望你能陪我去昆仑寻一样东西,它对我……很重要。」

    「这样啊……」

    「你愿意随我一道去吗?」虽然是询问,语意却也隐带令人无法拒绝的强硬。

    阿宝抿着唇,沉默片刻后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会尽我的绵薄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有的亲再解释一次,因为本文没有v,所以是周更,一周一更!

    so~表再说瓦故意不更新了,这是没法子滴事

    chapter 11,12

    chapter 11

    这是第三次上昆仑。

    原本开满了明黄|色花朵的沙棠已经绝迹,甚至连如葵的苹草也只有稀疏几丛。

    金酷捧着装着赤骥的玻璃鱼缸走在后头,好奇地一路左顾右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昆仑仙山的真身……」

    彼时一行人御风而行到达昆仑山玉虚峰下,金酷原以为这便到了目的地,谁知,睚毗将手往附着皑皑积雪的山壁上轻轻一按,他只觉脚下似踩在水纹中一般微微一荡,随即以睚毗掌心下的岩壁为中心,四面的景物如潮水般迅速退开,取而代之的是层层淡青色的薄雾……

    待薄雾散去,他方才发现此刻自己正站在一条连绵高耸的山道间,头顶是拢在袅袅烟云中一望无际的巨大山脉。

    「金酷,不要掉队了,这附近有很多肉食性的妖怪。」

    金酷晃了晃手中的鱼缸,「不用担心,还有赤骥在。」

    阿宝充满怀疑地睇了那条枕在水草上的赤色小鱼一眼,不置可否。

    赤骥深觉被侮辱了一般从水草上跃出水面,「作甚用这种眼神看我,好歹我也是赤骥,兢兢业业地修炼了足足千年。」

    阿宝方才「哦」了一声,配合地想起它再不济也是条神鱼……勉勉强强列在仙班。

    三人沿途经过幢幢被弃置的金台玉楼,再往上每隔四里便是一道巨门,合计共有四百四十道门。三人中金酷修为最弱,每当他快支撑不住时睚毗便丢给他一叶苹草,金酷只得忍耐着将如海葵般不断扭动的苹草塞入口中。

    刚一入口,浓郁的葱味便占据整个口腔,金酷次次皆龇牙咧嘴嚼也不嚼的统统生吞,待苹草入腹后他立刻生龙活虎精力充沛,「恶……如果不是这东西的味道实在恐怖倒也是居家旅游的必备首选。」

    赤骥吐着泡泡悠悠地道,「苹草只能在昆仑存活,虽然解疲的效果极佳但你还是别肖想了。」

    入夜后,周遭的妖怪渐渐多了起来。

    睚毗一直沉默着,颀长的身影走在最前方。阿宝稍落后他一些,时不时回头看看金酷有无落单。睚毗无疑是一个超大人型驱虫……咳,驱妖剂,待他在东面金台旁位置最佳的背风处站定,不需他开口,周遭方圆数十里的妖怪恶灵皆自觉的瞬间退散。

    金酷摸着咕咕叫的肚皮道,「赶了大半天路也该劳逸结合下,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该为阿宝想想,无论如何不能饿着她么。」

    阿宝低头按了按扁平的肚子,「唔,这么说来确实有点饿了。」

    睚毗道,「我去寻点食物。」他在原地划下一层防御结界后转身走进密林深处。

    阿宝看着他的背影,迟疑了下也跟了上去。

    睚毗听见身后紧跟着他的脚步,低声道,「你回去吧,我不需要帮忙。」

    阿宝摇摇头,看着原本飞扬跋扈的少年如今这般清冷漠然的样子,背影透出几分陌生的萧索。不知该如何道出此刻的感觉。

    他也没有再开口拒绝,只稍微放慢了脚步,同她并肩而行。

    欲打破沉寂的气氛,阿宝轻快地道,「我们今天的晚餐是什么?」

    「土蝼。」睚毗道,「周围的妖怪都避开了,所以要收敛威压到更远的地方捕获猎物。」话虽如此,他却没有用瞬移,依然和阿宝并肩步行。

    「你对这里好像很熟悉。」当年他第一次带她去昆仑时就熟门熟路的逮到赤骥。

    「小时候父王常带我和哥哥们去瑶池赴宴,每年到了三月初三、六月初六、八月初八,西王母就专门在此设蟠桃宴,各路神仙便来向西王母祝寿,众仙云集热闹非凡。」

    那时昆仑异兽珍宝云集,不死泉每日绕着昆仑宫汩汩奔流,是百神所在之地。如今这里被仙人抛弃了,便沦落成妖兽占领的属地。

    阿宝「哦」了一声,「那有没有什么趣事,或者是当年你做过的糗事?」

    睚毗思索了下,「我自己的已经没什么印象,倒是我的几个哥哥,比如四哥蒲牢,每次喝醉时就在瑶池旁放声嘶吼,结果被三哥嘲风幻化成的鲸鱼吓得跳下瑶池不肯出来,还有就是六哥霸下,被大禹收服后,便整日背着写满自己治水功绩的石碑四处周游,在蟠桃宴上喝醉了就会把石碑到处丢,那石碑重如泰山,传闻后来被佛祖借去镇压一只妖猴五百年……」虽然按阿宝要求说些趣事糗事,但从头至尾睚毗面上依然平静无波。

    「是孙悟空?」阿宝惊讶地道,「那猴子后来是不是去了西天被封为斗战胜佛?」

    「我不知道。」睚毗神情淡漠,「不久后哥哥们便和父王去了蓬莱,之后我便一直在句芒山闭门修炼,其他并不清楚。」

    阿宝偏头望着他,沉默片刻后道,「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她定定地看着他,他的表情依然是平稳平淡平静平得不能再平,她左右思忖了下,努力修饰道,「从前的你……比较,比较强势,随性,骄傲些,差不多就这样。」

    睚毗蹙着眉勉强接受这个答案,思及黛,他不动声色地道,「那你呢?千年前你和黛是怎么相识的?」

    「阿黛?」阿宝道,「我和阿黛是在西域相识,一开始差点杀了他,不过幸好,最后关头黛恢复了原身……」

    「然后你便钟情于他?」

    阿宝错愕地瞪大眼,「怎么可能!那时候阿黛还只是个小孩子。」她长得很像有恋童癖的怪姐姐/阿姨/奶奶吗……

    他的唇角不自觉舒展开来,隐隐含笑,「黛曾说他是你的情人。」

    阿宝摇头,护住自己的清白,「不是,当然不是。」

    「那,可有亲近挂心之人。」

    「……有,曾经有一个。」

    漆黑的双眼微微眯起,他不露声色地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对你可好?」

    「他?他的个性非常差劲,」阿宝一一细数,「跋扈,偏激,霸道,蛮横,惟我独尊……非常任性而且别扭。至于如何对我……」她垂下眼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睚毗微愕地移开视线,「这样……」

    接下来阿宝便没有再开口,他睇了她一眼,气氛重新恢复了沉寂。

    往事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她脑中快速掠过,阿宝神思有些恍惚,怔忡中男子清冷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低低地传来,「到了,这就是土蝼的巢|岤。」

    这亲昵的动作叫她吓了一跳,捂住耳朵本能地后退一步。

    「小心!」

    只见她脚下的土地蓦地下陷,原地在瞬息间变成一片流沙,阿宝深吸口气轻点脚尖正待腾跃而起之时腰间霍然一紧——

    睚毗单手将阿宝揽入怀中,下意识的护住她飞抵安全的山道上。

    鼻息间是属于男子清冽好闻的味道,他附在她耳边道,「抱歉,先前忘了告诉你土蝼住在地底,当我们进入它的地盘它便会发起攻击。」尤其他们之前为了捕猎将身上的威压都散去了,因此极容易被它当成凡人攻击。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上,阿宝捂住耳朵从他怀中退开,觉得耳朵痒痒的,呐呐道,「没关系,那个……刚才我自己可以的……」她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他这样抱来抱去的地步。

    「我……」睚毗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可是旱魃,土蝼不过是低微小兽,方才他怎会下意识地做出护卫动作。他尴尬地止住话头,难以解释自己疑似登徒子的行为,「我,只是……方才……」心下懊恼着千年来两次失态的对象为何皆是她。

    两人僵硬地面对面站着,她看着睚毗原本总是平静无波的脸上渐渐染上绯色,在月色下如画的眉眼皎皎,唇色如胭……

    脑海中闪过童稚的他,少年时期的他,任性的他,撒娇的他……最后画面停格在眼前这张属于成年男子的容颜上,她抚上胸口,耳朵还是痒痒的,连心口也仿佛跟着微微的马蚤动起来。

    是月色太醉人了吗,她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喃喃,「你和从前……确实不一样了。」

    chapter 12

    土蝼生有四角,状若羊,喜食人。

    金酷好奇地托着下巴蹲下身和乖顺地伏跪前腿等待下锅的土蝼对视,「唔,摆出这么温顺的小羊模样真有点不忍心下锅了。」

    「离它远一点,小心你没把它下锅倒是先被它给美餐一顿。」赤骥在鱼缸中飞来一记警告。自从阿宝和睚毗将土蝼猎回来后金酷就一直绕着它团团转。

    那土蝼也灵性十足,见金酷挑眉站起身后,温软可怜的「咩~」了一声,四蹄越发曲起努力昭示自己的无害。

    金酷搓搓下巴,一双招子前前后后在它身上兜了一圈,「话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传说中的异兽,这白生生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扬高声调过头朝阿宝道,「阿宝,今晚能不能不要烤了它?」

    那土蝼双眼一亮,赤骥没好气地吐着泡泡,「你在浮尘界那么些年难道都没有见过异兽吗,用得着这么稀罕?」

    「那些叫妖兽,不是异兽。」妖兽通人言习术法,异兽顶多就算国家级保护动物,虽然珍稀但毕竟还是动物,在危险性上有质的区别。

    「所以呢,这就是不烤它的理由?」

    「nonono!」金酷来回抚摸着土蝼头上的四角,舔舔嘴唇,「这么可爱鲜美的异兽,用来做‘叫花土蝼’不是非常好吗。」干烤的肉感怎么会有烘烧的香酥。

    土蝼霎时面如死灰。

    金酷吸吸口水,「小土土,你刚才不会真的以为我会这么二的放弃如此美味吧。看看你这前腿,看看你这后蹄,再看看你这圆滚滚白嫩嫩的肚皮……多好的食材啊。」

    赤骥在鱼缸中扑腾,「 没有最二,只有更二,当你发现一个比你自己更二的人时,你当然会觉得自己是不二。」(不二兄我对不起你,其实我还是很爱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咳,文中赤骥的某句话只是在恶搞。咳……其实我还是深爱着腹黑不二弟弟的= =!

    chapter 13,14

    chapter 13

    戌时三刻在篝火旁架好休憩的小塌,阿宝将白天被晒得干燥温暖的枝叶和干草聚拢,躺在上面时温软而厚实,带着阳光和属于草木的清香。

    金酷原本想用术法构建一个舒服点的帐篷,在尝试了阿宝的全天然床位时新奇无比,偶尔换换口味体验一下古代侠客的幕天席地也不错。

    睚毗没有入睡,他只偏头睇了眼金酷,依然坐在篝火前,一声玄色长服静静融入黑夜。

    从前他嗜穿红衣,华美精致的衣饰流苏垂缀,灼伤人眼般夺目逼人。而今她从未见过他穿红衣,总是一身如墨自持的玄色,他的位置靠近阿宝一侧,她辗转了一会,远处和金酷那张艳丽小脸严重不符的巨大呼噜声传来,他似乎累坏了,已许久未这般长途跋涉过,脑袋一沾到床榻就立刻睡得昏天暗地呼噜连连……

    时间不知不觉快接近子时,一个软软的声音从睚毗身后传来。

    「你不睡吗?」

    睚毗道,「没有睡意。你呢,不睡了?」

    阿宝摇头,搔搔乱糟糟的长发坐在他身侧稍远一点的位置,「半夜肚子有些饿了,想再去猎一头土蝼吃饱了再睡。」

    睚毗挑眉朝她扁扁的肚皮望了望,到底还是默默地起身再去给她猎了一头。

    深夜的昆仑青雾弥漫,冷冽的白汽在空气中蒸腾,将如水牛大的土蝼去了皮毛内脏淋上香料,两人围着篝火烧烤阿宝的土蝼宵夜。

    睚毗拢着袖偏头看阿宝忙活,长长的青丝垂坠在玄色素衣上,睫毛在火光映衬下拉出长长的阴影。

    阿宝迟疑了片刻,「你为什么都不穿红衣?」

    「从前我嗜穿红衣?」

    「嗯。」阿宝轻应了声,视线移到手中的土蝼上,「那时候你所有的衣服几乎都是绛红色……」

    「这样吗。」睚毗拂开垂落胸前的发,「但我总觉得这颜色……令人不快。」

    阿宝「唔」了一声,难道失去记忆之后连喜好都变了这么多?她摸摸鼻子,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闲谈。

    睚毗定定注视着她,察觉到他毫无遮掩的眼神时她愣了一下,总是含笑的嘴微抿着,挪挪身子不自在的偏开脸。

    脑海中蓦地飞快闪过一个叹息般的女音——

    「我……真的不想讨厌你。」

    额迹突然钝痛难当,睚毗扶着额蹙起眉,这是……他微讶地将视线停驻在心无旁骛地专注在宵夜的阿宝身上。

    刚才这是……

    昆仑为中央之极,乃是连接天地的天柱,方圆八百里,高七万尺。是以他们在昆仑待了近月,也只堪堪搜寻了一半。

    「啧,还要在这呆多久?既没有美女也没有美食,成天吃烤土蝼和鱼汤我现在一看到这两样东西就舌头发麻。」他发誓等他下山之后再也不吃羊和鱼了。

    睚毗顺应民意的换食谱,「那今晚就吃烤鹑鸟。」

    还烤?金酷崩溃地道,「不是这个问题!」

    睚毗冷冷睇了他一眼,「那你就……」

    还不待他说完金酷立刻扔掉手中的鱼缸一把抱住阿宝,「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走的!」他才不会把阿宝一个人留在这个曾经是小正太现在是怪叔叔的睚毗身边,更何况他还身负前科。

    睚毗微微眯起眼,拎起他的衣领将他往后一丢,面上依旧平静平淡平得不可思议,「随你。」

    赤骥连带鱼缸一道浮在半空中,翘起长长的宽大鱼尾掩住嘴低笑,「丢鱼者人恒丢之。」

    金酷没好气地道,「身为女性,你的个性真是……充满了缺陷美。」

    「多谢夸奖。」……

    阿宝听着身后热闹的拌嘴声,此行多亏了他们俩活络气氛,否则若只有她同睚毗出行,一路上绝对会冷场连连。

    一人一鱼一龙一活尸的组合虽然诡异,但到底也还是一路彪悍地走到了昆仑北门。

    昔昆仑:北门开以纳不周之风。

    一行人绕开倾宫(占一顷地之宫)、旋室(用玉所饰之室)、县圃,走入敞开的北门。往昔的昆仑每一面山皆有九口井,每口井都以玉石为栏。山体每一面又有丸道,每道门皆有开明兽在那里看守着。

    如今被众仙抛弃的九井早已被经年累月的尘土和污物覆盖,守门的开明兽也早已经随着仙人回到天庭,金酷好奇地在无人看守的石门前向内张望,虽然石门虚掩着,但当他看见这扇巨门足足有3米厚时也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会突然人品爆发能推开它。

    阿宝在他身后也跟着他向内望去,「你想进去吗?」

    金酷内心挣扎了几秒,点头。

    阿宝和睚毗交换了下眼神,而后站在巨大的石门前深吸口气,双掌猛然用力一推——

    轰隆隆!

    伴随着低闷的巨响石门被推开,刹那间,满室的金光铺天盖地涌入视野,闪亮得叫人睁不开眼。只见眼见皆是一排排珠树,出五彩玉的文玉树,枝上长满珍珠和美玉的琅玕树……树林的尽头似乎连着一条幽深曲径,小径的入口被一棵棵教人眼花缭乱的异树挡住,只朦胧窥见枝叶间隙露出的些许轮廓。

    「神啊,我赞美你,我爱死你了!」

    金酷的双眼瞬间变成¥ ¥型,一把抱住离他最近的琅玕树不撒手,睚毗只淡淡睨了他一眼,发现阿宝还未跟上,他回过头正想开口,随即,骤然愣住——

    只见阿宝依然保持着推门的姿势,但自双手开始,身体渐渐变成透明,仿佛在下一秒便会消失。

    他只觉得心口蓦地一痛!仿佛千百年前也曾经像现在这般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他的面前……

    霎时,无数的影子和杂乱的声音排山倒海一般涌入他脑中,他头痛欲裂,身体却下意识地奔上前紧紧抱住她,右手凝起一把巨大的墨色战刀,强忍住脑中席卷而来的剧痛晕眩朝石门挥刀!

    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漫天烟尘褪去之后,金酷瞪大眼,原地只余下被劈成两半的石门,阿宝和睚毗早已经不知所踪。

    他不敢置信地捧着鱼缸努力眨了眨眼,半晌后呆滞地道:

    「我靠,难道他们又穿了?」

    无数纷乱的影像在眼前摇晃,但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障壁,画面模糊不清得令他难以分辨。他再靠近几分,抬手想打破这层阻碍……

    「睚毗!」

    他睁开眼,望见眼前的少女那张微微苍白的脸,忽然道,「你在担心什么?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她垂下眼,「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视线停留在那张稍嫌苍白的脸上,平稳地道,「如果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了……」

    她的声音微颤,力图轻快的道,「那真是恭喜你呢,辛苦追寻了这么久……终于找回了。」

    恢复了记忆的他又会变成从前那个偏激疯狂的睚毗了吗,又会变得和从前……一模一样了吗。

    他突然勾唇一笑,在最后关头到底终究还是放弃冲破那层障壁,抬手轻触阿宝的脸,「怎么这副表情?被我吓到了吗。方才我只是玩笑罢了。」

    阿宝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睚毗道,「从前你是我的仇人吗?」

    阿宝忙不迭摇头,愕然道,「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他收回停在她颊畔的手,「那就别这么紧张,放松点。我们现在想想该怎么从这里出去。」

    四面是一望无际的桃树,桃花如落雨纷飞,缤纷落英沾染上他们的长发和衣裾,只行了不过数十米,两人身上皆被熏染了桃花香气。

    睚毗探出手接住一朵落在掌心的桃花,仔细端详后讶然道,「这里是蟠桃林,想不到被众仙抛弃千年的昆仑竟然还残留着蟠桃林。」

    那这就是蟠桃花?

    阿宝好奇地拈起落在她肩上的桃花观察,只见花朵比寻常桃花略大,粉红色,呈蔷薇花形。

    「别带走它。」睚毗道,「我们已入了桃花障,若没有找到出口恐怕会被困在这一辈子。」原来当年除了天帝安排开明兽守卫昆仑,西王母也在石门上设了桃花障,即使击退了开明兽,只要对方想进门就一定逃不过桃花障。

    不过自从仙人离开昆仑之后,桃花障失去了赖以运做的仙气,效力低微了许多,也因此只吸收了推开石门的阿宝便无力再多动弹,当然……睚毗这是例外的买一送一。

    「不要离我太远,这里有谜障。」睚毗低声道,修长暖热的手轻轻握住她。

    「那个……」阿宝缩了缩手,但他的大掌虽然温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对两人自从上昆仑以来日渐亲昵的氛围感到无措不安,阿宝有些狼狈地偏过脸,移开视线。

    睚毗垂眸注视着她乌压压的后脑勺好一阵,慢慢露出极淡的笑意。

    也许被困在桃花障中,并不全都是坏处。

    chapter 14

    仿佛永远只有白昼没有黑夜。

    他们在蟠桃林中兜转了数天,目之所及皆是漫天飞舞的桃花瓣,始终找不到出路。

    西王母设下的迷障果然不好闯,阿宝摸摸扁平的肚皮,虽然凭她的道行可以只靠吸收日月精华生存,但她还是更偏爱能嚼能入腹的美食呀。

    「肚子饿了?」睚毗低头看她。

    阿宝直觉的先摇头,而后犹豫了下,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呐呐点头。

    蟠桃三千年一熟,食之不死。因此现在林中只有花没有果,除了些道行低微的小精魅,也没有什么食物让阿宝果腹。

    睚毗环视一周遍布视野的桃林,隐隐感应到他们现在已经踏入正确的岔口,端看该如何找准下一步,「阿宝,再忍一会,我们就快找到出口了。」

    阿宝乖巧的应了声,她对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向来云里雾里,便跟在他身后寻找破迷障之门,其中「门」又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握紧掌心冰凉的小手沿途小心地避开伤门死门,寻找生门。「睚毗!」身后她的手突然松了松。

    他迅速回首抓紧她,双眼急急在她身上环视一周,很好,没有受伤。「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宝望向西方,「刚才我看见林子里似乎有一团模糊的影子朝这边过来。」

    影子?

    睚毗蹙眉,桃花障中怎会有生灵出没?

    天色突然在一瞬间暗沉下来,乌鸦鸦的云层罩下,四周霎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睚毗下意识地将阿宝拉入怀中护住她,宽大的广袖几乎整个罩住阿宝娇小的身子,少女被他揽入怀中时似乎惊讶的低低抽了口气,她只勉强够到他的胸口,双手轻轻抵在他的胸膛上显得格外苒弱,他心中一动,双手不受控制地更揽紧几分。

    阿宝顿时僵住,如果她此刻用力推开他的话……他会不会一路飞出蟠桃林去?斟酌再三,一阵微弱的丝竹声突然袅袅的从林子深处传来,这时断时续的吹奏声缠绵而勾人。

    不过片刻,丝竹琴瑟声越发近了,一簇簇橘色的灯笼在林间忽隐忽现,朦胧的微光在漆黑一片的蟠桃林中分外醒目……

    两人顿时凝神屏息,暗自戒备。

    面上突然一凉,阿宝疑惑地仰头,只见沉沉乌云下连绵雨丝倾洒飘零,怎么突然下雨了?

    睚毗蹙眉,举袖遮在阿宝头顶。这个姿势将阿宝整个人都纳入他翼下,隐隐夹带着一丝独占的意味。

    「那个……」阿宝低了脸,鼻息间全是他特有的冷香,她又不会像凡人那样伤风感冒,不需要这般……

    睚毗俯首对她道,「先别开口,我们探探来者何人。」

    他说话时暖暖的热气吹拂她的发顶,阿宝不自在的偏了偏脸,颈上漫开一阵热意……

    睚毗唇畔隐约带笑,他没有说话,只垂眼再睇了她一眼,望向桃林深处。

    热闹的吹奏弦乐声越发清晰了,那一簇簇飘忽不行的灯笼已经近得可以瞧见写于其上的红色囍字,这是一行送婚的队伍。

    但诡异的是一行人双脚皆未着地,悬浮于地面一尺处。

    这是谁家的女儿,此时出嫁?

    送婚队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在桃花障中穿行,到底是何方隐匿于此的神怪抑或是妖魔?

    阿宝撩开睚毗遮在她头上的广袖一角好奇地探头望去,不过顷刻间,那支送婚队伍已到了他们跟前,天顶的乌云不知何时破开,一轮圆月从漆黑的天幕中洒下薄光……

    微朦的月光笼罩住这支鲜红的婚队,雨,依然在淅淅沥沥的下着,但那行人却仿若未觉。为首的两个仆从一身红色的对襟长衫,脸上被高顶玳瑁遮住大半,看不清面容。他们各执着一个两米长的金底红字「囍」牌,在前方开路。

    一顶红轿由八个轿夫抬着,跟在「囍」字牌后面无声而迅速地行进,轿顶分别有八串金穗垂下,从被风吹开的帘子内隐约可窥见一身艳红喜服的新娘静静地坐着,脚上露出一双尖尖的莲底绣花鞋。

    相对于红轿的安静,环绕在轿子周遭的小童们抱着丝竹乐器浮在半空中欢快的吹拉弹奏,轿子两端由十八个仆从提着绣上大红「囍」字的灯笼指引,紧跟在轿后的仆从们十分美丽。他们穿着长长的飘逸纱衣摇摆着,执扇跳着奇怪的舞蹈……

    真是场诡异的婚礼……

    阿宝睁大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送婚队伍与他们擦肩而过时停也未停,视若无睹般目不斜视地继续前进。

    看来他们知道出口。

    要跟上吗?阿宝一双烟波大眼在婚队和睚毗之间来回游移。睚毗牵着她的手朝远去的婚队方向走了一步,只一步,眼前的气流如水纹般一圈圈荡开,阿宝再定睛一看,只见那支婚队的所有人全部都变成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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