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瑶华(完+番外)第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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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华(完+番外) 作者:rouwenwu

    我皱眉盯着他,似乎感到些做贼心虚的意味,难道真是他干的?眼角瞥到大阿哥胤禔奇怪的望着胤礽的表情,隐隐含着丝失望。我转头观察另一边的四阿哥胤禛,他立刻面无表情的看过来,无趣的望着我,像是个看戏的观众对演员感到不满。狠瞪了他一眼后挪开目光,我这个演员在戏里差点光荣牺牲,他还有什么可抗议的?

    眼神不由自主的追向那个有着温和笑容的少年,他似乎感知到我,抬起头微微冲我一笑,因饮酒而苍白的脸如梨花般美丽。望着这样的他,我不禁想到他之前的话: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如此柔弱的人能履行那个诺言吗?他仿佛感到我的疑问,眼中闪过坚定的光,缓缓对我点头,一瞬间柔弱之气尽去,留下的只有坚强,此时的他让我无法怀疑。

    康熙三十九年的冬天特别寒冷,天上的水和人的心似乎都结了冰,就连绛雪轩门前也变得冷清,负责洒扫庭院的宫人各个无精打采。

    其实,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前几天,我所谓的外公家出了事,已故外公安亲王岳乐被追降郡王,现任僖郡王岳希——我的舅舅,降为镇国公。而我虽然和这件事毫无关系,但宫里人向来深谙皇帝喜恶必和政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时间,我已失康熙欢心的消息满天飞,没了利益,那些平日套近乎的人自然不愿登门。不过,倒也让我图了个清静。

    “宫里那些势力小人不来更好,格格也能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喜福愤愤不平,我听了只是笑笑,在宫里这么多年,她还是看不开呀!

    这日,我正在屋中独自发呆,忽听敲门声响,我心里暗笑,喜福这丫头什么时候也懂起规矩来,于是清清喉咙一本正经的道:“进来。”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进来,我奇怪的推门去看,回廊里空无一人,门前地上却摆着个红漆托盘,上面厚厚的放着一大叠东西,因为盖着红绸,也不知是什么。

    我好奇的把托盘端起,感觉颇沉,又再四下望望,还是一个人也没有,便把那托盘端入屋中放到桌上,掀开红绸细瞧。我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原来竟是一件狐狸皮披风。

    前两日,刚听胤礻我嚷嚷,几个月前猎来的狐狸已做成披风,要送来给我御寒。今个送是送来了,偏如此装神弄鬼,害我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我边想边抖开披风,来回抚摩,只觉毛色亮丽、触手柔软,的确是件佳品。又在身上一比,很是合身。我暗想,要是在现代,哪能穿这样的披风,看来回古代还是有诸般好处。这几年,我都是以这种方式来寻得自我安慰,使自己不至于太怀念现代。

    我高高兴兴的收好披风,打算等天冷时穿着御寒。

    眼看着大年三十将到,不知不觉已经又是一年。今年的春节宫中格外忙碌,听说是康熙要让一些近臣及女眷同在乾清宫过年。于是,那些负责采买、安排的太监、宫女因工作量加大而繁忙。

    大年三十的下午,喜福领着一个端着托盘的太监进来。那太监见我打个千请了安,道:“格格,奴才是十阿哥府里的。十阿哥说前些日子做了件狐狸皮的披风本想给您送来,但因这几日事务繁忙,就给忘了。所以今天特别吩咐小的送过来,顺便看看合不合身,也好改一改。”

    我听了就是一怔,狐狸皮的披风前些日子不是已经送来了吗?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好啊!拿来我试试。”在皇宫多年,练得最多的就是喜怒不行于色,所以我虽然心中纳闷,脸上却还算平静。

    由着那太监一通拾掇,披风稍长还要再送去改改方合身,于是喜福又领着他走了。

    等他们去远,见四下无人,我才从箱子中拿出前些日子收到的披风,直看的出神,到底是谁送的?本来很喜欢,但如果不弄清楚,恐怕以后都穿不了,我皱眉轻叹。

    三十晚上,乾清宫摆宴,我被安排在康熙女儿们那几桌的首席。这样的安排不能不说十分巧妙,说我失宠吧,一个普通格格坐在公主们的首席,应该是圣眷正隆的表现;说我得宠吧,这几年家宴我坐在康熙身边几成定律,这回忽然隔了八丈远,也不像得宠的样子。

    我本人到是无所谓,有的吃就行,不被康熙注意我还能食欲好些,可却苦了一帮子见风驶尽舵的宫人,当真个个犹如雾里看花,弄不明白康熙的真正用意。

    宴会气氛有些压抑,一是因为康熙在坐,不好闹得太开,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外臣在场,皇室子弟自然要端起架子。

    宴会开到一半时,在首座正和德妃说话的康熙,忽然提高声音道:“老四,老四。”

    康熙的声音并不太高,但因为暗里大家全都留意着首桌,这会儿他忽然叫胤禛,不知是什么事,便都静了下来。

    胤禛从他那桌快步走到康熙桌前,福身道:“不知皇阿玛叫儿臣有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才忽然想起这些年你也大了,却还没立嫡福晋,实在有些不像话。你今年差事办得好,本来不知该赏你些什么,朕看不如由朕做主,给你指门亲事,如何?”

    康熙这么一说,屋里人大半目光却都落到我身上,我急忙掩饰的举起杯子喝了口茶,心想:“那个要指给他的倒霉鬼可千万不要是我呀!”

    “一切但凭皇阿玛做主。”胤禛低着头恭敬的回答。

    我心里边祈祷别是我,还要装出不在意的样子。环顾四周时,看到太子胤礽正盯着我笑,一幅看好戏的表情,我皮皮的冲他回笑,每回见他就不爽。何况之前我还差点因他赠的马送命,无论是不是他干的,他都有很大责任。

    “朕看费扬古的女儿晴华为人贤淑、生得又端庄美丽,便指给你吧!”就在我和胤礽“深情”相望时,康熙一语定乾坤。我的笑容一下扩大,犹如鲜花绽放,胤礽却脸色骤变,扭开了头。

    “儿臣谢皇阿玛。”胤禛没有任何犹豫的伏地谢恩,这时,从康熙身后宫女中走出一女,正是晴华,她带着几分羞涩上前和胤禛谢恩领旨。我看着他们并肩而立,异常般配的身影,本来高兴的心情忽然暗淡了,甚至还带出几分酸涩,不禁自问:我这是怎么了?

    只是茫然。

    四周向我射来的目光中有怜悯、有幸灾乐祸,好像我承受了巨大的不幸似的,却让我更加茫然。

    眼前晃过胤礽愤怒的脸、胤禩淡笑平静的脸、胤禟和胤礻我放松的脸、胤祥诧异的脸、胤禵无所谓的脸,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飘雪的三十,时间正在重叠……

    当时胤禛拒绝了指婚,但这次他答应了,因为他看到我在失宠,因为他认为晴华比我更有利用价值?我有些失望的望向他,其实连自己都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我在期待些什么?他正在接受四周的道贺,一瞬间和我四目相对,他毫无表情的扭开脸,继续应酬着下一个道贺的人。

    那一刻,我觉得心中最隐秘角落的某些东西正在破碎,一片片剥落,没有留下任何完整。到底是什么破碎了,我却无论如何也说不明白。

    康熙三十九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天冷、人冷、心更冷,不知马上将来临的康熙四十年是否仍会如此冷下去。

    第一章 生死(修改)

    水中的世界翻滚着,像无数蝴蝶在眼前扑动。冰凉的水钻入我的肌肤、眼睛……钻入所有它能钻入的地方,刺激我的神经,终至麻木。黑发在水中凌乱漂浮,犹如张牙舞爪的猛兽扑来,淹没我最后一丝清明。

    四周动荡的水波归于平静,仿佛一个熟睡的人听到吵闹睁了睁眼,又无力的闭上,也许连它都不愿再看我的结局,我模糊的想……死亡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康熙四十二年是个不祥的年份,死亡气息随处可见。清史记载,这一年,内大臣索额图意图囚禁在外巡幸的康熙、拥立太子,结果失败反被处死。从此,太子的地位不再稳如泰山,康熙和太子的矛盾日渐激烈,导致日后两立两废。

    这年五月的出巡规模空前,随驾皇室成员多不胜数,而我也在其列,根本不用担心被牵扯入索额图在京谋反的事中。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场意外彻底打乱了我的部署——向来活蹦乱跳的我生病了。

    我发着高烧,看那些太医在床前转来转去,说些偶感风寒、急热燥出、只需细心调养便可痊愈的屁话,立刻把他们归入庸医之列。心里火烧火燎,无论如何不想因病被留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万一失败的胤礽和索额图把气撒在我身上,康熙又远水救不了近火,那我绝对死得比窦娥还冤。更何况三年前的骑马事件胤礽依旧有很大嫌疑,我可不愿和个要杀我的嫌犯一起留守。

    但当我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动康熙和宜妃,只好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死抱着探完病就要随康熙离开的胤禟大叫我也要去时,他却用哄小孩的口吻说会带好玩的物事回来,让我乖乖养病,我就知道我彻底没戏了。他以为我是吃奶的娃娃不成?就算不计算现代的年龄,此时我也十五了,在古代已是大姑娘。

    结果,越烧越厉害的我只能躺在床上无奈的瞪着那些没意气的皇子们离开。然后悲哀的发现,此时紫禁城中的皇族子弟除了太子,只剩一帮不大的小胡萝卜头和我做伴。怪不得索额图要谋反,简直天赐良机。

    这根本不像康熙的一贯手段,难道他是故意的?疑问丛生的我因高烧再也想不下去,其实清醒的我也照样摸不透他的心思。就如康熙三十九年,外公家出事的那段日子,他对我极其冷淡,要不然宫中也不会传言我失宠。可当康熙四十年大年初一早上,绛雪轩的门被敲开,各国贡品中的珍品像流水一样塞满我的屋子后,我发现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得宠了。其后几天,我被宣入乾清宫伴驾,厚加安抚。

    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他这样做用意何在?

    那些苦死人不偿命的中药效果很好,康熙走后没多久我便病愈了。身体更胜往昔的我颇有哭笑不得之感,如果早几天,也许就不用留下来,也不会……

    至今还记得,真切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日子是个晴天,阳光透过窗格射在桌上,深浅不一的色彩似乎隐含着神秘的文字。我手拿宋词坐在桌前,皱眉看着让人头痛的繁体字时,喜福推门匆匆而入。阳光照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如覆了层金箔般晃眼。

    “你怎么了?”我放下书,好奇的追问。

    “没……”喜福强笑的话被一阵喧闹打断。嘈杂的脚步声和人声让她的脸色越加难看。她轻轻颤抖,像张随风舞动的白纸。

    “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加重语气,希望她不要在此时给我惹麻烦。

    “格格救我!”她语无伦次的小声道:“其实我什么也没听见,真的。”

    “奴才一等侍卫容泰求见。”洪亮的声音在院内响起,堵住我继续追问的话。

    我望了眼嗫嚅的喜福,无奈的向外走去。来人敢不经通传直闯绛雪轩内院,这次喜福惹得麻烦恐怕不小。

    出得屋门,几个侍卫在院中一字排开,为首之人向我请安后道:“奴才容泰奉索大人之命追捕刺客,还请格格多多协助。”

    “啊!”我故意掩嘴惊呼:“宫里又有刺客了?真是可怕!容侍卫尽管查,我一定协助。”边说边心里不住冷笑,找借口找得这么烂,要真有刺客,以他们这种查法,我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容泰见我合作,满意的挥手就要下令搜查,忽听有人大喝:“容泰你好大的胆子,连瑶华格格都敢惊扰,不要命吗?”一身官服的索额图从外院赶来,捻着胡子训斥那个侍卫,又转身对我一礼道:“打扰格格清净,真是不好意思,不知格格刚才有没有看见什么人进来?”

    “索大人客气了,我一直和喜福在屋里读书,不曾见得有人。”我恭敬的回答,尽量表现得若无其事。我曾在康熙身边见过几次索额图,他绝对是只人老成精的千年狐狸。

    索额图点点头,忽然望向脸色苍白的喜福,我心中暗叫不妙时,他又转回头看我,眼中光芒不住闪烁。接着,他眼中的光突然消失,淡淡的道:“格格,刺客还没逮到,这附近不安全,不如您先去永和宫德妃娘娘处暂避?”

    我听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德妃这次不曾随驾,现在后宫属她最大,如果把我送到她身边,虽然因为那里人多,我等于被监视,但安全应该能得到保障。

    见我同意,索额图决定和叫容泰的侍卫一起送我过去。我无所谓的答应,本想让喜福陪我同去,好追问她发生的事情。可因要留人收拾细软,这些事向来都是喜福做,又怕狐狸精似的索额图看出端倪,只好忍下这个诱人的想法。

    不疑有他的我向永和宫走去,直到一双大手从后面伸出捂住我的嘴,把我的头向湖中压去,我才明白大事不妙。

    为什么要杀我?我挣扎着看向身侧的索额图,他正抚须冷冷的望着我,眼中闪着像蛇般阴险的光,无声的传递信息:不杀你,我心难安。

    “我什么也没听到。”耳里响起喜福欲盖弥彰的声音,她到底听到什么,难道索额图误会是我听到的?

    冰凉的水不断刺激我的神经,时间缓慢得像要停止,呼吸越来越困难,也许我要回现代了,也许死了就可以回去,我无力的放弃挣扎,意识开始飞散……

    “住手!!!”厉喝声传来,声若洪钟般震响,连隔着水面、意识不清的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按着我头的手稍松,似乎要放开我,但接着那手猛的一推。“扑通”一声,虚弱的我栽入湖里。

    “你们干什么?快救人!!”那声音继续大喊大叫,是胤礽的声音,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他平时就和我不睦,如今因为皇位和索额图意见一致,等会弄明白了始末,还会救我这个索额图授意要杀的人吗?

    被湖水包围的我仿佛置身于朦胧的蜃气中,一切都在旋转,越转越模糊。我努力把头仰出水面,呼吸空气,浸水的衣服却拼命把我向下拉。

    “救命。”我的呼救声像蚊子叫一样,心里不断诅咒自己当初上游泳课时为什么不认真学,现在想凭狗刨式游上岸简直是痴人说梦。

    “启禀太子,瑶华格格不慎落水……溺水身亡……”索额图的声音低沉,只有片断能飘入我耳中。但仅仅是只言片语,已经足够立刻把我气死,我今天算是领略了睁眼说瞎话的真髓。

    岸上静谧无声,我能感觉到那些眼睛残忍的看我向下沉沦,没人搭救。慢慢地,我的心和身体一起沉入湖底。

    “扑通”的落水声又一次响起,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模糊的视线中一个明黄|色身影向我飞速靠进,搂住我带向岸边。

    “太子爷!”索额图错愕的喊叫着。

    上岸后,搂我的人猛然推开我,仿佛我是一堆垃圾,肮脏的让他难以忍受。我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边不敢置信地望向救我的胤礽,他浑身湿漉漉,脸色难看得犹似厉鬼,狠狠盯了我一眼后,转头对索额图道:“叔姥爷,我看不如把她带到毓庆宫,由我严加看管。”

    “唉。”索额图无奈轻叹,看胤礽的目光闪过不满,却没再说什么的告辞。

    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踏进毓庆宫居然是以肉票的身份,因为和胤礽不对盘,我以前从没来过这个康熙特为太子而建的宫殿。

    我被容泰像提小鸡般抓进毓庆宫的后殿小室,宫女替我换衣时,我还没从死亡的恐惧感中挣脱,只是魂不守摄的任人摆弄。等到我终于清醒,屋里只剩我一人。

    我该怎么办?逃离这里吗?可是逃出去后,我能去哪里?而且胤礽既然敢把我关在这里,这儿的戒备一定非常森严,我能有机会逃出去吗?我边胡思乱想边走到门旁用手推门,果然不出所料,门纹丝不动,我平静的放下手,这是正常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

    “你在干什么?”身后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回头正看到换好衣服的胤礽不知从哪个旮旯冒了出来。

    “你从哪来的?”我戒备的瞪着他,以前就没遵守过见太子要恭敬有礼的问题,当然更不可能在这种紧张时刻想起。

    胤礽可能早就习惯了我对他的态度,不怎么在意的道:“当然是从门外进来的。”

    门?我狐疑的回头看看身后的门,又再转头看他,脸上清楚分明的写着:你在说谎。

    他古怪的望着我:“你不会以为你身后的是门吧?难道刚才那些人从哪出去的你没看见?”

    我低下头认真反省,可这能怪我吗?刚才差点小命不保,惊魂未定的我哪有闲暇去关心其他?

    “你想逃跑?”胤礽忽然收起平日见我时高高在上的傲慢口气,冷冷的道:“可你连真门和假门都分不清,不过也难怪,当初这后室修建时,就做了很多真真假假的门,素有‘小迷宫’之称,第一次来的你又怎么能分清楚。”他说到这,见我只是低头不说话,不禁冷哼:“你最好给我老实待在这里,要是逃出去碰见索额图,我可没闲心再救你一回。”

    他说话的工夫,我思来想去,也觉得还是待在毓庆宫为好,只要胤礽别下黑手,相信我是能活着等到康熙回来的。于是我无奈的道:“好吧!我会听话。”

    胤礽见我如此,脸色变得好看了些,放柔语气安慰我:“这就对了,你乖乖听话,等我……”他忽又掩饰的咳嗽一声继续道:“总之,等过了这段时间就放你出去。你不是喜欢老四吗?到时候我做主,让你和他完婚,与他的嫡福晋平起平坐,不分长幼。”

    我低头翻个白眼,他还真会乱点鸳鸯谱,我当初是对胤禛有点感觉,可现在他老婆一大堆,儿子都有了,我可不想嫁过去当后妈,所以他三震出局。还让我乖乖听话,等他……等什么呀?难道要等他当皇上,如果真要等到那时候,说句难听点的话,我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

    胤礽见我低头不语,以为我对他的提议动心,遂满意的笑道:“这样就乖了,你放心,在我这里自然不会亏待你。”

    他完说话,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我苦笑着摇头,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你和他说什么也是白搭。

    一连数天,我被关在毓庆宫,除了送饭和看守的宫人,连个鬼影也不见。我心里乱糟糟又惦念喜福,担心索额图看出她才是听到不该听东西的人,到时候真要灭口……

    忽然门猛的被推开又关上,声音之响把魂不守舍的我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胤礽衣裳凌乱,双目赤红,神态怪异的向我走近。

    “太子,您有事吗?”我后退一步,争取保持安全距离,小心翼翼的问。

    他并不答话,只是步步逼近,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他要杀我吗?还是……

    “瑶华,你有什么好怕的,皇阿玛不是最疼你吗?你以为我能把你怎么样?”胤礽把我逼到角落,他的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似乎要看穿我般,嘲讽的问:“你说如果咱们都掉入湖里,而只能救一个人,皇阿玛是救你还是救我?”

    “当然是救太子,瑶华轻贱之身,怎么能和您相提并论。”我强自镇定的回答,感觉胤礽似乎受了什么刺激,马上就要爆发。难道是他和索额图的谋划被康熙识破,算算日子也的确该到了。我心里高兴,面上更加不动声色,多少天都忍过来了,要是在这种时候把小命丢掉,才真是冤枉呢!

    “好个轻贱之身,好个不能和我相提并论,你这张嘴倒是乖巧得很嘛?”胤礽冷笑。突然,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虽然不是特别紧,却也让我呼吸困难:“我让你说实话,我要听实话。你不是一向不怕我吗?你不是向来不把我看在眼里吗?你说呀!说实话,到底皇阿玛救你还是救我?”

    我被他掐得难受,又见他面孔扭曲,神态狂乱,不禁心里暗暗叫苦,想成大事的胤礽,居然连点镇定工夫也没有。这会儿就自乱阵角,难怪当不成皇上。

    他见我不答,手上力道加重几分,疯狂的道:“你说不说,不说我杀了你。”

    “皇上会救他自己,你、我都不是他要救的,他会救自己,你懂吗?”我生气的嘶喊。心里越发肯定胤礽谋位失败,来拿我出气的猜测。他再抓下去,我就要向阎王报道了,似乎最近我总在生死边缘徘徊。

    胤礽的手抖了抖,终是无力的垂下,嘴里喃喃:“对呀!对呀!”

    房门再度被大力推开,大阿哥胤禔和四阿哥胤禛站在门边,看着屋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们刚才都听到了什么?

    “太子爷,皇阿玛传招您呢!”胤禔平静的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他,好像皮影戏里的纸人,那种我从以前就不喜欢的东西。

    胤礽听后身子一抖,朝我求助般的望来,我不禁叹气。他还真会病急乱投医,以为我这个刚才差点死在他手里的人能帮他什么?

    “既然瑶华格格在这里,就一起去吧!父皇正想念你呢!”自打出现还没开口的胤禛忽然插了进来,他也一样的语气平淡,但看我的目光却透露着探究。

    我被他看得低下头,不知为什么,这几年每回见他,我都很怕,总想躲着他。

    胤禔也不反对,只是冲胤礽做了个请的手势。于是,我和胤礽被带到乾清宫。

    康熙于东暖阁内召见了我们,他见我们进来请安,看也不看几个跪着的儿子,对我笑道:“瑶丫头,你病刚好,别又累着,快过来这边坐。”说着对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吩咐:“还不去给格格准备些玫瑰露来润润嗓子。”

    “喳!”李德全也笑着回道:“奴才这就去准备。”

    我不太适应的在康熙身边坐下,看着底下还跪着的几位皇子,心想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来趟古代居然享受到现在的太子和未来的雍正帝给我下跪的盛况,我这也算狐假虎威了。

    不大的工夫,玫瑰露便由李德全亲自端了上来,我小心翼翼的接过,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偷眼观瞧康熙时,发现他仍旧笑笑的看着我。笑得我心里发毛,只好继续闷声喝水。

    一时间,暖阁里的气氛诡异到不能再诡异,让人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瑶丫头,这几天过得可好,朕不在宫里,那些奴才们没慢待你吧?”康熙问得漫不经心,眼神却若有若无的飘向胤礽。

    我装做没看见的放下碗,淡笑道:“皇上哪的话,瑶华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好,您又这么疼我,哪有不要命的敢慢待我?”

    康熙听后,转头看了看我,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对下面跪着的几个皇子道:“跪在这里发什么楞,朕还要和瑶丫头话家常,没事都跪安吧!”

    大阿哥胤禔猛的抬起头呆看着我,似乎很是诧异,但马上又低下头,和胤礽、胤禛一起恭敬的道:“儿臣尊旨。”

    被他那么一看,我却忽然有豁然贯通之感,我暗地里紧紧攥起拳头,刚才胤礽掐住我脖子时,他们恐怕就已经到了,却偏偏不进来阻止,为的是什么?八成希望胤礽神志混乱时把我这个深受康熙宠爱的格格掐死,让他更加无法挽回,让康熙盛怒下把他废了。

    我力持平静的望向胤禛,他面无表情的和他的哥哥们站起来向外走,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我的心里却升起更大的怒火,我没被太子掐死,他一定很失望吧?

    就在几个阿哥要走出暖阁时,康熙像是才想起来,以仿佛话家常般的口吻商量的问:“胤礽,朕听说你这两天让瑶丫头住到你那去了,你宫里也不见得比瑶丫头的绛雪轩好,还是让她回以前住的地方吧!你看行吗?”

    “儿臣不敢,任凭皇阿玛做主。”胤礽低着头,语气谦卑。似乎他以前的飞扬跋扈、傲慢自大全是幻觉。我才觉得他也只是个可怜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偏偏还有一个人在他之上,而底下的人又不服他,这样的夹心蛋糕,不做也罢。

    “不敢?原来你还有不敢的。”康熙冷笑。

    胤礽因他的话,头垂得更低,几乎把脑袋夹进胸膛里。突然他望向我,眼里露着恳求,我被他看得一怔,他为什么认为我会帮他?他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帮他吗?

    就因为他曾在索额图要杀我时,救了我?就因为康熙对我的恩宠?

    我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事是越来越乱,心里对胤禛要置我于死地的事颇为不愤,加上也的确很感激胤礽当初的搭救。而且看现在康熙的态度也不像要大兴问罪之师,顶多就是吓吓他罢了。于是,我斟酌着开口:“皇上,太子也是好心,他生恐瑶华生病底下人照顾不周,所以才把瑶华接过去。要不是有太子的细心照顾,瑶华真怕就见不着皇上了。”

    说完话后,我忐忑不安的望着康熙,就怕他把怒火撒到我头上,他显然也不是真想和太子过不去,柔和的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今后可不许再说这些丧气话了。”说着又对几个皇子挥手道:“没什么事都下去吧!”

    皇子们又恭身一鞠后,慢慢退了出去。

    他们走后,康熙笑眯眯的道:“快,瑶丫头让我好好看看,”说着边看我边叹息:“瞧瞧这一病,人都憔悴了,小脸也尖了,我看今个你就跟朕一起用膳,朕要给你好好补补。”转头又对李德全道:“你去告诉御膳房,今天晚膳多做些滋补养人的。”

    我听康熙自说自话,手不禁摸上自己的脸,心想有这么夸张吗?这两天的确因心里有事,吃不好也睡不着,但还没到康熙说的程度吧!

    李德全见我发愣,也自笑笑的来拍马屁:“格格不知道,万岁这回出宫没您跟在身边,可是想您想得不得了,天天要念上好几回,这次这么匆忙赶回来也是因为记挂着您的病。”

    “你这小子,总是这么多嘴!”康熙嘴里虽然数落他,但对他说的却不反驳,等于默认了。我急忙道:“多谢万岁挂念,瑶华得的只是小病,早就无碍了。”

    “小病也要好好调理,等成了大病,可就不好治了。”康熙浅笑着,明明很和煦的笑容,却让我阵阵发寒。

    什么记挂我、念着我?全是瞎说,他想的恐怕是龙椅牢不牢固,有没有人要替他换椅子。这么多年来,我对康熙还是不了解,他到底想些什么?为什么对我会如此宠爱?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迷,看不清摸不透,不知能不能在今后的岁月中得到解答。

    我神思恍惚的应对着康熙的问话,也不知有没有失礼数的地方。晚膳用过我便辞了出来,康熙也没挽留,只是嘱咐我好好修养,最后吩咐李德全送我回绛雪轩。

    绛雪轩里灯火通明,甚是喧闹,还没等我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胤禩、胤禟、胤礻我和胤禵就从屋里冲了出来。

    “你没事吧?”向来大大咧咧的胤礻我第一个冲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胳膊一通乱看,好像非要在我身上看出什么事来似的。

    “十阿哥,我能有什么事?”我好笑的挣开他的手,心里有些感动。

    “瑶妹妹,你……不是……”胤礻我仍旧紧张的盯着我,似乎不知道怎么把他要说的话表达出来。

    “老十,有什么事不能等进屋再说,非要站在院子里说。”胤禟淡淡的打断了他的结巴,目光投向我身后。我这才想起,身后还跟了个总管太监李德全。

    “奴才李德全给几位爷请安,主子们吉祥。”李德全急忙上前一步道。

    “李公公多礼了,屋里坐吧!”胤禩谦和的让了让,这李德全可是皇上身边离不开的太监头,以八阿哥谁都不得罪的脾气,自然对他也是客客气气。

    “八爷客气了,奴才是奉旨送格格回来,这会子还要去回禀万岁爷,就不叨扰了,奴才告退。”李德全笑着回答。

    “那就不留公公了,这次真是有劳,公公慢走。”胤禩点点头,李德全方退出了绛雪轩。

    他一走,胤礻我便又要上来拉扯我,不料被胤禟阻止道:“老十,今天不早了,我们再不走,恐怕就出不去了,有什么事明个一早再说吧!”

    “对,瑶妹妹此时一定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胤禩附和。

    被他们两人一说,胤礻我悻悻的收回手,小声嘀咕:“你们俩什么时候成一国的了?”

    胤禟装做没听见,胤禩依旧好脾气的笑着。

    “既然没热闹看,那就走吧!让你们这么折腾我也累得要命!”一直没说话的胤禵这时插嘴,他边说边伸了个懒腰,继续道:“我早说那位是个没胆的主,能把小瑶子怎么样?再给他个胆也……”

    “十四弟,都胡说些什么!”胤禩忽然一改平素的温文,语气极是严厉的斥道。还真把胤禵吓得一怔,半天不敢说话。

    “我看老十四说的差不离……”胤礻我现在倒和胤禵同一阵线,只不过还没等他继续发表高见,就被胤禟的一声冷哼阻了回去。

    我好笑的望着被胤禩和胤禟管得死死的胤禵、胤礻我,真是两对活宝呀!胤禩和胤禟两人还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似乎对彼此的处境颇为同情,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你们要是再不走,可真的出不了宫了。”我笑笑的说,自从知道胤禛要害我后沉重的心情,现在却变得开朗。有什么了不起的,雍正你尽管放马过来,凭我一个熟读清史的现代人还怕你不成?

    “那瑶妹妹好好休息吧!”胤禩温和的点头。

    “小瑶子,明儿我再找你玩。”胤禵继续没大没小。

    “瑶妹妹,我明天再来看你。”胤礻我咧着嘴冲我傻笑。

    胤禟什么都没说,只是平淡的看了我一眼,却让我觉得他说了很多。

    望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我的心情又变得灰暗,看看现在我身边的几个阿哥,以后没一个有好下场。又想到喜怒无常的胤禛,心更加沉重,不会连我也没好下场吧?

    我自问却无解,又似乎隐约抓到点什么,可惜完全无法把握。

    第二章 问心(修改)

    康熙四十二年的不详似乎没有停止的打算,索额图谋反平息半个月后,康熙的哥哥,深得他信任的裕亲王福全病逝。

    一时间,压抑的气氛笼罩了整个紫禁城,连从空中飞过的鸟都缩头缩脑,生怕成为迁怒对象。就如半月前,因参与索额图谋反事件而获罪的官员以及他们被牵连的家眷一样。

    “株连”是古代皇帝最好的御下手段,它能让每人都尽可能谨言慎行。其实这次索额图事件牵连不广,宫人们赞美康熙的宽大,可我心里却无端涌上不舒服的感觉。现代和古代的差异还有多少我没看见?我自问,身子转来转去,任喜福替我把孝服穿上。

    这次裕亲王逝世,悲痛的康熙命令所有皇子、公主穿孝守丧,其中也包括我。摸不准康熙用意的我只好乖乖穿上孝服,去为一个见都没见过的王爷守丧。

    穿好孝服,喜福领我向宫中做法事的地方走去。我呆看着头前带路的她,暗想幸亏索额图当时没怀疑喜福,让她逃过一劫。自从到古代后,她陪我一路走来,如今也到快放出宫的岁数,我自然希望一切平安。她能离开皇宫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很让我羡慕。可惜我的身份是格格,一切都不能自己能做主。

    宫里法事做得热火朝天,皇子公主跪了一地,我去时稍晚,好在大家光顾低头哭泣,没人注意我的迟到。于是我找个不起眼的地方跪下,拼命想应景的挤两滴眼泪出来,偏偏泪到用时方恨少,就是流不出。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报个表演班,我边想边偷眼观瞧,却正碰上胤禛探究的目光。一看见他,我不禁又想起他要置我于死地的事,这半个月我没再见他,对那件事也不敢深想,此时猛的见到他,心火便腾腾的冒起,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如此生气。怒瞪他一眼后,我冷哼着转开头,不想光顾着生气,这声冷哼竟异常响亮,一时间大殿里的众人都停下哭声向我望来。看着那些或诧异、或好奇、或看戏的眼光,我心里极其懊悔,怎么忽然就控制不住情绪了呢?

    我假哭着伏在地上,拿出藏在袖中的辣椒粉,边偷抹在眼上边想,幸亏早知道装哭不容易,所以特别准备了催泪道具。现在解释也是白搭,不如哭一场来得实际。抬起头难受的眨眼,让众人看到我泪流满面,感觉眼睛生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殿中诸人见我哭得几乎断气,也纷纷恍然的想起自己来此的使命,于是各个低头开哭,一时间大殿上哭声直上九重天。

    搞定,我揉着红肿的双眼,用袖子掩去唇边得意的浅弧,不经意间和胤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眸里隐含忧伤,显然正沉浸在丧亲之痛中。不过此时那眼神夹杂了几分无奈,似又带着纵容。我心虚地低下头,感觉刚才的小动作全没逃过他的眼睛。

    法事结束后,辣椒粉抹多的我,双眼肿得像核桃,假哭太过的嗓子仿佛着火,长跪的膝盖酸麻疼痛,一步一挪才回到绛雪轩。

    回来后,我马上吩咐喜福打水,然后拼命冲洗眼睛。洗了半天,感觉不再火辣辣的痛时,一条毛巾递来,以为是喜福的我伸手接过,沙哑的道:“谢……谢。”

    “不用客气。”熟悉的优雅声音传来,我慌忙抬头,却忘记自己的脸湿漉漉,瞬间无数水珠溅到对方衣上。

    胤禩浅笑的望着我,完全不在意衣上的水迹,把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刚才哭的那么厉害,把嗓子哭坏了吧!这里面有治嗓子的药,还有化淤膏,你跪那么长时间,虽然垫着垫子,恐怕膝盖也受不了。让喜福把药煎了,再给你腿上擦些药,很快没事的。”

    我红着脸接过药,用破箩嗓子道谢的同时狠瞪了眼在旁偷笑的喜福,怎么胤禩进来也不提醒一声,真没同胞爱。

    喜福笑着上前接过盒子道:“格格,奴婢去亲手煎药,待会儿服侍格格喝下,可别辜负八贝勒一番心意才是。”说着不顾我要杀人的眼神,转身离开。

    喜福一走,我更坐立不安。在外人眼里,这几年我和胤禩走得很近,但实际我俩单独相处的时间不多。大家聚在一起时,他总以旁观者的姿态微笑凝视一切,这样的他几乎让我以为多年前保护我的诺言是场空幻的梦。

    此时,胤禩的眼里隐含苛责,总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之前偷笑被他看到的事。

    “以后别这样了。”半晌,他幽幽的打破寂静。

    我的心怦怦乱跳,感觉就像考试作弊被老师当场抓包。

    “你瞧瞧,眼睛红得像兔子,你若真不伤心,做做样子便是,何苦跟自己眼睛过不去。”

    “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我哑着嗓子错愕的问,还以为他是因我在裕亲王灵前胡闹而不快,毕竟胤禩很敬爱这个伯伯。裕亲王病重时,他一直亲自侍奉汤药,忙得连来见我的时间都没有。

    “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因为什么?”他摇头叹道:“其实大伯是很好的长者,你没有和他相处,自然无法了解。”

    我长舒口气,幸好胤禩不像他爹康熙那么霸道,根本不管我认不认识裕亲王,就把我揪到灵前当孝子使唤。还让他所有儿女都去哭灵,那些人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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