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第19部分阅读
一等废妾 潇湘樱野 作者:yuwangwen
然他与爷爷共同担任朝廷之中的左右丞相,但他知道,终有一日,他们二人之中有一个会被人顶替。
说真的,风清扬还真是希望被顶替的那个是自己,但他也隐约的知道,被顶替的会是自家爷爷……
毕竟爷爷年纪大了,辞官是早晚的事,而皇帝不是不重要风家,只是还在观摩而已……
但恐怕也是信不过的,只是不知道日后会是哪个家族崛起,能够担当那左相之职。
想着,风清扬看了眼天上的云它们动的很快,变换也多,一会一个样子……
“风爱卿说说对忠勇侯主动请辞守皇陵一事的看法。”楚子轩不是没注意到风清阙的走神,但他就想问问他的看法,倒不是故意给他穿小鞋,只是单纯的想要看看他的实力与才干。
那个人重用的人,总是会有些本事的……
想到那个人,楚子轩眸中飞快闪过一丝痛色,确实稍纵即逝,暗暗的吸了口气,楚子轩笑着看向风清阙,心中倒是有些期待了。
风清阙一怔,思虑着皇帝突如其来的提问,看了眼几个沉眉敛目的大臣,风清阙不由鄙夷的扯了扯唇,随后道:“既然忠勇侯有此心思,皇上何不成|人之美,就准了忠勇侯的要求呢。”话很是随意,依旧改不掉的散漫,却也比以前多了几分深沉。
楚子轩眸子一动,笑道:“只是就怕,闲言碎语,三人成虎,朕初登大宝,便夺了亲兄兵权,这岂不是令天下人猜忌非议?”
风清阙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极是不屑,您暗地里动的那些手段也不见得多好看,现在怕非议了?
虽然心中即使不屑,风清阙还是恭敬道:“百姓在乎的无外乎吃饱睡暖,有些事,对他们而言遥不可及,是谈资,说说也就过了,毕竟谣言止于智者!”
风清阙话落,几个大臣明显一怔,也就不免多看了几眼风清阙。
“哈哈哈——”楚子轩大笑起来,明显的心情不错,拍了拍风清阙的肩膀道:“好一个谣言止于智者,不愧是隆裕皇太后的得力助手,爱卿你没令朕失望!”说完深深的看了眼风清阙,负手大步离去,众多大臣看了眼风清阙,也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也紧随着帝驾离开了。
风清阙却站在原地,有些怔愣,脑海中不由的又记起近日来,总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女子。
在那个世界的你,可还好?
惆怅不由得袭上心头……
只是,惆怅或是思念的,又岂是只有他一人……
西晋边境,乔雨书偏安一隅的生活还算平静,乔雨书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除了某人若有似无的暧昧以及聒噪的唇舌……
乔雨书却在下一瞬眉头一蹙,林青云之女?!
若是她美记错,林青云应该是冀州县守,她曾经以敬德帝之名,赐他五品知县……
邵非殇斜睨了眼乔雨书,见她面色沉郁,微微一挑眉,言道:“认识的?”
乔雨书淡淡的摇了摇头,她只是认识那少女的父亲,也很好奇,为何林青云会被楚子轩给……
“买了,不管多少银子!”林青云是少见的清官,她做不到看着一个好官的女儿被人如此对待,且先买了,待日后给她笔银子,让她自己训个好去处便是!
邵非殇挑眉。
买了?
为了一个女子一掷千金?
虽然有些好奇那少女的身份,但邵非殇还是穿过人群,二话不说的买了那少女,这些年他闯荡大江南北,别的没攒下,银子倒是攒下不少,这点钱他还不在乎!
为了美人高兴,他怎的都愿意!
注定为敌vs千金姬!
乔雨书近日来生活可谓是很是惬意的,当然前提是要极力护士邵非殇偶尔的小动作的,就比如,在开满樱花的院子内中上脊柱向日葵……
再比如养上一群鸭子,偶尔会让它们登堂入室,在乔雨书的茶室内悠闲的漫步……
嘎嘎嘎~
一群幼禽的叫唤声,唤回了乔雨书的神思,乔雨书坐在蒲团上,视线自窗外樱花林中收回,低下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群争相恐后的小鸭子。
茶壶内的热水沸腾着,水蒸气冉冉上升,然后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一旁香炉中袅袅的轻烟泛着阵阵的幽香,沁人心脾,偶有一两瓣的樱花,乘风而来,落在乔雨书的身边,此情此景,美的惊心动魄。
乔雨书看着自己团团转的小鸭子们,眸底若隐若现的怒火,该死的邵非殇……
“你莫不是得了失忆症,忘记了我曾说过的话?”语气带着点点清冽,眸底若隐若现的怒火。
他竟然又把这些鸭子放了进来,岂有此理。
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岂敢,岂会?娘子说的话,为夫我可都记在这里呢。”邵非殇漫步而来,修长而光洁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乔雨书这才注意到,邵非殇的手掌内因着常年练武的关系,布满老茧,而手指却是极其好看的,就像是大手手下的艺术品,很是精致。
乔雨书移开了视线,不看那张俊美而痞气的容颜。
一袭黑袍的他显得神秘而俊美,他碧眸看着地上的鸭子,小心的避开它们,轻轻的走来,眸底有着几分僵硬的怪异。
他已经来了很久了,刚刚那绝美的一幕,被他毫无保留的收入眼底,然后……沉浸在心中。
坐在乔雨书的身边,毫不客气的为自己倒了杯茶水,邵非殇笑眯眯的说,语气之中不无讨好。
乔雨书斜睨了他一眼,淡然如水,分不出喜怒,她的容颜很难形容,令人很难想象,这一张绝美惑世的容颜,也承载了一双她特有的冷冽而凛然的眸。
本是黑白相间的模子,没什么不同,却令人过目难忘,却有不知道到底记着那双眸子神秘。
冷冽,寡淡,淡泊,恬淡,还是其他的什么?
只是那双眸隐藏了太多的东西,乃至于令人很是好奇,忍不住一看再看,看得多了,对面前之人也就有了几分难以自拔。
邵非殇饮着茶水,淡淡的分析着自己的心思,却也觉得好笑。
若是情之一字,能够那么轻易就说请了的,他也不必苦苦追寻一个答案了。
又是他就在想,他是何时爱上她的,又是怎么爱上她的?
可是答案总是无果的。
“你还不打算走?”乔雨书淡淡的问,眸底淡然着却也可以称之为无情,因为那双眸在别人看来都是死寂一片。
敛去所有情感,邵非殇抬眸,凝视着这一张此生铭刻于心底的容颜,痞痞的笑着:“娘子你都在这里,为夫又能走去哪里?”
她真的是生的极美,尤其是笑的时候犹如风花雪月,没有人不会目眩神迷,然她从不会真诚的微笑,即便是笑了,也是带着冷意与算计,无端的森寒阴冷。
乔雨书黛眉蹙了蹙,显然不喜她的嬉笑,却也不再说什么,转首看着樱花纷飞。
说真的她懒得说话,觉得费神,以往在宫闱之中,说得多了,就烦了,如今能不说话的时候,她绝不多说一句。
这也本是她的个性,如此冷漠,天生的凉薄……
邵非殇看着乔雨书的侧脸,突然就想看看她笑起来的模样,这一刻,邵非殇给自己下了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那就是……逗她笑! 任务很艰巨,完成很困难,但这何尝不是他此生的一种追求?
想着邵非殇自嘲的笑了笑,若是父亲还在,知道自己以逗一个女子笑为活着的目标,会不会被活生生的气死?
“这樱花虽美,总看却也失了兴致,为夫听说今日游历各国的千金姬商贩会路经此地,就在城里落脚,顺带着买一个两个千金姬,娘子闲来无事,不如与为夫一同前去凑个热闹如何?”邵非殇放下茶盏,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期待。
乔雨书回眸,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他总是如此,即便是嬉笑怒骂都带着优雅,看似粗俗却有着别人看不透的贵气……
“你倒是消息灵通。”听不出是夸奖还是讥讽,乔雨书淡淡的说,绝美的容颜确实喜怒不形于色。
邵非殇咧嘴笑了笑,不无骄傲道:“那可是,这附近的乡亲,有哪个是我不认识的,又或者是不认识我的?”碧绿的眸子闪耀着奇光异彩,如琉璃般的炫彩而夺目,却有有着一种优雅尊贵的气韵。
有些东西是藏在骨子里的,即便生活消磨了当初的教养,却不会全数被丢弃,就如现在,邵非殇饮茶,一举一动之间,无形的透露了他少年时良好的涵养。
乔雨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转首看了看天色,已是正午,随后起身,一袭白衣摇曳了一地风华,如白莲一般的绽放,只听她疏懒的声音淡淡响起:“还不走,不是说去看千金姬。”说完率先转身离开,白衣翩跹,墨发飞扬,背影不羁和轻狂。
邵非殇无奈的摇了摇头,眸子说不出是宠溺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
为何他喜欢上的就是这么个怪人?
想归想,邵非殇还是起身大步追赶着乔雨书的脚步。
漠北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茫茫草原象征着无限的生机同时却也酝酿着无限的危险,苍蝇翱翔于苍茫的天际,俯视着长满了悠悠绿草的漠北。
偶有胡人猎手打马而过,笑骂着,说着哪个帐篷内的胡人女子最是好看。
“嘿,长生天保佑,我们勇猛骁勇的大王子您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一个梳着辫子,一身胡服的汉子对着帐篷内躺在榻上的男子说道,脸上布满了真诚的笑意,似乎为他高兴。
阿泽,也就是此刻的耶律泽蒙,在几个月前听说了大齐隆裕皇太后之死,情急之下暴露了自己并非是漠北大王子耶律泽夜的事实,却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
因为便是因为那件事,他找回了本来属于自己的一切,以往的记忆,尊贵的身份,以及那些被遗忘了很久的亲人……
只是那一场变故也终究令他伤重,在床榻上躺了几个月,乃至如今才能下床走动,阿泽看了来人一眼,不是怎么热情的打了招呼,随后坐在床榻上,接过下人递来的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装似随意的问道:“父皇还在与科尔沁家族的人洽谈开阔疆土的事?”
几个月前,父王听闻了大齐皇城内的动荡便有了这般心思,阿泽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怪怪的。
他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胡人,况且是最尊贵的胡人,但却是在中原长大,也算半个中原人……
那胡人汉子微微一怔,随后略带恭敬的劝慰道:“王子你就不要再和可汗争执了,可汗乃我漠北平原的主宰,受长生天的庇佑,做的决定都是长生天的决定啊。”
阿泽却不甚在意的一笑,眸底闪过一丝不赞同,他不是在这里长大的自然不信奉什么长生天:“父王以为他可以趁着大齐如今的状况,就能够一统他的霸业?那就是异想天开!”阿泽心底对自己的父王真的是没什么感情的。
以前他以为自己没有父母兄弟,所以对于亲情本就淡漠,而后被乔雨书收为心腹,从那里得到了空白记忆中的第一抹温暖,至此生命中就只有那么一个女人,只是几个月前,那个女子死的不明不白,他乌尔不能赶去相救……
阿泽怎能不气又怎能不恼?
明明似乎他们丢弃了他,如今为何还要限制他的脚步?
他知道他们是看中了他这几个月来所表现出来的才干,若是他没有那个女子教导的一切他如今照样是个弃子!
“大齐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父王若是执意如此,那泵王子也就只能先替漠北的百姓想长生天祈祷他们的丈夫,兄长,儿子能够平安归来了。”阿泽冷酷的说,声音中是对生命的漠视。
那些冷硬在他的血液里流窜,那些残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起先他还有些不习惯的排斥,到最后所有的记忆慢慢的融合,他也再没了原来的仁慈,也许他生来就带着漠北人的狼性,残忍而冷酷。
他记忆起了一切,记起了小的时候,身旁的人最爱做的的就是劫杀西晋与大齐两国路过的商贾,然后烹食他们的肉……
“卧虎藏龙?这个词语很是新鲜,孤还是第一次听到。”声如洪钟,自帐篷外传入,下一瞬,帐篷被掀开,一身暗黄胡服的中年男子走入帐篷内,衣袖和衣边用羊羔皮加边,结实伟岸的虎腰上系一条3米长的蓝黑色布腰带。
而老者的腰带上挂着带刀鞘的胡刀,刀鞘上插一双筷子,还挂着火镰,头戴一顶做工精致的皮帽,帽顶都有用红布条编成的一小圆疙瘩,两边儿扇在后部相连,前边可以护住鼻和嘴部。
看老者一身行头,就知道是打远方的部落刚刚回来。
“参加可汗,愿长生天保佑您祈福永享。”那一身胡服的男子,一手放在胸前,单膝下跪,忠诚的问候着他心中的王者,以仰视的姿态。
阿泽看了一眼,未曾起身行礼,依旧坐在床榻上,却还是言道:“这种词本就没什么,只是这漠北距离中原偏远了些,所以见闻落后了些。”言下之意便是:尔乃蛮夷,不懂中原的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可以理解。
是解释?还是讥讽?
没人知道。
耶律矗奇这才看了眼自己当年不慎丢失而如今失而复得的儿子,心中倍感无力,这孩子被中原人洗了脑,完全的敌视他的故乡,敌视着他这个父亲……
“泽蒙,父王知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只是你不要忘记,你始终是漠北的王子,将来这一切都将是你的产物,你的附属,在这里你才是最尊贵的!”耶律矗奇希望自己能够点醒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够放弃在中原大陆所学习到的一切。
阿泽却嘲讽的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父亲,不以为意道:“活了十几年,我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尊贵的身份……”语气说不出的不孝,不屑。
耶律矗奇倍感无力,叹了口气,坐在火从旁,丢进一块木炭,叹道:“当年不慎将你丢失,是父王的错,但你身体内流淌着我的鲜血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永远都是我的儿子,漠北最尊贵的嫡出王子,不论你蹭遭遇过什么。”耶律矗奇的眸光精锐,一语中的,说到了阿泽的心头上。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这么些年遭遇了很多的苦难。
阿泽心头一震,似有什么震动了他的心,他却强自忍耐着,不让这片刻的感动扰乱了自己钢铁一般的心。
见他不语,耶律矗奇又道:“征战大齐的事,既然你不同意,父王也不会一意孤行,且放一放吧。”他与科尔沁家族的人商谈了一番,也是这般的决定。
大齐绝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够招惹的存在。
阿泽眸底一动,大齐曾是那个女子保护的存在,他不会,也不能让他们攻打大齐……
大齐皇宫,御书房内。
楚子轩自大堆的奏折中抬首,看了眼地上的一身蓝衫的男子,眸底闪过一丝流光,随后浅笑问道:“子谦真的想好了,不要官位,不走仕途这条路?”他真的很好奇,为何他放着好好的机会不把握,偏要远行。
魏子谦垂眸,不卑不亢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草民志不在此,恐不能担此大任,草民这一生最后想要完成的一件事,便是钻研未完成的医术而已。”若是他能够早一点看破那一个办法,是否她就不会因着心疾而逝去?
楚子轩眼底闪了闪,他知道他弃商从医是为了那个女子……
“魏老妇人的葬礼可办妥了?有用得着朕的地方子谦你不必客气。”虽然那个人是他杀的,他此刻的兴味也有点假慈悲,但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
魏子谦身子一僵,他的母亲死因至今还未查明,但他却隐约的感觉到那件事与皇上脱不了干系……
沉默了一瞬,魏子谦淡淡的道:“有劳陛下挂念了,家母一僵安葬,多谢皇上美意。”客气,客气,再客气,他如今只知道要离开这里,要好好的研究那个换心术。
楚子轩微微一怔,随后笑道:“如此,朕也就放心了。”
魏子谦之后又在御书房蹉跎了半日光景,这才告退离开,心中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他不怕皇帝杀了他,他怕的是死了之后还是未能完成自己的心愿,研究成功那个换心术。
廊腰水榭,精致无双,皇宫依旧奢靡辉煌,似乎一成不变的怪物,悄然的吞食着一切,时间,美人,富贵,荣华!
多少尊贵的人去了又返,又有多少美人佳丽,尸骨无存!
到底是辉煌奢靡还是浮华一世,又有几个人能够看破?
魏子谦看着繁华的宫闱,不由嘘叹。
一路向景阳门而去,他比较习惯自那里出宫,而就在这时廊腰拐角不远之处,一身穿戎装的男子由远及近,他身子魁梧,眸光锐利,似猎豹一般的蕴涵危险的狠劲。
那身影逐渐走进,魏子谦也看清了来人,好看的剑眉微微一凝,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会再次狭路相逢!
楚子昂,她悲惨的命运皆出自你手,现如今的你,快乐吗?
由远及近的楚子昂自然也看清了一身蓝袍的魏子谦,眉头微微一凝,他们二人当真是相看两相厌。
谁对谁都没什么好感的。
“忠勇侯许久不见!”打着招呼,却并未行礼,一种傲慢自魏子谦身上散发。
“原来是富甲天下的魏公子,怎么魏公子今日是入宫给皇上送税银吗?”话中藏针,亦是不怎么好的语气,倨傲而散漫。
魏子谦微微一笑道:“是啊,本公子闲来无事亲自给皇上送来银钱,充盈国库,也好给咱们大齐多养一些兵将,虽然现在不打仗,但是这兵将们的军饷可是少不得的,不然这大齐国还不得乱了套了。”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这些兵将拿官银,不做事,吃闲饭的!
楚子昂冷硬的眉头一挑,不置可否:“魏公子说的是,虽然这大齐如今风平浪静,可也保不准哪一日他国来犯,到那时别国铁蹄践踏我大齐国土,抢夺你们这些商贾的财产,还不是要我们这些将士来保护!”话中之意更是明显,他们百无一用。
魏子谦依旧浅笑,眸光温润如春风,楚子昂面无表情,眸光锐利而冷冽。
这两人一时间便如入无人之境,站在这廊腰上无形的厮杀,魏子谦使用化骨绵掌欲杀人于无形,楚子昂更狠,直接使用冷暴力,不动如山……
最后两人深深的看了彼此一眼,同时转身离开,以往的一切,今天的一切都注定了他们只能为敌!
为了那个女子……
乔雨书走在西晋小镇的路上,脚步散漫,如闲庭漫步,随意的随着邵非殇问道:“那孩子如今怎样了?”那孩子也就是大齐前礼部尚书林青峰之子。
乔雨书吞食假死药之时,曾把那孩子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而后被带来了此处,索性楚子轩并未在意一个孩子,至今不知。
“挺好的,你放心吧,虎子这不是在家看着呢。”说起那孩子邵非殇扯唇一笑,那孩子哪里像痴傻的样子,明明就很是聪慧。
乔雨书微微一怔,眸底闪过一丝流光。
家?!
那个开满樱花的地方,已经是她的家了吗?
心底若有似无的一动,有些什么在那颗冷硬的心底发芽,生根!
前面,一群长相美貌的少女被像货物一般的安排在了高台上,所有人一如打量货物一般的看着那些少女,指指点点,无不在谈论哪个少女比较美一些。
这些便是自世界各地买来的千金姬,所谓千金姬便是由被贬的官宦之家的女儿,因着父辈的人被皇帝降罪,家道中落然后被卖,大多的都可以卖到上千两的银子,至此便是千金姬的由来。
而在这个时代,一两银子便够一个普通的家庭吃几天了,可想而知,这千金姬也是个奢侈的买卖,当然这些少女中也有家世与相貌不怎么好的,是以便有了今日市井卖人的场景!
而这些姿色上乘的少女亦是被安排了出来,当然你若是想要买,就要给个好价钱!
乔雨书与邵非殇站在人群中,看着热闹,并无多大兴趣。
上面卖家叫卖着,喊道:“各位乡亲,这些少女可都是各地各国商贾,大官家的女儿,知书达理,买个回家,可是只赚不亏!”
乔雨书眉头略微一挑,心中讥讽这个可怕的时代,买卖人口竟然还是正当买卖了,当真是落后的年代!
“各位,这可是大齐国曾先帝钦点的五品知县林青云的大女儿林雪艳,相貌小的不必说,乡亲们也都看到了,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那人肉商贩叫喊道,声音倒是挺敞亮的。
派守皇陵vs林雪燕
林雪艳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自从父亲被抓,她的生活便变得颠沛流离,起初的彷徨屈辱,到现在的期待与欣喜。
是的期待与欣喜。
她本以为自己终究会逃不过命运残酷的安排,被卖给一个长相丑陋猥琐的纨绔子弟做妾,最好的也不过是被那个显贵看中,抬为贵妾,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绝美如谪仙的男子所救……
林雪艳面带复杂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身粉衣虽然带着点点污迹却也无损她秀美的气质与俏丽的容貌,毕竟因为每一天都想着能够被卖个好人家,
她都刻意的保持着最佳的状态。
“随我们来吧。”邵非殇淡淡的看了眼林雪艳,随后负手追逐着乔雨书的脚步而去。
林雪艳一怔,欣喜这男子不为她容貌所惑却也有点失落,难道是她仪容有失,这位公子才如此轻视自己的。
想着林雪艳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释然一笑,一定是因为自己现在身上有点狼狈,才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邵非殇对自己新买了的女子不甚在意,所有的眸光都集中在乔雨书婀娜纤细的背影上,快步走上与她并肩逛街,乐不思蜀,完全忘记了身后的那个少女。
林雪艳这才注意到原来买了自己的那个公子身边竟然还有一个一袭白衣的少女,看那背影婀娜而纤细,白衣裙摆摇曳生华,那女子步伐沉稳且有着优雅的规律,娉婷袅娜的走过人头涌动的街道,本来拥挤的人群因着她
的路过而有着少许的停滞,可见那少女该是有着一副好客貌的。
林雪艳眸底微微一暗,若是那少女是哪位公子的夫人,她又该如何?
难道她真的就逃不过为人妾侍的命运吗?
林雪艳绞着帕子,贝齿咬着粉唇,眸底有着几许不甘
乔雨书头微微一侧,斜睨眼她身后那一袭粉衣的少女,微挑了黛色的眉,蔷薇色的唇瓣微微上翘,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弧度。
邵非殇对此表示很有兴趣的挑眉,碧眸亦是斜睨了眼身后的女子,但笑不话。
“给玉儿买些小玩意吧,那孩子吵闻着没有玩具呢。’邵非殇看着街边的货摊上小孩子的玩具,不由得就想起家中那两岁大的娃娃,笑着对乔雨书道。
乔雨书没有说话,却是同意了,负手走到一旁的的小摊前摆弄起来,小贩见此,也非常的机灵,笑道:“夫人喜欢那个,小的给您算便宜些。’
乔雨书手一顿,深邃且寡更重要的是她貌似未嫁人……
“看重了哪些?娘子的眼光准是没错的,咱们家玉儿可是最缠着你的。”邵非殇却不解释,对着小贩友好的笑了笑,让暧昧延续。
那小贩见此微微一笑,也没把乔雨书刚刚的反问放在心上,只当是人家小两口闹别扭,继续笑着吹捧着自己的小孩玩具有多么的好。
乔雨书懒得解释,也就放任着邵非殇的胡闹,用心的挑了两个小孩子的玩具,向家走去。
林雪艳一直跟在两人身后,心中说不上的不是滋味,她对邵非殇算是一见钟情,那个有着一双碧眸的男子,第一眼便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上,看着他对着别的女子笑,她的心别提多不舒服了……
不,她决不能为奴为妾,她一定要做他的委子,唯一的妻子
魏子谦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家当,便秘密赶赴南海,临行之前,会见过风清扬,似乎交代了什么,随后便离开了长安城,而他名下所有的产业,却在自己循环着,不用他操心。
有些人就是有如此本事,哪怕他离开了手下的人也会为他保护好那一份家业,不让它受到半点的损坏。
同年同月,楚子昂带着家眷前住峰峦山皇陵,终生坚守于此。
对于手握重兵最有实力与皇帝争夺皇位的楚子昂放弃—切甘愿看守皇陵,不单单是三国之中的儒学学士不懂,就是楚子昂的心腹大将也是不懂得。
既然主子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们就会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当然楚子昂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不会放弃自己全部的兵权,他以前手握重兵
,皇帝自然是不放心不下他的,而他交出了大部分的兵权皇帝也就安心了些,但没人知道楚子昂的打算。
他也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事实上,他交出的兵权,全都是以前的燕家军,虽然那些燕家军被他所收复,但大多还是忘不了燕老将军的,所以这些不受他控制的兵将,被他全数交了出去,而边关守将以许将军为首,暗地里可还都是支持他的!
所以楚子昂才有恃无恐,说着的他不怕皇帝的暗杀,因为对他来讲,此刻活着亦是生不如死的,只是他怕,怕死了无颜面对那个女子……
他这一生,做过最糊涂的事,莫过于伤害了她,而后又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庞大的军队,整齐且严肃的向峰峦山而去,忠勇侯虽然被派守皇陵,其侯位却还是在的,所以护送的队伍自然就要庞大的多,而这也是列国历史上最为怪异的派守皇陵的队伍!
队伍中一辆普通的马车被放在队伍的最末尾处,长长的队伍护送着忠勇侯所有的家当,所幸忠勇侯是个清官,还真没什么贵重的财物!
而最后面简单到极致的马车内,不时的会传出女子的吼叫声,这条山路乃是前往皇陵的必经之路,人迹罕至,而这女子的尖叫声在这深山之中显得尤为清晰,刺耳而凄厉,听起来像是厉鬼的鸣叫,叫人怎么的都不甚舒坦。
楚子昂打马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前面的山路,对耳边的一切都是充耳不闻的。
“侯爷,你看夫人这……”福叔是看着楚子昂长大的,感情深厚,这一次即便是楚子昂是在深山中给皇室守着坟,他也没有离开的打算,此时他不免有些担忧的看着楚子昂,他不明白为何当年恩爱无双的侯爷与夫人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侯爷对夫人再没有了怜爱之意,相反的极其厌恶,侯爷不会再踏进侯爷夫人的房中半步,非但如此还经常囚禁着侯夫人,这令福叔非常担忧。
“福叔,本侯再说一次,她不是本侯的夫人,永远都不是!”若非是她,雨儿如何会落得个死了还被世人唾弃的地步?他恨她,却更恨自己!
他本想着好好的折磨她,为雨儿报失子之痛,为雨儿讨回一个公道,但当他看到她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疯了才更好,这样看着她痛苦,他就会痛快,所以他留她一条命,所以他放任她歇斯底里的吼叫。
试想,若是那一日,她清醒了过来,记起了自己曾经毫无仪态的吼叫,该是怎样的痛苦?
他很了解她,知道她最讨厌什么,所以他期待着她以后痛苦的日子。
福叔唇角动了动,却是不语,他到底也是个奴才,怎能管主子们的事情?
楚子昂眸底闪过异地冷酷,俊逸而冷峻的脸庞似是藏骊山常年不化的雪一般,冷得彻骨,只听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若是有那么一个女子,害得你失忆,还代替你心爱的女子嫁给了你,最后让你一手导致了你心爱之人的悲剧,最重要的是,她让你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福叔你认为,那个时候的你,还会对她一如往日的爱惜么?”
楚子昂淡淡的问,声音很平静,最起码比起刚刚记起这一切时,平静了很多,但你细细听,却还是能发现他语气中些微的颤抖。
福叔听后,身子一震,隐约的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侯爷说的一切,似乎有迹可循……
当年侯爷为了一个女子抗旨不尊,死活都不娶侯夫人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何,侯爷却又说非侯夫人不娶,而当年御太妃身份尊贵,御家又有些地位,所以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难道……难道当年侯爷是失忆了,错把侯夫人当做了心爱之人,娶回了府中,最后侯夫人又设计了一切,让侯爷伤害了他心爱的女子么?!
只是侯爷不好女色,当年府中仅有的那么几个姬妾还是用来接待贵客所用,也没有伤害过那个女子……
福叔凝眉深思,却下一刻脑海中灵光一闪,不敢置信的抬眸,浑浊的眼眸中有点呆滞,显然震惊不已。
不会是……
“侯爷的心爱之人不会是……”福叔话只说了一半,下一句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了,那个女子,那个被世人称之为妖后的女子,曾经便是亲手被侯爷打掉过一个孩子……
“福叔,你要记得,只有那个女子才是我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楚子昂却也不去看福叔震惊的模样,深邃的眸底有着隐痛,话语中是警告也是通知。
福叔有些震惊,更多却还是对楚子昂的心疼,侯爷虽然年少时有些倨傲狂妄,却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就如此命苦……
现在他算是知道侯爷为何放弃了兵权与锦绣前程,却要来这人迹罕至之地守皇陵了,怕是也是为了那个女子吧,而后又想起坊间传言,那个死去的女子与各宫妃嫔之间的争斗,身子一僵,御太妃……
“侯爷,您如此,让远在深宫的太妃她老人家可如何自处?”他听说了,御太妃已经疯了,一个疯了的太妃,在深宫中会是什么处境,他们都清楚!
楚子昂身子一僵,却坐在马背上,望着黛色远山,俊美刚毅的脸庞上是些许无奈:“本侯如此,才是给母妃一条生路,十八皇弟还在宫中,想来母妃的生活也不会太难,虽然本侯交出了大部分的兵权,但皇上不是个没脑子的,相信他现在比谁都希望母妃能够长命百岁!”毕竟他手中的兵权与边关守将对他的尊重都不是假的!
福叔微微一怔,原来侯爷已经为太妃娘娘做好了打算……
乔雨书与邵非殇两人回到了项脊轩,手中拿着近日集市上卖的小孩子玩具一同到了邵玉(李宝峰之子的化名)的房间,而林雪艳则被在乔雨书这里打工的两名小丫鬟带到了客房去梳洗一番,两名小丫鬟很是淳朴,看林雪艳虽然有些狼狈,一身气质却是很好,就以为林雪艳是东家的落魄亲戚,却没什么瞧不起只说,相反的还很是客气。
林雪艳自从家道中落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偶尔的还被人吃下嫩豆腐,如今被人这般尊敬客气着,心中有股子怪异的满足感又生了出来。
她一定要抓住这个男子!
父亲如今被贬北方,还不止何时能够平反,就算是平反了,如她这把已经被卖做千金姬的女子,也算是失了名节的女子了,以父亲的迂腐定是不会接她回去的,为今之计,她只能抓住眼前这俊美的男子了!
哪怕是为妾又如何?她会一步一步的爬上去,把那个女子彻底地打败!
若是乔雨书此刻知道林雪艳的心思,定会拍手叫好,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怎么说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她倒是好,竟然想着恩见仇报了!
穿过绝美灿烂的樱花林,林雪艳被带到了一件极其朴素简单的房间,房间内摆设很是简单,床榻,脸盆,却连个女子家的梳妆台都没有。
看着这般场景,林雪艳眉头一凝,一种不甘的心思袭上心头,看来这个家是不怎么富裕……
只是随即想到了自己现今的处境,便就抿了抿唇,她早就不是什么官家子女了,就算这屋子内的摆设堪称简陋,她也要忍!
转首,透过窗看了眼满园盛开的樱花,林雪艳眉头一凝,她不喜欢这花,想必这花定是这院子内女主人最爱的,只是她却喜欢桃花,那般娇艳的花儿,才该种植在这里供人瞻仰,赞誉……
梳洗完毕,晴儿便带着林雪艳来到了花厅,而乔雨书与邵非殇也已经早早的便等在此处。
林雪艳此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穿的是晴儿平时拿来备用的衣服,布料有些粗糙,质地不是很好,与她以前的襦裙粉衣也没得比,脸上更是未施粉黛,素颜,脸上的皮肤因为近日来风餐露宿没有保护好,有些粗糙并且起了疙瘩,虽然不难看,但说真的,本来她也就算是个清秀佳人,如今这般卸了妆(她以前脸上是画着妆的,为了被卖到好的人家),却也中等偏下了。
林雪艳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有些胆怯的不敢抬头,没上妆,以前她是从不出来见人的,刚刚她也想那个小丫鬟要了胭脂水粉,可是她说了这个家里没那东西。
哼,有女人的地方怎么会没有胭脂水粉,一定是这家的女主人吩咐的不许给她用胭脂水粉,怕她抢了自己的风头!
乔雨书不知道她这些个小人心思,却也懒得知道,于她而言,林雪艳不过是一介芝麻小官的女儿,她不认识她,甚至与她父亲都是躲在屏风后暗暗地见上一面而已,但那些已经足够构成她救她的理由。
乔雨书喜欢随性而为,今天她心情好,想救就救了,若是那日她得罪了她,她想杀便也会杀了。
如此简单。
邵非殇就像是一个看客,淡淡的看着,悠闲地品茶,并不打破寂静。
林雪艳有些压抑,却又迫切地想要引起一家之主的注意力,毕竟能够见到那个男子的机会真的不是很多的,只是……要如何开口?
她是个女子,总是不能唐突的。
“你父亲现今如何?为何被贬?”乔雨书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问了句,浅淡的眸底一片平静与淡漠,虽然问着,却并没有多少想知道的欲望。
林雪艳听闻那女子清冷的声音一怔,随后有点蒙的抬首,看向那女子,难道他们认得父亲?
“夫人……认得家父?”带着点不确定,林雪艳问到,杏眸却飞快的扫过邵非殇,见后者没有看自己一眼,不由得有些黯淡。
“算是……认得吧。”乔雨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说的模糊,任林雪艳怎么猜想,拿起桌案上的佛珠,慢慢的转动着。
受啊废水扫了眼乔雨书手中的佛珠,眉头微不可兼得一簇,随后走过去从怀中掏出在长安城买的发簪,看了看,却终究没有送给乔雨书。
“你今后就在这里住下吧,若是想到了去处,便告诉我,我会给你盘缠,林大人是个好官,没理由让他的女儿落魄到为人妾的地步。”乔雨书淡淡的说着,也不去看林雪艳几变的脸色。
她虽然现在很闲,但也没闲到那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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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艳犹豫了,不为人妾自然是最好的,没有一个女子,愿意做人家的妾,只是那个男子……
林雪艳抬眸,眉目含情的看了眼邵非殇,却见后者看着手中的一直发簪幽幽出神,不内的有些黯然伤神。
他难不成真的无意于自己?
林雪艳咬唇,温婉的笑着看向乔雨书,小心而探寻的问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