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耽美第17部分阅读
一千零一夜 耽美 作者:未知
在的这个时刻,他想不出任何不值得高兴的理由。 快乐、喜悦充满著他身上的每个细胞,让他几乎想要大声地将这无法宣泄的快乐用吼叫来发泄。
迫切地,想要和人分享他的感觉。骆唯不知道该怎麽安抚因快乐而涌上的雀跃感。
他将手机打开,手上按著那熟悉的号码。
然後在对方拾起话筒的那一瞬间,骆唯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起话来。
有些颠三倒四,但他的喜悦却是轻而易举地传达给另外那人。都是这一方在说话,对方三不五时的嗯喔答话声表示了他的存在。
让骆唯停下话语的是一阵呜咽声,他疑惑地收回过渡兴奋的情绪。
「琳?」
没想到对方听见自己的疑问却是哭泣的更大声,骆唯摸不著头绪地产生紧张感。
「琳、琳?你怎麽了?」
哭声持续了好一会儿,那头的骆琳才断断续续地说话。
「呵呵…没有。唯,姊姊真的好高兴,真的好替你高兴。他真得来找你了…。」
「琳…」
知道对方为何而哭的骆唯松懈了紧绷的肌肉,他知道骆琳是真的高兴。
不可能不自责,骆琳认为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怎麽也无法补偿自己。因此,骆唯知道姊姊现在的哭泣是终於原谅了她自己,也为弟弟好不容易得来的感情喜悦而哭泣。
「呜呜…唯,我没事的,你打个电话给小宴吧,他一定也会很高兴的。」
骆琳一边掉眼泪一边微笑,她不想要让自己在弟弟面前更加失态,所以找了个停话的理由。
「好…那,掰掰。」
骆唯知晓对方心意,所以他很直快地道别,然後再拨往下一通电话。
拿著手机在床边走来走去,骆唯和梁官宴的电话就持续了很久。
当他听见好友那头传来的惊讶声,骆唯知道对方的感觉是讶异与怀疑。然後随著他的话语,梁官宴不停地发出大惊小怪的声音。
等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比较平复,骆唯这才挂断了电话。
经过言语,骆唯的确有得到情感的发泄,他不再那麽的失去理智,现在的骆唯可以冷静地坐著…等待。
虽然雅纳尔说什麽问题都可以问狄尔夫,但骆唯更想要从这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我并不缺这一天的时间!
与其听外人的回答,骆唯更想要将情绪表现出来给雅纳尔看,知道自己会因为那些答案而勾起回忆,他想要毫不保留地或哭或笑,这可不是他愿意给狄尔夫看的那一面。
就连名字,我也要清口听你说。
脸上挂著甜蜜的笑容,骆唯开始想像著与那人会有的对话和情况。
一边想像一边自言自语,骆唯一下子扮演著雅纳尔、一下子又扮演著自己,然後他会因为自己的模拟对话而笑了出来或血液直冲脸部。
「唯…我是你的。」
「嗯…哗哈哈哈…呵呵…」
「当然是我的。哼哼…你已经贴上我的标签了。货物既出、概不退还。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这些声音都来自於床上翻滚的少年,他将纯白的枕头拿在眼前假装是那人,然後一边替枕头说话,一边做出反应。
有些话是他不会当面跟雅纳尔说的话,但却是骆唯心中的想法。他也只有在没有真正面对那人时才会有勇气说出来。
一个宽大的房间,整个白天就看见一个少年不停地说著话,然後他的足迹遍布整个房里,跑来跑去、动来动去的他就像是过动儿一样,一分半刻都停不下来。
「我偷偷告诉你唷…我真的好爱你喔。你一定不知道那时…我选择了你吧,雅纳尔。」
※※※※※
即使知道距离两人相见的时间只剩几个小时,但恋人们总这样,觉得分离的时间太长、等待的每分每秒又都磨人至极。
经历了超乎想像的快乐与角色扮演的对话後,骆唯终於在剩下几个小时的时候转换了心境。
他开始担心有的没有的。
例如雅纳尔会不会路上出事、自己又该穿什麽样的衣服来见他、雅纳尔看见自己後会不会失望…。
该不会…现在一切都只是场梦吧?
骆唯甚至有这种疑惑,他怎麽也无法定下心来。
在狄尔夫和他报告雅纳尔已经下机往这里来时,骆唯的恐慌达到了最高点。
他看著衣橱上的全身镜,一下子拨拨头发一下子拉扯著衣服。总觉得怎麽样弄都不满意他现在的样子。
嗯…我是不是换件衣服好…穿这样会不会太随便?啊啊,我的头发有点长了,看起来很杂乱…。
想样呈现出最好的一面给那人看,骆唯走来走去烦恼著。他有股想要逃跑的冲动。
不行!雅纳尔就要来了,我这个样子…。啊啊!怎麽办?
不停地深呼吸想要平复心情,但骆唯就是怎麽也无法如愿。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也搞不清楚这颤抖到底是为了快乐还是害怕。
就要第一次跟他见面了。
一想到这个念头,骆唯脸上出现了扭曲的神情。
啊啊啊啊…时间应该还够吧,我让狄尔夫送我回学校拿个衣服,我昨天没换衣服就被抓到这儿了,我怎麽能够这样去见他。
说服了自己的落跑冲动,骆唯开了门马上就快速行动。
「骆少爷?」
「快快!送我回学校一趟!」
「但…」
「快点啦!我先去楼下等你。」
骆唯杀出门外然後狂按著电梯的按钮,进去电梯後他站立不安地转来转去,终於,电梯当的一声停了下来。
往大门的方向走去,骆唯一边想著他的行李中有哪些可以派上用场的衣服。
穿哪件?还是…白的?不不…雅纳尔穿白的很好看,在他面前我怎能穿白的!那黑色那件?穿上会不会太瘦?好像有领子的比较好…
「唯?」
熟悉的声音让骆唯直觉性地抬起头来,他嘴里啃著的手指还没放下,就这样僵在原地。
答答答的脚步声加快,然後那一脸笑容的人就停在自己面前。
长及腰的金发用发带绑在背後,而浏海则是看起来十分柔软地垂落在两颊旁。颜色偏淡的冰蓝色就像是调酒般的透明漂亮,那双淡色眼睛终止有一个人。
嘴巴张了又阖,骆唯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们一直以来的会面都是靠著虚无梦境,说没见过却连亲密动作都做过了,说见过却又不是真正地与他相会。
细长的手抬起,然後抚上自己的脸,看见对方指头上的水珠,骆唯这反应到自己竟哭了。
「怎麽哭了呢…。」
雅纳尔抚摸著情人的脸颊,他知道对方的激动是为了什麽。比起自己,这人对於那些梦境的发生根本算是几乎不了解,他该是多麽的不安啊。
环抱对方,两人相仿的身高让骆唯能够将头放在雅纳尔的脖子上。
用手来回滑过那传来阵阵颤抖的背脊,雅纳尔任由对方将自己的衣领染湿。
「不高兴看到我吗?」
果然,骆唯马上狂摇著头,他紧紧地回抱对方,现在他才有了对这恋情的踏实感。
终於,我用我的眼睛、耳朵、鼻子、全身都感觉到你了。这不再只是一场场的童话故事,我用骆唯的这个身份与你相遇了。
饭店大厅中,一群西装大汉围著两个少年的奇怪情景持续了很久。
在骆唯的眼泪变少时,雅纳尔与对方交握著手,一起回到骆唯暂住的房间。
心中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但骆唯却说不上来。他任由对方拉著自己。
才刚踏入房间,狄尔夫便从後面迎了上来。他用骆唯能懂的中文对雅纳尔说话,明显地,这话不仅仅是要说给雅纳尔听。
「主人,您需要休息,您的身体还没复原。」
雅纳尔转头瞪了一眼狄尔夫,让对方闭上嘴巴。但当下的骆唯已经听见这劝告了。
「雅纳尔,你怎麽了?」
骆唯脸上还有未乾的泪痕,他皱起眉头稍微拉拉雅纳尔牵著自己的手。
「没什麽…我…」
「主人,您现在最好马上补充睡眠,这段路程让您…」
「闭嘴!」
雅纳尔的话语被打断後,他又截断了另一个人的发话。那人穿著白袍,看来就像著医师一样。
这两句话已经让骆唯察觉到状况好像有点不对。他看著雅纳尔与自己相握的手掌,他讶异对方掌心传来的冰冷感觉。
虽然在白蛇传中体会过这人的冰凉温度,但在其他故事里,雅纳尔身上大部分都是保持著温温的感觉。与他在其他梦境中的冬天相处过,骆唯知道这人比较像是恒温动物,他没什麽怕冷的举动。而白蛇传,雅纳尔的怕冷大概是为了因应背景需求吧。
掌心…冷冷的!嗯?掌心?牵手?
骆唯终於知道自己所感觉的不对劲是什麽了。
按照他对这人的了解,雅纳尔对於自己该有的举动应该不是将自己牵上来。
他该是用抱的将自己抱上来!!
那人对於拥抱有一种莫名的坚持,从一开始的白雪公主梦境中,雅纳尔就曾偷偷用拥抱来表达他的感情,而随著感情加温,他当然是愈加放肆地随时抱著自己。而雅纳尔也确实抱的起骆唯。
骆唯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触上了雅纳尔的脸。他惊讶於指头上传来的粉粉感觉,拿到眼前一看,骆唯的指尖竟沾了些粉红色的粉末。
很快地反应过来,骆唯知道自己得到了什麽讯息。
他将被动的姿态改为主动,拉扯著雅纳尔进到房间内,然後将他推上大床後开始解著这人身上的外衣。
「你身体不舒服为什麽不说?还用化妆来掩饰!笨蛋!我又不缺这麽点时间,半年我都等过了,只要你有通知我就好,你…」
因为生气而显得动作有点笨拙,骆唯跨坐在雅纳尔的身上边扯衣服边骂对方。
「骆少爷,主人半年以来的身体都很不好,而前阵子才有点起色却又没能好好休息,所以请您劝诫主人现在该先好好休息一番。」
直接将说话的对象换人,狄尔夫知道现在当下是骆唯最有权力。他的主人不会拒绝这人的请求。
骆唯回头看了一眼狄尔夫,然後他维持著动作发号施令。
「你去让人来帮他稍微清理一下,我马上压他上床。」
领命出去叫人的狄尔夫动作有些停顿,他听见雅纳尔的再次开口。
「下不为例!」
意思是看在骆唯的面子上,雅纳尔才不计较狄尔夫漠视自己的命令。
「是的,主人。」
然後一串人走了进来,接过骆唯手边的工作,很快地将那人恢复成「乾净」的雅纳尔。
果然,脸上的妆卸去後,雅纳尔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比起骆唯的任何一次回忆中都来得惨白,这人一脸倦容。
仆人全数退下,房间内只剩为首的两人。
虽然满腹疑问等著这人回答,但骆唯更重视他的健康。
将雅纳尔拉上床,然後重重地在对方脸上夺了个吻,骆唯将头顶的开关按下去,整个房间瞬间只剩黑暗。
「唯…」
雅纳尔的声音带些乞求语音,他并不想就这麽草率地结束两人的第一次会面。
侧身像麻花一样缠上那人的身体,骆唯将头靠近情人的身体,他感到幸福地闻著那人的味道。
「晚安!睡觉!」
笃定了不再说话,任由雅纳尔在黑暗中好言好语地说著情话,骆唯只是满脸笑容地紧闭著眼睛。
我要牢牢地抓著你!这样你才不会过了个晚上又消失不见。
两个人睡,醒来也必须是两个人。
在雅纳尔温柔细语的情况下,骆唯很快地放松了整天绷著的神经,结果,他比那人还快进入睡梦。
这就是两人现实中的第一次会面。
101
一夜无梦情人在怀的骆唯得到了充足的睡眠後醒了过来,手臂还抱著对方温热的身体,骆唯并不急著睁开双眼。
他等到眼睛比较舒服时才睁眼,印入眼中的是雅纳尔放大的脸。
鲜红的唇紧闭著,而他暗金色的睫毛又长又翘,或许是翻动的关系,雅纳尔金色的长发此时有点凌乱,他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比起昨夜,现在的雅纳尔的脸色明显因为有了睡眠而看起来比较正常。
骆唯没有打扰他,他仍是保持著不动的姿势看著雅纳尔。
悄悄地将其中一只手从对方身上移开,骆唯用那手轻轻地摸著情人。随著他碰触的地方,骆唯想起一切梦境中的回忆。
柔软而细的长发,骆唯将垂落於雅纳尔脸上的头发拿起拨开。
虽然这人在自己的梦境中不完全是以金发出现,但骆唯认为这并不影响雅纳尔的美貌。
可能是因为作梦的关系,雅纳尔的睫毛正微微地颤抖著。那片纤毛下的眼睛总是专情地看著自己,不论是里头表现出来的喜怒哀乐,骆唯知道这人的情绪随著自己而动。
然後是那张唇,没有涂上任何化妆品却总是鲜红如血。对自己吐出的话语涵酿著他许多的情感,相比之下,骆唯觉得自己在这点就比不上对方。他无法向雅纳尔这麽坦率地直接表达爱情。
米色的衬衣上头有著条条绉折,而领口大开的那人可以让骆唯一览他胸前的皮肤。
想吻你、想紧紧抱著你、想摸你、想听见你无法控制的呻吟…。
近在咫尺,骆唯比起以往都想要与他身体碰触。这样赤裸的欲望让骆唯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脸上开始充血,骆唯小心翼翼地将与雅纳尔交缠的手脚拿开,然後他一溜烟地闪进这房中附设的浴室内。
浴室传来水声,骆唯在里头待了十几分钟,这途中他还跑出来从衣橱里拿了一件浴袍。
而後,穿著白色浴袍的骆唯慢吞吞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雅纳尔披散发丝趴在床上,他的衣服没有挂在它应该在的地方,而是隐约露出那人白晰的肤色。骆唯看见闭著眼的雅纳尔突然伸手在一旁枕头的位置拍了拍,然後他睁开冰蓝的眼睛面带疑惑地看著隔壁位置。
「唯?」
刚睡醒而显得低沈的声音诱惑意味十足,雅纳尔扫视过整个房间。然後露出一个比平时都来得单纯的笑容看著站在浴室门口的那人。
嘶…
骆唯的手还放在腰间的绑带上,他一个吸气,转头再次冲进浴室。
随著冷水从头顶落下,骆唯想要让那过快的心跳恢复原状,而过了几分钟,骆唯欲哭无泪地看著自己精神翼翼的下半身,他无奈地将手往下移动然後一边骂著自己。
骆唯!你看你这什麽样子!一早就在发情,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偏偏欲望是很难控制的,骆唯只能稍微抒解自己後继续站在莲蓬头下冷静。
再次作了心理准备,骆唯这才穿上浴袍再次走出门。
尴尬地对著坐在一旁桌子前的雅纳尔一笑,骆唯低著头走到那人的对面落坐。而桌上已经摆满了餐点,想来应该是雅纳尔趁自己在「忙」时叫人送来的。
「听狄尔夫说你都没有问他任何问题是吧。」
一边撕著面包一边开口,这是刚才狄尔夫上前跟雅纳尔报告的事项。
垂首点点头,骆唯仍是用头皮对著雅纳尔。
「唯…」
雅纳尔的声音持续从对面传来,但骆唯只是死命地盯著自己下半身,他并没有很专心地在听对方说话。
「唯…你不想理我吗?」
可怜兮兮的声音召回了骆唯的心思,他身子一僵,然後慢慢地抬头。
没问题的,那不过是因为早上才有的冲动而已!这很正常嘛!那个男生不曾有这样的经验!
笨蛋,那你那个第二次又怎麽说!人家只是叫你的名字而已,你就又冲动了起来!
唔…呃…没办法呀,雅纳尔那个样子好漂亮…。
骆唯心中的两个声音正在不停对话,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怪,然後对著雅纳尔露出腼腆的笑容。
想要转移话题,骆唯并没有回应那人之前的问话。
「雅纳尔,你的身体还好吗?」
由於心思转到那人的健康上,骆唯很快地忘了自己之前正在注意的事情。
看见情人恢复正常,雅纳尔也不追究刚刚发生的事情。
「嗯嗯,睡过一觉的确好多了。放心,我的身体没什麽问题。」
「真的?」
骆唯的表情带著怀疑,因为他知道这人在某方面会不完全对自己坦承,特别是在那些容易让自己担心的事情上。
微微一笑,雅纳尔并未因对方的怀疑而显得不高兴。
「真的!快吃吧!等等吃完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这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重点,骆唯一听见这话便加紧嘴巴的咀嚼速度,然後很快地,两人都填饱著肚子。
雅纳尔身上仍是那件合身的米色衬衫,他让衬衫的下摆随意露出,并没有正式地将衣服扎好。
吩咐外面的人进来收拾,雅纳尔躺到床上,然後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几下,像叫宠物一般叫著骆唯。
「唯,来。」
而骆唯也的确很像被主人叫唤的小狗一样兴奋地冲上去,在那人的怀中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
「雅纳尔,你一定把我的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了吧,这样不公平,我根本就不了解你,快点快点,你来个自我介绍。」
骆唯先说话,他习惯性地直接要求著。
「呵呵…你该不会就是这样才不问狄尔夫吧?」
因为笑声而震动的胸膛清楚地传达给骆唯的身体,骆唯拍了一下那人的手臂。
「嗯哼,当然!我只想听你说。」
那些和你共同的回忆是我的秘密,我才不想给别人知道的太清楚呢。
某方面而言,骆唯的独占欲很强。而让他能毫无顾虑地展现这独占欲的人就是雅纳尔,所以说,骆唯对待感情上的举动是雅纳尔宠出来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好,那我就为我的小兔子来个自我介绍吧。」
「我的名字是以西亚·雅纳尔·斐理·雪德汀。国籍是瑞士,嗯…十七岁,生日跟你同一天,男,身高体重还在变化中,前阵子的兴趣是在梦中捕一只兔子,现在则是努力地想将那只兔子拴在我身边。」
「谁叫你讲这个了。」
骆唯捏了捏情人的手臂,他知道对方正在捉弄自己。
「嗯?你不是要我自我介绍嘛,兴趣也是一部份呀。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捕到那只兔子,真怕他就这样跑了。」
手上传来的感觉并不痛,雅纳尔呵呵笑著任由对方掐来抓去。
「≈((≈跑不掉了!」
骆唯的声音含在嘴里,让雅纳尔无法辨识他说了什麽。
「什麽?」
「嘶…!我说那只兔子早就被一条蛇给吃了还能跑到哪里去!」
骆唯深吸了气然後一口气说出来。要说这种带著隐喻的话语对他来说还真得是高难度的表现。
「嘻嘻…」
雅纳尔一边笑一边在对方的颈子上作文章。
扭动了几下,骆唯用手肘往後轻轻地搥下去。
「别玩了,你还没说完呢。重点是那些梦啦!」
双手再次环紧对方的腰,雅纳尔的语气中带著投降意味。
「好、好…我说重点。」
「嗯…先从我的家族说起好了。我的家族是个以巫者後裔自豪的家族,百年来我们都在暗地里使用、研究著各种巫术、咒法。而我们也将这种特殊能力或多或少地表现在世上。族长是每一代的直系中力量最大的人,也就是说我们必须为了这个位置而争夺。」
「我十五岁时成为我族族长,但其实我们内部仍有著权力斗争。半年前,正逢本家与最後一股反对势力的对战。有一天晚上,我感到远方传来一阵微弱的熟悉咒术,那是本家甚少使用的魔法。所以我便将那个咒术引导到自己身上,然後遇见了你。」
「梦境由施展者那方控制。梦中的内容、人物全以那方脑中的思想随机构成,由於我只能将那个未设定目标的咒术引导过来,所以我无法将现实的记忆带到梦中,而只能随著另一方来决定梦中内容。而一旦醒来,我才能将梦中的记忆与现实结合。」
「这麽说…那些怪异的梦都是我的潜意识罗?」
骆唯想到梦中的各个故事背景,他没想过那些都是自己造成的。
「是呀…也因为这样,我才会接了第一次的咒术波动後又接下第二与第三次。我想要看看是什麽样的人才会构思这麽奇怪的世界背景。」
随著雅纳尔的调笑,骆唯不禁嘟起嘴红了脸庞。
什麽嘛,你意思是说我很有趣喔。
「怎麽会有人潜意识中将白雪与皇后配在一起呢?这个人平时都在想什麽呀?看来他脑子中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这是我在第一个梦境中醒来後的感觉。」
想起那时的状况,雅纳尔又是一笑,这的确是他接受接下来几个咒术波动的动机。
啊啊!!都是琳啦,平时狂塞什麽怪异的书给我看。
骆琳从小就带著弟弟一起阅读一些奇怪内容的书籍,部分为了兴趣、而部分是因为好玩所致。
不过拜这举动的福,骆唯在知道自己喜欢上同性的雅纳尔时,他并没有经历太多的挣扎。
「然後,我在梦中恋上了对方。却发现因为对方施展咒术并不完整的关系,在第三个梦境後他那方的波动几乎消失。」
「我想要找到他,所以我自己加强了我方的联系,分出精神去找对方的波动来源。为了节省时间,我的精神分成好几个部分去寻找。」
「我的执著率先找到他,然後是理智和力量,爱恋、欲望分别排第三与第四。每一个都是从我身上分出去的精神力,所以你应该有感觉在後来的梦境中我有点个性不稳。」
雅纳尔的手指抚摸著对方的手背,他终於解答了骆唯最大的疑惑。
难怪…会同时出现两个你。
「原来是这样…我就觉得蓝胡子中的你有点怪怪的,原来真的是有这层原因。」骆唯恍然大悟地说著,他知道那时觉得雅纳尔有点变态并不是错觉。
是执著啊…。
「抱歉,吓到你了吗?」
「嗯嗯,一点点啦,我比较不满意你的花园!」
多久以前的事还拿来说,骆唯这醋吃的可真久。
「我们的最後一个梦时,本家已宣告全胜,但由於我将自己关在房间太久,有些下属因为担心而派人来察看我的状况,他们发现我竟用了很大的力量让精神游离在外时,他们决定将我的精神召回。」
「还好终究并没有让我功亏一篑,我在你身上下了我专属的咒印。但也因为这样,我在被拉回现实时精神有损。」
突然,雅纳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凶狠,他眯起冷冷的眼睛继续描述。
「有些自作主张的家伙竟然伤了你,我在半昏迷的状态收到与你类似的精神波动,这才阻止了那堆白痴的举动。」
类似的精神波动…是指姊姊吧!
骆唯终於搞清楚骆琳昏迷的原因。
「给了相当的惩罚後,我本来想要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再来找你,毕竟,我还是担心有些笨蛋会趁我力量不足时抓住你来要胁本家,这是我身为族长必须考量的一点。」
「唯…我真得很抱歉让你等了这麽久。」
後来在收到骆唯那几个月生活的调查时,雅纳尔根本是心疼的不得了。他甚至觉得要是骆唯知道实情後会不原谅自己,所以此时的雅纳尔牢牢地抓著骆唯,怕他一转身便离开自己。
心中当然有著抱怨,当骆唯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是那人明明可以排除却仍放任造成的。
「雅纳尔…若是你早点出现,是不是我的姊姊就不会昏迷这麽久。」
虽然难以开口,但雅纳尔还是选择诚实告诉对方。
「是的…骆琳的状况是精神耗费过剧。」
虽然知道那样的考量是对方身份上的责任,但骆唯还是气这人如此对待自己。他闷闷地不说话,脸也垮了下来。
「唯…唯…」
「唯,不要不理我。我不准你离开我,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雅纳尔摇晃著那人,他不停地说话却都没有得到回应。
乞求、恐吓、命令、拜托…种种方式都试过了,但骆唯还是鼓著嘴巴不说话。
哼哼!半年的折磨呢。一下子就原谅你不是显得我太没主见吗?而且这还不只关系到我一个人。
打定主意,骆唯表现出一副懒得理人的模样,然後就这样闭著眼睛假装看不到那人让自己容易动摇的眼神。
我能了解你的作法,但你也必须让我好好地发泄一下那种排在第二的郁闷感。
※※※※z※※y※※z※※z※※※※
像猫儿撒娇,美少年寸步不离地跟在另一个绷著脸的少年身边,有时亲亲手、有时碰碰身体。一个好像独立在外的世界就以他们为中心来计算,那两人中没有多馀的距离可以让人介入。
美其名是护卫族长来趟散心之游,但围在那两人身边的护卫群都知道,他们的族长根本就是在单方面地讨好著他的情人。
这对情人也算是经过了不小的风雨才相守,所以他们的感情不可能被轻易地破坏。耍脾气的骆唯只是一口气闷在心里觉得难受才会有这样的表现,而雅纳尔在稍微惊慌过後,他也弄清楚了对方的心思,他的作法是由著那人任性。
在市区閒晃了一个下午,两人在饭後回到了饭店。雅纳尔从这个举动就知道骆唯其实已经稍微气消了。
再加一把劲儿…我的小兔子就不会生气了。
雅纳尔垮著脸跟在骆唯身边,他表现出一副很难受的模样,一回到房间就瘫到床上去。
「主人,您需要医师来看看吗?」
狄尔夫很快地做出反应,他笔直著身体站在雅纳尔旁边。
而骆唯的脸也换了个表情,手上的外套还没挂好,他便赶紧从床铺的另一边爬到雅纳尔那儿。
他知道雅纳尔的身体应该是真得不太好,因为在这一天中,一直有位医生跟在他们两人後面,而且也时不时抓雅纳尔过去量量血压、看看气色。
雅纳尔面朝下趴著,他摇摇手表示没事,然後狄尔夫便退了下去。
戳戳那人的肩膀,骆唯小声地问著话。
「雅纳尔…你真得没事?」
心中突然满是感动呀,雅纳尔终於听见这人的声音了,他已经跟自己闹脾气不说话了几乎一整天。
转头看著骆唯,雅纳尔扁嘴回道。
「唯都不跟我说话…」
蠕动蠕动,雅纳尔将头放在骆唯的腰间然後抱住他。他正在好好地把握著这人的心软。
情人放下姿态表现出臣服的样子,这让骆唯不禁软化了脸庞,他也知道他不会跟这人生一辈子的气,此刻他正好能随著对方铺设的台阶下来。
「我…我要你帮琳。」
骆琳的身体大不如前。骆唯猜想著她既然是精神耗费太多,雅纳尔应该或多或少能帮上忙吧。这是他想到的补救方式。
将头摆在对方腿上,雅纳尔由下仰视对方。
「当然…姊姊那边我有留人看著,我会亲自帮她作治疗。」
打铁趁热,雅纳尔知道骆唯并没有听出自己的话中含意,他直接点明告诉对方。
「明天,我就跟你回家去治疗姊姊。」
骆唯终於反应过来这人跟著自己直接叫骆琳姊姊、与所谓「亲自」治疗的意思。他捏了捏雅纳尔软软的脸颊,然後笑著。
「嗯嗯,我怎麽不知道我家多了一个金发蓝眼的家人呐?你现在还是带罪之身呢?叫得这麽顺口。」
戏谑地调侃著对方,骆唯眼中满是笑意。
咬著唇,脸上升起红雾,雅纳尔暧昧地回应。
「你、你都把我连皮带骨地吃掉了,还不想负责任。」
「是谁把谁吃掉啊?」
骆唯随即吼了出来,然後看见雅纳尔脸上的原来如此时,他知道他被这人给摆了一道。
舍不得用暴力的方式发泄在那人身上,骆唯只能暴红著脸瞪向对方。他咬咬牙再次开口。
「雅纳尔…你的中文真是、好啊!还会用成语跟隐喻呢!」
笑眯眯地拿过那人的手来触摸,雅纳尔并没有因为占上风而继续让这人感到羞怯。
「呵呵…我们家族里直系的人大都会说中文,因为熟读各国巫咒也是我们必须的学习之一,所以各个渊源流长的国际语言我们都会稍微涉猎。」
「而且,为了我的小兔子,我从半年前就开始加强中文训练啦!」
骆唯想到之前鸭子听雷的那种状况,这的确没有发生在雅纳尔与自己身上,不过他有点好奇那种不是英文的语言是什麽。
「嗯…之前狄尔夫他们用的语言是?」
玩弄著情人的手指,骆唯身上的每个部位都可以是雅纳尔著迷的地方,他觉得每次的触碰与了解这人,都会让他心中的爱恋更加一层。
「上代的族长惯用法文,所以底下的人也大部分是用法文交谈。在我所居住的国家呀,法文也是主要语言之一。」
「不过,你不要担心,从遇见你开始我已经加强了下属的中文能力。」
让骆唯突然感动的并不是这点,而是他想起来。自从现实中两人相见後,雅纳尔在自己面前一直是说著中文,即使与下属对话,他也是用中文回应。
这是雅纳尔一贯的体贴方式。他藉此让自己不要因为陌生的语言而与他产生隔阂。
抱住雅纳尔的头,骆唯从心中涌出感慨,他语带感激地说著。
「真好,我遇见了你。你是那个收到没有指定对象巫术的人。」
「同一天生的人,在精神波长上本来就比较容易吸引,更何况,谁抢的过我!」
用玩笑的方式解除那人想哭的冲动,即使是喜悦而泣,雅纳尔也不喜欢那人脸上带著泪水。
「自大。」
眼睛几乎笑得眯了起来,骆唯嘴巴无法阖上那无声的笑容。
太多次的幸福然後离别,这让骆唯无法安心地享受著感情上的喜悦。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虽然觉得这问题雅纳尔一定会处理,但骆唯还是开口问道。
「雅纳尔…那个…我们都是男的,这…。」
稍微起身移动姿势,雅纳尔知道对方的顾虑。在天鹅湖的梦境中自己没有给这人完全的信赖感,其实,雅纳尔并不知道天鹅湖梦境的後续。
在他的观点中,他只知道自己一直作梦持续到在皇宫里睡著,他并不清楚骆唯後来又有换了身份回到那个梦中。
「我的家族啊,非常相信所谓的缘分。身为巫者的後裔,更多奇怪的事情我们都能包容了,何况只是同性相恋。而且我身上这个族长的位置也不是经由承袭而来,你并不需要担心我的下一代。」
「至於另外一方,我会努力让你的家人认同我。」
所以说,这人果然都设想好了。骆唯知道自己不必担忧,他深信著雅纳尔不会简单地对自己放手。
「所以这次…我们是真得不必分离了?」
比起自己而言,骆唯觉得雅纳尔反倒是这场感情中比较有强势力量的那方,他不知道该怎麽应付那种无形的力量,所以他要求著雅纳尔给予承诺。
「不会再有变数了。我们、属於彼此。」
再多的拥抱、亲吻都不够,他们甜蜜地渡过两人的第二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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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礼车用不快的速度在路上跑著,乍看之下,它的身边被好几台同色的车子包围,但实际观察这礼车一路的状况的话,会发现其实在那些同色的车子之外,还有伪装成一般车辆或机车骑士的人员一路跟随。
该说雅纳尔的这个家族效率也真好,他们为了保护族长出动了一堆人,而在发现那些随扈的长相在这个东方的国家中变得十分明显时,他们又不知道去哪儿调来了一些东方人的面孔,好让这些人能顺利地融入环境中。
礼车比一般的家用型车子略大,但并不是电影中出现的那种加长型礼车,这个原因应该是为了不要让这群人太显眼的关系。
後座与前座的间隔窗已经关上,除去前方的司机以及狄尔夫,宽大的後座只有两个人。
一个人将手支在车门里头的把手上,他的头则是放在那肢用来做支撑的手掌上头,这人的身体形成靠在门边的姿势。他的长发从一边的肩上披下,而此时看不见他那漂亮的眼睛。
另一个人则是蜷曲著身体缩在车椅上,他的头枕在另一人的大腿那儿,而双手好像抓著心爱的玩具一般抓著那人的手,他也是闭著眼睛正在补眠。
好不容易才见到面,骆唯与雅纳尔有说不完的话,由於第一个晚上为了顾虑到雅纳尔的身体状况所以他们几乎甚麽话都没说,而他们所渡过的第二个晚上便都用来说话。
杂七杂八什麽都说,就这样直到天明。
然後随著狄尔夫的安排,两人准备前往骆唯的家中。而一上车,这两人便又开始聊天,直到骆唯打了哈欠,雅纳尔这才提议两人应该好好地稍微休息补充体力来面对下午的事。
於是便有了现在的这种情况。
他们的表情是如此宁和,连睡著都带著微笑。这反应了现在的他们真得感觉到很幸福。
等到快到骆唯的家时,骆唯才後知後觉地开始担心家人会不接受雅纳尔。没有说出口的担忧全都化为他肢体语言上的不安,雅纳尔也由他坐立不安的状况察觉到骆唯的心情。
「唯…我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先用语言吸引对方的注意,让他将心思移转过来。
「我今天早上趁你在梳洗的时候…」
「啊?」
吊足胃口 後雅纳尔才继续说话。
「我想…你现在的状况应该很需要别人的支持,所以我自作主张联络了你的朋友,让他一同跟我们回你家。」
从昨晚的聊天中雅纳尔知道了梁官宴这人对於骆唯的重要性,他是那人在这件事上唯一能坦承内容的朋友,而梁官宴也确实为骆唯付出了许多。
一方面就如雅纳尔所说,是为了安抚骆唯。但另一方面他是想看看骆唯口中的这个朋友,确认对方有无敌意?!
雅纳尔并不像外表看来的无害,他的家族训练让他拥有与年纪不符的心机。这种态度不仅用来对付他的敌人,他也在情人看不见的周围实施著他的计画。
计画的重点很单纯,就是要确保骆唯是他的!
骆唯或多或少应该知道雅纳尔的这一面,在蓝胡子与白蛇传的故事中他就有表现出来这个性的一部份。但对骆唯来说,他并不介意雅纳尔对他使心机,或许,他认为能被雅纳尔花费心力去设计、捕捉是一种两人表达感情的方式。
「你说…宴?」
有些吃惊,骆唯完全没有雅纳尔会联络那人的心理准备。
「是啊,我跟他说明原因之後,就派人过去接他了。」
这才想起手上并没有自己的手机,所以梁官宴没办法联络到自己。
「等等下了交流道,我们会先去一家饭店稍做休息,然後晚上才到你家拜访。」
并不打算直接带个还不知道是助力或阻力的人直接冲去目的地,雅纳尔在做任何事之前都会一再地确认、准备。
有原则就有例外!遇上骆唯,是他最无法控制理智的时候。还好现在大事已定,雅纳尔这才没有表现得太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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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用餐时刻,仍然保持著高雅姿态的主位者每一举手都引人注目,从他不停在另外一人耳边低语的模样可知他十分重视那人。
方形的餐桌上只有四人,三男一女。除了主位者与他重视的那人之外,另外两人都显得有些食不知味,他们愕然地看著那两人的亲密举动。
骆琳几乎没吃什麽东西,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弟弟与金发少年的互动。他们间表现出来的那种气氛让她看的人都觉得脸红。
晚餐前被一通电话给惊扰,骆琳不得不承认雅纳尔的口才很好。她从电话中就可以听出雅纳尔对於骆唯的重视。所以她才会答应这次的晚餐邀约。
席上,她看见了与自己一样对於这情况感到困窘的梁官宴。
「呵呵…」
骆琳听著弟弟那儿的笑声,她又继续观察著弟弟的这位情人。
亲眼看见骆琳才知道骆唯对那些梦境有多麽重视,他表现出来的感情是如此自然,好像真得跟雅纳尔在梦境相恋许久。
而另外一个重点人物—雅纳尔。骆琳在这场餐聚後不会再怀疑这人对待骆唯的心态。她从没看过人能这麽重视他人,从语言、动作中,雅纳尔满是深情。
随时随地都认真地观察情人的需要,在情人尚未开口前,雅纳尔就已经把事情全部处理好。骆唯渴了,一伸手就有冰凉的果汁可以喝;他不想吃这道菜了,雅纳尔马上就招来侍者上前撤换餐点。
雅纳尔那个人,他的眼神几乎都放在骆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