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第12部分阅读
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 作者:未知
的这一番话说的几欲中风。尤其是太后,本想着用大昭国严酷的规矩压制绯璃,须知道大昭国跟西戎国是不一样的,西戎国的民风太开化,女子习武都是经常的事情,这彪悍的民风下,有些规矩其实并不能真的起效。
“王后果然是会说话,这件事情既然是王上已经定了,就这样吧,只是以后万万不可再这样鲁莽。”太后变脸也是极快的,这话说得好像并不是辩不过绯璃,而是因为金鹞既然已经定案,这个做母亲的总要给自己的儿子面子,这才不予计较。
绯璃也不去戳破,站起身来弯腰行礼,恭敬地应道:“是,到底是母后宽容大量,儿臣以后必定多多向母后请教,万望母后不要嫌弃儿臣愚笨好生赐教才是。”
你愚笨?太后心里打颤,面上却丝毫不动色,只是淡淡的笑道:“到底年轻些,慢慢着学着总能学会的。”
慢慢的学着……这话说得极好,要是绯璃永远学不会更好这样的话太后就不用交出后宫的大权。
“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必当用心学习,早日为母后分忧。”绯璃神色依旧清淡,眼神澄明,让人看着就觉得这话说得很是诚恳,殊不知道越是这样太后心里越是憋火,可是表面上还不能露出丝毫痕迹。
“你有这份心便是极好的,哀家也乏了,你们都回吧。”太后挥挥手,气得不轻,她得找个地方疗伤去。
瞧着绯璃的身影又有些不甘心,便忍不住的喊道:“王后!”
绯璃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应道:“儿臣在。”看着太后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绯璃极为体贴地笑道:“母后不用担心,儿臣这就去看看绮妃妹妹,毕竟刚遭了难,陪着说说话也是好的。”
太后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嘴里,她敢确定周绯璃一定是故意的,她一定知道自己就是想要她去看看绮罗的,借着这事恶心她的!
☆、075:绯璃献计擒丞相(一)
怡月宫的位置其实跟太后的珠华宫在一条直线上,至少不过中间隔了绯璃的流华宫,但是怡月宫的位置也是极好的,跟太后的珠花宫倒是不相上下,由此可见白绮罗在后宫的位置的确是无人能比。
怡月宫里种满鲜花,一踏进门扑鼻而来的便是花香,绯璃抬眼望去,怡月宫前院里没有高大的树木遮荫全都是一丛丛一簇簇的各式各样的鲜花,迎风招展,花香四溢。
王后来看绮妃,其余的嫔妃们自然也不敢轻易地离去,只能跟在绯璃的身后一起过来。绯璃其实也不想这样的声势浩大,奈何就怕在这里出点什么说不清楚的意外,所以还是人多一点为好,有目共睹的,谁要使点下作手段也得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听闻绯璃前来,白绮罗挣扎着就要从床上做起来,绯璃一个快步上前,忙按住她笑道:“绮妃妹妹勿要多礼,如今有身孕,昨日又受了惊吓,是该好好的将养身子,这些礼数等你好起来也不迟。”
白绮罗的脸色有些苍白,听到绯璃这话忙说道:“多谢王后娘娘体谅,只是终归是有些违了规矩,臣妾心里惶恐不安。”
绯璃顺势坐在榻边,缓缓的松开白绮罗的手,这才说道:“瞧你这话说的,都是自家姐妹,这个时候谁还怪你不成。”
怡月宫里摆设很是低调,也不见得多么奢华,这里的物品每一件都是妃位该用的没有任何的违纪之物,从这一点看来白绮罗还真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只是这样的人物却能让金鹞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怎么说也有些不合时宜,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呢?
绯璃脑中也只是这么灵光一闪,也没继续深想,关切的问道:“绮妃妹妹的身体可好些了?太医开的药可有按时喝?”
“多谢娘娘关怀,已经好多了,药也有按时喝。”白绮罗垂首低声应道,声音怯怯的,仿佛有些害怕绯璃一般。
绯璃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眸微闪,随即说道:“若是缺什么只管说,想要吃什么东西只管吩咐下去,总归这是王的第一个孩子,万事谨慎小心才是。”
“是,谢谢娘娘。”白绮罗应道。
看着白绮罗精神不高,诸嫔妃也无人敢说话,绯璃也觉得甚是无聊,便笑道:“既是如此你好生的歇着,回头再来看你。”
“恭送娘娘,多谢娘娘关切。”白绮罗在榻上躬身行礼,绯璃说了句好生歇着便起身离开了。
待到绯璃一走,白绮罗这才缓缓地躺回了软枕上,一双眸子盯着浅粉的花草帐子默默发呆,对于周绯璃她总是看不透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听闻自己怀孕竟然没有一点的生气,就是普通人家妻子刚进门妾室就有身孕的事情怎么着也得闹一场,可是周绯璃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能对自己这样温和的关怀……心机如此之深,这以后只怕……
浣月进屋来,手里端着一碗药,低声说道:“娘娘,该喝药了。”sg0。
白绮罗看着那浓黑的药汁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是淡淡的说道:“放那里吧,待会再喝。”
浣月无奈的叹息一声,也难怪娘娘没有胃口,自从昨日在流华宫摔倒后王除了昨日过来看了看,今日还没有来。要是以前莫说这样的大事,就是自家主子咳嗽一声王都会过来瞧瞧,就算自己没空苏顺也会传旨过来,如今连苏顺也不来了,当真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
“浣月,你看着王后是个怎样的人?”白绮罗低声问道,眉眼间带着惆怅。
“奴婢看着王后倒是个和善的人,可是又看着那双眼睛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总之很奇怪的感觉,奴婢看不透,王后跟其他的女人似乎不一样。”浣月摇着头轻轻地说道,她是真的看不懂。
白绮罗抿抿唇不再说话,挥挥手让浣月退下去,自己个看着床帐发呆,这些年的情分难道还不如一个他认识只有一两个月的女人?
金鹞瞧着手里的奏折脸色一片阴暗,伸手给掼在了地下,嘴里怒斥道:“简直就是胡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什么?”
金诺瞧了金鹞一眼,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打开一看,脸色也变了,抿着唇说道:“这个金锦总是添乱!”
金鹞冷哼一声,发了一通火,心里舒服了些,这才又说道:“你说他究竟意欲何为?”
谁又会想到金锦突然说要来宫中小住,竟然还是太后下的懿旨。是,太后喜欢金锦这个庶子永远要比喜欢金鹞多得多,当初若是金鹞在大昭国成功身亡,那么现在登基的就是南昭王金锦。自看有的。
金鹞兄弟四个,大皇子早逝,二皇子就是南昭王金锦,三皇子就是金鹞,四皇子是金诺。
每个皇子的封地是先皇活着的时候就定下的,金锦其实很受先皇的喜欢,只是他差就差在没养在太后的膝下,如果他比金鹞早一点养在太后的膝下,这个皇位就没有金鹞什么事情了。或许是先皇觉得愧对儿子,把洵郡封给了金锦作封地。
洵郡地广人多,土地肥沃,又是有名的鱼米之乡,养得起雄壮的兵马,建得起华丽的行宫。正因为金锦有太大的野心,跟权临风还有私下的接触,因此金鹞很是讨厌这位二哥,可是却又不得不应付。
“要来就来吧,我就不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毕竟锦城还是我们的地盘。”金鹞扶着额头说道,更何况金锦还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前来,除了太后的懿旨,还打着恭贺金鹞大婚的旗帜,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阻止他进宫了。
往年金锦进宫都是住在太后珠花宫旁边的偏殿里,这次来想必也不外,因为苏顺已经回禀了,太后已经派人去打扫偏殿了。她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已经很紧张,金鹞不想火上加油,所以只能忍耐。
金诺瞧了金鹞一眼,又想了想说道:“权临风最近倒是挺安静,臣弟想着越是这样的安静反倒是越令人心里不安。”
说起权临风又是一个令人头痛的人物,金鹞只觉得头痛欲裂,挥挥手说道:“别跟我提他!”
“三哥,怎么了?权临风又给您添堵了?”金诺想着这几日没听到什么风声啊,权临风又做什么了。
金鹞将另一本奏折递给金诺,冷哼一声道:“你自己看看。”
金诺狐疑,伸手接过,展开细细一读,不由愕然,只见上面有一句话格外的令人咬牙。
“匪人请和,弭兵省财,古今上策,惟愿王上以百姓为念……”金诺七轻轻地读出声来,抬头看了一眼金鹞试探着说道:“权临风这是反对出兵岐山郡?”
岐山郡盗匪众多,各自为王,打劫过往商贾,强行潜入官宦之家劫财,实属罪大恶极,金鹞一怒之下派兵征讨,如今岐山郡小股盗匪已经绝迹,剩下几处大的山匪结成联盟共抗朝廷,如今僵持一月,终于上书请降,金鹞却不想就此罢休,须知道盗匪乃是不仁不义之辈,说话出尔反尔,岂能尽信?
可是权临风却劝谏金鹞,因此有了匪人请和,弭兵省财,古今上策,惟愿王上以百姓为念这番话,看的金鹞一直冒火。
金诺皱眉不语,两兄弟相对叹气。一个金锦已经够头痛,现在又来权临风掺和一脚,这下子京都真是热闹了。
绯璃这时亲手提着小食盒走了进来,方才在门外多少听了些,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笑道:“厨房里新做出来的银耳杏仁汤,知道四弟在,多带了些来。”
“多谢三嫂,感激不尽。”金诺现在说不清楚对绯璃是个讨厌还是接受的心态,每次见到绯璃总觉得心里有些内疚。
金鹞瞧着绯璃,随口说道:“以后让宫人们做这些事情,哪里用你亲自动手。”
绯璃淡淡一笑,打开食盒边盛汤边说道:“闲来也无事,难不成连这点乐趣也要剥夺去?”
绯璃将汤奉上,又转身将另一碗递给金诺,正欲退下,却听到金鹞说道:“权临风此举当真是把孤王当成三岁孩童,岂有此理。”
“三哥不如臣弟去丞相府一趟,再把这件事情的厉害说一说。”金诺三两口喝完汤,将碗还给绯璃,顺口说了句:“这汤好喝。”
绯璃闻言神情一动,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硬生生的止住了,女子不能妄政。
金鹞却瞧见了,想起绯璃的盛名,便问道:“阿璃,你想说什么?”
☆、076:绯璃献计擒丞相(二)
绯璃瞧着金鹞摇摇头道:“没什么。”
金鹞眉头一紧,金诺这个时候倒是看着绯璃一脸的高深莫测,嘻嘻笑道:“三嫂,你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不肯说出来?这你放心,在咱们西戎国没有女子不能议政一说,只要不太出格就好,而且这里也没有别人说说无妨。”
绯璃微微的垂头对上金鹞的眼睛,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张扬,女子太聪慧总不是很好的事情,可是她又不能真的看着不管。她的主意其实说起来也不甚多好,金鹞跟金诺未必想不到,只是他们如今身在局中有些迷茫罢了。
金鹞看着绯璃,清清楚楚的能看到她眼中的担忧,他还不足以让她毫无芥蒂的信任,心里便是微沉,略略的有些不悦,道:“若你不想说也不勉强,你回吧。”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从来都是交错的,不在一根线上。
绯璃想的并不是不信任金鹞,只是她担心这样的聪慧早晚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可是看着金鹞的神情……绯璃叹息一声,将自己手里的食盒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这才说道:“不是不想说,而是我一己之见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所以这才想着藏拙来着,谁知道你们竟不允许。”
绯璃的话轻轻柔柔,带着一点轻松其实心里确实很紧张的,女人参政总归是不妥的,虽然西戎国的民风开放,可是绯璃在大昭国受到的影响还是很深刻的。
金诺看着绯璃似乎又有些不懂了,要知道绯璃的身份很是敏感,她毕竟是大昭国的公主,如果参与西戎国的内政的确是不妥,可是金诺却有一种令人难以言说的感觉,周绯璃是不会背叛金鹞的,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以至于金诺也根本没把这事真的放在心上。
绯璃抬起头看着金鹞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也因为金鹞没把她当成外人防着而暗自开心,人就是这样的矛盾,凡事都是有利有弊,这件事情既代表着金鹞对于绯璃的信任,可是反过来说也许他日就会成为夺命的利刃。
“权丞相是王上亲自点的状元郎,才学广博,出事缜密,行事雷厉风行,这些年来一直是刚正不阿,在朝中固然有自己的党派,可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但是在民间的声望却一直很高。这次剿匪一事,拖延时间甚长,百姓难免有抱怨,须知道出兵剿匪耗费钱粮不说,还要在民间征募兵丁,伤亡难免,自然是怨声载道。”绯璃说道这里一停,看着二人的神色就知道这些二人早就想到了,其实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想去这么去承认。
绯璃叹息一声又说道:“这一次匪患结成联盟,突然之间又要招降,要说无诈不要说我一个小女子都觉得奇怪,想必王上跟四皇子也是感到奇怪,所以才会不准。权临风这些年与王上多是对峙,政见大多相左,这一次的匪患突然之间就要招降,我想着肯定与权临风有很大的关系,若是真的有关系那么若是通知招降肯定留下祸患,若是不同意招降,便会落下一个不顾百姓疾苦,好大喜功之名,权临风此招实在是高手至极。”
金鹞跟金诺四道犀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绯璃,绯璃对于权临风的了解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想到绯璃居然对西戎国的内政这么的熟悉,突然之间两人的心口都闪过一抹惊颤。
“你对权丞相似乎很了解?”金鹞貌似无意的问道。
绯璃就知道,只要自己开口必定会引起怀疑,既然已经开了口就已经想好了说辞,这时抬起双眸静静地凝视着金鹞,眉眼弯弯,眼神清澈,随后说道:“很简单,因为九年之前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嫁到西戎国,因为有个人对我说他一定会回来娶我,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这个男人的一切,包括他的敌人他的朋友。”
又是九年前!
金鹞抿紧双唇,九年之前他究竟错过了什么?
在失去的那一段记忆里,他跟她究竟有什么样的牵连?
可是看着绯璃那清澈的双眸,金鹞竟然没有办法去怀疑丝毫,良久笑道:“真是好,原来那么久之前阿璃就想着要嫁我了?”
绯璃也不躲避,一字一句的说道:“不,是你说让我等你,你要娶我回家,我一直在等你,可你忘了我……”
金诺狐疑的看着二人,他真的是迷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可是现在也知道不时询问的良机,因此压下心尖上那急速跳动的想要探知真相的触角,反而嘿嘿说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三嫂,既然你这么了解权临风吗,你说面对这样阴私的小人咱们该怎么办?主要是三哥是王,可不能行差错步,否则权临风的狗腿儿,还有岳家的言官可不会放过攻击三哥的机会。”
绯璃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眉眼一弯,淡淡的说道:“王不见王,彼此有个掣肘,王上才能渔翁得利。”样要她不。
这话说得太广泛,金诺号称有小诸葛之称,这个时候眼眸微眯,定定的看着绯璃,转眼看向眼眸一亮的金鹞,兄弟二人的眼神迅速的交流,感叹于绯璃的手段与毒辣,可怜的南昭王这还没进京呢,就已经被绯璃给派上了用场。
金鹞站起身来,在大殿里走来走去,神情逐渐的严肃,然后猛的定住身子,瞧着绯璃又道:“阿璃,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想让南昭王在回京的途中往岐山郡拐个弯替君视察,用南昭王牵制权临风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南昭王跟权临风私底下也是有过接触的,说不定还会有什么盟约。”00000
金鹞这么说,便是一下子将西戎国最尖锐的矛盾摊开在绯璃的面前,这样的信任让绯璃心里暖暖的,眼眶微酸,嘴角却高高的扬起。
金诺也附声道:“三哥说的没错,权临风跟金锦说不定就是一丘之貉,你让他去拐个弯岂不是给了他们一个串联的机会?”
绯璃点点头,道:“这个担忧能够成立,可是自古以来权力利益没有一个人不想全占的,权临风跟金锦就算是有合作也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如果王上能够打破他们之间的利益结盟点,两人反目也不过是朝夕之间。”
“可是这个利益结盟点谁又知道究竟是什么?”金诺反问,他跟金鹞曾经探讨过无数次,金锦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谋朝篡位,取而代之,可是权临风呢?他已经是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金锦做了王又能许诺他什么?
绯璃眼眸一闪,都知道问题是什么,可是都没有答案,轻轻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
两人惊愕,金诺几乎是哀叹一声,道:“三嫂,我还以为你知道了些什么,才这么有把握谁知道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真是……真是……”
绯璃睁着大眼略带无辜的看着金诺,缓缓的说道:“你在西戎土生土长,又跟权临风同朝为官,你都不知道我才来这几天能知道什么?”
一句话堵得金诺想要挠墙,转头看着金鹞,控诉道:“三哥,你说句公道话。”
金鹞却道:“你三嫂说的对,是你自己不争气。”sxv。
金诺眼角微抽,这个见色忘义的……
绯璃心里很是愉悦,瞧着金鹞的神色泛着温柔,这才说道:“知道问题不知道答案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四皇子有小诸葛之称,想当年你一人带着三百兵丁奇谋突袭汉阳城,一战而扬名天下,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这是怎么了,一个权临风就这样令你畏手畏脚了?”
金诺瞪着大眼狠狠地瞧着绯璃,默不作声,胸口却起伏不定,良久才说道:“谁怕他?”
“四皇子自然是不怕他,既然不怕他那么就请四皇子想办法让权临风在剿匪一事上退一步如何?”
“我若是有办法又怎么会在这里愁眉苦脸,这一次去大昭国迎亲,权临风肯定是趁着我跟三哥不在使了手段,一时半会哪里能这么容易让他露出马脚?”
金诺气急,总算是领教了大郡主的腹黑,三言两语将他挤兑的这般狼狈。
“他自然不会露出马脚,可是如果咱们故意给他布置一个假的马脚然后恰巧让南昭王知晓,你说会如何?”绯璃轻弹指甲,眼角高昂,眉眼弯弯,好久没算计过人了,真的手痒心也养。
金诺被噎了一下,指着绯璃说道:“你要故意散布不实传言?”
“这叫兵不厌诈!”绯璃眸中流光溢彩,浑身跳跃着躁动的细胞,金锦……你戏弄我数次,这次我要开始收利息了。
“这好像有点不光明磊落……”他金诺做事向来是光明正大。
绯璃轻哼一声:“战场无父子!”
“我一生清名远扬,怎么能做这种小人行径。”金诺抗拒,他是君子自然不能让自己名声受污。
绯璃眼眸一斜,亮光一闪,云淡风轻的说道:“嗯,四皇子一向清正严明,做事光明磊落,如同阳春白雪毫无瑕疵。”
听到绯璃的赞美金诺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却在绯璃说出后半句的时候,恨不得一头撞死,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077:绯璃献计擒丞相(三)
“只可惜雪见阳光总要融化,四皇子莫非忘记了你也曾经五间俱起,莫知其道?”
金鹞忍不住的轻笑出声,他是个很少笑的人,可是自从遇到绯璃后笑的次数便增加了许多,只是自己从未注意罢了。
金诺呆愣的瞧着绯璃,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你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完整,仰天长叹,人果然不能有一点的瑕疵,无比幽怨的小眼神狠狠的扫了一眼笑的正欢的金鹞,默默的蹲墙角,再也不说出一句话来。
何为五间俱起,莫知其道?
故用间其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为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着,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生间者,反报也。
当初为助金鹞夺位,金诺用尽浑身手段,五间俱起,使诸多敌人摸不到门道而无从应付。在金鹞金诺两兄弟的齐心合力下,不仅使得太后意图谋害金鹞扶持金锦的计划失败,还让金锦在情势所逼下不得不败走封地洵郡,设计使得一班老臣互相残杀,金鹞登基那年不过十六岁,进而开恩科选状元,培植自己的势力,权临风就是在这个时候应时而起,成为新帝第一届状元郎,备受重用,用以抵抗太后一派岳家。
眨眼间三年已过,权临风却已经不是当初金鹞手中的一把利刃,如今越来越不听话,不仅跟金锦私下有勾结,如今更是跟岳家眉来眼去,金锦想着明年又到春闱,是该再选一个状元抗衡权临风才是正理。
往事不堪回首,金诺这些年力图打造自己是清白之躯,只希望人们把当年他的阴狠狡诈全给忘掉,这些年来也的确是颇有成效,谁知道……谁知道周绯璃居然连这个也知道……真是让人情何以堪,就如同纯白的靠枕突然被人撕裂,露出的却是里面阴暗漆黑的烂棉花……
金诺这个时候已经不想跟绯璃狡辩什么了,在这个女人面前,尤其是这个号称因为金鹞而对西戎深入了解的女人面前,再去隐瞒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时间很可笑的事情。
金诺觉得自己这一生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声名显赫,流芳百世,可是至少也是小有威名,被人拥戴,可是一遇上周绯璃总是溃不成军,这女人是他的克星!
“三嫂,你直接说吧,让我做什么,我比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金诺咽咽口水,力图镇定,瞧着绯璃一脸正义慷慨赴死的模样。
绯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神色恢复往日的清冷,淡淡的说道:“只需在锦城之外,南昭王来京的途中,让他无意中得知权临风一边上书王招降山匪,另一边却频繁进出宫闱得王召见。南昭王一向疑心颇重,这就有热闹瞧了。”
金鹞颔首,补充道:“孤王会下一道旨意,皇兄来京途中恰好路过岐山郡,不若代孤王招降山匪,于此同时孤王再找丞相大人把酒言欢,叙谈往事,这局棋就收场了。”
绯璃一愣,她原本想着只要金鹞在京都之外放出这个消息,迷惑金锦的眼睛,让金锦路经岐山郡去调查山匪一事。若是金锦对权临风起了疑心,必定不会让权临风将这一伙力量巨大的山匪收到麾下,增大其力量。这个时候金锦自然会上书金鹞,山匪并无招降之诚心,以金锦的手段逼得山匪动乱也不过是翻云覆手般容易。
这个时候,金鹞再挥兵讨伐山匪顺理成章再无阻碍!
可是没有想到金鹞更是棋高一着,让金锦代为招降……这招降就要动用兵马和谈,动用了兵马……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金锦若是真的灭了山匪,权临风必定仇视之,到时候权临风要是拿着官逼匪反状告金锦,这场热闹就越发的有看头了。
绯璃不过说了一个简单的构想,金鹞却在眨眼间能将计划完美到这个地步,就是绯璃早就听闻西戎王才智高绝,今日亲眼所见感受至深自然不是别人所说能比拟的。
金诺这个时候似乎忘记方才还在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阳春白雪,却伏在御案上盯着地图跟金鹞商议在什么地点散布谣言能让金锦最容易上当,怎么能在时间上控制得当不让权临风起疑心……所有的细节都还要一一商讨,细细推演,可是绯璃却知道这里已经不需要自己,提起食盒悄悄地走出大殿。00000
殿外阳光正好,一束束金色的阳光披洒下来,让人觉得心都是暖的,能为自己所爱之人贡献绵薄之力,内心竟是如愉悦,嘴角轻扬,吩咐苏顺:“莫让旁人进去打扰王上。”
“是,奴才记下了。”苏顺恭敬地应道,关于这位新王后,大约是没人再敢轻视了。
金鹞跟绯璃感情正好,绮妃受惊正在养病,兼之身怀有孕不能侍寝,其余各宫妃嫔尽管是金浑身解数试图博得金鹞的青睐,却总是徒劳无功。每日金鹞总是在倾樱殿会见群臣,批改奏折,然后在流华宫用膳,若有时间便去看看绮妃,然则这有时间的次数却是格外的少,而一日三餐却总是准时的在流华宫出现。
宫里的气氛越发的压抑起来,因为金鹞跟绯璃是新婚,按照习俗,这一月之内王后专宠是允许的,尽管太后心中早已经不满,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就是对绯璃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和煦。
这日天气晴好,金鹞跟绯璃携手给太后请安,瞅个机会,金鹞便似乎无意的说道:“母后,岐山郡匪患您是知道的,权临风上了折子说是群匪有改过自新,一心向明的决心,儿臣想着匪人请和,弭兵省财,乃古今上策,身为王者自当以百姓为念,所以决意招降。”
太后瞧着金鹞,笑着点点头,说道:“事事以百姓为先,方是为君之道,此举甚妥。”
绯璃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听到金鹞居然把权临风的话改变一下用来说给太后听,倒也像是那么一回事,心里便是叹息一声,这个金鹞果然是个杀人不见血的,这开始张网,只怕就要捕鱼了。太后跟金锦感情甚好,让金锦去招降自然是要得到太后的同意,而金鹞拿着权临风的说词说服太后,这倒是个不费力的办法,阴险的人。
知要山金。“儿臣一直谨记母后教诲,不敢有点片刻忘记。”金鹞轻笑道,而后神色便是一片凝重,道:“母后,这招降一事,事关重大,不可所托非人反而引来杀戮。这朝中能肩负这巨任的寥寥几个,偏又不得清闲。不成想二皇兄正要回京,儿臣想着二皇兄回京的途中正好路过岐山郡,不如烦请二皇兄辛苦一番,这事关重大,交给别人儿臣还真不放心,若是交给二皇兄倒真是放下心中大石了,就怕母后怕二皇兄过于劳累舍不得他辛苦。”
绯璃心中想要笑,金鹞这人实在是太j诈了,既给金锦挖了坑,又不想落得太后埋怨,太后喜欢金锦,就算是这次招降不成反成剿匪,只要是金锦一手造成的,太后就不会借机跟金鹞发难,说不定到时候太后还要为金锦说好话觉得对不住金鹞,毕竟是她点头答应让金锦去的。金鹞现在就已经堵住了太后的后路,这份心思之长远,岂是一般人所能及?
再次惊叹,绯璃越发的觉得金鹞果然是才高智绝,老谋深算,一步步一招招,慢慢的指引着所有人各自归位,实现他的宏图大计。
“这算是劳累什么?身为臣子理应为君分忧,他若敢不答应哀家亲自跟他说。”太后甚为开心,她自然是乐意看到金锦能够一步步的重掌大权,因此对于这件事情是极力的赞成,居然还主动说出让金锦去做这件事情,这预料之外的成果让金鹞甚为开心,神情便轻松了几分。
似乎是感受到了绯璃的目光,金鹞眼角一斜,跟绯璃四目相对,心意相通,欢悦无限。
“这……怎么好,扰了母后清净,儿臣总是心里难安。”金鹞尽力办着孝子模样,却看得绯璃一抽一抽的,这丫的真会装。
“你我是母子说这些就生分了,再说了你们兄弟手足情深,将来我百年之后也有脸面去见先王。”太后抹抹泪,模样悲戚。
绯璃暗道,这个也是个厉害的,年纪一大把说哭就哭,果然是几十年的功力,非同一般。
母慈子孝,和乐融融,真真是一幅千古传诵的美好画面。绯璃就在那里扮演着人形花瓶,从头至尾也没有她的发言之处,最后终于在这一副美丽画面中跟金鹞完美告退。sxv。
回到了流华宫,绯璃卸了钗环,这才瞧着金鹞,眼眸中尽是欢悦之情。
金鹞坐在她的旁边,不由得问道:“笑什么?”
“笑吾王果然是无往而不利,一举数得。”
金鹞难得的面露得意之色,这一个表情骇的苏顺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跟了王这些年没见过他能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的毫无防备,头垂得更低了,心里想到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巴结王后……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金鹞挥挥手让众人退下,这才将绯璃拥入怀中,低声细语:“阿璃,这次多亏了你想的这样一个好办法,不然的话只怕是还要多费周折。”
“哪里是我的功劳,且不说四皇弟本就是足智多谋,就是阿罗你也是心有定数,只不过我冷眼旁观更冷静几分罢了。”说打这里轻轻一笑,又道:“我不过是说了一个初步计划,而你却将他完美无瑕。”
金鹞听到这字后一句,面带得意,低声说道:“这才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绯璃一愣,他说夫妻同心……心口滑过暖暖的热流,轻轻地嗯了一声,若你愿意,不离不弃,今生今世阿璃都会与你其利断金!
太后的懿旨跟皇上的圣旨很快的就发出,同时在大殿之上金鹞也只是批准了权临风的奏折,还颇为高调的赞许了一番。
权临风心里有些疑虑,可是却第一时间躬身谢恩:“吾王以百姓苍生为念,乃苍生之福。隋唐数十年中,四征辽碣,人不堪命,炀帝全军覆没,应自运土木攻城,如此卒无所济。”(这句话的意思是:治政之要,在内修政事,国家强盛安宁,远人自然来归。)
金鹞强忍着心中怒火,脸上却笑道:“爱卿所言甚是,如此直谏方是忠臣之举。”
权临风眼眸微眯,觉得金鹞今日实属反常,却又不得不跪拜皇恩,感谢一番王的信赖。
朝堂上尔虞我诈,风波暗涌,后宫之内,绯璃也正在珠花宫聆听教训。
“……一国之母自是要胸怀宽广,多为皇家子嗣着想,如今眼看着一月将过,王后也该劝谏着王上雨露均沾,维持后宫的平和安顺。”太后轻轻的念着手里的佛珠,翠绿的珠子缓缓的滑动着,眼眸微垂,似乎这话不过是寻常之话。
绯璃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只是这段时间太过于幸福,只是不愿意去正视此事,今日终于再也无法躲避,心中有个角落默默地发疼,似乎被虫子一口一口的噬咬着。
她娘说爱上一个花心的男人,一个将自己遗忘的男人,这段婚姻她势必要经受很多的痛苦,如今这痛苦已经开始了,原本坚强的心房在这个时候却是不堪一击,她竟然也是嫉妒的,原以为自己早已经做好心理建设,这一刻才知道不过是自欺欺人。
从珠华宫回来,绯璃瞧着金鹞已经归来,正在闭着眼眸假寐,心中一片苦涩,这话她该如何开口?
磨磨蹭蹭着走了过去,在一旁轻轻的坐下,绯璃几度于张嘴,却总也说不出话,酸涩萦绕心头,大度的王后她突然不想去做了。
金鹞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看到绯璃一脸苦闷,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便问道:“母后为难你了?”
男主会不会答应去别的女那里呢?明日精彩继续··嘻嘻··明日有加更哦也···
☆、078:撺掇王后做泼妇
绯璃闻言这才回过神来,瞧着金鹞那一双眸紧紧地凝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这么久以来她经常看到,可是绯璃却也弄不懂金鹞在感情的事情上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态。
要求一个君主跟他爹爹一样一生只有母妃一个这样的事情有多么骇人啊!
英帝对皇后敬重,对皇贵妃宠爱,可是这后宫里还好是有很多的女人。绯璃一直以为自己能做到皇后那样,宽容大度,不怒不嗔,是一个真正的贤良女子。
原本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的,这时这段时间以来,她跟金鹞经历了大漠的生死,又有了这一月来金鹞的专宠,两人之间那种不用言说也能有的默契,处处袭上心头,原本的打算突然之间变得格外的犀利如刀,一下一下的凌迟着自己的心房。
绯璃摸不清楚金鹞的想法,总是不能轻易地让自己涉险,当下回过神来,只得轻声说道:“如今一月已过,王也该翻别宫的牌子……”
话终于出口,心里翻腾着闹得慌,言不由衷还能有这样的令人生不如死的滋味。
良久没听到金鹞的回音,绯璃终于惴惴不安的抬起头来看向他。
金色眸子里晕染着一片黑墨,那沉静的毫无端倪的脸让绯璃竟然有些紧张,也有些恼怒,这样的金鹞是她看不懂的,却也是最无法把握的。她能在权力争夺上为金鹞赴汤蹈火,却永远无把握此人的心究竟是何。
绯歌说,最先爱上的一个人总是最痛苦的,这种滋味她已经开始慢慢地品尝。可是绯歌也是最先爱上的,却有宋明溍真心的回应,可自己能等到那一天吗?
金鹞顿时明白了,太后找绯璃去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做一个贤惠大度的王后……而绯璃似乎答应了太后,这一点竟然让金鹞隐隐的有些不悦,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那他在她心里算什么呢?
绮罗也是这样,以前的时候也总是劝着自己雨露均沾,维持后宫平和之象,可是却无人知道,他金鹞其实很讨厌这样,他也不是别人手里的木偶,你要怎么说我就要怎么做吗?
以帝王的角落来看,金鹞应该高兴的,至少他的王后不是一个善妒之人。可是……绯璃说总盼着他们是俗世夫妻,可是如果真的是俗世夫妻,她怎么还能这样劝着自己的丈夫去找别的女人?
金鹞是有些不高兴的,他不开心太后怎么说绯璃就要怎么做吗?她不是大昭国最有谋略的大郡主吗?难道就没有办法拒绝吗?她是和亲而来的离歌公主,她的身后站着大昭国跟武宁王府巨大的力量,她不该过的这样小心翼翼,他不喜欢!
“这句话是孤王的王后说的,还是阿罗的阿璃说的呢?”金鹞定定的看着绯璃,那一湾的眸深似海,叫嚣着,狂涌着像绯璃袭来。
绯璃心口一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承受着金鹞那夹在着她看不懂的汹涌呼啸而来。
好一会子,绯璃才轻轻地‘啊’了一声,内心突然砰砰跳了起来,眼角偷偷地瞧了金鹞一眼,心里却在思量着金鹞这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金鹞很少看到绯璃会用眼角瞅人,大郡主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的,(画外音,你咋知道光明磊落的捏?貌似你不是在大昭国长大的)可是现在居然瞧见了绯璃还有这样的小女儿的一面,轻轻地心的一角就软了下来。
原来他是生气的,生气于周绯璃居然就这样答应太后,这个女人不会嫉妒吗》如果真的不嫉妒,是不是说明自己在她的心里也不是那么自以为是的重要?男人的优越感在于女人对他有多在乎,以及那汹涌蓬勃的妒忌。
在周绯璃的身上没有看到妒忌,只有大度,非常的令人郁闷,郁闷的金鹞想要使劲的摇摇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00000
男人的劣根性其实愿意看着女人为他吃醋,为他用尽手段不管是谋害他人还是献媚争宠,这无疑能满足男人巨大的虚荣心以及那蓬勃的满足感。
可是……这一刻金鹞却不这么想,他只希望他的阿璃只是因为在乎而吃醋,不用去顾及其他。
“这有什么区别吗?”终究绯璃还是让自己任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