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第24部分阅读
一念起 作者:未知
直说,“都说年轻夫妻恩爱,可再恩爱也得悠着点儿。 姑娘身子这般弱,每日里那眼皮下都淤青,别人瞧了会怎么说,只会说姑娘不庄重。”王妈妈低头理着桌布,并不望着楚涟漪,这话虽然是借楚涟漪说的,可那对象可不只楚涟漪一个人。
“王爷,我家姑娘年轻不懂事,贪图玩乐,你可得好好说说她。”
饶是唐楼再厚的脸皮,被王妈妈这样一说,也有些脸红,干咳了两声,惹得楚涟漪憋笑到肚子痛,也亏王妈妈想得出这样指桑骂槐的话来。
唐楼瞪了楚涟漪两眼,这才道:“王妈妈说的是,涟漪身子确实太弱了,那些长年劳作的人,虽然吃食不精,却还比她显得结实,我想,从明日起,每日早晨让涟漪跟着我练拳。”
王妈妈一愣,她想要的结果可不是这样,不过想想也觉得唐楼说得有道理,自家姑娘一直这般懒散着,也着实不好。
如此下来,“受害者”便只有楚涟漪一人,她每日里只嫌睡眠不够,哪还能跟着唐楼去晨练。每日里都是唐楼练完拳回来,再上床陪她痴缠一会儿,这才起来的。唐楼也曾想拉了楚涟漪一同起身,无奈她着实会撒娇,也奈何她不得,如今得了王妈妈的主意,简直跟得了圣旨一般。
只是结果却和王妈妈预想的完全相反。楚涟漪嫌弃练拳姿势难看,唐楼特地给她挑了几招简单的剑法,又连贯起来,教了她一套精简版的剑法,名字倒还没来得及想。但是楚涟漪显得很直白地将剑法的名字给演艺了出来,简直就是软绵绵风吹柳絮,颤巍巍雪舞飞花,是名穿花问柳剑法也。
这美人舞剑,向来最是赏心悦目,唐楼自己练拳倒放到一边了,每日里指点楚涟漪,两个人耳鬓厮磨,肌肤相亲,更是怡情。
楚涟漪将剑法当舞步练,细腰摆柳,玉兔颤雪,看得唐楼直愣了眼。一趟剑法下来。楚涟漪脸蛋红扑扑的,胸口起也起伏得厉害,唐楼在她耳边低语道:“涟漪哪日如想我了,只需在我面前舞上这么一招,为夫便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儿了。”
楚涟漪这是才下剑场,便上战场,反而落得每每晚起,好在太妃不怎么追究。只每日里来请安的花氏和董氏,面色越来越怪。楚涟漪好容易洗漱完毕,脸上红晕还没消散,便得出去接受二女的请安。
那董氏自从晋了侧妃,越发谨小慎微,只是每日里那脸蛋都是惨白的,最近痴信佛祖,隔三差五便要送些香油银子到各大寺院。
至于花氏,自从重病归来后,便有些发胖,素来清淡的表情里,如今多了些急切,以前同楚涟漪是井水不犯河水,最近越发同楚涟漪亲近起来,又是送鞋袜,又是送汗巾的。
楚涟漪只觉人异必有妖,对花氏多多防备。今日从内室出来,见花氏脸色快速闪过的一丝愤恨,觉得有些生疑,不知何谓。
说话间,唐楼也走了出来,两人上前请了安,唐楼又问了问董氏的身子额靠请了大夫,吃什么药。末了又让人把前些日子里宫里赏的上品官燕送去绛云阁,董氏低头谢了,但神色凄凄。
“董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有是心事。按我说,这府里再没有人能有妹妹这样的福气,就是王妃屋子里也没这等品质的官燕。”花氏的声音有些发尖,越发不像素日低调的花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最近同四夫人走得近有关。花氏养病回来后,就意外地同四夫人热络了起来,爱往四夫人那边去串门子,看得很多人都一头雾水。
董事抬抬头,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唐楼皱着眉,只觉得花氏越活越回去了,又怕楚涟漪多心。楚涟漪倒是无所谓,就是全天下的燕窝都给了董氏,只要唐楼不踏足绛云阁,她也是无所谓的。
如今,这府里每有新鲜事物,或宫里有所赏,都是先送到三秀庭院和绛云阁,就是楚涟漪的玉熙堂也是缓一步的。唐楼对董氏屡有歉疚,楚涟漪看在眼里,虽然吃味,却也理解。
虽然唐楼忌讳自己,不曾单独再同董氏相处,可董氏的名份摆在那里,又是那样的原因进府的。楚涟漪一边感谢她哥哥,一边又觉得长此以往总不是办法的,看着她就闹心,无关乎她这个人,只是不喜欢有董侧妃而已。
从北边回来也差不多半年了,这半年唐楼与楚涟漪蜜里调油,可就是不见楚涟漪的肚子有丝毫动静,唐楼是从来不提这件事的,安氏三秀庭院的太妃可就着急了。
“这些日子按时吃药了么,我听人说三井胡同有个老大夫,最专妇科,找个日子把他请来看看吧。”太妃私下拉了楚涟漪道。
虽然楚涟漪如今的日子过得天堂似的,但这个世道里,无子二字便能压到一切,说楚涟漪不急那绝不是真的,就是楚府的太夫人也推荐了不少大夫来,可始终不见动静。
王妈妈又看这两夫妻不懂将息,看在眼里,自然也是着急,可又拿楚涟漪没办法,只得倚老卖老,“这天气也惹了,姑娘受不了暑气,又经不得屋子里方冰块,不如去临水的璇波馆小住。”
唐楼听了点点头,“也好,只是璇波馆未必是最好的,去年翻新了鲜云堂,咱们去那里小住可好,涟漪?”
王府花园呈北高南低的地势,从南北望,王府花园里亭台楼阁重重叠叠,楼外叠楼,显得格外巍峨,那鲜云堂地势最高,背后便是京城内的第一大湖昆明海,水面开阔,景色宜人。楚涟漪也十分喜欢那一湖的波光。王府人工凿出来的鸿池同昆明海一比,就仿佛小水潭了。
楚涟漪点点头。
“这可不好,你总不能仗着王爷宠爱就给王爷添麻烦。姑娘体弱受不得热还另说,那鲜云阁平素少人打理,又没有小厨房,王爷过去住诸多不便。知道内情的还好,不知道的还说姑娘娇气,没得惹人闲话。”
唐楼眯了眯眼睛,不太理解王妈妈的态度。
王妈妈又带笑道:“姑娘主持中馈,自然不能每日都歇息,不如姑娘一日住鲜云堂,一日住玉熙堂。”
王妈妈的这番安排听起来着实奇怪,唐楼自然不允,“这两边跑涟漪更辛苦,何况只是去鲜云堂避暑,哪里就有人说涟漪气的。”
“我从小看这姑娘长大,还能不知道她娇气么,哪里经得起每日的折磨。”王妈妈这话说得就有些露骨了,“姑娘独自去鲜云堂住,也好请大夫给她调理调理身子。”
唐楼欲要说什么,却被楚涟漪出声给阻止了,“就听妈妈的。”楚涟漪这是快刀斩乱麻,怕唐楼和王妈妈对峙起来,她夹在中间难做。
夜里,楚涟漪收拾东西的时候,唐楼从背后抱了她道:“王妈妈是不是也管得太多了,你我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也要插手。”
楚涟漪转头道:“王妈妈也是为了我好,她是怕我……”楚涟漪的眉间有一丝愁郁。
唐楼也知道楚涟漪的顾忌,握了她的手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且不说咱们来日方长,就算有万一,从宗室过继一个孩子到你名下就是了,反正也是咱们唐氏一脉的血脉。”
楚涟漪有些吃惊地望着唐楼的眼睛,“你,你早就想好了?”
唐楼笑了笑,“这女人每生育一次就是过一次鬼门关,我如何舍得让你去冒那个险。”
楚涟漪有些分辨不出唐楼话语里的真假,不知道他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真的不在乎,可是这年代的男人,谁能不在乎子孙后代。楚涟漪也不点破,可是听唐楼说宁愿去包养一个,也不说他和其他女人生一个,于这一点上,楚涟漪也是感动的。
楚涟漪掂起脚主动亲了亲唐楼的脸颊,“可是王妈妈是我的||乳|娘,我可不敢有违她的意思,咱们还是听她的吧。”尽管唐楼说得好,可楚涟漪毕竟是没底的,还有太妃那座大山在头上压着。唐楼委屈了脸色,看得楚涟漪直发笑。
两人分开睡,不过过了一日,便跟三秋没见一般。那夜楚涟漪被唐楼着实缠得发软,也不知道王妈妈这番好意,是成全了她,还是成全了小别胜新婚那句话。
到楚涟漪再次前往鲜云堂的那晚,半夜里她床前忽然多出一个人来,吓得她差点儿没晕厥,好在唐楼迅速在她耳畔报了身份。
楚涟漪示意唐楼拿开捂在她嘴上的手,低声道:“王爷,你怎么来了?”
唐楼亲了亲楚涟漪的脸颊,“我想你睡不着。”说罢也不管楚涟漪同意不同意,径直上了床。
原本唐楼是打算尊重王妈妈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抱着楚涟漪入睡而已,可是这鲜云堂却有一个鲜明的特色。
楚涟漪住在西稍间,床是向北而设,北墙上开了一溜的窗户,因着是夏日,楚涟漪让人都取了去,掩上薄纱,微风时时轻拂,能眺望那北墙外的昆明湖。而楚涟漪睡的这床便大有趣致。床背面设了一整块的玻璃镜,将那北墙外的湖光山色全映在了床上,人睡在上面,自然便觉得凉爽。
楚涟漪一住进来就喜欢上了鲜云堂。
可是今日唐楼拥着楚涟漪入睡,从镜中看着他二人难得亲密,便动了火。古人早有造镜室以供滛乐的,今日歪打正着,这一床便如静室一般。
这可彻底难为了楚涟漪,暮雨就歇在外面的纱橱内,动情处楚涟漪有口难言。只能咬着牙,水汪着眼睛,恼恨了便咬一咬唐楼,越发激得他兴起。也不知道是这偷偷摸摸太过刺激,还是那有口难言太过刺激,两人都觉得滋味格外地美,唐楼一时没忍住,欺负了楚涟漪两次,让她差点儿颤断了腰肢。
第二日,唐楼早起,要趁人没发现时离开,离开前还约了楚涟漪道:“不如我同王妈妈说说,今日咱们不回玉熙堂,还在这鲜云堂如何?”
楚涟漪赶紧摇头,“这可不好,我今日还要去看账本,这鲜云堂太远了,日头又毒。”
唐楼想想也是,“那我后日还来,你可别吓着了。”
楚涟漪一听更是吓得发毛,赶紧拉了唐楼的手道:“万一被王妈妈发现就不好了。不如后日咱们换个地方住吧,那边的映月楼便好,也能看得湖色。”于此,楚涟漪迫不得已还设计了一个万全的“偷情”之计,这才算安慰了唐楼。
早晨王妈妈来伺候楚涟漪时,见她面色酡红,眉间一点儿媚色,心里直犯嘀咕,却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也不能质问。
到了后日晚,唐楼不无委屈地在外学了一声猫叫,楚涟漪便立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手里提着她的珍珠绣花鞋,唐楼踏上北墙下的矮榻,从外面将她抱了出去。
唐楼啄了啄楚涟漪的唇,“咱们正正经经的夫妻,如今搞得倒像偷情似的。”
楚涟漪不理会唐楼的不满,穿了鞋子,“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今日王妈妈也住在这边,她有起夜的毛病。”
唐楼笑着将楚涟漪抱了起来,念道:“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唐楼扎实地亲了楚涟漪一口,“知道了,我今晚规规矩矩的,只是想抱着你睡而已。”
晚上唐楼倒也规矩,只是早晨楚涟漪从映月楼起身欲走,却被唐楼一把抱住,“这是什么世道啊,想抱着娘子睡个囫囵觉也不成。你睡眠本来就不好,心里还要惦记早起,对你可是格外不好。后日,还是我去鲜云堂吧,早晨我起身并不吵你,你还能多睡会儿。”
楚涟漪心里之觉得唐楼是为了那鲜云堂的旖旎风光,自然不肯,可经不住唐楼痴缠,又威胁说要去找王妈妈说清楚,夫妻二人哪能分开,楚涟漪这才不得不答应,只因王妈妈最近看楚涟漪的眼神,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屡屡看得楚涟漪心虚。
如是唐楼食髓知味,比起住玉熙堂的时候,更加热情,俨然是偷情控和道具控,楚涟漪真是有苦无处述。
王妈妈瞧着楚涟漪白日里也在打瞌睡,成日里倦倦,倒有点儿像怀孩子的初兆,悄悄唤了微雨来,结果才知道压根儿就是太疲倦了。楚涟漪低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并不敢看王妈妈。
“姑娘,你让我如何说你才好。这年轻夫妻恩爱些,我也明白,可你同王爷成亲也有几年了,怎么还如此?”
因着楚涟漪嫁进来,王妈妈就去了庄子上,自己的事情也一直让人瞒着王妈妈,所以她并不知情,哪里知道自己同唐楼和好,半年还不到。
“王妈妈,我知错了,只是……”只是楚涟漪的心太软。她当初那般坚持,就是预见了自己的今天,一旦真心同唐楼和好,定然处处都辨不过他的。
“你不心疼你自个儿,好歹也心疼一下我这个老人,我从小把你带大,才那么点儿,”王妈妈比了个婴儿长度的手势,“娇娇弱弱地好不容易才伺候长大,让我怎么能忍心看你,看你这样。”
楚涟漪叹息一声,凡事就没有万全的。唐楼如今倒是处处好,就是那方面太热情了些,让楚涟漪有些应付不过来,每次发狠时,都想还不如给他找个妾分担分担,可理智恢复后,自己又肯定不肯,十分纠结。
“下个月初便是过世的夫人的忌日,姑娘不如斋戒沐浴去庙里住几日,也好求夫人保佑姑娘早生贵子。”王妈妈do阿迪是办法多。
楚涟漪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当即就应允了。这事也同太妃商量了一下,既然是为亡母做忌,太妃自然点头,还补贴了些银子,让楚涟漪去随喜。
夜里楚涟漪先斩后奏通知唐楼的时候,他倒也显得大度,笑道:“王妈妈待你可真是真心实意,只是她年纪大了,也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她可有儿女,咱们是不是该让王妈妈颐享天年啊?”
楚涟漪如何不知道唐楼那弯弯肠子,“王妈妈的男人死的早,没留下孩子,她这辈子都为她男人在守节。”
“这样可敬的人,咱们更不敢拿她当下人使唤了,她可有什么亲戚,要不要过继个儿子,咱们给她置一处产业,买些下人伺候她老人家?”唐楼说得十分真诚。
楚涟漪白他一眼,“你少打王妈妈的主意,我许多许多的事情都还要依靠王妈妈呢。”特别是偶尔摆脱唐楼这种事。
这一次楚涟漪去了三日,是在京城郊县涂县的上方寺给她母亲做的法事,因着她母亲在世时,最爱这里的素斋,每年总要带楚涟漪来上一两回。
上方寺景色秀丽,素斋精致,楚涟漪难得有几日如此清净的日子,只觉得悠游自在,只是回程途中,刚出涂县便遇到了一点儿小摩擦。
楚涟漪此次到上方寺,不过轻装简行,也没用亲王妃的仪仗,为免应酬,连马车也不挂王府的徽帜,从涂县回京城路中,被迎面来的一队马车强行抢道,逼到了路肩上。
“什么人,不长眼睛吗,敢挡本少爷的道?!”楚涟漪本来被这马车晃悠就撞得一头郁闷,刚静下来又听得有人在外面嘶骂,再好的心情也得盖上乌云。
“什么人怎么敢惊撞王妃?”王妈妈就要起身,却被楚涟漪拦了下来。只因楚涟漪将车帘掀了一丝缝,见外面是一队五辆车,还有十几个扈从,那些扈从,人人肩上停鹰,马后牵狗,一看便是一队纨绔子弟去京郊打猎,自己这一行人少,一开始又没打出王府的旗帜,万一闹开了,只怕并不好收拾。
“王妈妈,算了,他们人多势众。”
既然楚涟漪这般说,那赶车的人也自然听从,何况唐楼派了跟在楚涟漪身边的人自然挑选的是最机敏的,知道车上坐着个如花似玉的王妃,如果真被无知无耻之徒给羞辱了,他可就没命回去见王爷了。
是以,马良一脸带笑地给那嘶骂之人赔了礼,还说都是京里的贵戚,请行个方便,但并不敢提王府的身份,只因他如今此举,已经是大大折了王府的面子的。
来人仿佛也急着赶路,又嚷骂了几句,还一马鞭抽在了马良的身上,这才作罢,扬鞭而去。马良挨了鞭子也不敢做声,只立刻上车,哟呵一声,将马车驶了出去,嘴里道:“让王妃受凉了。”
楚涟漪听得那皮鞭响,也听得马良的痛呼声,猛然将那车帘子掀开,探出个头往回看,想看看究竟是些什么人,这般嚣张。
偏楚涟漪探出头的一瞬,刚才那提鞭抽人的人也正回头看。两人之间大约隔了几个车身,那人却一眼瞧中了楚涟漪,整个人都呆愣了,险些跌下马。
等他回过神来,身边朋友问他,他才愣愣道:“想不到涂县还有这等标致妇人,少爷我一定要搞到手玩弄玩弄。”这些事楚涟漪自然是不知道了。
楚涟漪回到王府时,恰逢唐楼出去会客去了,杏丫一脸为难地走到楚涟漪跟前,欲说还休。
“怎么了,这几日家里可发生了什么事?”楚涟漪早将杏丫提了一等大丫头,这次出门仅带了流风和回雪,暮雨正在准备当新娘子,所以这玉熙堂的事情便交给了杏丫。
“都挺好的。”杏丫艰难地笑笑。
“那你这是什么笑容?”楚涟漪啜着清茶。
“奴婢是高兴王妃回来。”杏丫侧过身装作看见了灰尘,用袖子擦着旁边高几上莫须有的脏东西。
楚涟漪见她如此做派,越发起疑,“究竟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说我就问其他丫头了,如此一来,我还要你这个大丫头做什么?”
杏丫一听这才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王爷在内书房读书,董姨娘的丫头去说董姨娘病了,王爷去了绛云阁,今早才回玉熙堂换衣服。”
楚涟漪听了只觉得心里忽然被人揪了一下般,痛彻心扉,可表面上依然微笑如旧,“哦,我当是什么事呢,董姨娘也是伺候王爷的,王爷去一晚也没什么。”
楚涟漪虽然这般说,可是这屋子又有谁不知道她那醋坛子易翻得很,但凡唐楼略略提一句,她都是要闹上一阵别扭的,更何况是此等事情。
楚涟漪大略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藏不住,只好自嘲地笑道:“既然董姨娘病了,咱们且去看看她吧。”说罢楚涟漪让杏丫准备了一份药材,一并捧了去绛云阁。
听得楚涟漪来,董氏早早就迎了出来,楚涟漪仔细打量了一下她,脸色稍白,这全是因董氏自从恩哥儿去后,长日不出门养出来的白皙,不带病态,如今看着经过这番风吹雨打后,董氏反而出落得稍带韵致了,眉间一缕忧愁,我见犹怜。
楚涟漪进得屋,见炕上摆了一个鞋底子,上面还穿着线,“听说你病了,怎么还在纳鞋底,这种事情怎能让你亲自做,丫头也不劝劝吗?”
董氏嗫喏道:“王爷穿惯了妾纳的鞋底,说软硬适中。昨日见王爷鞋底有些磨损了,是妾并没尽好妇道。”
这番话说者不知有心没心,但听者的脸却是一阵红一阵绿的。这董氏说话惯来没有章法,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从来不分的。什么叫穿惯了她纳的鞋底,又什么叫没尽好妇道,如果不是楚涟漪知道董氏那性子,还只当是指桑骂槐呢,可就是这样,她面子上也不好过。
见董氏对唐楼如此情切切,楚涟漪一边觉得她痴得可怜,一边又想着她是自己的情敌,绝不可手软,所以内心也是纠结,但是这气却没法出在董氏身上,不过也是个可怜女子罢了。
只是唐楼这边楚涟漪便不会手软了。
楚涟漪坐在榻上,以手指颐,心里正想着怎么收拾唐楼,却忽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怎么回来也不告诉我,我还准备去接你的。”
楚涟漪在上方寺待了三日便回,也不让人来王府报信,本就是想给唐楼一个惊喜,哪知却是他给了自己惊吓。
这情人眼里分外容不得沙子,楚涟漪此时哪里能受得了唐楼的拥抱,只觉得他满身都是董氏那鄙酸的气息。不待楚涟漪挣扎,唐楼便又从身后变了一个紫檀描金牡丹长方匣子递到楚涟漪跟前。
波折尽 缘终定
唐楼将那匣子打开,紫色绒布上摆了一套十一件的首饰。工匠独辟蹊径,不以金银为主,反而以紫、白两色水晶为主,插戴起来看不见丝毫金银,端的清丽脱俗。
“入春时你不是做了身紫白二色的罗裙么,这套首饰正好配你那衣服。”唐楼有些讨好地道。
楚涟漪一声冷笑,低头瞅了瞅唐楼所穿的鞋子,怎么看怎么像是董氏做的,又疑心他无事献殷勤,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楚涟漪从唐楼怀里挪出,“这套首饰还是送给董姨娘吧,她那般辛苦为王爷做鞋,王爷总要回报一二的。”
“好端端的怎么又提起她,这首饰我让工匠已经打了三个月了。”唐楼走近楚涟漪。
楚涟漪一个闪身让开,“怎么不提起她,我不过走了三日,你便巴巴地去她那边。你怎么不把这匣子首饰也拿去讨好她,你不是只穿得惯她做的鞋子么?”
“她日子过得不好,恩哥儿又刚去,丫头说她病了,我才去看她的。”唐楼心里觉得不无窝囊,就连去看看董氏,心里也是发虚,平时楚涟漪在时,他绝不敢踏足绛云阁,就是望一眼,问一句也怕她生气。
楚涟漪冷笑一声,“她既然病了又如何伺候你,要让你在绛云阁待一晚上。”
“我昨夜同她什么事也没有。”唐楼的声音也稍稍大声了一点儿,只因这事他想起就觉得窝囊。昨夜全是丫头自作主张,称董氏病了骗了他去,唐楼本待起身,又觉得董氏惨白着一张脸着实可怜,又想起她惨死的哥哥,心一软便在绛云阁坐了坐。
那董氏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卖力地伺候起他,连那吹箫之技也使了出来,如若换了平常男人,早就丢盔弃甲,可唐楼脑子里却闪过楚涟漪的巧笑倩兮和浅嗔薄怒,只怕她回来知道了定然原谅不了自己,唐楼一把就推开了董氏。如此情景下他还能推开董氏,让董氏错愕万分,泪流不已。唐楼也觉得心里着实有愧于她,又自觉窝囊,被楚涟漪吓得自己正经妾氏也不敢近身,心里只觉得他太过于爱怕楚涟漪,反而产生出一丝不豫来。
董氏在一旁啜泣着,他也知道如果现在走出来,以那些奴众的狗眼看人低,以后董氏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便让董氏歇在内室,自己在碧纱橱里歇了一晚。
这种事情他本来不愿说,就怕楚涟漪知道后得意,越发拿捏自己。这恋爱里的人也并不总是和睦的,轻怜密爱里总少不了较着劲儿,看谁爱谁多一点儿。
唐楼只当如此一说,便什么都好了,可在楚涟漪心里却全不是那样,“王爷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既然什么事都没做,那你在绛云阁待一晚上做什么?”
唐楼见楚涟漪毫无回旋余地,心里只觉得自己如此窝囊,她还是不满,便也有些带火了,“她也是我正经纳的妾,还是我的侧王妃,难道我就不能去看看她?”
“你当然能去看她,你天天看她我也没意见。”楚涟漪的话尾带上了丝丝哭意,让唐楼又心软了下来。
“涟漪,你明知道董氏她不一样,她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置她于不顾。我本期望你我二人成亲后,能一同好好待她。”
可是董氏是楚涟漪眼里的一根刺,越听唐楼这般说,她越是生气,“既然对你如此特别,你又应承了她哥哥娶她,你怎么不干脆娶了她当正妃又还要来招惹我,如果当初你娶你的她,放我过我自己的生活,岂不两好?”
“涟漪,你如何能这般讲话,我的心就放在你脚下,你不踩它两脚就不甘心是不是?我对你如何,你难道还能不知道?”唐楼见楚涟漪动不动就提当初他不该强娶她的事情,仿佛她一切都是被自己所迫,并非她甘心同自己好,便又动了心火。
“王爷的心我可受不起,你大可全都拿去给那董氏。她是你正经的侧王妃,你爱去她那儿多久就多久,哪怕你要再娶十七八个回来我也没意见。只是一条,请你从今后再也不要踏足我的房间,我真是瞎了眼才信你会一心一意。”楚涟漪同唐楼吵上架,便气昏了头,什么也敢说了。
王妈妈等人在外听见内里争吵都噤了声,她直跺脚,怪自己多事,怎么非要让王妃去安静几日,反而闹得她小两口吵架。
唐楼听楚涟漪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动不动就让自己不准进她的屋子,以此来作为要挟,怕她今后常用此招,便有意要扛一扛,“你可别后悔。”
两个都是聪明人,但偏偏爱情里吵起架来,便什么也忘了。
“我才不会后悔,那样的日子难道我不曾过得好好的吗?”楚涟漪想起她初嫁入府的日子心里又无端地怨起唐楼,“我只后悔当初怎么没绝食抗婚死了,或者干脆学七弟妹……”后面的话楚涟漪一时气愤说了出来,可也立刻就知道不好,并未讲完。
唐楼却是听明白了,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问个明白。他平日从不敢问,就怕楚涟漪生气,可那事也仿佛他眼里的刺,“所以你便同那万子言在背后勾勾搭搭是不是?”
楚涟漪哪里受过此等侮辱,又局的唐楼说话难听,“什么叫勾搭,我同他一清二白,既不曾牵手勾背,也不曾独处一室,更遑论夜宿。如果这叫勾搭,那王爷所谓的在董氏屋里待了一夜又是什么?”
还没得到唐楼答话,楚涟漪便又想出了最最能伤唐楼的话,吵架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最最伤人的话吐给对方听,最好能将对方一击而倒,“比之王爷与董氏,我已经好了许多,我不过将他放在我心里,并不曾同他有过任何苟且。王爷既然不能一心一意,心里装着你特别的董氏,难道还能怪我不能一心一意?”
此话果然是唐楼的大劫,他亲耳听到楚涟漪说那万子言在她心里,如何受得了,气得脸发白,手握拳。楚涟漪见他大怒的模样,不由往后一退。
唐楼更是生气,天居然疑心自己要打她,根本从就不曾了解过他的心,他是宁愿自己万箭穿心,也绝不愿她毛发受损,但她从不明白,或者从不想明白,唐楼怕自己继续待下去,也不知道要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转身便走了出去。
王妈妈见他前脚走,后脚就跟了进来,“姑娘,你们这是吵什么啊,我看王爷气得脸发白,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楚涟漪此刻恨不得唐楼死的心都有了,那还能关心他走路稳不稳,“妈妈,你别问了,我不想说,我累了。你让流风、回雪来伺候我更衣。”
这一晚楚涟漪连去三秀庭院吃完饭也没去,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她同唐楼吵架的事情,只怕太妃已经知道了。
太妃是过来人,知道这两口子哪有不闹个别扭的,一顿早饭间,这二人谁也不理谁,连眼角都不瞥对方一下,太妃便有心劝解一下。用过早饭,太妃将楚涟漪留了下来,“和老六吵架了?”
楚涟漪没否认,她至今也还在气头上,昨夜唐楼果真没有回玉熙堂,去了外书房睡这女儿家吵架,真心少,虚假声势多,要的不过就是哄一哄,你要是不在有效时间内哄她,那气就越发膨胀了。
“娘,王爷身边伺候的人年岁也大了,要不要再给王爷纳两个人伺候?”楚涟漪这是越气越大了,既然他喜欢三妻四妾的,那就多给他娶几房,让他雨露均沾好了,总好过那董氏一头独大。
太妃惊讶地望着楚涟漪,若换了其他婆婆也许夸她贤惠,可太妃本身就是一个最不能接受小妾的人,当然也不同意楚涟漪的想法,除非万不得已,她真不能生出儿子,这才能考虑。
太妃将这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想,又听说是为了那董氏而吵架的,便以为唐楼是为了孩子的事情而责怨楚涟漪。她不禁又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不过就是过门两三年无子,宫里的婆婆就要给她儿子纳侧妃,而她丈夫也是一个通房一个通房地收。
太妃有些感伤,旋即又赶紧收拾起这些早就没有意义的情绪来,“如何能说这种傻话,这府里多两个人,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你和老六都收收气,万事都有解决的途径。”太妃顿了顿,又道,“这炎天暑热的也怪闷热,我想去雨润庵住一个月,你可能陪我这老婆子去?”
“我自然是极愿意陪娘去的,我也是怕热的人,雨润庵那山上,绿树成荫,最是凉爽,这事宜早不宜迟,我这就回去准备,也请娘让妈妈看看黄道吉日,看哪一天宜出行。”楚涟漪巴不得离开唐楼远远的,省得看了烦心。
太妃心里打的主意却是要央请雨润庵的圆觉师太为楚涟漪调理身子。圆觉师太精通医理这件事,少有人知,但太妃常年都回去雨润庵小住,自然知道,她的好些病根儿也是圆觉师太为她调理好的。所以太妃觉得宜早不宜迟,便定在了后日出行。
晚饭时,太妃将这件事同唐楼说了说,他愕然道:“去雨润庵小住自然好,只是那里太清苦,娘不如去咱们京郊的别院小住,那里背山面水也极是凉爽,儿子也可以跟去凉快凉快。”唐楼这便是不同意了。
“今年还没去过雨润庵,去年我就同圆觉师太约好了,她要用新采的梅花雪给我烹茶,我如何能不去。”太妃说罢还对楚涟漪谑笑地眨了眨眼睛。
楚涟漪被太妃调笑,一阵脸红,却也不知道唐楼是否是不愿意自己去,才那般说的。
“托娘的福,我也想去吃吃圆觉师太烹的茶。”这出行一事便算定下了。
用了饭,唐楼与楚涟漪一同出门,依然彼此不理,只是到转角门上,唐楼停住脚步转身走在身后的楚涟漪,似乎有话要说。
楚涟漪却不想搭理他,也不走抄手游廊,从院子中间直接走了开去,这样走便要绕好大一圈才能回到玉熙堂,一看就知道她是故意在躲唐楼了。
这一去雨润庵,一住就是一个月,楚涟漪天天被逼着喝苦药,才知道是落入了太妃的圈套,不过好在雨润庵的确清凉怡人,每日里弹琴作画倒也逍遥。
这一日黄昏,天边霞光弥漫,楚涟漪让流风、回雪抬了小桌去清池畔,打算一边品茶一边赏晚霞,刚将茶杯递到唇边,却听得院子外又吵闹声,还夹杂着男人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
楚涟漪皱皱眉,“流风,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流风应声而去,等了半晌也不见回。忽然后院的门被踢开,楚涟漪应声回头,却见有一个男人一手拽着流风,那手正无耻地往她身上摸着,流风只能拼住力气喊:“快跑。”
可是这时候还如何能跑的掉。
太妃那边听到响动,也出了院子过来,伺候的丫头、婆子都赶了过来,只见一群男子手里拽着尼姑就往后院拉。圆觉师太跟着后面,急急跑来,满脸焦急。
“我就说你这尼姑不规矩,哪有尼姑庵里藏着这么多粉粉嫩嫩小姑娘的,明明你这里就是销金窝子,今儿本少爷高兴,特地来光顾你们,你少不识抬举,惹急了,少爷我一把火把你这尼姑庵全给烧了,把这些小娘们儿全抢回去。”
这说话人的声音楚涟漪只觉得耳熟,定睛一看,不是那日在涂县遇到的那恶霸又是谁?
“休得无礼,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太妃踏前一步。
“这妇人长得真美,老是老了点儿,但爷也不嫌弃,越老越扫,我最喜欢。”那圈男人里一个尖嗓音的男人嬉笑道,众人听了都发出大笑。太妃长这么大如何受过这种侮辱,顿时气得发晕。
那金阳却一个箭步射到了楚涟漪跟前,“小娘子,我们可总算又见面了。”
楚涟漪一听,这才明白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他们也未免太色胆包天了,“这里是雨润庵,我们是禹亲王的家眷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怕朝廷律法吗?”
听到“禹亲王”三个字,那金阳愣了愣,可惜此时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梦中的人儿,又见她嗔怒之样,越发显得俏丽,心里痒痒难耐,“什么禹亲王,你可别唬我,王府家眷能到这破庙来?你与其跟一个富商,难道还能比跟了爷好?”只因事前早有人对他说了这女子的身份所以金阳也不怕,“过来让爷亲一口。”后面的男人都开始哄笑。
那金阳一把抓住楚涟漪的手,将她拖入怀里。楚涟漪情急下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一下就刺入了金阳的眼睛。
金阳痛呼,立马放开了楚涟漪,旁边人一个耳光扇在楚涟漪的脸上,“贱人,你敢。”
这一巴掌用力极大,楚涟漪又是个柳絮身子,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最后一刻,心里只想,那些在庵外奉命守护的侍卫又去了哪里?
也算是楚涟漪她们福大命大,正是关键时刻,庵外的侍卫有四人冲了进来,他们都是唐楼精挑的好手,以一敌三也不是问题,只是金阳一众人数几多,两方面僵持不下,那王府侍卫白玉楼护了太妃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敢惊扰我禹王府太妃,不想活了吗?”
金阳旁边的一个纨绔公子一听,心里这才犯了嘀咕,又是禹王府,难道还真是惹了禹王府的人他见这出来的主子和丫头都是倾城倾国的容貌,绝不像普通富商家能养出的,这些侍卫拳脚功夫也极好,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只因金阳说她们不过是富商家眷,平日里什么女人他们没玩过,可是这别人家的娘子,又是如此倾国倾城,一听金阳所说,便也心动了,又想着京里有什么事是他们摆不平的呢?这等强人的刺激,他们最是喜欢,这才跟了来,不想今日闯下大祸。
金阳还在一旁蒙住眼睛一边喊道:“停什么,还不给我打死他们!”
那纨绔公子却一把拦住,“金兄,你眼睛受了伤,我们还是速速回京给你医治才是,不然落下毛病可就不值了。”那金阳不肯,那些人却拖了他迅速离开,也不敢留下姓名。
敌众我寡,白玉楼等人也不敢追,他对太妃行礼赔罪,“属下来迟,请太妃责罚。”
太妃如今还吓得有些愣神,半晌才道:“起来吧,你们的罪自然要等到王爷来罚,今日在庵外伺候的侍卫都死了吗,让这些人闯入了庵内?”
“小的不知,小的等从山上下来,只见庵门打开,心里怕有事,这才贸然闯进来,不想却看到那些人。只是今日应该在庵外守卫的侍卫一个一没见到,小的也觉得奇怪,小的立刻去查。”
太妃挥挥手,让他们立刻去查。丫头们这才赶紧扶了楚涟漪回房,只见她半张脸肿得桃子一般大,手腕子也脱臼了,又是上药,又是接骨,忙了好一会儿,都是余惊未了。
那边唐楼晚上接了消息,立刻动身前往雨润庵,一路车马狂奔,那时京城已经宵禁,还是喊开城门这才出得城。
等唐楼到了雨润庵,已是半夜,他下了马径直就去了楚涟漪的房里。房间里点着小蜡烛,流风、回雪靠在一边不敢睡,一见唐楼进屋,这下整颗心放了下来,迎了上去道:“王爷。”
“嗯,王妃怎样?”唐楼轻轻走到床边。
“一个晚上都在喊疼,这才刚睡着。”回雪尽量压低声音。
唐楼点点头,在床头坐下,让流风、回雪二人回避。他看袄楚涟漪安然地躺在床上这一刻,整个心这才放下来。
唐楼仔细端详着楚涟漪,只见她脸上的乌肿还没消,手腕上肿红也没退,睡着了还皱着眉,好像极痛苦。唐楼只觉得自己心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捏碎了似的,他比楚涟漪痛一万倍,他小心翼翼捧在手里都怕弄疼的人,如今却遭此大难。
唐楼想想就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