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闺秀 紫伊281第62部分阅读
一品闺秀 紫伊281 作者:未知
姐这回是真的恨上阿语小姐了。
“还不快去?”柳姿沉声喝道。
颜儿诺诺的哦了一声,去找剪子。
使用空间技能隐藏在空间里感知外面的世界的阿语难过的看着满目恨意的柳姿,心中懊恼,是她做错了吗?保守着这个秘密原是为了让柳姿幸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她善意的隐瞒,此刻在柳姿的心里都变成了刻意的欺骗,现在,就算她再解释都无济于事了,她和柳姿的友情已经出现了裂痕,柳姿不会相信她了。
“小姐,剪子来了。”颜儿找到剪刀忐忑的拿过来给小姐。
阿语看见柳姿拿了剪刀,目光恨恨的对准了钱袋子。
不好,柳姿是要剪钱袋子,这可不是一般的钱袋子,是乾坤袋,岂是凡物能毁得掉的?这一剪子下去,柳姿岂不是要发现了乾坤袋的秘密?阿语脊背透出一股凉意,怎么办?
情急之下,阿语立即施展空间瞬移技能,转移到屋外,现身,捡起花盆里的一颗小石子“噔”的击中窗棂。然后迅速隐回空间。
不错,阿语已经发现了空间的另外一个用处,在不经意的情况下发现的,她居然可以在空间里感知外面的一切,如同穿了一件隐形衣,别人是看不到她的,而且只要她念力集中,还可以在空间完成瞬移,不过现在她只能瞬移十米的距离,比起刚开始的一两米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这个发现甚至比空间神奇的土地更让她高兴,只要她再练习,能随心所欲的掌握空间瞬移技巧,到时候,她就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不被人发现。
正要下剪子的柳姿突然听到外面“咚”的一声,不由的怔了一下,她是习武之人,耳力要比普通人强,这声音绝对是人为发出的,柳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嗖的从床上直接弹起,跃出窗外。
颜儿的跑到了窗边,紧张的问:“小姐,是什么声音?”
就在这一瞬间,阿语念动口诀,被柳姿扔在床上的钱袋子嗖的回到了自己手中。
她已经夜探王府第三次了,这次终于顺利的拿回了钱袋子,就算让柳姿讶异好了,总比让她发现钱袋子的秘密好。
柳姿在外面查看了一下,没发现可疑的身影,心中充满疑问,正要回房,脚下一各,好像踩到了什么,柳姿蹲下来一看,是一块白色的小石子,奇怪这走廊,下人每天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怎么会有小石子?
怀疑归怀疑,柳姿四下查探无果,自己现在又只穿着中衣,衣衫不整的,只好先回屋,明天可要好好吩咐总管,加强王府守卫才行。
“小姐,快披上,别冻着了。”颜儿拿了件外衣出来给柳姿。
“不用了。”柳姿坐回到床上,准备继续刚才的事情,可是,蓦然的,她就发现不对劲了,床上的剪子还在,可钱袋子不见了。柳姿翻开被褥枕头到处找,不放过床上的每一个角落。
颜儿看着奇怪:“小姐,您找什么?”
“那个钱袋子,颜儿,把灯拨凉,看看地上有没有?”柳姿一边找一边吩咐道。
颜儿赶紧去把油灯挑亮,弯着腰在地上细细寻找。
“小姐,没有啊!”
柳姿疑惑更甚,把刚才的发生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前房门是关着的,没开过,她从窗户跃出,一直就在窗户附近徘徊,然后颜儿开门出来给妫‘送衣裳,难道就这么一瞬间,有人跃窗进来取走了钱袋子?柳姿陡然转身,紧紧的盯着颜儿,目光如炬:“颜儿,是不是你把钱袋子藏起来了?”
颜儿愕然:“没有啊!我怎么会藏那个东西?”
柳姿盯了颜儿足足三息,看颜儿不像在说谎,心念一动,莫非是她?一定是阿语,阿语的轻功出神入化,先用小石子敲击窗棂,把她引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偷走了钱袋子,以阿语的轻功,很有可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除了阿语,谁会要这个钱袋子呢?
经过一番分析,柳姿可以肯定,是阿语趁她不备,偷走了钱袋子,柳姿心中怒火更甚,好啊!阿语,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竟敢来我屋里偷回钱袋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二百章横生意外
姚氏原以为老太太一来,肯定会去找二姑阮文佩晦气,没想到……连几天老太太都没有动静,端的是失望,心里如百爪挠似的,想去老太太面前哄事,可老太太最近似乎不太待见她,她去请安时,跟她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一问老爷昨日睡的咋样,二问承哥儿功课如何,第三句就是乏了,回吧!把姚氏给憋的差点脑血栓,于是,只好在自家老爷面前发发牢马蚤。
“老爷,我听说二姑爷如今在太子府里谋了份差事,虽说无品无级,可好歹是在太子府,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什么时候讨了太子殿下的欢心,就平步青云了。那二姑岂不越发傲娇起来,跟咱们越发的不对付?老太太也真是的,二姑纵容品如做出那些不知廉耻的事,她老人家也不管管。”
阮文林正在看书,烦躁的凛了姚氏一眼:“你先管好自己吧!若是实在闲的慌,就给承儿他们做身新衣,眼看着就快过年了。”
“做衣裳做衣裳,我知道你就是闲我多嘴。”姚氏不忿道。
阮文林收回目光,兀自看书:知道我嫌你还啰嗦。
“我不啰嗦能行吗?怎么说你也是阮家的大老爷,以前家中哪个兄弟不是看着你的眼色行事,可如今,老三接手了阮氏香水铺,老七帮衬着打点,老九好歹也管着保定那边的作坊,就你,整天看书看书,什么事也不管你又不能考状元了还费这个劲作甚?你若是不喜欢插手香水铺的事,好歹也帮着承儿谋划谋划将来,眼看着春闱在即,人家都忙着拜帖找关系,你倒好,有晋安王世子这层关系也不知道好好利用利用,天天窝在家里,再这样下去阮家可就没咱们的地位了。”姚氏一通牢马蚤。
阮文林很不屑的说了一句:“妇人之见。”
“你大老爷之见就是不作为吗?”姚氏气愤的顶了一句。
阮文林懒懒的瞥了她一眼:“我看你上串下跳的,一点阮家长媳的风范都没有了。”
这句话可彻底把姚氏惹火了,以前是有做尚书的老爷撑腰,她什么都不必说,一个眼色,人家都心神领会,办的妥妥帖帖,自然不用她操心,可现在不同了,自己老爷别贬为庶民她也不再是尚书夫人,没什么好拿乔的了,大家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样大的落差起伏本就让她很不适应,最让她郁闷的是,自家老爷除了做官一无是处,还不如老九他们,她能不急吗?在这样下去在阮家她还有什么地位可言,老爷不但不体谅她的一片苦心,还对她嫌这嫌那的,真叫人寒心。
“你倒是有阮家长子的风范,仕途仕途没了商道商道又不行,你要是有能耐,我用得着操这份闲心吗?”姚氏说着眼睛就红了,气鼓鼓的坐在一旁抹眼泪。
阮文林摇头,放下书本:“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你以为二妹的事,老太太心里不气?可这事闹大了,除了让人看笑话坏了阮家声誉,还有什么好处?你别看老太太不动声色,其实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二妹这辈子,都别想进阮家的门了,当然,她现在也不稀罕进这个门。你以为我不想为自己的仕途筹谋?什么叫卧薪尝胆?韬光养晦?哦……我现在去做阮氏香水铺的大掌柜就威风了?我要真去做了·那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当尚书夫人了……”
姚氏总算听出点门道,也不哭了,只期期艾艾的看着老爷。
“你以为咱们求了晋安王世子,晋安王世子就能有求必应?晋安王世子为人如何我不是很了解,但是晋安王我是了解的,真正能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的是晋安王,不是晋安王世子,而晋安王这个人,你去求他,他未必答应,你若有真才实学,不求他,他反倒会上心。”阮文林继续道。
官场上这些绕绕弯弯,姚氏自是不知,听老爷这么一解释,才有恍然之感。
“可他若是不上心呢?”姚氏担心道。
“成事在人。”阮文林淡淡的说了一句,开玩笑,他浸滛官场多年,这么点手段都没有岂不是白混了?
“那,承儿明年春闱……”姚氏小声道。
“你对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没信心吗?”阮文林反问:“承儿的学业我是信的过的,不过咱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承儿受我所累,想要获得很好的名次是不太可能的,但榜上有名是肯定的,承儿年纪还小,让他多多历练历练也是好的。”
姚氏这才安心,怨怪道:“老爷,这些话您为何不早跟我说,口我白白担心。”
阮文林恨铁不成钢的说:“我以为你做了这么多年尚书夫人,这点见识总该有的,没想到你一个劲的往牛角尖里钻。”
姚氏讪讪,老老实实的给老爷沏了杯茶,好言道:“这能怪我吗?老爷的心事都跟我说,我还以为老爷已经没这份心思了。”
看她示好,阮文林的面色也和悦下来:“你呀!在老太太面前少说几句,多多孝顺,妯娌间也要和睦,尤其是对阿语母女,以后不得去招惹她们。”
姚氏嘴上应承,心里对阿语还是多有怨言的,不为别的,女人之间的矛盾有时候是不需要任何理由。
一切都按预想中的发展,香水铺子顺利的抵押出去,借到了六万两银子,阮文清和阮思萱火速赶往保定,签下了买地的合约,至于柳姿那边的事,她现在没办法解释,相信等她离开了京城,柳姿就会明白她的心意了。
然而意外发生了。
阮文清和阮思萱走了才三天,阮思萱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招弟。
保定的香水作坊连同租来的花圃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这个消息把每个人都震惊了。
“怎么回事?知道是谁做的吗?”阮文昌面如死灰。
招弟摇头,心有余悸道:“那些人来的好快,点了火就跑了,那几天天气正好又干燥,夜里刮着大风,火势蔓延的很快,要不是安泰警醒,只怕我都没命回来见小姐了。”
“可有人员伤亡?”阿语最关心的是这个。
“有几个伙计烧伤了,还好不是很严重。”招弟说。
阿语松了口气,没出人命就好。
“我们是在半道上遇见招弟的,九叔赶过去善后,我就陪招弟先回来。”阮思萱肃然道。
阮昌气的直咬牙:“到底是谁?这样丧尽天良,咱们香水铺子碍着谁了?”
“三叔,这还用说吗?跟咱们阮氏香水铺子过不去的只有一人。”阮思萱满目恨意。
阿语知道阮思萱说的是严品如,她的第一反应也是严品如。
“你是说,品如?不行,咱们一定要报官,不能白白便宜了那个贱人。”阮文昌火冒三丈,严品如先是千方百计断阮家的货源,后又使人污蔑阮氏香水有毒,现在手段更恶劣,竟敢放火烧花圃和作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阿语冷静的理了理思绪,道:“三伯父,报官自然是要报的,香水作坊被烧,官府不可能坐视不理,只是,咱们没有抓到纵火之人,没有证据指控严品如。”
“那怎么办?任由她逍遥法外?”阮思萱气哼哼的说。
“都怪我们不好,当时只顾着救火了,如果当时能抓住那几个纵火的贼人就好了。”招弟自责道。
阮文昌道:“这事不怪你们,自然是救火要紧,只是阿语说的对,咱们没有证据,告上官府也没用。”
阮思萱气道:“我去找严品如对质去。”
阿语一把拉住她:“你找她对质,她能承认吗?不可能的,这事,咱们只能吃暗亏了,不过,要是确定是她做的,我绝不会放过她。”
“你准备怎么办?算上我,咱们一起好好修理修理她。”阮思萱恨不得现在就去撕了严品如。
阿语眼中寒芒一闪:“你等着吧!算账的时候我一定叫上你。”
阮文昌想了想道:“这事,我回头跟你们七叔说一声,不过,老太太那边,最好瞒着,老太太舟车劳顿,这几日精神不济,就不要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阮思萱和阿语一起点头应诺。
阿语让阮思萱先陪招弟回去歇息,就说招弟是送香水过来的,免得大家生疑,铺子里的事交给三伯父,她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如意香水铺后面的小巷子。看看四下无人,纵身一跃轻飘飘的跃过墙头,落在了院子里。心念一动,嗖的躲进了空间,然后在空间里感知外面的情形,确定无人,看准了方向,瞬移,现身。可惜她现在对这个空间瞬移的技能掌握的还不够好,一是,瞬移的距离不够远,二是,无法连续瞬移,两次瞬移之间,必须现身。好在她轻功不错,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要想了解真实情况,只有白天来,要是夜半三更的,就只能来听人家打呼噜了。所以,这还是阿语第一次在白天使用空间。
第二百零一章 报应不爽
腊月初八,腊八节,阮文佩一早煮了腊八粥,伺候老爷喝粥,给老爷拿了披风系上,一直将老爷送出门,殷殷叮咛了一番,看老爷走远了,方才转身回房,嘴角还透着笑意。老爷如今虽然无品无阶,却胜在是在天子继承人门里当差,机会还是有的,大把大把的有,所以,老太太来了京城又如何?等将来自家老爷升了职,指不定老太太还要求着她呢!阮文佩得意着,扯着嗓子喊:“明芳,明芳,小姐起了没?”
明芳提了空壶子出来回话:“夫人,小姐已经起了,正梳头呢!”
阮文佩道:“等小姐收拾妥当,赶紧出来喝腊八粥。”
明芳诺诺道:“小姐说,粥就不喝了,今儿个杨公子要过来。”
阮文佩一听,这可是正事,便道:“那也好,待会儿出门的时候,给小姐披上新做的大红猩猩毡斗篷,捂的严实些,外面风大。”
严品如最近精神气大好,香水铺子虽然开不成了,可杨公子说到做到,隔三差五的给银子,虽比不上铺子里来钱快,好在省心,最令人解气的是,她一手端掉了阮氏香水在保定的花圃和作坊,叫她们吃了个闷亏,听说,这段时间阮氏香水一天就只有十几二十来瓶的存货,损失不少啊!哼……惹毛了她,谁也没好果子吃。
看着镜中的人儿,明眸似水,艳若桃李,满意的对镜子笑了笑,披了明芳送上的斗篷,出府去那如意坊后巷的宅子,今个儿得多使把劲,年关将至,花销可大了。
胖子杨的亲事就定在正月里,眼看着自在悠哉的日子不多了还不得抓着自由的尾巴好好潇洒一回,自打品如的香水铺子被阿语整的关张大吉,品如在他身上是越发用心了,温存依顺端茶递水,捏腰捶背,伺候的无一不周尤其床第之事,更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比起花楼女子也毫不逊色,胖子杨自然清楚,品如如此卖力的伺候,无非想从他这里多拿些好处,可爷一不差钱,二图的就是这份偷着养着的趣儿,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所以,胖子杨在家中混吞了几口腊八粥就急巴巴的赶来与佳人幽会。
这边厢,一对情急欲切的狗男女刚进了门那边厢就有一路人马,丫鬟婆子,仆从车夫十几号人,浩浩荡荡杀进了这条清净的小巷,把前门后门乃至围墙都堵的个严严实实。
一个仆从也不敲门,抽了把刀朝门缝塞进去,两下就顶开了门栓,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就直冲了进去不多时里面传出杀猪般的嚎叫。
巷子对面的如意香水铺二楼,一扇窗户半掩着一双美目紧盯着院子里的动静。
“杀进去了……”
“哈,那个死胖子裤子都没穿好跑出来了被逮住了……”
“呀!那个是品如吗?啧啧,真惨,这寒冬腊月的,就这么赤……被拖了出来啊!估计头发都被扯下好几簇来……”
“打,使劲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
趴窗户的阮思萱不时的回报情况,忽而紧张,忽而兴奋,忽而义愤填膺,真是看戏的比戏里的还累。
阿语悠然的喝着茶,严品如死活想不到,她和阮思萱会躲在闲置了的如意香水铺里瞧她的热闹。严品如的哀嚎声恐怕隔了几条街都能听见了。
严品如,非是我手段毒辣,比起你做的那些事,这已经算是毛毛雨了,你连火都放了,我怎么的也该给你添把柴吧!阿语咕咚又喝了口茶下去。
“哎……阿语,快来瞧,品如被绑出去了。”阮思萱喊道。
阿语没动,又喝了一杯茶。
阮思萱一直看到鸣锣收兵,主角配角齐齐退场,方才舍了那道窗户缝,坐回到阿语对面,双目透亮,显然是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阿语,你这法子实在太妙-了,大快人心,我看那严品如这回再也折腾不起来了,你是没瞧见,忠勇侯家的婆子,个个都跟母夜叉似的,下起狠手来都是要人命的。”阮思萱痛快的说。
“总归是姐妹一场,看她如今落的这副田地……哎!希望这事莫要转到老太太耳朵里才好。”阿语轻轻的说了一句。
“什么姐妹?我可没这种姐妹,她从来就没有真心拿咱们当姐妹,以前她与我走的近,无非是看我风光,想要讨好我,后来她做的一桩桩,一件件,那一件是把咱们当姐妹了?说句到底的话,即便是不相识的生意场上的对手,也不至于做般丧尽天良的事,纵火烧作坊,她也不想想,作坊里住簦人,万一那天有谁点背了没跑出来,岂不是人命一桩?咱们心里要如何安生?幸好老天有眼,没出人命,可是喜叶那丫头脸给烧了,碗大的块疤,她还没许人家呢……”阮思萱说到这,眼里隐隐泛着泪光:“作坊烧了,花圃毁了,咱们大不了损失些银子,可喜叶这辈子就算完了,严品如心黑手狠,又恬不知耻,就算她被忠勇侯家的人拉去骑木驴游街都是罪有应得,我绝不会同情她的。”
阿语默默的给阮思萱倒了杯茶,心中暗叹:严品如固然是罪有应得,她也不会同情她,只是她总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阮家不曾受平南王所累,严品如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很快的就有消息传来,严品如脸上被划了好几刀,一家三口被狗一样的赶出了京城,随即又传出忠勇侯家要退婚。
这些事,只阿语和阮思萱知道,连三伯父阮文昌那里都瞒下了。
阮思萱听了只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阿语默默,恶人得到了报应,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快。
轩辕昊那里很久没有消息了,倒是从轩辕彻口中听到一些关于沈贵妃的事,说自从沈贵妃的哥哥沈参将出了事,沈贵妃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御医一天三回的请脉,也诊不出什么病,只能用药调理着,劝她放宽心,如今,柳姿日日侍疾榻前,阿奕也三天两头的去探望。
阿语不知道沈贵妃生病的事跟轩辕昊有没有关系,就算有,轩辕昊也是为母复仇,情有可原,如果真如轩辕昊所言,沈贵妃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可怜了阿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只希望轩辕昊复仇有度,莫要牵累了旁人才好。其实她很想去关心一下轩辕昊,可是轩辕昊有言在先,为了她好,他们暂不能再见面了,等他把事情解决了,自会来找她。对轩辕昊这番话,阿语起先颇有意见,可是慢慢的也想通了,他这么做是真的为她好,不想她为难,不想她涉险,更何况,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阿语只能耐着性子等。
马上又到小年夜,阮文昌准备过了二十二就关了铺子好好过个年,在年末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即将结束之时,阿语亲自接待了一位客人,非他,因为是客人点了名要她接待,这倒是稀奇,若是相熟的点她倒说的过去,这客人她却是面生的很。
“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今日的香水都已经卖完了,明日铺子就要歇业,正月初八才能开张,小姐若是看中了哪款香水,我先替小姐记着,等年后开张,一定头一份就给小姐留着。”阿语笑的如春风拂面,语气极为诚恳,一面暗暗打量这位小姐,十八九岁的摸样,她的衣着朴素,用料却很是讲究,用的都是上好的缎子,头上只一支点翠的梅花簪,一朵玛瑙珠花,脂粉淡淡,秀目里却透着一股子从容的气度,这样的小姐还真少见。
“你就是阿语?”那人不关心香水有没有,却只问你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阿语点头:“正是。”
那人莞尔一笑:“是你便好。”
阿语不解的看着她,看来她是专门来找她的,不知所谓何来。
那人拿出一个荷包,趁人不备塞进阿语手里,压低了声音:“这是有人托我转交给你的,你快收好吧!”
阿语疑惑着,那人嫣然一笑:“小姐可得记得您说过的话,年后开张头一份就给我留着,我自会来取。”说罢,翩然而去。
阿语攥着荷包发了会儿愣,去到后院作坊里把门关上,方打开荷包来看,里面却是一封信,展开来,不用看落款,阿语的心怦的一下就急速运动起来,好似一针鸡血扎了进去。
信是轩辕昊来的,其一报平安加问好,其二告诉她她的舅舅俞若谦明春就会赴京任职,这事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但这个人不是他。这个消息让阿语很震惊,轩辕昊这么郑重其事的派人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应该是让她警醒着点,她本打算等明春保定的花圃播种了,阮氏香水铺的生意稳定了就和娘离京的,现在舅舅突然要来京任职了,那她岂不是走不了了?刻意安排这件事的人是谁?阿语脑子里灵光一现,莫非是轩辕奕?
第二百零二章 又见周氏
小年夜这日,崔老太太和四老爷到了,同来的,居然还有周氏,真叫人惊的恍若遭雷劈了,个个目瞪口呆。周氏一改往日泼辣形状,做出小媳妇般的低眉顺目给大家一一见礼,还饱含热泪的表了她的悔过之心,什么离开阮家后,她日日以泪洗面,深深忏悔,知道自己错了,不可饶恕,只希望大家看在瑞哥儿的份上能再给她一次机会,今后她必定孝顺婆婆,和睦妯娌云云,加之瑞哥儿可怜兮兮的依偎在她身旁,此番情形众人看在眼里,也唯有暗自嗟叹,老四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估计以后这个家又不平宁了。
阿语心里一阵一阵的犯堵,这下倒好,又回到解放前了。偷眼看娘,娘的神色也是不虞。
“六弟妹,以往是我糊涂,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您大人大量,莫和我计较。”周氏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拉着俞氏的手,袖头一抹,热泪奔涌。
阿语很怀疑周氏进门前是不是在袖子上抹了洋葱汁。
俞氏干笑了两声:“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他作甚。”
许氏神情严肃的说:“咱们阮家好不容易缓了口气,以后大家应当互敬互爱,谁再做出有违族规之事,定是不饶的。”
这话是说给周氏听的,明确的警告,周氏一脸诚恳的点头。
崔老太太的脸色极为难看,瞪着许氏的眼中有忿忿之意,阮家都倒了,你还当自己是族长夫人呢?
许氏也不管,昂了昂头,把腰杆挺的更直,阮家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情形,一步一步的起来了·自私一点的说,就算为了博哥儿的前程,她也要努力维护阮家的和睦,她已经委屈了真姐儿,再不能委屈了博哥儿。
这点私心大家都是有的,倪氏和前两日到的吴氏都自觉的往许氏身边靠近两步,用实际行动表示她们是站在许氏一边的。
崔老太太看许氏那边人多,自己又是刚到,立足未稳,权衡利弊,决定偃旗息鼓,再徐徐图之·怎么说阮家现在倚重的香水铺子,她们二房可是占了大头,谁手握经济大权谁在这个家就有话语权,她就不信,俞氏会忤逆她,跟她作对。
同样不忿的还有姚氏,有她这个长媳在,关许氏什么事?
摆正了心态,崔老太太面色一缓,目光转向了冯老太太,疾步上前,泫然道:“大嫂子,我一接到老三的信就慌忙收拾了赶过来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跟大嫂子见面,我……我……”说着也热泪纵横了。
阿语严重怀疑崔老太婆也抹了洋葱汁。
冯老太太微微一笑:“来了就好,路上可顺利?”冯老太太不露声色的表示自己的疏离,这么多年她已经看穿了自己这个老妯娌的本性,这次她让周氏重回阮家,还不是贪图周氏的财产,弄这么个搅屎棍回来,阮家还能安生?冯老太太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分开点的好。
四老爷阮文石也去给大老爷,三老爷见礼,几位爷一同去了次间说话。
瑞哥儿也被承哥儿和博哥儿叫走了。
周氏见许氏她们都不愿意理她,就捡她以前捏过的软柿子套近乎:“六弟妹这两年也挺不容易的,以前是嫂子不好,以后,嫂子一定不会再做那种混事,咱们妯娌一条心,不怕咱们二房没有出头之日……”
俞氏笑容淡淡:“如此甚好。”
阿语现在想的是,这房人该如何打发出去,要是住在这里,她和娘就没个省心了。
晚饭阿语吃的食不知味,满耳朵只听的周氏如母鸡下蛋般咯咯的笑声,以为自己流过泪,忏过悔,自己所犯下的那些过错便能如橡皮擦擦过一般,风过无声,水过无痕了。郁闷,实在是郁闷。
俞氏安顿了婆婆回到自己房里,却见阿语撅着小嘴,一手托着腮帮子在生闷气。
俞氏让纯儿下去,过来安慰阿语:“别不高兴了,大过年的。”
阿语道:“能不生气吗?我本就不喜欢祖母来,结果倒好,不但祖母来了,还把周氏也带过来。”
俞氏忙捂阿语的嘴:“你小声点,叫别人听去了,又惹是非。”
阿语拉开娘的手:“我还怕她们听见?当初她那样对咱们,她可是被族里驱去出的,她是阮家的罪人,别以为我不知道,祖母和四伯就是贪她的钱财。”
“你四伯自己要周氏回来的,况且你祖母也不反对,旁人又有什么权利反对呢?要知道,阮家今非昔比了。”俞氏语气很是无奈。
“我不管,过了这个年,我就要把她们赶出去,反正伯祖母也要回里仁巷的。”阿语气道。
俞氏叹:“恐怕暂时还不行。”
“为什么?”阿语不解:“倒时候咱们就说这房子到期了,人家不租了,咱们自去租一间小屋子,两三间房的,我就不信祖母还会厚着脸皮跟过来。”
俞氏摸摸阿语鼓着的腮帮子,温和道:“你这个法子甚好,只是暂时不行,你伯祖母跟我商议过了,若不是紧着要买保定那边的地,她们年前就准备搬过去了,可现在,买地的银子都还是从银庄里借的,叫她如何拿出里仁巷的宅子?咱们替她买回宅子的事,可是只有你伯祖母和三伯父知道,连你三伯母都是不知的,你伯祖母也是为咱们考虑。
再说了,咱们说搬就搬,那你九叔九婶怎么办?这几月铺子里赚的银子都要存着换银庄上的钱,起码得到明年四月才有红利……”
阿语默然良久,嘟哝道:“好人真难做。”
俞氏笑笑:“暂且忍着吧!等过了明年四月,咱们也不用去另租房子了,娘想好了,咱们还是回安阳去,跟你李叔李婶她们住一块儿。”
顿了顿,俞氏又道:“你也放心,娘不会事事顺着她们的,断不叫自己委屈。”
阿语努了努嘴,犹豫再三:“我听阿彻说,舅舅明春要入京赴职了。”
俞氏惊讶:“可是当真?”
阿语嗫喏道:“他既这般说,八九不离十了吧!”
俞氏霍然站了起来,以掌握拳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目光渐渐明亮,透着激动和兴奋:“那可真是太好了,你舅舅去那边远之地也有六年了,这次能调入京中任职,可见你舅舅政绩颇佳……”
阿语看娘这般高兴,原本惆怅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管轩辕奕这样的安排是为了什么,反正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的,只要娘高兴就好。
齐王府书房里。
轩辕奕背着手,神情阴郁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轩辕彻道:“你也莫急,皇上已经下皇榜遍寻名医,沈贵妃的病总会好起来的。”
“我如何能不急,宫中御医的医术算是了得了,却个个束手无策,眼看着母妃的病情一日重过一日……”轩辕奕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咱们也不是大夫,有这个心也使不上力,倒是太子殿下那边……原本摇摆不定的朝臣,有好些都倒向那边去了,这对你很不利啊!”轩辕彻担心道。
轩辕奕冷哼一声:“都是些墙头草。”
轩辕彻本想说,人都爱捡高枝攀,眼见着沈贵妃病重,圣宠渐薄,不倒才怪,可是看阿奕脸色不虞,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回去,说:“前儿个宫中御医给太子妃请脉,说是男胎。”轩辕彻偷偷看阿奕的表情。
“我觉得,如果齐王府也能传出点喜事,兴许沈贵妃的病就能好了大半了。”
轩辕奕的脸色越发阴沉。这几日去探望母妃,母妃来来回回就会说这事,好几次柳姿从母妃那回来,都是眼睛都是肿的,叫了颜儿来问,说是被母妃训了,骂柳姿肚子不争气。
“阿奕,说句心里话,我也觉得阿语很好,你真心喜欢阿语,无可厚非,倘若你是寻常男子,此生只钟爱一个女子,也许行的通,可你不是,你是齐王,多少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若是你败了,你可曾想过,那些信任你的为你卖命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就算你胜了,将来后宫之中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你喜欢阿语,给她一颗真心就够了,其余的,真的不必要那么执着,也无法执着,你只当逢场作戏也好,只当是通往通天大道的一道坎也罢,你要知道,如果你败了,只怕连一颗真心都给不了她了。”轩辕彻推心置腹道,这个话题一直是阿奕的禁忌,若非情势所逼,他是决计不说的。
轩辕奕的神色渐转痛楚,颓然的坐了下来:“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你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对吗?咱们现在最大的依仗就是军中了,怀远将军的势力愈盛,你是他女婿,他自当全力扶持你,但若是他知晓自己的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想,他还会倾心相待吗?阿奕,现在是风雨满楼了。”轩辕彻索性一次把话都说开了。
轩辕奕捧着脑袋,痛楚道:“别说了……”
轩辕彻无声叹息。他很不理解,爱一个女人就非要守身如玉吗?那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自己名正言顺的王妃。
这一夜,轩辕奕在畅音阁外徘徊良久,终于心一横,走进了畅音阁。
第二百零三章 想要提价
这个年过的出奇的安宁,上慈下孝,兄弟团结和睦,简直一派祥和,完全够得上评先进五好家庭。当然,如果没有周氏那极富特征的笑声就更完美了。
阿语不禁恍惚,搅屎周不搅屎了,不平姚也心平气和了,这个世道真的变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狗怎么改得了吃屎?
才过了正月ˉ十五,三伯父阮文昌就召集夭家商议关于香水价格的问题。老九因为在忙保定那边的事就缺席了,冯老太太推说身体不适也氵殳来参加,所以参加这次会议的只有一、三、四、七、八几位老爷和阿语。
阿语看着一屋子大老爷们,就她一个晚辈,暗暗告诫自己:不该说的一句不说,该说的也得拐着弯说。
三老爷捋了捋稀拉的胡须:“阮氏香水铺能重新开张·阿语和老九功不可没,先前的定价也『很合理.一举横扫了京城里的香水生意,如今铺子里的生意已经渐渐趋于稳定我以为,这价格该提一提了,咱们以前的定价是一百五十两一.生意照样很红火。”三老爷说完淡定的看着大家ˉ
四老爷第一跳出来个附和:“三哥说的极是,放眼京城,还有哪家的香水能跟咱们的比,之前的定价实在是太低了,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银子,现在是该提价了,别说一百五十两一瓶就算两百两一瓶也有人买的。
“老七,你怎么说?”老爷问。
七老爷踟蹰道:“我以为,还是低调的好得树夭招风。”
“这有什么,咱们卖一百两就不招风了?说到香水城里还有谁不知道咱们阮氏香水铺?”四老爷驳道.暗骂老七是个胆小鬼。
“这不一样,如今大康各地天灾不断,西南西北大旱,好几个月没下雨了,田地龟裂,十米深井打下去都不见一滴水,颗粒无收老百姓苦不堪言.江南又连降大雨淹了多少良田,且北方异族屡屡进犯,内忧外患,朝廷要拨救济粮.拨军饷,怎奈连年战争,又因平南王造反一案°国库早已空虚,这个时候,就'算那些富贵人家买得起二百两,三百两一瓶的香水,为了名声也不敢买,我以为老七说的对,还是低调行事的好,免得-惹人眼红,遭人非议。”从不参与生意的阮大老爷突然开口了。
阿语不由对这位大伯父侧目相看,到是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大局观就是强,而且一针见血。
虽然阮大老爷如今不当官了,但他在阮家兄弟中的威望还是在的,他这么一说,三老爷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那就稍微便宜点,咱们不要一下子涨那么多,涨个二三十两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大家容易接受,而且咱们也能多些收入,就算一天卖掉二十瓶,也能多出五六百两.就能早日还了欠银庄的银子。”八老爷想了个折中的法子ˉ
“二三十两算个屁,依我说,一百五十两最少,”四老爷还是觉得亏了:“如果一开始就是这个价,咱们也不用问银庄借钱了,真是的。”
阿语默默腹诽:你什么也没做,伸手白拿还嫌多嫌少,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掉铜钱眼里去了。
阮大老爷说了要说的话就不再言语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至于怎么办那就是大家的事情了。
三老爷蹙着眉头,举棋不定,觉得大家说的都有理。
“阿语,你来说说。”三老爷终于想到阿语是香水铺子的大东家。
阿语清了清嗓子:“三伯父的提议是很好.铺子开张之时,阿语跟九叔就是这个意思,等铺子的生意稳定后再提价,可是刚才听了大伯父所言,阿语又觉得夭伯父说的也很对”阿语使出太极推手,现在不比以前,不能再使用强硬的斗殴。
她得低调再低调,谁也不得罪,还得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现在绝对不是提价的好时机。
“朝廷正值内忧外患,咱们阮氏虽已不复往昔但老祖宗的遗训不能忘,身在庙堂之高,先天下之忧而忧.身在江湖之远,亦不忘百姓疾苦,如果可以,我倒想为灾区捐些粮草。”阿语和声道。
大老爷陡然看向阿语,眼中欣赏之情尽显。
“侄女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自己都还欠着一屁股账,还去管什么灾民不灾民?”四老爷白了阿语一眼,神情不忿。
“四伯父,我也知道咱们现在的难处.所以只是随便说说。”阿语笑微微的,一点也不生气,她原也没指望铁公鸡生出菩萨心肠来。
“阿语说的是啊!现在京城有好些商贾都捐了粮钱如果咱们有这能力,我是赞成的。”七老爷无不遗憾的说。
“有也不捐,朝廷是怎么对咱们阮家的?他们不仁我们不义。”四老爷一脸不虞。
“老四,这种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