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宫之宛妃传第5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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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宫之宛妃传 作者:肉肉屋

    两个选择,一为从此以后抛弃旧情专心侍奉君王,二为自尽于此。 由宛妃代皇上执行旨意。

    妗云在听旨的时候脸上一直带着笑,释然地笑意于她脸上荡漾,清如一分不拉的将她地表情收入眼中。果不出她所料,琳嫔是准备选第二条路了。然在妗云的身后。露儿却急得哭了出来,又不敢大声。只能咬着下唇使劲忍住那份哭泣。

    常喜念完圣旨后对妗云道:“娘娘,皇上的旨意您已经听清楚了,也请您给个回话,究竟是选第一条还是第二条。”说完这个他又补充道:“娘娘您可千万要考虑好再回答,这一旦选择了死,可就没有再活的可能了,能得奉皇上是娘娘您的福气,可莫要意气用事将这份福气转化为祸事,那样就太不值了。”

    妗云笑意不止地抬起头,迎上清如静怡如水的眼睛,迎上常喜期望的眼睛,刚要说话,忽觉衣服被人拉住,回头一看,却是露儿,她冲自己不停地摇着头,晶莹的泪水一颗接一颗的从她眼中滑落,看到这儿,妗云的心不由一暖,总算还有人关心着自己,在乎着自己,只是这一切都要到此为止了,想到这儿,她缓慢而坚定的将衣服从露儿的手中抽了出来,她的路她自己会走,哪怕黑暗,哪怕无光,也要坚定地走下去。

    妗云仰望着一身华衣的清如:“娘娘,妗云在选择之前还有是一事相问。”

    “你说。”清如垂目而视,妗云的身影清晰地印在她眼中,而她的眼一直都是这么平静,仿佛一点都没感觉到妗云地心思,又仿佛再大地事在她眼中也不值得触动。

    “妗云想问娘娘,如果妗云选择了第二条路,那么露儿会怎么样?”是罢,在她生命终结之前,先为露儿想一条出路吧,毕竟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保就保吧。

    “露儿?”清如收回搭在子矜臂上的左手,微蹲了身道:“如果你有心选第二条路地话,便是死,既然要死了何必还要管活着的人?”

    妗云闻言苦笑道:“他人的生死我可以不在乎,但是露儿却不行,她跟了我这么久,我实在不忍心……”终于有眼泪滴下,却非是为自己,生死从进宫的那刻起就已经不在乎了。

    “主子……”露儿跪在妗云的身后泣不成声,主子待她这么好,她却不能为主子做点什么,她实在是太没用了。

    常喜在旁边听到她们的对话,心知不好,这琳嫔只怕是铁了心要寻死,根本没有一点半分的意思要从皇上,真不明白皇上怎么会下这么一道圣旨,幸好毒酒非是真毒酒,否则皇上定然会后悔。

    小江子在后面探头探脑的看着,眼珠子更是不时转动着,所有的事情都与那天他听到的差不多,单看后面琳嫔会如何选择,待得这间事了他便立刻去向贞妃娘娘禀报,他心里头想的入神,全然不见清如旁边的子矜不时瞅他一眼。

    清如思索了一会儿对妗云道:“不论你选择哪条路都不会牵连到露儿,她还是可以依然做她的宫女,如果她愿意的话,本宫也可以收了她,让她在本宫身边做事如何?”

    “好!”妗云点着头道:“那就多谢娘娘了,妗云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娘娘恩德。”接着她转头对还在哭泣的露儿道:“你以后就好生跟着宛妃娘娘,我相信她一定会好好待你的,绝不会委屈了你。”

    露儿不停地摇着头道:“不,露儿要跟在主子身边。哪里都不去,主子您别不要露儿,求求你了。”

    “傻丫头。我并没有不要你,只是这黄泉碧落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何苦让你去呢,没必要为了我一人再拉你下水。”

    说完这些,妗云擦去眼角的泪水慢慢站了起来:“宛妃娘娘,常公公,妗云决意选第二条路。还望你们成全。”

    常喜为她的决绝骇了一跳,徒然地劝着:“娘娘,你再考虑一下,这死可不是什么好玩地事,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您何苦要跟自己过不去呢。”常喜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瞅着清如,原以为她也会帮着劝,哪知她只是一昧的冷眼旁观,半分要劝的意思都没有。这样地清如不由让常喜茫然,听皇上的意思,这主意原本就是由宛妃出地。她还很有信心的说琳嫔定然不会寻死,可现在情况与她说的完全不同。难道她就一点儿都不吃惊。一点儿都不着急?

    “常公公您不必再劝,妗云既然说出口就必然已经想清楚了。还望您成全。”妗云坦然的说着,脸上,眼里,不见有一丝半分的害怕在其中。

    “可是……”常喜还待要再说,却被清如阻止:“常公公,既然琳嫔心意已决,我等再说出没用,就遂了她地意吧,小江子。”

    听到清如召唤自己,小江子赶紧端着盘子上前:“奴才在!”

    清如一指盘中的几件东西道:“琳嫔,这是皇上赐下的东西,你在其中随便选一样吧,本宫和常公公会在这里送琳嫔你上路。”冷冰冰的言语从她嘴中说出,与她话一样的是她的眼睛,一样的冷,饶是常喜在宫中经多了事,看到这样的清如还是有些寒颤,要不是知道那毒酒中放的不过是迷|药,他甚至要怀疑起宛妃是不是存心要置琳嫔于死地,毕竟琳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长得像先皇后,宫中不知有多少人视她为眼中钉。

    妗云怡然无惧地点着头,然后走到小江子面前,纤长嫩白的手指在那条无瑕的白绫上停留,生是清白之躯,死亦是青白之躯,唯有这白绫能表她心吧,许郎,今生我们无缘,妗云先行一步,奈何桥上我等着你。

    常喜眼瞅着不好,皱纹丛生地脸上浮起一丝惊慌,这要是让琳嫔选了白绫,上吊自缢,那可就是真死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这可怎么办,无奈之下,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清如,希望她赶快出言阻止。

    至于另一边全然当在看戏地小江子可没他那份担心了,他甚至巴不得琳嫔快拿白绫上吊呢,如此一来可就是真死了,不像用迷|药那般昏迷了,而这样地话贞妃娘娘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江子只想着好地地方,却不想,如果琳嫔真的死了,他们在场的几个人都逃不出福临的怒火之外。

    没有让他们久等,清如在妗云拿起白绫没多久,但装作无意地道:“本宫听说上吊而死的人会特别恐怖,而且在死前会感受到很难受的痛苦,匕首也是,虽扎了胸口,血流了满地,可一时半会儿却又死不了,只会疼得半死。”听到她的话妗云不禁又犹豫了,所有的人,特别是女人,都希望自己死的时候能死的漂亮一点,毕竟有许多人将容貌视做比生命更珍贵。

    子矜适时的插话进来:“小姐,那么那瓶毒酒呢,也会很痛苦吗?”

    清如瞄了低头不语的妗云一眼道:“那倒不是,那瓶酒虽然毒性很烈,但有一点好,就是没有痛苦,只要喝下去马上就会没有痛苦的死去,而且容貌就与生前一样,比那白绫与匕首不知好了多少。”

    第六十五章 险中求胜(3)

    妗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但既然知道那毒酒能让自己毫无痛苦的死去,她不禁将白绫放回了原位,子矜见状不待清如吩咐,闪身到小江子旁边,执起酒壶倒了一杯在空的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流转,给人一种诡异妖艳的美感,正是这么一杯小小的酒,却可以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

    妗云颤抖的拿起了那杯酒,盛满的酒在晃动中洒出了些许,常喜在看到她拿起酒杯后不禁偷偷松了口气,而小江子则恰恰相反,眼中闪过失望之色。

    “主子不要!”露儿一把拉住了妗云已经凑到嘴边的酒,只差一步她便不能回头,露儿泣不成声地说着,双手死死拉住妗云:“主子不要,您再想想,奴婢求您了,您再想想,这一喝下去可就是往黄泉走去了,主子您真的要扔下奴婢吗?”

    不管露儿千般哀求,万般乞求,已经打定主意的妗云岂会因此而再改变:“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我的死未如泰山之重,也未有鸿毛之轻,但至少维系了我心中的信念,那便够了。”

    说完这些,她便一下挣脱了露儿的牵扯,饮尽了杯中的毒酒,所有的人都冷眼旁观,任由她将酒饮入口中。

    眼见这一切无可避免,露儿哭的更伤心了,而在她的哭声中,妗云也慢慢闭上了眼睛,美丽而哀恸的双眼终于可以安静的闭起来了,不用再睁开来了,也不用再看这个她根本就不喜欢,根本就不想呆的后宫了,这一切。真好……

    许郎,我在奈何桥上等你,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妗云。千万不要!“主子!主子!”任是露儿再是撕扯着喉咙哭喊,妗云也不会醒了。真的如清如所说,没有任何地痛苦,就像睡觉一样,只是这觉一睡再也不会醒来了,而世间的呼唤她也再听不到了。

    常喜叹息着摇头。真想不到这位琳嫔性子如此刚烈,宁死不从,幸好皇上赐的是迷|药,否则这真毒酒一来,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他上前将露儿拉起道:“你先别哭了,你家主子没有死,她只是昏过去了。”

    “你胡说!”露儿抬起哭花地脸说着:“主子连呼吸都没有了,你还说她只是昏过去你骗谁!”

    常喜被她这话吓得双目圆睁。失声道:“什么?呼吸没有了,这怎么可能,明明酒壶里下的只是迷|药而已。哪会死,是不是你……”本来常喜想说她是不是弄错了。可这句话无论如何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了。因为他自己亲手在妗云地鼻下探了好一会儿,确实没有呼吸。一些些都没有,就与一个死人一般,这……这怎么可能,常喜顿时慌了神,怎么会这样。

    那厢清如看到他们的神色,似也发现事情不对,赶紧询问道:“常公公,怎么样了,琳嫔她要不要紧?”

    常喜颤手颤脚的几乎站不住,他艰难地回过头来对清如道:“娘娘,琳嫔她……她……”连说了两个她字,余下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

    清如被他说的心急不已,催促道:“她到底怎么样了,常公公你倒是说啊!”

    听着她地话,常喜没说话,露儿抢进来说:“你们在这里演什么戏,我家主子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高兴了,何必还在这里装!”

    “住嘴,你怎么可以这样跟我家娘娘说话!”子矜训斥着露儿,不想露儿丝毫不怯,昂着头道:“我就是这么说了又如何,你们自己做的事难道还想不承认,反正主子已经死了,我也不想苟活在这宫里,你要杀就杀。”露儿此刻已经完全被妗云的死给逼急了,连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也暂时抛了一边。

    “琳嫔真的死了?”清如不敢相信的说着,只觉腿脚发软人都快站不住了,其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对小江子急匆匆地道:“快去找水来,把琳嫔浇醒,也许她真的只是昏过去了而已。”

    小江子也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变化给震傻了,原本不是说迷|药吗,怎么又变成毒药了,虽然他巴不得琳嫔死,可这也太突然了吧,酒壶里下的明明就是迷|药,当初在殿外偷听到地是如何,这次常公公说的也是如何,为何会……

    还没等小江子把东西放下出去找水,常喜已经垂丧着脸道:“娘娘,不必找了,没用的,琳嫔是真地死了,就算浇再多的水也活不了。”

    “这……这不可能”清如无力地反驳着,然当她自己把手探到妗云鼻下时,终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真的没有了一丝呼吸地痕迹,而且她身体的温度正在不断下降,很快就会变的冰冷。

    想到待会福临知道这个事时的表情,清如不由打了个寒颤,可是事已至此追悔也无用,只是先想办法查清楚,清如紧抓着子矜的手慢慢冷静了下来,目光在已经没有生机的妗云还有露儿等人扫过,最后停留在常喜地里:“常公公,这件事你也是一直看着的,很明显琳嫔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才死的,可是本宫当初向皇上建议的时候,明明说里面放迷|药,怎么会突然之间变了真正的毒药,并且害的琳嫔一命归西?”

    “老奴实在不知!”常喜急得快哭出来了,事情来的太突然,他一点心里准备都:“迷|药是皇上亲自着太医从太医院拿来的,也是他亲自下的,奴才只负责拿来而已,奴才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动过里面一分一毫,更何况琳嫔与奴才无冤无仇,奴才也没理由想法去害他啊,娘娘,您可一定要还奴才一个公道啊!”

    清如皱眉而听,没有立即回答,反是她身边的子矜冷笑道:“常公公。您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我家小姐动了酒壶不成,要知道这酒壶可一直是您和您手下的人端着的,我家小姐连碰都没碰过。请问要怎么做手脚!”她这话等于先一步堵了常喜地嘴,其实常喜刚才话里的意思只是想撇清与自己的关系。倒没有说怀疑清如什么地,但却给子矜借题发挥,先行一步不让他再说出来。

    常喜愣了一愣,赶紧跪在清如面前道:“娘娘,老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老奴就是怀疑了任何人,也不敢怀疑娘娘您,还请娘娘还老奴一个公道。”

    清如不悦地瞪了子矜一眼道:“就你话最多,常公公是什么人,他岂会如此说本宫!”看子矜缩了头不敢再说,她方扶起常喜道:“常公公务须惊慌,本宫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而且本宫也相信你对皇上地忠心,你是绝对不会在这里面下药的。”听到这儿常喜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连连谢恩起身,待得他起来,清如再度说道:“可是子矜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个酒壶从刚才起就一直就你和小五子小江子等人保管,本宫和本宫宫里的人可是连碰都没碰过。现在这壶酒出了事。常公公,你说谁最有可能?”话点到就可以了。没必须说的一清二楚,常喜也不是呆木之人,他自然知道自己指地是哪个。

    任着常喜在那里想,清如指派了一个寒烟阁的宫女速去将此间的事禀报皇上,想到待会福临的到来,清如的心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妗云死了,福临不知道会怎么样,是他们一起抓起来问罪,还是说查明真相?

    除了去请福临以外,还派了个人去将太医院的太医请来,虽然妗云已经无药可救了,但太医至少可以看出她是中了什么毒而死的,不至于让她死的不明不白。

    正当清如吩咐着各人各事时,原本低头思索的常喜突然挥起一巴掌打在小江子地脸上,这突如其来的重击把小江子打的发了瞢,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挨打了,他捂着脸颊委屈地道:“常公公,奴才犯了什么错您要责罚奴才?”

    常喜不解气地寒声道:“你还敢问我,正如宛妃娘娘说地那样,这酒壶一直都有我和你看着,而又一直端在你的手里,说,是不是你往酒壶里放了什么东西,害死了琳嫔娘娘?”

    小江子只觉万分地委屈与害怕,怎地这事会绕到自己身上,是,他是很想琳嫔死,可是再怎么样他也不敢私自下药毒害嫔妃啊,这是要砍头的大罪,他顾不得疼痛跪下叩首道:“常公公,奴才不敢,奴才就是问天借了胆也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地事,奴才真的没有,也许……也许……”他拼命的绞着脑汁,想为自己开脱罪名,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也许是小五子放的呢,常公公,当初可是他随您到延禧宫的,说不定他在路上的时候就偷偷放了,然后再借故肚子疼,让奴才顶了他的位置,好把罪名陷到奴才身上。”他和小五子是一道进宫,一道在常喜手下做事的,也差不多有五六年了,然现在在这个生死关头,他毫不犹豫的把小五子给扔了出去,希望自己能借此躲过一劫,人贪生怕死的本性,在这一刻暴露无疑。

    哪想常喜根本不将他的话听在耳里,反而破口叫骂道:“你个狗奴才,自己做了事还要冤枉别人,不错,这盘子小五子是端过了,可是那阵子,我一直有看着他,他根本不可能下药,倒是你,刚才你一直走在最后面,肯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不要以为我没看到就没事,等会儿皇上来了,我看你怎么交待,还不如趁现在就给交待了。”其实常喜也是在吓唬他,不论是小五子还是小江子,他难免都有没顾到的时候。

    “奴才,奴才真的没有!”小江子真的要哭出来了,原以为这是个能向贞妃领赏的好差事,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要命的差事,宛妃娘娘位高权重,常公公又是皇上贴身的人,只剩下他一个命贱的,现在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说不定待会儿自己真的要把命赔在这里了,这可怎么办。

    第六十五章 险中求胜(4)

    子矜听着他们的话,亦走上去推了小江子一下道:“你快说到底有没有做过这档子坏事,要是胆敢胡说,我决不饶过你。”推了一下仿佛还不解气,又连着推了好几下,只将小江子推的几乎站不住,看不出子矜人虽小力气却不小。

    可怜小江子难敌众口,除了一门心思喊冤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清如一直看着常喜与小江子的对话,子矜的话她自然也听在了耳中,小江子的一再喊冤让她听烦了心,冷哼一声盯着他道:“到底是不是你做的,等皇上来了自有圣裁,三五網收集整理现在也不用忙着叫唤。”

    听了清如的话,小江子不敢再叫,只能静伏在地,等着皇上来,在这期间他偷偷地抬头看了清如一眼,可刚一接触到她的眼睛就又慌不迭的低下了,手脚仿佛失了控制一样的抖了起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刚才他在宛妃的眼里看到了什么?她好象在笑,是那种要送人下地狱去的笑,好可怕,这个女人好可怕,她想要杀自己?可自己并不是在她手下办事的,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她为什么要杀他?

    正在小江子胡思乱想之际,外面响起一阵嘈乱的脚步声,当先的是福临,他几乎如风一样进了屋里,什么人都来不及看,就径直跑到躺在地上的妗云那里,将她半扶在自己的怀里,嘴里不停的叫着妗云的名字,一声又一声,直到确认她已经没有呼吸了以后,这声音才逐渐弱了下去,可抱着妗云的手依然不肯放开。脸上是汹涌的悲与怒,半晌他终于抬起头吼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宛卿你不是向朕保证过。不会让琳嫔出现任何地意外吗,为什么现在她会躺在地上永远也醒不过来。为什么?”

    清如一言不发的跪了下去,子矜与常喜早在福临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跪下了,他们实在害怕面对处于失去理智边缘地皇帝。

    此刻有一阵香风掠过,走到福临身边,蹲下来轻挽着他的手臂道:“皇上您先别急。先让太医们看看吧,也许琳嫔还有救也说不定,皇上!”能有这般温润动听地声音,整个宫里只有一个贞妃,怎么她也来了,清如在心中暗想着,难道今夜福临宿在了她的宫中?也不对啊,福临明知今夜要办琳嫔的事,不可能再宿在其他宫妃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去乾清宫向福临请安了,恰逢前去报信的人。所以就随福临一道来了有了贞妃的劝解,福临地气终于稍微顺一点了。他小心的将妗云已经渐凉的身体抱到了床上。然后冲那些太医喝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真是一群饭桶!”

    太医们不敢怠慢,一边唯唯的应着,一边来到妗云的床边,其中秦观和吴淮安这两位太医院里官职最高的人也都在。

    按着顺序一个个把完脉,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吴淮安与秦观,太医们都是同一个意思,只是他们谁也不想说,不想当这个出头鸟,最后吴淮安与秦观无奈之下一并上前向福临拱手道:“回皇上的话,据微臣等一致断定,琳嫔娘娘她……她已经归天了,请皇上节哀!”

    听到这话,各人脸上闪过各样的心思,福临是浓厚的悲痛,贞妃则是一抹快地几乎看不见的喜色,转而就成了惋惜,甚至于连眼泪都出来了,常喜所受的是打击,而清如更多地则是平静,连呼吸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太医来不来其实都一样了。

    “怎么会这样!!”福临向着跪地的清如吼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朕保证地,你说琳嫔不会有事地,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却气息全无的躺在那里,你准备怎么给朕一个交待!”

    “皇上……”常喜勉强凝起勇气迎上暴怒中地福临,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一个不甚就有覆船之险,可是这件事说到底他也有责任,还不如趁早说了,也好求得皇上原谅。

    不待他说下去,就被福临抬手打断了,他一眨不眨地盯着清如:“你先不要说,朕要听宛妃说,听听她是怎么解释的!”在清如说话之前,陪在福临身边的贞妃抢先道:“皇上,现在这时节地上凉,是不是先让宛妃起来回话,免得等会儿冻出病来?”

    福临正处于气头上,哪听得进这话,想也不想就道:“哼,你也说是病了,死不了人,就让她好好的跪着说话,要是等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得她受的。”

    听了福临的话,贞妃向清如投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清如此刻没时间猜她的想法,整了整自己的思绪朝福临道:“回皇上的话,今天晚上的事说实话臣妾到现在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琳嫔是喝过毒酒死的,而这个毒酒正是皇上赐下的那壶!”

    福临皱着眉似是想到了什么,贞妃在侧道:“宛妃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怎么会赐琳嫔毒酒呢?”

    “贞妃,这里面的事你不清楚,先不要说,让朕与宛妃说。”经了刚才的时间缓冲福临冲上脑门的怒火已经逐渐消下来了,特别是在清如说问题出在那壶酒上时,他更意识到了问题:“照你这么说,是朕害死了琳嫔?”

    “不,皇上对琳嫔爱护有加岂会害她,臣妾只是想,这瓶原先放了迷|药的酒会不会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换了,改成了害人的药?”清如缓缓说着,目光镇定,声音清晰。

    福临也不废话,直接道:“太医,给朕检验那壶酒,究竟里面有什么东西?”

    “喳!”所有的太医均躬身领命,然后围着那壶酒以及酒杯中残余的液体进行了辨认,时间就在太医们的辩认中一分一秒的过去,除了他们的窃窃交流外,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们都在等着结果的出来。

    直到福临开始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太医们终于有了结果,由秦观作答:“回皇上,这壶酒里除了有迷|药之外,还被人下了一种可以瞬间致人于死地的毒药,至于是什么毒药,请恕微臣等人才拙,暂时无法查出来。”说到这里,在他后面的太医纷纷低下了头,莫说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药,甚至连这是一种致命的毒药也是秦观先看出来的。

    虽然得到的信息并不是太多,但已经足够证明问题了,福临将凛凛含威的目光射向了常喜:“为什么酒壶里会有毒药?朕当时是亲手交给你的,你是怎么在做事的,难道你是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所以闹这一出吗?”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常喜跪行的爬到福临跟前:“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向来是尽心尽力,从来不敢疏漏,否则皇上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奴才,奴才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在酒里加过任何东西,否则就让奴才不得好死。”

    福临听了他的话,从鼻孔中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贞妃瞧着福临的神色代为说道:“那除了你,还有什么人碰过酒壶,你倒是快些说!”她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转向了清如,同时福临也想到了这一点,瞅向清如的目光中充满了痛惜与难过,然他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回皇上的话,回贞妃娘娘的话,奴才从皇上那里领了旨后就带着小五子来到了延禧宫,后来看着时间还早,宛妃娘娘就留了奴才等人在这里吃了饭,也不知怎的,小五子吃过没多久就闹着说肚子疼,奴才无法之下,就叫小江子来替了他,然后就来寒烟阁了,奴才知道事关重大,所以在这期间奴才的视线一直没怎么离开过酒壶,更没有除奴才与小五子小江子之外的人碰过酒壶。”他这么说就等于替清如撇清了嫌疑,而他在说的时候,也忘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酒壶曾经为子矜所阻挡过,也即在那个时候他看不到酒壶。

    “照你这么的说法,延禧宫的人都没有嫌疑了,那嫌疑就在你和小五子,小江子三人的身上。”福临缓了口气道,其实在得知清如没有嫌疑的时候,他不禁有些松气的感觉,若是清如涉嫌害死了琳嫔,他真不知该如何处置她是好了。

    贞妃刚才没注意到跪在角落里的小江子,现在听常喜他们说起,面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起来,她趁人不注意时狠狠地瞪了小江子一眼,然后对常喜道:“常公公你这话可说的有些不对了,你说就你和小五子小江子三人接触过酒壶,而你是肯定不会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的,换句话说,就只剩下小五子和小江子二人,可是他们有什么理由要害琳嫔呢?这根本就说不通,你不会是在故意包庇有些人吧?”

    清如闻言骤然抬起头,逼视着贞妃:“贞妃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说常公公包庇我吗?他为什么要包庇我,与他又有什么好处,说话就要有证据,否则不要在圣驾前混淆视听。”

    贞妃浮起一丝惯有的微笑道:“宛妃你不用这么生气吧,本宫也只是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而已,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你,你何必如此激动,难不成你是心中有鬼?”

    第六十五章 险中求胜(5)

    清如岂会被她三言两语所吓倒,不屑地笑道:“贞妃,你连事情是怎么样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反正她与贞妃是不可能和睦相处了,虽还未撕破脸皮但也差不多了,所以她也不怕得罪了贞妃。

    “谁说本宫不……”刚要说“谁说本宫不清楚”,突然想起这话有所不对,赶紧住了口,可不吗?她不过是刚到,又怎么会清楚事实是如何,若是这样说出来,岂不是表明她在乾清宫安插了人吗,这可是犯上之举。

    “不什么?”清如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可惜她这句话没说完,否则福临一定会怀疑她的。

    贞妃故做镇定地道:“没什么,本宫随口说说。”说完她朝福临道:“皇上您觉得此事应该如何?臣妾始终觉得两个小小的太监没理由加害一位嫔妃,何况他们还都是在乾清宫当差多年的。”小江子是她在乾清宫唯一的眼线,她自然要极力保住,而单保一个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还是两个都保的好。

    “这个……”福临一时间只觉左右为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过他的内心还是比较偏向于常喜的说辞,话说回来,他们到了这么久,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还不是很清楚,逐叫常喜将事情一一说来。

    待得听常喜说完,福临还在消化这些话的时候,清如先泣泪请罪:“皇上,臣妾有罪,若非是臣妾错估了琳嫔,错估了她的想法。那么就不会有今天这出悲剧,琳嫔更不会就此身亡,不管酒壶中的毒是何人所下。臣妾都有难逃的罪责在身,就算皇上现在要将臣妾赐死。臣妾也决无怨言!”

    福临既是无奈又是痛惜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何况你也不是有心要置琳嫔于死地,说到底还是朕的不是,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地话了,难道死了一个还嫌不够吗?”他停了一下又道:“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将真正的凶手抓出来。小江子已经在这里,去,把小五子也给朕叫过来,就算他肚子疼地打滚也给朕拎过来,这件事不查清楚,谁都甭想太平!”

    随着传令者的离去,寒烟阁里地空气再次凝固起来,这次除了或粗重或害怕的呼吸声外,没有任何的声响。

    地是冷而硬的。自福临进来后清如就一直跪着,这么久的功夫,膝盖酸痛难忍。她不由挪动了一下,想稍稍动一下跪地姿势。哪知这一下正好跪在一颗石子上。石子尖税的棱角隔着衣服刺在她的膝盖上,一时间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她的模样悉数落在福临的眼里,他闷着心挣扎了几下后道:“宛妃,现在事情还没有定论,你这样跪着也没意思,你先起来吧。”

    这话让贞妃脸上的神色一僵,旋即又恢复了常态,而子矜听得福临发话,赶紧去扶清如,在谢过恩后,清如站了起来,与贞妃相对而立。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再度传来脚步声,只见两个内侍挟了小五子进来,他们刚一放开小五子就瘫在地上,看到他真的是拉的浑身无力,连声音也透着虚弱:“奴才叩见皇上,叩见贞妃娘娘,叩见宛妃娘娘。”

    “小五子,朕问你,你有没有在那壶酒中下过药,从而害死了琳嫔娘娘?”福临手指着桌上地那杯毒酒。

    “琳嫔娘娘死了?”小五子首先被这句话给惊呆了,他愣愣的把目光转向跪在他旁边的常喜,待看到常喜无奈地点头后,他才确信琳嫔真地是死了,可是在来之前,常公公就曾跟他说过,那个酒壶中装的是迷|药,要他千万看好,不要出什么意外,怎么这迷|药也可以害死人?

    再听得皇上刚才跟他说地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皇上该不会以为是他在里面下了药害死琳嫔娘娘吧?想到这儿小五子赶紧说道:“回皇上地话,奴才一直都是跟常公公在一起,根本就没可能下药,如果下了的话,常公公不可能没看到,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奴才。”

    一旁小江子看小五子这么说,他也凑上来频频叩首:“启禀皇上,奴才也和小五子一样,一直都和常公公在一起,是绝对不会下药地,而且奴才只是一个小小的太监,实在是没理由害死琳嫔娘娘啊,求皇上明查!”

    二人说的都在理,一时间还真分不出什么来,想到这儿福临将目光转向了常喜,常喜赶紧知趣地道:“启禀皇上,奴才只敢担保小五子一人,不敢担保小江子。听得他这么说,贞妃先唬了脸:“常公公,你这可就有失公平了,不论是两人中的哪一个,都是跟着你来的,也一直没离开过你的视线,你怎么能这般说,除非你有心要小江子做你的替死鬼!”小江子是她的人,可现在这里面的人都将矛头对向了小江子,分明就是有鬼,而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清如或者常喜二人中,有人知道了小江子是她的人,所以借刀杀人,想借皇上之手除了他,好,真是好本事,而这个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清如了,一直到现在,贞妃终于弄清楚整件事,昨夜她以为已经想明白了,哪知还是算差一着,没将小江子算进去,一直到今时今日才算明白。

    福临也开腔道:“是啊,常喜,为什么你只敢说担保小五子一人,其中有何原因?”

    事已至此,必然要有一个人提起所有的罪名,既然已有矛头指向了小江子,那干脆就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吧,常喜打定了主意说道:“回皇上的话,非是如贞妃娘娘说的那样想找个替死鬼,实在是小五子端着盘子随奴才来的时候,他一直与奴才并排走着,他的一举一动奴才都能看清楚。所以奴才才敢这么说,而到小江子地时候,他很多时候都走在奴才后面。奴才虽不时回过头去看看,但也不能时刻注意着。他还是有机会下药的。”也算小江子倒霉,谁叫他要走在常喜的后面,还偏偏被他想了起来。

    小江子简直欲哭无泪,自己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陷害自己。最郁闷地是他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他拼命地向贞妃施着求救的眼神,然贞妃此刻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有心救小江子,毕竟没有了他就像少了一只眼睛,无法得知福临地动向,可是在众口一词的情况下,她的话语显得苍白而无力。

    福临暗自点着头,显然已经十有八九信了常喜的话。只是还缺了有力的证据,所以不好下定论,此刻秦观走上来道:“皇上。微臣有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福临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来,秦观也不在意他不善地语调。径直道:“回皇上。微臣刚才想到一件事,既然是有心下药的话。那在这个人的身上一定会有装药的东西,或是药瓶或是药包,微臣想时间这么紧,也许他还没机会扔也说不定。”秦观的神情总是淡淡的,好象什么都不在意,与刚开始入宫时的他相比少了份傲气,多了份沉稳。

    经他这么一提醒,福临眼睛一亮,这还真是一个主意,虽然希望不大,但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试试也好,当即下令搜身,为了洗清嫌疑,除了常喜与小江子等三人外,清如与子矜也接受了搜身,当然,她们是女眷,再加上清如身份不凡,特意叫了一个老嬷嬷去内堂为她们检验,至于结果,不必说,自然是没有。

    但是另一边却恰恰相反,在小江子的衣襟里面搜出一张折起来地黄纸,在黄纸上面还沾着一些细细的粉末,经秦观和各位太医鉴定,得出与酒壶中添加的毒药一致地结论。

    福临将黄纸扔在小江子脸上恨声道:“狗奴才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讲,琳嫔与你有何仇怨你要如此毒害她,还是说有人指使你这么做,这个人是谁?!”除了怒以外,福临更多的是悲哀,他好不容易才寻到这么一个,可是最后地结果却依然是两相隔,而且比当初与灵襄地隔绝更彻底,一个不过是宫里与宫外的隔绝,一个却是人间与阴世地隔绝,即使他是皇帝,也没有能力跨越这一道隔绝,否则当初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香澜香消玉殒。小江子看着那张飘荡在自己眼前的黄纸,简直就是傻眼了,这张该死的纸片是什么时候放在自己衣襟里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就是想不起时候放的,只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的玩了,彻底的死定了。

    福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不停的低头说着“没有”两个字,他的精神在巨大的压力下已经快崩溃了。

    贞妃眼看着情况不对,小江子已经可以肯定是难脱罪责了,只是千万莫要在他死之前还把自己拖下水,想到这儿她赶紧进言道:“皇上,这还用问吗,一定是琳嫔在什么时候教训了他,他怀恨在心,便寻了机会将琳嫔害死,这种奴才就算杀了一万次也不够,您何必再与他多话。”

    福临想了一下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来人!”宣了侍卫进来后,福临一指小江子:“将这个奴才拖下去,先打三十棍,然后再凌迟处死!”这个人害了他一心想得到了妃子,岂能让他轻易的死去,定要他在死前尝尽痛苦。

    “不要!皇上开恩,皇上饶命啊!”哭喊的声音越来越远,又是一条命没了,只是这只替罪羊比较微小,几乎没有人会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而出什么话。

    清如自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过话,就算是有机会拖贞妃下水也没有说过话,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一步已经行到了极致,适才只要有一步偏差,那么现在受罚的就是自己,而她跌倒后想再起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然即使是危险过后的现在,她也依然不是安全的,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未来将会有一段足以比拟初初重回宫时的日子。

    即使福临已经相信不是她害死了琳嫔,可说到底,依然是因为她的献计而使琳嫔意外身亡,福临对琳嫔如此在乎,怎么可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事情并没有过多的偏差,一直到现在还在她的掌握中,但是在后面还有更危险的事,只是完成了所有事,才可以真正的放心。福临见已经找到了杀人的凶手,他的心终于可以宽解稍许,望着床上那宛如沉睡的容颜,他的心中是无尽的失望与悔恨,若不是他同意那什么荒唐的计划,琳嫔又怎会长睡不起。

    福临一咬牙将目光从那张栩栩如生的面容上移开,注视着清如道:“伯仁虽非你杀,却是因你而死,琳嫔的葬礼就由你负责!”说完就带着所有人离开了,贞妃与常喜都跟在福临后面。

    “臣妾谨遵皇上旨意!”清如朝已经走的看不见身影的福临屈身行礼,待得起身后,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子矜见状赶紧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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