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空万里(第1+第2部完结)第27部分阅读
清空万里(第1+第2部完结) 作者:rourouwu
哥爷突然满是纯真的笑,给笑得突然没了辙,只能干着嗓子,多了一嘴:”……八爷府上的丫头……真……真是活泼……”
“她不是我的丫头”他将搁在唇边的手,负在背后,淡淡地应了一声
“呃??那她是……”
“……”他皱了皱眉头,思量了一阵,看着某人明显一边碎碎念,一边走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德行,扬了扬眉头,想起她嘴巴里老是蹦出他听太懂的那个字眼,对着面前的大人继续放射杀人微笑,”……她是我女朋友”
“……女……女……女朋友?”那是什么东西……八爷的天书果然如同僚们所言,甚难阐透啊……
她一个人闪进了饭庄,懒得理小二哥那张”一脚踏两船,两船都翻”的惋惜的嘴脸,拿着菜谱狂点了一气,等着那个被大肚子官大人勾引走的男朋友,听着周围关于他皇阿玛又把自己的儿子拿出来废着玩的花边新闻,他们那一大家子,倒是为了提高老百姓的精神生活不懈努力着……
她正竖起耳朵,听得兴头上,头却被着实敲了好一下,她转过身看着他撩袍子,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你不会有事吧?”
“……”他被她没头没脑地一问,问得有些怔,却隐约间明白她所问何事,没有立刻答她,用手揭了揭面前的茶盖,拨弄了一番茶叶,顿息了好一阵,抬眉看了看她,”……说不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她的视线在他拨弄的茶叶上摇晃了一阵,抿了抿唇角,”他……呃……他还没让你额娘下葬吗?气还没消?”
“……恩……”
“……好小心眼……”她咕哝了一句,他对她的不平轻笑一声,压下一口清茶……
喝茶也能喝出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她别了别嘴角,拿起他的杯抿了一口,哇哩咧,一股子苦涩涩的味道飞进她的嘴巴里,翻搅她的味觉,苦得她吐了吐舌头,抓起桌子放在桌上的糖罐子,就往里洒,然后放到自己唇边尝了一口,啧了啧舌,觉得味道不错了,再推到只是好笑地看着她动作的他面前:”这样比较好喝”
“……”他看着一杯被她加了糖的茶送他面前,举起杯,啄下一口……茶香依旧,入口的苦涩却被糖给盖了个彻底,没有所谓需要慢慢品位才能体会到一点的甜,那抹甜毫不修饰地席卷他的味蕾,想要体会不到都难,有多少时候,他喝茶的时候都去细细品位了,脑子里充斥着的事情,让他忘记去品那抹甜,她却让他在思量之时,也忽略不了那抹甜,不需仔细翻找,不需费尽心思感受,就这样铺天盖地地扩散开来……
“好喝吧?”她撑着下巴,对自己破坏一杯价值不菲的茶毫无悔改之意,她向来没有品茶的功能,也不太明白所谓苦尽甘来的道理,只是不想瞧他喝个茶,还皱眉的德行,像她多好,喝凉白开,养颜排毒,价廉物美……
“你自己喝喝不就知道了”他将他的杯子推到她面前……
她也不客气,拿起来就豪饮了一阵,舔了舔唇,故作满足状:”蛮好喝的嘛”
他只是笑,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学她的样压下一大口,任由那股甜味霸占掉他全部的味觉……看她有些咋呼地扯开那有点闷的话题,缓转了气氛,绕着一杯茶打转转,也就随着他的女朋友,喝了一杯甜茶……
而她也着实懂得得寸进尺,后来的日子,她一瞧见他喝茶就使劲往他茶里搁糖,搞到最后,他只能主动放弃喝茶的权利,勉强将自己的品位下降到和她一个档次,两个人默契地捧着凉白开画面,她是很满意啦,他貌似就严重不爽自己的品位被撩毒,而小二哥,也非常不满意这位大人不高额消费,不过,在这个问题上,她决定忽略他们的感受……
康熙五十二年二月,考虑到这些年荒废的厨艺,她决定重拾旧业,做一个生日蛋糕,顺便对比一下上次他的慢性杀人刑具,让他自惭形秽,见识一下啥叫艺术的升华,结果,一下厨房,才知道她的厨艺果然是荒废了,这一点她要强烈抗议一下九爷府对她灭绝人性的摧残,看着做出来的蛋糕,那叫一个憋屈,完全没有当初那副媚惑人的模样,想当初,她好歹也算利用蛋糕把他给彻底勾引住的,呜……
不过,既然做了,就不要浪费,于是,她将蛋糕往盒子里一丢,准备继续去残害他的味觉,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啦,比起他额娘和他自己做的生化武器一样的东东,她的已经很客气了……
她提溜着小食盒,骑着小毛驴,哼着歌,走在北京内城的大道上,心情正惬意着,哪知道乐极生悲,这头许久没有和她进行深刻沟通的驴,大概严重不满意她最近有了异性没了驴性,把它打入冷宫的做法,超级不合作地给她走几步顿个好一阵,最后,她终于受不了这头驴对她精神摧残,走到它屁股边,踹了它好几脚,结果它的驴脾气也上来了,屁股一拱,直接将她撞飞在地,她被它一撞,一下趴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那手里的食盒子也飞出去老远,盖子滚到了一边,露出一个半圆不方的物体……
她站起身,决定先把蛋糕给捡起来,在给她的宠物一顿”爱”的教育,哪知道,刚弯下腰捡起那盒子,却突然从头顶传来一阵严肃的声音:”姑娘,这东西,可是你做的?”
她歪了歪脑袋,看了一眼面前正同她搭讪的人,考虑一下,是先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个比他帅很多的男朋友了比较好,还是告诉他,这蛋糕正是她爱的礼物……
“我家主子想请您去那边聊一聊”结果,他却不等他回话,径自指了指路边那酒楼的露台上,正坐着的品茶的人……
她咪了咪眼,看不清那坐在高处的人是谁,只是身上开始泛起一阵不受控制的鸡皮疙瘩,阿门,”聊一聊”……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一般电视剧里,说要和人”聊一聊”,就是拖到角落里一边扁,一边”聊”……她实在没什么“被聊”的欲望:”……可不可以不去……”
“我家主子从不听’不’字”
“……”果然是混黑社会的,只有黑社会老大才这么拽……
”……大……大哥……那个……我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个男朋友可怜兮兮地等着她,填他的肚子……
“请!”那人完全不鸟她嘴巴里不伦不类的话,不容拒绝地,手一指面前的路,示意她最好听话,否则,哼哼哼,大概就不是”聊一聊”能解决的事情了……
“……我……”
“请!”
“……”呜……救命哇……哪有这样的,光……光天化日之下,给男朋友送个生日蛋糕也能碰上黑社会拦路打劫啊……
惆怅
夏春耀随着那名黑社会打手甲大哥,拎着她的生日蛋糕爬上了酒楼的露台,中途几次企图制造意外滚落楼梯的打算被精明的打手甲大哥慧眼识破,于是,也只能挪着千斤重的步子继续往上爬,阿门……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干,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的侠客,为什么还不出现,没人规定有了男朋友,就不能被英雄救美吧,阿门……她就说还是单身有前途吧,至少在碰到黑社会的时候比较有前途……
一上露台,打手甲大哥立刻爬去邀功献媚,一恭身,将可怜的无助少女彻底暴露在残忍的黑社会老大面前:“主子,人带到了”
“恩”那位老大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专心地研究着他面前的棋局,连眼都懒得抬,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揭着茶盖,突然好似发现一步好棋,丢了右手的茶盖,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提手就去拨弄棋盘里的棋子……
她被瓷器清脆的碰撞声给惊了惊,整个人缩在一边,低着脑袋,秉承着将良家妇女的行头完美进行到底的精神,看着自己的左脚踩右脚,这位老大貌似还有点文化涵养的样子,应该不会一语不合,就把她从露台上丢下去,横尸街头吧……
她的视线偷偷地从垂下的额发间溜出去,打量一眼,正同自己对弈的老大,一身淡色的底袍,衬着暗蓝色的褂子,几名打手乙丙丁,跟着那位打手甲大哥”一”字排开地站在身后,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清一色的面无表情,看得她冷汗滴滴……
“坐”
“啊?”简短的一声命令,让她抬了抬头,生怕自己听错了,却见那人依旧看着面前的棋局,只是举着茶杯的手,扬了扬,示意她没听错……
她咽了一口唾沫,看了一眼他面前的椅子,抓了抓后脑勺:”……呃……嘿嘿,我……我我站着就好了……”
他被她结结巴巴的话拉回了些注意力,扯回了砸在棋盘里的视线,落在低着脑袋,抓着后脑勺的她身上,没有再多罗嗦一句,只是眸子微微一移,看向他面前的椅子……
她倒抽了一口气,立刻识时务地将屁股往他无声命令的椅子上丢,阿门,这位大人眼眸子一移,比四爷和九爷的哼声还吓人,呜……她最近在生长出一点点,正准备茁壮成长的小骨气,这下又不知道缩到哪里去等待发芽了……
“手里提的是啥糕点”他收回视线,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白子盒,捏出一枚棋子,四下寻找着放子的位置……
“……呃……生……生日……蛋糕……”她正襟危坐,垂着脑袋,看着捧在膝盖上的圆盒子,”过生辰时,送人的礼物”
那人正要放下白子的手,在空中怔了怔,收回了正要放下的手,将那白子轻轻地抛回棋盒里,扬了扬手,身后的人走上前来,将桌上的棋盘撤了出去……
“糕点”他指了指她膝盖上的蛋糕,示意她摆上桌子
“……唉?你……呃……您……您要吃?”她的手指扣上那盒子,将它往怀里塞了塞
“怎么?不行?”他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好笑地扬了扬眉头,似乎对于有人敢对自己说”不”,感到新鲜无比……
“……呃……那个……不……不好吧……这个蛋糕,我……我要送人的……”阿门……她的骨气,快点回去发芽,不要这个时候冲出来给她报道,会出人命的……呜……蛋糕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碰上黑社会,两个一起抛……她要命啦……
“……送人?”他微微地一眯眼,带着点”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讲话”的警告,朝她一扫,扫得她刚刚发芽的骨气立刻蔫了,两只爪子一抖,立刻将膝盖上的蛋糕丢到了桌上,缩着脖子,憋屈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墙角,呜……好想缩到那里去瑟瑟发抖哦……反正她都被彻底欺负了,摆个造型也不为过吧……
他看了一眼被她为了保命而抛弃的蛋糕,轻笑了一声,扬了扬手,示意打手甲大哥上前一步,再有些玩味地瞥了瞥正在猛咽唾沫的她,一把将打手甲大哥腰间的配剑抽了出来,发出一声超级刺耳的”刷拉”声……
黑社会光天化日,杀人灭口了!她正想发出最后一声正义的呼喊,却被自己提前做好逃跑准备的身子,抢先一步做了反应,结果呼喊声没搞出来,人却”咕隆”一声滚下椅子,踉跄地爬到一边的墙角,抱着脑袋瑟瑟发抖,也算满足了自己早就垂涎那个小角落的心愿……
阿门……虽然被黑社会老大一剑砍死的结局,听起来好象很死得其所的样子,至少她是被最大的boss给做掉的,但是要给人知道她就因为和黑社会老大抢一个要送给男朋友的蛋糕被砍成一段一段的,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排队鄙视她呢,呜……而且,她要是死翘了,她的佳人还不哭晕过去,以后没人胁迫他陪她喝凉白开了,没人趁他看折子的时候,调戏他了,没人为了保护和觊觎他的滑嫩嫩的皮肤,逼他吃不喜欢吃得肉皮了……呃……为什么越说越觉得,他会放鞭炮庆祝她被砍死哩……呜……他敢放,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她已经考虑做鬼以后的事情时,那等了半天的血肉横飞的镜头却没有配合她的心情上演,她抱着脑袋,微微地睁了睁眼,面前的画面却让她张大了嘴巴,抽动着嘴角……阿门……那那那那位貌似威严的老大,手持着那把看起来就很考究的宝剑,砍……呃……切着她的蛋糕……好吧,她勉强承认,他手持宝剑,横切竖砍的样子很惬意,很帅啦……但是……没没没必要对她的蛋糕用此等大刑吧……
她颤着身子,爬到那被她撞翻的椅子边,从桌子边缘冉冉升起一个可怜兮兮的脑袋,看着那位老大,拿着剑,切得那个开心,她欲哭无泪地看着那个被切得体无完肤的蛋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主子,这来历不明的食物,奴才先试过,您再用”打手甲大哥上前一步,正要以身试毒,却被他挥了挥手,拦了下来……
她白了一眼那个自做多情的打手甲大哥,觉得这个画面看起来实在有点眼熟,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一块粘乎乎的蛋糕就这样抛到了她手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正等着她试毒的老大,认命地咬下一大口,呜……糖果然是放多了……
他也随着她,咬下一口松软的糕点,皱了皱眉头,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原来,是想给我尝这个味道……”
“……您……吃过……蛋糕?”她看了一眼手里的糕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吃过一次……”
“……好吃吗?”
“酸不溜丢的,你说好吃吗?”
“……那……给你做蛋糕的人,有没有告诉你,吃之前要许三个愿望?”
“……”他送到嘴边的糕点,悬在半空中,再也送不到嘴巴边,倒是斜过视线来看着低着脑袋的她,”……有这规矩?”
“恩”
他嗤笑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糕点,唇角颤了颤:”……好似,我没给她机会说”
“……为什么不让她说?”
“……”他沉默了一阵,将视线稍微拉开了些,”……我以为,我该是不会从她口里听到我想要听的话了”
“……”
“如今,连不想听得,也一并听不着了……”他放下手里的糕点,拍了拍手,将粘在手里的蛋糕屑轻轻拍了去……
“……为什么听不着了?”
“……”他静默了一阵,看着那杯渐渐冒不起热气的茶,不得不承认,”她过身了……就算留在身边,也不会再说一句话,不论是我愿听的,亦或是不愿听的……”
“后悔吗?”她咬了咬唇,将头更加低下去……
“……”他顿了一下,没有答话,只是站起身子,看向身边的侍卫,”时辰不早了,去看看办差的人回来没有,该回了”
“奴才这就去看看”
他吩咐过侍卫,看向一边搁在桌上,被切开的蛋糕,伸手扯下挂在腰间的荷包,丢进她手里:“这糕点切开,想必也不能做许愿之用了,这给你吧,就当是……许给你的愿”
她看了一眼那荷包,偷偷摸了一把眼角,吸了吸鼻子,向他偷偷瞥了一眼:”是三个愿望?还是只得一个?”
“你这人倒是贪心的,”他轻笑了一声,”你看着该怎么用,便怎么用吧”说着,也不多做停留,径自向楼梯口走去,侍卫们急忙跟上去,为他撩帘,他在楼梯口停顿了一阵,回头对还杵在那儿的她多看了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走下了楼梯……
她听着背后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才敢放心地呼吸出声,用袖子口擦了擦红了一圈的眼睛,将半个身子伸出了露台,看着那人走出酒楼,身后跟着的下人,手里皆是抱一大盆盆摘,她看着有些眼熟,这才想起某个黑漆漆的夜里,她被一个太监一脚踹在地上,那周围都是些盆摘,那把在花丛里穿梭的花剪,她以为那个总是扬着淡笑的人,是因为喜爱花草才在那儿修剪,却不想,只是将他的礼物给照顾好而已……
那一个晚上,再加上每个一盏茶的时间里,他看着她蹲在花丛里修剪花草时在想什么,她看着他坐在正厅里,又在想些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是任由日子一天天地往下过,日子挥霍而蹴,这些盆摘搬回去,已不是同一个人帮他打理……
不出几日,她听到良妃奉安的消息,看了一眼手里的荷包,本来不确定的猜疑彻底肯定下来,阿门,她那天见到的真的是传说中的康熙大人耶,这下,她也终于不辜负旅游清朝一回的机会,早知道,就不应该只是低着脑袋,多偷看两眼才对,结果现在,让她炫耀一下康熙大人具体长啥样都不能,只能举着个手指头,翻着白眼,说着,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张嘴巴,两只耳,呃……外加说出来的话有那么一点点欠打,黑社会架势倒是十足,拿剑砍蛋糕的时候假动作太多……
什么嘛……和她心里那个康熙差蛮远耶,什么平三藩,收台湾,害她白白抄了那么多历史书,结果还不是吃蛋糕的时候开小差,总结出来,这人要是从紫禁城里爬出来,就连皇帝也都不会那么郁闷了,怪不得,他每年都拖着她可怜的男朋友到处乱跑,自己也不喜欢那座城,索性拆了不是更好,切……省得大家看着都碍眼……皆大欢喜!呃……故宫管理员伯伯,请相信她没有破坏文物的意图……
正当她对故宫管理员伯伯忏悔时,她得到最新通知,那个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却立志要和她抢人到底的康熙大人又要拖着她的男朋友出北京城,她收起忏悔到一半的心情,当着她男朋友的面,对着那座破城的方向竖起了中指……
“你做啥?”他放下手里的凉白开,看着她有点诡异的动作……
“没啥,表达一下我此刻的心情”她的中指竖得相当坚决,一边将头转向他,”啥时候回来?”
“避过暑头就会回来了”他看着她的中指,只是笑
“避什么暑嘛……切……根本没看你晒黑过,每次都是我晒得和非洲鸡一样”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觉得他去避暑简直多余,他就应该留在北京城陪她晒太阳,免得老是她顶着一张晒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脸,站在雪白肤嫩的他身边,典型的咖啡加伴侣……
“明年我陪你晒”他喝了一口没有味道的凉白开,漫不经心地丢出一句让她眼睛放光的话
“唉?真的?”她瞪大了眼睛,收起了她悲愤的中指,却转念一想,狐疑地盯着他,”你有什么企图……”不要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要说她故意破坏浪漫兮兮的承诺气氛,她的男朋友承诺指数为零,对山盟海誓敏感度为零,对甜言蜜语反应度还是零,居心叵测指数倒是高达百分百,太了解一个人往往是一种罪恶,瞧他此刻笑得一脸”纯良”的模样,她就心里发毛……
“我陪你晒过太阳,你是不是也得陪我做点啥?”他习惯性地挑了挑眉头,一脸”公平交易”的味道……
看吧……真的不是她高估他,这就是他谈恋爱的破态度,一点诚意都没有,她不过要求他陪她晒个太阳,他还跟她讨价还价,哼,看来是时候,玩一玩”分手”游戏了,分个一阵子再和好,啦啦啦,反正他一走又是几个月,和分手也没啥区别……
她酝酿好了感情,拿出”没事找事”的气势,正要开口……
“陪我去看看额娘,可好?”
“……”她刚要飚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在肚子里百转前回,辗转反侧了好一阵子,几乎揪痛了她的胃,然后飞出口的话,没了气势,没了内容,没了调子,只剩一个字,”……好”
“成交!”他气定神闲地喝着凉白开,只是眼含着笑,心满意足地看着她憋屈地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一副”我好没骨气,我又失败了”的模样……
交易谈妥,康熙五十三年,他果真没有同他皇阿玛爬出北京城,被他皇阿玛抛弃在北京城里处理政务,人是留下了,但是她见他的次数几根指头就能数过来,还是天天忙得像条狗一样,颇有一副”人民公仆,任劳任怨”的样子,她看得牙痒痒,她女朋友就不算是人民的一部分了?什么时候也为她服务一下啦!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意思就是,不给女朋友服务,何以服务天下!!
结果,等他明白过来这个道理,抛弃苍生来为她服务的时候,北京的日头已经彻底过去,雪都飘下来鄙视他了,于是, 他们还是继续咖啡加伴侣……
她无奈地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声,指了指外面的雪,看着那个说过要和她晒太阳的人,一脸“交易破裂”的威胁意味,真当她好欺负哇,哼,她也是有脾气的,最起码要等到明年,他晒出一身古铜色的性感兮兮的皮肤,她才原谅他!
他却冷笑一声,摇着头,告诉她,她对他的了解显然不够彻底,然后将厚颜无耻,背信弃义,横行霸道发挥到极点,毫无悔改之心地将她抓上了马车去兑现她的那个被勾引出来的“好”字……
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倒着走得飞快,她双手环在胸前,盘着腿,翻着死鱼眼瞪着对面那个看书看得飘逸无比的男朋友,等等……是当朝八皇子,她决定暂时改变一下对他的定位,男朋友?啊呸,他离这个高档,前卫又华丽的称呼还十万八千里呢,当他的皇子去吧……
他将书斜了斜,视线擦过书沿,落在盘腿而坐,翻着白眼看着自己的她身上,竟然丢给她一个没心没肺,又倾城倾国的微笑,继续研究他的死人书去了……
她气得差点没把肺给吐出来,是谁鉴定完毕说他已经学回哄女人了的?敢情他倒是实在,把人骗回来了,立刻就给恢复原形,等待某皇子主动了解,她纯真的少女心被恶狠狠地背叛的愤怒是不可能了,他额娘没有错,拜祭一下也蛮有必要的,不过,他,哼,目前是她的阶级敌人!
马车继续颠簸地跑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暖阳,伴着一阵冰雪的味道,竟然扯出她一丝瞌睡,反正,她也不打算先跟他讲话,索性睡一觉,想到此间,她头一歪,靠着马车壁就去拜见周公,只是希望不要再梦到历史测验……
结果,一觉醒来,由于睡太沉的,啥也梦到,只觉得周身一阵暖,微微地睁了睁眼,一件白裘披在她身上,她两只冰凉的手被握在他暖暖的右手里,搁在他的膝头上……
一道阳光从马车窗外射进来,她被刺得咪了咪眼,却见一张黑影盖下来,她的眼前黑了一阵,等定下睛来,才发现是他的手掌帮她当着外头刺眼的阳光,她看着那掌心的纹路,歪着头研究了好一阵子,几乎想起她第一次牵他的手的时候,那轮挂在半空中的大清朝的月亮,她将他的手从半空中摘下来,想闻闻手掌间是不是还残留着一丝菠菜的味道……
他左手拿着书,感到怀里的家伙动了动,没有特意地看向她,只是再将手握紧了些:“别睡了,这手都捂不暖,恩?”
她不知道是自己刚醒智商低,还是脑袋严重缺氧,竟然就从几个字里听出宠溺的味道,然后那睡觉前酝酿出来的脾气,也一并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她随着他来到良妃墓前,他看着墓前多出来的盆栽问着幕园里的管事:”之前谁人来拜祭过?”
“回八爷的话,没人来拜祭”管事的勾着腰回着话,看了看摆满在幕前的盆栽,”这些个花草,是宫里人带来的,至于是哪宫的主子,奴才也不知晓”
他看了一眼那些盆栽,沉默了一阵,才哑声开了口:”……好生照顾这些花草”
“喳!”管事跪着令了命令便被他一挥手谴退了……
她学着他的模样,上过香,磕过头,起了身,看他只是站在一边有些出神地看着面前的墓碑,上前摸去那盖在上头的雪……
“其实,我很讨厌瞧见女人哭”他没来由地跳出一句话,却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我小时候,她搂着我哭,后来,她躲着我哭,看着我哭,看不着我还是哭,不管,我帮她擦几次,她都还能照旧地掉下眼泪来,我不晓得,女人哪来那么多眼泪”
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飚出来的眼泪不知道是擦了好,还是挂着好……
他反头看了她一眼,提了提唇角:”你是例外,哭起来,鼻涕比眼泪还多”
“……什么啊!”她捂了捂鼻子,这个时候还拆她的台……
那摸了雪的手,正要伸到她脸颊边,却因为满手雪迟疑了一阵,没有碰上她的脸,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她被那只离她不远不近的手弄得极度不爽,只能挤出一句:”我又没那么怕冷”
她轻易替他拨开了顾及,然后得到一只冰凉的手爬上她温温的脸颊,替她把不太值钱的眼泪给擦了去……
“不过,她在皇阿玛面前倒是一滴眼泪也没掉过……”他瞥了一眼那墓碑,只是淡淡地说。
“……肯定哭过,估计那个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她小声地嘟囔着,估计那个时候,她也没想过他是皇帝,没料过这结局,哇啦啦地瞎哭过,肯定有……
他对她的结论不置可否,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从天上飘下来的雪,再略有深意地瞥了瞥那些搁在墓前的盆栽,将她塞进自己的白裘里,开始向幕园外走……
才刚出幕园的门,却见他的小厮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忘记了请安的礼数,只是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八……八爷!出大事儿了!”
他抿了抿唇角,眸子一黯,不轻不重地问着:”……什么事,说”
“热……热河那边谴了人来报,说是您送去给万岁爷的海东青……是……是……是将死之物……万岁爷正怒着……”
“……是吗?”他倒是不惊讶地应了一声……
她怔了怔,听着他从头顶砸下来有些嘲弄的冷哼声,想起二废太子后,他曾经说过的话:” ……说不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她突然缩了缩浑身冰凉的身子,越过他绷紧的身子,看向那幕前摆得盆栽,想起丢给她荷包的人,却还是无法将两个人对上号……她突然明白良妃那句”最悔嫁作皇家妇”的意思,她悔得不是嫁给他,而是嫁给一个皇帝……
康熙大人还是康熙大人,他不会因为送过盆载,吃过蛋糕,就忘记自己是个皇帝……所谓皇帝,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彷徨(上)
马车颠颠簸簸回到八爷府,夏春耀远远地就瞧见他家门口密密麻麻的一片黑,一片因为几只死鹰焦头烂额的官员,她在马车上打个冷战,瞧了一眼只是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一声,把衣裳拉拉好,别给那些贪官污吏给扯掉了,但是,转念一想,这节骨眼不是吃这门子飞醋的时候……
待车停稳,她率先撩帘跳下了车,本想着给大家缓和一下紧张又刺激的气氛,结果也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狗官,一下抽飞到角落里去,紧接着就看见一群半兽人一下涌上马车边,像狗仔队一样挖她佳人的隐私,却没半个人注意她这个”关键隐私”,切……她就这么没有绯闻效应么……
“八爷,您可回来了,我们等了好一阵了”
“八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等都觉得是有人陷害,这……”
“我等应该联名为八爷保奏诉冤才是”
“就是,这等显而易见的技俩,万岁爷肯定能明察秋毫!”
她趴着身子,抬头望了一眼那类似几近失控的追星场面,从一双双朝靴下捡回自己的小命,等到自己终于可以恢复直立行走的姿势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踢出她佳人的势力范围,再也瞧不见她佳人的帅脸……
她不甘心地往上扑腾了两下,也只能看着一顶顶大盖帽,尤其是她面前的这位大人,高不高,矮不矮,偏偏就比她高那么半分,那顶乌纱上的翎毛好死不死地就在她脸上做大扫除,更邪门的就是,她脑袋左歪,他也跟着歪,她右歪,他也跟着甩过来……她就不明白了,这位大叔帽子上的那搓毛就不能朝前戴么……
当着她家男朋友的面和她搞心有灵犀,还用帽子调戏她,简直是活腻了!
隔山看水地往她的佳人那丢去两眼,她也死了心别想在一票比她豺狼恶虎的官大人面前窥视到她佳人一分一豪,大庭广众的,也没啥豆腐好吃,于是,脚一转,她正准备闪人,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对上正负手而立,站在自家门口,凉凉地看着隔壁门口人头窜动场面的四爷……
她踮芭蕾的脚还没放平,扯着前面那位大叔官帽上翎毛的爪子也还没放下,只得有点尴尬地朝他嘿嘿一笑,却见他淡淡将视线从那片混乱里收回来,只是瞧着她干笑的脸:”爪子还不放下来,官帽岂是你能乱扯的”
她立刻放下那把被她抓得扭曲的翎毛,右手垂下,放在裤边搓了搓,左手还是习惯地去抓后脑勺:”……四……四爷吉祥”
“恩”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视线又从她身上移了开去,径自落在那片吵嚷的人群里,看得近乎小心翼翼,可是话语却是对着她在说,”还杵在那边做什么,你要爷同你隔个老远说话吗?”
“哦哦……”她窒了窒,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她才刚刚被一个皇帝打击到,就在她对皇帝这种生物产生本能恐惧时候,又被下一皇帝逮到她的小辫子,真是要命……
过来!”他语调不变,只是话语由几个字浓缩成两个字的命令……
她立刻屁颠颠地小跑了两步,站到四爷府的台阶下,抬着脑袋堆着满脸献媚的笑瞧着他:”……四……四爷……”她最近好象没和四爷府接什么大梁子吧,因为后门一开,她已经很久没有打那堵墙的主意了……
他看着她那张过分夸张的笑脸,却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幽幽地开了口:“每年的零食可是你送来的?”
“……唔……”她没料想到会是这个问题,却急忙低了低脑袋,收了笑脸,也不再看站得高高的四爷,”你们拿的东西,我怕他不爱吃”
“……倒是没你细心了”他看着她低下去的脑袋,竟附带出一丝轻笑,”既是送吃的来,又为何每次丢下人就跑了”
“……”她回想起每次连滚带爬地将零食塞进门口兵哥哥的手里,然后落荒而逃的自己,有点窝囊地撇了撇嘴角,不知道怎么把有点诗情画意,浪漫兮兮的理由说给未来皇帝大人听,他们都该是少了那根筋的人,咋会明白寻常人不碰触伤口的道理,回忆发酵以后,压在心里的是酸,跳上眼睛的就是泪,大冷天哭鼻子,风一刮,扯得脸生生的痛,鄙视这个没有润肤膏的时代,连哭个鼻子都得小心翼翼……
“四爷……”她偷偷朝还在吵闹的隔壁望了一眼,唤了他一声,却终究还是把问题咽回了肚子,她想问一句,如果弘晖还在,将来的某一天,雍正大人会不会忘记自己曾经手把手地教他写字,曾经带着他看过烟火,曾经为他撒娇而软下声来替他擦眼泪,她突然好庆幸他离开得早,在他的阿玛还不是皇帝这种生物的时候……这样,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去瞧他一眼,为他捎些零食,扎根下的,只剩下他孩童般的嬉笑,无城府地吵闹,为了逃避功课而被罚跪的抱怨……
“呃……四爷,我得回府了,要不九爷会把我拍成黄瓜的”她的问题在唇边打了圈,吐出来的却是这么个东西……
“……恩”他随性地应了一声,也准备举步回自己府里,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丫头”
“恩?”她刚跨出的步子,被他硬生生叫了回来,眨着眼睛瞧着他
“……给你的东西还在吗?”他的右手从背后从容地抬起来,指了指脖口
“唔?”她抚了抚被掩在高领口衣服下的锁片,有点为难地往回缩了缩,”……这是他给我的……”
“谁同你抢了叫你好生收着,不可弄丢了”他有点好笑地瞧着她的动作,话音刚落,视线却越过她的头顶看向正摇曳而来的一顶轿子,将嘴角的弧度扯出了冰凉的味道,”你且去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四爷那表情上一瞬间的转变,只是看着四爷府的大门随着他”咻”得一下闪人,再也没有打开的意思,漠不关心地任由那票官员径自闹腾……
她狐疑地再看了一眼那扇避祸般关上的门,只是旋身走开,侧着身子擦过那顶摇曳而来的轿子时,却听见一声细碎地撩帘声,那略带用力”刷拉”的展扇声从她的耳边轻轻地擦过去,擦得她一阵头晕,停在原地站了好一回……确定不会有人拿扇子来砸她的脑袋,才敢怯怯地提了步子继续朝前走……
一边走,却一边回过头去看了看那顶轿子,却被那突然间悬在路中间的轿子给吓得冷汗滴滴,连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立正站好地杵在原地,心虚兮兮地朝她家男朋友门口偷看了一眼,口里默念着”上帝保佑”,等了老半天,却没有人展着扇子从轿子里吊儿郎当地挑眉头,从轿子里走出来,也没有人回过头仿佛露出绝对不经意的表情,皱着眉头来瞪她一眼,只是随着一声展扇声又想前走了去,她松了一口气,挥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敲了一下自己那”一脚踏两船”的脑袋,唾弃了一下被自己男朋友鄙视过的定力,狠狠地捏了一把不知露出什么表情的脸,提起脚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她的男朋友家里,今天要鸡飞狗跳了……
她拖着有点酸痛的腿好容易走到九爷府侧门口,确定自己被那头驴子给宠坏了,才走几步路,竟然累得腰酸背痛,仿佛刚做完啥见不得人的事似的,一推门,也不知是哪个无聊的家伙竟然把侧门给锁了个严实,看着家门,进不去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腰酸背痛的造型又不适合秀她的翻墙绝技,于是乎,她瞥了一眼已经有几年没有走过的九爷家的正门……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身心伤害,后宫纷争,流言蜚语,外加控制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定力,她已经循规蹈矩好几年了……今天破个例,不算犯法吧?而且,估摸着,九爷的轿子也该正往她家人气十足的男朋友家挪呢……
想到此间,她便有恃无恐地迈开了步子,一脚踩上正门的楼梯,却见一个憋屈的小肉团缩在大府门边,她一见,便隐隐地泛起一阵头痛……
“春姨……”一声软软的声音从小肉团的嘴巴里飞出来,紧接着一只小爪子就抓上她的衣服,让她想挪脚都没有机会……
“……不要叫我春姨……叫姐姐!!”她觉得这个问题比逃跑更重要,只好转身对着那个抱着膝盖蹲在那里的小肉团警告了一句
“……子荷姑姑说的,你就是姨嘛……”小家伙嘟哝了一下嘴巴,眼睛里闪烁着全是迷茫……
“糖糖,你说是我对你好,还是你子荷姑姑对你好?”她一看四下无人,立刻蹲下身子,开始勾搭小娃娃的戏码……
小娃娃咬了咬手指头,抬眼瞧了瞧她,眼睛一斜:”阿玛对糖糖好”
“……我说的是我和你子荷姑姑比,管你阿玛啥事!”她将小娃娃扯掉的褂子,重新系好,免得她再像个小邋遢似地蹲在这儿,她阿玛哪里对她好了,从小就把她宠飞了天,别的小格格早早被抓去熏陶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却拿一双迷茫兮兮的大眼睛去勾引那个定力比她还薄弱的阿玛,她阿玛也着实不负重望,被小娃娃挂着鼻涕,纯洁无比地一望,立刻眉头一皱,溃不成军,丢出一句:”不愿读,便不读了”
于是,这祖国的花朵就被九爷一句话给连根拔起了,人家大格格7岁就会做诗了,她糖糖倒好,跟着”做诗”,坐哪儿,哪儿湿,搞得她还罪恶感飚升,生怕是自己小时候尿床的破习惯传染了给她去,尽量和她拉开距离,哪知道,许久没见,她还是这德行……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一格格,咋被培养地越来越往她夏春耀的方向靠拢了呢……
“大冷天的,你又坐这儿做啥?”她拉起她的小身子,拍了拍她身上的雪,顺便确定一下,她尿裤子的习惯是不是彻底改观了
“等阿玛”她跟着去拍身上的雪,”阿玛叫糖糖在门口等他”
“……”她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却看着她胸口落下来的糖渣渣,”又吃了一身,你子荷姑姑也不帮你洗洗?恩?”
“额娘和姑姑都好忙,她们都不睬糖糖,”她嘟了嘟嘴,不满的话毫不修饰地丢了出来
“……”她没接话,早几年,完颜夫人总算是生了儿子,估计,这几年,心思都在那根苗上呢
“你也不睬糖糖”她白了白眼,手指了指她的鼻头,使劲地点,”子荷姑姑说,叫我不要找你玩儿,她说,你惹额娘生气了,还说你忙着往那个什么枝头上飞着做小鸟”
“……”
“你才做不了小鸟,我瞧见了,你每次翻墙都掉下来摔得乱七八糟的,嘿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