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第21部分阅读
一夕错情:鬼王的冥婚新娘 作者:未知
得四处悄悄地打量,希望能发现金锦的踪影,奈何看了几次,都没有看到,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默默的煎熬着。
太后看着宫人们已经将东西摆好了,这才转过身看着绯璃,郑重的说道:“祭祀天地,拜祭祖先,一定要心诚,切不可有胡思乱想之举,知不知道?”
绯璃忙躬身道:“是,儿臣记住了。”。
心里一凛,绯璃颇有些无奈,但是既然金锦没有出现便不是自己违约,绯歌应该会无事的,想到这里这才安心了些,看着眼前的神坛,也不由的感叹世间万物之精华,活脱脱就像是人工垒起来的,可是又的确是自然形成的,更诡异的是,这神坛上面隐隐约约的看着似乎还有字迹,只是距离太远瞧不甚清楚,而且字迹又小,当着太后的面绯璃也不能上前一探究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太后亲手点燃了香,行大礼匍匐跪地,嘴里念念有词,大约是祈求上苍让西戎国一年顺遂,百姓安康,国家稳定之类的话。绯璃也跟着跪下,垂着头默不作声。
就在绯璃跟着叩首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子一晃,好像并不厉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当第二次叩首的时候整个身子剧烈的晃起来,绯璃一下子被摇晃在地上。
这时众人才清醒过来,这不是错觉山真的在晃,胆小的顿时惊恐的大喊起来。绯璃试图想要站起身来,却不成想这一晃晃的让她根本就站立不稳,只觉得眼前的数目一直在晃,好像整个天地都要倾倒过来一般……
☆、105:遇山崩齐齐遇险(二)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突然之间整个大地就抖了起来,抖得人都站立不住,绯璃只觉得自己好像被谁绊了一跤,整个人往山下滚去,不由得惊呼出声。
金鹞扶住身旁的树干,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听到这一声惊呼声哪里还顾得其他,抬脚就往山顶奔去。对与会武功的人,总比凡夫俗子在这样的情况下行动迅速些,周砚跟宋明溍也是脸色泛青,紧跟在金鹞身后,闪躲腾挪,飞一般的往山顶奔去。
到得山顶的时候只见上面哪里还有一个站立的人儿,全都变作了滚地葫芦,金鹞瞧着周砚,道:“兄弟,我母后的安全交给你了!”
周砚这个时候也不矫情,知道金鹞去救绯璃,边点头说道:“好,只管放心吧!”
三人分头行动,金鹞去找绯璃,周砚寻找太后,宋明溍则救助那些不时地往山下滚的宫人们,能救一个是一个,这样的滚下去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呼救声,尖叫声,嘶鸣声响做一团,想要听清楚彼此间的话都很困难。
再说绯璃这边,绯璃变作滚地葫芦往山下滚去,却不成想正好遇上了刚爬上来的绯歌,绯歌还未抬头,只觉得乌云罩顶,好似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哀呼一声,呀呀呀的,我这条小命啊……
绯歌顿时觉得后背上一阵剧痛,好似撞上了山石,疼的差一点晕过去,伸手推开压在身上的人,嘴里说道:“你丫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绯歌!”
绯璃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救了她的居然是绯歌!
听到这一声喊,绯歌那喋喋不休的嘴立刻闭上了,猛地揉揉眼睛,待看清楚是绯璃的时候,那激动的,一把将绯璃抱进怀里:“大姐!”
还不等两姐妹说上两句话,又觉得一阵巨晃,两人不由自主的便要往下滚,绯歌突然脸色一变,死死地拉住绯璃,喊道:“别往下看!”
话一出口,绯璃只觉得自己两脚腾空,居然是掉下了崖边。方才绯歌爬上来的时候,特意注意了这个悬崖边,没想到绯璃一个滚地葫芦过来把她撞了下来,要是不动也无大碍,毕竟崖边上还有三尺见方的平台,不曾想这又是一阵摇晃,便再也稳不住了。
飞歌的背后是一棵大树,用手拉住倒也没有挪动,可是绯璃却没有那般幸运,便毫无阻拦的往崖边滚去。绯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绯璃,可是被绯璃的冲劲一带,自己也差点把持不住掉下去。
幸好绯歌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树枝,整个人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崖边,形势很是危急!
绯璃整个身子挂在崖下,全靠绯歌的手支撑着,不然的话早已经跌落下去,葬身崖底。可是绯歌没有练过高深的功夫,气息不长,就算是这样拉着也支撑不了一时半刻,整张俏脸都憋得通红,却死咬着牙不肯松手。。
因为两人遇险的地方正好是比山顶的平台矮了一人的高度,所以一时间还没有人发觉。
“绯歌,放手,不然的话咱们两个谁也活不了,快放手!”绯璃看着自己的妹妹那憋红的脸,还有被自己坠的不断往外探出的身子说道。
“不要,死也不放,周绯璃不许你说这样的话。”绯歌咬着牙说道,喘了口气,死死的拉着绯璃,然后大喊:“救命啊……”
喊了一半就闭了嘴,因为这一喊便觉得气息有些松松,两人又往下滑了几寸,绯歌便不敢喊了,只能用力的拉着绯璃,另一只手死死地拉着树枝,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你方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金鹞看着宋明溍紧张的问道。
明溍抬头看着金鹞,原来不是他的幻听,便说道:“好像是绯歌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便往四周瞧去,可是周围全是鬼哭狼嚎的救命声,根本分不清楚从哪里传来的。两人的脸色就是一黑,明溍只觉得心口堵得难受,便说道:“咱们分头找,总要找到!”
边子手璃。金鹞点点头,两人便要分开,就在这时明溍只觉得自己的脚趾一痛,低头看去却是一只灰不溜秋的大老鼠正在啃自己的鞋尖,用力的撕咬着,心里正烦着,想也不想的便将大老鼠给踢了开去,便要寻绯歌的下落。
谁知道那老鼠居然又迅速地跑了回来,故技重施,又去撕咬明溍的裤管,明溍恼了,抬脚就要把它扔出去。就在这时金鹞说道:“等等!”
明溍一愣,就听金鹞说道:“你看看它,不像是撕咬你的衣裳,而且老鼠怕人怎么会这样大胆的在你眼皮子下咬你的衣衫?”
明溍本有点昏头,这时听到金鹞这么一说,便觉得有理,低头再看那灰老鼠,就见它用力的扯着自己的裤管往另一个方向死命的拽。
金鹞跟明溍对视一眼,两人抬脚就跟着小老鼠往前走。这小老鼠正式小灰灰,他半路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山摇地动给震的跌下山去,幸好他身手敏捷,身体又小,没受什么伤,又折回来找绯歌,却没想到正看着绯歌探出大半个身子在悬崖边紧紧地拽着一个女子。一见大事不妙,便立刻爬上山顶寻人来救。
说来也巧,这第一个遇上的便是宋明溍,正巧又听到了他说出了绯歌的名字,当下什么也不管了就去咬他的脚趾。
明溍金鹞跟在小灰灰的后面迅速的来到了崖边,这一看不要紧,差点魂飞天外。等他们来的时候,绯歌也已经半挂在崖边上,两人还以为只有绯歌一个,没想到绯歌还拉着绯璃。明溍立刻就跳将下来,喊道:“绯歌,别动,我来救你!”
绯歌猛地抬起头,正瞧见了明溍跃下来的身影。不由得松了口气,两人总是能得救了,便喊道:“明溍,大姐……大姐在下面!”
明溍闻言往外一探身子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转身喊道:“绯璃在下面!”
金鹞一愣,也快速的跳了下来,只是这个地方本就狭小,这个时候站了他们两个便觉得有些拥挤。
“阿璃……”金鹞探出身子看着悬挂在空中的绯璃,声音便有些哽咽。
绯璃没有想到金鹞会突然出现,便费力地抬起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绯璃努力的让自己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
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浑身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这山底下迸发出来,晃得整座山不停地摆动。
便是金鹞跟明溍猝不及防,歪歪斜斜的差点没站稳跌下山去,想好两人攀住了崖边的石块,这才幸免于难。两个大男人都这样狼狈,更不要说一只手拉着树干另一只手死死拉着绯璃的绯歌了,这一晃,绯璃的身子没有着力点,便不停地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绯歌拉着绯璃格外的费劲,要不是凭着一股子蛮力,只怕绯璃早就跌落下去了!
“绯歌,快放手,不然我们都死定了,就当我求你了,你快松手吧……”绯璃的哭喊声传来,原来绯歌的手在绯璃不停地晃动的身体带引下一直撞向山壁,擦伤了几块皮,鲜血便流了下来,一滴滴的带着温喏的气息滴落在绯璃的脸颊上,身上……
明溍跟金鹞脸都白了,明溍一把攥住绯歌的手,道:“我拉你们上来,不要怕。”
绯歌点点头,她早已经没有了力气,不过凭着一股子蛮力在支撑着,听到明溍这么说,便道:“小心点,大姐的身体没有着力点,别磕着碰着她。”
明溍眼眶一阵发热,道:“明白了,你别说话,保存点体力。”
绯歌只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可是她还拉着绯璃,绝对不能让自己松懈半分。在这时,金鹞解下外衫,撕成几条结成长绳垂下山崖,探出身子看着绯璃说道:“阿璃,用另一只手抓紧,我拉你上来。”
绯璃点点头,便试图去抓绳子,奈何山中风大,每每要抓到的时候便功亏一篑,这样一来倒是累的绯歌险象环生,这样一来便再也不敢轻易的尝试,生怕一个不小心绯璃便会跌落下去。
明溍一点点的往上拉人,一个人拉两个,便有些吃力,又不敢生拉硬拽,生怕伤着下面的绯璃。
天公不作美,这边这样的小心翼翼,山体还不停地摇晃着,越发的增加了危险性。金鹞在一旁紧紧的盯着,看到绯歌大半个身子上来了,便伸出手去抓绯璃。
刚欲抓到绯璃的手,又是一阵山摇地动,四个人东倒西歪,明溍一只手抱住绯歌先前抱住的树干,另一只手拉着绯歌,纵然是用尽全力在摇晃中还是感觉到绯歌往下坠落,连带着自己的身子都被往外带了几分。方才刚有点好转的局面顿时被击碎,陷入比刚才更大的危机里。
金鹞毫不犹豫的握住明溍的手,给他支撑的力量,还未站稳,金鹞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喉头一甜,便吐了一口血出来,整个人收势不急往崖边冲去……
☆、106:就这样死去怎能甘心
金鹞察觉不好,反脚一勾堪堪的勾住顽石,这才没有跌落悬崖。可是他身旁的人却也唬的脸色发白。
绯璃只觉得心口咚咚直跳,直看到金鹞无事这才放下一颗心来,转眼瞧去这才知道原是山顶坠落下来的一块尺许宽的石头砸中了金鹞,这才让他差点命倾一刻。
山石跌落山涧,远远的还能听到呜呜声,不由得令人发憷,这山涧究竟有多深。
这边宋明溍用力的往上拉绯歌,绯歌满脸涨得通红,死死的拉着绯璃,可是不停的山摇地动中,每耽搁一刻都是带着巨大的危险。金鹞这时正欲过来帮忙,却不曾想太后居然走了过来,瞧着这危险的局势便是一愣,便让人下来相助,奈何金鹞跟明溍所站之地甚为狭小,再也不能容纳更多的人,众人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周砚这是也挤了过来,一看就白了脸,可是一时之间也无良策,看到金鹞受了伤,便道:“你上来我下去,你受了伤用不上力,我下去兴许还能帮上忙。”
金鹞不愿,他哪里能离开,便摇了摇头。
周砚怒了,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受了重伤,纵使在下面也帮不上忙,这个时候矫情什么?”
绯璃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便用力说道:“阿罗,你上去……快点……”
金鹞确实觉得自己受伤不轻,胸口一阵阵的发闷,想了想只得说道:“你支撑着,一会就能上来了。”
绯璃点点头,却没有告诉金鹞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觉得自己便如同空中的柳絮随风飘荡,只是深深地看了金鹞一眼,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也许此生便是最后一次相见了。
金鹞上去了,周砚很快的就下来了,这一下来变先把宋明溍往回拉,把明溍探出的半个身子给拉回来,绯歌跟绯璃在崖下面晃荡的厉害,几乎都要抓不住手,伴随着山体还在轻轻的摇晃,越发的危险不已。
好不容易消停的山崩慢慢的静止下来,绯歌的身子也被拉上来大半,胜利终于就在眼前,大家都是屏气静声,这样的寒冬却都出了一身的汗。
绯歌终于上来了,用力的拉紧绯璃,笑道:“大姐,抓紧我拉你上来……”
话还未说完,突然之间又是一阵山摇地动,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山体摇晃的比方才还厉害。众人猝不及防,绯歌一下子又被拉的往下坠,明溍死死地抱住她,周砚拽住明溍,用力攀着树枝,动也不敢动。
这一次的山崩似乎比方才还要厉害,绯璃只觉得自己的手一点点的在滑落,可是绯歌还是死死地拽着不肯松手,眼看着绯歌就要被自己拽下来,绯璃大喊道:“绯歌,放手,不然全都没命了!”
“不要,大姐,再等等,等……等山崩过去了……就能得救了……”绯歌的整个臂膀早已经麻木不堪,这一辈子不是两辈子也没有这样长时间的拽着一个人,她感觉到自己只是凭着蛮力在支撑,其实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金鹞大急,却又下不来,急怒攻心之下便忍不住的吐了血,太后大怒,便要强行带着金鹞离开,这山摇地裂的只怕是再不走都要在这里丧命了。
金鹞看不到绯璃,绯璃也看不到金鹞,一个抗拒太后不肯走,一个只想着今日一别是永生。
“绯歌,快松手,难不成你要看着宋大哥跟周砚都要丧命吗?”绯璃用尽力气喊道,身体在空中不停地摇晃着,正因为如此绯歌越发的吃力,然则依旧摇着头,倔强道:“不要,生也一起生,死也一起死……”
风越来越大,绯璃知道在这样下去真的会要一锅端了,费力的举起另一只手,用力地扳开绯歌的手,她怎么能让他们跟着自己一同殒命……
“大姐,不要!”绯歌大惊大喊出声,这声音在山谷中不停地回荡着,哀怨绝望。
绯璃想说不要伤心,你们能活着就好,绯璃还想再看金鹞一眼,可惜天不通融……身体不停的往下坠,绯璃的耳边还能听到嘶嘶的风声还有绯歌的哭喊声,似乎还有金鹞的怒吼声……可是越来越远除了风声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身体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绯璃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便又继续往下坠,这一路坠下来磕磕碰碰的不知道碰到了多少东西,最后一切归于沉静,好像身子跌倒了什么上面,柔柔的软软的,可是她睁不开眼睛了,浑身痛的无法呼吸,就这样死去还是有些不甘心的……闭眼的时候手指似乎还摸到了一个一只手……是谁的手……说去得到。
玉华山突然山崩,造成无数死伤。因为正巧遇上太后跟王后上山祭祀,很多军士都死在巨石下。王后跌入万丈深渊,太后也受重创,一条胳膊被石头砸中造成骨折,他们的王先是被巨石击中,而后又想要跳入深渊救王后,被太后死死地拖住,母子二人皆滚落山坡,幸好被周砚所救,这才保住性命,就算如此也是受创颇重。
倾樱殿前人头攒动,文武百官急躁奔走,自从玉华山回来后金鹞就陷入昏迷中,如今七日已过还没有苏醒迹象,朝中大事便有蜀王金诺跟丞相权临风做主,但二人政见不同,矛盾颇多,朝中丞相党跟蜀王党交锋甚是锋锐,大有一怒而倾天下的架势。
珠花宫里也是哀戚一片,太后虽然苏醒却也极为虚弱,一日连一句话有时都说不出。但是索性还是交代下来,王后身亡,后宫诸事还是交给了绮妃打理。
白绮罗身怀有孕,既要照顾病重的太后,还要守着昏迷的金鹞,几日下来人也是憔悴不堪,甚是辛苦,更何况还要打理后宫诸事,一时间也觉得分身乏术,疲累不已。
周砚跟宋明溍还有绯歌也受了伤,幸好都是轻伤,养了一日,便顺着山峰想要寻到谷底,纵然是绯璃很有可能身亡,但是总还是要找到尸骨,更何况只要见不到尸骨,总能有一份希望在心里。
金诺自然知道绯璃对于金鹞的重要性,知道后立刻发兵巡山,权临风这次没有阻隔,倒是有些可惜这样聪慧的女子却这样早殇,还特意寻找了熟知玉华山路径的人代为引路。
只是玉华山虽然山不高却是占地甚广,方圆百里之多,要在这百里的层叠山峦,枯木山涧中的寻找一个人,还是一个可能没了呼吸又或者重伤不能行走的人,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绯歌一双大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不堪,连续几天的寻找也早已经让她疲累不堪,又是这样的冬日,寒风凛冽,更是加大了寻找的难度,偏生今日还下起了鹅毛大雪,只得暂时停了下来,三人此刻正在驿馆里相对不言。
“大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只盼着她吉人天相……”绯歌从不说绯璃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话,每日的只是坚信绯璃一定还活着,都说双生子是有感应的,要是绯璃真的走了,自己怎么会毫无感觉?
明溍跟周砚对视一眼,周砚看着绯歌说道:“大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绯歌逃婚,还一路留下了无数桃花痕迹,宋明溍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可是没有想到一见面就先遇上这等天灾,看着绯歌每日的以泪洗面担忧绯璃,便是一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倒是还要费尽心思的安慰她,真是欠她的!
“绯璃一定会没事的,你莫担心,吃饱喝足,大雪停后咱们还要动身去找一找,这天寒地冻地还是早日找到安心。”明溍安慰着绯歌,好像绯璃只是迷路了就在山中等待着他们一般。
人有的时候明知道一种结果,可是就是不愿意去正视,宁愿用借口安慰自己。绯歌也知道绯璃只怕是九死一生,可就是不愿意听到绯璃的任何的关于身亡的话题,一直在躲避着,明溍跟周砚也是顺着她说,这几日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明溍瞧着绯歌便柔声哄道:“还在下雪,我们不能出行,你先睡会儿,待雪停了,我便喊你,咱们在一起去找。”
绯歌不愿,她不想合眼,一合眼就是绯璃用力推开她的手的情境,这梦境如此的真实,似乎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一幅画面,好像千年之前自己也曾这般推开绯璃的手,可是自己为什么也会跌落深渊,又为什么推开绯璃相握的手?绯歌便觉得一定是自己的幻觉,就连做梦也要这样的安慰自己。
只是那梦很真切,绯歌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深渊下翻滚的黑色河水,水都是清澈的,为何她梦中的水却是黑色的,那翻滚的河水就像是一头头猛兽,席卷而来,每每梦到都会让她惊醒过来。
明溍很有耐心的轻轻的哄着绯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慢慢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刚哄睡着,周砚又走了进来,面带喜色,道:“有一个老猎户说是发现了有人的踪迹,怕是下雪遮住了脚印,这才赶着来禀报,咱们去看看!”
☆、107:我的等待是为谁的花开
倾樱殿内寂静无声,奢华宽阔的龙床上金鹞依旧在沉睡着,上次滚落山坡为了护住太后,不慎头碰到了石头,这才一直昏迷不醒。在这几日的昏迷中,金鹞似乎生存在另一个国度,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些他不曾去过的地方,不曾见过的事物,喘急咆哮的黑色河水,大片妖冶的桃花林,微风一吹,花瓣徐落,有一个女子在桃花林中翩翩起舞,那身影极为的熟悉,他想要去看个清楚,便不由得驱动脚步往前走。
渐走渐进,那女子如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便不断的传来,那一身粉色的衣衫滚着金丝织就,在阳光下耀眼生花,那不断旋转的身影伴随着桃花翩翩而飞,人花相映成辉,便再也让人移不开眼睛。这女子的舞姿甚美,就连桃花的妖冶也丝毫夺不走她的点滴芳华,这一刻他的心怦然而动!
下意识的伸手捂住自己那一刻几乎控制不住的心跳,正想要上前,却见那女子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往前方跑去。他就不由得跟了过去,远远地望见桃花林的彼端大红的蟒袍滚着雪白的白狐毛边,一头乌黑的发尾缀着金璃缀角,上面刻着夭夭桃花……金鹞有些纳闷,明明距离如此之远,却能连金缀角上的花纹都能看的这么清楚,心里便是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因为他看到那一抹粉色身影朝着那大红的人影奔了过去,嘴里脆生生的喊道:“太昊哥,你来了!”
好亲密的呼唤,没来由的他就是心里难受起来,想要去抓住这女子不许她过去,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仿佛已经见过了千百次,不经意的那女子回过头来,金鹞便是浑身一僵,阿璃……
金鹞一声“阿离”让白绮罗猛地被惊醒了,忙睁开眼睛,却见金鹞自己坐了起来,阿离?谁是阿离?
当下顾不得这个,白绮罗忙喊道:“太医,太医,王上醒了……”
顷刻间在外面守着的太医立刻奔了进来五六人,立刻给金鹞扶脉,良久笑道:“已无大碍,王上醒来就好,微臣这就去开药方煎药。”
金鹞听到说话声,这才回过神来,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回忆逐渐地归位,只觉得头痛无比,忙用手去扶,太医一见,忙说道:“王上,您初醒切莫多用脑,还是躺下休息吧,再过个一两天就无碍了。”
金鹞神色清冷,默默地又躺了下去,放佛还在方才的梦中,那女子分明是阿离,她怎么能去找别的男子。那个太昊究竟是谁?可那一身装扮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一如金锦。可是为什么她又叫太昊?那人是不是金锦……
突然之间,金鹞又想了过来,想起了山崩,想起了阿离……刚躺下的身子又立刻坐了起来,张口问道:“王后呢?”。
白绮罗只觉得喉头一紧,忙干笑道:“王上,您刚醒来,身体还虚弱得很,早点休息吧。”
王上对王后一片痴情,若是知道王后丧生崖底一定会伤心越觉得,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说得好,只是要隐瞒便感受到身上一层层的细汗冒了出来。
金鹞这个时候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冷静,转过头来看着白绮罗,那双金色的眸子一片阴沉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华。心口突然起伏的厉害,这一激动便又开始咳嗽起来,白绮罗忙帮他捶着后背,哽咽道:“您到底要爱惜自己个的身体才是,这么着急上火的苦的还不是自己……”
“绮罗,王后呢?”金鹞沉声问道,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时他不悦了。
白绮罗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抿着唇看着金鹞,看到他眼中的坚定,知道自己总是没有办法忤逆他,微垂了头,这才说道:“那日王后娘娘跌落山崖,蜀王爷得知消息后立刻发兵搜山,连续找了几天几夜可是丝毫消息也没有。玉华山虽然不是山高九仞,却是占地甚广,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山崖地下更是找了几遍……”
金鹞其实知道,他知道他的阿离为了那几个人的性命宁肯牺牲自己,他知道那么高的山崖就那么掉下去怎么还能生还,他知道的,只是他总是希望有奇迹出现,如今听到白绮罗这么说,反倒是没有任何的怒火,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么说并未发现王后的人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白绮罗眉头轻皱,咬咬牙还是说道:“天寒地冻的山里野兽觅不到食……”
话没有说完,但是金鹞听懂了,这是说绯璃的身体有可能被野兽啃噬了,所以才找不到遗体!
金鹞一双冰冷的双眸瞧着白绮罗,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阿离的身体被野兽给吃掉了吗?你就这么巴望着她尸骨无存?你何时也变的这样歹毒?你给孤王滚,这一辈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白绮罗身体一颤,差点跌落在地,似乎不敢相信的看着金鹞,他们这些年的情分竟然就这样没有了吗?他居然这样对待她?
白绮罗紧咬着唇,冷笑一声,道:“好,我走,我走就是了,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了。自从王后进了宫你的眼里哪里还有旁的女人?当年你说会好好的待我一生一世,我为你出生入死,披肝沥胆,几次险些丢掉性命,却得到这样的下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又有哪里错了?”
白绮罗越说越觉得委屈,伸手抚着肚子,哽咽道:“好歹我也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样看不到别人的一颗心,只是一味的作践,早知如此当年我就该一根白绫死了去,免得惹你心烦徒增厌恶。”
金鹞闻言瞧着白绮罗越发的气恼,他这里满心里担忧阿离的安危她却跟他扯陈年旧事,眉毛一竖道:“你这是埋怨孤王?当年的事情我只许诺你一生富贵,不被人欺负了去,却没说把心给你。”
什么样的言语还不能比这一句锋利如刀,刮得心口阵阵生疼,白绮罗的泪珠顷刻间滚落下来,呆呆地看了金鹞一眼,失笑一声:“都说男子负心薄幸,有了新欢忘旧爱,如今总算是亲眼得见,绮罗告退了!”
她白绮罗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她这么爱他,他怎么能说这样这样的话……其实她知道,金鹞说的没错,当初的确金鹞是这样承诺的,可是那些年的情分怎么就能说没就没了,当初他对自己那样的温柔缱绻,便是有什么好东西总是先想着自己,后宫里姹紫嫣红,可是自己确实独一份的恩宠,怎么就能是毫无感情的,分明是他变了心……
没有比这一刻白绮罗再憎恨绯璃的,不过再怎么喜欢人也已经死了,那样高的山崖跌落下去还能有个活?上天总是公平的……
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怡月宫,白绮罗便觉得身体有些闷,神色恹恹的上了榻想要安睡一会儿,这几日都没好生的合过眼。
金鹞在白绮罗走后就要出宫,他不信,他不信!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阿里难道还能升天了不成?他要亲自去找找,只是在床上他了这么几天,粒米未尽,这一下榻脚下一软就差点滚落在地上,幸好苏顺这是走了进来,忙搀扶住了金鹞,道:“王上,您刚醒来,好歹吃点东西再下来,怎么能这样逞强呢?”
这话不是一个奴才该说的,可是苏顺真的是急了,这才言出不逊。
金鹞沉着脸道:“摆膳!”
苏顺大喜,忙去了,顷刻间王上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宫内外。
金鹞边用膳边听着金诺跟权临风禀报朝政,从头至尾金鹞只是静静地听着,不紧不慢的用着膳。吃饱喝足后,这才说道:“一个是堂堂的王爷,一个是多年的丞相,居然连一点子事情都要争论不休,一件事情也能拖来拖去,这般的不顶用要你们何用?孤王在与不在,你们该做什么难道把自己不省得?”
当下也不等二人回话,又接着说道:“孤王要亲自去找王后,朝政还是交与你们两人,要是再出现这样互相牵制互相攻击的情况,那就都给我滚回老家去!”
留下面面相觑二人,金鹞点齐兵马,穿上大氅,也不顾漫天的大雪就要出宫。
金诺跟权临风忙上去劝谏:“王上,这雪下得这么大,便是进了山中也是寸步难行,更何况山崩刚过,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危险,山中跌落的大石都还没有清理干净,您怎么能这样冒险?”
“王上,请听臣弟一言,这都五六天了,您就算是找到了只怕也是……”
己身得你。“只怕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孤王都要找到王后,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山中寂寞无依,她答应过孤王一定会与我此生白头偕老,绝对不会轻易地撇下我一个独自离开的。”说到这里冷眸一扫,又道:“谁要再敢说王后有任何不测的话,孤王一定将他就地正法!”
☆、108:生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
大雪洋洋洒洒将天地间点缀的一片雪白,谁又会想到这一场雪一下就是两天,足有没膝深,几十年来西戎国还不曾再下过这样的大雪,莫说寻人,就是在雪中行走都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
金鹞撑着病体在雪中找了一天一夜,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昏倒告终。实在是没有办法,寻找的大军只好撤了回来,可是眼看着时日越长,只怕是绯璃获救的希望就越渺茫。便是没有受伤,这样的天也会把人冻死的。
周砚看着金鹞的銮驾渐远,这才看着明溍跟绯歌说道:“到没有想到金鹞居然真的对大姐动了情,便是大姐真的有个不测,这一生也值得了。”
绯歌闻言狠狠地捶了一把周砚,怒道:“胡说什么,大姐一定会没事的!”
明溍用力的拢了拢绯歌的皮裘,虽然浑身上下裹得严实可是这样的天气还是真的让人承受不住。他跟周砚有功夫在身还好说,可是绯歌却是没有武功傍身的。
想到这里明溍看着绯歌说道:“你回驿站等消息,你在这里我跟周砚反倒是找的慢了,若是你冻病了脐部是更拖了后腿?”
绯歌知道明溍说的是实话,虽然不愿意可也是垂了头,点点头说道:“好,你们两个也注意安全。上次那猎户带你们去的地方不如再去找一遍,我总觉得大姐不会这么短命的。”
上次的确在山崖下面不起眼的地方寻到一丝血迹,只可惜只有那么一点点,周砚跟明溍也是打算再去寻一遭,便说道:“知道了,我先送你回去。”
绯歌摇摇头,道:“外面有马车,你们不用管我了,自己去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明溍跟周砚点点头,知道时间宝贵也就不勉强,更何况马车的确就在外面,想来也是安全的。
雪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不一会儿的功夫明溍跟周砚的身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两人份外艰难的又寻到了当初猎户带着他们来过的地方,就是当初绯璃落崖的地方,只是如今早已经是三四尺深的雪,想要找什么也是枉然。两人只得再细细的寻找看看周围有没有山洞之类可以藏身的地方,虽说上一次寻过一遍,总是还是希望能再有点发现。
眼看着天色将黑,两人也从刚才的地方一路找出了老远,只是一直无所获,便不由得叹口气,难道还能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就算是被野兽啃噬了尸体,最起码也得有白骨留下,可是上次来的时候出了细微的血迹什么也没有发现的,也就是说绯璃并没有遭到野兽的围攻,排除了这一点,虽然希望不大可是还是希望绯璃活着的。
周砚这几日吃也吃不好说也不睡不好,每日的这样奔波人就瘦了一圈,眼睛半眯着望了出去,无奈的说道:“宋大哥,雪下的这样大,咱们也只能等到雪融了再来了,这样被大雪覆盖着什么也查不到的。”
宋明溍也知道这样盲目的寻找并没有多的作用,思量了一番说道:“我总觉得大郡主应该还活着,第一并没有找到尸体,第二,也没有找到被野兽啃食的骸骨,第三,血迹很少,如果血迹很少那就说明这掉下来的途中大郡主半途应该被什么东西遮挡过,阻挡了下坠的力道。”说到这里远远地望着那道悬崖,又说道:“你看崖壁上有不少野生的树木,虽然不是很粗壮,可多少也有点作用。”
周砚点点头,道:“希望大姐吉人自有天相,咱们先回吧,这天色眼看着就黑了,要是引来狼群以你我现在的力量只怕真的成了狼的晚餐。”
明溍苦笑一声,两人为了寻人耗尽了大半的体力,周砚这话倒是说的不假。
两人顺着原路往外走,却在走出谷口的时候周砚突然顿住了脚,眼睛微眯朝着远方望去。突然脸色微变,大步的走了过去,明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也跟着过去了,可是这一走过去便有些神色微变,因为雪地上有一排整整齐齐的脚印,两人对视一眼,方才走进去的时候分明没有看到脚印!
“看着脚印的方向应该是刚出了谷,咱们立刻追!”周砚道,外面的大军早已经撤了,要是有人想要出谷这个时候刚刚好,天将黑微黑,又下着大雪,远了便也看不清楚踪影了。。
“什么人会躲在这里这么多天……”明溍喃喃自语,可是还是很快的跟上了周砚的身影,这事情有些古怪。正往前走,雪地里有一抹金光一闪,虽然被雪掩盖住了大半,但是这微弱的一闪还是被明溍给捕捉到了。快走两步,伸手将拿东西给捡了出来,不过是被雪花刚刚覆盖,跟这新鲜的脚印一对比,便能肯定方才周砚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刚走出了人。
“周砚,你看看这是大郡主的物件吗?”明溍扬声喊道。
周砚的脚步一缓,看着明溍手里的东西立刻奔了回来,拿在手里左瞧又瞧,一时间却也想不真切,摇摇头说道:“不记得大姐戴过,你也知道大姐不是一个爱戴首饰的人,不过咱们可以回去问问绯歌,她可能知道的。”
新鲜的脚印,又发现了女子带的金钗,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方才分明有人出了谷。
两人兴奋不已,便立刻往外走,走到谷口的时候,周砚说道:“宋大哥你带着金钗回驿站问问绯歌,我寻着脚印追过去,不然一耽搁被雪盖住了可就再难寻找了。”
方跟歌在。明溍点点头,看着周砚很是欣慰,笑道:“你越发的长大了,只可惜凤卿尘不在,若是把凤枭寻来就怕西戎皇室生疑,要是凤卿尘在咱们倒是省却很多力气。”
周砚点点头,又道:“现在是西戎皇室的人大张旗鼓的找,凤枭自然不能露面。更好何况凤枭的人来也是一点点的找,倒是大材小用。这下子如果大姐真的还活着,这满西戎国找人可就真的要凤枭出手了。”
两人商议完毕,便分头行动了,明溍直奔驿馆,周砚一路追过去,然后在路上留下标记让明溍也好寻来。
明溍快马加鞭的回了驿站,便将东西给绯歌看。
绯歌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还是摇摇头说道:“这的确是女子的凤钗,可是我并没有见过大姐戴过。要是在武宁王府的首饰我基本上都见过的,断然不会认不出来。如果这是来西戎国才添置的我便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绯歌说道:“不如咱们进宫问一问西戎王。”
明溍点点头,只能这样了,看着绯歌与绯璃一样的容貌,明溍说道:“你还是呆在驿馆里等我。”
绯歌想了想说道:“也好,我收拾下东西,带足干粮,就算这物件他们瞧不出来,咱们也要找下去,有个念想总比绝望好。”
明溍瞅着绯歌,觉得她变了很多,跟以前不一样的是绯歌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再也不会是跟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要问他的主意,自己也能拿主意了,看来这一段逃婚之旅倒让她成长了不少。
这话要是被绯歌听到了,大约要翻白眼了。其实她本就很聪明,只是这些人实在是用不到她出一份的力气,用一分的脑子,这才让人家觉得她比较笨,其实她也很聪明能干的,这就傻眼了吧……
绯歌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明溍则连夜进了宫,幸好金鹞曾经给明溍留下一块令牌,凭借这个可以畅通无阻的入宫。不然的话想