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柳寒蝉第15部分阅读
一柳寒蝉 作者:rourouwu
”
“胡说,小柳才不会罚我跪搓衣板。”小白的脸涨得通红,用力拍着桌子反驳,平时的斯文形象全部扫地,背后偷听的小柳这才知道他酒品不是一般的烂。
“罚你跪钉板,”肖没拍着自己胸脯大声吹牛道,“学学我!将来我找老婆绝对要温柔贤惠的,叫她往东不去西,叫她去北不向南,一定要乖乖听我话!”
筱尤皱了皱眉,然后对小柳说:“这种男人是最嫁不得地。”
小柳很无言,在心中对肖没的酒品也划下一个大大的x。
“好了好了,你们别争了,”白瑾笑嘻嘻地制止了差点想出去以单挑形式决定对方是否怕老婆的二人,“女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待,作为男人应该温柔体贴才是,小白兄弟不是怕老婆,只是敬老婆而已,因为心疼所以才怕她不高兴而已,肖兄弟也是口上说说罢了,将来必定是对妻子千般好万般疼的。”
“还是白兄说话对我胃口,我再敬你一杯。”小白站起斟满酒,旁边肖没也站起和白瑾碰了杯。
白瑾放下杯子后叹口气道:“我说小柳姑娘、筱尤姑娘,你们在后头可听够了吗?”
小柳放眼望去,却是地上地影子出卖了自己地行踪,不由尴尬地笑着走出:“打扰了。”
筱尤此刻也搓着衣角走出,她看一眼小白的英俊帅气,又看一眼白瑾地风度翩翩,立刻装得满脸的贤良淑德,好像窃听的主意不是她出的一样。
自知酒后失言的肖没,脸更红了,赶紧一个劲摇手解释:“其实老婆不听我话也可以的……可以的……”可惜他越描越黑,筱尤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小白也极不好意思,走上前拉着小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在谁说我将来怕老婆的时候……”小柳讪讪解释。
“我酒后说着玩呢。”小白赶紧解释,“别当真。”
“我知道,”小柳给他整了整鬓边散乱的头发,笑着说,“大事小事你爱管我还高兴呢,可以省下多少麻烦啊,我就乖乖蹲家里给你养。”
“你真好。”小白知她是在给自己争面子,不由心里暗暗高兴。
“那个……我要和你说一件事,”小柳见他高兴,立刻趁势下坡道,“我把你给我的钱花光了……”
“我……我存了五年的私房啊。”小白想泪奔了,老婆果然不好养。
小柳凑过去在他耳边悄悄地将簪子之事说出,小白听了脸色一喜,立刻点点头小声说:“买得划算,这是保命符,千万别告诉他人了。”
“知道的。”小柳轻笑,给他整理起乱了的衣襟,告诫起他在外喝酒要谨慎等事,小白满脸幸福,几乎无视了旁人的存在。
旁边肖没的脸也快皱成苦瓜了,原本一个劲偷笑的白瑾见到感情融洽的二人,和小白脸上幸福的笑容,突然笑容中又有些落寞了起来,手不自觉地摸上了怀中一块朴素而便宜的玉牌。
玉牌上用小字刻着:赠君与
这是一块,他早该丢了的玉牌。
第七十七章 会师
吵过、闹过、甜蜜过,该启程的继续启程。
抵达刘氓的住所百花谷门边时,白瑾没有通报也没有犹豫,带着众人从旁边一条隐蔽而狭小的过道中高歌直入,仿佛这儿是他家似的。
这番坦然态度倒让肖没有些生疑,不由问:“蝙蝠住所一向隐蔽,你直接带我们进去,不太好吧?他可是你朋友。”
白瑾但笑不语。
小白却在旁边冷“哼”一声说:“这家伙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恐怕早已将我们要来的消息告诉了刘氓,还不知道那家伙在不在。”
“果然还是小白兄弟了解我的心思,”白瑾停下脚步,回头道,“我只是告诉他我要带人来,若他要走就自个儿走,若他愿意见,就自然会留。”
小柳听见他这番话,心中又不安起来,筱尤在旁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两人心思一致,皆在担心李惜缘的安危。
走过阴暗的夹道,眼前骤然开朗,阳光从山顶直射入谷中,仿佛冲散了黑暗的忧郁,夏日花朵开得灿烂,溪流环绕其中,旁边还有木造凉亭,亭上挂着陶瓷制的风铃,颜色朴素,上面刻着一只蝙蝠图案,似乎是自己手工烧制而成。
踏着鹅卵石铺的小路往前走去,一丛葱笼绿竹遮去视线,绕过竹可见几间木屋,虽然简单,却布置得错落有致,外面布着爬山虎,总觉得住在里面的是个热爱生活又享受生活的人。
“这真是蝙蝠刘氓的家吗?”小柳惊叹未完,就见木屋里冲出一个人,直往她身上扑过来。
来人正是李惜缘。
小白犹豫一会,没有拦下,由得惜缘将小柳拥入怀中,又从头摸到脚。仔细检查是否又哪里受伤不妥。(君子?堂?首?发?)然后才松开手,严肃地追问起他们这阵子的经历。小柳急忙解释起来。
不远处,蝙蝠刘氓正倚在门边似笑非笑地听。白瑾走上去狠狠在他肩上拍了一下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没办法,未来婆娘非要见那个叫何柳的丫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吵都快吵死老子了。”刘氓不怀好意地解释。
“滚你妈的!谁是你未来婆娘!”李惜缘听得勃然大怒,抄起小柳身上地寒蝉刀回头直接砍去,“天天胡言乱语!老娘今天就割了你舌头!”
筱尤和小柳、小白三人在旁边惊呆了,他们简直怀疑是有魔教中人披了李惜缘地皮。这番粗俗举动与谈吐,和他们原本记忆中风趣幽默的师姐完全是两个模样。
刘氓见他们目瞪口呆,于是一边逃窜一边解释:“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跟了我后就成这样了。这是所谓的夫妻相。”
“你还胡说!”李惜缘骂得更大声,她功力与伤口尚未完全恢复,怎么也跟不上刘氓地脚步,跑了会后就弯腰咳嗽了起来。
刘氓见她不舒服,于是跑过去拍拍她的背说:“悠着点悠着点,为夫不好累坏了娘子,歇会再来砍,砍不够还有柴可以给你砍。”
李惜缘眼光一闪,突然寒蝉刀反握回手刺去。刘氓闪避及时,腰间衣服还是给割了个口子,不由笑骂道:“你想看本大爷捰体就只管说,又不是不给看,可是不要在光天化日下脱我衣服啊。”说完他真的站着不动。“随便你砍。舍得砍就砍吧。”
“呸!”李惜缘气绝,黑着脸不看那个无赖。走过来还刀给小柳,见她依旧看着自己发呆,不由脸上红了红道:“不要听那个家伙胡言乱语,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明明就有关系,娘子你不可始乱终弃!”刘氓在后面笑着喊。
李惜缘跺着脚怒吼:“闭嘴!”
吼声下,小柳将自己想说的话都丢到脑后,只是在傻乎乎地连连点头,筱尤看看刘氓又看看李惜缘涨红的脸,不由掩嘴笑了笑,决定不刺激她了。
倒是白瑾看着刘氓问:“你这儿是不是该种棵桃花了?”
“还早,”刘氓回答,“不过先做准备也好。”
大家一块儿进刘氓的小屋子里,他这儿平时客人只有白瑾一人,如今一口气却来了七个人,挤得几乎连坐都没地了。
椅子只有两把,大家谦让一番,小柳与李惜缘各坐去一把,小白与肖没直接坐床边,白瑾倚门站着,筱尤跑去烧水沏茶,主人刘氓看了看满屋子人,自个儿蹲窗台上坐着去了。
小白脑子还算伶俐,他将所有事情整理一遍说出,李惜缘听见昆门遇难,何默然重伤,本来血色就不多的脸色立即转成苍白,双手颤抖地抓着桌子一角,仿佛全身失去了力量。刘氓看着她地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不由皱了皱眉头。
“回……回去……”李惜缘轻声说,“我们要快点回去救师
小柳附和着点头:“若是时间拖久了,怕是会对爹爹不利。”
“怎么进去?”白瑾摇摇头,“莫非你们想直接杀进去?恐怕这事急不得。”
“先想个办法吧。”筱尤端上茶来笑着说,“惜缘师姐,你怎么会那么急躁?不像你平日做事都有计划啊。”
“我……我心慌了而已。”李惜缘用手肘支着桌子抚上额头,悄悄拭去了流出来的一滴泪。
这个时候,并不是伤心的时候,而是需要冷静,再冷静,因为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机会去尝试失败。
失败就是死。
首先要确定的是,卫惜行到底是叛变还是大家地误会,而确定这件事的选择有两个,一是其中一人冒险直接回昆门,二是悄悄潜入昆门查探。
方案提出后,筱尤犹豫一会,站了出来:“我回去吧,毕竟我只是个不太中用的小弟子,也没什么利用价值,如果没事是最好,若是有事他们估计也不至于对我下什么狠手。”
肖没立刻反对起来:“不能让一个姑娘人家去冒险!还不如我去昆门,反正都进去过一次,熟门熟路的。”
“如果给发现,你就死路一条,”小柳反对,“毕竟是昆门的事,我不希望你因此送了性命。”
肖没正准备争辩,李惜缘却出声了:“筱尤确实不能回去,这丫头头脑太单纯,容易被人哄骗利用,导致全体中圈套,还是肖没进去暗中查探比较保险,问题只在于如何让他安全进入昆门。”
“何默然受伤的话,能发现肖没的人应该没有吧?”小白突然发话,“萧师兄和卫师兄的功力如何我不清楚,但其他的人都应该不能发现。”
肖没自信地说:“如果他们并非特意警觉我地话,就不可能被发现。”
“那么就让他们放松警觉,制造混乱,再让肖没兄弟趁虚而入如何?”白瑾笑道。
秉烛夜话,一个关于侵入的方法渐渐在所有人的讨论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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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裁衣
其实肖没、白瑾与刘氓三人并没有非加入计划的必要,因为他们与昆门无关。但肖没怎么也舍不下筱尤去冒险,刘氓嘴巴上口口声声说这件事好玩才参加,旁人却知他心里八成是为了惜缘。
李惜缘对此颇有微词,她极度反对刘氓的加入,说此事用不着他插手,可是白瑾在小白耳边说了句话,似乎威胁了什么后,小白立刻改口死撑刘氓,说此事无他不可,惜缘只得作罢。
这两人都加入后,身为小白与刘氓兄弟的白瑾,也只好义不容辞地两肋插刀了。
肖没跑腿买来了各色土布,筱尤终于大显一次身手,巧手将土布裁剪成衣服,又做了数个面罩给大家。第一件衣服刚做好,她正想羞答答地递给此处唯一黄金单身汉白瑾,就给肖没抢了去,死活不肯放手。
刘氓扯着李惜缘的袖子说:“你给我也作件吧。”
“不会。”李惜缘正在自己的暗器上涂麻药,头也不回地说。
“莫非你女红差劲到无法见人?”刘氓尝试激将。
李惜缘丝毫不动摇地回答:“是。”
“那让本大爷看看你差劲到什么地步。”刘氓死活不肯放弃。
李惜缘给他缠得烦了,于是站起来,拿起一块土布,又跟筱尤要了根针,歪歪斜斜地缝了个布口袋,又在口袋上面剪出三个洞,找了根麻绳,一块儿随手丢给刘氓:“好了。”
刘氓拎着口袋上看下看,终于明白了中间那个洞是给他伸头的,旁边两个洞是伸手的,那条麻绳是扎腰的,不由哭笑不得:“你手艺真正好。”
“好你就穿啊。”李惜缘坏笑。\&039;\&039;君子堂\&039;\&039;
没想到刘氓还真的将自己上衣脱下。将口袋套了上去。还走出去给大家参观,一边转圈一边说:“我娘子的手艺,不错吧。呆会我再去镇上溜达一圈,让所有人知道娘子手艺。”
“谁是你娘子了!”李惜缘没想到他如此不要脸,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急忙掀帘子出去将他拖了回来,重新修改衣服。
小白见连刘氓都有人做衣服穿,不由心中大为羡慕,于是可怜兮兮地靠近小柳。猛盯着她送秋波、打眼色。
正在擦刀的小柳收到他的暗示电波,额上流下一大滴冷汗,心中暗自叫苦:要知道就算在洛水镇中居住时,裁剪工作她也是掏钱委托惠儿或者镇上裁缝完成,自个儿缝地话。能将补丁打好就算不错了,哪能做得出衣服来?
“小柳……”小白幽怨地说,“我要求不高,能穿就成。”
小柳左右看了看,急忙岔开话题:“咱们要去装杀手伏击,怎么穿土色衣服?杀手不是都该穿黑色吗?”
“你傻了不成?”小白看着她地眼神就像看一只待宰的小猪,“大白天穿黑衣服去做杀手伏击,你当人家都是瞎子?保管还没动手就给人抓出来砍了。你从哪听来这种事?”
“电视……啊,不。是小说。”小柳开始有些怨念起点那群不负责任的作者了,她碎碎念道,“那些混蛋,让杀手大白天穿黑衣服就算了,还要挖坑不填。”
小白不明白她说什么。于是问:“你是说挖坑伏击?”
小柳回过神来赶紧点头:“嗯!我们要挖坑!”
“挖坑前先做衣服。”小白不依不饶。
小柳只好苦着脸将寒蝉刀收好。走入内室,跟着筱尤学裁剪。筱尤一边制作一边小声安慰她:“这次衣服都是只穿一次地粗制滥造品,只要不至于让小白师兄穿着穿着半路上破裂开,导致春光外泄就好了,当然如果真的外泄了也没关系,记得第一时间叫我过来参观就行。”
小柳看着她在人背后露出的猥琐真面目,立刻决定要将针线多缝几层,誓死捍卫自家男人的贞操。
因为她都还没看过呢!!!!小时候那次不算。
正在暗自打主意的时候,小白从外面探了个头进来说:“你知道我现在的身长尺寸吗?”
小柳这才想起就算再随便制作的衣服,也总该有个大中小码,于是拿起尺子就过去旁边屋中给他量度。由于受到筱尤刚说地话影响,于是……她很不厚道地趁机吃起豆腐来了……
小白体型偏瘦,隔着衣服摸上去却所有肌肉都很结实,掐起来有些硬邦邦的,手感很好。从肩滑下,是纤细柔软的腰肢,正好构成个完美的倒三角形,一双腿尤其修长,让他180的身材比例看起来比国际t型台上身高190多身高地模特儿更完美。再摸上手腕细腻的肌肤后,小柳脑中甚至有想将他剥了来看看的冲动。
克制……克制……别流口水,她不停地对自己说,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却是小白的脸微微泛红,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
丢人丢大了,小柳赶紧定定心神,念了几次“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反正这色将来也是自己家的”后,拿着小白身材的大致尺寸,转头跑去裁缝,只是恍惚间,将自己的指头用针戳了好几次。
小白不知小柳心中的猥琐念头,事实上他正在对自己心中产生的猥琐念头深深忏悔,人家给自己量体裁衣,他怎么给摸几把就产生了不恰当地想法呢?
有些东西必须结婚后才能做,小白是个传统的好孩子,于是只是看着门帘那边,自个儿咽了下口水,整了整仪态,又继续出去和白瑾他们商讨这次计划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处理方案去了。
一时间,屋外争论纷飞,屋内针线纷飞,筱尤贤惠地将刘氓与小白外的所有衣服一手包办,就连李惜缘和小柳自己那一份都做好,全部缝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李惜缘修修改改半天,还是做得不太成样,总觉得口袋还是口袋,似乎还越改越丑。于是回头看着小柳的作品欲寻找内心平衡感。
可惜她失望了,小柳好歹摸针地次数比较多,又是真心真意为小白做衣服,各种问题都虚心去请教筱尤,出来地成品虽然线脚丑陋了些、袖子长短不一了些、下摆有些似狗啃、领子有些歪歪斜斜,但总得来说还是有个衣服模样。
小白看见衣服,知她已经尽力,于是乐滋滋地穿上,就是出来的效果有些像金凤凰裹上了麻雀皮似地,让小柳有些羞愧,讪讪说:“将来给你做更好的。”
“好。”小白一口应了,满脸喜色,两人眼中情愫互送,滋味难以形容。
李惜缘则是直接将“口袋”丢刘氓面前说道:“爱穿不穿随你,嫌丑就自个儿烧了去。”
刘氓笑笑,将衣服穿去里面,外面还是遮了件灰色旧衣,然后对她说:“其实我要负责的部分,不用隐藏身份也可,你这衣服就当送我定情吧。”
“你!”李惜缘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九章 入侵
雄鸡破晓,天空中升起第一道曙光,然后蔓延到整个山脉,将世间景物照得通亮。昆门小弟子梁遥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想起今天轮到他当值,要去山腰站岗守卫。可奇怪的是,夜间守卫的陈易风却没来与他换岗。
“莫非他还想多值班一会?”思前想后,梁遥感到困惑万千,“不可能吧,平日叫那个懒鬼多站一时半刻的岗他都要骂娘,何况是夜岗,难道是因为他前阵子悄悄赌博给我抓到,怕被上报此事,所以今天故意讨好让我多睡一会?嘿嘿他识趣。”
想到此事后,梁遥也不急了,他慢悠悠地漱了口,又将脸洗了又洗,再去厨房和谢大娘讨了三个白面馒头,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抹抹嘴,迈着方步向昆门门外走去。
走出门外,他发现周围一片寂静,突然有种不安的情绪渐渐涌上心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脚上,有些粘稠的液体在蔓延,低头一看,竟是满地血迹,似乎要将整个门口用血洗了似的。
到底出了何事?为了证明昆门的弟子并非无胆匪类,梁遥急忙咬紧牙关,按上腰侧长剑,缓缓回过头观察四周情形,却见到朱门上有血涂出一只巨大的蝙蝠,血色几近干,看起来煞是恐怖。
颈后突然被吹过一阵凉风,不知何处来的呼吸环绕耳边,刺激得他全身鸡皮疙瘩竖起,心中一沉,知是形势不妙,想拔腿回门内求救,可惜为时已晚,腰间已被迅速点上了麻|岤。不由瘫软在地。
眼帘前出现一张看上去笑得极其邪恶的脸。来人正是蝙蝠刘氓,他还掏出小刀在自己脸上比划来又比划去,一边比划一边说:“从哪儿下刀子比较好?容我想想。\&039;\&039;君子堂\&039;\&039;腰下腿上位置如何?”
梁遥想明白那个位置是什么地方后,顿时惊得满头冷汗,他想高声呼叫,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听见自己的猛烈的心跳声与急促的呼吸声环绕在身边。
“说笑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刘氓笑得没心没肺,虽然话是这样说。他的眼光却很不怀好意地往梁遥某个位置看了几眼,吓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最后才慢悠悠地说,“去告诉你们掌门,何柳在本大爷手上。叫他今日午时独自去迷踪林找我相杀,晚一刻钟,我就砍何柳一根手指送他。”
说完后,刘氓又从怀中取了只毛笔,沾了些尚未干涸的血,在门上将这些字写了出来,然后将笔一甩,大笑着离去。
此时远处约摸十里外,迷踪林中升起一股袅袅青烟。松枝地味道与鸡肉味道融合得恰到好处,旁边围着六个人,正准备大快朵颐。
小柳有些担心地问:“怎么刘氓还没回来?”
“那个家伙应该出不了事。”筱尤伸手继续翻滚松枝上地鸡肉串,然后埋怨道,“为什么非要杀鸡取血。那么多只很难处理的。直接杀只猪不是更快吗?”
“你负责扛猪爬山的话,我们就杀猪。”小白砍了只烧熟地鸡腿放去小柳面前。“趁热吃,将罪证消灭光。”
李惜缘十分不安:“要是惜行师兄没有背叛昆门,我们却做出这番动作……恐怕师父会大怒的。”
筱尤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大不了到时候挨三十鞭子再给拖去罚跪就好了。”
“我情愿挨鞭子罚跪,也不想昆门真的出事。”李惜缘叹了口气。
一行人吃得正热闹,刘氓已飞身回来,肩上还扛着个男人,正是失踪了的夜班守卫陈易风。
回到大本营,他见大家已经开吃,立即将被点了|岤道的陈易风丢在地上,冲过来抢了只鸡,和李惜缘埋怨道:“本大爷辛辛苦苦地干活,你不送饭就算了,好歹也要给我留餐,别让他们将腿子都抢光了。”
本来就在担心不已的李惜缘怒气又起,正想回头再和他争论一番,却给白瑾劝住:“刘氓兄弟辛苦了,我们先来问问他带过来的人,看看昆门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吃饱喝足地众人撇下在奋勇吃鸡的刘氓,纷纷走到陈易风面前,解开了他的麻|岤。
这个半夜给刘氓偷袭中招的小弟子,原本是守在北门第三道关卡处,可是凌晨准备去换班的时候,呼唤旁边同伴,发现他们全部都变成了哑口无言木雕,他发现事情不妥,正准备呼叫报信时,从天而降一个疑是魔教地男人点了他的|岤道,让他加入了木雕大军,然后匆匆离去。
痛苦地待到日上三竿,几番用内力冲刺|岤道皆未果,他知自己与对方实力相差甚远,只望门中众人发现没有换岗早点出来营救,没想到梁遥那个家伙却睡过了头。
后来……还有什么后来?那个点了他|岤道的男人又折了回头,像挑萝卜一样看了他们几个木雕几眼,又犹豫了片刻后,终于挑中了他这个大萝卜,于是扛起就走。
天啊……地啊……太上老君啊……莫非是我偷偷赌博招报应了吗?陈易风欲哭无泪,他很清楚落到魔道手中的下场是什么,一刀被杀已算痛快,最怕的是要严刑拷问一些门内事宜,受上零碎折磨。
正在刘氓背上,为做宁死不屈的大英雄还是做卖师求荣的小人之间犹豫不决的陈易风想起平日师父对自己的和蔼,师兄妹们间地欢乐,还有那个总是一看自己就脸红的小娴师妹,心里突然燃起了一股熊熊烈火。
什么檀香刑、老虎凳、辣椒水都放马过来!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咬舌自尽去!
人活一世,纵使不能成英雄也决不能做狗熊。
正准备壮烈捐躯,面对一切困难的陈易风,坚定不移地睁开了眼睛,当看见眼前准备拷问他的众人时,却不由愣神了。
穿白衣服那个似乎是秦门白瑾吧?另一个瘦小矮个子的应该是前阵子来过地肖没,这两个人就算了……
可是,那个正在笑嘻嘻烧鸡肉给魔教中人吃地不是昆门服侍柳儿小姐的筱尤吗?站在旁边地是给逐出师门的小白师兄吧?莫非筱尤看上小白然后叛出师门了?然后他们又怎么和魔教中人扯上关系的?莫非是……柳儿小姐给出卖了!大事不妙啊!!
正在心中进行狗血剧情分析并暗暗担心的陈易风,旁边又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膀,于是他缓缓地回过头。
昆门大师姐李惜缘和昆门千金何柳……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日之内受几次刺激的陈易风,终于脑力不支晕倒了。
第八十章 真相
再次给掐人中掐醒的陈易风,颤抖地举起一只手,指着李惜缘发抖:“大师姐,师父待你不薄,你怎可背叛出师门?”
李惜缘闻言一愣,心中寒意顿生,急忙抓着他领子问:“谁说我叛出师门了?”
刘氓咬着鸡翅膀,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安慰道:“别想了,九成是出事。”
陈易风一见刘氓,有些惊慌失措,连连向后退去,小柳急忙上前拍拍他肩膀安慰:“别慌,我们抓你来没有恶意,只想知道昆门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会说惜缘师姐叛门?”
“师父身受重伤,惜行师兄接任代理掌门之职,他说是惜缘师姐背叛昆门,绑架了柳儿小姐,又将昆门的防守机关全卖了给魔教,引得魔人入来。”陈易风见小柳浑身上下没一点像被绑架的样子,也开始起了疑惑,“可是……你们在做什么?”
尚算炎热的夏日仿佛变成了腊月里的冰窟,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站立当场,没有说话,没有回答。所有不安的猜测全部成了现实,李惜缘不可能绑架何柳,那么唯一的结论是卫惜行说谎了。
为什么要在此事上撒谎?就连思想最单纯的筱尤也明白期中的原由。
他背叛了昆门。
“卫惜行成为代理门主是我爹亲自下的命令,还是?”小柳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
“不,因为亲传弟子只剩他和惜言师兄了,惜言师兄身上有伤,一直卧病不出,这段日子压根儿没见过他人影,所以自然由惜行师兄担任了代理掌门之位。”陈易风见他们脸色不妥,心里也起了些许疑惑,“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柳一屁股坐到地上。\&039;\&039;君子堂\&039;\&039;双腿发软。再也站不起来,所有最差的猜测统统成为现实。何默然受伤生死未明,萧惜言大概是被拘禁了。然后卫惜行夺权后下令李惜缘是背叛者,派人追杀,那么昆门的掌门之位将来只能落他头上。
这样算的话,当时追杀自己和李惜缘的人或许也是他派出的,如果可以将两人格杀当场,或者将小柳绑回去做人质傀儡,那这个计划就更完美了。
唯一出漏洞的是刘氓中途插手这个意外。将所有的结果变成了未知数。
“他当任代理掌门这件事,下面地分堂和弟子全部都肯听从?”李惜缘面如死灰。
陈易风赶紧回答:“大部分地分堂堂主都支持他做下任掌门,其他人见现在情势确实危急,也同意了,虽然南山分堂的堂主提出了质疑。却被反驳了下去。”
“恐怕大部分的堂主也给收买了。”小白叹了口气,拉起坐地上地小柳安慰道,“先想办法看看里面情况,最好能救出师
大家正在沉重中,筱尤终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哭得像个小孩,很伤心,很悲痛,还不停地在问:“惜行师兄不是坏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能回答她的疑问。或许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不需要为什么。
惜缘知她与几位师兄弟都感情交好,心里难过,于是走过去,将筱尤拥入怀中。用颤抖的声音不知道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不要哭。没有过不去的事……”
听见哭声,心里就如给针扎似的。早已将何默然当自己亲爹看待的小柳忍不住将头埋入小白的怀里,悄悄拭干了眼泪。
哭是没有用地,我们要坚强,杀进去,将何默然救出来,才是唯一的希望。
今日午时,迷踪林,卫惜行一定会来。
刘氓将马蚤动整得非常大,他想坐稳昆门门主的位置,就必须来救小柳,最少表面上必须来救小柳,而此时正是设下机关擒拿他的好机会。
时间就是生命,一分一秒也不能错过。
经过一番解释,陈易风算是迷迷糊糊地明白了整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为了避免计划出漏洞,他同意让刘氓再点自己的睡|岤,然后丢去迷踪林里地山洞里,暂时不回昆门。唯一的要求是洞|岤要好好挑,周围不能有毒蛇虫或者狗熊等物。
小白等人换上准备好的土布衣服,掩了面孔,又在地上随便抓了写泥巴树叶等物粘上,埋伏周围树上和草丛中。
惜缘的伤势尚未大好,但坚持要呆前线,刘氓只得叹口气说:“随便这个婆娘吧,这种情况她不去送死,是不甘心的。”
筱尤擅长远攻,近攻能力较弱,肖没坚决反对她呆前方,于是安排去迷踪林半山崖较远处的树上,持长弓毒箭待射。
小柳则被上好的牛皮绳五花大绑在树上做“人质”,唯一不同的是,绳子绑得看似牢固,其实是活结,解开的那头正握在她手上。寒蝉刀隐藏靴中,随时可以跃出拔刀帮忙。
肖没则准备出发去昆门附近,待卫惜行离开就立刻进去查看,候机救出何默然,临出发前,他结结巴巴地走到筱尤面前说:“万……万一,计划失败……我失手被擒……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筱尤困惑地望着他,然后点点头说:“是啊,所以你要小
“如果……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会啊,”正在试弓地筱尤毫不犹豫地回答,“好歹我们也有做过失恋同伴的友情,你千万要小心点,别死了。”“那个……那个……如果我回来的话,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肖没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将最关键一句问出。
此言一出,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筱尤身上,再迟钝的丫头这会儿也明白了肖没地意思,于是她放下弓,低头扭着衣角想了很久后,小声说:“对不起……你是个好人,可是……我一直将你当好朋友看……”
这张古代版好人卡一出,杀伤力堪比九天神雷,轰得肖没晕头转向,连连回答了几个“没关系,没关系……我早就明白地”,然后泪奔而去。
原本处于紧张与伤感中的小柳也给这个大雷得天崩地裂,她望着肖没远去地背影,又看看满面通红的筱尤,不由暗叹好人卡威力无穷尽,足以跨越时空,横贯古今。
肖没同学追妻之路漫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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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双重伏击
正午的太阳透过树梢间,洒下片片光斑,晒得人全身暖洋洋的。
刘氓看似慵懒地躺在地上,时不时和旁边被捆的小柳扯几句闲话,仿佛来郊游似的。
认识他久了,小柳胆子也放大了不少,于是问:“为什么别人叫你大侠你就要杀了他?”
“随便找个借口,方便出乎意料地杀人罢了,哪里有那么讲究,”刘氓叼着草根,在地上翻了个身说,“不过我确实不喜欢大侠这个称呼,都是一群伪君子。”
“我爹不是伪君子。”小柳反驳。
“何默然出了名的护短,做事婆婆妈妈,”刘氓的评论很不客气,“放眼天下,只有秦门的向家两父子还算做事公道,当年向峰将自己因胆小出卖朋友的二儿子亲手砍了,虽然对得起义气二字,却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如果大侠都是他那德性,我宁可不做什么狗屁大侠。”
小柳想起向峰严肃的面孔,无语片刻,正想问细节的时候,远处射来一支箭,如灵巧飞燕般穿过无数枝叶间的缝隙,准确无误地钉在两人所在的树上头,刘氓急忙跃上将箭取下藏起。
此箭并无敌意,是筱尤从三里外射来的暗号,宣告敌人准备到来,战斗即将打响。
我们一定能赢,我们必须赢。
可是……对方到底会有多少人来?
原本已经很紧张的小柳,在箭到的瞬间,立刻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刘氓看似无所谓的表情中,手也握得稍微紧了些许,他就如猫般警惕地盯着前方,随着一阵草丛马蚤动声,卫惜行独自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全身似乎没有一丝杀气。穿着打扮和往日也没有不同。只是身子瘦削了不少,以前老实木讷的眼睛中看不见任何光彩,仿佛沉浸在无边的黑暗中。他看到小柳的瞬间却皱了皱眉,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和喜悦。
卫惜行继续缓步走近,好像不是来相杀,而是散步。他一直走到刘氓面前约摸十米处,终于停住脚步,两人对峙相望,整个局面中。却又透露着说不出的古怪,总觉得那里有不对劲,偏偏又无法看得清。
“我已依约前来,请将何柳小姐交予我。”卫惜行终于开口了,他将说话速度放得很慢很慢。眼睛没有看小柳,却死死盯着刘氓地动作。
如果对手处于冷静地状态下,就想办法从各个方面试探,将它打破。刘氓嘴角轻轻向上勾起,笑了起来,手中长剑却架上小柳脖子,散发出无边的杀气:“我找的是昆门掌门,不是你。”
卫惜行没有任何动摇地神色:“我就是昆门掌门。”
刘氓摇摇头说:“你不是。”
于是,卫惜行不再说话。沉默当场。被伪装成|人质的小柳趁机细心观察起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到一点动摇,纵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希望大家的判断被推翻,或者是对方悔悟回头的迹象。
可惜她失望了。那对眸子里只有看不清的深幽潭水。
“我杀了这个丫头也没所谓吗?”刘氓浑身杀气暴涨。他猛地怒吼起来,手上地长剑亦随着吼声抖动一下。略略在小柳脖子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流下几滴鲜血,演技足以荣登奥斯卡最佳影帝。也把在旁边埋伏偷窥的小白吓得差点冲出去,幸好旁边有白瑾死拖硬拖才拦住了他暴露身份的愚蠢行为。
卫惜行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
所有人此刻心中将已经断定的事实再确定了一次,他是昆门地背叛者……
若是想救小柳回来,此时他应该问刘氓开出的价码和条件,可是他没有问。+++??君??子堂?首?发?+++所以小柳的性命在他心目中已无重要性,需要犹豫的是她还有没有带回去做人质的价值。
价值或许是有的,当刘氓终于将剑从小柳脖子上放下准备向卫惜行进攻时,五支羽箭突然同时从五个方向划破长空,从远方分花拂柳而来,如有眼睛般准确地攻向他身上要害,却没有任何一箭偏向仅在刘氓身边不足两步路距离的小柳。
埋伏从来不是号称正义一方独有的专利,敌方同样可以有埋伏。
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小柳急忙抬头望去,旁边树上出现五个打扮一模一样的蒙面射手,他们手持长弓,在一箭未落时,又迅速射出第二箭。
箭与箭之间,几乎首尾相连,形成一道闪电,又如惊鸿游龙般势不可挡。
“麻烦。”没有时间让刘氓发牢马蚤,他只是将身体往前踏出一步,腰向后弯成拱形,用一个诡异地角度险险避开了射向头部的四支箭,又迅速双足跃起飞踢,偏移了另外四支箭的方向,可是当人在空中的时候,也等于进入一个无法后退的绝境,让最后地两支袭向背后之箭避无可避。
箭势虽猛,蝙蝠却非常人,只见他在空中双臂一伸,竟是将来势汹汹地箭接下,翻身双足落地的片息之间,出乎意料地回手将箭掷出,刺中正欲再度攻击地两个射手咽喉,让他们一头栽倒下地。
隐藏在远处树梢上的筱尤右手早已抽出三支长箭,无声地拉开了弓弦,半眯秀目,瞄准目标后,在电光火石间连发三箭,掀翻了剩下的三个射手,解除刘氓的后患,却也暴露了自己的隐藏方向,于是她赶紧跳下树,飞快移动起位置来。
刘氓的危机虽解,但是这瞬息之间的生死变动中,让身上露出了空门漏洞,守株待兔的卫惜行终于长剑出鞘,乘隙攻到眼前。
他的招数非常简洁,却将快、狠、准三项杀人的技巧融为一体,旁人观看他出招时总觉得有无数的方法可以拆解,可是真正自己要拆解起来,却发现一筹莫展。
这就是卫惜行的剑。能成为昆门何默然亲传弟子的他在武学天赋上并无其他师兄妹高。却有三个别人比不上的能力,那就是统筹、冷静与执著。
清楚明白杀人地招数却是越简单才越有效地卫惜行花了二十年的时间,将所学招数中花俏的部分都去除。只留下最简单最有用地杀招,再将它们全部融合在一起,练到最熟。在战斗的时候分析对手每一步的变化,从有限的招数中寻找最适合的组合方式来破敌。
“熟能生巧”这四个字看起来很简单,却非常有效,背后需要的是无限的耐心和执著。
刘氓见已经没办法躲过卫惜行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