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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尽所有 作者:rourouwu
愕,怎么,历史的真相是这样子?不是说因为十八的死,太子毫无忧色,所以康熙大怒,才将他废掉的吗?
胤礽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祖宗说的对,爱新觉罗家族的男人,都是情痴,朕的皇阿玛顺治爷是这样,如今轮到朕最爱的儿子,居然也是这样!
康熙背着的手握得紧紧的,看得出他的痛心。
皇阿玛,心儿能去探望一下太子吗?
太子对我,宛若亲兄长,在情在理,我去看他,一点都不过分。我心疼他,真的心疼他。
众多阿哥争得头破血流的那个位置,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我真的很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康熙转身,看着我,许久吐出两个字,去吧!
我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抬头看着宫门前的匾额毓庆宫,这里是康熙特别为胤礽修建的。
可想而知,康熙对这个儿子是有多么的宠爱。
这里,后来就成为了皇子的居所,唉,毓庆宫的历史,毓庆宫的将来,又与我有何干呢?
门口的侍卫见有人来,照样出来拦截询问,我掏出康熙给的令牌。他们才恭恭敬敬的放行。
感觉毓庆宫里是一片肃穆,气氛低沉得让我有些压力,但是,来都来了,而且,我是肯定要见胤礽的。
走进大厅,看到的是太子妃石氏,说实在的,这个女人也真的是很可怜,胤礽对她,比以前胤禛对我,还要残忍,到底有多残忍,我想,也只有她才知道了。
只是同为女人,我能深刻理解那种痛
给太子妃请安。
石氏楞了一下,连忙过来扶我,素心?你怎么来了?皇阿玛不是已经禁止毓庆宫有任何人出入了吗?
我笑笑,我是奉皇阿玛之命,来看太子哥哥的,太子呢?
石氏的脸上浮起哀伤,却任然强作笑颜,你也别叫我太子妃了,全天下都知道咱们爷,
我不知道她到底在乎不在乎太子,不知道她由始至终在乎的是不是只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的位置?
爷打从回来,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这几天都没出来过,素心啊,他最近脾气暴躁得很,你去,可得小心。
我点头,追根究底,一个为了情字能够放弃天下的男人,说他坏吗?能坏到哪里去?胤礽的房间从外面看起来就是昏沉沉的,窗户上反映的黑色,我想,应该是他让下人都围上了黑布吧?
他以为,这样就不用过明天了吗?忽然间,替这样自欺的胤礽觉得心疼,推开门,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
接着是胤礽暴怒的声音,滚!!!!!!
一个东西径直朝着我砸过来,幸好我躲得快,但还是因为忽然的闪避,我的手倒是狠狠地撞上了门。
再看看落在我脚下的东西,天哪!是个鼎,要是我没躲,不就砸得头破血流了吗?
你要我怎么滚?我揉着手,不满地抱怨真是好心遭雷劈了
房间内一片沉寂,黑乎乎的我也看不清楚胤礽到底在哪里,上前几步,胤礽,是我话没说完,我整个人直接被一股力道压向门板,接着浓郁的酒气覆盖住我的唇,这样近的距离,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胤礽他
使劲推,没有用。他撬开我的唇,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我实在是受不了一脚踩向他,其实我知道,如果他硬是要强吻我的话,光凭我的力量是撼动不了他的,不知道他是清醒了还是怎样,放开了我。
我惊诧地捂着唇,天哪!哪怕我是这个年代的大龄女青年,我也没有办法接受,我一直看做是哥哥的人,会这样吻我,方才身体的接触,我已经明显感受到他的欲望
乱囵,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只不过,据我所知,胤礽一直是有喜欢的女人的,以前他也说过,那个女子是汉女,他是不是酒后糊涂,认错人了?
胤礽,你认错人了,我不怪你。话出口,我才知道我的声音是颤抖的。
他坐在桌子旁边,一脸的淡定,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全是我做梦而已。
我没有认错人,素心。
忽然觉得有些无力,我扶住门,他说什么?没有认错人?太子殿下,请问您是什么意思?侵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宛若兄妹的弟媳,很有趣吗?
侵犯?兄妹?他冷哼,忽地站起来,直视我,是你一直把我当成哥哥,是你的眼中一直只有那老四,我有什么比不上他?
我越来越糊涂,看着他逐步逼近,我逐步后退,这样的胤礽,太可怕,我真的好怕下一秒,我就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我跟老三,甚至是老九,一直只是你跟老四的陪衬不是吗?为什么老四这么幸福?能够娶到你?而我们,只能听凭皇阿玛的安排,去娶自己不爱的女人?只因为我是太子?就必须要按照皇阿玛为我铺的路去走?我宁可我不是太子!我不要做什么皇帝,谁要这个位置,我胤礽让给他!只是你,心儿,你为什么眼里从来就没有看到过我?先是老三,再来是老四,连老九都有机会对你好,为什么我没有?
胤礽说着,越说越激动,我看到他的眼眶发红,他已经走进我,钳住我的双肩,不让我再有后退的机会。
这么些年来,我一直认为胤礽的心有所属是另有其人,我一直也没有将胤礽太过放在心上,忽然之间的这些话,让我怎么消化?让我怎么接受?
我是不是来错了毓庆宫?我本来已经够多的烦恼,现在又平白无故多了一项。等等,他的话什么意思?
他不会是要告诉我,他不做太子,是为了我吧?老天!我可担当不起这么大的罪名!我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要做红颜祸水。从来就没有这个念头!
对不起胤礽,像你说的,我由始至终只是把你当哥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今天来探望你,也只是出于关心,我只想告诉你,就算你选择放弃太子这个位置,也不代表你就有机会得到你想要的人或者事,很多东西,在一开始的时候早已成为定局。我只想告诉你,皇阿玛很痛心,为人子女的,让父母这么忧心,是不是有些不孝?最后,我想跟你说,我,乌喇那拉素心,没有这么特别,没有这么伟大,太子妃才是能够最后陪着你荣辱与共,走到最后的人。
我叹口气,上前抱住他,胤礽,谢谢你。
谢谢你爱我,虽然,我不能接受,或许,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但是,想起以前我们在一起开心的日子,还是深深地缅怀着
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并不是万能女主,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暧昧过,说到亏欠,我想,我是亏欠了胤禟吧?
我不会在意有多少人喜欢我,多少人不喜欢我,因为我知道,我不属于这里,我迟早是要回去的。
就算我回不去,我也不喜欢跟太多人牵扯,不要说在古代,在现代,我也是同样的一个人。
我感觉他抱着我,放置在我腰间的手很用力,好像恨不得把我捏碎似的,他的身体有些颤抖,我第一次抱胤礽,相信,也是最后一次了
纯属亲情的拥抱,最起码,在我心里是这样
悲伤来袭
走出毓庆宫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而宫门前那个熟悉的身影让我愣住,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知道他要按时给德妃请安,我已经故意避开他了。
回想我们之间的情况,真是搞笑,以前,我总是想看清他,而现在,我只想避开他。因为,太过现实的现实摆在我眼前
踩着花盆底,我听着脚下清脆的响声,默默地走到他面前,给爷请安。
转身,请安过后,就算了吧,因为,我们一直都是擦身而过,无论他今天在毓庆宫门口做什么,为的是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身后,手忽然被拽住,停止了我前进的步伐,我转头看他,贝勒爷还有什么事吗?
这一刻,我看清他眼里浮起的情绪,叫做受伤。心忽然猛地震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受伤?
你受的伤能有我的多吗?
心儿,是不是现在你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了?
我垂眼看向拉着我的大手,他的手很大,能够轻易的就包裹住我的手,忽然,那次在皓月轩看到的一幕闪入脑海,我猛地甩开他的手。
动作之激烈,不仅吓到了他,也吓到了我自己
不是不愿意,而是,无话可说。
我已经选择回来了,还要怎样?我知道,我走到哪里,他们都会有办法找到,那我何必走了呢?
真的要我们这样继续无话可说,一辈子吗?
夕阳西下,他的身影被逐渐拉长,我盯着他的影子,没有一辈子了,我可能没有多少日子了。
我也不知道我说这句话的用意为何,吓他吗?不是,我只是在提醒我自己,同时也是在提醒他。
我们面前的距离没有多远,但是,我的心,给他的距离却越来越大,越来越远了,这点,连我这个当事人都能感受得到,我想,敏感如他,精明如他,怎么会感受不到?
带着怒气的唇覆上我的,唇齿间,我能感受到他带着绝望的怒气。
绝望?忽然唇上一痛,他居然咬破了我的唇,血腥味在唇齿间乱窜,似乎他也尝到了,有些不甘愿的放开我,心儿,到底要我怎么做?
舌尖舔了舔唇,有些刺痛,如果我说,要你在年氏跟我之间选一个,你会怎么做?
明知道对他来说,是个永远无法解开的大难题,明知道,答案是让我绝对失望的,却还是想用这样的问题来为难他。
果然,他一震,缓缓地放开我,心儿,你明知道的,年家,对我来说,是利益关系,我爱新觉罗胤禛,这辈子的爱情,只会给你,不会再有其他人!
爱情?我的爱情早就被时间,被伤害磨光了,或许,他还会有,可是,我真的是给不出,也给不起了
微微一笑,胤禛,我明知道你的选择,这是既定的历史,在你心里,区区一个女人,永远比不上你想要的江山,这就是你,你的选择在我意料之中,所以,我一点也不失望。因为,原本就没有希望。
年氏还是要进门的,这点,不要说我无法改变,胤禛本人更加无法改变,现在,只要他一个举动,就会牵扯他的未来,以胤禛部署了那么久的计划,他又怎么会甘愿为了小小的一个我而放弃?
他愣了半晌没说出一句话,天色已经越来越暗了,明天,我帮你去一趟年家吧,毕竟,你娶侧福晋,我这个嫡福晋还是不可能就这么坐在一边看的。 是时侯去年家送聘礼了,转身,苦笑溢上我的脸,渐行渐远,是唯一能够形容我们之间的词语。
回来,也不是为了跟他之间的关系有任何的转变,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了,只要在这里,我的生命还没完结,我都得继续一步一步走下去。虽然的确是很苦我的心很苦
我开始喜欢练字,莫名其妙的,不过,好像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也是莫名其妙的,一直都是。
福晋喝茶。
我看着胤禛新给我拨来的丫头,也是年纪轻轻,不过胜在乖巧。
初蕊,你多大了?
回福晋的话,奴婢十三。初蕊头也不敢抬,放下茶杯之后,站在一旁替我磨墨。我放下毛笔,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心绪都有些浮躁,怎么也静不下来,我有预感,会发生什么事。
给姐姐请安。
门口,响起温婉的女声,是钮钴録氏,话说,她倒是个蛮知书达礼的一个女子,遣退初蕊,我看着她,妹妹怎么来了?
看她手上端着托盘,直接拿过来放在桌上,引来她诧异的注视,我笑笑,我老早就不注重这些礼节的问题了。
可能是在杭州的日子过惯了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她来,肯定是有话跟我说。
听闻贝勒爷说姐姐身子不好,吟秋手拙,给姐姐熬了蔘汤,也不知道合不合姐姐口味。
说罢,她打开炖盅的盖子,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我暗地皱眉,我一直不喜欢闻这些中药的味道。
坐吧,你来找我,肯定不可能为了给我蔘汤这么简单。
房里没人,我也正好开门见山,绕来绕去的说话,多麻烦?
吟秋有些怯怯地抬起头看着我,姐姐,记得你曾经说过,让吟秋相信自己,说我是个有福之人,可是
她是乾隆的老妈,未来的太后,还不有福吗?她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接话,等着她自己说下去。
吟秋嫁入贝勒府,也有四年有余了,至今一无所出能不能请姐姐帮吟秋说说话,请贝勒爷
我一愣,她这话什么意思?贝勒爷没有到你房里过夜吗?
此话一出,她脸上更加哀伤,不怕姐姐笑话,自从新婚第一晚,贝勒爷就没有再碰过吟秋了。
我知道历史上的钮钴録氏似乎并不是那么受宠,可是,胤禛怎么会在第一晚之后就彻底冷冻她?
那,那时候我看到的吻痕,胤禛带着她进宫一起喝腊八粥,那些都是做戏给谁看?给我看吗?
忽然觉得,就是因为我一个人,害了这府里的每个女人,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我不禁抚上自己的脸,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可是,来找我有什么用呢?我回府这些日子以来,也没有跟胤禛同房过啊!对他的事情,我是处于不管不问的状态,我似乎帮不了她吧?
我开始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她可能以为,我之前说过她是有福之人,显然就是想把她纳入旗下,现在是来笼络我来了。
我知道了
福晋,八福晋到。
初蕊的声音打断了我要说的话,可馨?她怎么来了?我跟她,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联络。
我就知道,今天的心绪不宁,肯定是有事发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那吟秋先告退了。
钮钴録氏非常识相地退了出去,初蕊带着可馨进来,然后替我们关上了房门。此时,我才看清楚她,她怎么那么憔悴?
消瘦得可怕!
我们对视了一阵,可馨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素心,你要帮帮我啊!帮帮胤禩啊!太子被废,胤褆推举了胤禩,结果皇阿玛大发雷霆,不仅削了他的爵,十四弟求情,更被皇阿玛打了板子。我想不到谁可以帮我们夫妻两了,素心,只有你能帮我们了!皇阿玛那么疼你,只要你开口,他肯定会答应的!
怎么说,该来的还是来了吗?我扶起可馨,安抚她坐下,可馨,这步棋,你们走了那么多年了,你也了解皇阿玛,你明知道他对太子的那份爱
可馨再度挣开我的手跪下,素心!我知道,是我设计了你,我对不起你,可是这次我知道,胤禩的仕途怕是真的
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我感觉太阳|岤隐隐刺痛,康熙到杭州接我一事,怕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吧?
也难怪她会把我当成保命符似的,我不知道怎么做,怎么说,才能安抚她的情绪,老实说,帮胤禩说话,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不是个宽容大度的女人,我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是怎么设计我跟胤禛的,更何况,我明知道最后天命所归是谁,我何苦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此时帮胤禩说情,只会引起康熙更大的反感,可馨他们的这步棋,怕是走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无法挽回了。
门忽然被推开,素心,怎么弟妹来了也不请到大厅喝茶?
可馨的脸在听到胤禛的声音霎时变得苍白,她有些吃力地起身,四哥,喝茶就不必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临走之前,可馨投向我一个企求的目光,这才离开。
她来做什么?
胤禛关上房门,走到我面前,没有看他,我返回我刚刚涂鸦的宣纸旁。
你都听到了,何必问我?
再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以他的聪明,看到可馨来找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心儿,朝纲之事,这趟浑水,你不要踩进去,答应我好吗?
他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让我不要踩进去,是保护我,还是另有所图?我抬眼看他,是你不要踩进去才对,到了某一个时候,你会知道,帮他,就是帮你自己。至于你会做什么决定,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墨都干了呢!我下意识地在房间里找水,却看到放在桌面上的那个炖盅,想起钮钴録氏的话,马上就有新福晋进门了,那些被你遗忘的女人,你真的不去慰问一下吗?
他不努力做人,乾隆怎么能出来?童心语,你真的不在乎吗?脑海里忽然有个声音大声的质问我。
把我推到别人那里,你就真的那么不在乎我?
他忽然走近我,声音有些隐藏的痛楚。对!我不在乎!我在心里大声地反驳。
抚摸着宣纸上早已风干的字迹,就算我不推,你也会走到别人那里去,在乎跟不在乎,又能改变你什么呢?
我指的是马上要进门的年氏,果然,他脸色一变,心儿,说到底,还是因为年家对不对?
我放下笔,迎视他,不错,既然你不会因为我有任何改变,以后我的事情,你也不要过问。
深吸口气,如果说以前他娶的这些女人仅仅是为了试探我,那好,我不计较了,那现在呢?年氏跟任何人也不相像,童心语,你不是说不在乎吗?为什么胸口会这么闷?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心儿,对不起,对不起,今天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为什么我们的误会不早些解开?事已至此,我只能继续走下去,只是,你不要推拒我好吗?这么多年,被你排拒在外,真的,很难受,就算年若瑶进门了,也不会撼动你一分一毫的地位,我保证!你永远在我这里。
他拉着我的手贴近他心房的位置,这番话,他在杭州已经说过一遍了,如今听来,话里更是多了一份无奈的痛楚。
也像我们两人的描写,无奈,这份无奈会延伸多久呢?
莫名的想起了胤礽,该说他什么好呢?如果不是去了毓庆宫,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他对我的感情。
比起来,他是不是更值得得到爱?胤祉,无奈接受安排,胤禟,会设计陷害我,胤禛,要江山,但是却不肯对我放手。相比之下,胤礽的感情,显得那么的让我觉得沉重,因为我的后知后觉,我是从来没有想到他会对我有什么意思,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一废太子,居然其中牵扯到我的关系。
这件事,不知道康熙又知不知道呢?回想起在御书房的对话,我想,康熙是不清楚的吧?毕竟,胤礽隐藏得太好了,就连一向敏感的我都没有感觉到
胤禛,估计也是不知道的吧?抽出我的手,天色不早了,爷今晚该去吟秋妹妹房里吧?
说出这句话,胤禛的反应是有些失望地看了看我,拂袖而去。
这晚,我看着他进了钮钴録氏的房间,这下,我算是尽到了嫡福晋的责任了吧?算是给他打理好了后院吧?
最起码我没有耽误历史,弘历,也差不多该来了
只是,当吹熄蜡烛的那一刻,当自己躺到宽大的床上那一刻,忽然间,那股苍凉的悲哀,空寂就这么袭上心头,久久不散
借刀阴人
没想到,我没去年府,年羹尧跟他妹子倒是上门找我了。
给福晋请安。
这把声音,几乎就是我的噩梦了,看着她水灵的样子,也难怪会成为后期的专宠之人,也难怪会成为贵妃
我笑笑,放下茶杯,年大人跟年姑娘不辞辛苦跑一趟,想必是找四爷吧?他待会儿就回来了。
这年若瑶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够千里迢迢远下杭州追寻情人,她的手段,自然不是一般的。
年羹尧跟年若瑶对视一眼,随即笑着看我,福晋误会了,在下跟小妹是专程来找福晋的。
意料之中,我挑眉,找我?我一个弱女子,能帮到年大人什么?更何况,年姑娘即将要嫁入府里,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客气?
是这样的,家父一直催促若瑶与四爷的婚期,无奈四爷一直不肯回应,这才想请福晋帮忙操办,像福晋说的,将来都是一家人,早些进门,也算是了了家父的心愿。
年羹尧看着我,不卑不亢,话是请我帮忙,实际上,却没有留给我半点回绝的余地,也好,反正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抗拒她的进门。
府里早就有那么多女人了,多一双碗筷,也算不了什么吧!
不过,年羹尧说胤禛一直不回应?这不像他的作风吧?胤禛不是很需要年家的力量的吗?怎么会
我保持着微笑,余光发现年若瑶一直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我,我转头跟她对视,她却慌忙移开了视线。
年姑娘温婉可人,也难怪四爷会对她分外怜惜了。
我越来越觉得我虚假,口不对心这样的行为似乎我已经是驾轻就熟了,是啊,分外怜惜,怜惜到在自己儿子病重的时候眉目传情,怜惜到在自己儿子头七的时候在外面压马路!行,我等着你进门
有时候,聪明的女人,不会自己直接动手,我想,我会做那个聪明的女人
就算不害人,我也不会任由别人在来横行无阻的骑在我头上
以后的日子,也许不会无聊了
眼角扫到门口的人影,微笑加大,四爷回来了?正好,年大人跟年姑娘来了呢!
年若瑶听到他的名字,脸上立刻浮上惊喜,那个变脸速度,堪称一绝,我悠哉地畷着茶,冷眼看他们的情形。
年羹尧好像有些不自在,似乎他也没想到他擅自上门请求我,会遇上胤禛的忽然回来吧?
嗯。那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却看着我,似乎想知道我有什么反应,我站起身,走至他面前,需要素心向皇阿玛请旨吗?
似乎,迎娶侧福晋的事情,还是要有嫡福晋的出面吧?难道这就是他一直搁置的原因?个中原因,我也不想追究了。
胤禛动动口似乎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胤禛,你最近很忙吗?
耳边又响起娇嗔的声音,幸好我是背对她的,不然我很怕我会失控,上去捂住她的嘴巴,让她不要说话那么嗲
胤禛皱眉,看向年若瑶,若瑶,毕竟你是汉军旗,以后入了府里,还是要跟福晋多学学规矩。
年羹尧精明,立马接话,若瑶,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能直呼四爷的名讳!一点规矩都不懂!
若瑶知道了,以后一定跟福晋好好学习。身后的声音似乎有些不甘不愿。我都能感受到那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我冷眼看着他们三个一唱一和,现在才来追究名讳不名讳的问题?他们的来往也不短的时间了,胤禛的话更像于对我解释。
只是,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越过他踏出房门,不明白,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有人来马蚤扰我?做戏!这个男人的演技堪称影帝!
刚刚年若瑶说什么?跟福晋好好学习?行,这府上不止我一个福晋呢!转头看向李氏的院子,那头,不是还有个侧福晋吗?
人家在府里的时间可比我长忽然间,想到以后的日子,心头忽然明朗,看着日空中的太阳,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的,每棵树都想晒到阳光,可是太阳只有这么一个,所以,树枝就得拼命长高,以求能够更接近阳光
胤禛对于她们来说,就是这样的阳光吧?
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趋之若鹜的乌云老实说,我已经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弘晖,你会原谅额娘,你会保佑额娘的对吧?
胤禛,你要走的路,我一定不会挡在前面,但是,我要走的路,我要做的决定,你也不要挡在我前面。
我们两个,不拖不欠,就这么耗一辈子吧!
很快,年氏进门,胤禛被封为雍亲王,贝勒府华丽丽的升级成为雍亲王府,迁至京西处的圆明园。(后来的圆明园)
而我,也妻凭夫贵,体验了一把做王妃的瘾。
有别于胤禛与其他几位阿哥的封爵,胤禩的处境却凄凉无比,听说不仅削了爵,而且还被康熙停了俸禄。
最近,北京城内满城风雨,我也不太敢进宫,只能天天躲在王府练字,练字,再练字。
不过,我是时侯找些事情做做了。
初蕊服侍我穿好衣服,看了看西院,初蕊,我们探望李福晋去。
看着初蕊一脸的诧异,我不禁好笑,就算她是新来的,估计早也知道这王府里的人所发生的是是非非吧?
跟初蕊一样的反应,李氏见到我同样是惊诧,姐姐怎么来了?
她身边的丫头早就换了人,那霜儿,不知道胤禛怎么处置了,反正我打从回来就没有见到她了。
以胤禛斩草除根的个性,断然霜儿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冷血了?对于一条生命的消逝,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感觉了。
最痛的我也已经经历过了,其他人,我根本就不在乎
这么多年来。我也很少踏足西院,最近,爷常来么?
我明知故问,胤禛最近常常留宿年氏那边,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气我还是怎么,每晚安置之前,总是差苏培盛过来告诉我他在哪里过夜。
我又不是总统,告诉我干嘛?难道他还指望我去年若瑶的房间一脚踢开大门把拽着他的耳朵把他揪过来?
我问出这句话,李氏眼里浮上黯然,姐姐,王爷,自从那年妹妹进了门,也很少来妹妹这儿了。
此时的她,断然是把我当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我也不介意,我需要的是借刀阴人
我笑笑,那倒是,自古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年妹妹年轻貌美,王爷喜欢她,我们这些做妻子的,也只能顺他意了。
李氏好像有些讶异我说话的口吻似乎是站在她这边的,姐姐
妹妹,你跟若瑶,同为王爷的侧福晋,若瑶进门前,吩咐我要好好教导新福晋的规矩,你知道的,我素来身子不好,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我的目的,一听便知。
李氏进门最早,从以前的宠幸,落到现在的不闻不问,我想,她心里也是有很多的不甘,她是最好的人选。
李氏沉吟了一下,看着我,姐姐,你的意思是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好了,我先走了。
不管她理解的什么意思,不管她爱怎么扭曲,一切随便,这场女人的战争,我想,还是由我来主导比较好。
起身,微笑,带着初蕊离开西院,开战吧!
福晋,初蕊有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走在走廊,初蕊喃喃地问道。
别说该说不该说,既然你想问,就问吧。明明就是想知道,何必还要加一句多余的话呢?反正,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
初蕊初进府的时候,曾经听闻福晋跟李福晋的关系并不好,这会儿怎么?
果然年纪小的丫头心里藏不住事,之前的诧异,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与其多一个敌人,不如把她化敌为友?我看着前方,我这么做,说到底,还是心里的那股怨气。
我不能对胤禛做什么,那么,他身边的女人,就不好意思了
福晋放心,初蕊什么都不会说的。
初蕊的保证倒是让我侧目,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她说不说,至今,我也没有把任何人当做心腹,在人性上,我摔了那么多跤,怎么可能还会再轻信一个人?
就连胤禛,我也不相信,就连我自己,我也不相信,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李氏的手段,我是相信的,果然没几天,胤禛就找来了。
他被封为雍亲王之后,一直忙于处理朝中的事情,康熙对他也是越来越倚重,这里面,谁帮了谁,我清楚,他也清楚
什么风把王爷给吹来了?
坐在花园的凉亭,还是我们发生争执的那个地方,就连石凳,也是当初他把我推倒的那张。
为什么?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放下手里的茶杯,我发现我最近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像贵妇,遣走初蕊,胤禛也同样遣走了苏培盛。
什么为什么?打哈哈的功力我也是日益精进,或许康熙说得对,越跟他相处,我的性子便越偏向他阴晴不定。
他走到我面前,却不坐下,我抬眼看他,记得这里吗?弘盼殁的那晚,你就是在这里狠狠地刺了我一刀,刺到了我的心里,这道伤口,到如今还是在痛。
我的眼疾,弘晖的死,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还不是因为他吗?
心儿,我知道我亏欠了你,亏欠了晖儿,可是,你不应该这样为难若瑶,她毕竟
我忽地站起身,毕竟什么?毕竟她是年羹尧的妹妹?毕竟你还需要年家的扶持?所以,连带着我,也必须讨好她?那好啊!让她做嫡福晋,我想,这个位置,她受得起!
他伸手过来紧紧拉着我的,心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吗?我们身边,有很多人的眼线,其中不乏年家的,这个府里,我能信任的人除了你,没有别人了,我来,不是为了心疼她,我是心疼你呀!
心疼我?我冷哼,谢谢了,素心福薄,承受不起。王爷的心疼,留着给年妹妹吧。
我转身想离开,仍旧逃不开他的怀抱,心儿,我知道你在乎的!为什么要弄成这样呢?我们明明彼此知道对方的心意
在乎吗?真的在乎吗?我在他怀里激烈的挣扎着,最终,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横抱起我,几乎是用跑的往房里走去,他想干什么?
惊恐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等到他踢开房门,走向床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猜想是真的,这男人想来强的吗?
他轻柔的将我放到床上,我正想起身逃跑,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意图,迅速欺身上来压住我,距离近得我能轻易感受到他喷在我脸上的灼热气息
你才张口,我迅速闭嘴,因为我们的距离太近,近得我一开口说话,唇便轻易的刷过他的。
有些气闷地看着他,距离真的太近,近得我能看清楚他根根分明,浓密的眉毛,看得见他的睫毛随着目光的注视轻轻的颤动。
有那么一刹那,我被他幽深的黑眸吸了进去
心儿,别这么看我话音未落,火热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强势而辗转地深深吻住我的。
那气势太过强烈,太过直接,我觉得我的理智就像玻璃,片片碎落,我的眼,我的鼻中全是他的脸,他的气息
被动的接受着他在我身上点起的每一把火,我直觉想逃,可是这霸道的男人哪里会给我逃的机会?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褪去,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这样赤裸相对,热血直往闹上涌。
我觉得羞耻,我所表现的不在乎,所表现的淡然,在此时此刻在他火热的注视下,都变成了笑话!
我伸手想推开他,触及他同样赤裸的胸膛,却听他喉间溢出沙哑的呻吟,有那么一瞬间,我抓住了理智的尾巴,我不能这样!我到底算什么?
他迅速一个挺身进入我,目光里满是狂野的情欲与痴迷
我的神智在一身尖叫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体受凉
如果说一次是失足,那么,三次呢?
搂着棉被我将自己埋在棉被里,久久的羞愧中,我这样到底算什么?被他撩拨几下就完全没了理智。
不过,算了,上床并不能代表什么。
身后的男人翻身搂住我,心儿,我们再生个孩子好吗?
孩子我一震,拨开他的手,想不到开口说什么。
他似乎是在激|情中几近发泄着他对我的思念,我能感受到。
王爷,年福晋差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苏培盛的声音又恰如其分地在门外响起,我往里面缩了缩,我们这么一纠缠,此时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也难怪我们的年福晋会坐不住了,府里有那么多人,方才胤禛对我做的事情,此时怕是已经传遍王府了吧?
他似乎有些不满,沉声问道,有没有说什么事?
找你需要问什么事吗?不就是吃醋呗!我在心里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去吧王爷,新福晋比较重要。
为什么我听见我的声音有些酸酸的?话一出口,完全变了调。
某个男人低低一笑,在我赤裸的皮肤印上一吻,我很快回来。
他的这句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上次在杭州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是跟他的年妹妹不见了人影?
叹口气,胤禛,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放下,你不需要在我身上花费功夫,为人凄,该尽的义务,素心自是不会推托。
心儿,你这句话什么意思?身后的声音已经有些隐藏的怒气。
什么意思?就是说你要找我陪睡我奉陪,但是不代表我们的关系会就此好转。我坐起身,拥着棉被,没有看他,王爷知道什么意思的。请吧!
他掀开棉被,赤裸着身子背对着我穿上衣服,动作之间,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怒气?我早就说过,我回来,并不是为了他。
不管他认为我不识好歹还是什么,这样,就已经是我们的一生了。看着他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门,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掉落,落在棉被上晕成一圈一圈的深色。
我只知道,我是真的放不下,我其实就是在故意为难他,也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不是吗?
福晋,您看准备这些东西够吗?
听见初蕊的声音,我回头看着桌面上的东西,无所谓的点头,不过是去庙里给康熙还有德妃,还有我所关心的人们祈福。
来到这里这么久,我也没有求神拜佛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多事之秋,虽然明知道历史已经既定,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祈求上天给我关心的人一个最好的情况。
我从来不是个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可是,在我身上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无法尽人事的时候,也只能无奈地去向这些压根不可能的神佛企求帮助
那福晋,初蕊去吩咐下人备马车。
初蕊打开门,一室的阳光倾泻而入,门外那抹身影映入眼帘,脸上春风得意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
听说胤禛的插手,她不用再跟李氏学规矩了,这样算是保护她吗?我打量她的目光恰好跟她对上。
她微笑着向我颔首,我牵扯嘴角,勾起一抹叫做微笑的弧度。看见初蕊回来了,便走出院子。
姐姐是打算去哪里呢?
这声姐姐,讽刺意味可真大,我看向她,她身后的丫鬟跟初蕊拿着的东西大同小异,怎么,她也要去求神拜佛?
不需要吧?如今的年家在胤禛眼中可是得力臂膀,那么,就只有一个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